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之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对井当歌
“这里不欢迎你!”
门缝里又传来一个铿锵的女人声音,这个声音尚扬再熟悉不过,正是他相依为命的母亲,赵素仙!
那么另外那个陌生声音会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
又为什么能与母亲谈及那个早已被尘封在记忆里……
那个所谓的“父亲”?
尚扬拿着钥匙的手缓缓放下了,脑子里此时好似灌了一桶浆糊一般头大。
当一切真相只有一门之隔,他的思绪忍不住如潮涌翻滚起来。
他想知道这一切为什么!
而驱动这种欲望的不是爱,而是深深的恨!
这时,房门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嫌钱少?三百万,够不够!”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
“有了钱,你可以给他娶个老婆,生一双儿女,然后安享晚年。这么硬的骨气秀给谁看?别自作清高了!五
百万!这是我的底线,你们也就值这么多钱,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
陌生女人冷哼一声,不屑的笑了笑,蔑视的话语透过房门异常刺耳。
临近饭点,赵素仙担心尚扬提前回来,撞到这一幕,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提及过那个男人,也不想因为任何人,破坏尚扬的人生轨迹。
自己没有权利擅自为他做主。
他应当有自己的人生。
自己就是一个悲剧了,没必要尚扬延续这场悲剧。
空气好像凝固了,没有人再说话,静到尚扬此时清晰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他双手紧紧攥着拳头,甚至指甲将手掌抠出了血来自己都浑然不觉。
自己从未想过,一向温和勤恳的母亲居然有这么刚强的一面。
母亲越刚强,在他的心里对“父亲”的恨就多一分。
从孩童到青年,从正月初一到大年三十,从曾经的吃糠咽菜,到今时今日的不算山珍海味,但也鸡鸭鱼肉俱全,都是母亲一个人扛起这个家一直往前走。
一旦自己打开门,又让母亲至于何种境地?
“请你离开。”赵素仙说话的声音坚决干脆,仿佛是在下最后通牒。
“离开?”
“好呀。我走可以,不过我不希望以后在任何地方再见到你和你的野种。不然到时候你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可真是人间悲剧呢!”
“我们走。”
话音落下,房门里随之传来急促脚步声。
随后房门被打开,家里的气息迎面而来,只不过这气息中掺杂着一丝不属于这里的香水气息,尚扬站直身体,退下了两个台阶,做出一副正在上楼的样子,而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出现在门口的女人。
这是一位身高足足有一米七五的女人,年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
柳叶眉、丹凤眼、翘挺的鼻子,披肩长发,一身华贵的黑色裙子穿在她身上显得富气逼人。
贵妇。
漂亮。
这是他对这女人的第一印象。
她也看到了尚扬,脸上写满了轻蔑,没做多余停留,仅仅是擦肩而过。
“把门带上!”
房间里又传来无悲无喜的声音。
尚扬这才望向门里,看向那背对着门口的孤零零身影。
岁月,从来不曾击垮这个女人。
可时光,却让她脸上出现一道道皱纹。
当年那如皓月星辰般的美眸,如今有了一丝丝浑浊。
当年飘逸轻盈的三千青丝,依稀可见有了几根白发。
她甘愿平凡,都只是为了让尚扬安逸生活而已。
尚扬眼中突然变得沧桑,心中酸楚止不住涌现。
他究竟是谁?
他究竟是谁!
他究竟是谁。
把这一切疑问、愤怒、苦涩、悲悯、怒火都忍在心里。
“嘭!”
一声门响,让房里房外再度隔绝成两个世界,好似尚扬没回来,家里也从未来过别人,什么都没发生。
他默不作声,放下缓缓抬关上家门的手,朝着楼下走去。
然后记住车牌号,再默默目送它离开。
(本章完)
市井之徒 第0003章 找个兼职
每个人的成长势必会面临着痛彻心扉、刻骨铭心,哪怕再浅显一点,也会遍体鳞伤,尚扬仍旧站在满是发霉味道的楼道里,他转过身,望向楼梯那扇玻璃窗,眼睁睁的看着那辆宾利车缓缓驶过。
从房间里走出去的那个女人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只有短短的几秒钟接触,可这几秒已经足以证明两者不处于一个世界。
那一头瀑布般精心滋养的长发、那不知用了多少资金培育出的精致皮肤,那一身华贵雍容的高雅服饰、乃至她身上飘散出来的香水味儿,无时无刻不在彰显差距二字。
此时的尚扬如老僧入定、内心又在风起云涌,他静静的,一动不动,想着当下安逸的生活,究竟给自己带了什么?
是温水煮青蛙式的自我满足,还是平淡无奇中的水深火热。
在门外站了好一会,熬到了平日里回家的常规时间,他打开了房门,环顾着赵素仙已经睡下后空荡荡的客厅,脑补着母亲在与那个女人对话时铿锵有力的表情,最后走进属于自己的小房间里。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望了一夜。
第二天他走出房间的时候家里又空无一人,唯有餐桌上早餐的温热,证明这个世界还有一点温暖,既然母亲对昨天的事只字不提,尚扬哪怕是再没有胃口,也必须得把这碗粥喝下。
然后他又一如既往来到水果摊前,机械坐在摇椅上,手中拿着蒲扇,眼睛却没像以往那般看着车水马龙,而是眼神呆滞,目光僵硬中带着浑浊,一夜的思考仿佛让他明白了很多,又好似什么都没想通。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圣人,更不是好人。
周围人都说他是“坏分子”这是给了个冠冕堂皇的叫法,实质上他曾经就是家长口中最痛恨的坏学生,上学时心情不好随便找个人揍一顿也有过,人有三急时把别人从茅坑里拽出来自己舒坦的事儿也没少干,再者说,他那小房间里睡过的黄花大闺女恐怕比别人听过的都多,风流在化工厂是出了名的,最后那些女孩不也都被他狠心踹开?
但是。
他从不认为自己做错过什么,如果有人抱着孩子来说这是你儿子,尚扬一定会咬牙认下来,因为有些事是为了快活,但有一些就是责任!
关于快活他从不会有一丝懈怠。
关于责任他也从不后退一步。
至于当年母亲赵素仙与那个人之间是如何走到一起、如何分开、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存在,这些问题他一概不想考究,现在心中有的只是一个字,恨!压抑在心中又不知该如何爆发的恨。
二十几年孤儿寡母所承受的压力没人能懂,父亲这个词也早已在他脑海中给清除掉,但昨天听到那个女人说“他”重伤昏迷,尚扬的想法只有一个,拿着刀,再去找这个让自己母亲怀孕、并且造成母亲独自将自己抚养长大的始作俑者,给他两刀,然后再把刀驾到他脖子上问问:你他妈算什么男人?
可母亲怎么办?
当一切问题摆在眼前,会让人无所适从。
尚扬想的入神,已经有几位顾客询问西瓜价格没有得到回应,进而转身离开。
他毫无察觉。
临近正午,太阳越来越毒辣,气温已经逼近三十度,这是一个很难熬的夏天,完全曝晒在烈日之下,就连路过的行人都觉得他有些反常。车来车往,尚扬依旧是老僧入定的发呆,完全没有理会被晒红皮肤带来的灼热,陷入自己的精神世界。
远处,一位穿着黑色背心,脚下踩着劣质拖鞋,下身穿着酱色大裤衩的男子走过来,身高大约在一米八左右,体态偏胖,胖子在这种鬼天气里格外受罪,被热得龇牙咧嘴,一边走一边擦着额头上流下的汗水,头发不长,都已经被汗水浸透。
要说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尚扬毫无办法,其中一位就是死活不肯改口,从来都是直呼他大名的陈雨童,另一位就是这位叫丁小年的了。
胖子全名丁小年,绰号丁三年,自称丁三郎。
他以前也住在化工厂家属楼,是与
尚扬光屁股一起玩到大,小时候丁三年性格懦弱、尚扬被称为野孩子,这两个难兄难弟经常一起挨欺负,后来两人还发明了“抱抱抗揍法”就是抱在一起,把头埋在对方肩膀上,不管周围的人怎么揍,俩人都互相问,你疼不疼,我不疼…
现在看起来滑稽可笑。
后来尚扬受不了屈辱,拿起砖头,在小孩子中一跃成为孩子王,丁三年也跟着“鸡犬升天”每当尚扬带着人出去“平反”的时候,他就给拿着书包,后来都不背书包,他就背个袋子,帮大家拿武器。
事实上,在当时以尚扬为核心的朋友圈,待见丁三年的人并不多,但他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冷嘲热讽而脸红,这么多年来,他脸红的次数也是有限的,脾气好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水做的,怎么样都行。
说他软弱?实则不然!
让尚扬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当年在疤瘌脸夜总会惹祸之后,靠着年轻气盛要独自解决,找了一圈只有一个人敢跟着去,那就是丁三年!
这家伙几乎翻遍了临水县,找到过年时残留的震天雷,把包装都撕掉绑在身上装成雷/管,足足三十几颗,叼着烟,笑着说“谁他妈说我软弱可欺、没有脾气?我就是不愿意发脾气罢了,兄弟,要玩命,咱俩一起…”
当真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丁三年很远就看到尚扬坐在凳子上发呆,并没在意,鬼天气热的他恨不得找个冰柜躲一会儿,快步走到水果摊,没与尚扬打招呼,蹲在地上挑选西瓜,找了几个之后,发现一个声音还不错,拿到桌子上,熟练的用西瓜刀给切开,狼吞虎咽,连续吃了三瓣,近半个西瓜都被吃掉,这才大呼一声痛快。
见尚扬还在发呆,抬脚踢了踢摇椅,道“傻了?昨晚收摊回家让女鬼给睡了?魂都没了呢?”
摇椅在他一脚之下变得晃晃荡荡,也让尚扬缓过神,抬起头眼神还略带迷茫,见身边站的是丁三年,收回目光没有搭理。
“真的让女鬼给睡了?”
丁三年瞪眼惊呼一句,随后抬手摸着下巴,神神叨叨的道“也对,别说是女鬼,你要是带个假发,我都想跟你有点剧情…”
他说着,从侧面绕到尚扬身前,弯下腰,抬手在尚扬裤兜里摸索,当然不是拿男人都有的东西,而是从兜里把烟拿出来,点上之后狠狠的吸一口,发现尚扬又开始发呆,没好气的骂道:“行了,别装死了,我刚从局子里出来,心情正堵得慌,别给我添堵昂,要是我不爽,这里的西瓜挨个扎眼儿…”
“呼…”
尚扬长吐一口气,彻底回过神,丁三年能说出来,就一定能做出来。
当然,他并不是担心真的做。
而是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想要迷茫思考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没多大兴致,抬手把烟给抢过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就此沉沦,无论心里如何,也必须像一个正常人活下去,点了一支,尽量正常问道:“怎么了?”
“扫黄打非!”
丁三年兴致勃勃,双眼都在冒光,像是在诉说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你都不知道,来了七辆警车,四五十人啊,三个人给我摁床上了,带上手铐出去以后在走廊蹲一排,我一看,嘿…都他妈在哭,只有跟我一个房间的女孩在笑,嘴里还说谢谢警察叔叔…”
“呵呵…”
尚扬逐渐趋于平和的笑了笑“又去劝她们从良?”
“那是…我生平的两大爱好就是,劝良家妇女出轨,劝风尘女子从良,我丁三年从业两年,良家妇女没勾到手,劝从良的不在少数…谁让我是小年出生的,出身那天全国都放炮,就是心善!”
他说着,重重的吸了口烟,随后毫不顾忌形象的蹲在摇椅旁边“行了,不提伤心事,昨天你给我发信息说有没有兼职,正好进去蹲了几天手上堆积一批业务,有在市里的、下乡的、县里的,就看你想要什么样…”
“但我希望你选后面的,毕竟我一直想开拓市里业务,这次去也算是摸摸底细,等以后路宽了在说别的…”
丁三
年说的夸夸其谈,听起来像是做多大的生意,说白了,就是个干杂活的。
像医院排队挂号、演唱会买票、临时工,他都能干。
但有个原则,那些固定地点的临时工从来不干,所做的都是时间花费小、回报高的工作,按照他的话说:吃苦受罪不怕,我就是得折腾,说不定哪天就折腾出个人样来。
也确实。
关于这点也是尚扬一直佩服的,他所认识的人中,无论男女老少,唯有丁三年无时无刻不处于激情似火状态,只要他认为是对的,就能投入全部热情,不安于现状,使劲折腾,剑走偏锋到让人瞠目结舌。
劝风尘女子从良,他说是锻炼口才。
没有工作时,他经常去敬老院做义工,不是有多尊老爱幼,心心念念的是,万一哪个老头老太太对子女心灰意冷,恰好看我孝顺,把遗产给我呢?
还会刻意记住县里某些大人物的家族坟地以及忌日,在临近忌日时会去坟头转悠,要是遇到有人来,他能放声痛哭…
这样的人,现在不成功,将来一定会成功。
或许也与家庭环境有关,丁小年的父母都是化工厂工人,母亲是第一批下岗工人,父亲是知识分子,多次竞选失败之后性情大变,染上了赌瘾,好好的家属房也被抵押出去,丁小年小时候经常穿带补丁的衣服,他母亲还解释说“穷三年富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所以就有了三年这个称号。
“钱多的!”
尚扬简洁有力的回道,昨天那个女人从家里出来,暂且把恨不恨放到一边,致使她居高临下的主要原因是钱多、底气足,所以现在的尚扬只想一心一意搞钱。
“哎呀…我还以为从被疤瘌敲诈之后,人就完犊子了!”
丁三年惊奇的叫一声,满脸的不可思议:“转性了?以前我就说守着这个破水果摊能有多大出息,一年赚个几万块钱最多了,赶上刮风下雨,瓜子潮了卖不出去了,人也少,冬天进不了水果没多大利润,别看你现在觉得过得挺好,说白了,就是混吃等死状态,这么走下去一辈子就这点发展,”
他打开话匣子,就变得滔滔不绝。
“对了,我前两天看新闻,说一家国际幼儿园,小孩上学的标准是,父母体重加起来不能超过二百七十斤,都是小孩上学,看父母体重干什么?最后美曰其名,说是胖子的自制力都比较差,遗传基因不好,干他娘的…现在这社会竞争太激烈,兄弟,咱们生下来就是活到死,你还以为都是在学校的时候,混的好,小姑娘一批一批往床上爬的时候啊?错了!得有地位,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不能看别人夜夜笙箫,咱们听声,也得努力…”
“一年让你赚十万,再赚六十年,你能赚多少?”
不得不承认,劝风尘女子从良练出来的口才,确实很有煽动力,听得尚扬都被慷慨激昂的情绪感染。
最后又道:“有个活,一小时一千八!干不干?”
丁三年抬头瞟了眼,随后心虚低下头,继续一口接一口的吸烟,事实上,刚才的滔滔不绝都是为了这句话铺垫而已,他也拿不准是什么活,不过给出的条件是:男性、身强力壮…让他联想到某些不好的东西,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机会错过,担心自己发挥不好,只能找“老手”尚扬出马,一旦征服,后面说不准会有什么故事。
能出的起一小时一千八的人,应该是个富人。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尚扬突然沉默下来,静静思考,他的注意力并不在工作上,而是在丁三年说的前半段铺垫。
以前的他从未想过以后,自己还冠冕堂皇的说,这是见过大风大浪之后的沉寂,累了、不玩了、活的潇洒最重要。
而现在,他自己的生活必须要做出一些改变。
如果守着水果摊,一辈子都是水果摊主。
如果不守着这里,未来是什么谁能说得清楚?
他收回目光,心中的火苗在不断燃烧,铿锵简洁道“我干!”
(本章完)
市井之徒 第0004章 拳击陪练
鲁迅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当平静的生活被无情撕碎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惊天巨变尚扬并不知道,这一天时间他根本没心情卖水果,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应该怎么做、自己要怎么做,未来应该怎么样。那个女人是谁,那个男人是谁。
丁三年说的工作时间是晚上九点到十点。
尚扬八点就把水果摊给关掉,想了想,还是给母亲发了条信息“出去玩、安心”然后慢步向目的地进发,临水县不大,按照正常步行速度,半个小时足够横跨县城南北,他走的比较慢,半个小时之后才来到目的地。
这里是县城边缘,也就是传说的城乡结合部。
在年轻人纷纷逃离的小县城里,县里主干道上都不如以往热闹,更别说这里了,昏昏黄黄的路灯只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照亮巴掌大一块地方,有时候一夜都无法体现价值所在,今天遇到尚扬,算是有所发挥了。
路面是失修多年的水泥路,坑坑洼洼,车都不愿意往里走。
尚扬拐了弯,然后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向前,他左边是一条水沟,约莫得有五六米深,隐约间能听见潺潺流水声,但不要以为岁月静好,因为水里发出的气味实在让人作呕,如果白天看上去应该与垃圾河没什么区别。
右边是一排一排的大门。
门里几乎看不见院子,都是被建设完成,又多年失修的的简易房,有一些都已经坍塌了,满是残垣断壁,当初县城扩张说要拆迁,呈现一片全都开始圈地建房,后来雷声大雨点小,又不了了之,着实让一批人空欢喜一场。
之前还没怎么注意。
尚扬回过神才猛然发现,右侧的民房里黑压压一片,几乎看不见灯光,门上贴着的过年时的对联,在夜风的作用下拍拍打打,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这他妈是什么地方?
尚扬不知不觉间觉得后背一股冷风顺着脊梁向上,他不认为自己是个胆小的人,但谁胆大也不至于半夜去墓地走一圈证明。
这里的人能出得起一个小时一千八的工作?
他脑中不禁又冒起疑问,这里的人多数都是打工族,当初圈地盖房又没少借款,在这个社会里不存在谁被饿死,但要说这里能有大富大贵之人,打死也不会相信,他停住脚步向前看了看,只有十几米远的一户人家亮着灯光,如果不出意外,那里应该是目的地。
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去看看!
尚扬在心里宽慰自己,随后心里仍旧有些忐忑的迈步向前,走到门口并没进去,而是顺着窗户向里面看了看,拉着窗帘,一丝缝隙没有,无法观察到里面情况,收回目光,向四周看了看,寂静的城郊人迹罕至,周围黑压压一片,重新把耳朵探过去,要听听里面的风吹草动,很遗憾,还是一点声音没有,他微微蹙眉,脑中不自觉的冒出了很多不好念头,倒不是他原本想法,而是人在这种环境
下就会这样想。
正犹豫着,就听“咯吱”一声。
旁边的大门被打开。
吓了他一跳,迅速站直身体,戒备的望着门口。
就看从门口走出一位穿着西装的干瘦老头,个子不高,应该不足一米七,有些谢顶,头发不太密集,长脸,哪怕灯光不明,也能看出他左眼乌黑,应该是被人揍过,老头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尚扬。
二者相距不足两米,都在打量对方,四目相对。
足足过了十几秒,老头终于把身体完全从大门里抽出来,主动开口道“干活的?”
尚扬一愣,这个词对他来说还是很陌生,也不知道丁三年平时怎么交流,不过既然对方问了,还是得答应,微微点头道:“干活的…找了半天,不敢确认是不是在这,正想电话联系,您老就出来了…”
尚扬说话很客气,卖水果总结出来的经验就是:回头客很重要。
“没错了,这一条街只有我家在这”
老头很亲切,抬着双手走过来,笑道:“我姓周,你可以叫我周叔,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外面蚊子多,来的挺早,小伙子不错,咱们还得先准备准备,换身制服…”
周叔握过手,转过头做出个请的收拾。
尚扬的心突然提起来,有一丝莫名其妙的预感,猛然想起来今天丁三年说的话,对方要男性、年轻力壮的…一个小时一千八,倒不是尚扬愿意往某些方面想,可正常干活哪有这么高的工资?来了还需要换制服?
尤其是这个老头莫名的热情,看他的样子,总觉得把猎物捕获到手。
干瘪的身体,加上漆黑的眼眶,刻板的衣服,像极了传说中的…替身!
进还是不进?
尚扬站着没动。
周叔已经走进大门,发现他并没跟进来,顿时停住脚步,转过头看尚扬的样子就知道心中顾虑,尴尬的笑了笑,宽慰道:“小伙子你别怕,先进来看你能不能做,如果不能做转头就走我也没意见,还是担心,你就保持通话状态走进来,位置也告诉他…”
“没事!”
尚扬摆摆手,心里刹那间就坦然了,自己是大老爷们,又不是黄花大闺男,怕个毛线,里面的活干不了就出来,要是对方长的还不错…正好也发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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