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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姒锦
甲一默,转头,“我喜欢你。”
“啊”一声,夏初七这一回叫得很是凄惨。
然后,她看见了李邈难得的笑容,再然后,她又看见了甲一难得逞的恶趣味似的凉笑,还有他更加讨厌的一句补充:“若这世上有人比你还奸猾,那你便与我做媒吧。”
“那……你完了!”
夏初七哀叹一声,不输口仗,“本人奸而不恶,猾而不狠,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大约上下五百年内,无人能出其右,那甲老板你这辈子,还是打光棍好了。”
她高调的华丽吹捧自己,终是把甲一打败了。
李邈的脸上也终是有了笑意。
这样一来,夏初七也觉得圆满了。
挑逗了自己,愉悦了旁人,积德行善也。
嘻嘻哈哈的说着,三人又走了约摸一个时辰,阿巴嘎的城池才遥遥在望。城外约摸一里地左右,有几个人在那里接应她们。其中一个是锦宫的杨雪舞,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牵着马的北狄人——其中的一个,正是面色憔悴的李娇。
“姐,表妹,你们终于到了。”
李娇神色极不自在的打着招呼。
“带路吧。”李邈淡然回应。
可再多瞧了几眼,夏初七却呆怔在了风雪中。
至此,她才知道,李邈先前为什么不肯告诉她的原因。原来李邈能够带着她顺利进入北狄大营替哈萨尔治疗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找了李娇。
如今大晏与北狄为敌,又是战争时期,对来往人员的甄别极是谨慎。正常情况下,若是无人代为引见,她们是怎样也接近不了哈萨尔这位北狄太子爷的。
她定然也是没办法了,才找了李娇。
而李娇自然也不想哈萨尔就这样死了。
女人之间的争夺物,是男人。若是男人死了,能争些什么?她又能得到些什么?所以,即便她这个医生是李邈请来的,李娇心里再不高兴,也不得不接受。但她有前提条件,她告诉李邈,最好不要让哈萨尔看见她,免得影响他的治疗。
李邈至今不知道哈萨尔跌下山海关的原因。
哈萨尔受伤的消息,她听自外间的传闻。
李娇当然也不会告诉她当天的真相。
如果可能,她希望永远掩埋那些历史。或者说,到如今,李娇也不敢相信,哈萨尔那样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竟然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堕入城楼,放弃自己的生命。
李邈与李娇,相顾无言。
静默一下,李娇开了口,“姐,你能想明白,能原谅我们,还来帮我救治他,我很是高兴。从今往后,你还是我的好姐姐,哈萨尔……不,沙漠哥哥他也会敬重你的,像我一样。”
李邈没有说话。
但“敬重”两个字,却雷住了夏初七。
多贱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第一次,她深深为李邈的行为——默哀了。
到底要多深的情,多大的心,才能让她为了救一个男人做到如此?李邈的性子她非常清楚,她可以不要命,却不可能不要尊严。可如今她不仅放下了她的骄傲,还让李娇在捅了她致命一刀后,还如此践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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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 第147章 婉转治人,黑心七————
夏初七看一眼李娇苍白的脸,再看一眼李邈比李娇更苍白的脸,想到李娇欠李邈的烂账,就像吃了一只苍蝇在嘴里,嚼烂了,还吐不出,窝了一肚子火。
咳一声,她低低笑说凑到李娇身侧,极是热络的说:“娇夫人,你别说,你与我表姐长得还真是极像,怪不得有人眼拙了会认错人。”
李娇还未答话,李邈却瞥她一眼。
她抿着唇,冷着脸。
很显然,她不喜提这些事,不想再翻伤口的腐肉。可夏初七哪是息事宁人的好人?容得她逃避?
她别头,寻求支援,“甲老板,你瞧着她俩像不像?”
甲一无辜地躺枪,微微一愕,认真点头。
“像。属实很像。”
“算你有眼光。”
夏初七摆出嘲讽脸看过去,李娇秀气的脸微微一白,有些难看,可为了让她去救治哈萨尔,到底还是压住了一丝火气,挤出来的笑容很是僵硬。
“表妹,这你就不晓得了,往常在韩国公府,人人都说,我长得像我娘,样子秀气娇美一些,所以名‘娇’。我姐长得像我爹,高远疏离,却少了一些女子该有的温婉,所以叫‘邈’,就论如今……”
停顿一下,她掸了掸身上华丽的衣裳,再看看李邈身上的青布直身男装,呵呵一声,“我二人,又哪里像了?”
夏初七真想掐死她。
敢把匕首捅入亲生姐姐的胸口,竟然还敢提起父母?还他娘的秀气娇美?
见李邈蹙起眉头,冷着脸勒紧马缰绳走在了前面,她微微弯唇,却故意放缓马步,靠近了李娇,唇角的梨窝笑得极是讨人厌。
“娇夫人说得在理。您娇是娇,媚也媚,就算与我表姐那锦绣楼里的姑娘也有得一比。不对,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娇媚成你这般都不像正常女人了。不过,我就奇怪了,你这般娇媚柔弱,漠北的风这般大,怎的就没把你给刮跑?”
李娇张嘴想辩,夏初七却不瞧她,说罢又看向甲一,“甲老板,你奇怪不?”
甲一点头:“奇怪,该吹走。”
打了一个响指,夏初七欢乐了。
“对,正解。”
李娇见他俩一唱一和的损她,李邈也不肯帮她说句话,气得脸都红了。但她们人多,她先前在卢龙塞就尝过夏初七的厉害,自知嘴上讨不得好,如今又有求于人,索性也就顺着她说:“漠北条件虽差一些,可哈拉和林的太子府也是极华美的。表妹,等你治好了沙漠哥哥,有机会去太子府做客,我定好生招待你。”
夏初七哈一声,看着天笑。
“娇夫人,你能做太子爷的主吗?我看这事不成啊。你说你跟着太子爷都这样久了,要是他真这般疼你,你早该生出一男半女来了。或者,再怎么说,也混个太子妃吧?混得这样惨,蹦达半天还只是一个侍妾,实在很难让我看出宠妾的风头。你啊,就甭招待我了,管好你自己吧,省得闹饥荒还得找我表姐搭救。”
她是个嘴毒的,对待不爽的人向来不给人留脸子,看出李邈是半句话都不想和李娇说,也看出李娇忌惮着她,或者说忌惮着那个“弑姐”的秘密,嘴更是损得不行,有什么难听的,就捡什么说,一直到进了阿巴嘎的府邸,李娇都没再说出一句话来,面色难看得能挤出水来。
阿巴嘎城市不大,但因了哈萨尔住在这里,守军极多,守卫极是森严。原本哈萨尔是要去哈拉和林的,但身子不行了,也就滞留在了这处。
夏初七翻身下马,看着一列列精壮的戎装侍卫,算计了一下,入城门到入府里,林林总总约有好几千人层层把守,不由咋了咋舌,轻轻靠近了李邈,“嗳”了一声。
“表姐,做太子妃还是不错的,牛气。”
李邈今日情绪复杂,不理她。
她哂笑,一个人说也有劲,“我说你真就这样便宜了她?哈萨尔我见过,样貌英俊,身材又好,还有权有势,为人仗义,这般的钻石王老五,姑娘们抢都抢不过来,你双手捧给别人,不心疼?”
李邈不知什么是钻石王老五,但她说话的意境也是理解了,嘴皮动了动,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李娇。
“阿七,不必再说他了,我只是不想他死,没别的。”
知她顾念与李娇的姐妹血脉之情,加上那件事放在心理膈应,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转不过弯的,夏初七嗤了一声。
“你把人当亲妹,人可没把你当姐。要我说啊,男人可以不要,贱人却不能不收拾。”
李邈眼皮微沉,扶在腰间剑鞘上的手微微一紧,“若他知晓真相,李娇就……活不了。”
夏初七“哦”一声,抬了抬下巴。
看来李邈很清楚,哈萨尔心里的女人究竟是谁。更清楚若是让哈萨尔知道李娇做的事,那定然容不得她。她看出来了,李邈给李娇的最后底线,就是不想她死。
可李邈做不出来的事,她夏初七却做得出来。李娇虽然也是夏楚的表姐,但在她心里连一根羽毛的重量都没有。
心里十八般毒计上来,她目光一阴,却笑了。
“好,依你便是。我不插手,懒得管你闲事。”
她话音一落,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沉喝。
“公主驾到!”
公主驾到的桥段夏初七见过不少,但蒙古公主驾到却是没见过。那道声音甫一落下,她便见到披了一件纯白色镶珠玉狐皮斗篷的乌仁潇潇,英姿飒爽地骑在一匹极是威风的大白马上,扬鞭飞奔过来。
一看到她,李娇面色变了。
“她怎的来了阿巴嘎?”
夏初七也惊了一下。
旁人不认识她的身份,乌仁潇潇却是识得。
但想避已经避不开了,他们的马匹还未上拴,乌仁潇潇已经在马匹的“嘚嘚”声里蹿到了面前。
因为夏初七几人做蒙族人打扮不若往常,又因乌仁潇潇从哈拉和林赶过来,忧心哈萨尔的伤势,大眼睛圆瞪着,眼睛里只看见了李娇。
“李娇,你个贱人!”
她是一个火暴脾气,山海关的事情,哈拉和林方面还不是太清楚具体细节,就连北狄皇帝也只知道哈萨尔是为了一个女人跌下山海关城楼。这个女人是谁?乌仁潇潇几乎没有考虑,自然就把账算到了李娇身上,见到她的样子,就恨不得撕了她的肉。
“公主,为何口出恶言?”
李娇今日头罩乌云,先前被夏初七损,如今又来一个乌仁潇潇,闻言黑着脸,反驳回去。
她俩说的是蒙语,夏初七没有听懂,只见乌仁潇潇冷哼一声,脸色极是难看,霍地丢开马缰绳,二话不说,上前就甩了李娇一个耳光。
“恶言?本公主打死你都活该。”
在清脆的“啪”声里,夏初七默默点了个赞,对乌仁潇潇有了更多的好感。但李娇苍白的面色,再配上明显的红印,却愈是难看几分。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打你算什么?我告诉你李娇,若是我哥哥有个三长两短,本公主让人丢你去军营做妓,让人轮到死,再五马分尸,把你的尸块拿去喂秃鹰。”乌仁潇潇抬着下巴,脸上全是草原女儿的蛮劲和对李娇的痛恨。
夏初七不懂她的话,就是觉得爽快。
李娇捂着火辣辣的脸,恨恨瞪着她没有说话。她怕夏初七等人会引起乌仁潇潇的注意,可乌仁潇潇发泄的话骂完了,还是发现了她身边的几个人。
几乎霎时,她的视线就落在了夏初七的脸上。
“是你?”
夏初七眯了眯眼,恭敬地向她施了一礼。
“呵,好说好说,公主殿下,好久不见?”
一年多前的经历太过惨烈,对乌仁潇潇来说,永生都难忘。被俘的那些日子,那个贱男曾经给过她的屈辱也几乎刻在了骨头上。由此,关于卢龙塞,关于元祐,关于那件事有关的所有人,她自然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怒不可遏,“你来做什么?”
夏初七笑吟吟看着她,脾气极好,“我是医生。”
乌仁潇潇看看她,又看了看李娇,嘲弄的一哼,“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你们是一伙的,要害我哥哥对不对?你们南晏人,没一个好东西。”
夏初七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看了看从始至终把唇抿成一条直线的李邈,摊了摊手,无奈的笑,“既然公主不欢迎在下,那我走好了。反正死的人又不是我哥我男人……”
说罢她还真就要翻身上马。
乌仁潇潇满脸狐疑,李娇有些紧张,可第一个出手拉住她的人却是李邈。紧张地看过来,她目光露出恳求。
“阿七,别置气。”
李邈很清楚夏初七能来这里,全都是出于与她的感情,且她性子嫉恶如仇,脾气又极倔,说走,完全有可能真就走。
夏初七怔住了。
看了看拽紧自己衣袖的那只手,感慨。
关键时候,谁心里最疼,一目了然。
乌仁潇潇担心哥哥,却不如李邈入心入肺。
李娇担心哈萨尔,却不如担心她自己。
只不知道那个昏迷中的男人到底知不知道,兴许在这个世上,最怕他死,最舍不得他死,最关心他的女人就是李邈了。
“你是谁?”乌仁潇潇总算看见了男装打扮的李邈,一脸莫名地看着她,语气极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关心我哥哥?”
夏初七勾唇一笑,想要恶心一下李娇,顾不得李邈的嘱咐,从怀里掏出她交代在完事之后才给李娇的鸳鸯玉佩,在乌仁潇潇的面前一晃,笑眯眯地说:“乌仁公主,瞧瞧这个是啥?她是谁,不必我再解释了吧?”
乌仁潇潇自然是见过哈萨尔当宝贝那半块玉佩的。如今见到另外一半,嘴巴顿时成了一个“o”型,恍然大悟一般,死死盯着李邈不放。
而李娇看着那个鸳鸯玉佩,眼睛里却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恐慌,不着痕迹的倒退了一小步。
“阿七!”李邈被盯得极是难堪,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浪费口舌了。
但看到李娇那贱样,夏初七早改主意了。
凭啥让她好过?凭啥要成全她啊?凭啥把玉佩给她啊?哪怕留着卖几个银子也是极好的嘛。
微微一笑,她大剌剌把玉佩往怀里一塞,抬高下巴,“乌仁公主,如今你可愿意信我们了?你哥哥救还是不救,凭你一句话。”
乌仁潇潇震惊过度,还在喃喃自语,“怪不得,我以前就不明白我哥为啥会对她好,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说罢,她深深看了一眼冷着脸,手指却死死攥紧的李邈,又幸灾乐祸的瞄了一眼面色煞白的李娇,闪开了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事不宜迟,见我哥哥去。”
……
……
时至黄昏,内室的光线很暗。
烛台上,几盏烛火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人一踏入室内,就能明显的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药味儿。
“哥!”
乌仁潇潇是第一个扑上去的。
“哥,你怎样了?”
在乌仁潇潇的摇晃里,床幔微微拂动,李邈眯了眯眼,远远的看见了床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再是穹窿山上那个清风朗月的少年,却仍俊逸得如同漠北高原无尽的苍鹰。只是他瘦了许多,鼻梁更高,眼窝更深,紧抿的唇,薄薄的看上去极是无情,瘦削了不少的脸,线条依旧,但身上却被纱布裹粽子似的裹得极是臃肿。
风华仍在,气息却无。
他双眸紧闭,看不见她,也不会知道她来,失去意识的他,没了身上锐利的万丈光芒,表情是平静的,就好像真的只是睡过去了。
她没有走近,远远的站着。
要不是他跌落时城楼下有兵卒接着给挡了一下,估计这个人,此刻也用不着她来救,两人要再见面,也只得是黄泉路上。
不,或者黄泉路也碰不见。
见李邈在那发愣,夏初七瞄她一眼,不客气地坐在哈萨尔床边的凳子上,搭上他的脉,默了片刻,又伸手拂开了乌仁潇潇,躬身翻了翻他的眼皮,沉吟一会,心下有了计较,蹙着眉头看向李邈。
“取金针来。”
来阿巴嘎时,她带了一些必备的医疗器械。
时下所谓的金针,自然不是金子做的,而是黄铜,比起后世的不绣钢针来,差了老大一截。她从李邈的手上接过针,顺便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慰。然后,坐在床边,屏气凝神地拿针推入哈萨尔身上百会、风池、风府、印堂几个穴位,送针刺入,轻捻片刻,留针,突地抬起头来。
“你们都下去,乌仁公主留下来帮我。”
李邈微微一愣,奇怪的看着她。
李娇也是不情不愿,看着床上的哈萨尔不肯离去。乌仁潇潇虽然也心生诡异,可看见夏初七眼里的暗示,却没有出口。
如今有了乌仁潇潇在阿巴嘎,夏初七用不着李娇了,直接把她当空气,过河拆桥,根本不理会她,只对李邈说,“表姐,去给我备一些汤水来。炙甘草,苦参、牛蒡子、蛇床子……各等分,水煎,外用消毒。另外,取何首乌、莬丝子、枸杞子、潼蒺藜……也用水煎熬,内服。”
往常在晋王府良医所,李邈跟过她一段日子,配合她做一些基本医疗辅助,极是得心应手。看夏初七胸有成竹的样子,她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夏初七又不客气的看向乌仁潇潇。
“你派人领她去拿药。”
乌仁潇潇看着夏初七不拿自己当外人的颐指气使样,瘪了瘪嘴,不服气,但仍是照做了。
李娇不想被她们支开,硬着头皮说,“表妹,我可以留下来帮你。”
夏初七莞尔,“不必了,娇夫人你也有任务的。你去外面守着,若是有苍蝇蚊子飞进来,你就替我赶跑它。”
知道她故意损自己,李娇脸色极是难看。可再不高兴,还是被夏初七以治疗病人需要安静为由,给撵了出去。很快,屋内除了不会动弹的哈萨尔,只剩下了夏初七与乌仁潇潇两个人了。
夏初七让她帮着给哈萨尔翻身,方便扎针,然后一边捻针入体,一边像在自言自语般,低低说着,“乌仁公主,卢龙塞我帮过你吧?”
乌龙塞三个字,简直就是乌仁潇潇的魔咒。
面色一沉,她难堪地“嗯”了声。
“你想要我做什么?”
“聪明。”夏初七不看她,专注在手上,只淡淡一笑,“我需要你的帮忙。”
……
……
一个时辰后。
夏初七在哈萨尔身上施完针,又灌入了几粒她自配的药丸子,可他还是没有苏醒,看上去与往常并无两样,这让原本抱有极大希望的人,开始持怀疑态度了。
“我哥究竟能不能醒过来?”
这是乌仁潇潇,她的语气是急切而忐忑的。
“表妹,你这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忙活这般久,为何他半点起色都没有?”
这是李娇半带质问半带紧张的声音。
从头到尾,只有李邈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的准备好她需要的东西,然后默默的配合,默默的立于一侧,安静得极是没有存在感。
但夏初七知道,这屋子里最紧张的人应当是她。
“各位!”
夏初七环视一圈众人,像是极难开口似的,迟疑一下,才直起身来,语气凝重地说:“经在下初步诊断,太子殿下如今的情况属于失血性休克。何谓失血性休克?就是在受伤时在快速大量的失血,却没有得到极时的血液补充……”
“你只说怎样治吧?”
李娇打断了她,似是不耐烦了。
有李邈在这里,她分分钟都觉得危险恐惧,分分钟都怕事情败露,心里刺挠得紧,哪里有兴趣听夏初七做医学常识科谱?
咳一声,夏初七瞄着她心虚的脸,也不再解释,只道:“如今我用金针刺穴为他疏通了经脉,再铺以药物治疗……”说到此,见众人齐刷刷看过来,期待地看着她,她却无奈的摊了摊手,“但这显然还不够。他脉象微弱,要救他,必须马上为他输血。要不然,依我看,只怕熬不过三天了。”
“输血,如何输?”
熬不过三天这话,太刺激人。夏初七只觉得对面的三个女人,六只眼,几乎要把她的脸灼烧出几个大洞来。
抿了抿唇,她不慌不忙,“用消毒过的鹅毛筒。”见几个人不解,她煞有介事的简单解释,“人的血液是在血管里流动的,输血的意思就是把一个人的血液通过鹅毛筒输传给另外一个人,予以补充供给。但是这个为患者输血之人,不是谁都可以的。”
“那要如何?”
夏初七故意卖了个关子的停顿住。她自然不可能与她们解释血型的问题,而是认真板着脸,一字一句说得极是荒唐。
“据我的独家医典记载,输血者与受血者,必须得是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女。男精曾入女内,混入血脉,二人血液自会相合,不会产生溶血反应。若是无肌肤之亲,那不仅不能救人,反倒会让人溶血而亡,所以我祖师爷曾说,此方用时,必须慎之,再慎之……”
夏初七说着严肃,可总觉得脊背上在冒汗。她猜大抵是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所有医生都在睁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她,每个人都恨不得掐死她。
但好多的新鲜词,一个一个从她嘴里蹦出来,听得屋中众人一愣一愣的,却是人人都信了她的话。
但问题又回来了……
夏初七习惯性翘起唇,视线在李娇和李邈的身上打转,“你两个谁来?我得提醒一下,这个输血极是危险,静脉切开,输血之人,自己也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她满嘴荒唐言,但无人觉得荒唐。
李娇的脸早已煞白一片,半晌不言语。
夏初七冷笑,就她这般也敢称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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