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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姒锦
“巴彦世子,托娅公主,请吧。”她笑眯眯地走过去,摊开了手。
看着她揶揄的脸孔,风情美人儿托娅公主面色苍白,嗖地剜了她一眼,然后看向赵樽,完全是看“负心人”的样子,又爱又恨。
“晋王殿下,你欺人太甚!”
不给赵樽与她说话的机会,夏初七低低笑着,接了过去,“公主,你们兀良罕夺我军粮草,害得我军吃不饱,穿不暖,几乎过不去这个冬。只收你五千牛羊就饶了你们,殿下已经很仁慈了,公主还是不要口出恶言得好,不然,可就没法善了。”
托娅回头啐她一口,“不男不女,我与他说话,与你何干?”
夏初七无语地摸了摸鼻子,笑了,“我喜欢你。”
“……”这一回换托娅哑巴了。
“因为你够有勇气。好,骂完了,请吧?”
夏初七也不生气,笑眯眯对敌,这招儿是给东方青玄学的。往往都能够把对方准确的气死,自己还能立于不败之地。果然,托娅拳头砸在棉花上,气咻咻瞪她一下,终是飞快地冲出了帐篷,隐隐有呜咽声传来。
巴彦世子没有马上离开。
他盯着赵樽,瞧了片刻,大概感受到了他与夏初七之间的不同气氛。目光转到了夏初七的脸上,唇角微微一扯,拉得那倒三角的胡子也跟着抖了一抖,似笑非笑一下,目光又滑开了。
“殿下,巴彦此次来,原本还有一事相告。”
夏初七突地对他另眼相看了。
被人这般戏弄,还能如此沉得住气,心性极是不错。看来兀良罕的十二部联盟,将会是除了北狄之外,大晏的另一个劲敌了。
赵樽一直坐在主位上,没有动过,闻言轻勾唇角。
“世子请讲。”
巴彦缓了一口气,才平静了声音,笑道:“我父汗先前之所以把粮草囤放在阴山,除了怕运入漠北被你劫走之外,实乃那里有一个前朝废弃的军囤大仓库,放潮放火,极是好使。”
“哦。”赵樽点头,表示知道了,你该走了。
巴彦却不急,又是一笑,“这里面还有一个秘密,关于阴山的秘密。”
夏初七一听秘密有来劲,恨不得马上知晓结果。
可赵樽却回答得漫不经心,“即是秘密,世子又何必告诉本王?”
巴彦世子左右看了看,见帐中众人都已退下,不紧不慢的上前几步,走到赵樽的案前,压低了嗓子,“南晏立国前,与前朝在阴山有一场恶战,也是南晏将北狄推入漠北的关键一战。当时带兵的南晏将领,是前魏国公夏廷赣……”
听说夏廷赣的名字,夏初七心里一惊。
然后,她装着不经意,偷偷往前挪了几步。
巴彦看见她了,皱了皱眉头,可见赵樽不介意,他也不避讳了,“北狄从中原退败时,敛了大量财宝,包括整个北狄国库的金银,准备偷运入漠北哈拉和林,却在阴山被夏廷赣劫获。据说,那是一笔可以让一个国家卷土重来,东山再起的财宝数量……”
天!夏初七听得心惊肉跳。
无数的财宝……那得是多少?
不期然的,她想到了东方青玄几次和她说的话。
“七小姐,你身上的价值,不可估量。”
如果价值就等同于财宝,加上一个夏廷赣,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她心里一阵漏风,竖起了耳朵,可赵樽却似乎没多大兴趣,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茶,懒洋洋地瞄了巴彦一眼。
“世子想多了,传说而已。”
“呵呵。”巴彦微微一笑,“是不是传说我也不太清楚,那时我还没出生,不过,父辈们都是这样讲的,兀良罕十二部里,有好些都参加过当年南晏与北狄的战争。姑且听之,也可姑且信之。殿下,巴彦告辞。”
“不送。”
“看在五千头牛羊解了你危机的份上,我大哥的事,就交给你了。”
巴彦临走,又这样说了一句,说得极为理所当然。
赵樽不置可否,而夏初七的脑子里,这会儿有无数的念头浮上来,嘈杂一团,也没太听清楚赵樽与巴彦说了一些什么,直到巴彦的人都走了老远,她还呆呆地立在那里发愣。
头顶上,传来了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
“想什么?”
“赵十九!”夏初七回头,看看他冷寂的眸子,终是回过神来。想了想,突然扑过去,狠狠抱住他的腰,“你对我太好了,美人儿都不要。”
“爷可不是为你。”赵樽挑了挑眉头,赏给她一记冷眼,懒洋洋一叹,“你以为兀良罕的目的,就这样单纯?只为了给本王送一个妇人暖床?”
看他说得严肃,夏初七唇角翘开,似笑非笑,“爷,听您这意思,好像很遗憾呀?那到底什么原因,让我们尊贵的晋王殿下,没有收了暖床的美人儿?草原的明珠?”
赵樽挽了挽唇,似笑非笑地拍拍她的脸,表情淡然,“我若收下此女,岂不是与兀良罕私交匪浅,狼狈为奸?那不仅通敌叛国的罪名,就连粮草被劫的事,也有可能算到我头上。说不定,夏廷德正拿着京师的秘旨,等着给我定罪呢。”
“这样严重?”
夏初七面色一变,随即,想想又笑了。
这一笑,是苦笑,这一说,却是很暖,“瞧你说得,就好像你拒绝了美人儿,他们就不把账算到你头上一样?”
赵樽与她对视一眼。
然后,两个人同时破功,低低笑了起来。
他拍她后脑勺,“阿七说得对极,无论如何,他们都得给本王背这口黑锅。”
“背黑锅有什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不,黑锅岂能乱背?声誉大过天。”
夏初七眯了眯眼,这才想起来,与她的没脸没皮不一样,赵十九是一个价值观与她不同的古人,他把声名看得比生命还要重。看着他眸底浮现的一簇暗芒,她有些心疼了,不忍心再提此事,笑着岔开了话。
“那么请问才德兼备的晋王殿下,阴山的粮草,你还要不要?”
“自然要的。”赵樽缓缓低头,认真盯着她的眼睛,语气轻缓地告诉她,“这一次,阿七可以好好骄傲。为了爷这妇人不吃苦,爷得去做土匪了。”
夏初七“噗”一声,笑得唇角梨涡浮现。
“得了吧你,十九爷运筹帷幄,哪可能仅仅为一个妇人这样简单?嗯,有什么计划,老实说来,姑娘我给你考量一下。”
大概今日“收了嫁妆,遣了嫁娘”的事,让恶趣味的赵十九尝到了整人的乐趣,他心情颇好,低低一笑,伸手抬起夏初七的脸,端详着,大拇指伸出来,极是爱怜地抚着她的面颊,过了片刻才回答。
“阿七,接下来的事,爷需要你。”
被人委以重任的感觉实在太好。
夏初七抬高下巴,冲他敬了一个军礼。
“长官请说,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她严肃的样子,赵樽失笑,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拇指在她脸上刮了刮,低低“嘘”一声,指尖慢慢按在她的唇上,指头轻轻分开她柔粉的两片儿唇,温柔得像在做一件极为神圣的事,縻挲着,縻挲着,直到那有力的指尖彻底占领她的唇,让她两片唇不得不与他修长的指节接触,乃至任由他慢慢侵入抚舌,才听得他低低发笑。
“便是这个了。”
他说的任务就是这个?夏初七的脸唰一烫。
“赵十九,你不是东西,整了外人,还来整内人。”
“阿七这般不知羞,还没嫁与爷,便自称内人。”
知道这货是个嘴损的,夏初七连脸都不红了,狠狠瞪他一眼,直接咬住那根指头,微微眯着猫儿一般的眼,极其娇憨含糊地说:“行,你是爷,你说是什么便是什么。不过你小心,来也是这般待遇。”
被她一咬,他手指吃痛。
可他却没有收回手来,由她咬着,拿另外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脑袋,轻轻一笑,“痴七,这一回真的有事,要你做。”
……
……
阴山。
连续数日的大雪,让这一片土地更加的荒凉。
地处北狄与南晏的交界,阴山附近的住户较少。
连年不停的战乱下来,这里显得格外贫脊。虽然杀戮从来不少,但这个地方却常常有“江湖君子”之流前来寻找宝藏。据说阴山附近,不仅有前朝太祖皇帝的秘密皇陵墓葬,还有一大批北狄皇帝逃往漠北时的金银财宝,只要得到它,便可富甲天下,子子孙孙不愁。
夏廷德的大军原本驻扎在北平。
可如今他的主力军,却被秘密调往了阴山。
外间是呼啸的北风,营帐中极是暖和。
烧红的炭火,映红了两个人的面孔。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正是夏廷德。客位上的人,是一个身着便装长袍,面白微胖中年男子。他长得有些母气,下巴上面没有半根胡须和男子性征,说话的声音更是尖细。
“国公爷,咱家这差事,得依仗你了。”
“何公公放心,此事包在老夫身上。”夏廷德手里的两个麻核桃转来转去,磨得极是光滑,微微笑着,他略一计较,又敛住眉头,“不过,那人素来心思缜密,诡计多端,要想拿住他的把柄,极是不易。这件事容不得半点差池,还望何公公与老夫通力合作才是。”
客位上的人,正是何承安。
他眉头轻蹙,嘴角一沉,打了个哈哈,“那是自然,皇太孙特地交代咱家来办这件差事,若是办不好,那也不必回京了。还望国公爷多费些心思,咱家还想留着这颗脑袋,多吃几年闲饭呢。”
“好说好说。”
夏廷德哈哈大笑,态度极是谦和。
若说如今魏国公是皇太孙的老丈人,女儿夏问秋封了太孙妃,只等赵绵泽一即位,便是母仪正下的皇后。他自己又贵为国公爷,深得洪泰帝的信任,还手握重兵,可谓风头一时无两,又何必对一个太监如此恭敬?
没办法,何承安是赵绵泽身边说得上话的人。
两个人扯东扯西的聊了一会儿,夏廷德终是问到了最关心的事,“何公公,不知皇太孙殿下交办您的差事,到底是什么,说出来老夫或许帮得上?”
“国公爷……”何承安拖长了声音,笑得极是暧昧,“这个规矩,您应当明白的。皇太孙交办差事,咱家怎敢让国公爷越俎代庖?皇太孙说了,你只需办好你的差事就行,旁的事,你不必操心。”
“是是是,何公公说得有理,是老夫一时失言,放肆了。”
夏廷德心里冷哼怒骂,脸上仍是带着谦恭的笑。
可心里,到底还是多了一个疙瘩。
有什么事情,赵绵泽为什么不干脆交给他来办,非得让他宠信的东宫大太监何承安专程跑这一趟?——除非,为了那个女人。
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一凛,瞥了何承安一眼。
然后,他也是暧昧一笑,凑过脑袋去,压低了声音,“何公公,老夫已在隔壁帐里略备了薄酒,还在北平找了两个舞伎来助兴,还请公公赏脸,陪老夫喝上两盅?”
何承安看了看他,慢慢起身,“国公爷有心了,咱家却之不恭。”
“请!”夏廷德笑着,侧目看了他一眼。
哼!只要是个人,就有弱点。
再清高他也是一个男人,哪怕他没了根子。
……
……
营中的酒宴吃得热火朝天,夏廷德却不胜酒力,中途就退了出来。
他自住的营帐里,夏衍看见他进来,赶紧贴上去。
“爹!您回来了,那老匹夫搞掂了?”
“闭嘴!”夏廷德皱了皱眉,瞪他一眼,压低嗓子,“小心隔墙有耳。”
夏衍这人长得不难看,说来还有几分俊气,只是从动作到表情,极是没正经,一看就不太像个正经公子。但在他老爹的面前,他还是得紧着裤腰带,老鼠见到猫似的,掂量着说话。
“爹,你说赵樽会来阴山吗?”
“自然,他营中缺衣少食,除非他想让兵卒活活饿死。”
“如果他来了,我们就把粮草还给他?”
夏廷德冷笑,“你说呢?”
“当然不给最好,可……”夏衍默了默,缩了缩脖子,“咱能治得住他吗?爹,谁都知道赵樽智勇双全,擅长谋划,还有辽东的陈大牛,山海关外的元祐,他们可都是一伙的……儿子怕您吃亏啊!”
“元祐?毛都没长齐,那小子不足为患,只要我们不打山海关,让北狄人拖住他,他就动弹不得。陈大牛嘛……”说到此处,夏廷德眸子一阴,冷冷一哼,“他很快就自身难保了,顾不上咱们。唯独赵樽……”
见他脸色冷沉沉的极是可怕,夏衍赶紧上前,替他捏着肩膀,“爹,咱为了赵绵泽得罪赵樽,值得吗?虽说赵绵泽是我的妹夫,可儿子在金卫军呆过一阵,总觉着,赵绵泽搞不过赵樽……”
“放屁!”不等他说完,夏廷德就恼了,“混账东西,你懂什么?”
“哦!”一声,夏衍垂下了脑袋。
“多跟你哥哥学学,不要整天不干正事。”
“啥是正事呀?爹,您了解儿子我的。”夏衍嘿嘿一笑,为他捏得更勤快了,“爹,兀良罕那个托娅公主,长得真是*又勾人,若是儿子能纳得她,此生就无憾了,爹,儿子一定要得到她。”
“哼!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夏廷德脸色难看,可到底是自家的儿子,虽说不满意,却也比隔壁老王家的强,他狠狠骂了一通,结果还是把手搭在了夏衍的肩膀上。
“不要急!我夏廷德的儿子,要纳一个草原蛮荒之女,是他们的福分,竟然还敢拒绝?等着瞧吧,总有一天,他们会求着把姑娘送上门来,求着你要她,求着你爹我赏他们一口饭吃。”
……
……
兀良罕的来使走了。
那天晚上漠北大营的士兵们饱餐了一顿。
篝火宴,烤羊肉,马奶酒,这样好的吃食,已经好长日子没有了。
人活着,就图个吃喝。
吃饱喝足,人的精神也倍儿爽。
但是去阴山的计划,却因粮草被夏廷德抢了先,得从长计议。
赵樽若从漠北十二部手中抢回粮草,那是天经地义,如今粮草落入夏廷德的手里,再夺回来就不能用明抢的了。不过,夏廷德没有急着去打山海关,而是偷偷摸入了阴山,去劫回粮草,这行为实在匪夷所思。
夏初七打了个饱嗝出帐去消食时,还在想这个问题。
远处的篝火极旺,火花中将士们还在欢声笑语。
她慢慢踱着步,考虑着,越走越远,甲一突然鬼似的出现在她的身边,“你去哪里?”
夏初七服了这个机器人了,白他一眼,“尿尿。”
这个回答,实在太“冻人”,甲一冷在了当场。
瞥着他生硬的脸,夏初七颇为叹息,“你整天跟着我,你不累,也让我沉醉了……甲一,甲老板,我总担心,我半夜踢被子打呼噜的时候,我换衣沐浴的时候,或者我和晋王殿下亲热的时候,是不是都被你瞧去了?”
她这样说,正常人得窘迫吧?
可甲一没有表情的摇了摇头。
夏初七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现在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啊,好好培养一点*丝气质,不要整天这样酷。”说罢,她飞快地跑开,想要尿遁。
不得不说,她真服了这些隐卫了。听上去他们是很诗情画意的一个职业,感觉好像很跩。可实际上,谁的身边要跟了一个,或者是无数个,那真的活得够呛,让人气都没处气。
“喂!你站住。”她走几步回头,发现甲一还在身后,叉起了腰。
“何事吩咐?”他像个复读机。
“我是去尿尿,哥们儿!”她强调。
“放心,我不会看。”
“你……够了!好不?”
“殿下说,寸步不离。”甲一很认真。
耷拉下脑袋,夏初七倒抽一口气,又才抬起头来,定定看他片刻,突然调头往回头,“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去找赵十九,再这样我要疯了!”
甲一默默跟着,也不反驳。
她还没有走到赵樽的营帐,就见那位爷大步走了过来。
“阿七,你来得正好。”
夏初七没什么好脸色,“怎么了?良心发现?”
赵樽眉头微跳,看了甲一一眼,摆了摆手,然后放软了声音,“有人找你。”
“去!这破地方,谁会来找我?”
“去看看就知道了,帐里,我还有事,先走。”
赵樽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说走就走,等她反应过来,那厮只剩一个背影了,而她的身边,不知何时,又立了一个“机器人”甲一。
他看着她,语气无辜,“殿下没有命令我离开你。”
“你就不能去陪他?他长得比我帅!”
“不能。”
她苦了,“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咋这般熟悉?”
听她又问这句话,甲一闭了嘴,“……”
夏初七苦着脸,沉默着回营帐。
帐里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她,腰上系了一柄长剑,一身的青衣直身极是朴素,却也让她穿了一个玉树临风,样子极是清瘦俊朗。只是,等她听到声音转头时,夏初七才发现她的脸,比一年多前还要白,白得几乎没有了血色。
“阿七,我总算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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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山转水转转转,我又肥来了,姑娘们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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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第144章 因为在意,所以残忍。
夏初七认识李邈有两年了。
虽然这次分离的时间较久,但先前二人相处的时日不短,曾经还形影不离过,算是极为熟悉了。但她从未见过李邈这样的表情。失措,忧伤,紧张,惶惑,几种情绪都不太多,也不明显,却足够让她原就苍白的脸,变成一个悲剧的调色盘。
“天降红雪了?你可从来没有对我这样紧张过,千里迢迢寻到漠北了,老实说,是不是想我了?”
她撞了一下李邈的肩膀,脸上带着笑,是为安慰李邈。
可李邈动了动嘴皮,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投向了她背后僵硬得像块石头的甲一,似是不太方便开口。夏初七了然,回过头去,咳嗽一声,挑高眉头瞪向甲一。
“甲老板,能否请你回避片刻,外面等候?”
甲一没有看她,那一双探照灯似的视线犀利地从李邈的面孔上,慢慢移到了她两个紧握的手上,然后又移到夏初七的脸上,站直了身子。
“殿下说寸步不离。”
“……”
这句话一天说无数次,他就不累吗?
夏初七瘪了瘪嘴巴,突然从他古怪的表情上察觉出了一点旁的情绪来。李邈身着男装,她自己虽然也是男装,可甲一却晓得她是一个女人,他该不会以为她……
暗自一乐,她含情脉脉的对李邈笑了笑,然后一步一步走向“机器人”,笑道:“赶紧去向殿下汇报,我与旁的男人在帐中亲热。”
说着,趁着甲一僵硬了脸,她直接撑住他的双臂,用力把他往帐外推。甲一狐疑的看着她,虽是极不情愿,可当他的双脚出了帐门,终是没有再进来。
“清净了。”
夏初七长长松了一口气,为李邈倒了一盅水,拉她一起坐下,这才盯着她一双满是红云的眼睛,担忧地问,“到底发生啥事了,看把你着急成这样?”
李邈端了端水,迟疑一下又放回案几上,没有喝,却狠狠咽了咽唾沫,与她说话时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落寞,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焦灼。
“阿七,还可还记得我曾对你讲过的那个人?”
“哪个人?”
夏初七挑眉,李邈被噎住,终是一叹。
“我的那个他。”
“哦”一声,夏初七恍然大悟了。
在应天府时,她曾经追问过李邈无数次那个人到底是谁,与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变成了这模样。可李邈回答她的永远都只有两个字——死了。
她掀了掀嘴唇,懒洋洋的将水盅塞回李邈手里。
“这般说来,是死人又活了?还是活人要死了?”
“阿七,这次他是……真的要死了。”李鹏似是想要极力表情得淡然,可她幽幽出口的声音,带了一些淡淡的哽咽,仍是没有逃过夏初七的耳朵。
夏初七很确定,她不想那个人死,也在为他担心。
“他是谁?表姐。”
“他是……”李邈情绪极是挣扎,端起水盅喝了一口,润了润嘴皮,才慢慢地说出了一个惊死她的名字,“哈萨尔。”
“啊?”
吃惊得叫了一声,夏初七赶紧闭紧了嘴,怕把甲一引进来。不过,听李邈说起哈萨尔,想到在卢龙塞见过的李娇,她几乎霎时就脑补了那三个人之间发生的许多惊天地泣鬼神的情节来。同时,她也知道李邈找她做什么了。
这些时日,赵樽的大军虽然困于漠北,但消息来源并不少,她知道哈萨尔从山海关失足跌下城楼之后,一直未醒,前些日子才因为夏廷德兵抵北平,要被部下送往哈拉和林。
李邈久久未语。
夏初七先开了口,“表姐,你是想我救他?”
“阿七,我知道他是大晏的敌人。”李邈声音低沉,目光冷寂得像是藏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死水,一字一句,全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伤感,“若不是实在没法子,我也不好向你开口。他在山海关治了这样久,一直没有起色,如今天寒地冻,送往哈拉和林的途中,困在了离这里约摸八十里左右的阿巴嘎。我差人前去探营时,听说,他似是……似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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