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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虎贲中郎
战车阵相遇后,根本没有任何前奏,乍一交锋便是九死一生之局。冲击之迅猛,碰撞之剧烈,厮杀之惨烈。远远胜过任何一个兵种之间的战斗;即使是战骑冲锋,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是以,每一个战车兵其实就是悍不畏死的死士,也是最勇猛的战士,因为整个战车阵就是一支敢死队。
所幸战车阵的规模不会太大。不论是拉车的优良战马还是铜铸铁打的战车都是十分难得奢侈品,造价高昂;组建一支五百辆的战车阵所需钱财,远远超过一支三万人的轻装骑兵。是以,各路诸侯都无力组建大规模战车阵,眼下盟军这支战车阵便是各路诸侯拼凑起来的,其中冀州袁绍占大头,拥有六百辆战车。而其他各路诸侯充其量不过百余辆战车。
“轰轰轰杀啊!”
如此惨烈的战车对撞,不但没有让战车兵感到惧怕,反而激发了他们深藏在骨子里的血性,促使他们热血沸腾,驾驭战车奋勇冲杀。于是,一辆辆战车腾空翻滚。一个个重甲兵惨叫着飞上天空,一匹匹战马被碾压致死,但战斗仍在继续,厮杀正酣,战车阵对撞正处于关键时刻。一辆辆战车源源不断地进入绞杀场。数以千计的悍不畏死的战车兵前赴后继的投身浴血厮杀当中。
前后不过三百步的阵前战场上,战车轰隆,战马长嘶,大戟挥舞如旋风,血肉飞溅如暴雨。碰撞声、马踏声、嘶叫声、喊杀声、怒吼声,兵器破体声,还有那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声,连绵不绝、声声刺耳。这些声音全都交织糅合在一起,便是令人惊怖的惊天动地的不知名声响,令人心惊胆战、不忍正视。
然而,这就是战争。这里不需要怜悯,不需要眼泪,也不需要任何同情;这里需要的是,无惧无畏的勇气,敢打敢拼不怕死的勇士;只要一息尚存便不会放下兵器,誓死血战到底。这是男人的战斗,无所谓对与错,不管是与非,不辨黑与白;只有生与死,打赢这场战争才能继续活下去。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敌阵败了,将士们随我杀!”
惨烈至极的战车碰撞中,但见一名身着西凉战甲的络腮大胡子将军,徒步奔走在战车之间,手持一杆两丈长的大戟插进一辆盟军战车的车轱辘里,继而仅凭一己之力便将战车生生掀翻出去。随即,但见他纵身一跃,落在冲在最前面的一辆西凉双马战车的马背上,继而扬起大戟振臂高呼,率领仅剩一百余辆的西凉战车阵向盟军战车发起最后一轮进攻。
这名悍勇之极的西凉将领,对于盟军诸侯和将领而言或许还很陌生,认识他的人不多,但西凉军将士却是对他很是熟悉。因为他是李利身边的近卫军将领,也是西凉将领中为数不多的擅长徒步战斗的悍将,号称“负重五百斤、日行七百里”的金猊卫副统领胡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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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篇外语:不知道这章能不能让您满意,但虎贲为了写好这一章整整想了一天一夜。
说实话,您现在看到这一章后,或许感觉很平常、没有特别的亮点;但是虎贲想说,其实这看似平常的战争情形才是最费心力的,可谓是劳心劳力。
其实,很多同行在这个环节上都会选择使用春秋笔法,寥寥几句勾画出轮廓,然后一笔带过,直接告诉您结果。因为这样做,省心又省力,不用费神,码字速度还快,何乐而不为呢。
虎贲也曾想过这样简化了事,懒得构思具体细节,毕竟战争距离我们的现实生活还很遥远。奈何虎贲昨天晚上从新闻上看到伊拉克战争之下很多女人和孩子凄苦无依的画面后,突然觉得战争其实距离我们并不远,至少没有我们大多数人想象的那么远。
有感于战争的残酷和活在战争中的女人和孩子的苦难情形,虎贲构思了一整晚,终于在今晚码出这章内容。
???这章内容,好与不好,并不是虎贲关注的重点,虎贲真正在意的是自己用心去做的事情能不能得到大家的认同。历史文不单单是看着热闹,更多的是想让智者从中抽丝剥茧能够有所借鉴,既而在生活学习中有所帮助,最起码可以让我们会更加珍惜现有的幸福生活。
倘能如此,虎贲便心满意足了。





骁骑 第745章 】 借刀杀人
嗖嗖嗖!
“嘭嘭嘭———!”
冷眼看着眼前的流矢箭雨和战车冲撞,袁绍眉头紧锁,一脸阴鸷之色,眼底不时流露出几许忧虑。
本来在他的谋划中,对战车阵寄予厚望,希望凭借一千多辆战车冲破西凉军阵前的步军防御,继而冲击西凉中军战骑,最终达到逼迫西凉战骑率先出战的战略目的。
果真如此的话,即便一千多辆战车阵全部有去无回也不可惜,因为只要西凉中军战骑被迫出击,那他袁绍的整个谋划便成功了大半,可谓是胜券在握。
但眼前这般情形却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让袁绍大为吃惊,深感意外之余又生措手不及之感。冥冥之中他预感到此战只怕不如自己预料的那般容易,若想实现自己预定的战略目的,光靠战车阵恐怕还远远不够,还需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行。
“主公啊,我军战车阵快顶不住了,还请速速决断。战场厮杀瞬息万变,迟疑不得呀!”
眼见己方一千多辆战车和六千重甲兵竟然抵挡不住西凉军的五百战车阵,许攸看得眼皮直跳,眼神十分忧郁,愁容满面。当即,他低声向袁绍请示,是否再派冲城车阵出击,否则战车阵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袁绍闻声扭头看了许攸一眼,眼神甚为不善,饱含责问恼怒之意。随即,他回头望着阵前厮杀,轻轻摆手,许攸见后脸色微红,急忙点头会意,再不多言。
“奉先伤势如何,尚可一战否?”抬手挥退许攸之后,袁绍扭头对身旁右侧的吕布轻声问道。此时他说话的语气虽然温和,却是软中带硬,颇有激将之意。并且对待吕布也不像之前那般客气了。
显然,此前吕布和桓飞一战之后,无形中影响了盟军诸侯和将领们对待吕布的心态。准确地说就是,吕布在众目睽睽之下败在桓飞手里。曾经戴在他头上的“不败战神”和“天下第一战将”的光环当场易主,这无异于将他吕布打下神坛,辉煌不再,从战神沦落为凡夫俗子。而亲眼目睹这场战斗的盟军诸侯和将领们,也在悄然之中消除了对他的畏惧之心,终于可以用平常心看待他,甚至内心深处对他的为人和品行还甚为不耻,暗自鄙夷。
这并不是各路诸侯和将领们太过势利,先恭后卑、反复无常,而是现实就是如此。
如果把吕布比作这个时代的超级明星。那么袁绍、曹操和其他各路诸侯就相当于不红不紫且又出身不凡的“腕儿”,平日里碍于吕布的偌大名头和令人恐怖的实力,从而处处对他礼让三分。但是,现在吕布头上的光环尽数摘下,半世威名毁于一旦。彻底被打下神坛之后,各路诸侯便不会再对他退让了。此时此刻,各路诸侯没有趁机讽刺挖苦他就已经很难得了,但之前的荣耀已然不复存在,更不会再像此前那样仰视他,完全可以正视他,甚至于某些诸侯还会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而且心里不会再有丝毫惧意。
而这恰恰是世人都想扬名立万的根本原因,所谓的名士、名将和虎将就是这么来的,也是这么掉下神坛的。扬名立万之人很容易便能获得别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功名利禄,然而,当有一天他身败名裂,那么曾经轻而易举得来的一切也将渐渐离他而去。甚至于横死疆场或府邸之中、不得善终。
这就是现实,不仅后世之人如此,前人同样也是这样。因为,不管是前人还是后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大家都是人。时代会变,思维方式也会变,甚至于肤色种族都可能改变,但人性永恒??
“多谢盟主挂怀,吕某无碍,自可一战。”
听到袁绍的询问,吕布闻声神色微变,随之蹙眉沉吟起来,沉默不语。半晌后,他终是回话了,可话语听着和善,但语气却十分生硬,并且没有扭头正视袁绍,似是目不斜视的自言自语一般。
显然,吕布虽然不是极为聪慧睿智之人,却也并不愚笨,好赖话一听便知。此时他同样感知到各路诸侯的心态变化,这让他甚为恼怒,但形势比人强,事实俱在,如之奈何?
这是吕布近年来第一次留心别人对自己的态度,以前从未有过,因为他那时根本没必要理会别人的态度,更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但此一时彼一时,莫名之中他现在特别在意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是刚才的一场恶战让他突然变得心胸狭隘起来,对别人看自己的眼神和脸色特别敏感,而且容易恼怒生气。
“奉先身体无恙就好。你可是我盟军战骑的主将,是我四十万盟军将士的一面旗帜,此番冲破敌阵,全仗奉先虎威了。呵呵呵!”眯眼看着吕布阴沉僵硬的侧脸,袁绍眼底闪过一丝嗔怒之色,但说话时仍然是笑呵呵的,赫然是喜怒不形于色。
“盟主此话何意,还请明示?”吕布神情微怔地扭头看着袁绍,佯作出一副平静的神色,低声问道。
袁绍微微一笑,言简意赅道:“无他,待战车阵战罢后,便由奉先率领战骑冲杀。届时,奉先务必冲破李贼所在的中军战阵,为我盟军抢占先机。倘能如此,奉先便是此战首功,此战过后司隶各郡中任由你挑选两郡之地;否则,战局将对我盟军十分不利。事关重大,奉先务必倾尽全力,一雪刚刚战败之耻。对此,奉先可有异议?”
“哦?”吕布闻言愕然,脸色瞬即闪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怒色,一双眸子阴沉而冰冷,隐隐闪现着杀气。好在他并未丧失理智,强摄心神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吕某没有记错的话,按照原定策略,战车阵之后应该是步军进攻,战骑最后冲阵吧?不知盟主为何临时起意改变原定战术?吕某对此甚是不解,还请盟主不吝赐教。”
“嗯?呵呵呵!”袁绍神情微怔,一瞬间脸上浮现出一抹怒色,一闪而逝后,却坦然笑道:“奉先没有说错,原本战骑确实是最后冲阵,不过那是在战车阵冲破李贼中军的情况下,才会如此安排。眼前形势不容乐观,我军战车阵不敌敌军,随时都有倾覆之危,这与我等之前的谋划孑然不符。
奉先乃沙场宿将,自然懂得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的道理,战场上瞬息万变,是以调兵遣将也需随之改变。若是一成不变,就会拖累整个盟军,使得我军陷入极端被动的险境之中。袁某身为盟主,岂可墨守常规、不知变通,从而误己误军?
所以,战车阵没有完成的使命将由战骑来完成,务必撕破西凉军的中军防线,为我军全军出击奠定扎实的基础,继而一举打败李贼和西凉军。如此,奉先可听明白了,还有何异议不妨一并说出来?”
“嗯,原来如此。”吕布若有所思地轻轻颔首,既而扭头看向身边的张燕,和声道:“盟主所言想必张燕将军也听到了,不知张将军意下如何?”
“奉先将军定夺即可,张某并无异议。”张燕闻言淡然一笑,笑眯眯的敷衍道。
吕布闻言微微错愕,这时袁绍突然插话道:“张燕将军太过自谦了。将军乃左翼骑兵主将,手握两万战骑,是我盟军的中流砥柱,岂可妄自菲薄。如果张将军有何想法,不妨直说,以免贻误战机。”
张燕闻声后一点不生气,脸上仍然挂着笑容,笑声道:“既是盟主询问,张某便直言不讳了。恕我斗胆问一句,我盟军战骑不过区区五万之数,并且还是临时抽调出来的混编骑兵,而西凉铁骑则是三倍于我。双方战骑的差距如此悬殊,盟主为何还要下令战骑优先出击呢?
面对骁勇善战的西凉铁骑,我五万骑兵根本不是西凉军的对手。如此冲击李贼中军战阵,岂不是重蹈战车阵之覆辙,有去无回么?”
此话一出,袁绍的脸色终于变了,神情瞬即阴沉下来,看向张燕的眼神极为不善。可张燕却是岿然不惧,对袁绍冷冰冰的眼神视若无睹,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那笑眯眯的神情隐隐透着挑衅之意。
的确,张燕与袁绍素来不和,这在盟军之中早已不是秘密,早在会盟之初便已表现出来。毕竟,就在此次会盟之前,袁绍屡次领兵征剿黑山贼,张牛角、于毒等黑山首领相继死在冀州军手里,其实就是死在袁绍手中。双方厮杀数年之久,积怨极深,矛盾重重,俨然是势不两立的局面,绝非一句盟友就能化解彼此间积累多年的恩怨。
除此之外,盟军左翼两万骑兵中有一万五千战骑都是张燕的本部人马,几乎占了右翼骑兵的八成。
而这一万五千黑山骑兵当中,还有一支完整的轻装骑兵,人数不多不少整整一万人,这便是张燕的嫡系骑兵——飞燕轻骑;余下五千骑兵也是从数万黑山军中挑选出来的勇猛之士。是以,这些黑山骑兵就是张燕麾下战斗力最强的精锐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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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 第746章 】 斗智斗勇
而这一万五千黑山骑兵当中,还有一支完整的轻装骑兵,人数不多不少整整一万人,这便是张燕的嫡系骑兵——飞燕轻骑;余下五千骑兵也是从数万黑山军中挑选出来的勇猛之士。
是以,这些黑山骑兵就是张燕麾下战斗力最强的精锐部队。
如果这支精锐骑兵在此役中全部战死,那么黑山军的实力必然骤降四成以上。日后,若是再遇到袁绍调兵进山围剿,黑山军岂不就要全军覆没了?
故此,张燕自然不愿意替盟军当炮灰,更不会给袁绍卖命。因为袁绍这个命令摆明就是想借西凉军之手消灭黑山军中最具战斗力的飞燕轻骑,待此战过后,袁绍就能挥军攻取黑山军老巢,继而收编黑山军,尽得数十万妇孺家眷。
此乃一箭双雕之计,可收一举两得之效。而袁绍则是坐收渔利,无论结果怎样,他都是稳赚不赔。
这等伎俩岂能瞒得过张燕?
是以,他毫不客气地点明袁绍的险恶用心,言外之意便是拒不出战。
而这,正是张燕和吕布的截然不同之处。因为吕布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提领兖州,自成一路诸侯,凡事都讲身份、要面子,于是一个盟友的身份便将吕布套住,让他无法正面拒绝袁绍的命令。
与之相比,张燕就完全不同了,他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地位呢?
张燕的身份是黑山贼首领,至于地位么,下了黑山,他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贼而已,毫无地位可言。对于这样的人,身份和地位对他来说很陌生,他看重的是生存和实力,至于其它沽名钓誉的事情。几乎和他毫不相关。
因此,但凡遇到事关自身利益的事情,张燕决计不会忍让退缩,分毫必争、寸步不让。完全没有吕布或其他诸侯的那么多顾忌。是以,他可以毫不留情地拒绝袁绍的将令,根本不顾及袁绍作为诸侯盟主的颜面。因为面子这东西对他来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奢侈品,从来就没有人给过他面子,所以他自然不需要顾及别人的颜面。谁让他直到现在仍然是个贼呢?
“哼,贼性不改!袁某好心好意询问你的意见,那是给你面子,你别不识抬举?”眼见张燕冥顽不化,当众让他大失颜面,袁绍勃然大怒。阴测测的训斥道。
“嘿嘿嘿!”看到袁绍彻底撕破脸矢口辱骂自己,张燕脸不红心不跳的冷笑道:“袁绍啊袁绍,就凭你也有脸在我面前说好心好意?我看你是根本没安好心,用心险恶才是真的!”
说话间,张燕指着五百步外的西凉军阵。怒声道:“看看对面的敌军,整整十几万战骑,就这你还让我和奉先将军率领五万战骑冲阵?扪心自问,你居心何在?这不是用心险恶,又是什么?”
“你”被张燕当众挑破实情,袁绍顿时满脸涨红,脸红脖子粗的伸手指着张燕。却愣是无言以对。
“你什么你?速速把你的爪子缩回去,否则休怪张某刀下无情,一刀剁了你的爪子!”
既然已经公开撕破脸了,张燕再无顾忌,索性摆明架势不给袁绍面子。厉声斥责袁绍一番后,他直勾勾地盯着袁绍。神情肃然道:“你不用假惺惺的装好人,也别想借西凉军之手除掉我张燕和奉先将军,从而达到你独占河北、称霸中原的目的。眼下我等是同盟不假,但盟友之间理应互相信任,荣辱与共。而不是像你袁本初这样伺机清除异己,大肆削弱各路诸侯的兵马和实力。今日一战,你若能撕开西凉军的中军防线,张某便与奉先将军率领骑兵出击,否则你休想命令张某出战。
既然今日你我已经撕破脸了,我索性就把丑话撂在这儿。我张燕就是个黄巾贼而已,烂命一条,能活到现在已属侥幸,手下一帮兄弟也全是黄巾余孽,过了今天就不知道明天是否还活着。所以,纵然今日被西凉军打得大败,我张燕也无所谓,大不了一死而已。我不怕死,你呢?”
说到这里,张燕十分不屑地看着袁绍,嘲笑道:“嘿嘿嘿你袁本初眼下只怕还舍不得死吧?独占河北、称霸中原,逐鹿天下、问鼎江山,这些恐怕就是你袁绍一直念念不忘的雄心抱负吧?
真是雄心壮志啊!光是听起来就让人羡慕,我张燕也曾做过这等美梦,但我现在再也没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我只希望有生之年能让手下一帮兄弟安居乐业,几十万妇孺能够安定下来,过上好日子。至于我张燕自己么,若能拜将封侯、封妻荫子,便心愿足矣,此生再无遗憾。
反观你袁绍,志大才疏,色厉胆薄,本身没有帝王之能却整天做着帝王梦,身为诸侯盟主不思打败对手,却始终惦记着削弱各路诸侯盟友的实力。如此心胸狭隘、目光短浅之人,如何成大事?袁盟主以为张某所言确否?“
“贼子辱我太甚,当真以为袁某奈何不得你么?”袁绍恼羞成怒地厉声喝道。
“杀我?哈哈哈!”张燕满脸鄙夷地看着袁绍,肆无忌惮的大笑:“三年前你袁绍就想取我项上人头了,结果如何?时至今日,张某依然毫发无损的站在你面前。
而今大敌当前,你不思打败西凉军,反倒要杀我?难道这就是我张燕所认识的袁绍,四世三公的袁家庶子,贵为中原诸侯盟主的真面目么?果真如此的话,张某羞与你这等浪得虚名之辈为伍!”
“啊”袁绍当真要被张燕气疯了,咬牙眦目的喝斥道:“张燕贼子,袁某与你誓不甘休!”
眼见袁绍和张燕二人的争执愈演愈烈,曹操、刘备、孙策和张扬等四人面面相觑,再看看眼前的惨烈厮杀,四人顿时神情黯淡,满脸阴霾,眼神中充斥着无尽的忧虑。
然而,这都是表面现象,实际上他们四人中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只不过,此刻他们不约而同的表现出忧心忡忡的神色,毕竟大家眼下还是盟友嘛,步调一致是必须的。
“盟主息怒,张燕将军也少说两句,大敌当前,我盟军内部万万不能乱啊!否则,一旦被李贼发现可趁之机,我等今日将死无葬身之地呀!”
看到张燕和袁绍二人闹得不可开交,站在袁绍左侧的刘备只得站出来打个打圆场。不然的话,若是任由他们二人继续争执下去,说不定张燕便有可能倒戈相向;届时,西凉军还没打过来,盟军内部反倒先打起来了。
出面圆场之时,刘备深深感到自己此次率部前来入盟是个极端错误的决定。时至今日,各路诸侯之间嫌隙丛生、积怨极深,谁能真正做到尽释前嫌、心无芥蒂,若不能放下恩怨,又如何团结一心共谋大事?
此番,诸侯们好不容易结成同盟,结果却是??如若战事顺遂还便罢了,一旦战事不顺,诸侯之间便相互推诿、拒不出战,蓄意保存实力的事情便无法避免。就像现在这般情形,大敌当前,西凉军虎视眈眈,可盟军内部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内讧起来。
如此糟糕至极的盟军,战斗力还剩几何,又如何打败兵锋强劲的西凉军?
这一刻,刘备忧心如焚,心情糟糕透了。不仅是他,其他几路诸侯也是愁容满面,脸上浮现出挥之不散的忧郁之色。
是以,此时此刻,各路诸侯已经没有心思劝解袁绍和张燕之间的争执了。随着刘备出面劝说一句话后,其他人尽皆冷眼旁观,缄口不言,但他们的眼神都十分不善,眼角有意无意地瞥向袁绍。
显然,刚刚张燕的一番话让他们顿生警觉,深感袁绍居心叵测,从而促使他们和张燕的想法一致,颇有同仇敌忾之意。
“传令,投石车阵进攻!”
袁绍敏锐察觉到各路诸侯神色有异,这让他感到形势不妙,惟恐各路诸侯被张燕蛊惑,心生异志。于是,他当机立断,趁着战车阵还没有被西凉军彻底消灭干净之际,扬声下令投石车阵发起进攻,试图对准西凉中军战争狂轰乱炸一番,给西凉军来个中心开花,一举打乱西凉军的阵脚。待西凉军阵脚大乱之际,便是盟军战骑出击之时,而盟军二十四万步军再趁机碾压过去。倘若进展顺利的话,最终获胜的仍是诸侯盟军,待战事结束后,他再回过头来收拾张燕也为时不晚。
“诺,末将遵命!”
恭声领命后,袁熙怒气冲冲地瞪了张燕一眼,既而打马奔向后军,指挥投石车阵迂回到大军两翼,继而向西凉军抛掷火油罐,大肆狂轰乱炸。
待袁熙走后,袁绍阴冷如刀的目光从张燕身上掠过,随之回头眺望着大军背后的那一片空地。那片空地位于盟军中军正后方,是一块方圆五里的低洼荒原,距离盟军大营正好也是五里。
目光在那片空地上稍稍停留后,袁绍扭头看向阵前战场,尽管眼前战事依旧不容乐观,但他的眉宇间却流露出几分诡谲之极的笑意。
恰在此时,曹操无意中瞥见了袁绍侧脸上的诡笑之色,顿时他疑心大起,暗自忖度道:“莫非袁本初与张燕发生争执是蓄意为之,实则另有图谋?果真如此的话,那这场大决战还真是斗智斗勇,结局如何孰为难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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