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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春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大夫很快来了。为慕念春诊了脉,果然是因为受寒引起了体热。
女儿家的身子大多娇气,虽然不是什么大毛病,大夫也不敢怠慢,忙开了药方。又特地叮嘱道:“这药方喝上三日若是还不见效,就得另开一副药方。还有,四小姐需静心休养数日,不能耗费心神。”
张氏忙应下了,亲自送了大夫出去。又命白竹出府抓药。
慕念春全身发烫冒汗,石竹用湿热的毛巾为她细细的擦拭一遍,又换了干净的衣服。折腾完这么一遍,慕念春清醒舒服了不少。石竹却忙的出了一身的汗。
“石竹,辛苦你了。”慕念春轻声说道。
石竹一本正经的应道:“奴婢半点都不辛苦。玉簪刚才还想和奴婢抢这个差事,幸好奴婢力气大,不然可就被她抢去了。”
慕念春哑然失笑。
张氏见慕念春精神不错,眉头也舒展开来:“药也快熬好了,待会儿你趁热喝了药,好好的睡上一觉。”
慕念春嗯了一声,又轻笑道:“就算让我四处乱跑,我也没那个力气。对了,今天怎么一直没见爹的人影?是去翰林院当值了么?”
张氏笑道:“昨晚幸好有韩将军出手相救,枫哥儿才能安然无恙的救回来。你爹今天备了份厚礼,领着子乔一起去韩府当面道谢。”
慕念春笑容微微一顿。脑海中迅疾的闪过一张英俊冷凝的男子面孔,很自然的沉默了下来。
张氏没有留意到慕念春异样的沉默,兀自庆幸不已:“枫哥儿也算有福气,被人拐子拐走了,又安然救了回来。算是虚惊了一场。只苦了你和子乔,你受了寒气,子乔胳膊又受了伤。”
慕念春想起张子乔昨晚满身的血迹,依然心有余悸,问道:“表哥胳膊上的伤势重么?”
“是些皮外伤。不过,流了不少的血,又没及时上药,总得养上一阵子才能好。”张氏叹道:“你爹今天去韩府,本来是不打算带上他的。可他坚持要去,你爹也拗不过他,只好随他了。”
枫哥儿走丢一事,最愧疚最自责的人非张子乔莫属。他坚持要去韩府,显然是出于感激的心思。
小桃端着热腾腾的的药来了:“小姐,药已经熬好了。”
张氏很自然的接过药碗,舀起一勺,送到慕念春的唇边。
褐色的药汁热腾腾的,又苦又涩。慕念春只喝了一口,便皱起了眉头。目光不经意的看向门口,一个小小的头颅迅疾的缩了回去。
慕念春又好气又好笑,故意绷着脸孔问道:“是谁在门口?”
张氏等人俱都一愣,看了过去。
一个白净可爱的男童磨磨蹭蹭的从门后走了进来,嗫嚅着说道:“姐姐,是我。”
是枫哥儿。
枫哥儿自知闯了祸,畏畏缩缩的站在那儿,目光游移不定,就是不敢看慕念春。
慕念春有心要给枫哥儿一个教训,冷着脸问道:“你来做什么?”
枫哥儿鼓起勇气抬头,和慕念春冷然的目光一触,又低下了头,小声道:“姐姐,对不起。我昨天不该缠着表哥带我到灯市去,更不该闹着表哥为我买糖人。结果闯了这么大的祸,惹得你和子乔表哥担心......”
“何止是担心。”张氏也板起了脸孔:“子乔到处找你,结果遇上了毛贼,胳膊被刀划伤,受伤流血。念春受寒体热,需要喝药静养。这都是你的错!”
枫哥儿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可一向疼他的娘亲和姐姐今天却都硬起了心肠,丝毫没有心软。
“之前你闹着要去灯市,我没有同意。就是担心灯市人多拥挤会出乱子。你倒好,竟缠着子乔表哥带你去灯市。”慕念春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有多着急,子乔表哥又有多内疚?还有齐王殿下的侍卫们,将整个灯市来回跑了几遍。就因为你一时的任性,惹的这么多人跟着忧心!”
豆大的泪珠在枫哥儿的眼里转来转去,终于忍不住,哇啦一声哭了起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任性了......姐姐,你别生我的气,你别不理我......”
白嫩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张氏哪里还绷得住,几乎立刻就心软了,忙过去将枫哥儿搂在怀里哄了起来:“好了,你知道错了就好。别哭了,再哭娘的心都要碎了。”
枫哥儿伏在张氏的怀里,抽抽噎噎的哭着,一边用手揉着眼睛,一边冲指缝里偷偷看慕念春的面色。
慕念春比张氏要有立场多了,淡淡的说道:“做了错事,总得有惩罚。半年之内不得出府,每天练十张大字。日后绝不准再犯同样的错!”
枫哥儿老老实实的应下了。用袖子擦了眼泪,从张氏的怀中挣脱开来,跑到床边,拿起勺子舀起碗中的汤药送过来:“姐姐,我喂你喝药。”
慕念春看着枫哥儿讨好的笑脸,心里微微一酸。(未完待续)





念春归 第一百七十三章 生病(二)
前世枫哥儿被拐走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之后的岁月里,她曾无数次的后悔自责。只要想到枫哥儿在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挨饿受苦,她就心如刀割。
幸好,昨晚只是虚惊一场。
只要枫哥儿安然无恙,她受些惊吓又有什么要紧。
枫哥儿等了半天,胳膊都举得酸了,却没有缩回手,依旧眼巴巴的看着慕念春:“姐姐,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再也不乱跑了。你把药喝了吧!”
慕念春眼眶有些湿润,终于张口把药喝下了。
枫哥儿眼睛一亮,喜滋滋的又舀起一勺药汁送了过来。慕念春又张口喝下。
药汁有些凉了,愈发苦涩难喝。慕念春轻蹙着眉头,却依然将一整碗药汁都喝的干干净净。
石竹笑着捧来蜜饯:“小姐,这药汁肯定很苦,吃些蜜饯,口中会甜一些。”
慕念春嗯了一声,没等伸手,枫哥儿早已殷勤的拈起一个蜜饯送了过来:“姐姐,我来喂你吃蜜饯。”
慕念春唇角微微翘起,眼里也有了一丝笑意。
张氏见姐弟两个重归于好,心里自是欢喜,笑着说道:“枫哥儿,你姐姐刚喝了药,需要安心静养。你就别在这儿闹她了。”
枫哥儿乖乖的应了一声。
张氏叮嘱慕念春好好休息,便领着枫哥儿出去了。
慕念春只觉得一阵倦意上涌,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
不知过了多久,慕念春才悠悠醒转。映入眼帘的,是石竹关切的俏脸和一碗热腾腾的药汁:“小姐,你可总算醒了。这碗药已经热了三次了。奴婢喂你喝药吧!”
慕念春一听喝药就觉得头痛:“你先把药放着,等会儿我再喝。”
石竹语气温柔却又坚持:“药一凉就更苦了。还是现在就喝的好。”说着,扶着慕念春坐直身子掖好被子。然后喂慕念春喝药。
慕念春苦着脸叹着气,一脸的不情愿。看起来既别扭又可爱。
石竹暗暗好笑。小姐平日总是超乎年龄的冷静聪慧。此刻这副稚气的模样实在难得一见。
喝完药又吃了几个蜜饯,慕念春精神好了不少:“石竹,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石竹答道:“现在已经是申时正了。”
这一睡,竟然睡了大半天。
“小姐,你肚子一定饿了吧!奴婢特地熬了一些米粥。”娇俏的小桃笑吟吟的端着热粥进来了:“米粥味道清淡又易消化,生病的时候喝米粥最好不过了。”
闻到米粥的香气,慕念春顿觉肚中空空饥肠辘辘。吃了满满一碗热粥,全身总算有了些力气。
“爹和表哥都回来了吧!”慕念春随口问了一句。
石竹笑着应道:“还没有呢!太太之前打发白兰来过两次。奴婢特地问了白兰。听说老爷和韩将军一见如故,在韩府留了午饭,还喝了不少的酒。”
......慕念春的笑容微微一顿。
慕正善和韩越一见如故?这怎么可能!
慕正善性情方正,身上颇有几分文臣的清高自傲。平日来往的多是翰林院里的同僚,和武将们很少有来往。而韩越......就更谈不上什么温和可亲了。
此时的韩越还没有流露出性情中暴戾残忍的一面,却也是一脸生人勿近的冰冷。那天晚上他绝不是成心要救枫哥儿,只是因为牛车撞到了他的马车,他才会命侍卫动手。
慕正善今日带着礼物去韩府亲自面谢,也是理所应该的。可韩越,怎么会有耐心应付一个品级不高的普通文官?
“小姐。你在想什么,怎么一直都不说话?”石竹见慕念春面色沉凝,心里暗暗诧异。
慕念春回过神来。随口敷衍道:“没什么,爹酒量不好,表哥身上有伤不宜喝酒,我是在担心他们两个。”顿了顿又吩咐道:“你现在就去兰香院一趟,告诉娘一声我醒了。还有,若是爹和表哥回府了,立刻让人给我送个信。”
石竹应了一声,退下了。
......
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石竹才从兰香院回来。同来的。还有张氏和枫哥儿。
张氏打量慕念春一眼,见她面色红润了一些。很是欢喜:“你的脸色好看多了。看来再休息两日就能好了。”顿了顿又笑道:“你爹和子乔今日去韩府,到现在还没回来。看来。会被留在韩府吃了晚饭再回来了。”
慕念春扯了扯唇角,眼底却毫无笑意。
张氏浑然不察,兀自兴致勃勃的问道:“听闻这位韩将军身手厉害,领兵有方,是赵王最得力的麾下大将。甚至有人称他是大秦朝第一猛将。也不知道他生的是何等模样,性情脾气又是如何......”
慕念春心不在焉的听着,并未吭声。
“......看来你爹和这位韩将军还算投缘,不然,也不会在韩府待了这么久。”张氏絮叨了一通,意犹未尽的笑道:“说不定我们慕家以后和韩府也能多些来往......”
“万万不可!”慕念春面色一变,脱口而出道。
张氏没料到慕念春反应这么激烈,不由得怔了一怔:“我随口说笑罢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慕念春定定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韩将军毕竟是赵王麾下。赵王和太子一向不算和睦,我们慕家和韩府不宜有太多来往。”
这个理由倒也不算牵强。
赵王在几个皇子里年龄最长,擅长领兵,曾立下过不少战功。藩地赵州兵强马壮,十分富饶。赵王世子周珣文武双全,极得皇上欢心。赵王父子,也是皇后太子最为忌惮的人物。隐隐和太子一派呈对立之势。
慕家的两个女儿,一个即将嫁入太子府,一个将会是齐王妃。慕家在众人眼中很自然的成了太子一党。若是和韩府走动频繁,只怕会惹来太子的猜忌和不快。
被慕念春这么一说,张氏也变了脸色,说道:“等你爹今晚回来,我一定提醒他多留心。”
慕念春神色郑重的点了点头。
张氏又说起了慕元春:“......她昨晚摔了一跤,磕破了额头。流了不少血,一直昏迷还没醒。伤口正好在额角,大夫说,就算是伤养好了,可能也会留下淡淡的疤痕。”
说起这些,张氏一脸的快意。
女儿家的颜容何等娇贵。慕元春最大的依仗便是美丽无双的容貌,若是破了相,看她还拿什么去迷惑太孙。
慕念春眸光微闪,淡淡一笑:“她这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慕元春心肠歹毒设局陷害她,却聪明反被聪明误,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罗钰对慕元春彻底寒了心,慕正善也对她彻底失望了。至于慕长枫,知道了真相之后,对这个妹妹,只怕也怜惜不起来了吧......
......
赏梅苑里。
慕元春安静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额上裹着厚厚的纱布。
慕长栩进了屋子,目光掠过床上的慕元春,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难以形容的情绪。心疼有之,怜惜有之,可更多的却是失望和愤怒。
昔日那个聪慧温婉温柔的妹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利用表哥对她的情意,设局陷害慕念春,还被众人当场揭穿,逮了个正着......
摔跤受伤,也怪不得别人,只能算咎由自取。
一个面容陌生的丫鬟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来:“奴婢彩莲,见过大少爷。”
慕长栩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我怎么从没见过你?杜鹃人呢?”
彩莲生的相貌普通,口齿也不算十分伶俐,见慕长栩板起脸孔,紧张的话都说的不甚利索了:“听说杜鹃做了错事,被太太打发牙婆子领出了府。具体怎么回事,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原本在针线房里做事,今天才被太太派到大小姐身边伺候......”
慕长栩默然不语。
杜鹃是慕元春的“帮凶”,张氏发落杜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只是这么一来,慕元春身边就再也没有可信任可用的人手了。这个彩莲,憨厚老实胆小,绝不敢私下帮着慕元春跑腿做事......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慕元春也该好好的反省一番了。
一直昏迷不醒的慕元春,缓缓睁开了眼睛。
全身酸痛不已,额上一阵阵痛楚。昨天发生的一幕幕,顿时浮现在眼前。慕元春眼眸含泪,低低的喊了声“大哥”。
慕长栩没有出言责备,简短的说道:“你安心休养,别胡思乱想。”
这怎么可能!
她心里充满了怨恨和不甘,还有对慕念春的恨意。恨不得立刻让慕念春尝到自己所受的痛苦......
慕元春深呼吸口气,挤出一个楚楚可怜的惨然笑容:“大哥,我什么都听你的。”
慕长栩原本神色还算平静,听到这么一句,却有些按捺不住了,沉声道:“你若是真肯听我的,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慕元春全身一颤,顿时泪如雨下。
慕长栩见她这般模样,也不忍再多说了,默默的将头扭到了一边。
......(未完待续)




念春归 第一百七十四章 补品
晚上,慕正善果然醉意醺然的回了府。
张氏纵有满肚子的话,对着醉醺醺的慕正善也是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了。无奈的吩咐道:“萱草,你去伺候老爷沐浴休息。”
萱草恭敬的应下了。
自从瑞香被打发出府之后,萱草就成了慕正善身边唯一的通房丫鬟。有了瑞香的前车之鉴,原本就老实的萱草愈发谨慎小心。没有张氏的吩咐,平日从不敢往慕正善眼前凑。
待慕正善被扶走之后,张氏又看向张子乔,关切的问道:“子乔,你今日没喝酒吧!”
张子乔打起精神应道:“我胳膊受着伤敷着药,哪里敢喝酒。”
没喝酒就好。张氏见他眉宇间浮着倦意,不忍再问长问短:“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你先回去休息吧!”
张子乔应了一声,临走前随口问道:“表妹今日还好吧!”
张氏也没瞒着他,叹口气答道:“她受了寒气,今天一直在发高烧。喝了药,在床上躺了一天,说话都没什么力气。都是枫哥儿惹的祸,连累的你们两人一个受伤一个生病。”
张氏长吁短叹,张子乔随口应对了几句,便出了兰香院。
想到正在病中的慕念春,张子乔略一犹豫,便抬脚去了漪澜院。
石竹正端着药碗从屋里出来,见了张子乔,忙笑着上前行礼:“奴婢见过表少爷。小姐刚才还念叨表少爷呢,说是去韩府一天了,这么迟还不见回府。”
张子乔心中涌起暖意,表妹总是关心他的:“我刚回来,听姑母说表妹生病了,特地过来看看。”
“石竹。你是在和表哥说话么?”半掩着的门里,传出慕念春略显虚弱的声音。
漪澜院里全是女子,此时忽然冒出男子声音。十有*是张子乔了。
石竹扬声应道:“是,表少爷特地来探望小姐。”
屋里响起悉悉索索的穿衣起床声响。然后,门开了,穿着半旧家常衣裙的慕念春出现在眼前。
她的脸颊有些异样的潮红,长长的秀发随意的梳成了发辫垂至胸前,倦懒中带着几分病中的憔悴。
张子乔看着一阵心疼。可他口舌笨拙,不会说什么哄人的话,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一定要按时喝药,才能好的快些。”
慕念春莞尔一笑。这句话实在太耳熟了。
前世她被关在院子里。心情郁结,大病小病几乎没停过,不肯喝药的时候,每次张子乔都是这么劝她。
她这么一笑,张子乔顿时赧然了,讪讪的自嘲道:“我笨嘴笨舌的,不会说什么好听话。让表妹见笑了。”
比起舌灿莲花的齐王,他实在是差的太远了。若是换了齐王在这里,一定会说很多动听的话,哄的表妹开怀吧!
慕念春分明看出了张子乔的落寞和黯然。想安慰几句,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改而说道:“外面太冷了,进屋里再说话。”
屋子里燃了几个火盆。暖融融的。
张子乔在慕家住了大半年,慕念春的闺房也曾来过几回。不过,这一回却特别的拘谨,特意和慕念春隔的远远的坐下了。
慕念春和齐王的亲事很快就会定下了。他应该和她保持距离,也免得齐王心里不快。
慕念春只当没留意到张子乔的小动作,含笑问道:“表哥,你今日和我爹一起去韩府,见到韩将军了吗?”说到韩将军三个字时,不自觉的顿了一顿。
张子乔并未察觉到她的一丝异样。点点头应道:“见到了。”
慕念春眸光微闪,故作不经意的笑道:“我爹今天在韩府待了一整天。晚上还喝了这么多酒。看来,他和韩将军倒是颇为投缘。”
“这倒不是。”张子乔想起那个目光冷凝似寒冰的青年男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那个韩将军似乎有什么要事,只在一开始露了面,寒暄了几句便走了。陪姑父说话的,是御林军统领韩云石。姑父和韩统领一见如故,十分投契。韩统领收藏了不少前朝字画,请姑父评点欣赏。姑父见之心喜,一直待到晚上吃了晚饭才回来。”
韩云石是已故韩大将军的胞弟,也是韩越嫡亲的叔父。
韩大将军死后,韩云石就是韩越最亲近的亲人。
韩云石是御林军统领,负责守卫皇城。前世赵王起兵谋反,韩云石暗中做了内应。也正因为韩云石的临阵倒戈,周琰才会惨死在韩越的手中。
韩越登基之后,大肆屠杀皇室中人。对韩云石这个叔父却十分信任器重。后来,韩云石领兵追杀齐王的时候,反被齐王斩于剑下。韩越知道这个噩耗的时候,勃然大怒。当时陪在他身边伺候的妃子不过是好心劝了一句,便被无辜迁怒,一顿乱棍打死,死状凄惨之极。
韩越不遗余力的派人追杀齐王,其中不无为韩云石报仇的缘故。
她虽未见过这个韩云石,却也知道他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样的人,忽然刻意放下身段和慕正善交好,到底是为了什么?
“表妹,你怎么了?脸色似乎不太好看。”张子乔小心翼翼的掩饰着心里的关切。
慕念春定定神,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大概是生病身子虚弱,所以脸色难看一些。”
张子乔略一犹豫,便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安心静养。别总操心这些琐事。”
慕念春应了一声,吩咐石竹代自己送张子乔一程。
自从决定和张子乔保持距离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和张子乔独处过,也没有再亲自送过他。今日又生着病不宜见风,这样的举动也不算失礼。
......
接下来几日,慕念春一直卧床静养。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句话半点不假。虽然慕念春年轻底子好,这一场风寒依然来势汹汹,迟迟没有痊愈。
齐王不知怎么知道了慕念春生病的消息,命郑喜送来了一车的补品......不用怀疑,绝对就是字面的意思,半点都没夸张。各式名贵的补品整整放了一马车。
“......四小姐,殿下本想亲自来探望。不过,因为上元节那一晚没赴宫宴,皇上和容妃娘娘都不高兴。各自将殿下训斥了一顿。严令殿下不准随意跑到慕府来。”
郑喜白净的脸孔上浮着讨喜的笑容,嘴皮子十分麻溜:“殿下原本是没放在心上的。不过,皇上说了,若是殿下不听话,赐婚的圣旨就暂时搁下,拖上几个月再说。所以,殿下只得老老实实的去上书房读书。知道四小姐生病,殿下特意派了奴才送些补品来。奴才已经命人将补品都搬到漪澜院来了,烦请石竹姑娘对着礼单点收。”
说了那么一长串,连个顿都没打。这份伶俐,怪不得能做上齐王的贴身长随。
“不用点收了,直接搬去放到小库房里吧!”慕念春漫不经心的应道。
郑喜却十分坚持:“还是劳烦石竹姑娘点收一下的好。奴才回去也好向殿下交差。”
......话说的冠冕堂皇,可那双眼睛一直瞟向石竹又是怎么回事?
慕念春瞬间了然,不由得好气又好笑。这个郑喜,竟把主意打到石竹头上来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那副贼兮兮的样子,和齐王简直如出一辙。
慕念春有意捉弄郑喜,不疾不徐的说道:“既是这样,就点收一下好了。”
郑喜眼睛倏忽一亮,心中暗暗自得。这么多补品,一一点收,至少也得花上半个时辰。到时候,他岂不是可以和石竹独处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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