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殿中鸦雀无声。
如今即便是傻子,也知道有些不对劲了。
这时候绝不是畅所欲言的时候,永乐朝天子的威严尚在,君王是真正的手握生杀夺予,今日说宰了你,绝不可能留你到明日,因此,一见天子震怒,敢冒犯胡须之人,却是不多。
朱棣坐回了御椅,手指头敲击在了御案上,眼眸微阖,沉吟之后,慢悠悠的道:“朕欲修书,采纳百家之言,陈学的一些经典,朕也想拜读一二,陈夫子此人,据闻也是博古通今,深晓典义是么?郝风楼,你来说。”
郝风楼明白,一场压倒性的胜利已经崭露了曙光,他颌首点头,道:“微臣素来敬重陈夫子,此人德才兼备,涉猎百家之言,博古通今,实乃旷世奇才。”
朱棣淡淡的道:“传旨,请他立即入京,朕要授他翰林编修,请他来做这修书的副总裁。至于广西滋事的生员,哼,那广西提学,竟还敢鸣冤,假若滋事的生员,是十人八人,朕尚且相信,这是一小撮的生员胆大妄为,可是阖省上下,聚众生员数百上千,莫非还能怪生员不晓事么,他这是罪责难逃,传旨,立即革职拿办,彻查到底,朕要另委钦差,对生员进行安抚,至于人选,朕还要斟酌一二。”
朱棣说罢,便长身而起,深深看了这一个个震惊的大臣们一眼:“刑部尚书周力帆,赦免无罪,官复原职,罢了吧,散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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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就这么走了。
满朝的大臣,俱都倒吸着凉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襟早已湿透。
他们悲剧的发现,自己打击陈学,不曾想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这陈学却趁势得到了天子的认可,那陈学夫子进入翰林,主持修书,那所有滋事的生员不但不会受到弹压,没有罪责,居然还要特地进行安抚,这显然是一个信号,在这个信号之中,陈学的地位得到了巩固,更可怕的是,往后这陈学若是继续蔓延,本地的学政谁还敢干涉,广西提学就是个榜样,有了这个先例在,那陈学岂不是更加张狂?
所有人都看向了解缙。
解缙心里却是叫苦,自己眼下,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陈学的事,他感觉不妙了,陛下方才责问自己是否有人结党营私,玄外之音之中,似乎像是在指责自己一样,自己……到底有什么马脚么?
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所以心中忧惧万分。
他不由看向了郝风楼。
郝风楼面沉如水,却是如沐春风。
很明显,郝风楼胜利了。
郝风楼已经深谙陛下的心思,太子和解缙这些人,陛下没有动,是因为不能动,就如那太祖对于胡惟庸,即便是一开始,这胡惟庸有种种恶迹,越来越独断专行,甚至连天子都未必放在眼里,可是太祖皇帝却并没有动手,因为要动这种人,必须要悉心谋划,必须得小心谨慎。
况且……陛下暂时也没有取代他们的人选,既然无可取代,那么暂时,也只好敲打一番,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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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六百三十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只是暂时容忍和放纵,并不意味着天子毫无办法。/
他选择的办法很简单,既然这朝野是铁板一块,既然大家都跟着太子凑热闹,那么……就将陈学扶起来,陈学如今在西南半壁,颇有影响,而且他们宣传的诸多理论,都是在挖士绅们的根基,朱棣的性子素来强硬,既然你们这些读书人不是站在自己这一边,那么不妨,就选取一群站在自己一边的人。
让陈夫子修书,担任修书的副总裁,看上去,也不过是授了个小小的翰林编修,可是天子的意思已经表露了出来,陈学发扬光大,至少在闽粤、川贵等理学较为薄弱的地方,将会迅速风靡。
赵王朱高燧深深的出了口气,他心里的一块大石落地,却还见自己的皇兄跪在这殿中,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朱高燧上前,将朱高炽扶起,温言道:“皇兄,父皇已走了,地上凉。”
朱高炽站起,他猛地看着朱高燧,突然之间,他意识到了什么,眼前这个皇弟,确实已是不简单了,这个家伙,现在表现出来的友善,还有在陈学方面的布局,都大大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想到这里,朱高炽禁不住想打个冷战,他很想拂袖而去,冷哼一声,可是他看着朱高燧这天真烂熳的笑容,却不由多了几分忌惮,于是含笑,道:“北京来的,岂会怕这些许凉寒,老三,你近来倒是气色不错。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时郝风楼慢慢踱步来,道:“太子殿下……有什么喜事么?”
朱高炽只是笑,道:“本宫说的是老三。本宫能有什么喜事。”
、郝风楼不禁瞪大眼睛,道:“什么喜事,莫非赵王殿下要纳妃么?”
“咳咳……”朱高燧恨不得立即将郝风楼拍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惧内的事天下谁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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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回到了暖阁。
他的心情复杂无比,落座之后,他狠狠的拍案:“茶。上茶。”
那赵忠小心翼翼的斟茶上来,奉天殿那儿的消息,他已略知一二。也正因为略知一二,所以他的心底很是忐忑,近来许多奇怪的事发生,赵王和郝风楼翻盘。谁也不知那郝风楼在中途跟陛下说了什么。这让赵忠意识到,问题可能更加严重了,他佝偻着腰,讲茶盏放在御案上,抬起头,却发现朱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赵忠连忙摇头,尽量轻松的道:“陛下,茶来了。”
“哦。”朱棣脸色变得平静了一些。端起茶来,轻饮一口。随即皱眉:“朕想起一件事。”
赵忠笑呵呵的道:“不知陛下想起什么。”
朱棣就茶盏放下,道:“这茶水里,没有下毒吧。”
轰……
宛如晴天霹雳,让赵忠一下子瘫倒在地。
他的心已乱了,脑子也混沌起来,他脸色瞬间的发青,而后像是疯了一样跪在地上,磕头道:“陛下,奴婢万死,奴婢对陛下是忠心耿耿的哪,奴婢……奴婢……陛下啊……陛下……”
朱棣冷笑,却是捡起了御案上的一封奏疏,靠在软垫上,舒舒服服的看起来。
赵忠已是大为惶恐,只是不断磕头,起先还只是小心轻放,到了后来,却哪里还敢弄虚作假,竟如撞墙一般,重重的将脑袋狠狠砸地、
咚……咚……咚……
赵忠的嘴皮子在哆嗦,已是说不出话了,一次次的磕头,让他的脑袋更加发晕,那额头上,恐怖到了极点,又青又紫,到了最后,起了血泡,血泡破开,流出血来,血水顺着额头淌下,滑落在眼帘,滑落在鼻尖,那睫毛和鼻尖上,一滴滴的血水落下来,可是赵忠却一点都没有知觉,一点都不觉得疼痛,他只是磕头,喉头发出咯咯的声音,似乎是想要哽咽,想要说话,可是那心底深处的恐惧,却像是压迫住了他的声带,哑口无言。
朱棣看那奏疏看的入了神,一双眼睛,冷漠而聚精会神,只是靠着,没有去看赵忠一眼。
赵忠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他的身躯,开始不能克制的颤抖,身如筛糠。
地上已有了一滩的血水,可是他照旧没有停,片刻都不敢停,那脑袋依旧是疯了一样撞在地上,泪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到了最后,他几乎是趴在了这血泊之中,只是身子依旧还在蠕动,似乎想要撑起来,继续挣扎,可是那脑中早已空白一片,意识模糊。
哒哒哒哒……
听到了暖阁的动静,禁卫们已是按着刀一队队的从四面八方赶来。
其中一个百户在外探头,看到这一幕场景,早已惊呆了。
赵忠是什么人,且不说他在外朝掌着东厂,便是在这宫中,那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可是今天,这位赵公公却连死狗都不如,这……是什么情况。
那百户犹豫着是否进去听候差遣,看到四周已布满了禁卫,又怕惊扰到了天子,于是回过头,朝他们大手一挥,这些人顿时了然,于是纷纷碎步后退,不敢发出一丁点声息,足足退开了三十丈,大家才止了步,却都不敢大意,生怕出什么错漏,于是一个个弓着腰,手紧紧按着刀柄,大气不敢出,静候着下一步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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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显然已经发现了外头的禁卫,他的眼皮子抬了抬,漠然的看了地上已昏死过去却还在忍不住身子抽搐和痉挛的赵忠,却是努努嘴,道:“进来吧。”
这百户躬身进来,拜倒在地,后怕的看了赵忠一眼,道:“陛下有何吩咐。”
朱棣慢悠悠的道:“赵忠对朕不恭,十恶不赦,立即拿下去,喂狗!”
不恭……
这个理由,说起来还真有些荒谬,赵忠当了这么多年的差,岂会出这样的纰漏,可是陛下既然说了不恭,那就是不恭,百户不敢迟疑,连忙招了两个禁卫来,直接将赵忠拖了出去。
朱棣脸色平静,暖阁里又重新的安静了下来,静籁无声。
他依旧聚精会神的看着奏疏,似乎将所有的事,都已置之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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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大臣们俱都三三两两的出宫,所有人都是鸦雀无声,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他们显然不曾想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个样子,正因为如此,这让许多人猛地有一种感觉,陛下突然鼎力支持陈学的背后,必定有更深的背景。
朱高炽也已出来,他本想去寻解缙说话,却又觉得这里很是不方便,郝风楼倒是和朱高燧愉快的走了,反而自己孑身一人,显得有些落寞。
这时候,有个太监飞快的跑过来,见到了朱高炽,气喘吁吁的看着他,旋即附上去,在他的耳朵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朱高炽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赵忠完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落到这个下场,也终于明白,胜利者会是郝风楼和朱高燧,朱高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赵忠是北平燕王府的旧人,近来一直得宠,就在数日之前,父皇对他虽然保持了一些距离,可是对他一向还算不错。
可是……可是……
赵忠会有这样的结局,唯一的可能就是父皇发现了什么,而这个发现,必定和自己有关。
结交近宦,尤其是父皇身边的近宦,这种事可大可小,可是朱高炽却深知自己父皇的为人,他知道,父皇是决不能容忍此事的。
收拾掉了赵忠,莫非就是对自己的警告么?
朱高炽的脸色苍白如纸,猛地,他抬起头,看向了那跑来通风报信的太监。
他握起拳头,气的发抖。
父皇已经疑心自己结交了赵忠,这个时候,暖阁里刚刚发生这样的事,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还跑来通风报信,这宫里有这么多的耳目,这不是……
想到这里,朱高炽终于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勃然大怒,将牙一咬,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那太监的脸上,面目狰狞的低声嘶吼:“该死的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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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六百三十一章 :朕的好儿子啊
这太监被打的直接吃了个狗啃泥,一下子仆倒在地,灰头土脸,他哪里晓得,自己好生生的跑来传信,太子殿下竟是如此凶残,这般对待自己。
原本自己只是想来邀功来着,而且觉得事态紧急,太子殿下早一盏茶功夫知道,或许有更多的应对之策。
结果……这热脸贴了冷屁股。
他抬起头,一脸委屈又疼痛难忍的样子,却见朱高炽依旧面目狰狞的看着自己,他只得爬起来,趴在朱高炽脚下,道:“奴婢冤枉啊……”
朱高炽见状,又怒又急,活脱脱像被抓了现行的贼,只是怒喝:“滚,滚,本本宫滚,滚的远远的……”
这太监吓呆了,只当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太子殿下,于是更是莫名惶恐,道:“奴婢错在哪儿,奴婢该死,请殿下责罚……”
朱高炽已经感觉,在这深红的宫墙内,无数的眼睛似乎在盯着自己,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脑,似乎有一只冷漠的眼睛,他有些后悔,自己实在不该打这太监,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该忍住,只是方才实在是气急攻心,实在是有些逼得急了。
朱高炽说罢,像是躲避瘟疫一般,飞快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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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监挨了打,自是委屈万分。见太子殿下拂袖而去,生怕受了那太子报复,目送朱高炽远远的出宫。只得悻悻然的起来,捂着被打的腮帮子,懊恼的往暖阁那边去继续当差。
拐过了奉天殿,这太监却被人叫住:“李儿,李儿。”
李儿便是这太监的名字,李儿听了,见一个老太监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顿时勃然大怒。
这个老太监,和他乃是同一个局里做事的,平时这人不坏。方才的时候,赵公公被禁卫拖了去,李儿一开始,并不以为意。还是这个老太监的提醒。告诉他,据说太子殿下,极为关注赵公公的消息,若是这个时候,自己能去通风报信,太子殿下一高兴,准有重赏,这李儿一听。立即动心了,连忙告了个假。一溜烟的跑去寻太子殿下报信,原本他以为真有什么赏赐,结果非但没落着好,还被太子殿下狠狠揍了一顿,现在这李儿再见这老太监,能不气么?
李儿愤怒极了,又不想把事儿闹大,索性一扭头,走了。
这老太监慈眉善目,却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的背影,不以为意的样子,旋即如闲庭散步一样,到了暖阁外头,咳嗽了一声。
里头便听到朱棣的声音:“是谁,进来说话。”
老太监进去,拜倒再低:“奴婢周斌,见过陛下。”
朱棣放下了手中的一本奏疏,抬起眼来,面无表情的看向这老太监道:“怎么,有事要奏?”
周斌道:“陛下,奴婢方才见那当值的李二福匆匆走了,便留了心,叫了个人跟着,陛下方才不是有口谕么,说是宫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禀告,这李二福跑了去见的是太子殿下,还和太子殿下咬了耳朵……”
朱棣依旧是不露声色的样子,只是那眼眸却是微微沉了沉,鼻翼颤动:“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只晓得赵公公一被拉出去,那李二福便动了身,和太子低声说了一些话……”
朱棣道:“太子呢?”
“太子殿下却是突然对这李二福动了手,打了李二福一巴掌,然后匆匆去了。”
朱棣不禁冷笑,像是自言自语:“这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事情的前因后果,朱棣只要转念一想,大致就能明白,这宫里那太子的耳目绝不是赵忠一个,自己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抢着要去给自己那好儿子禀告,只是这一次,太子感觉到了危险,明白赵忠事发,牵涉到了自己,所以才觉得那李二福的太监这样做不妥当,因而才动手打了人。
可见自己那儿子,是心虚了,他知道自己做的好事,所以生怕自己把帐算到他的头上,这才急了。
这样的人,真真教朱棣心寒。
朱棣眼皮子都没有抬:“朕记得你,你从前是在御马监里做事是么?跟着郑和的,郑和对你一向赞誉有加,好生办差吧,从今往后呢,这宫里还有什么是,你不必怕,直接来和朕讲,明白了么?”
周斌忙道:“奴婢知道了。”
说罢,碎步退了出去。
朱棣目送他走,那鹰钩鼻下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略带几分残酷的微笑,他靠在御椅上,道:“来人。”
一个太监进来,弓着身,屏息候命。
朱棣慢悠悠的道:“传旨,神机营要重新操练,这件事,慢不得,赵王暂时就不要就藩了,就让他领着这神机卫吧,教他好生操练。”
“还有……陈学的一些经义文章,朕要看看,朕一直都有个念头,觉得这南榜有诸多不合理之处,东南那儿中试的多,西南那儿呢,中第的却是寥寥无几,长此以往,岂不是这进士俱都出自江浙两省?这样很不妥当,去请杨士奇来,这件事,朕要和他好好议一议。”
“除此之外,这东厂,自创建以来,未立寸功,反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历任东厂掌印,俱都目无纲纪,传旨裁撤掉吧,这查妖言之事,看来有锦衣卫也就足够,锦衣卫那儿,要接手一些东厂的差遣,明日让郝风楼觐见,朕要好生交代一下。”
朱棣一口气,说出了几个至关重要的任命,而后淡淡然的捡起了奏疏,宛如老僧坐定,漫不经心的阖目批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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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六百三十二章 :晴天霹雳
风暴就在一夜之间压了上来。
谁都不曾想到,事情会这样的糟糕,当宫中一份份中旨传出,又据传杨士奇入宫觐见,商讨科举事宜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事情来的太突然,本来陛下不封禁陈学,就已让大家大失所望,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足以教人大跌眼镜,许多人意识到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放出南北榜,是因为照顾北地的考生,因为南方的生员往往考的比北方要好,假若不出这么个榜,怕是几乎所有的进士,都要被南方人包揽。
可问题又出来了,这南方分东南和西南,南方的地域如此广阔,也并非是什么人都是考霸,因而闽粤、川贵等地的读书人就悲剧了,面对那些如林的江西和浙江考霸,他们哪里会有什么机会,许多读书人勉强混了个举人、秀才,便不再琢磨举业的事了,甚至有人暗中经商的也不在少数,以至于那些地方,教化不彰,甚至许多富户人家,都未必有让子弟读书的传统。
那些地方,本就是穷山恶水,隔三差五出那么一些个刁民,照这么看来,大族士绅们呢,又不热衷于教化子弟,因而那儿的人民风不但彪悍,而且本地的士绅,也未必都愿意和官府合作,滋事是常有的事。
现在陛下提出要解决这个问题,倒是没有让人觉得欣慰,反而细思之下,不禁冒着冷汗。
一方面。朝中的官员,尤其是重要的大臣,江浙一带极多。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权倾朝野的人物,自太祖以来,几科的考试,几乎从状元到二甲进士,绝大多数,都被江浙之人包揽。现在要解决西南科举的问题,那么势必,会大大的威胁到江浙读书人的利益。
毕竟朝廷录取的进士。终究就这么些名额,一旦再分出个西南榜出来,那么南榜的名额必定是要一分为二,名额又要大大减少。而一些有心人。却又意识到。陛下此时突然对陈学有了兴趣,那西南诸省会不会另择科目,进行考试。
这才是最教人恐慌的问题,一旦如此,那么陈学,可就真正的发迹,足以和理学分庭抗礼了。
许多人的心里透着不安,可是对阁臣们来说。却都是煎熬。
一大清早,陛下就叫了杨士奇和杨荣二人去。解缙呢,反而连议事的资格都不曾有,胡俨、黄淮二人也都坐了冷板凳。
杨士奇素来和解缙不睦,而那杨荣却是福建人,素来和江西的内阁之间有隔阂,陛下突然与他们议事,再结合此前种种的迹象,都使解缙明白,事情已经急转直下,甚至已到了危急万分的程度。
他万万想不到事情会一步步的恶化,不过他倒是从宫里得知了一些消息,先是赵忠的死,赵忠的死,让解缙意识到问题出现在了哪里,陛下对太子,对自己,怕是起了疑心,当今陛下,素来多疑,一旦生了疑心,少不得立即要下重手。本来起了疑心倒也罢了,大不了收拾掉赵忠,也大不了放任陈学,可是就在散朝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事,一个莫名其妙的太监跑去给太子‘告密’,太子气的不轻,可是想洗清嫌疑也已迟了,那个告密的小太监,据说今儿清晨,就已拿去了诏狱,说是赵忠同党,可解缙明白,这意思分明是说,这是太子的同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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