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冤家

那绵堂用他那双黑眼睛从头到腿细细端详着我，什么都不曾遗漏掉，那种粗犷的眼光，仿佛在扒去我的衣服似的，有调情意味。但这让我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顿时起疑心地屏住气：“那绵堂，你该不会是想拆我的台吧？”
“放心吧，我会替你保密的，你知道你一向深得我心，从小就深得我心。猫九。”一半玩笑，一半奉承的老口吻。
*味的话将要涌到了嘴边，好不容易压下来，我决定把他的气焰压下一两分，他知道我所有一切，甚至在大清，我的身份是属于他们那家的，他占了我的上风，所以我得扭转局面，想办法让他处于下风地位。
青婆说过若要多抓蚊子，用醋不如用糖，我打算抓好这只蚊子，好好治治，让他不要老是能摆布于我。
他压低嗓子，“你为什么不跟老朋友说心理话呢？你为什么不说我是流氓，叫我走开，甩一个巴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有胆量的猫九九呢，在场一个个血气方刚的年青围绕你，会不会知道你打架从不手软？你怕是早就深谙此道，好好姑娘呀，即想当*，但为什么不挂个招牌--用粗体写上‘招客’呢？”
“你的意思是骂我是*？”我气得要命，浑身顿时涌过一股热流。
“还是一个伪装的九尾狸。”他补充。
“哼，”我勃然大怒说，“那我索性把心理话直说吧，至从你离开我们起，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你的包袱，已你以为仗着自己家里有向个臭钱就可以践踏每个人的权尊严，就是你们饱汉不知饿汉饥，你现在可以把请人把我撵走。”
“啧啧，我倒是要看看今天那个有幸的男人能得到你的邀请回去，我从不错过好戏，用你那迷魂汤的手段，今晚至少有十几个帅气的男人会为你斗殴，看来我要重新开始认识你了。”他盯着我的眼睛不放，话如一条条利鞭。
“你也何不披上兽皮，揪着我的头发，也把我抱在这房间？”我的话中有着明显的轻蔑之意。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然后眼睛里露出笑意：“你没有弄错，正有此意，你想要哪种姿势？”
“你这个混蛋，你算老几，敢来教训我，春宫图里姿势，你去找个女人折腾死你！”我使足劲想打他一个耳光，他料事如神抓住我的手，拿到唇边吻了一下。
“如果你有空时，我不介意试一下几种，我们会很合拍的。”
我头脑里慢慢升起一股怒火，狂怒之下其它一切都顾不得了。不要嬷嬷教导的那种教养，我现无名之火足以杀人。一对黑眼珠衬托着死白的脸色闪闪发亮，一时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鬼哥杀了人，下大牢了，拖不了几日就会被枪决，你还在跟女人寻欢做乐！当然，你公子哥如何能明白。”
偌大的房间里，只听见那绵堂走来走去的沉重脚步声。他低声咒骂着，都是一些也他身份不符合的下流粗话，尽管他是个危险人物，我不再怕他。他忽然 不再像野兽般来回走动，他转身向我。乌黑的眼睛闪闪发亮，但已不见慑人的怒气。只见他的眼神包含着某种隐秘和克制：“所以，你去诱惑宋达。且，目前而言，他算是半身陷入你精心编织的情网，你以为能救出山鬼，就靠你这张狐媚脸。”
那绵堂蓦地按住我的肩。
“那么你回答我一句话，你要打主意的是不是只他一个？”他的眼睛敏锐而机警，仔细观察我脸上的表情的变化。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打算用这种方法试一试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你还要算计别的男人么？你说。”
“有。还有你。”我的声调变得跟他一样恶狠狠。
“这就对了，我才不信你没有五六个人在做候补呢。我是第几个候补？我倒可以给你一些关于宋达的忠告。”
“我不需要你的忠告。”
“你不需要，我也要提，这个一条非常好的忠告，当你向别的男子索取什么时候，千万别像挥起菜刀那样毫无保留和盘托出。你一定要想法做得到委婉些，圆滑些，方能取得较好的效果。这种手法你天生自有，骨子里非常精通。当宋达发现他所追求的女孩从一个温柔、妩媚而娇滴滴的女人，一个对生活反应发此充满女人魅力：天真、羞怯、娇弱的女子变成野蛮女友。他只要办好你的事情，他会立即发现你声音干脆、坚决、办事果断、雷厉风行，没有一点儿女孩子的踌躇时，没有再躲躲闪闪，转变抹角时，估计他会哭丧着脸。”
“这点你不用担心，他见我拧断过鸡的脖子，并做了乡巴佬的叫化鸡。”我故意这么说。
“想不到你们关系如此亲近。”我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的双手紧握着拳头把裤袋塞得鼓鼓的，仿佛拚命在跟自己情绪做斗争。
“对于你这个候补，你有什么忠告？”我不假思索，也未顾及后果，望着这个曾经庇护过我，也嘲弄过我的男子，“我有点喜欢你， 那绵堂。”
“真是太幸了，猫猫，怎么你会喜欢一个别人的男朋友。你爱上我？”
我仿佛挨了一巴掌似的，怔怔望着他，他没有理由这样羞辱我，我并没有向他提出要求，过往种种，他却一脚把它踩入粪土，他愚弄了我。
我像是只被蛇眩晕的动物，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后从桌上拿起酒杯：“真的要我爱上你，等真的六月飞雪结冰的时候再说吧！”说完便把杯子摔进炉子里，酒精爆出了一团小火球。“那就我给你的答案，你真教人可恶。”
那绵堂哈哈大笑，我浑身肌肉一紧，作出准备扑向他,撕烂他那张脸的姿势。
“算了吧，猫九，我们可曾是患难与共，别在我面前演戏了。”
“别说我认识你。即便你们那家是少数拥有特权的家族，我想要的东西，总是能得到。”
我一直傲然的高抬着头走出房间，来到楼下停下来抓住栏杆，因为生气，又受到侮辱，一颗心怦怦直跳，拼命作深呼吸，不能晕过去让那绵堂嘲笑，硬是不能让自己晕过去，直到那恶心感渐渐消失，我才回到人群中。
那绵堂一直在楼上居高邻下盯着我，等我回望着他时，他就笑而不语，只见他背靠着窗前，两手深深插在裤袋里，那双黑眼睛里隐隐流露出觉得可笑的轻蔑态度来嘲弄我，一副非常讨厌的笑脸，一身力气隐藏在那潇洒文雅的外表下，不动时懒洋洋如豹子晒太阳，动起来便矫捷得好像豹子就要跃起扑食。
我的心理有些不安，他会放过我吗？他看戏般望着我纵情嬉笑，我真恨不得抓他几下。
音乐适时又缓缓响起，暂时缓解我的压力。我轻轻触碰挨得最近的男士胳臂，娇喊着要去外面走走，我打算避开风头，躲藏到黑暗中。
我故意垂下眼睛，颤动的睫毛顿进使他掉了魂儿，喃喃说：“先生，承蒙你的好意，我有些渴，请你去帮我拿杯水来，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上个妆就回来，因为我一会要跟你跳舞，你可别跟其他姑娘们一起走开，因为我的醋性大着呢”。
男士激动得几乎结结巴巴，嘴巴闭上张开，脸色变得红色，一味拉着我的手，“我不会走开的。”他总缓过来气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到我只当他是一只任人被害的山羊。这是一个两面光的妙计，即让我远离，又可稳住他，他果然上了钩，中了计。
他边跑到餐桌边承诺：“我会永远等下去！”
我愤世疾俗，露声色朝二楼那绵堂竖了中指，并用手指在颈下划过，这举动警告远多过戏谑他，抬起桀骜不驯下巴，傲然高抬着头离开他的控制，竭力摆出一副架子，余光发现他被呛几口酒出来，引来他脑袋往后一仰，哈哈大笑。





甜蜜的冤家 第 七十三章用嘴刁走我咬着的玫瑰花！
绝世容貌是老天赏的饭，讨饭而来的是一些在场男者。我和宋达坐下，就被四五个人团团围绕，众说纷纭。
“宋教官，能否给引见下？”
“我爹今天还说，要向你学习清规戒律，呵呵，我还是学习你如何红袖添香吧，你这叫绝杀技呀”
“宋兄，服天服地就服你。”
不知何时走我们桌前的那绵堂玩世不恭举着酒杯，好兄弟般的搭着宋达左肩，视野直直落在我身上，开口就彪鸟语：“hello, beautiful lady, from england? i am a cousin of a constant schoolmate. i cant help meeting you.(译：你好，美丽的小姐，宋达是我的好兄弟，有为青年。再次遇见你我情不自禁。）
大家整整齐齐转向我，期待我这位段晟绪同学能外彗秀中的对彪几句，我就知道这个狗日那绵堂臭不要脸想要挤兑我。没有等我发话，宋达绅士般也向那货对彪几句：“tan, she did not come back from english, beautiful girls should be protected.”（译：堂兄，她不过是一个简单女子，美丽女孩子是应被保护的）
那绵堂：“not all girls are eligible for your protection. i heard that vivian is going home next month, and its the real beauty.（译：不是所有女孩子都能有资格能得到你的保护，我听说薇薇安下个月也要回国，才是真正郎才女貌；旁边这朵野菜不要也罢。）
宋达：when i look back at her for that person but in the lights dim.（译：蓦然回首千百处，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那绵堂：lascivious？（译：左拥右抱？）
宋达：as you understand it.ok？（译：随你理解好了）
我和大家基本不懂这种鸟语，虽然两个人的神态均属于风清云淡，像是谈论什么有趣的话题。
但是显然，这两个人互不买帐，相互对视着。那绵堂在年龄上显得更成熟和睿智，他更多会礼让宋达，从一见面就看得出来。那绵堂说话有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实际上是嘲弄。 我有担心宋达，因为那绵常阴沉的眼睛里充满着敌意，且比宋达要高大和粗壮些，宋达显然无所谓，嘴角上总是挂着点笑意，纵弱着我的意味。那绵堂像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他斯文的外表下潜藏着横蛮劲，仿佛一拳要把段晟绪打翻在地，氛围显得有些诡异。
一旁的张公子急得抗议：“够了，够了，挤兑我们没有出过洋吗，说什么鸟语，正常说话吧，大哥们”
两个人愣了会，呵呵一笑掩过。
我无语望着这帮男子，只因宋达在场，我野兽的本性强行压仰住，就差没提菜刀掀桌后破口喊声“滚！”。我低眉，笑不露齿，脖子微垂，两臂在两肋边轻易地下垂，我知道，嬷嬷说过此姿态我最媚，犹如藤蔓尖端的嫩芽，恰好能把前额上几绺青丝蓬松飘动，正是深闺小姐作派，以淡雅而平缓的喉音将字拖长：“很开心认识大家。”
宋达非常随意姿态转身对着我，对于那绵堂的咄咄逼人，他仿佛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需要喝一杯吗。”
没等我开口，那绵常代答，意有所指：“你还需要再试一次马----尿？”
“你自己享受吧！”我顶着他。
我挽着宋达的手摇曳离开，我很开心借力打击了一下那绵堂那货。
音乐又再次合谐的响走，狂野的斗牛进行曲舞。这种是高难度的曲种类，男士像征斗牛士，刚劲威猛，气宇轩昂，女士象征斗牛士用激怒公牛的红色。
主持人用话筒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女士们，先生们，这一支曲将由我们那绵堂先生邀请一位女士领舞。这将是我们本次晚会幸运女神，她可以向我们那先生提出一个要求。”
主持人环视四周早已按纳不住激动的小姐们，故弄玄虚的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完，早就引起小姐们兴奋的跃跃欲试。
主持人让小姐们沸腾一分钟，故弄玄虚又黄荤话：“当然，女士们，条件不能提“那少，要你以身相许”哟。”，引起大家爆笑。
“且，今晚所有筹集的善款将全部捐赠孤儿院！希望孤儿院给小孩们带来永远的光明和灿烂，谢谢大家捧场！”
在大家纷纷猜测，最会是幸运女神。小姐们像潮水般围绕在那绵堂四周。
“天啊，那绵堂，全上海最迷人最有权势之一洪门那氏独生子。”
“如果能让那绵少邀请我，我会快乐至死。”
“那少爷真迷人，我快呼吸不了。”
“听说，他才从英国回来，还没有成亲，我们都有机会呀。”
我未予置评，心理暗想，这个需要有人来挫挫他的锐气，看戏般望着小姐用或直裸裸，或含情脉脉，或羞羞答答，或神思恍惚神态想想要引起那绵堂的注意，那绵堂这货表现高山仰止的神态又极度想让我吐，于是我神出鬼没跟他用眼神交流，并生动的做一个“呕吐”动作给他。他嘴角抽动了一下。
那绵堂手里拿着一支鲜艳欲滴红玫瑰表情意味不明，他手里的玫瑰之约就是幸福女神之约，也许他感觉到我杀戒四起的眼神，微微向转向我，倾脸，明知故问：“借了你的米，还了你的糠？”
‘我要救鬼哥’这一灵光激励我下。我没经思索的倾身，俯身，低头，抢占，用嘴刁住他手中的玫瑰花枝，以一种寻衅的架势望着他。
大家空白三秒后发出激烈的掌声，那种掌声寓意不明，有观围群众事不嫌大心态，有小姐们万箭穿心的妒火，眉语间失落之情。
那绵堂向我伸手邀请我跳舞，我刚好也要清算一下这个死敌，宋达绅士低头询问我的意思，因为此种曲种女士要有相当大的跳跃、旋转动作，男女动作都相当舒展、激烈，和音乐配全非常一致才行，要不表现不好的话，就容易变成生硬搞笑，类似打架。
嬷嬷天让我学如何勾引男人之一就是跳舞，让你货见识下老娘的厉害。我轻轻向宋达点头，象征性的把我的手交出。
我望着那绵堂，他看起来非常高大魁梧，不可战胜。
我心里底时打了个哆嗦，然后坚决抛开了怯懦。我会赢，我必须赢，为了自己，也为救出鬼哥，我非得到他不可。
那绵堂优雅的牵我入舞池，他一拉把我紧贴住他胸前，这货决定是故意的；我故意狠蹊他的脚，五爪狠狠掐着他的肩，他的腰，他疼得五官微颤抖一下。
玩世不恭的样子让我气得恨恨，用低得只有他听的声音：“那少，还混得人模狗样的，小姐们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剐。”
“你的腰真细。”这货又开始油嘴滑舌了。
“我是你姑奶奶！”我威胁用吃奶的力气捏住他的腰，狠狠旋转式的捏成一小坨肉，他倒吸了口冷气：“停停，有这样谋害亲夫的吗。”
“再多一句废话，老子让你不举！”我威胁他，用眼神让他注意我的脚要做出踢它宝贝的举动。
“我的猫九九真的长大了，也知道我威胁的“二弟”啦。”
“无耻！”
“我无耻？你今天可是勾搭上宋教官，他可是条肥肉，也是患难一场，建议不要做胸大无脑的事；你让他犯一个男人痼疾——猎奇！灰姑娘的躲闪让他觉得你很神秘，其实.....”
我眯起眼睛，还能在这么错综复杂的环境中向宋达微微一笑，那绵堂语调平缓，慢不经心包含着挖苦：“宋达，其父亲宋禄，淞泸护军人总司令，上海财富撑控者之一，他儿子一直是上海豪门待嫁女的父母眼里最中意的猎取对象，但是他就是从不让任何人来束缚他，市长的女儿都得不到他的心，你还想列入他那一串长长的投弃者名单中？”
“得了，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他道德沦丧，冷酷无情、危险的人，直接说是妖魔鬼怪就行。”我边骂他，边幻想着，如果我这个来自孤儿院的弱女子，击败上海所有名媛闺秀，得到宋达，我将引起什么样的轰动呢，我的唇边不由浮起笑容，神秘的笑容，迅雷不及掩耳又消失了。
我呼的踢出右脚，意料之外踢空，居然被这货做了一个标准动作--他扶着我的腰往下放，我重心失重的半靠在他手臂间，左大腿夹紧在他腰间，双手紧握他脖子，他俯身向下，配合雄壮士有力的旋律，烘托出激奋的，蜻蜓点水般轻抚着我的大腿，用嘴刁走我咬着的玫瑰花！




甜蜜的冤家 第七十四章化身为温情脉脉杀手
在外人眼里，我俩就这样极其暧昧不明两两相望。其实不然，我眼光的怒火足以熔融掉这货，他放荡不羁顺手掳着我的闺鞋，装腔作势嗅了嗅，引起在场一片起伏。
接下来的舞曲风格立马转变，我阴郁而暴戾左右开弓抢我的鞋，他故意半迎半拒左右闪过我的追逐，演译“标准版的斗牛舞”，我是“牛”，他是“斗牛”，眼神交流全是“唰唰唰”的无声胜有声的杀气腾腾。
只怪“牛”太疯癫，只好我用杀手锏制服“病牛”了，于是，我配合着音乐的节奏，笑靥如花，优雅从长黑靴间抽出小匕首，旋转几个动作，化身为“温情脉脉杀手。”
对于这种“升级”版曲风，观众发出“哗，哗，哗”激动人心叫声，我真心怀疑他们是否是变态，有被虐情结。
“砰”一声结束。
这货不知用何速度和力量，把刚还紧握在我手里的小刀又转把他囊中之物，戏谑：“牡丹身下死，做鬼也风流。”
音乐恰好在这时也结束，停了。
场上再一次爆出热火朝天的掌声。
主持人又不知从何处窜出，察言观色着那绵堂，后笑逐颜开对我说：“这位小姐，你是幸运女神，你有何要求可以提出。”
“救他。”我目光发亮望着那绵堂。
“谁？？”主持人怀疑听错的神情，目瞪口呆，还配合挖下耳朵。
在场也是一脸的惊懵，宋达依然彬彬有礼笑着，那绵堂不动声色抽了抽嘴角。
“话那氏家族权势滔天，上至天庭，下至龙庙。即然允我一条件，在场做个见证，无它。”
宋过不以然的姿势拥着我的肩，低头一脸宠弱。那绵堂笑意不明的盯着宋达拥着我肩上的手。
主场宋达又被朋友叫到另一边。
不知从何出现的拐叔，后面跟着宋禄及夫人，显然有人撑腰，他一眼认出了我，将我身份揭穿，“宋教官，她是哪里来的小姐，她是码头搬运工，是赌场上的发牌员，小赤佬不要迷惑我们！”
宋达的母亲衣着华丽，装扮时尚，雍容高贵，气派不凡，但她立刻挂上厌弃表情。人群哗然，有人开始交头接耳：“她这种女人的交际花手段谁能比得过？”
我面对流言蜚语置若罔闻，但也一时窘境。
那绵堂玩世不恭透露一副狠劲：“她是我们洪门的人。如今洪门万余弟子，百种产业，包罗万象，你们说我们这些人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如。确实，上自达贵，下至粪工车夫，谁敢辱没我们洪门，洪门也不是吃素质的。”
拐叔唯唯诺诺躲藏在宋母身后。
这时宋母更是厌弃我，好像我在他儿子和那绵堂间脚踏两船，水性杨花烟花女子。
那绵堂不期然走上前来，毫不犹豫地将手递给我，我欣然应允，再一次引起在场女子嫉恨，我要把姿态更加优雅骄傲，光着脚，在一群人迷惑不解下，沿着光亮地砖迅速走出，离开这金碧辉煌大厅，当然，是那绵堂一把牵起我，畅通无阻，两两离开。
刚出大门，便被肆虐的北风吹得全身一个哆嗦，可还不等我感觉到冷，便落进一具温暖的怀抱里去。
那绵堂解开身上的呢绒大氅，将我小心翼翼地护在自己怀里。我穿着旧时的大衣，外面穿着那绵堂的玄狐斗篷，领子上的毛绒温暖而柔软，将我的那张小脸更是衬托得更小。
“冷不冷？”他的大手揽着我的腰，一面领着我走，一面漫声问道路。
我摇了摇头，这个男人将我护得密不透风，而从他胸膛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度，更是让我觉得全身暖洋洋的，任凭风雪凛然，我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周围都是粉雕玉彻的雪景，我睫毛上落了雪花，像朵雪莲花，挡住了视线，不等我伸手，就见宋达轻柔地为我将睫毛上雪花拭去。我一怔，忍不住向他看了过去，而那绵堂也恰好正在看着我，四目相对，宋达微微一笑，眉宇间一派英气。
那绵堂而皇将我的大氅替我系好，自已则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
“上来，我背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似是在说某一件极其寻常的事情。
“你又不是猪八戒。”
望着他宽厚的后背，我也情不自禁地倾下身子，宋达稳稳当当地将我背上背上，一步步几家里走去。
“那绵堂，”我静静地倚在他的后背，轻轻开口。
“嗯？”他出声。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说呢，只觉眼圈蓦然一红。
我趴伏在他的背后，感觉很安心，“我不要入洪门，我要自由。”
他的脚步一滞，先答应下来，“好！”
片刻后依然背着我稳稳地走着。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就那样一步步地瞳着，天地间，仿佛只有我们二人。
那绵堂背着我在福煦路法租界巡捕房下来，牵着我的手问我：“鬼哥是关在这里吗？”
“我们劫狱吗？我没带菜刀。要不，从面爬进行？”
那绵堂仰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