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于是调兵遣将,接着那兵部的侍郎便成了户部的常客,颇有点儿像是驻京官员一样,人家压根就不去兵部点卯了,每天时辰一到,就直接去户部,一句话,银子有没有。
户部自夏元吉获罪,如今新上来的户部尚书古朴本就是户部侍郎,倒也熟稔部务,可越是熟稔,就越是晓得户部的情况,库里其实也不是没有银子,只不过呢,捉襟见肘,银子给了你,别人就得来讨债了,不能厚此薄彼,这兵伐之事,当然是头等重要,户部也不是不尽力协办,可是绝不能让你要的太轻易,否则你以为户部是开金山的?
户部其实也晓得兵部的难处,晓得对方也是不易,可是被兵部缠的狠了,便不由想骂人,想来想去,最后该骂的,似乎还是谅山那一对活宝父子,不是他们煽风点火,有这么一档子事么?
兵部、户部平时没什么共识,打交道就全靠郝家了,大家坐在一起,若是说到其他,不免就要抬杠,可若是用郝家来个开场白,即便是平时不苟言笑,轻易不议人是非的尚书古部堂也不禁面带愠色,轻讽几句:“此等宵小之辈,不说也罢,祸乱害民者,必此父子二人也。”
都察院那儿就更热闹了,如今这姓郝的也他娘的算是真正把脚踢到了铁板上,他们要大动干戈,就挑唆宫里,大家不敢骂天子妄动刀兵,难道你姓郝的难道骂不得。其实这倒还是次要的,最紧要的是,国朝君子夏部堂,却因为弹劾这父子二人,结果获罪,这一下子,就真正惹来了公议了,朝野内外,骂声不绝,担负起骂人重任的都察院不能落后啊,他们若是落后了,有脸对得起历朝历代的先烈么?
于是乎,这御使们几乎是变着花样的骂,各色各样的弹劾奏书,五花八门,其内容不下于后世的某岛新闻,里头牵涉到郝家的罪状,可谓是光怪琉璃。
好在郝家终究是‘皇亲国戚’,这些御使最擅长骂的郝老公爷‘扒灰’之类的‘新闻’,倒是没有出来。
宫中对此,自是冷静非凡,这种事,见的多了,舆论清议,终究是一阵风就过去,若是为此大发雷霆,说不定还成全了几个卖直取名的家伙,索性耳不听为净。(未完待续)r655
公子风流 第六百七十四章 :惊喜
内阁的事务,比以前繁忙了许多,杨士奇又远在交趾,于是乎,这内阁如解缙人等身上便多了千斤重担,好在解缙年轻,自是将政务署理的井井有条,虽然有些吃力,朝廷虽是非议诸多,流言四起,可也没什么大的出错。世人只觉得解缙的文采,却是不知,他也是个深谙政事之人,当然,能入阁,除了充当天子的‘秘书’,其实也是天子和各部堂之间的桥梁,所以但凡是阁臣,除了要得到天子信任,同时也要得到百官敬畏不可。若是各部不将你当一回事,对你阳奉阴违,这政令就没法儿通达了。也正因为如此,杨士奇虽是学士,可是如今,却不得不灰溜溜的去交趾,他的名声有些臭了,大家都将他当笑话一样看,这个时候,他如何协调一些政务,协调不了,到时便是处处出错,天子自然不会认为百官都有错,最后这办事不利的帽子,还是你得担着。解缙如今做事,已经越发得心应手了,他隐隐有士林领袖和清流翘楚的风采,各部堂对他倒也配合,其实宫中是好糊弄的,陛下再三申饬的事,尚可以推诿,可以阳奉阴违,甚至真要惹急了,索性可以封驳了奏书,可是解缙这样的人,却是万万不能得罪,管你是谁,一旦得罪,立即天下的议论便起来,骂的你狗血淋头,都察院的御使逮着你便各种明朝暗讽,你怕不怕?和天子对着干那么一下下。即便罢了官,至少还能落个美名,就如那夏元吉。这君子之名,怕是要流芳百世了,据闻他被公人押去交趾,这一路上,所过州县,都是无数乡绅、士子排着队的照应,有人索性贿赂那公人。而后请那夏元吉在府上接风洗尘,若是夏公肯屈尊,那真是光耀了门楣。祖坟冒了青烟,坐过的椅子都要好生收起来,好生藏着。可若是和解公对着干,没准儿明日你就成了朝廷败类。奸佞之臣。扒灰的老王八蛋等等,人啊,身败名裂了,即便还戴着一顶乌纱,勉强有一个官身,又有什么意义,读书人终究还是要脸皮的。因而解缙越是得心应手,这宫里对他的态度。就有点说不清了,有时觉得此人每日和清流凑一起。隔三差五来那么几句仗义执言,也是觉得可恶,可有些时候,一些事还非要倚重不可,同样一个旨意,让解缙去办,和让别人去办,这效果总有那么点儿不同,当今天子虽也是奋发有为,可毕竟不是太祖皇帝,实在没有事无巨细都亲力亲为的魄力,人总有懒劲,把解缙踢一边,难道真要天子自己收拾大局?这解缙大抵也知道宫中的心思,阁里又没了杨士奇,因而虽是多事,却还算愉快。只是当一份奏报送来的时候,解缙的好心情到此为止了。这位解学士细细的看过了奏书,旋即脸色凝重,最后阴着脸,喃喃自语:“想不到,想不到啊。”连说了两个想不到,可见解缙心中的震撼。他最后落下,显得有几分失神。没有错,那郝风楼大捷了,这也就意味着,朝廷的麻烦也到此为止,调兵遣将之事可以暂停,预备用过军务的钱粮也可以节省下来,更重要的是,朝廷的脸面不但保住,而且还大放光彩。暹罗……就这么解决了。解学士还是有些不信,不是说那暹罗王穷兵黩武么,你他娘的都穷兵黩武了,竟还如此不堪一击,二十万精兵啊,你这二十万精兵去了哪里?解缙想不通,可是捷报却是真真切切的。解缙不由有了一些疑窦,却也不急着将这奏书公布出去,而是吩咐人道:“去将兵部的金部堂请来。”金忠乃是兵部尚书,此后调去了詹事府,夏元吉曾短暂代理过兵部的部务,后来夏元吉转任户部时,金忠便又重新接掌了兵部,此人既是尚书同时还兼了个詹事府詹事,由此可见,天子对此人的信任,即便是解缙,对着这金忠也不敢大意,因为此人也是铁杆子的太子党,比解缙的血统还纯正一些。……………………………………………………………………………………………………………………………………………………………………………………………………………………………………………………………………………………………………金忠来的很快,落座之后,看了解缙一眼,心里琢磨着解缙的用意,他这些时日焦头烂额,很是恼火了一阵,他从前是靖难出身,是真正打过仗的,因而脾气有些不好。解缙看他一眼,今日出奇意外的是没有和金忠寒暄,而是直接用手敲了敲案牍上的奏书,道:“金部堂,你先看了再说。”金忠性子倒也直爽,并不觉得冒犯,直接起身取了奏书,便看了起来,这一看,顿时大惊失色,禁不住抬头,道:“这大捷未免太过骇人听闻,这……这怎么可能……”即便是金忠,第一个反应也是不信。短短数月功夫,有二十万大军的暹罗国就这样完了,这换做是谁,也觉得匪夷所思。假若是两年、三年,郝风楼以弱胜强,以寡击众,胜了也就胜了;又或者朝廷十万精兵开赴,郝风楼纠集大军十数万,与暹罗国决战,数月功夫,勉强也能说过去。可……解缙目光严厉,道:“老夫请金部堂来,只问一句话,这个捷报,可信么?”金忠锁眉,他和解缙都是太子党,虽然平时没打什么交道,可是关起门来,却还是可以掏心窝子说话的,金忠道:“不太可信,有些匪夷所思,不过这郝风楼素来知兵,也算是常胜将军,即便是这捷报有一些浮夸之处,可是大致上,他不敢作假,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朝野内外,多少人在盯着他,在盯着他们郝家,他现在看上去是风光,其实也是如履薄冰,绝不敢在这上头做文章。”解缙深吸一口气:“老夫也是这样想的,请金部堂来,便是最后确认一下。哎……”解缙不由摇头,感慨道:“你说,这姓郝的到底是什么人,每每分明是要被置之死地了,可是偏偏,他总能让人刮目相看,他与太子交恶,是个心腹大患,可是老夫处处布局,却终究是给他做了嫁衣。”金忠也是皱眉,一时说不出话来。解缙苦笑:“咱们大明,还有陛下,就等着这个大捷呢,这是久旱逢甘霖啊,陛下看了这份捷报,还不知要乐成什么样子,陛下……心气儿高,要的便是这文治武功,如今这赫赫武功,既是郝风楼的,也是天子的,这郝风楼怕又要在进一步了吧。”金忠眼眸微眯成一条缝,似乎是领会了什么,突然道:“再进一步是什么?”解缙笑了:“再进一步,那就不是人臣了,倒是还有一个法子,这暹罗国既然已经没了,朝廷眼下,还不知如何处置,依陛下对交趾的手段,怕是又要辟为郡县了,可是那儿,终究是太过遥远,莫不是,又要让郝家来世镇吧,话又说出来,不是郝家,这西洋之事,还真未必镇得住,嗯,对了,这里还有一些暹罗国的奏书,有个叫吾泰的,便带着许多人上书,说请天子立暹罗国王,似有请郝风楼当国的意思,金部堂,你怎么看?”这事儿其实还有一层意思,却是那吾泰那些人,确实是写好了奏书,想请立郝风楼为国王,而立郝风楼为国王,倒不是这些人溜须拍马,而是吾泰这些人无路可走,想想看,那暹罗王,可是吾泰为首的一批人弑杀的,无论是任何理由,他们终究是弑君,将来无论是大明扶立谁为国王,他们这些二臣,能有好下场么?唯有这郝风楼,吾泰等人反正已经事了二主,总比再事一主要强,他们现在最怕的,倒不是郝风楼这等外来人,反而是怕暹罗人当政,因为外来人当国,终究还是需要他们这些人来维持大局,甚至还要倚重一些,可若是暹罗人,那么接下来就免不了要铲除异己了。正是因为这个考量,吾泰联络了一批人上了奏,之所以没有经过郝风楼,一方面是郝风楼已带兵去铲除里泰的族人,另一方面,他们也晓得汉人的规矩,喜欢惺惺作态,你明着去问他,他反倒怒目而视,倒不是索性直接给那位郝大人来个惊喜。而这份奏书,是在解缙看过了捷报之后发现的,他觉得有趣,此时特意捡了出来,给金忠看。金忠接过看了之后,脸色复杂,道:“解公的意思是……”解缙道:“老夫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顺水推舟,给那郝风楼一个惊喜。”……………………………………………………………………………………………………………………第二章送到,求点月票。(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公子风流 第六百七十五章 :龙颜大悦
内阁收到消息的同时,同时也惊动了周宅。
这周力帆今日推说身体不适,在家中养病。
过不多时,就有人前来拜谒了。
其中一个,便是名满天下的陈夫子,陈夫子被诏入京师,在翰林担任编修一职。
看上去,这位在闽粤、川贵等地大名鼎鼎的陈夫子,门生子弟多达的陈学开创者职位卑微,可翰林清贵,而且政治意义非比寻常,比如现在朝廷正在编书,陈夫子就有份,而他所校对的书,绝大多数,都是陈学的经典。
这就意味着,陈学已经可以登堂入室,正式与理学同为国学之列了。
当然,宫中倚重是一回事,在这金陵,终究是理学天下,陈夫子入京,可谓举步维艰,处处遭人奚落白眼,更有甚者,指着鼻子痛骂的狂生也是不少,在翰林院里,陈夫子早已被而你孤立,那些个清贵同僚,对他一向是敬而远之。
此等尴尬的局面,并没有让陈夫子灰心,短短四五年不到,他就一举开创了新学,并且有了与理学叫板的资本,这点挫折,又算什么?
在入京之前,陈夫子是有所准备的,情况并不比他想象中更糟糕,而他入京的目的,既是要以陈学的面目位列庙堂,成为一杆旗帜,另一方面,也有借机在京师站稳脚跟,为陈学的兴起充足准备的心思。
虽然艰难,在这金陵,也没有陈学的土壤,可是不管如何,陈夫子总算还是多了一些门生,而如今,这些人以陈夫子和周力帆为首,现在就坐在这周府的正堂上,兴致勃勃的说起此事。
“这场大捷,实在是教人难以相信,若不是内阁那儿递来的条子,有人报信,老夫还真不曾想到,况且破了暹罗,陛下龙岩大悦不说,更是震慑住了西洋,以谅山为中心,这西洋诸国,怕都要以碌国公府马首是瞻了。”
说话的是陈夫子,陈夫子又继续道:“这……就是大势,大势所趋啊。”
陈夫子很高兴,陈学的版图,某种意义来说就是郝家的版图,郝家的势力越大,陈学的发展就越快,陈夫子现在想的是,这暹罗,看来也要准备冲击了,他已打算修书给自己的一些得意弟子,速入暹罗,四处兴办陈学学堂。
周力帆却是道:“眼下的问题不在于暹罗,而在于宫中,郝大人居功至伟,固然可喜可贺,可是若有小人挑唆,却也未必是好事,我等与郝大人休戚与共,岂可坐视不理,陈夫子,近来不会太平,朝中之事,自是老夫来担待,可是这士林和坊间,却少不得先生主持大局了。”
陈夫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兴奋的过了头,他是时势造出来的‘圣贤’,几经磨砺,已经有几分大贤的气象了,现在细细思量,顿时有些暗恼自己欢喜过了头,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不可大意啊。”
正说着,却有宫人来,禀告道:“宫中召周大人入宫觐见。”
周力帆告了病假,这件事陛下肯定是知道的,既然知道,却还是传召,那么就说明,肯定有事情要吩咐,即便是抱病,也得乖乖前去。
周力帆不敢怠慢,连忙起身,道:“好,老夫这便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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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确实是在为暹罗的事担忧,关于征暹罗之事,他其实是有所顾虑的,暹罗固然可恨,可在中土之国的大明眼里,不过是蛮荒之地罢了,大明地处中央,坐拥的乃是天下最肥沃的土地,而那暹罗,却是崇山峻岭,许多地方没有开发,所谓不毛之国,几乎是毫无收益。
即便是那交趾,好歹还有个占城平原,沃野千里,又素有小中华之称,而暹罗,甚至对大明来说,对它的认识,也只局限于那暹罗的一点儿香木之类的贡品而已。
总体上来说,就是要动暹罗,就要劳师远征,要消耗国力,可是收益,就实在有那么点儿不堪了。
这笔帐,划不来,正因为如此,朱棣对暹罗的兴致,实在是提不起来。
若不是那暹罗王无状,朱棣是万万不会对暹罗动手。现在既然动了兵,朝廷这边,也有点提心吊胆,其中一个问题就在于能否战胜,毕竟暹罗距离大明的核心过于偏远,要打败暹罗人,不但要花费不少功夫,更重要的是,一旦战事拖延,对朝廷的声誉,也有极大的影响,朱棣登基以来,经过这六七年的经营,好不容易使各邦臣服,这万国纷纷来使进贡,一方面是贪婪于大明的赏赐,另一方面,则是畏于大明的威严,可是明军若是战事不顺,那么事情可能就有点糟糕了。
这段时间,朝野都是闹哄哄的,朱棣没心思管,也没兴致管,他本想御驾亲征,又觉得对这小小暹罗都要劳动御驾,反而长了那暹罗的威风,于是这心里不免有几分悔意。
早知如此,当初实在没有必要大动干戈。
这一日清早起来,朱棣如往常一样,前赴暖阁,首先过问的就是兵部和户部的事,调兵遣将容易,可是粮饷却是烦,可户部确实有难处,兵部也有难处,这一点,朱棣也是深知,前些时日,朝廷因为加征粮赋的事也争吵了一次,最后也没什么结果。
等到朱棣得知那边还在扯皮的时候,心情自然一沉,若是这么下去,朝廷倒是喊的震天响,檄文一发,天下各国,可都在看着呢,若是大明迟迟不出兵,交趾那儿不尽快进剿,雷声大雨点小,这面子往哪儿搁。
朱棣心情很坏,便是连午膳吃的也不利索,勉强吃了两口,便起身离座,一个伴驾的太监出于好心,忍不住道:“陛下近来胃口不好,是不是膳食不合陛下胃口,若是如此,奴婢要不要吩咐膳房一声,教他们仔细着当差。”
这本是一句好话,将忠心表现的淋漓尽致,而天子呢,对太监其实一向是不错的,这几年太监的地位大大提高,便可知朱棣对宦官的态度,可是今日,天子的态度十分不好,他直接说了一个滚字。
气呼呼的回到暖阁,朱棣的心情有些发堵,事情看来是不能善了了,加赋已经势在必行,兵马要及早调拨出去,交趾那儿的官军也要申饬一下,敲打一番。至于那郝家父子,朱棣心里倒是颇为体谅,他心里清楚,这动兵的事看上去是郝家闹得欢,说白了还是自己的心思,实在怪不到他们头上。
只是……一旦加赋,似乎又有更加严重的隐患。
朱棣不由叹口气,一下子,什么心思都没了。
他的案头上,是一堆奏书,上午就送了来的,内阁已经拟了票,就等朱棣恩准,不过他这一天,都没有心思去看。
现在百无聊赖,捡起一本,随手一翻,朱棣却是愣住了。
随即……朱棣道:“传召太子、赵王、阁臣、各部部堂人等,火速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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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和赵王,以至于一些重要的大臣都到了。
其实大家或多或少的得知了消息,朱高炽的表情还算淡定,不喜不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赵王就不同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见了人就打招呼,总是不经意的想要笑出来。
至于其他人,都是不苟言笑的稳健之辈,谁也不能从他们的眉宇之间看出他们的喜怒。
这个捷报实在是过于离奇,而且也让人猝不及防,就在所有人都在为那暹罗之事焦头烂额的时候,姓郝的居然轻描淡写,把事情解决了,而且据闻那暹罗王的首级也已送来了,几乎可以确信,这一次,郝风楼立了大功。
朱棣的心情,经过了大起大落之后,倒也平静下来,他深知此事的意义,也深知郝家为大明解决了一个隐患,为自己解决了一个悬而未决的大问题。
因此他头戴通天冠,身穿冕服,却没有表现出君王的威仪,嘴角焕发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直截了当的问:“诸卿,这捷报,诸卿可都知道了吧,朕也就不赘言了,暹罗一战,皆赖那郝风楼力挽狂澜,也是诸将士劳苦功高,这暹罗既已平定,朕也终于能睡个好觉,吃口好饭。”
众人纷纷点头,这个时候谁敢挑出半个字的错来,当然都是一副欢欣鼓舞的模样。r1152
公子风流 第六百七十六章 :居功至伟
朱棣抛砖引玉,其他人自然也就该表态了。
此番确实是解了朝廷燃眉之急,说白了,拿下暹罗,对朝廷来说,并非是利益的问题,追根问底,还是面子的事。
对于天朝上国,面子比天还大,这当然不是危言耸听,人活一张脸嘛。
这种政策,一直为后世嬉笑,殊不知所谓的面子,其实就是威慑力,当大明能展示它的富强之时,其他小国自然也就不敢轻易挑衅,这些‘小邻居’‘小伙伴’最大的特点就是穷,人一穷,就不免容易铤而走险,真要穷疯了,什么事做不出,光脚不怕穿鞋的,他若是在边境寻衅,你能奈何,若是征发大军去打,他龟缩不出,依靠着崇山峻岭,慢慢耗你个七七八八,而一旦你大军退散,他立即出击,掠夺你的州县,教你首尾不能相顾,让你焦头烂额。
可是一旦告诉他,你惹我,那么必定死定了,大爷我不差钱,也不差兵,这些人,自然也就安份老实,穷不是你的错,可是你寻衅滋事,那就大错特错了。
本来此次,朝廷已做好加赋、调拨大军的打算,如今倒好,一切都已省了,那郝风楼实在是居功至伟,谁也挑不出一个刺来。
率先发言的乃是金忠,金忠笑吟吟的道:“郝风楼此番破敌,微臣看了战报,实在教人大开眼界,以五千之兵而破灭一国,真是始料不及。此等功绩,也算是前古未有,便是黔宁王。怕也比不上。”
黔宁王便是沐英,当年沐英、蓝玉奉命带兵进云南,大败元军,战功彪炳,因而镇守云南,成为大明柱石。
朱棣听了,微微颌首点头。他自诩自己要开太祖那样的功业,那太祖最大的功业,不就是开创基业么。因为有沐英这些良将,镇守四方,而如今自己有个郝风楼,亦是不遑多让。
解缙微微一笑:“此战为朝廷解决了心腹大患。实乃旷世之功。不过眼下大局已定,微臣以为,陛下理当未雨绸缪了。”
未雨绸缪,其实就是做好善后的工作,三军的将士,要不要封赏?还有那暹罗的问题,要不要解决?
朱棣这兴奋劲儿也渐渐的过去,倒也笃定起来。微微笑着看向左右:“太子,此事你怎么看?”
朱高炽一听解缙说要善后。便晓得解缙的心思了,他微微笑道:“父皇,这暹罗既是已是拿下,又听说暹罗百官,纷纷愿拥戴郝风楼为国王,以儿臣愚见,这并无不妥,郝家乃是大明于西洋的定海神针,父皇莫非忘了当年交趾之乱么?”
所谓交趾之乱,其实就是当年明军占领安南之后,安南各地发生了叛乱,一度让安南的明军焦头烂额,此后朝廷命郝家镇交趾,这才平息了叛乱,使交趾真正成为大明的领土。
朱高炽的意思就是,郝家在西洋的声望很大,想要定暹罗,非郝家坐镇不可,否则交趾之乱,极有可能重演,这种藩外之国,最大的特点就在于朝廷不能从中得益,反而维持的成本极高。
想想看,这等不毛之地,能榨出什么油水出来?可是朝廷还得大量驻军,一旦驻军,就需要钱粮,大明的体制,这钱粮的调拨往往都必须经过国库,也就是说,广西、交趾征的粮,想要直接送去暹罗,那是休想,必须得先送来金陵,待户部这边核算之后,再调拨前去暹罗,这一来一去,可就是数千里的路程,这么多粮食,需要多少民壮来输送?民壮是征发来的,这就意味着他们在这长达数月乃至于一年的时间里不可能进行农耕,田里少了人力,就意味着明年的粮食要减产,这还不算,他们在运粮的过程中,总需要吃喝,于是损耗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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