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之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对井当歌
周腾云被剧烈疼痛刺激,推开丁小年,一拳直奔吴兰头部,很用力,砸的咣当一声。
吴兰还不松口,但是松开头发,双手对着他又抓又挠。
丁小年见状,顺势推开周腾云,主动脱离战场站到一边,看着他们俩厮打,并不是不帮,而是性格如此,与尚扬出去,也是在一旁看戏加油鼓掌的。
眼睛死死的盯着两人。
以他多年的社会阅历,也不知道此时该做些什么。
弄死周腾云?
不敢!
可不弄死,周腾云一定会找自己麻烦。
眼前两人哪怕不是夫妻,对于整个惠东市来说也是大人物,自己是谁?是个屁民,哪天发生意外,报纸上也只是会说…丁某人。
他俩不同,一点事都是惠东市的谈资。
与吴兰在一起本身就是错误,这个错误不能继续延续下去,想着怎么保命是真的。
他在一旁观望期间。
周腾云已经占据绝对上风,骑在吴兰身上,挥着拳头向脸上砸去,一边砸,一边骂:“臭娘们、贱货、扫把星、打死你、臭娘们…”
吴兰被打的面目全非,身体已经瘫软,手抬不起来,更别提反抗能力。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丁小年急的咬牙切齿,脑袋快要爆炸,实在是没有对策。
“唰…”
就看地上的周腾云陡然停住手,转过头看向丁小年。
“周总,你听我…”
话没等说完,周腾云迅速站起来,直奔他冲过来:“听你全家,敢碰我的女人…哪怕她是我不要的烂货,也容不得你染指…”
丁小年见状,没有一丝犹豫转头就跑,速度比刚才快了很多,要横穿湖面直奔对岸。
“站住!”
周腾云已经疯狂,哪能放过,马不停蹄的追。
丁小年越跑心里越慌,躲得过初一如何躲得了十五?跑路,不再惠东…可突然,他眼中看向前方,湖面上有个用隔离带围着的区域,湖面很暗,非常暗,但也知道那隔离带里面是什么,冬天为了不让鱼缺氧憋死在冰面,砸的透气口、或者是有人钓鱼。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直奔那处区域跑去。
周腾云的视线中已经没有其他,全部在盯着猎物。
两人一前一后,相距不足三米。
“唰…”
眨眼间丁小年撞破隔离带,眼前已经出现两米见方的透气口,心里一横,憋着一口气,直奔透气口跳下去。
“噗通”
结着一层薄冰的透气口根本无法承受他的重量,被击碎,与此同时,人也掉进冰水里。
后方的周腾云本就全速追赶,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透气口旁边,在冰面上想要立即停住显然不可能,眼里闪过一丝惊恐,这处透气口他知道,昨天物业砸的,捕捞湖里的无污染鱼,给业主新年礼物,今天的午饭还有这里的鱼…
没等过多反应,身体已经下坠。
“噗通…”
周腾云也掉进透气口,刹那间,冰冷传遍他全身,全身机能都在迅速下降,在水里挣扎想要游出来…
“哗啦啦哗啦啦”
水花声震彻黑夜。
不过仅仅十几秒,水面好似恢复平静。
三十几秒过后,一只手从水面伸出来,抓在冰面上,随后从水里露出个脑袋,略显肥胖…
丁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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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之徒 第0265章 闪亮别墅区
夜色漆黑,无繁星、无月色,大年三十的夜晚,空中雷声大作。
事发一分钟后,丁小年双手抓住冰面,终于从透气口里爬上来,全身蜕力的坐在空荡荡冰面上,冰面不吸光,他一个人的身影极其突兀,双眼呆呆盯着,像是傻了一般。
两分钟,这处不大的透气口仍然没有半点波澜,被破开的一层薄冰隐隐有要重新冻结的迹象。
三分钟。
有人从护栏外跳进来,是过年还在上班,别墅区的几名保安,他们在吴兰身边稍作停顿,随后向丁小年迅速跑去,给他扶起来,由一个人背着他跑到护栏外,送到温暖地方,剩下几人围在透气口长吁短叹打电话。
十分钟。
警车、消防车、救护车依次到来,岸边灯光大作,几盏强光灯被通电,把湖面照的宛若白昼,破冰口一圈围上警戒线,人员在周围商量对策。
十五分钟。
迎接新年,惠东市燃放的最大一颗爆竹轰然炸裂,震的全市动荡,令所有人措手不及,以别墅区为爆炸点,升起蘑菇云,让全市都笼罩在刺眼的光亮之下。
第二十分钟。
全市各个高档小区,不时有豪车出行,放弃与家人跨年机会,主动走出家门,在通往别墅区的路上汇聚成一条长龙,全部打着双闪,以此进入别墅区。
第三十分钟。
别墅区湖边护栏外人满为患,短短半个小时,人数已经聚集不下百人,而这百人,全都是有一定社会地位,无一是市井小民,距离最近的观看地点已经无处下脚,并且人数还在不断持续增加之中。
人们全都盯着湖中心的警戒线中央。
惋惜、唏嘘、悲叹、期待、哀伤。
各种情绪汇聚成一团,让整个别墅区都陷入死气沉沉的气氛之中。
因为谁都知道,周腾云已经没有生还希望,这位从祖上就在惠东市占有一席之地的大佬,不可能继续睁开眼看世界,当下等待的,是看什么时候能把他捞出来。
“咯吱…”
别墅门前的路上传来一阵急刹车声。
车刚刚停稳,车门顿时被撞开,一名身材高挑的短发女子,泪流满面从车上跳下来,疯了一般直奔护栏外。
“腾云…周腾云!”
听到有女人喊叫,围在前方的多数人回过头。
“唐悠悠…”
人群中有人认出来,所以对她的蛮横冲撞全都选择主动避让,唐悠悠冲到人群最中央,慌乱的寻找,动作不算敏捷,但也快速翻过护栏,不顾危险,在众目睽睽之下,直奔中央的警戒线冲过去,相对于湖面,渺小的身影摔倒几次,又倔强的爬起来,终于冲到最中央,最后被人拦住,坐在冰面上嚎啕大哭。
她并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戳到痛处。
今夜对周腾云说的一切狠话、所有绝情,都是在节骨眼上必然选择,相处几年时间,哪怕没有确立恋爱关系、没有发生身体接触,感情一点点堆积也能达到质变,假如周腾云不是直接让枪手上门,如果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她能恭恭敬敬的给周腾云道歉。
在热血上头时,夫妻打架可能闹出命案。
可在冷静时,路人对骂也能握手言和。
唐悠悠没希望周腾云死,想都没想过,突如其来,对她也是重大打击,毕竟不是冷血动物。
“哒哒哒…”
尚扬从车上走下来,站在人群最外围,地理位置加上身高优势,让他能看清眼前一切,更能看清湖中央的身影,内心平静到异常,无波无澜,他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他是“易折不宜弯”周腾云帮过他,所以即使今天到最后,想的也是怎么逃过一劫,而不是把周腾云弄死。
距离到现在,不过短短一个小时。
准确的说,分开半个小时之后,周腾云就掉近冰窟窿里。
尚扬手指尖在颤抖,仍然难以置信,周腾云是谁?那是堂堂惠东市大佬,旅游景区投资三点二个亿的大手笔,整个惠东市找不出第二个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感觉与做梦没什么两样。
“咯吱…”
路上一辆宝马轿车停下,从车上走下来两人,男人满脸凝重,女人满是冷漠,两人一步步走进,走到人群外围。
尚扬闻到身边传来一阵与众不同的香气,转过头,看到来人顿时一愣。
冯玄音!
冯玄音穿着一身很古风的长款开衫,下身穿着一条类似练功服的宽松裤子,衣服与青丝被寒风吹得飘飘荡荡,没有化妆,纯素颜的面孔也堪称美艳不可方物,男人自然是何尤夫,穿着相对平时随意了很多,默默站在身后。
尚扬憋了眼收回目光,实在是没心情与她打招呼,况且两人也谈不上是朋友。
冯玄音目视前方,无波无澜道:“本以为你被逼急了会弄死周腾云,没想到最后死在丁小年手里,可惜了…”
声不大,却也不小。
“哗啦啦…”
让后排的一群人猛然回头,当看到开口的是她,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刷”
尚扬也瞬间转过头。
冷声道:“你说什么?”
“本就不是秘密,还不知道?”
冯玄音平静如水:“丁小年是吴兰的情人,今夜两人幽会被周腾云撞到,在湖面上打起来,他追赶丁小年,两人一前一后掉进冰窟窿里,结果却是丁小年爬上来,周腾云沉在水里,你说为什么?在水里又发生什么?”
众人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之前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周腾云喝酒喝多。
有人说周腾云在钓鱼。
还有人指出是因为吴兰出轨。
可大家都没有确切答案。
冯玄音说出来则不一样,她的渠道一定是得知所有事实。
“丁…小年?”
尚扬感觉被人敲了一闷棍,呼吸都变得困难,丁小年参与其中?脑中不由浮现出那个略显肥胖的身影,他怎么敢于吴兰勾搭到一起?不可否认,近期的丁小年确实变了,变得格外崇尚经济暴力,一言不合就用钱砸...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在山庄的时候,丁小年曾说过:“这次还他的情,下次见面就下死手…”
如此说来,李念的猜测全部得到印证,他的另一半,确确实实是吴兰。
“唰…”
他瞬间迈步,要去了解情况,假如真的是丁小年弄死了周腾云,那么这个死胖子可能真的要死翘翘了,冯玄音这么牛的人物都没敢碰周腾云,就是因为一旦动了影响太大,只能一点点蚕食,而现在闹出人命…他一定得陪葬。
“不用着急,没人有证据”
冯玄音不转头、不动眼:“现场有监控,能证明丁小年是被动挨打逃亡,慌不择路掉进冰窟窿里,周腾云是措手不及掉进去,一切都只能看见在冰面以上的情况,至于在水下发生什么,没人能看清,只要他心里素质过硬,谁也找不到证据…”
确实,在水面以下,尤其是水温冰冷,再加上湖底有暗流,各种复杂情况交织在一起,真无法判断发生什么。
尚扬要紧牙关,盯着冯玄音,事情起因她也有关系,要不是当初他给吴兰安排服务,丁小年不可能进入别墅,更不可能发生今天情况。
“你可以放心,丁小年也算是帮我的忙,自然不会让他在里面呆太久,不过…至于呆多长时间,还要看你的诚意!”
冯玄音丝毫不避讳。
更懒得理会其他人的目光,甚至对眼前这群装作悲伤的人很鄙夷,现在只是情况不允许,这群人说不准在心里偷偷的笑,周腾云暴毙对公司的影响可想而知,留下的巨大蛋糕等待瓜分。
冯玄音之所以不避讳,是她埋了这么多年的棋子产生意想不到的收获。
一直在打压周腾云的资金链,并在暗中拉拢吴兰。
目的是为了成为最大股东。
要等一起发酵还需要几年时间。
可周腾云突然撒手人寰,没儿没女无父无母,所有财产只能由吴兰继承,而这个女人的,就相当于她的。
尚扬盯着她,心里略感愤怒,他自然不希望丁小年出事,但也没想清楚她是什么意思。
“把李龙给我?”
冯玄音表情终于有所变化,很玩味儿,关于李龙的身份一直查到现在,也没有查出任何端倪,她不容许惠东市有一位能闯入不夜城的高手,如果没办法确定他毫无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收入麾下。
出神入化的卸骨法,让她不禁侧目。
他正看着尚扬,就听身后传来声音。
“李龙是谁…惠东市还有其他姓李的人,能让你冯玄音看在眼里?”
循声望去,就看一位穿着传统唐装的老人缓缓走过来,白发苍苍、精神矍铄,走起路来迈着四方步,更像鸭子划水,中等身高、中等身材,双眸透漏出的不是慈祥、不是浑浊,而是带着丝丝锐气。
见到他到来。
多数人开口打招呼:“李爷…”
“李总…”
尚扬不认识他,但看身边走路都如青松一般的身影,是有一面之缘的张宇,被誉为惠东市第一悍匪,市里自由搏击俱乐部、八角笼里走出来的真正高手。
如此看来,这老头一定是李振乾!
尚扬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很有自知之明,与这样大佬站在一起,是容易遭人恨的,悄悄向后退两步,脱离他们的范围。
“除了你李爷,就剩下那个李龙了…”
冯玄音随意回道。
她不是一个好人,既然李龙有威胁,还不如也落入这个老死头子的眼里,说不准他还要主动试探试探,也就乐享其成。
“哦…还有这个人?有机会得见识见识”
李振乾站稳,背着手,缓缓转过头,看向一旁,眉眼压低几分,冷声道:“你就是尚扬?”
“对!”
尚扬点点头,不知所以,但隐约间觉得这老头好像看不上自己。
李振乾没有过多言语,收回目光,背着手向人群中走去,人群分开一条线,让他通行,冯玄音高深莫测的看了眼尚扬,跟在旁边走到最前方。
尚扬没动,觉得这两个东西都不是善类。
望了眼正前方湖面,很多大型器具已经入场,只能破冰捞人…
他犹豫片刻,觉得还是应该先关注活人。
市井之徒 第0266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
凌晨三点,警察局大厅里,尚扬终于见到丁小年。
这个肥胖的家伙精神状态并不好,有些萎靡,双眼呆滞,还一直打着喷嚏,警方已经做好笔录,因为有监控视频在,有直接证据证明周腾云入水并不是他造成,也没有证据表明,周腾云落水之后,是他在下方拖拽将其溺毙,根据现行的无罪推定,暂时将他释放,不能离开惠东市、随时准备问询。
“唰…”
尚扬见状,从大厅长椅上站起来,这一夜发生事情太多太多,时刻在考验人的脑容量,容量稍稍小点,都能憋到爆炸。
走过来搀扶起丁小年,与办案人员告别,随后两人走出门,坐进唐悠悠的mini之中。
“去哪?”
尚扬缓缓开口,时间越久,接触到信息越多,他已经能清晰知道所有事情脉络,至于与吴兰之间的事情,没有再说的必要,当下应该思考的是,后面日子应该怎么过。
丁小年缓过神,还是很迟钝。
声音不大的问道:“怎…怎么样了?”
问的是周腾云。
“湖底有暗流,情况很复杂,我离开时设备已经进场破冰,据说找了几名专业潜水员下水,目前还没发现…”
尚扬不想解释太多,可又不得不解释太多,干脆一次性把所有事情都说遍:“惠东市能叫出名号的老总老板,基本全都到场,冯玄音、李振乾…集团总经理张总、王总所有在市内的高层也全部到场,现场也有领导在关注情况…”
丁小年说完,把头低下去,就差蜷缩成一团。
顿了足足十几秒,车里也静了十几秒。
终于开口道:“兄弟,我不弄死他,他就一定弄死我,人不狠、站不稳,对么?”
“咯吱…”
此言一出,尚扬下意识踩下刹车,在冰雪路面上滑行一米左右才停下,一辆小mini在凌晨三点的大街上,显得极其突兀,尚扬没觉得停在马路中央有任何不妥,也是没有脑子思考吉他问题,心脏嘭嘭作响,有些事大家都是猜测,哪怕当下最先进的科学仪器,也没办法证明什么,但身旁的人不同,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呵呵…”
丁小年病态的笑了笑,身体都跟着颤了颤,低着头,眼里布满浓雾:“我当时只想着跑,没想把他怎么样,他是谁,周腾云、大人物,平时见到连大气都不敢喘,怎么敢对他下手,可是…他不死我就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命”
他脑中仿若回想起在水里的画面,身上也变得颤抖。
尚扬眼神变得凌乱,迅速伸手在兜里把烟拿出来点燃,也只能让尼古丁来平复心情,早就说过,自己兄弟将来一定能成功,这个死胖子比自己厉害,什么苦都能吃、什么腰都能弯,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就能飞黄腾达,就能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
但万万想不到,给他个冰窟窿,就能给惠东大佬摁死里面。
“呼…”
吸一口烟,长吐一口气,烟雾瞬间在车内飘散。
“我做的没错!”
丁小年缓缓开口,声音中多了一丝坚定:“哪怕他做鬼也怪不到我头上,一切都是冯玄音那娘们弄的,如果不是她的高压,我和吴兰早就私奔了,带着钱私奔,可她偏偏不让走!”
“别多想…”
尚扬轻声开口,全身都蜕力的望着前方马路,笔直向前,看不见尽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应该是不用安慰,这种事只能自己笑话,他现在还有种感觉,周腾云就坐在后座,全身被泡的发白的坐在后座,双眼猩红,偷偷听着二人谈话。
这种感觉很诡异,又很真实。
“必须得多想!”
他仍然低着头,脸上变得越来越严肃,眼睛一砸,眼泪掉下来,僵硬道:“惠东市要变天了,吴兰手中的股份全都会变成冯玄音的,届时整个惠东市就变成冯玄音和李振乾的天下,这个臭娘们的目的达到…”
关于这点。
尚扬心中也有计较。
早在岸边的时候冯玄音就明确表达过来意,遗产是吴兰的、更是她的,事实上,整个惠东市除了她之外,没人愿意冒这么大风险、有这么大手笔,要吞下周腾云的产业,她鲸吞,合情合理。
“埋了这么多年的雷,终于炸了…”
“兄弟!”
尚扬话还没等说完,丁小年猛然抬起头,双目放光的盯着,与以往格格不入,仿如被他看得所有空气都向尚扬袭来,悲愤道:“我这辈子给人跪过灵堂、哭过坟,在大庭广众下给人弯过腰,被人扇过脸,更他妈跪过、爬过,但是,我不想一辈子这样!”
尚扬蹙起眉,望着眼前这张脸,很陌生。
丁小年完全侧过身体,双眼中透漏出前所未有的执着,嘶吼道:“我跟你不一样,你活的潇洒什么事都敢做,什么人都敢动,可是我,小时候上学每天带五毛钱,还得想着家里是不是没有米了,别人踹我一脚,我也敢捡起砖头打过去,但是得想想,家长找我家里,能不能拿出要废给人看病!”
“上学时你们都交女朋友,但我想的是,能不能在她过生日时有钱送礼物!”
丁小年抬起一只手,牢牢抓住尚扬胳膊。
“兄弟!”
“赵姨从小教育你的是,你开心就好!”
“我妈整天告诉我的是,咱家穷,你的懂点事!”
“赵姨说别怕,出了事妈扛着!”
“我妈说的是,你要惹事进监狱,妈这辈子就没指望了”
“所以我不敢吃、不敢喝、不敢打架、不敢交女朋友,看到同龄人穿着名牌,在看我脚下的地摊货,我就自卑!”
“我憋着一口气,所以从辍学那天开始就他妈告诉自己,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只要你成功了,就能在别人面前抬起头,只要我有钱了,就能挺起腰板,不看任何人脸色!”
“机会…我再找机会,任何机会都不放过,你知道么?”
丁小年情绪很激动,眼里始终挂着浓雾。
尚扬没感觉胳膊上疼痛,仍然看着他,两人光屁股一起长大,丁小年的家庭情况确实有点特殊,父亲是知识分子,技术员,文人傲骨,在多次竞选失败之后,自甘堕落成为赌徒,家底被挥霍,就连化工厂分的家属楼都被输掉。
“我不想被人瞧不起、也不想懦弱,看着别人开着跑车,搂着漂亮的大美妞,我也想,我也要,更在前行的路上,可是…我担心有成功的一天,人已经步入中年,二十岁我能开跑车,四十岁有能力买,也不好意思开出去!”
声音越来越大,震的人耳膜生疼。
说的是实话,也是实情。
年轻的潇洒在年老看起来幼稚无知,可恰恰是在年少时最为得意的。
尚扬抬手把烟头扔到窗外,他心里又何尝不着急?有个尚五爷的遗产压着,想要去争,可就是没有能力,反倒是得像个缩头乌龟似的,乞求暂时别引起他们的注意,有信心、也在努力,但究竟能不能达成目标,又有几个人敢拍着胸脯说一定?
都是在已知中追求未知罢了。
“兄弟!”
丁小年声音哽咽的喊着,咧着嘴,眼泪一道一道向下掉,一字一句问道:“你还记得,昨天自己多大么?”
尚扬原本还很平静,可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心里忽然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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