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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姒锦
“妾身没有,妾身哪敢……”
“不敢就好。”
他气咻咻一哼,就不客气地钻入了她的被窝,那猴急的样子不消多说,她也知道他想做什么。她没有反抗,黑暗中,都看不清对方的脸。可他的手终是触到了她脸上的湿意。愣了愣,他没急着解裤带,却是把手勒在她的腋下,把她抱了过来,不像往常直入主题,像是觉着不好意思了。
“俺又着急了。”
“无事,紧着你高兴。”
“气着了?”
“妾身不敢。”
听她声音闷闷的,鼻音极重,他感觉出她情绪不好,好像先前哭过了,但他并不知道是为什么,只以为是自己粗糙的行为吓到了她,想想,他嘿嘿一乐,“要不,俺陪你说说话?你喜欢说点啥?”
她微微一愕,随即抹了下眼睛。
“侯爷说便是,妾身听着。”
“那……俺给你背诗?”
听说他要背诗,赵如娜比听见公鸡下蛋还要惊奇。咽了咽唾沫,她温驯的躺在他怀里,“嗯”了一声,心里真是好奇他能背出什么诗来。
“这诗是俺在营中听人读的,说还有谜底,你也猜一猜。”
在赵如娜又一声缓慢的“嗯”声里,陈侯爷清了清平素大得像喇叭一样的嗓子,难得压低了声音,慢慢地主说道:“有诗云:一物天生六寸长,有时柔来有时刚。软如醉汉东西倒,硬似风僧上下狂。出牝入阴为本事,腰州脐下作家乡。天生二子随身便,曾与佳人斗几场。猜一物。”
“……”
“快猜!”
在他念前两句的时候,赵如娜心里就开始敲鼓。等他念完了,她的心终是悬到了嗓子眼,如今他非得让她猜,她恨不得钻入地缝里,如何还能猜一物?按说她是他的人了,这样的房帏歪诗私下里说说也是无妨,可她与陈大牛从认识到现在,交流过的语言还不如身体多,乍然来这么一段,让她如何说得出来?
“侯爷……你怎生这般。”
“猜不到?哈哈!”
亏他还能笑?赵如娜已然无语。
“俺营中的老爷们儿,没事逗个趣,说来与你顽笑的,猜不着就罢了。”他的手探了过来,贴近她时,呼吸已然不匀,“你睡你的,俺不会累着你。”
赵如娜心如鹿撞,但她原就是温驯小妇人,便无多少拒绝的意思,更何况他如此急切,铁塔般硬实的身子翻过来时,她虽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一种失衡般的颠转,一种与他关系的颠转,一种她无法拒绝的颠转。
默了半晌,她终是先问了。
“你先前……要了绿儿吗?”
她想,他若是要了,今天晚上,至少这个时候,她不能从了他,她接受不了。听完,他身子微僵,撑在她的上方,双手托住她,微微向上挪了挪,以适应他的身高,急促的呼吸像是融入了一些怒意,就像一个冲锋陷阵的兵卒见到了敌人,不给她思考的时间,便……
“俺没要。”
良久,在他笨拙的热情里,终是含糊地说了一句。
赵如娜如释重负,却并不怎么意外。对,其实是不太意外的。就他这般急切的表现,她猜出他没要,他若是要了,又怎会这般冲入她的房中?
双手抱紧他,一种无法再压抑的情绪铺天盖地地传入她的大脑,她觉得此时是那般的欣喜。只因他没有要旁人的欢喜。
他如今还是她一个人的。
这认知,愉悦了她的身心。
她的愉悦,也引爆了他的情绪。
两个人贴得极紧,从头到尾,不管在高处还是在低处,一直不曾说话,就像只专注地跋涉在旅途,停停走走,快慢不一,直到他突然压着嗓子问她。
“你叫啥名字?”
赵如娜怔忡了。
过门嫁入他一年多了,欢好也好多次,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于他来说,她是菁华郡主,姓赵,是洪泰皇帝的孙女,是皇太孙赵绵泽的妹妹,是他定安侯的侍妾。除此之外,似乎并无特殊标签。
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低低嘤了一声,声音小得像夜莺在低叹,“如娜,赵如娜,‘好风吹长条,婀娜何如妾’。便是这个如,这个娜,也是这个……妾。”
说到“妾”字时,她的声音已是极轻。
陈大牛虽是没听过这诗,却懂得妾是什么意思。
他顿了顿,没有回应,只是越发勇猛。
她贵为郡主,为什么会做妾,是他一手促成的。他没工夫去想自个儿此时有没有后悔当初的举动,却知道见她如此,并没有半丝报复的开心。
说到底,他恨的人原就不是她。说来,她也不过只是一个替罪羊而已。想她小小一个女子,十六岁的年纪,披麻戴孝,头扎白花,三跪九叩,入了他的门,却不曾恨过他,还为了他的安危,不远千里到辽东。
他是个正常人,有血有肉。
他要了她的人,就再也做不到对她不管不问。
后来的事实证明,受罪得还是他自己。洪泰帝当初把孙女许他为妾,看上去他占尽了便宜,耍够了威风,结果这一番惨烈的厮杀结果,老皇帝仍是一个逍遥的局外人,这个残局还得他自己来收场。
这一晚,一个“妾”字,似是触动了他某种内疚的情绪,他对她多了许多温存。但那只是事后,事中他仍是那个陈大牛,草莽似的凶猛,缺憾似的不知餍足。
就好像她不是一个妇人,而是一个敌人。他也不是一个男子,而是一员战将。而她虽不懂得如何讨他欢心,却也凭着女性的直觉迎合他。一场如鱼得水之后,他眼里的她,已然美似天仙儿,她眼里的他,已然不可取代。至少在感情上,换到下一次,她绝对无法再冷静地说出,让旁人去伺候他的话了。
吃过早膳,她安安静静地坐在窗前的南官帽椅上,捡起昨日的绣活来做,与绿儿叙几句话,时不时看一眼窗外的飞雪,想到他如今已经走到了哪里,昨日的心浮气躁,全如雪花遇火般融化。
虽无书上描绘的爱情,但夫妻情分也是有的。
正寻思间,外面突地传来一阵脚步声。
过来的人是耿三友,得了她的允许,他入内,拱手低头。
“郡主,宁安公主和文佳公主到了。”
赵如娜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眼睛里的担忧和安慰,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东西,拂了拂裙摆,慢慢起身,跟着耿三友的脚步走向那扇雕花的森门,到了宅子门口,与宅子里的下人们一道迎接由兰子安领进来的两位高句国公主。
“郡主金安。”
兰子安是个长相清秀好看的男人,语气更是随和。
见了赵如娜,他先请了安,又向她介绍了两位美娇娘。
“这位是宁安公主,这位是文佳公主。”
许是一路奔波的风霜,两位公主面上都染上了一层胭脂也盖不住的风尘,但身段窈窕,也是楚楚动人。年长些的是宁安公主,亭亭玉立,柔和有礼。年幼些的是文佳公主,约摸也就十五六岁,一双眸子里光华闪动,身披织锦斗篷,显得伶俐一些。二人皆是以新嫁娘的身份入大晏,样子极是华贵,仿佛一入院子,瞬间便天晴了。
赵如娜是郡主,她们是公主。虽说公主比郡主尊贵,但赵如娜是天朝上国的郡主,她们高句国却是大晏的附属国,从身份上来讲,她们便不比赵如娜尊贵多少。
若说差别,仍是在于一个“妾”字。
宁安公主的性子温婉一样,将来也会与她一般的命运,做她哥哥的侧室,但好歹也是能封妃的人,算得上她半个嫂子。而文佳公主一看就比宁安公主娇横一些,所以,她将会是定安侯的正妻。
赵如娜垂下眼皮,福身道:“二位公主有礼。”
高句国人和寇岛上的倭人一样,汉化都很重,皇室的人更是都懂大晏官话。赵如娜口中说的,正是官话,她们似乎也知晓她的身份,宁安公主笑着回礼,也冲她福了福身。但或许出乎女性天生护食的心理,文佳公主却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你就是定安侯的小妾?”
宅子里的人,都叫她侧夫人,算是给脸面,一个尊称。
但她直接用了“小妾”两个字称呼赵如娜。
赵如娜心里蜇了一下,仍是微微一笑。
“妾身正是。”
文佳公主从上至下打量她几眼,唇角似是嘲弄的一掀,没再多说什么样,高姿态地摆了摆手,便高声说累了,要先安置,打头走掉。
这比赵如娜之前想象的见面好了许多,默默地陪同着安置了公主的住处,等众人终于各自散去,她看着院中未化的积雪,想着那个今晨从她房里离去的男人,莫名的幽幽一叹。
往后的日子,都得多一个人了。
只怕,有得热闹。
陈大牛这几日没有住在宅子里,但却有一些私人物品留下。她回了房间,赶紧让绿儿把他的东西都收拾好,不要放在显眼的东西,免得让文佳公主看见找事。
她往常在定安侯府没有过与旁人争宠的经验,可出身宫中的她,却见得太多的手段,知道男人的东西在她屋里,始终会碍人的眼。
选择默不作声,是最好的办法。
可她想不作声,事情还是找上来了。
晌午刚过,她喝了一碗绿儿端来的中药,做了一会绣活,觉得眼睛有些酸胀,将针线一别,正准备去床上小憩,文佳公主就不请自来了。
她没有让人通传,是领了两个丫头,大剌剌进来的。
赵如娜心里暗叹一口气。
但如今大晏为了断掉高句国与北狄的联系,联姻极是重要,她明白这层关系,不得不应付她。见她进来,赶紧整理好衣裳,福身行了礼。
她客气,但文佳公主极不客气。
“你叫什么名字?本公主怎样称呼你。”
赵如娜微微一怔。
昨晚上,那人伏在她身上,人在她身里挥汗如雨时,也曾这般问过。没有想到,文佳公主竟也会与他问一样的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缘分,心有灵犀?
垂眸,低头,她样子恭敬。
“妾身赵如娜。”
若说妇人闺仪,若说皇室风范,赵如娜比文佳公主高出了不止一筹。天朝上国的郡主,从小所受的礼仪,又怎是高句小国的公主可比的?
她不想张扬,但人的气质不会变,那份不卑不亢的气度与生俱来,她随便如此,还是惹得了文佳公主不高兴了。抱着双臂,她斜着眼睛,黑着看赵如娜,闷闷地问,“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知道本公主是侯爷的正妻了吧?”
“是,妾身知晓。”
赵如娜如是回答。
“那你还……”
文佳公主想找个借口说她不恭敬,可她偏生低眉顺眼,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半点不好来,反倒让她为难了,只随意质问了一句。
“我听人说,侯爷今晨从你这走的,什么时候回来?”
这还没过门呢?赵如娜心里叹息,身子一动不动。
“妾身不知。”
文佳公主瞄着她,索性坐在了她先前的椅子上,自顾自拉了软垫靠着,眼睛也不眨地盯住站在她面前这位身姿婀娜的妇人,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着,好奇起来。
“你跟我说说呗,侯爷是一个怎样的男子?他长得可好看?性子可还好?还有,定安侯府里的,有多少姬妾,有多少通房?有没有孩儿了?”
待嫁女儿的心思,赵如娜自是知晓。
微微一抬头,她抿了抿唇,“妾身不便说。”
“这里又没外人,你是侯爷的小妾,本公主是侯爷的夫人,你与我说说自家夫婿,有何不便的?”
“这个……”赵如娜眼睛微闪,微微低头,抚了抚昨夜被他啃过的脖子,脸蛋红红的,“侯爷长得好看,性子也……甚好,府中也没几个侍妾。就是,就是,有一些特殊的怪癖。”
一听这个,文佳公主愣了愣,更好奇了。
“你快与我说说?”
赵如娜有些犹豫,她知道自己即将说的话不仅卑鄙可耻,甚至可以说得上犯了七出之条。但这个时候,浓浓的意识主宰着她,让她很想这般做。
争宠……她以前从没有想过。
她曾经也厌恶过为了争宠不择手段的妇人,可此刻她也于她们一样,仍是做了。先把绿儿和文佳公主的侍女屏退了出去,她才慢慢地走过去,装着很是害怕的样子,慢慢地解开了两颗领口的盘扣,将脖子上和锁骨下面那星星点点的青紫淤痕都展现在文佳公主的面前。
“侯爷旁的事都还好,就在在房帏事上,很是有些怪癖。妾身如今……身上伤痕累累,已是没有一块好肉。”
文佳公主尚未出阁,哪懂那许多?
看着她细白的肌肤上明显的青紫,吓得倒吸了一口气。
很显然,这一句话就把她先前的美好幻想打破了。
“定安侯他,他竟然如此凶残?”
赵如娜垂着眸子,面色极是凄婉,“这还算好的。严重的时候,他会拿指头一般粗的绳子捆了妾身,或用马鞭抽打,或用燃烛炙烧,还有……很多极是残酷的法子,妾身说不出口。”
说到此处,她拿着手上绢巾轻轻拭着眼睛,像是哽咽不止的样子,唬得文佳公主许久都没有说话,脑子里全是血淋淋的房帏,面目狰狞的定安侯。
“公主,你别介怀。兴许侯爷对你格外爱重,不会如此待你,妾身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了。”
良久,文佳公主终是看了过来。
“当真?”
“公主……您还是别当真好。”
赵如娜仍是苦笑。以前她与他在一起,确实没得多少欢娱。但至少昨晚,他顾惜着她,却也真不像前几次那般难受,终归是得了些好处——所以她想,她变得贪心了。
“本公主……告辞了。你歇着吧,好好养着你的伤。”文佳公主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声音都有些变了味儿。原本她是来找茬儿的,却没有想到闻名大晏的彪悍战将定安侯竟是一个这样恶心的男人,她此时恨不得马上返回高句国才好。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赵如娜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样夸张的告诉她,原因只有一个,她想让文佳公主怕他,至少有了这样的认知,她不会主动去为他侍寝或者勾搭他。
而她,就像一个垂死挣扎的人,能拖一日是一日。
……
……
奉集堡驿站。
外间天气渐暗,屋里的炉火上茶壶在“滋滋”冒着声。
兰子安静静地坐在案几边,专注地摆着茶碗,没有抬头,只轻轻说:“这是我从高句国新德带回来的泉水,不知泡出来的茶汤如何。”
他说得极轻,清俊的身姿长而挺拔。
“兰大人,你怎的不问我?”
兰子安看着茶壶上“咕咕”直冒的水,微微偏过脸来,炭火映照下的脸,洁白如玉,说的话却是带着笑。
“问你什么?”
见那人不答,兰子安却从怀里掏出那个鲤鱼哨子来,“问这个吗?还是问你为何陈大牛离开奉集堡,你都没有下手?”
“是……”
兰子安轻轻一笑,打断了他,“定安侯领兵去了山海关,不是更好?山海关有皇太孙的天罗地网,你我何须操心太多。为官之道,往往不做比做好,不为比为好。烫手山芋,谁端烫谁。不如,你我等着看结果?”
停顿一下,他见那人愣住,又笑,“对了,奉集堡有一种果脯,听说极是好吃,你尝过没有?我准备买些带回京去。”
他岔开话题,似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令那人奇怪,可终是什么都没有再问,说了几句旁的,就默默退了出去。等他一走,兰子安面色沉下,看着手中的鲤鱼哨子,良久没有说话,直到内室的帘子再次撩开,一个侍从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公子,如今我们就任由陈大牛领兵离开?”
兰子安眼皮一抬,“不好吗?不必我们动手,坐山观虎斗,多安生。”
“这样会不会出事?公子,您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主公在天有灵,也不愿您为了他涉险。”
兰子笑着,可眼睛却掠过一抹讽刺,“你放心,赵绵泽与赵樽这一局,还有东方青玄和北狄人掺和,谁胜谁负还未可知。我若把命搭给赵绵泽,怎会可取?”
“是,公子考虑深远。”
那人默默的垂手立在边上,兰子安想了想,突然地说,“当年鎏年村那个女人,不知怎样了?”
“小的不知,要去打听一下吗?”
兰子安没有回答他,看着炉上的火,看了许久,微微失神,只觉得火光的中间似乎变幻出一张极是熟悉的面孔来,他低低一笑。
“倒是小看她了。”
世间的事,变数很多。前情,当初,往后,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冲了滚水入茶碗,兰子安垂着眼皮,看着茶汤慢慢变了颜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
“山海关四方混乱,还不够热闹,如果再加一个高句,你以为如何?”
“公子的意思,小的不明白?”
“文佳公主是高句国王最疼爱的女儿,他若死在奉集堡,死在定安侯的宅子里……你猜高句,会不会出兵?你猜陈大牛又该如何,山海关的局势,会不会有变化?想一想,真是有意思。”
……
……
漠北的风雪未停,夏初七在赵樽走后半个时辰,就与李邈出发了。一路上,她们赶得很急。因为,不管能不能治疗哈萨尔,都必须在三日内赶回来,完成赵樽先前交给她的军务。
能治不能治,无人能保证。
这话她如实告诉了李邈。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且看他的命了。
李邈只是抿着唇,没有回答她。
她知道李邈的心事,只能感慨。
此去阿巴嘎,她是医生。和李邈一样,仍是男装打扮。随行的甲一和李邈一样都扮成了她的随从。但是,在李邈的授意下,他们出了北伐军大营没多久,都换成了一身蒙族人的打扮。
她其实很奇怪,哈萨尔是北狄的太子爷,他们几个是陌生人,他的下属凭什么把太子爷交给她来治疗?人家就不怕他们是江湖骗子,把太子爷给治死了吗?
李邈只说按她说的做,没问题,却不肯解释原因。
一路上,她很沉默。
只有夏初七偶尔逗逗“机器人”甲一玩耍。
从锡林郭勒一路往西,便是阿巴嘎了。若不是天气情况太差,骑马用不了半日就能赶到。但大雪天行路,虽胯下都是好马,还是耽误了行程,约摸酉时,才刚到阿巴嘎的地界。
夏初七抹着额头上的雾水,看着茫茫的雪原,头脑风暴地胡思乱想中,突然想到了一件极紧要的事情,“呀”地尖叫了一声,惹得李邈和甲一同时偏头看她。
“怎的了?出什么事了?”
“我忘了一件大事。”
她样子极为懊恼,看得李邈皱起了眉头。
“到底什么事?”
支支吾吾一下,夏初七见甲一没什么反应,也就不管他了,在心里默默地喊了好多声“如来佛祖,观音菩萨,太上老君,上帝耶稣,天老爷,你们中西合璧,道法合一,一定要保佑赵十九”,然后才苦恼地严肃着脸。
“我忘了问他,有没有穿红亵裤了。”
这句话绝对有半夜惊魂的效果,李邈顿时在风中凌乱了,就连向来没有额外情绪的甲一都直愣愣地看了过来,像在看什么极是诡异的生物。
夏初七眯了眯眼,开玩笑道:“你们不懂了吧?赵十九每次出征,总是要穿红亵裤的。红色的,避邪懂不?偷偷告诉你们,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最主要原因……就是红亵裤的力量。”
“得了,你闭嘴吧。”
李邈已经受不住她了,白她一眼,看向了前面的路。
甲一倒是极少见的哼了一声,表达了不屑的情绪。
夏初七斜过眼去,看着他挺直的腰板,还有极是高挺的鼻梁,嘿嘿一乐,又开口问,“甲老板,我俩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为何我见你这般熟悉?”
甲一唇角一抽,见鬼般看她,“没有。”
夏初七了然的点了点头,“甲老板,刚才你的动作似是瞧不上我的行为啊?”
甲一不置可否,不再看她。
夏初七深感自己没女性魅力,连带着也有些鄙视李邈没魅力了。怎的两个人混着混着,都混成了女汉子,连甲一都不为她们侧目了,做女人还有啥意思?
不悦地想了想,她突地生了一个想法来,龇牙一乐。
“喂,甲老板,你做隐卫一年多少俸禄?”
甲一看过来,“比你多。”
轻轻“哦”一声,夏初七又问,“那可以养家糊口了。对了,你有女朋友了吗?就是有对象了吗?有未婚妻了吗?有那个未过门的媳妇儿了吗?有指腹为婚的童养媳吗?”
她问了一串,却把甲一问愣了,“你问来做甚?”
夏初七摸了摸鼻子,大眼睛瞄了瞄李邈,笑眯眯地道:“不怎样,就是我认识一个姑娘,人长得好看,身段也好,武功高深,为人仗义,可谓女中英雄,人中龙凤。当然,她收入也还可以,最主要的是,她还没有许配人家,若是你有意,我可以为你俩搓和搓和?”
这话里的意思太明显,李邈当即僵硬了脸,却仍是若无其事的勒住马缰绳,只当没听见,根本就不转头看她一个人自编自演。
可甲一却回答了,“谢了,不必。”
夏初七做媒不成,呻吟一声,“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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