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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倾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安喜县尉

    唐赫摆了摆手道:“余老弟不必过于自责,万象这孩子还是年轻,压不住火气,这也怪不得你。”

    岳铁崖在一边嘿嘿一笑道:“余大侠,我有一事不明,还想向余大侠请教一二。”

    余长远忙道:“岳先生有事尽管说,余某言无不尽。”

    岳铁崖道:“余先生若是想要回山东济南府,出了京城之后便应一路向南,为何折向东行,进了这永安城中”

    余长远一怔,道:“说来惭愧,余某等人离了五虎山庄不远,便即发觉有江湖人物隐藏在左近,其后还有锦衣卫的探子出现。余某等人怕着了对方的道儿,不敢再按原来的路线前往济南府,便折向东行,只盼能迷惑对方,想不到敌人紧跟不舍,最后还是被困在了永安城中。”




第四十七章
    岳铁崖嘿嘿笑道:“余先生不愧是成名的侠客,竟能劳动泰山、华山、昆仑这些江湖大派齐聚这小小的永安城,厉害,厉害。”

    庄恒云等听出岳铁崖话语之中暗含讥讽之意,心下均自忿忿不平。余长远却是面不改色,道:“岳先生说笑了,余某只是江湖中不入流的小角色,此次定是有什么误会,只可惜泰山派不听余某的解释便痛下杀手,可惜唐贤侄……”

    岳铁崖正想再说,唐赫摆了摆手道:“余老弟和我是十多年的朋友,想必有事不会瞒我。眼下咱们既到了永安城,便要保得余老弟平安走出永安城。今日时辰已不早了,大伙儿好好准备,明日一早,咱们一起杀出永安城。我倒要瞧瞧什么人敢挡咱们的道儿!”

    岳铁崖道:“永安城有四座城门,咱们从哪座城门出城”

    余长远道:“这几日我们兄弟也是四出探查,昆仑派守在城北,华山派守在城南,泰山派在城西,城东是丐派等一些小帮派。以对方武功而言,自是以华山派摘星剑客刘涌为最高,但是咱们最大的敌人却是泰山派,也只有泰山派会与咱们死拼。昆仑派一直没露面,至于丐帮等一些小帮派并不足虑,但是只怕泰山派会派人援助丐帮。咱们计议了半天,也没确定从哪座城门出城……”

    唐赫站起身来,负手在大堂中踱了几步,道:“依余老弟来看,对手最强的应该是泰山派罢。”

    余长远道:“正是。泰山五老害死了我五弟周敬天,又杀害了唐贤侄,与咱们结下了血海深仇。是以泰山五老一定会拼死狙击,不许咱们活着离开永安城。”

    “那咱们就从城西出城,灭了泰山五老!”唐赫斩钉截铁地说道。

    众人心下都是一惊,庄恒云与余长远对视了一眼,道:“唐老镖头,咱们现在虽然实力大增,但泰山派此次倾巢而出,实力不可小觑。咱们与泰山派决一死战,胜败尚未可知。一旦华山派和昆仑派从后截杀,只怕咱们……”

    唐赫笑道:“二庄主不必过虑。这几日只有泰山派耀武扬威,华山、昆仑两派始终未正面出现。我猜这两派要么厉害人物尚未赶到永安城,要么并不想与五虎山庄结下深仇。不管他们因何原因没有出手,都说明他们有顾虑。咱们只要把最嚣张的泰山派灭了,华山、昆仑两派自然便会知难而退。”

    庄恒云正要再说,那岳铁崖在一边拍手说道:“唐老英雄说得不错。老子早就瞧泰山派五个老家伙不顺眼,正好趁机把这些跳梁小丑打个落花流水!”

    余长远冲庄恒云使了一个眼色,笑道:“既然唐老镖头心意已决,咱们便以唐老镖头马首是瞻,明日一早便从城西出城。”

    此时两名庄丁各自捧着一个锦匣进到大堂,却是已将唐万象和周敬天二人的尸身火化了。唐赫老泪纵横,众人又是一番解劝。

    晚饭之后,众人闲谈了一阵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厉秋风与燕独飞回到客房后,庄丁送上茶水之后便即退了出去。燕独飞站在门口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确认四处无人,这才走到厉秋风身边道:“厉兄弟,你瞧唐赫此来何为”

    厉秋风道:“此人只怕比余长远更难对付,这老家伙满口仁义道德,但举止做作,只怕另有图谋。”

    燕独飞道:“厉兄弟说的不错。我瞧这老家伙也是为了皇陵而来,为了宝藏连儿子的性命都搭上了,看样子兴远镖局是志在必得。”

    厉秋风道:“兴远镖局是长江以北第一大镖局,唐赫与户部关系密切,江南一部分赋税银两便是由兴远镖局负责押运,这是一笔大买卖,每年兴远镖局都从中获取巨利。眼下兴远镖局的镖旗在京城、河北、河南等地都是畅通无阻,但是在山东还未打开局面。兴远镖局要拿下山东,必须要与泰山派交往。这些年估计兴远镖局在泰山派身上没少花银子,泰山派掌门人关平与兴远镖局交情不错,只是泰山五老与关平不睦,自然视兴远镖局为仇敌。双方这梁子其实早就结下了,这次泰山派离了山东老巢,到京城来生事,兴远镖局求之不得,正好趁机将泰山五老干掉。”

    燕独飞笑道:“厉兄弟果然不愧官场中人,消息灵通得紧啊。”

    厉秋风道:“锦衣卫在江湖各大帮派之中都有卧底,这些龌龊勾当自然知道得比较清楚。只是唐赫此行恐怕不只为了消灭泰山派,更是为了咱们手中的地图……”

    燕独飞道:“只是这消息到底是谁走漏了出去余长远做事颇为谨慎,照理说不会泄漏出去。我手中这份图更是只有五个人知道。家师和乔师兄已然早逝,自是不会泄漏。冷师兄死在皇宫之中,剩下的就是你我二人。厉兄弟我是绝对信得过的,其它人又从何得知呢难道是阳震中猜到了我和冷师兄入宫的目的……”

    厉秋风摇了摇头道:“那日燕兄在宫中失手,阳震中虽然将燕兄投入大牢,但似乎他也不晓得燕兄此行的目的,还打算要北镇抚司掌刑千户问清燕兄入宫所为何事。思来想去,只怕这消息还是余长远这老贼做事不密才泄漏出去的。”

    燕独飞思忖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道:“说来也怪,那许鹰扬居然也凭空消失了。按理说云飞扬要他死盯着余长远,他不该无故离开才是。除非他遇到了更重要的事情,只不过那白衣女子疯疯颠颠,又会是什么重要人物”

    正在此时,厉秋风面色一变,冲燕独飞摆了摆手。此时燕独飞也已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当即住口不说。过了片刻,那脚步声已到了门口,只听有人说道:“两位兄弟可安歇了么”

    厉秋风与燕独飞听出门外是余长远的声音,互相点了点头,燕独飞打开房门,余长远闪身入内,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将房门小心关紧。转身对厉秋风和燕独飞道:“两位兄弟还未睡下,真是再好不过了。”

    燕独飞道:“余庄主有事尽可以说,咱们兄弟自会全力以赴。”

    余长远叹了一口气道:“这几日大敌当前,老夫方寸大乱,进退失据。本以为请了兴远镖局前来助拳,能逃脱此难。哪知前门拒虎,后门进狼,唉,这倒如何是好”

    燕独飞故作惊愕,道:“余庄主这话从何说起唐老镖头一到此地,便重创泰山派,使得咱们转危为安,只怕余庄主过虑了罢。”

    余长远摇头道:“燕兄弟宅心仁厚,只怕没有看出兴远镖局暗藏杀机。”

    燕独飞摇了摇头,对厉秋风道:“厉兄弟,你瞧出有什么不对么”

    厉秋风也是一脸惊疑,道:“厉某也没看出兴远镖局有什么图谋。”

    余长远道:“我与唐赫有十几年交情,彼此借助之处甚多,对于唐赫的为人,老夫知道的非常清楚。他到了顾家老店之后,颐指气使,全然不把咱们放在眼里,直把咱们视为他手下的镖师一般。这些年唐赫一直想将兴远镖局的势力扩大到山东,是以多年来他花了重金,才与泰山派掌门关平有了交情。只是泰山五老一直对关平不满,想将关平废掉,由五老的门人出任泰山派掌门。是以关平虽对兴远镖局进入山东全力支持,但泰山五老却从中作梗,甚至不惜与山东各地的绿林合谋,多次截杀兴远镖局的镖车,使得兴远镖局不得不放弃山东这条近路,绕行河南进出京城。这次唐赫亲自来到永安城,便是想借众人之力,趁泰山派大举北上,在这永安城中一举将泰山派灭了。明日他要咱们与泰山派硬拼,绝对没安好心,这是要咱们与泰山派玉石俱焚,他好从中取利,狼子野心,何其狠毒!”



第四十八章
    厉秋风与燕独飞此前已想到这一关节,只是怕余长远生疑,是以仍然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燕独飞顿足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兴远镖局来了这么多人,又有岳铁崖等人相助,咱们就算不同意明日与泰山派火并,只怕唐赫也不会听。”

    余长远道:“老夫所怕的正是如此。眼下咱们满打满算不过二十人,除了我们几人之外,剩下的十多名庄丁虽然身有武功,但与兴远镖局的镖师相比自是差得远了,更别说像岳老怪这等高手了。是以咱们绝对不能与兴远镖局硬抗。”

    燕独飞道:“余庄主说的不错,那岳老怪也是一个棘手人物,须得小心在意。”

    余长远道:“岳老怪是江湖中的大盗,与河南、河北不少绿林人物都有交情。这些年兴远镖局的镖车在河南河北通行无忌,岳老怪可是出了不少力。唐赫和岳老怪一白一黑,联手发财,哼,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么”

    燕独飞和厉秋风心下均想:“只怕你与唐赫之间做的买卖也不会比岳铁崖少。”但是这话自然上不了台面。厉秋风点了点头道:“不知余庄主意下如何”

    余长远说道:“既然兴远镖局想利用咱们与泰山派火并,那咱们也可反其道而行之,让兴远镖局与泰山派火并,咱们坐收鱼翁之利。”

    燕独飞道:“愿闻其详。”

    余长远压低了声音说道:“咱们今晚派人去查探泰山派的情况,弄清他们守卫的强弱之处。待得明日唐赫带着咱们攻击泰山派之时,咱们只须挑泰山派防守较弱的地方冲过去,让唐赫、岳老怪和泰山五老拼个死活,最好这七个老家伙拼个两败俱伤,咱们就可远走高飞了。”

    燕独飞与厉秋风对视了一眼,只听余长远接着说道:“就算探听不到泰山派的机密消息,也可找到一条安全的退路。如果迫不得已,咱们今晚便给兴远镖局来个不告而别,明日让唐赫这个老家伙自己去和泰山派拼命罢。”

    厉秋风此时已明白了余长远的来意,当下说道:“余庄主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兄弟前去查探泰山派的消息”

    余长远面露尴尬之色,道:“厉兄弟既如此说了,老夫也就不必隐瞒。唐赫对五虎山庄的人非常熟悉,但是对两位却没什么了解。我只怕今晚这老家伙会派人盯着咱们,但你们二人若是悄悄出去,兴远镖局的人未必会发觉。是以老哥哥厚着脸皮,想请燕老弟或是厉兄弟孤身犯险,去探一探泰山派的消息……”

    厉秋风道:“这个好说,咱们既与余庄主齐心合力做这笔买卖,自当尽心竭力。昨日我已在永安城转了一圈,对外面的地形比较熟悉,就由我去探听消息,燕兄还是留在客栈,有事也好助余庄主一臂之力。”

    余长远巴不得如此,当下说道:“那就有劳厉兄弟了。只是现在客栈四周都由兴远镖局的镖师守卫,连屋顶他们都布了暗哨,要出门只怕不大容易。”

    厉秋风道:“这个无妨。柴房紧邻后墙,我只须在墙上挖一个洞便能出去,余庄主不必担心。”

    当下三人又计议了一番,余长远怕时间长了唐赫怀疑,便即告辞而去。

    燕独飞听余长远脚步声去得远了,低声对厉秋风道:“这两个老贼勾心斗角,咱们兄弟干脆溜之大吉,留下这几个混蛋与泰山派火并算了。”

    厉秋风摇了摇头道:“余长远手上肯定还有东西。燕兄手上的地图只是乔大侠陵墓的地图,要进入皇陵,还必须要有余长远手中的东西。何况唐赫的目标是泰山派,咱们在他身边,正好可以利用这些江湖人物给咱们做事,这个险还是值得冒。”

    燕独飞点了点头道:“厉兄弟说的不错。只是泰山派高手如云,泰山五老武功了得,此次前去查探须得万分小心才是。”

    厉秋风道:“燕兄尽可以放心。厉某就算不敌泰山五老,想要脱身倒并不太难。”

    厉秋风结束停当,这才悄悄出了房门。他甫一出门,果然看到院子中有两名兴远镖局的镖师正自来回巡视。只是五虎山庄的庄丁不时为各个客房送水送茶,这两名镖师看得惯了,对于厉秋风也并未多加重视。厉秋风先是进到柴房,抱着几根木柴进到厨房,佯装是要烧水煮茶。如此走了几趟,那两名镖师对他已熟视无睹了。厉秋风这才走进柴房深处,将一处柴堆搬开,拔出长刀在墙上划了一个圈。这墙只是泥土垒成,厉秋风的长刀又锋利异常,这一圈划了下来,刀锋入墙几有一寸多深。厉秋风将刀收回刀鞘,右掌抵在墙上,用力一推,只听“呼”的一声轻响,墙上已自现出一个圆形窟窿,泥土尽数滚到了墙外。厉秋风搬过几捆已经捆好的木柴堵在洞口,这才从洞口钻了出去。

    柴房之外便是顾家老店东侧的一条巷子。此时天已黑了,巷子中一个人都没有。厉秋风抬头看天,根据北斗七星确定了自己的方位,这才转向北行,远远的绕了一个圈子折向西行。直到离开顾家老店半里有余,这才跃到屋顶,四处观看周围的情形。

    只见整个永安城已被黑暗所笼罩,只有城墙之上有灯火晃动,想来是巡夜的军士正自提着灯笼在城墙上走来走去。他施展轻功在屋脊上向西而行,边走边四处张望。他知道泰山派就在左近,是以心下万分小心。

    又走了一里多地,忽听前方传来极轻微的呼吸之声。厉秋风立时伏在屋脊之上,只见不远处的屋顶上寒光闪动,却有一名黑衣人长剑出鞘,正自在屋顶上走来走去。厉秋风知道这人是守夜的泰山派弟子,当下身子一纵,如一片落叶般漂落到地上。他身子紧贴着墙壁向前疾行,便如一只壁虎一般,全然不发出任何声音。

    待避过屋顶那名泰山派弟子的视线,厉秋风发觉自己到了一处极大的宅子后身。这宅子墙高一丈有余,抬头望去,黑压压的屋檐伸出墙外,差不多有三丈多高。厉秋风知道泰山派防守严密,不敢轻易纵身跃上墙头,是以双手如钩,抓住墙面后身子慢慢向墙顶滑动。这是武林中极难见到的壁虎游墙功,速度虽慢,但是不会发出一丝声响。

    待得游到墙头之后,厉秋风将整个身子贴在墙顶的琉璃瓦上,探头向院内望去。只见院子里有一栋三进的宅子,黑夜中只能看到宅子极为高大,但是院子中没有一点灯火,不知道地面上是什么情形。

    厉秋风右手捏住墙顶的一片琉璃瓦的边缘,微一用力,悄无声音的掰下了拇指大小的一块碎瓦,然后轻轻一弹,那瓦片直飞出五丈多远,正落在院子中,发出“喀”的一声轻响。

    便在此时,只见黑暗中跃出两个人影,便即向瓦片落地之处扑了过去。随即有人点起了火把,只见两名泰山派弟子手执长剑,正自借着火把的火光在地上仔细搜寻。这地面用青砖铺成,两人很快便找到了那块碎瓦片,一名泰山派弟子小声说道:“原来是片碎瓦,这宅子虽大,毕竟荒废多时,说不定过几年便要塌了。”他话音未落,忽听得不远处有人轻轻拍手,只见一株大树之后又转过一名泰山派弟子。这人手提长剑走了过来,先前两名泰山派弟子急忙说道:“周师兄,您怎么来了”边说边躬身施礼,举止甚是恭敬。

    厉秋风暗想:从这两名泰山派弟子的举止来看,只怕这姓周的在泰山派中的地位不低。



第四十九章
    那周师兄“哼”了一声道:“你们不小心守夜,还在这里说笑,胆子好大,要不要我去跟四师叔说说”

    两名泰山派弟子心下一凛,登时吓得面无人色,连连躬身施礼道:“还请周师兄包涵!”

    那周师兄说道:“这里有什么发现么”

    一名泰山派弟子将捡到的碎瓦片拿给那周师兄看,口中说道:“周师兄请看,方才这瓦片不知从何处掉了下来,我和林师弟便出来搜检,声音大了些,惊扰了周师兄。”

    那周师兄将瓦片拿在手里,另一名泰山派弟子急忙将火把举在他身边。他看了半天才道:“想是从墙头屋顶掉下来的罢。这宅子是十多年前一个大官留下来的,后来大官被满门抄斩,这宅子也没人住了,年久失修,掉下片碎瓦有什么稀奇的”

    那两名泰山派弟子连声称是,那周师兄道:“眼下咱们泰山派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一个疏忽便是亡门灭派的大祸,各位师兄弟还须小心在意才是!”

    他又教训了几句,这才转身走了。待他走得远了,一名泰山派弟子“呸”了一口,小声说道:“他以为他是谁在这里胡吹大气!”

    另一名泰山派弟子笑道:“彭师兄现在成了废人,周师兄巴巴地盼着上位,让他教训几句倒也没什么,说不定人家会当上泰山派掌门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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