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之徒

他说完，终于迈步离去。
赵素梅石化在原地。
何冰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心中憋着火气，觉得自己的信仰崩塌了，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心有不甘，可见叔叔已经离开，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对抗，只能憋屈的跟在后方。
“何冰！”
尚扬忽然开口，所有的一切别人或许忘记，但是他没忘，睚眦必报虽说从不屑与去做，但也不能如此轻易算了，悠悠道：“你还记得刚才说过什么？”
何冰背影一颤。
他说过什么？
说过太多太多：比如他能组建团队，我今生不进入广告业。
比如：半个小时之内不乖乖道歉，我跪着走出公司。
背影颤抖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终身不进入广告业还可以，但男儿膝下有黄金，如果跪下，是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伤，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有多少人在看自己笑话他心知肚明，脸色越来越难看，已经憋成酱紫色。
尚扬笑了笑，杀人不过头点地，也是老祖宗留下的话，可如果今天不是自己占据上风，而是何冰一往无前，那么面临的将会是什么？
他等了十几秒。
何忠厚早已走到楼下，何冰还是没能转过头。
“不是个男人？说话不算数？”
尚扬又逼问一句。
何冰的身体晃晃荡荡，显然心里波动已经达到最大值，他不知该怎么回应，也不知如何回应，这辈子到目前为止，积攒的所有骄傲都在今天被打的粉碎，他不甘心，非常不甘心，只想着让身后那家伙跪地求饶，可…无能为力！
他脑中越来越晕，看眼前的东西也变得恍惚，觉得血液在奔腾，全身要爆炸一般，猛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哇…”
一口胃液在众目睽睽之下喷出来，还掺杂着血丝，随后双腿一软，人也缓缓瘫倒在地上，砸的嘭的一声。
尚扬见状，收回目光。
并没觉得有多过分，只是他的心里承受能力不行而已，就在刚刚自己所受的屈辱何止这些？
转过头道：“处理一下…”
刚刚提拔起来的岳御宸点点头，叫上两名同事。
……
十分钟后。
经理室的气氛终于达到正常水平，尚扬还如做梦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有公司了，可眼前的唐悠悠、裘总、以及葛中在提醒他，不仅仅是有公司，而且还有业务。
李念也在提醒：你还有秘书！
她站在一旁，心里很不舒服，因为从进入这间办公室开始，所有人都在坐着，只有她自己在站着，假如这房间里没有唐悠悠，别说是站着，就连跪着都愿意，可那女人稳稳坐在椅子，自己在旁边伺候，总觉得那女人心里没憋什么好屁，说不定还在嘲笑自己。
她一直用眼神偷偷瞄着尚扬和唐悠悠，很想在两人的眼神交流之际发现点“她也不知道是该承认还是该反抗”的眼神。
可很遗憾。
只能说两人伪装的太完美，没有丝毫端倪可供追寻。
不经意间，又发现两人在对视，哪怕是很正常的交流也认为不正常，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走过去站在尚扬身后，宣示主权这是自己男人，可想到有裘总和葛中在，就只好作罢。
女人之间斗争是很可怕的。
唐悠悠非常清楚自己在外人眼里是什么身份，但并不避讳自己想要表现出什么表情，趁着尚扬和葛中说话，从不喝茶的她端起已经被喝空的茶杯，转头笑道：“李秘书，麻烦帮我添些茶水…”
眼神更为挑衅，一副我要在这里坐到地老天荒的样子。
李念不想动，可又不得不动，粗暴的从她手里抢过茶杯，拿起一旁的保温壶，把一壶倒满，心里还默默念着烫死你。
坐在几人对面的尚扬看的胆颤心惊。
别以为处理的公司的事情就万事大吉，谁成想大后方的矛盾却愈演愈烈，依照近期以来对李念的了解，她再也不是曾经那个穿校服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性格狂野了不止一星半点，还没有实质证据，就已经对唐悠悠开火，如果被她发现，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唐悠悠也是。
为什么惹她？
当初不都说好，不让周腾云、也不让李念知道，为什么出尔反尔？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又聊了大概二十分钟。
他们三人相谈甚欢。
李念和唐悠悠却小动作不断。
尚扬实在不敢拖延，万一俩人吵起来，被裘总和葛中看出端倪就大事不妙，赶紧拿出合同，准备签字，笔还没等落到纸上。
“念念…你签字”
他抬起头：“忘记给二位介绍了，这位名义上是我的秘书，另一个身份是我女朋友，名叫李念…公司一切也是由她负责，公司的总经理！”
这是一步险棋，很险的棋。
刚刚才想到。
虽说叫李念来，就想公司由她负责，但一直没下定决心。
唐悠悠的小动作让他心里很忐忑，搞地下恋情对他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因为以前都是明着搞，不否认唐悠悠是最理想类型，也是多数男人梦寐以求的女人，但他不喜欢女人争风的样子。
既然她现在做的，与当初说的有偏差，自己也能狠一点。
果然，唐悠悠听到尚扬在自己在场的情况下，还把李念的身份揭穿，顿时变得不高兴，大眼睛幽怨的盯着尚扬，险些拍案而起问：那我算什么？
“哦…我就说嘛，男才女貌，天造地设…很般配！”
裘总笑着开口。
葛中早就知道，但没点破，并不意外。
最为惊讶的是李念，她也没想到尚扬会弄出这样的事，震惊之余，心里悄悄流过一丝温柔，以前是两人之间的情情爱爱，现在要把自己公布于众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签字！”
尚扬看出唐悠悠的不快，并没在意，如果她真的爆发，那就大家一起玩完，你一个女人都敢“水落石出”我身为男人也就不再东躲西藏，但你不敢，发脾气也没用，得知道正宫娘娘是谁。
承认李念，咱俩就搞地下恋情，再敢争风吃醋，我也懒得陪你战战兢兢。
唐悠悠见李念走过去，拿起笔准备签字，开口道：“还是先签我的吧，下午还得准备今夜的广播…李念？好名字…温柔、贤惠、看起来就是旺夫相，尚总，你们结婚的时候要记得请我喝喜酒哦…”
“呵呵…一定一定！”
尚扬古井不波的回应。
李念低头签字，脸上都挂着笑容，突然之间觉得晴空万里，刚才与谁明争暗斗？吃谁的醋？全都忘记了。
唐悠悠见李念签完字，拿起自己的合同，站起身又坚强笑道：“裘总、尚总，你们继续，我先走一步…”
几人站起来分别握手。
尚扬想了想，只是起身，没有送她…





市井之徒 第0215章 偶遇冯程程
时间很快，已经十几天过去。
唐悠悠或许是真的生气了，竟然敢在她面前，还有外人在场宣誓李念的位置，以前每天都会给尚扬发一条信息甚至几条信息，有时候把一个电话号拉黑，会很奇迹的变出另一个电话号码，而如今，这些天竟然销声匿迹，没有主动发过一条信息，打过一个电话。
这个女人太年轻，不知道尚扬是什么脾气。
陈雨童已经快放寒假，去上学整整一个学期，尚扬都没过问一句，那可是青梅竹马长大，更何况她是半路出现，自然也不会主动找她。
一半天性使然。
另一半是确实忙到焦头烂额，根本没有时间，他早在一个星期之前就重新回到工作岗位，胳膊用不上力，开车不成问题，以司机身份开车陪着周腾云到处开会、考察，稍稍有些精力就得想着广告公司。
遗传基因是个好东西。
李念的父母就是生意人，按照她的说法，不是大富豪，也是中高产阶级，尚扬只见过她的甲壳虫，没见过那辆被她开车撞门丝毫不心疼的tt，也不知道天府花园的那个大房子，否则就能分辨出来，她有自谦之嫌。
上手很快，总体而言有条不紊，比赵素梅经营时，业务量高上一个档次。
毕竟他还在周腾云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很多认识的小老板需要打广告，都被他给弄到公司离去，他不认为这是以权谋私，至少每一单广告他的收费都是市场平均水平，不高也不低，也嘱咐一定要做出高质量广告。
最多称得上双方互利互惠。
起初广告公司没有周转资金，李念说她有小金库，但是尚扬没用，还是思想问题，女人家家等着我养你就够了，自己的钱还是留着买化妆品、买衣服吧，虽说以前开房都是李念花钱，可谁让那是以前。
人都是会变得。
找到丁小年和李龙。
小年是人才，尚扬坚信一点，这个忍辱负重的胖子终究有一天会出人头地，脾气圆滑，假如接手广告公司那天是他处理，一定会比自己处理的完美，至少不需要楚强指点，就能把事情度过。
李龙也是人才，这位从外地来的怪兽，对整个惠东的体系都是挑战，自身实力太过强夯，要不是有自己和小年拖累，他能完成李振乾都没办法做的事，去不夜城里杀个七进七出。
所以想把这个两个人才都拉倒公司，让他们出资成为公司股东，并且参与具体经营，尚扬确实喜欢把丑话说在前头，但从冯玄音那里敲诈来十箱子钞票，能给小年四箱、李龙三箱，就证明他不是个吝啬的人。
股份平均分配，他要百分之三十四。
却被这俩人给拒绝了。
小年的原话是：“亲兄弟，还是别一起做生意，钱借给你，赔了不用还，但不会入股…”
说的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李龙的原话是：“咱俩之间，以朋友为基础，以保护与被保护为原则，除此之外，不要产生别的关系…”
说的也很坚决，毫不拐弯抹角。
两人的话虽这么说，不过却让尚扬心里很舒服，最后也就没有娇气的接受两人的“借助”然后把钱交给李念，完全放任给自己这个大后方。
今天，再次来到景区。
周腾云开会。
尚扬也就无所事事的在门外，转过头看景区对面的那座山，已经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今天的雪很大，恨不得把山坡都埋上，山下公路上的长龙消失不见，据说“墓地”项目暂停，具体因为什么尚扬也没追究，只是暗暗庆幸自己下手的早，如果动作稍稍晚一点，墓地已经暂停，就没办法从冯玄音手里敲诈了。
甚至丁小年的积蓄也会付之一炬。
他又走到湖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当初那位算命老头，这次不是为了逗他，而是真想给他送点钱，毕竟帮了自己这么大忙。
湖边有几处瞭望台。
只有三米高。
是夏天时救生员坐在上面观察情况，因为总有一些自认为水性好的划船到湖中央跳下去，游回来。
“呼…”
他深吸一口气之后，把气吐出去，零下二十几度的气温，吐出的气体像烟雾一般，这里距离惠东市远是弊端，也是优势，空气清新怡人，呼吸一口心旷神怡，站在湖边，默默的看着正前方辽阔湖面，都已经结冰，一米厚的冰，几百名游客在湖面上滑冰丝毫不会觉得拥挤，甚至在湖中心的位置还被围起来一块，供人垂钓。
家、国、天下。
尚扬没有多大的抱负和理想，目前的目标只有有资格争夺财产，也不是为了财产本身，而是为赵素仙这么多年的苦难讨一个说法。
“王熙雨、王皇后，省会富太太俱乐部创始人…周腾云的老婆吴兰，申请几次想要加入都没能成功…尚垠，尚五爷，转院那天，省会五个零到五个九牌照的车主，全都亲身相送…”
他望着眼前的美景画卷，心中默默念叨着。
“慢了…慢了…还是太慢了！”
对于正常人来说，短短几个月时间，从水果摊主变成广告公司小老板，已经是质的飞跃，但他不是正常人，心中有太多不平，换个角度见：正常人也不会去拳击俱乐部谋生、也不会敢有想法就去敲诈冯玄音，当然，这与玩命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
以现在的准备程度，远远不能对抗即将到来的风险。
“还能做些什么？”
“小爸爸…”
他正迎着冷风思考，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如悦耳铃声般的声音。
“小爸爸…真的是你！”
声音越来越大，等尚扬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身上已经被人牢牢抱住，低下头，就看一个小女孩正紧贴在自己身上。
冯程程！
小丫头抬起头，举起双臂道：“抱我”
尚扬见到她的样子顿时无语，虽说没养过孩子，但他自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这个小女孩过于早熟，这次见面更坚定冯玄音不会教育小孩的信心，要知道，这里不只是景区，还是山区，看来玩的孩子，全都是羽绒衣棉裤棉鞋，还带着围脖等保暖物品。
哪有像她这样的。
小小年纪，穿了一条牛仔裤，根本不是滑冰的样子，脚踩一双大头皮鞋，踢人可以，来这里场合不对，关键是上身，看起来更为淡薄，一件开领呢子大衣，里面仅有一件黑色毛衫，看到她头上更让人崩溃，其他孩子带着帽子、或者护目镜，而她挂着一副太阳镜…
这身打扮，不是来滑冰的，而是来走时装周的。
不过确实漂亮，瓷娃娃一样…
“你怎么在这？”
尚扬看到她还是有些惊喜的，奈何被这身打扮给震住，说话间单手给她抱起来，三十多斤的体重，不足挂齿。
“少年宫组织活动，其实我不喜欢来，不过想到有可能见到小爸爸，就来了，没想到还真见到了，好幸福…”
小丫头古灵精怪，第一次见他还骂狗下人，几个月的信息交流，让她小嘴变得不是一般的舔。
“少年宫？”
尚扬一愣，他与少年宫并不愉快，下意识的像周围看看。
“不用看了，张昭那个坏蛋看到你之后就跑了，就剩几个带队老师，你都不认识”
小丫头说话间，一手搂住尚扬脖子，迫不及待问道：“几个月没看到，有没有想我？”
看她如夜空星辰般明亮的眸子，尚扬忍不住调侃道：“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小丫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狡黠道：“那有没有想我妈？”
这个声音吓得尚扬一哆嗦。
哪里是只有几岁小孩子说出的话。
第一次见面以为她四五岁，后来又觉得像六岁，最后得知冯玄音接手不夜城时，冯程程刚刚出生没几天，也就确定她七岁，长得小了点，可心智却很熟的很，至少尚扬在七岁的时候，绝对不会问出这话。
崩溃道：“年纪不大什么话都敢说，这话让你妈听到，我还能在惠东市混么？”
惦记市里一朵花冯玄音的人大有人在，无论别人怎么惦记，尚扬绝对不会想，她担心那娘们弄死他，还没活够。
“没事，没事，只要你想，我可以帮你哦”
小丫头神神秘秘道：“你是个男人，得主动一点，追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想她所想，她最近一段时间都很烦恼，好像是因为姓李的那个老头出手坏了她的事，只要你能把李老头解决，她就会喜欢你的…”
“李老头？李振乾？”
尚扬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转过头看向那一片本应该开发成墓地的山，他也听到一些消息，只是一直没多想而已，现在看来，应该周腾云和李振乾连手把墓地压下去。
心里很舒畅，这女人可是砍了自己两刀啊。
“小爸爸，你帮帮她好不好，最近她茶不思饭不想，人都瘦了一圈，我看着心疼，却无能为力，我想，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帮，就是小爸爸你了…”
小丫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委屈，像是在寒风中飘摇的一朵雪花，无依无靠。
尚扬回过神，就看一双快要哭出来的眼睛正眼巴巴看着自己。
心中突然被触动，可怎么帮，那是李振乾和周腾云…
ps:五四青年节，很有意义的节日，愿君走走停停、初心不改，仍然少年。




市井之徒 第0216章 第一次见到坑妈的
事实上，有个问题已经困扰尚扬很长时间，三角关系最为稳定，任何一方在没有能力在同时面对两方占有优势的情况下，都不会主动发难，冯玄音要开发旅游景区对面这片山，无论是出于敲诈目的也好、还是让周腾云在董事面前更加难做也罢，都是率先出手的信号，结果很明显，已经被镇压下去。
尚扬认为这是不明智的，非常不明智。
经营不夜城不好么？
每天的利润足够她肆无忌惮挥霍，何必给自己招惹敌人？
退一万步讲，如果非得与一个人鱼死网破，那个人应该是李振乾，而不是周腾云，毕竟当初把孙二爷弄进监狱，极有可能在里面老死终身的是老李头，她却反其道而行，对周腾云下手。
心中有所触动。
可没办法帮，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司机，不会浮夸的认为，每天能见到周腾云，就是周腾云这个层面的人，相差十万八千里，实力太悬殊，其次，从目前的形势而言与冯玄音本就是对立面，能帮也不会帮…
但这些话不可能对小丫头说。
转移话题道：“你穿的太单薄了，不冷么？”
冯程程的情商显然高出同龄孩子很多，眸子里的熠熠光辉陡然黯淡下去，低着头，嘟着小嘴，缓了半天，才挤出两个字：“心冷…”
尚扬一头黑线，隐隐感觉到不忍，这个小女孩当初可是说动冯玄音出面，来帮自己解围的，有恩必报是他的性格，奈何根本没办法撼动李振乾，有些事也并不是凭借一腔热血就能做成。
在承诺无异于欺骗的前提下，说的多，错的多。
把其他念想压下去，笑道：“走，我带你去滑冰车，还记得当初你叫我什么嘛？狗下人，今天做一次汪汪汪，给你拉冰车…”
他故意逗小丫头，迈步走向一旁出租冰车的地方。
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小号爬犁，做法很简单，他小时候自己钉过不下三个，能在冰上滑的更快的窍门是，在最下方装上两根铁线，减少摩擦力。
冯程程兴致仍然不高，转过头，双手环抱住他脖子，低落道：“可是…可是，她最近这段时间生活很不好，每天都不高兴，我想让她快乐一些…”
很美好，很单纯。
尚扬闻言，脚步忽然停住，他心里有愧，解决李振乾不可能、不现实，要是让冯玄音快乐未必不能达成，只要让她笑，小丫头就会开心，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可又该怎么让冯玄音快乐？
估计她现在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
尤其是，冯玄音还不是一般的女人，有权有势有钱，要什么有什么。
想不通的问题就不要再想，放一放，或许能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没有再开口，抱着小丫头走到帐篷面前，租了一辆大号冰车，也不等小丫头拒绝，拖着冰车来到诺大的冰面上，让她坐在上面，尚扬就与大多数带着孩子来玩的家长一样，拉着冰车快速快步狂奔，成为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
“你看，咱们比其他人跑的都快，不夸夸我？”
“小丫头，嘟着嘴不好看，笑一笑…”
“我都累成这样，咱开心一点好么？”
玩了足足一个小时，在冰面上跑动本就费力，尚扬拼了命的横跨湖面，跑到大多数人都未曾抵达的对岸，本以为身边从别人身边飞驰而过，能让她开心一些，谁成想，累的气喘吁吁，她仍然面无表情。
尚扬瘫坐在冰面上，一句句的问，换来的都是沉默。
最后无奈的摇摇头，把夹克脱下来，披在冯程程身上，衣服很大，足够她当连衣裙穿，现在还坐在冰车上，像衣服里长出个小脑袋，十分可爱。
“我不要…”
小丫头倔强的把衣服给扔掉，为了不让尚扬看到表情，还把太阳镜放下来，嘟嘴的模样比大多数童模俏皮的多。
这里人很少。
只有几个来游玩的游客抵达，相距比较远，所以两人看起来比较突兀。
尚扬也很久没这么放松过，整天忙忙忙，好不容易忙里偷闲，也就不着急回去，按照以往惯例，周腾云至少得下午开会结束，才能需要自己。
看着这个小女孩，心里一横，凶狠道：“冯程程，我命令你必须对我做出笑脸，否则的话，这里是荒郊野岭，把你带走也不会有人发现！”
端坐着宛若瓷器的冯程程只是微微转头，太阳镜下的眼睛，无波无澜的看了看，随后重新目视前方，把威胁当成耳旁风。
“不听话？”
尚扬声音加大了几度，随时准备站起来，蓄势待发。
“你不好…不是我小爸爸了”
冯程程慢慢悠悠从嘴里说出几个字，很伤心，听的人心里都跟着碎掉，岸边一片 没有叶子的杨树林，都跟着轻轻颤抖。
“不听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尚扬把心碎自动过滤，缓了半天，呼吸也能顺畅，重新站起来一步步向她走过去。
像极了怪蜀黍在调戏小女孩。
冯程程昂起脖子，一副要杀要剐随便的样子，光棍道：“想要下手就痛快点，别磨磨唧唧不像个男人，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