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慕念春冲张氏安抚的一笑。
这两天慕正善因为慕长栩的事十分忧心,只怕心里早就想到了这个主意,只是没好意思张口而已。与其等着慕正善张口,倒不如主动些。还能顺便讨慕正善欢心。
果然,慕正善一听此话,脸上便有了笑意,目光更是温和:“念春真是长大了。已经懂得为别人着想了。”
话里话外透出的信息十分明显。
张氏万分不情愿的顺着他的话音附和:“妾身也觉得念春说的有道理。虽说元春犯了错被禁足,可眼下长栩的身体更要紧。不如让元春每天陪着长栩,等长栩身体有了好转,再让元春回赏梅院里待着。”
最后一句,终于还是透露出了张氏的真正心意。
慕正善此时顾不得这些,立刻说道:“好,我这就去向母亲说一声。明日就让元春去松涛院。”
张氏还没反应过来,慕念春已经笑眯眯的说道:“爹,我这就去大姐那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慕正善欣慰的点了点头。念春如今越发懂事体贴了!
......
赏梅院的门白日关着。到了晚上,更是早早的上了锁。
慕念春站在院门外,石竹上前敲门。守门的丫鬟听到声音。立刻开了锁。开了门见是慕念春,又是一惊,忙行礼:“奴婢见过四小姐。”
奇怪!这么晚了,四小姐到赏梅院来做什么?
慕念春随意的嗯了一声。很快走到了慕元春的闺房前。那里同样落了锁,只有从外面才能打开。
“杜鹃,打开门。”慕念春淡淡的吩咐。
杜鹃一怔:“可是,老爷说过,不准任何人进去探望小姐......”
慕念春微微一笑:“是爹让我来的。”
杜鹃乖乖的拿出钥匙开了门。
屋里燃了两支烛台,还算亮堂。慕元春的闺房也一如往日整洁干净。慕元春坐在桌前,低头做着绣活。身影纤弱而安静。
她明明早已听到了开门的动静,却并未转过头来。只淡淡的说道:“你来做什么?如果是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那就不必了。我现在忙的很,无暇奉陪!”
慕念春眼中露出一抹嘲讽。如果慕元春真如表面表现的这么平静,也不会一直背对着自己不肯转头了:“大姐,你实在误会了。我今天来,是有件好事要告诉你。”
慕元春依旧没有回头,声音里却多了一丝冷意和怨恨:“你会有这样的好心么?”
慕念春不疾不徐的说道:“我今天特地向爹求情,爹已经同意解了你的禁足令。从明天起,你就可以去陪大哥了......”
话还没说完,慕元春便霍然起身转身,声音不自觉的颤抖:“你说的是真的?”
大半个月的禁足,只让慕元春略略清减,姿容一如往昔,甚至多了一些楚楚动人的纤弱。
美丽的脸孔和动人的风韵,是女子最大的利器。慕元春从来不会轻忽,就算是被禁足关在屋中,也一样装扮整齐。
慕念春笑盈盈的说道:“当然是真的。爹已经去修德堂找祖母商议此事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慕元春对最后一句话嗤之以鼻,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慕念春带来的好消息。
她终于可以走出赏梅院,可以去看大哥了。
慕元春激动的难以自制,暂时顾不得和慕念春的恩怨,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哥现在身体可好些了吗?”
慕念春一脸遗憾惋惜:“大哥整日躺在床上,不肯喝药也不肯吃饭,也不说话。情况实在堪忧。”
慕元春俏脸一白,用力的咬了咬嘴唇。心里涌起的酸涩和难过,几乎要将她淹没。
大哥生的是心病,所以才迟迟不见好......
“大哥生的是心病。所以迟迟不见好。”慕念春似是知道她的心思一般,清晰无误的说出了这句话。
慕元春眼眶一红,泪水悄然滑落。
自己果然没有白来。这句话。足够慕元春哭一个晚上了。
慕念春愉快的想着,也不再多逗留:“好了。我已经把爹的话带到了。也该走了。”说着,转过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的又想起什么似的,又扔下了一句:“那天罗表哥特地来探望大哥,还问起了你。”
慕元春最后的自制力,也被这句话击溃了。泪水迅速的涌了出来。
......
这一个晚上,慕元春整整哭了半夜。第二天早上,用冷水敷了许久。用上了一层厚厚的脂粉,依然遮盖不住红肿的眼睛。
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兄长,慕元春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方妈妈迟疑着问道:“小姐,是不是该给老爷太太请个安?”
“不用了。”慕元春面容平静:“父亲大概也不愿看见我。我还是去见大哥好了。”
可是,大少爷难道就会愿意看见你吗?
方妈妈不忍直言,默默的将话咽了回去。
慕元春没有留意到方妈妈的欲言又止,满心欢喜期待的去了松涛院。守门的小厮见了慕元春,心里暗暗吃惊,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
门虚虚掩着,一伸手就能推开。
慕元春站在门外。忽然有些近乡情怯的心虚,踌躇片刻,终于鼓起勇气推开门。
炭盆一夜未熄。屋子里暖融融的。炭火特有的味道,混合着浓浓的药味,迎面扑来。在一旁伺候的小厮,忙上前行礼:“奴才见过大小姐。”
大小姐三个字一入耳,床上的身子动了一动。
慕元春迫不及待的走到床边:“大哥......”
声音在嗓子里被卡住了。
床上的少年一脸病容,苍白消瘦,两眼深深的凹陷进去。哪里还有半点昔日俊秀斯文的风采?
不过短短二十多天,大哥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慕元春的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说道:“大哥。我来看你了。”
慕长栩的目光呆滞茫然,看了她一眼。又移开了视线。
慕元春含着热泪,坐到床边。低低的说道:“大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害的你受责骂羞辱,害的你忧心过度生病耽搁了会试。一切都是我的错,等你好了,想怎么责罚我都没有怨言。可你不能这么折腾自己......”
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
慕长栩像往日一般,沉默着发呆。仿佛什么都听见了,又仿佛什么都没听进去。
慕元春不停的说着,嗓子很快就干哑晦涩。可她却不肯停下来,倔强又固执的等着慕长栩的回应。
......
“让慕元春这么陪着慕长栩,真的好么?”张氏一脸疑惑的问道。
慕念春淡淡一笑:“当然好了。大哥心结未解,看到慕元春,心里会更难受。至于慕元春,让她一个人天天躲在屋子里清闲,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就让她哭上几天好了。”
这么说,似乎也有些道理。
张氏很快便释然了。
母女两个正随意闲聊,白兰忽的神色怪异的来禀报:“太太,瑞香姑娘去修德堂送东西,竟不巧在修德堂晕倒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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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春归 第一百一十二章 身孕
张氏反射性的皱眉:“平日不是好端端的么?怎么忽然晕倒了?”
白兰一脸为难:“具体是怎么回事,奴婢也不太清楚。老夫人刚打发人来报信,还说府里正好有大夫,就让大夫给瑞香诊脉瞧瞧是怎么了。”
瑞香是慕正善的通房,比普通的丫鬟要多几分体面。
张氏心里虽然不快,却也不好说什么,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慕念春皱了皱眉头,心中忽然有种莫名的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妙的事要发生一般......前世她依靠着这份灵敏的直觉,不知躲过了多少阴谋算计。
慕念春定定神说道:“娘,我们现在也去修德堂。”
张氏一怔,下意识的应道:“有大夫去看看就是了,我们就不必去了吧!”不过是个通房丫鬟,哪里值得这般费心。
慕念春轻易的看穿了张氏的心思,笑着劝道:“娘,瑞香身份低微,自然不必放在心上。不过,祖母特地打发人来送信,你总该去露个面。也免得祖母心里不快。”
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左右现在无事,就去修德堂看看好了。
张氏很快改了主意:“也好,你随我一起去吧!”
......
慕念春随着张氏一起去了修德堂。
大夫已经提前一步到了,正半闭着眼为瑞香号脉。
瑞香战战兢兢的坐着,面色仓惶不安。见张氏迈步进来,瑞香一惊,反射性的站起身来:“太太......”
大夫诊脉被打断了,心里有些不快,却不便说什么。
“好了。你安心坐着让大夫诊脉。”张氏淡淡的吩咐。
瑞香小心翼翼的又坐下了。
张氏扬起笑脸,上前给朱氏问安:“儿媳见过婆婆。瑞香给您添麻烦了。”
朱氏不以为意的应道:“人哪有不生病的,也算不上什么麻烦。瑞香毕竟是正善身边伺候的人。总不好让她就昏倒在修德堂里。”
朱氏这么一解释,张氏反而不好意思了。忙笑道:“都是儿媳疏忽,竟没发现瑞香近来身子不适。让您受惊了。”
这边婆媳两个你来我往十分客套。
那边,瑞香苍白着俏脸,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任由大夫给她诊脉。
慕念春进了修德堂之后,目光便一直紧紧的盯着瑞香,一点点微妙的神色变化也没放过。
瑞香看着没什么异样,只是面色略有些憔悴,人似乎也瘦了一些。目光微微垂着。一副老实安分的模样,挑不出任何毛病来。可在大夫收回了手的时候,瑞香却悄然弯了弯唇角。
慕念春心中警铃大作,浓浓的不妙预感再一次清晰而来。
很快,她的预感就成了事实。
大夫肯定的说道:“瑞香姑娘没有生病,而是有了身孕。”
张氏面色一变,霍然起身:“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瑞香每次侍寝之后都会喝避子汤,从来没有遗漏过。怎么可能怀上身孕?!
瑞香也是面色大变,一脸错愕和震惊,颤颤巍巍的跪下了:“太太明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往日倒是她小看了瑞香。真没想到,瑞香竟也有这样的演技!
最坏的预感被证实了,慕念春的心情自是好不到哪儿去。
慕正善宠爱哪个通房不算大事。可通房丫鬟怀了身孕就不一样了。以张氏的性子,根本忍不下这口气。不闹腾一番才是怪事。
张氏怀着最后一丝希冀看向大夫:“会不会是你诊脉诊错了?瑞香一直都喝着避子汤药,怎么可能怀上身孕?”
医术遭质疑,身为大夫心里自然不快,淡淡的应道:“老朽不才,行医三十年。若是连区区喜脉也诊不出来,也实在无颜再行医了。”
张氏碰了个软钉子,心里一肚子窝火。再看到瑞香那张怯生生的俏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时也顾不得朱氏还在一旁。冷笑着说道:“好一个瑞香!往日倒是我小瞧了你,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手段。喝着避子汤药还能怀上身孕。”
瑞香眼圈一红。满脸委屈:“回禀太太,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钱妈妈熬好的汤药。奴婢都是一点不漏的全都喝下了。若是太太不信,大可让钱妈妈来对质。”
不用瑞香说,张氏显然也有这个打算,立刻吩咐道:“白兰,去叫钱妈妈来。”
“等等!”慕念春忽的张口阻止。
张氏正在气头上,几乎想也不想的板起脸孔:“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种腌臜的事情不宜多听,先回漪澜院去。”
表面看着进步了不少,骨子里却和前世一样。遇到事情总是这么冲动。
慕念春无奈的想着,口中却说道:“娘,祖母年纪大了,喜欢清静。你若是要问钱妈妈,不如回兰香院。也免得扰了祖母的清静。”
当着婆婆的面发作通房丫鬟,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朱氏虽然一直都没吭声,可在听到瑞香有孕的消息之后,眼中分明闪过了一丝喜意。很显然,朱氏并不介意多一个庶出的孙子或孙女。
张氏迟钝了半拍,才听出了慕念春的言外之意。总算没被怒意冲昏了头脑,很快便反应过来。
她刚才的举动确实不妥。
张氏深呼吸一口气,将心里的怒火按捺下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说的也有道理,都是我思虑不周。”说着,转向朱氏:“儿媳这就回兰香院,彻底查清是怎么回事。”
朱氏嗯了一声:“也好,出了这样的纰漏,总得问清楚缘由。不管是瑞香还是那个钱妈妈出了问题,都要严惩。”
婆婆态度还算公正。张氏暗暗松口气,忙应下了。
却不料,朱氏又来了一句:“别让瑞香跪着了。她毕竟怀了正善的骨肉,孩子总是无辜的。”
张氏的笑容陡然僵在了唇角。
朱氏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留下瑞香肚中的孩子?
慕家一直有“年过四十膝下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传承几代下来,基本都是嫡出,庶出的子女极少。通房丫鬟侍寝喝避子汤药也是惯例。像瑞香这样的情况,实属罕见。该怎么发落处置,几乎没有先例可循。
以张氏的心意,当然是一碗汤药灌下去,解决了瑞香肚中的“麻烦”。可朱氏,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慕念春唯恐张氏一个冲动,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忙咳嗽一声说道:“祖母提醒的是。娘,我们这就回兰香院吧!”
边说边冲张氏使眼色。
张氏回过神来,略有些僵硬的告了退,领着慕念春出了修德堂。瑞香也红着眼睛默默的跟了上来。
朱氏看着张氏略显僵硬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个张氏,虽没什么大缺点,可这心胸实在谈不上宽厚。一个通房丫鬟有了身孕,就让她方寸大乱。还不如十二岁的慕念春来的冷静。
......
张氏一路强忍怒火,脸色阴沉。
兰香院里的丫鬟婆子们,一看这动静都知道不对,出来进去都提了十二分小心。
瑞香倒是乖觉,刚进内堂,便又跪下了。
“你如今是怀着身孕的人,这么一跪,我哪里担当得起。”张氏冷笑一声,语气尖锐刻薄:“快些起身吧,免得老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这个主母心胸狭窄,容不下一个通房丫鬟。”
瑞香不敢辩解,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
主母发落通房不算什么,可若是被有心人加油添醋的传到慕正善耳中,难免会惹得他不快。张氏也会落下“心胸狭窄”的刻薄名声。
慕念春皱了皱眉,张口说道:“白兰,去叫钱妈妈过来。其余人都退下。”
慕念春一声令下,内堂里立刻变的清静了。
没了外人在场,张氏说话也就没了顾忌:“瑞香,你给我老老实实道来,你到底是怎么怀的身孕?是不是偷偷将避子汤倒了没喝?”
“奴婢怎么敢有这样的胆子。”瑞香哽咽着说道:“每次药端来,奴婢都喝的干干净净。这一点,钱妈妈可以作证。若是奴婢有半个字虚假,就让奴婢不得好死!”
此时人人信佛,更信因果。轻易不会发毒誓。瑞香却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倒让张氏怒意烧减。
慕念春却敏感的捕捉到了瑞香话语中的漏洞。
瑞香只说将药喝的干干净净,却没说避子汤药。
难道,这问题出在药上?
......
钱妈妈很快便来了。
钱妈妈今年五十多岁,也是府中的老人了。当年曾做过慕正善的奶娘,凭着这样的情分,在兰香院里的地位自是非同一般。就算是张氏,见到也要客气的叫一声钱妈妈。
钱妈妈年轻时候也颇有几分姿色,年纪渐长之后,身子发了福。不过,依旧拾掇的十分干净。进了内堂,钱妈妈便给张氏行礼:“老奴见过太太。”
张氏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道:“钱妈妈,我问你,瑞香喝避子汤药,你可是亲眼看着她全部喝下了?”(未完待续)
念春归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刁奴
钱妈妈先是一楞,然后忙应道:“回太太的话,老奴每次都亲眼看着瑞香把药喝完才会离开。老奴可以向太太保证,绝没出过差错。”
“瑞香怀了身孕又算怎么回事?”张氏寒声问道。
钱妈妈全身一个哆嗦,扑通一声跪下了:“老奴不知道,老奴真的不知道啊!”
张氏哪里肯信,阴沉着脸追问:“每次的避子汤药都是你亲手熬的,又是你亲眼看着瑞香喝下的。如今出了差错,不是你的问题,还能是谁的?”
钱妈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老奴敢对天发誓,此事和老奴没有半点关系。若是有半个字虚假,任由太太发落,绝无半个字怨言......”
张氏反复追问,钱妈妈颠来倒去答的全是这几句。
瑞香也不敢起身,在一旁抽抽搭搭哭个不停。
张氏问不出缘由来,不免心浮气躁。再听到瑞香抽抽泣泣的哭声,更是心头火起:“照这么说来,瑞香肚中的孩子竟是凭空怀上的不成?”
钱妈妈嗫嚅片刻,才仗着胆子说道:“太太,避子汤也不见得次次奏效。老奴以前就曾听说过,有人喝了避子汤,依然怀了身孕。或许,瑞香也是如此。”
这样的事确实曾经有过。只是一百个中也没一个,难道真的这么巧就被瑞香给碰上了?
张氏哑然。
不对,这根本不是偶然。
慕念春眼眸微微眯起。
这个钱妈妈是出了名的贪财,十有*是被瑞香暗中收买了......现在这番说辞,分明也是早就预备好的。
钱妈妈悄悄抬眼看了张氏一眼,又大着胆子说道:“太太可万万不要恼怒,免得气坏了身子。瑞香意外怀孕。或许是天意。老爷已经年近四旬还能有子嗣,这可是别人羡慕不来的福气。太太又素来宅心仁厚,定然舍不得将老爷的骨肉弃之不要。倒不如留下这个孩子。瑞香会感激您的恩德,就是老爷心中也会十分欢喜......”
张氏听着这番话。脸都快气黑了:“给我闭嘴!”
钱妈妈不敢再吭声了。
张氏正要怒叱,慕念春的声音忽的响起:“娘,你先消消气,免得怒气过盛伤了身子。问话的事,交给我好了。”
张氏情绪过于激动,根本无法冷静。盛怒之下极容易失言。一个不慎,落了话柄可就不妙了。
张氏对女儿几乎是百分之百的信任,闻言深呼吸一口气。不再吭声。只是面色实在难看。
......
慕念春看向瑞香,声音竟还算平静:“瑞香,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不宜久跪,快些起身吧!”
瑞香仓惶的抬头,满脸泪痕:“奴婢不敢。太太还没消气,奴婢不敢起身......”
这点装可怜的小伎俩,自是瞒不过慕念春的眼。
慕念春扯了扯唇角,眼里却没什么笑意:“你这么一直跪着,若是肚中的孩子跪出个好歹来。爹回来了。岂不是要怪罪到娘的身上?若是再因为此事怄气吵闹,你担待得起吗?或者,这才是你坚持跪着的真正原因?”
犹带着几分稚嫩的少女声音。此时却冷凝而尖锐,目光冷冽如寒冰。
瑞香全身一震,竟没勇气和慕念春对视:“奴婢绝无此意。”
慕念春淡淡说道:“哦?照你这么说,竟是我误会你了?”
音量不算高,也不算冷厉。却比张氏的愤怒更令人胆寒。瑞香此时跪也不是,站也不是,承认不是,反驳似乎也不是。一时僵在当场。
“起来吧!”慕念春扔下这一句,便不再多看她一眼。又看向钱妈妈。
钱妈妈被那双平静深幽的眼眸看的暗暗心惊,哭诉声不自觉的渐渐小了。
内堂很快寂静无声。
“钱妈妈。”慕念春这才不疾不徐的张口说道:“这么多年来,我爹对你尊敬有加。我娘特地安排了这份清闲却又要紧的差事给你。也是对你的信任和器重。这一点,你心里总该清楚。”
这么一顶大帽子压下来,钱妈妈也不敢再摆功劳,唯唯诺诺的应了。
慕念春定定的看着钱妈妈,加重了语气:“避子汤药是你亲自熬好,又亲眼看着瑞香喝下的。如今却出了意外,只有一个可能。你早已暗中被瑞香收买,避子汤药被换成了别的汤药。”
......
自以为无人知晓的秘密忽然被揭穿。钱妈妈和瑞香的眼中几乎同时闪过一丝惊慌。
这么隐蔽的事,四小姐怎么会知道?
张氏被一语惊醒,霍然看了过去,脸孔隐隐有些扭曲,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瑞香,钱妈妈,你们两个竟敢合起伙来蒙骗我!”
钱妈妈反应极快,立刻哭了起来:“太太,老奴冤枉啊!老奴从来没拿过瑞香的银子,更没胆子换汤药。这药材都是管事买回来的,老奴只负责熬药。若是药材出了问题,和老奴可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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