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御宠医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姒锦
“至于向陛下讨这恩典,臣妾不为别的,只因,只因臣妾当年在源林堂初见,便深深仰慕陛下英姿,从此不能相忘,这才斗胆想要留在陛下身边。别无所图,只愿能时常得见君颜,便此生无憾了。”
此场景,此情深,换了任何男人都得心动。
可看着顾阿娇楚楚可怜的诉说衷情,赵绵泽却一动也不动。甚至脸色都没有半丝动容,一双原本温和的眼睛里,也不知何时换上了两束冰刃,瞧得顾阿娇胆战心惊不已。
“陛下……臣妾说得都是实情。”
她呜咽着,赵绵泽却久久无言。
好一会儿,在静得微风可见的殿内,突地听他一叹。
“你太小瞧她了。”
顾阿娇一愣,抬头看来,“陛下何意?”
赵绵泽冷笑道,“你以为你粘蝉那点小把戏,能逃得过她的眼睛?你以为那件事,她当真就半点不怀疑是你做的手脚?”
顾阿娇呼吸一窒,心跳登时漏了一拍。
殿里静谧着,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
赵绵泽看着顾阿娇青白不匀的面孔,眸子闪过一抹冷厉的微芒,“愚蠢的妇人!你再想想,她明知你背叛了她,为何还要加倍对你好?为何还要让你陪嫁入宫?还有,为何你长得这般姿容,朕都不愿碰你?你可有仔细想过?”
三个“为何”一句比一句重。
顾阿娇又羞又恼,面红耳赤,心思惶惶。
若是楚七当真晓得是她做的,在她临出嫁前的那段日子,她为什么要一直为她调理身子,为她做什么芳香理疗,教她什么媚惑之术,教她如何做一个讨男人喜欢的女人……她那些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想让你勾引朕……”
赵绵泽回答了她的疑惑,可转瞬又是一声冷笑。
“可她也太小瞧朕……不,她太小瞧朕对她的情义了……这情,岂是你这种庸脂俗粉可撼动的?”
这世上,没有比当着面的骂女人“庸脂俗粉”更恶毒的话了。可赵绵泽是皇帝,顾阿娇是他的嫔妃,他想说她什么,自然不必顾虑。
只可怜顾阿娇,满脸涨得通红,那感觉如蚂蚁在喉,钻心刺痒,却不能挠动,只恨不得把身子钻到地缝里去藏着,摆脱这赤裸裸的羞辱。
她想不通,楚七根本就不爱他,他却可以把她当成是宝,甚至于乌仁潇潇,表面上对他恭敬,实际上也未曾把他放在心上,他仍然可以专宠于她,视其他女人的眼泪与悲伤如无物。
世间男人,果然如楚七所说,属“贱”的。
兴许她当初走错了一步,进宫便不该去倒贴他。
“顾氏——”
她沉思间,突地又听见赵绵泽淡淡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已然退去了尖酸与刻薄,变得温和多情,就像先前那一句恶毒的话,根本就不是出自他口一般。
“臣妾在……”
顾阿娇双眸带泪,徐徐抬头,吸了下鼻子。
“不知,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赵绵泽缓缓勾唇,突地叹息一声,满带同情地看着她,“朕言语重了些!想来你也不容易,孤身入宫,对朕又有情有义,朕也不想薄待你……”
他突然间的转变,惊得顾阿娇一头雾水,却也难抵内心的欢喜。她喜极而泣地拿手绢子拭了拭眼圈,摇着头,又哭又笑。
“臣妾不苦,能得陛下这句话,臣妾再苦都不苦了。”
呵一声,赵绵泽挑眉,一笑。
“顾氏,你可愿做朕的宠妃?”
妃子?宠妃?心里“咯噔”跳着,几乎未有多想,顾阿娇便重重点了点头,一颗颗委屈的泪珠子,大滴大滴的顺着脸颊滚下来。
“呜……臣妾愿意。”
赵绵泽笑了。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容貌,还有她身上那若有似无的浅幽香味儿,他好不容易才收敛住心神,朝她招招手,柔声一笑。
“过来,朕与你细说。”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顾阿娇知晓他有条件,不由紧握了手心,心里苦笑着,缓缓走近他,却听见他道,“你只需替朕办一件事,办好了,朕便可满足你的心愿。”
这话如春风入耳,端得是柔情万丈。
顾阿娇想,即便是死,她也是愿意的。
~
京师城秋雨连天,天气转冷,北平府也遭遇了又一波冷空气袭击。夏初七坐在晋王府的屋子里,双手来回搓着,有一点想生暖炉了。
北国的冬天快来了。
战争也如火如荼的开始了。
从那一日北平城大捷之后,北平府的周边城镇很快便被晋军扫清。而北平布政使王卓之和一干北平的官吏,没有想到战事会这样发展,急转直下,原本的升官发财梦清醒了,当即在晋王府外等候,向赵樽俯首称臣。
可俗话说“慈不带兵,善不理财”,赵樽为人虽然属守礼数,迂腐了一些,却不愚昧。他勒令王卓之放回了当初被“双规”的晋王府众多属官,又温和的施了“仁政”,让王卓之等人继续署理北平府政务。但是,却又把他们的亲眷请到了晋军护卫营的一个家属营区,让人好生招呼着,只等战事结束,方能一家团聚。
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得干净利索,王卓之等人苦不堪言,还得继续为他卖命。于是乎,北平永定门大战之后的第三日,北平城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而且马卓之受了赵樽之令,还开仓放粮,以昭晋王恩德与北平府和乐。
此一次,赵樽再次赢得北平称颂。
放出去的粮,远不如收回来的多。
有钱的地方乡绅们,敬重赵樽为人,也为了保住自家那点家当和基业,纷纷捐资捐物,家有壮丁的百姓,也有自愿把小子送到军营打仗的。且不管是为了那每月按时发放的军饷,还是真的为了奔前程,在这样恶劣的乱世去从军,就相当于送上了半条命,也必得赵樽有相当的人格魅力了。
漷阴镇的兵工作坊日日夜夜在响过不停。
战争的炮火一点燃,这里便不再像往日那般闲适了。扩充了地方,扩充了人员,还是不够使用。夏初七琢磨着,等北平府全域拿下,得在这北方重镇找个好地方搞一个兵工厂,这样又能提前让大晏进入“工业化时代”,又能解决老百姓的工作问题,还能给晋军增加源源不绝的后备力量。
可她念着赵十九,赵十九却再次抛下了她。
不得不说,赵樽打仗属于不按常理出牌。他没有像旁人以为的那样,直接率兵南下攻击兰子安所率的霸县残部,而是领了晋军直奔北平府以北的怀云和密云,要取居庸关。
临去之前,美其名曰:“夫君主外,娘子主内,夫君征战在外,娘子坐镇北平”……可他这般离去,却不带上她,夏初七心里如何能安?
------题外话------
呃呃呃……明儿继续。家里小子放假了,诸多闹腾,做娘的人不容易,望大家理解,么么哒……
另:月底了,有票勿化,全部入如花锦的碗里来吧,再么么哒,今天的第一次哦,初吻哦!





御宠医妃 第303章 吃吃吃吃吃!
冷风骤起,吹皱万里山河。
兵戈不绝,吞噬胜世人间。
战争的硝烟蔓延在北疆大地上,在一片烽火连天的阴霾里,往南的大雁似乎也在声声呜咽。沿途的小道上,山林中,不堪其扰的百姓纷纷卷铺盖逃生。
赵樽过五关、斩六将,收割稻谷一般将北平府附近的城镇一个一个纳入了晋军的囊中。可亲眼看着形势如此,驻扎在霸县的兰子安,却未派兵增援。
如此一来,初尝大捷的晋军,势如猛虎,一路杀向北,所向披靡。又五日后,晋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奇袭了怀柔,一场攻城战打下来,晋军未伤半分元气,守城的朝廷兵马便开城投降了。
再一日,晋军兵指密云。
胜利是必然的,只不过这一回上演得更加夸张。
密云城的守将姓吴,在上次赵樽北伐时,吴将军便是赵樽麾下的一名参将。他也是因得了那次战役的封赏,方才被朝廷擢升为从四品显武将军,驻扎在密云县城,以策应居庸关。此番吴将军听得赵樽起兵,势如破竹,他二话不说就大开城门,跪迎赵樽,山呼千岁不止,还杀猪宰羊的欢迎晋军入城……
哭笑不得的晋军在密云城大吃大喝了一顿。
至此,尚属南晏朝廷掌控的居庸关已危在旦夕。
从北平城出师开始,一直到赵樽攻破怀柔和密云,晋军的死伤人数还不足五百,但得到的降军却足有七八万之众。
也就是说,不过短短十来日,晋军已从赵绵泽和朝廷大员们看不上的“区区数万人”,发展到了如今的十几万人。不仅如此,屡战屡胜的晋军之中,还有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铁三角”——
何谓铁三角?
一角为奇袭力惊人的红刺特战队。
二角为爆发力恐怖的泰安卫骑兵。
三角为配备了先进火器的神机大营。
硬件设施和软件配备都有了,再加上赵樽原本的指挥能力、战斗能力和他在军中如同神一般的信仰存在,晋军横扫北平,其势锐不可当。
俗话说“做事的人不忧,等待人才愁”。赵樽征战在外,每日忙碌着,也没有空闲想多余的事情。而夏初七每日在家,却不免心思恍惚,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足无措的常常走神。好在有晴岚的安慰、二宝公公的耍宝和小宝音乖巧的陪伴。若不然,她定然受不住。
一日又一日。
天越来越冷,她等得也越来越不耐。
幸而,在赵樽离开北平的第十五日,一封家书终于传入了晋王府。整整半个月了,这是赵十九第一次给她来信。
家书是用信鸽传来的,字儿却是赵樽亲自书写的。每一个笔画都带着他一惯的风格——遒劲有力,笔走龙蛇,饱含坚毅。
“算你有良心,还知道向领导汇报工作。”
他信上所言不多,皆是大捷之喜。见此情形,夏初七悬了许久的心脏也终于落到了实处。她微微一笑,把字条在火上点着了,甩了甩,投入香炉里,浅浅眯起了眼,看那火苗闪动。
晴岚一边替宝音的小狐狸梳着狐狸毛,一边儿偏头调侃她,“王妃,爷来的信吧?瞧把你开心的。”
夏初七心里沉沉,却还是眨巴眨巴眼,冲她一笑。
“那是,必须的!”
晴岚抿唇,也跟着她乐,“爷打胜仗了?”
夏初七点点头,眉梢间又隐去了几分怅惘。
“说起来如今是节节胜利,但这北平府附近原就没有多少南军的主力。据说居庸关屯兵二十万,那才是一块儿硬骨头,不好啃的。再且,居庸关外,有北狄,有兀良汗,他们虽然暂时未动,可谁晓得哪个时候会扑上来?形势严峻啊,也不知他怎样了……”
晴岚笑,“你就别操心了,爷就从来没有打过败仗。”说罢看她神思不属,晴岚又皱眉补充,“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府?”
夏初七摇了摇头,语气沉下。
“未破居庸关前,他不会回来了。”
“这样也好,等回来,你两个便是小别胜新婚了。”晴岚轻笑着安慰她,那意有所指的模样儿,逗得夏初七嘴角微微一抽,想笑,又没法子笑得出来,终是把面孔沉了下去。
“好吧,为了小别胜新婚,我也修书一封。”
她转身在书架上取下狼毫,稍稍托了托额头,便抚袖捉笑,在绢纸上“唰唰”写上了几行字。
“夫婿万里觅封侯,匹马战居庸。妾身百转思无穷,红烛照帘拢。一饷苦逼闷闷闷,思君念君可恨君……只道是:君若不来见,早晚变成白头翁。”
写罢,她咬着笔筒,左右看看,甚为满意。
“晴岚,咱写得如何?”
晴岚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似是欲言又止。
前面几句还像话,后面什么“一饷苦逼闷闷闷”是个什么鬼?可王妃的文字造诣她虽然不敢恭维,却也不敢打击,思考了一瞬,到底还是把胃气压了下去,违心地点点头。
“词句清丽,大俗大雅,关键是情深意切,好词!”
“哈”的一下笑出声,夏初七看晴岚闪烁的眼神儿,就知道自己这首词把她毒害得有多惨,心里得意了几分,也不拆穿她,只待纸上的墨迹晾干,便轻轻卷起绑在信筒上,拍了拍那只信鸽的羽毛。
“去吧。”
想想,她特地多叮嘱一句。
“记得啊,不要走错了地方。”
看着鸽子扑噜噜飞出去,原本坐在椅子上吃“驴打滚”的小宝音,扯了扯小狐狸白生生的毛发,嘟着小嘴巴,不愉快地问:“阿娘,为何阿爹又不要我们了?”
小丫头很在乎“要”和“不要”。在她跟前的人,就是要她的人,不在跟前的人,就是不要她的人。这一点她分得很清楚,可夏初七却永远无法与她解释清楚。
“爹有大事要做,你有你万能的娘陪着,行了啊。”
“阿娘才不万能……没有我阿爹万能。”
“……”
深吸一口气,夏初七严肃的瞪她。
“瞎说,你爹的本事都是娘教的。”
“你吹牛!”
小丫头毫不客气的拆穿她,目光露出一抹鄙视。
前些日子,颜控的小宝音对于脸上不再贴假胡须的赵樽,明显亲近了许多,还大言不惭地声明,她被她阿爹的美貌给征服了的。当然,小孩子也是最敏感的。在北平府,她看到无数人崇拜她的阿爹,她自己也特有面子,连带着看赵樽也顺眼起来。
“阿娘!”大眼睛骨碌碌眨了一下,她道,“我们去找阿爹吧?偷偷去……”
小丫头可真敢想啊?
夏初七黑了脸,拍她头,“吃东西!”
“阿娘!去嘛。”
“不吃我给狐儿吃了?”
夏初七作势要把她的“驴打滚”丢给正在睡懒觉的小狐狸,这一下,唬得吃货宝音“哇”一声便吼了出来,整个儿扑过去,把她的手臂死死拽着。
“不要!阿娘是坏人!”
但凡与她做对的,都是坏人。这丫头的价值观也忒简单了。夏初七哭笑不得,松开了手,把东西还给了她。见她如获至宝般转身藏起,她抿唇一乐,朝同样在发笑的晴岚使了一个眼神儿。
两个人走到边上,她低声道,“晴岚……”
“王妃不必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不等她说完,晴岚便打断了她,竖眉拒绝。
夏初七“咦”了一声,偏着头,不解地问,“你怎么晓得我要说啥?”
晴岚哼了一声,“晓得殿下要去攻打居庸关,你这不是心里痒痒了么?可你是晓得的,如今外头到处都不安生,谁也摸不准会发生什么事,你不能这般大咧咧地跑过去。我可是向殿下做了保的,定要护你周全。”
被她猜中心思,夏初七很无奈的搓了搓鼻子。
“得了吧……我能有什么事?”
晴岚挑眉直笑,“反正殿下不允的事,我不干。”
夏初七望天,斜眼嗤之,“你到底是谁的人?”
晴岚看着她,突地莞尔,“陈大哥的人。”
“噗”一声,夏初七忍俊不禁,拿手去掐她,“不要脸的小蹄子,啥时候是他的人了?你是不是……”她顿住,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声,一边撩晴岚的胳肢窝,一边笑道:“老实交代,你跟他是不是,嗯嗯嗯,啊啊啊,啪啪啪了?”
什么是嗯嗯嗯啊啊啊啪啪啪晴岚不懂。
她只是痒得受不住,边跑边笑。
“我错了,王妃饶了我,我是你的人,你的人……”
“我可不敢要你,也要不起你……”
两个人打闹一处,嘻嘻哈哈笑过不停。小宝音坐在椅子上,轻轻碰了碰脚下的小狐儿,一知半解地皱眉。
“狐儿你看,大人都是疯子。”
~
北平府在入冬的这些天,一直在沥沥淅淅地下雨。细细的雨丝仿若一张朦朦胧胧的纱布,将这一座饱受战火的城市笼罩在一层烟雾之间。
入了夜的街面上,华灯初上,却倍显冷清,巡逻的兵卒一身甲胄,持枪持戟,面孔绷得威严而冷肃。雨中的路上,偶尔有几个百姓,似是抵不住秋寒,不敢多看一眼,便迅速奔跑着往家赶。
这便是战时的北平景象,低压、紧张。
战时新规,一擦夜便宵禁。
这会子,城门关闭了,不允许百姓出入。所以,一般没有人会再往城门口来了。可这时,城墙上的守卫却发现,远处有一人一骑冒着雨点飞奔过来。那匹通体漆黑的马儿极为矫健,那人身上的斗篷和蓑衣被雨水浸湿了,却仍能显出他健硕颀长的身姿。
“开门!”
那人还未走近,便低声喝一句。
城墙上的几个兵士都是刚入行伍,抽调上来的,还没有经过大战的历练,看他那样子,又被他一吼,心里不免一窒。
莫不是南军的人吧?
一个小兵蛋子脖子一缩,便高举弓箭质问。
“何人鬼鬼祟祟?报上名来。”
那一人一骑离得更近了,他人似是不怕弓箭,微微抬头看着他,并不吭声儿,目光阴冷得令人仿若提前进入了腊月,整个人被置于了寒冬之中,脊背上迅速地冒出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来。
他有些害怕,但拿弓箭的手,又紧了紧。
“你再不说话,我便射你了?”
那人还是没有说话,慢吞吞地翻身下马,牵着缰绳,走向那一扇厚重的大门,直到近了门边儿,方才慢慢在雨中抬起下巴,望向城墙上的守卫,重重点头。
“下次不要墨迹,箭在手,你不射,就错失时机。”
守卫一愣,登时烧红了脸,“你到底是谁?”
那人声音淡淡的,“我是赵樽。”
“啊”的一声惊叫,那兵士吓得差点从城墙上滚下来。
“你是……晋王殿,殿下。”
“是。”赵樽缓缓从腰上取出令牌,往上方一抬,见那兵士似是不太相信的样子,只得一叹,“若是不信,让你们陈将军来见。”
“……我信。”
那兵士其实是见过赵樽的,虽然只是远远的一瞥,但对他还是有一些印象。之所以他一开始没有认出来,还真是怪不得他,只因为这会儿赵樽的样子太狼狈了。他一身湿透,头戴斗篷,身披蓑衣,面容憔悴,脸上的胡子也没有刮,看上去比那一日在永定门根本就不一样。
“砰——”
厚重的城门打开了。
兵士列队两侧,向赵樽行礼相迎。
可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诧异。
晋王殿下怎会搞得这样狼狈?
本该在密云的他为什么又会突然出现在北平?
赵樽骑马从中间而过,感受着他们的目光,不由暗自苦笑。一会儿回去,他家的小丫头见他如此狼狈,又该看不上他了。
可是,在那一些看上去轻松的捷报后面,只有亲临战场的人才能知道,在那样紧张的氛围之下,吃不能好好吃,睡不能好好睡,气候不好,连澡都没地儿去洗……想要不变成野人都不可能。
收到夏初七的家书时,他就像突然中了邪一般,心思上来,怎样都控制不住。二话不说便策马回奔北平,就只为了见她一面。
明儿一早,他还要返回大营,准备进攻居庸关。
正常人都清楚,在这样的时候,他其实是不该回来的。但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心里那一份念想太过强烈,强烈得他终是抛下了十万大军,回到这个安宁的城市。
能在战前见见妻女,兴许才能更好的发挥。
他这般安慰着自己,在大街上放开了马步,踩得“噔噔”作响,不多一会儿便到了晋王府。府上的门房见到是他,唬了一跳,随即便面露喜色,想要进去通报。
赵樽阻止了他。
阿七和孩子在念叨他,他便给她们娘儿俩一个惊喜。
得知夏初七这会儿在灶上,他没有带任何人,只一个人踩着被雨湿透的青石板,径直往灶房而去。
还未走近,便闻到一股子食物的香气,还有一种独属于家的烟火味儿,淡淡的,轻幽的,十分好闻……他想,若是有朝一日再无战事,四海升平,他与阿七,带着他们的孩子,能如此平静地在人间烟火里度过一生,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灶房里,小宝音在“咯咯”发笑,逗着小狐狸。
“狐儿,跳高一点。跳高,给你吃。”
“嗷嗷嗷嗷……”
狐儿在惊叫,那声音,听上去与狗竟是没多大的区别。
“哈哈,狐儿跌倒了,跌倒了……”
不知得了怎样的乐趣,宝音又开怀大笑起来,“咯咯”作响的声音童稚、清脆,也极为快活。这让作父亲的赵樽心潮澎湃不定,觉得能保护好她们的安宁与幸福,即便拿命去换也是值得的。
“宝音,小心些,你抓到它的脚,一会它急了咬你。”
又一道声音传入耳中,赵樽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那声音软软的,糯糯的,仿佛魔音一般,迅速卷起他心中的万般柔情。
隔着一扇薄薄的窗户,看着窗户纸里面朦朦胧胧的影子,听着窗户里面的笑声,他抬手摸了摸脸上的胡须,竟是没有进去的勇气。
他这般不修边幅的样子,让阿七和宝音看见,会不会介意?
他要不要先回房沐浴,换一身衣裳再来?
~
1...359360361362363...42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