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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这也是为何到了明末,李自成叛乱,不知多少藩王和宗室子弟宁愿坐困城中坐以待毙也不敢擅自逃离。最后城门一开,闯军如海啸一般冲杀进去,往往都是全家尽死。无一幸免。
而现在,张海凭着这个。语气更加坚决:“郝家世受国恩,定南王世子郝勤民既是受封桂王。如今封地出了乱子,难道能够作壁上观?敕封的旨意现在还在王府,桂王郝勤民奉的乃是太祖成法,领的乃是桂王府的护卫,要入桂林平叛,大人再三阻挠,莫非是要陷郝家不义,要陷桂王于不忠的境地么?大人既是朝廷授命的云南总兵官,那么这朝廷的成法还要不要遵守?这里是大明,是在两京十五省的地界里,大人莫非以为自己是土皇帝,可以不顾祖宗之法,可以不受君命么?若是如此,桂王为社稷着想,唯有立即率军,拿下凭祥,拿办大人,押解大人往京师治罪!”
这话说出来实在是理直气壮,教人觉得好笑,可是沐晟偏偏笑不出来,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无解的问题,朝廷敕封郝勤民为桂王,桂林叛乱,只要郝家不翻脸,人家确实按照祖宗成法,按照朝廷的律令,必须平叛不可,除非沐晟想立即开战,或者说天子想要立即解决掉这郝家这个尾大不掉的麻烦,能够痛定思痛,否则又拿什么阻挡谅山军入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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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在这时候,却有军将跌跌撞撞而来,连规矩都顾不上,气喘吁吁的道:“大……大人……谅山军入境了,遮云蔽日,至少三万以上,蜿蜒十里不绝,守备朱慎,恳请大人拿个主意……如若不然……”
他完全没有看到张海,而张海却似是早已预料,一副笃定之色,笑吟吟的看着沐晟。
沐晟很恼火,十分恼火,那个守备真是个混蛋,居然就这么把人放了进来,这个家伙,一定要军法处置。
只是……沐晟虽然恼火,却也是知道那朱慎只是个守备,郝家奉祖法入境,又是数万人明火执仗,背后又有六七万军马支持,这个时候,他能怎么做?阻拦么?一旦擦枪走火,一个不好就可能要落个马革裹尸的结局,这倒也罢了,人家郝家可不是反贼,而是要去广西平乱的官军,你阻拦官军,就是违反祖制,是和朝廷的成法过不去,可能最后,人不但死了,却连一个尽忠职守的下场都混不到。
这样的结局可想而知,大家都不是傻子,那边非要入境,拦不住也不能拦,那么该怎么办?自然是请沐晟这个总兵官来决定。
而沐晟呢?
问题又出来了,沐晟不是赖俊,赖俊是天子的心腹,同时也是死党。而沐晟只是一个臣子,却不是宠臣,他的背后是云南的沐氏家族,沐家的宗旨是忠于朝廷,因而只要圣旨下来,他们自然毫不犹豫的会去执行,这便是他们的生存之道,可是朝中的勾心斗角都和他们无关,只要朝廷一日没有发出讨伐檄文,没有虢夺掉郝家的王爵,郝家一日还自称是大明的臣子,那么沐晟就绝不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对郝家动手。因为这个后果,他承担不起,他所思考的也绝不是眼下的一时得失,他要考虑自己的子孙后世,考虑整个家族。
只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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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到!(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四章:胆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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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七百六十五章 :退无可退
三万谅山军,宛如长蛇,随同征调的数万民夫,浩浩荡荡的冲过了关卡,进入凭祥县。*
而这各处的明军大营,本该严防死守的将军们,此时此刻,眼下却是作声不得。
竟只能远远看着这队伍蜿蜒向前。
而这些人,哪里只是行军,倒更像是搬家,无数的车马,用毡布盖着的物资和火药,还有用马拉着的火炮,每个谅山军官兵都背着行军的棉被,腰间悬着水壶和火药袋子,配着长刀,腿上绑着干粮袋子,背后挎着火铳,走起路来,咣当作响,他们显然也是有戒备的,手中的长刀都没有离身,两侧还有侦察营的骑兵在两翼观察,后队和前队,都有专门的作战人员,火铳没有离身,装填好了火药,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可以立即反击,同时给中军足够应变的时间。
源源不断的车马,由专门的民夫输送,他们紧跟着军队,推车粮食和各种物资,慢吞吞的蠕动,将这官道,碾压出一条条的痕迹。
到了饭点,一声令下,随后大家便都原地盘膝坐下,拿出干粮,干粮都是那种晒干的炒米,或者煮熟晒干的肉脯,还有一种干饼,比石头还硬,需要拿水浸泡之后,才能下咽。这种行军的口粮,无论是口感和营养都难以下咽,唯一的好处就是容易保存,不易腐坏,即便是十天半个月,亦可下肚。携带也方便一些,只要将水壶中的水泡着吃,便不成问题。
军用口粮。已经由郝家的工坊,专门的批量的制造和供应。为的就是满足军队的需求。假若是自行让军中去负责,却不知会有多少的麻烦。
靠在这支军队最擅长的便是吃苦耐劳。平时操练,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他们的忍耐力,向来是超凡脱俗的。
因而只需一道命令下来,大家便以小队的方式,席地而坐,旋即便拿出行囊中的干粮,有人专门负责去取水,然后就地架起一个篝火。拿铁盆子煮了热水,大家先装满了自己的水壶,随即便拿自己的饭盒放入热水,用干粮浸泡进去,而后半柱香时间,大家填饱肚子,小小休憩片刻,就可启程。
谅山军最讲究的就是章法,用读书人的话来说。就是礼。所谓礼,便是一切都按着规矩来,吃饭有吃饭的规矩,操练有操练的规矩。睡觉有睡觉的规矩,即便是行军,也是由天策府根据以往的一些旧有习惯以及经验心得。制定出一套专门的规矩出来,颁布实施。一旦贯彻,这些东西。就烙印进了每一个人的骨子里,成为了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
行军继续开始,就在朝廷军马的眼皮子底下,虽不是雄赳赳气昂昂,却也还算是精气十足。
附近的官军自然是不敢怠慢的,许多游骑在附近来回打转,只是靠近一里之外时,却不得不原地打转,裹足不前,他们也怕引起麻烦,只负责监视,而绝不敢滋生冲突。
看着这些可笑的游骑,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郝风楼不禁笑了。
如今已经深入了广西境内数十里,几日之后,大军便可抵达桂林,而这广西距离金陵有数千里远,这里的人做不得主,就少不得要飞马请朝廷处置,等到从朝廷打个来回,朱高燧和朝中的大臣磋商之后,只怕没有十天半个月,不会有回复。
而到那时,自己已经在桂林乃至于整个广西站住了脚,请神容易送神难,那朱高燧为了安抚郝家,拿了个空头的桂王出来,如今自己要做的,就是得到现实的好处。
郝家在广西经营了许多年,这里靠近谅山,士农工商,都与郝家息息相关,成为了利益共同体,自己只要抵达了桂林,又有雄厚的群众基础,那朱高燧,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是默认自己造成的既成事实呢,还是痛定思痛,决心反目呢?
多半,还是会忍气吞声的。
因为在此之前,郝风楼就做了充足的准备,一方面,他派出了许多使节,前去联络各镇藩王,朝廷不可能没有察觉,郝家与藩王联络,虽然只是假动作,可是在朱高燧没有彻底削藩之前,是绝不敢轻举妄动的,一旦和郝家反目,朝廷和谅山之间,肯定要进行旷日持久的鏖战,这个时候,若是藩王们趁机打着为先帝报仇的旗号动兵,朱高燧可就真是麻烦缠身了。
即便是朝廷内部,朱高燧还未彻底将自己的亲信安插进最重要的岗位,同时排除掉一些不足以取信的异己,朱高燧显然,还需要时间。
而这个时间,就是郝家先赚取一点利息的时候。
郝风楼的目的很简单,拿下桂林,占领它,经营它,借由桂林府,彻底拿下整个广西全境,将沐晟的人马,彻底排挤出广西去,本来朝廷的军马,都布置在广西至谅山一线,现在背后多了一颗钉子,怎么还敢似现在一般重点在凭祥县布防,他们必定是要收缩起来,以济宁为基地,进行布置的,如此一来,桂林府,乃至于半个广西,就都成了谅山的缓冲区,不只是如此,广西和交趾、定南不同,这里虽也土汉杂居,可是汉人占了绝大多数,这就给了郝家充足的人口,未来和朝廷的战争,某种程度,就是人力和财力的对决,广西数百万汉人,为郝家增加的人力,决不可小看,即便是这里的土人,也和还未同化的定南的暹罗人不同,他们绝大多数,虽保留了自己的一些特点,却大多都已经汉化,对汉家的政权,更为忠心。
而现在!
“老子终于来了,来了就不打算走了!”郝风楼厚颜无耻的想着,夹在队伍之中,尾随着这蜿蜒的队伍,徐徐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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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经过了凭祥县城,不过却没有入城,而是绕城而过。
只是这时候,反应过来的沐晟却不得不采取了措施,一方面,他已经向朝廷发送了急报,希望朝廷立即处置。
而他自己,这样的大事,却实在做不得主,是战是和,终究不是他来决定,而郝家的‘理由’,也是堂而皇之,简直挑不出任何瑕疵。
另一方面,他带着一队官兵,出了城来。
出城自然是要交涉,做最后一次努力,希望郝风楼能够悬崖勒马,也是他做出最后一次的警告。
沐晟一出城,立即便有侦察营的人马报知郝风楼,郝风楼带着一队护卫,亦是迎上去。
老友重逢,双方相隔不过数丈,二人后头各自的护卫都是磨刀霍霍,一个个神情紧张,拔剑张弩,生怕有一丁点的闪失,可是两个主角,却都含笑致意,不管怎么说,大家的交情还是有的,当年的时候,二人一道进军安南,也算是惺惺相惜,沐晟对郝风楼,也曾有过不少的帮助,而郝风楼对沐晟,亦是敬重不已。
“定南王殿下,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否?”
郝风楼在马上欠欠身,道:“尚可,却不知沐将军,可好?”
沐晟叹息,当年的时候,大家碰面,大致也在广西一线,如今山还是这山,水还是这水,只是不曾想到,物虽是,人已非。
他慢悠悠的道:“倒也过得去。不知令尊可好?老夫一直驻南宁,公务缠身,虽距谅山不过数百里之遥,却一直不能探望,实在遗憾。”
郝风楼道:“家父身体康健,倒是沐将军有心。”
沐晟沉眉,犹豫片刻,突然道:“郝家可以退兵么?”他突然说出这番话,便有些后悔,因为人家这是蓄谋已久,怎么可能自己一番话,就随意退兵。说出这等话,实在与自己的身份不符。
郝风楼莞尔一笑,脸上带着敬重,却是斩钉截铁的道:“郝家没有退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是踟蹰不前,则万贯家业,毁于一旦,还要遗祸子孙。”
没错,郝风楼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虽是逆水行舟,可是身后就是万丈深渊,纵是他想退,别人肯让他们急流勇退吗?事到如今,无论是沐晟还是郝风楼,其实都已不可能自主了,大家都像是滚滚江水中的一叶舟船,方向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决定,他们唯有依靠着这水流的冲击,飘荡而行,任何人都已不可能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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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七百六十六章 :定南
沐晟吁了口气,心里不由感叹,想当年的时候,眼前这个青年人还只是只雏鹰,而如今,却已是在自己的对面,成为了自己的对手。
郝风楼说的话并没有错,大家都已经回不去了,到了他们这个地步,驱使他们的已不再是情感,不再是人情好坏,而是利益。
正如他沐晟,又何尝想和郝家为敌?甚至对于京中那位疑似弑君的天子,沐晟的心里不免有几分恶感,只是对于沐家来说,谁在朝廷支持谁,已成了他们保全家族的重要手段。因为只有如此,即便将来江山易主,新君登基,沐家的恩荣则可延续。否则你今日以新君得位不正为由阳奉阴违,下次即便来了个得位正的天子,只怕也会想,得位正不正,可是你们沐家能够评判?到时候少不得整个沐家随之土崩瓦解。
因而沐晟的原则很简单,太祖皇帝在,沐家就忠于太祖,建文在,沐家便忠于建文,永乐天子靖难成功,沐家便是永乐天子的忠臣,而现在也是如此。
沐家到现在,亲族已多达数百人,遍布云南,沐晟不过是这个家族的一个代表人物而已,许多的事根本由不得他们做主,什么样的选择对于沐家好,他便会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
而郝家又何尝不是如此,郝风楼说回不去了,只是因为对郝家来说,他们确实没有任何的选择。
郝风楼看了沐晟一眼,笑道:“沐将军,我带兵前去桂林平叛乃是祖宗之法。不敢有违,此番过境并无其他心思。沐将军,你我是旧交。还望给予一些方便。”
沐晟心里想,即便是不给方便又能如何,这已不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事。
郝风楼继续道:“今日再见,本该沐将军做东,只是可惜郝某今日有要事在身,便不再叨扰了,告辞。”
沐晟默然,便看郝风楼带着护卫朝着自己的队伍策马而去,他看着那些人的背影。驻马不动。
今日之后,大家再一次见面时就不知谁是阶下囚了,想到这里,沐晟苦笑,拨转了马头朝县城去了。
一入城门,便有数十个军将在此迎候。
沐晟落马,沉声道:“命张山率所部尾随谅山军其后,以防不测。凭祥等县的军马全部拔营,换防南宁一线。派人知会广东都指挥使衙门,请他们急调军马,以防谅山军突袭粤地,尤其是云浮等县乃是两广之间的门户。必定要驻扎重兵,不可有丝毫懈怠,再传令下去。自此之后,兵不卸甲。马不下鞍,各部都要随时听用。命云南神机营至桂林一带,再征调一些民夫,挖掘一些工事,告诉大家不可掉以轻心,桂林有三万谅山军,谅山又有六万之多,这两部人马都是精锐无比,要谨防他们生变。真要到了那时,各部不许擅离职守,守住南宁这一线,自可反攻。”
沐晟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整个广西的南部和东部区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人家在你的腹背扎了一根钉子,难道让凭祥一线的官军,将自己的后背留给谅山军马?眼下唯有进行兵力收缩,等待朝廷的旨意了。
“遵命。”数十个军将纷纷应诺,各自传令不提。
沐晟翻身上马,看着门洞左近的一干官兵,叹了口气。
郝风楼,一如既往的狡猾,将来一旦开战,不知多少地方要血流成河,要生灵涂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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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郝风楼所料,三万谅山军马几乎没有任何阻碍便已抵达了桂林府。
桂林府这儿早已乱糟糟的,谅山军当日收复了全州县,那些叛党听说官军来了,望风而逃,谅山军几乎兵不血刃,便拿下了这里。
而桂林城已是遥遥在望了,据说有数万贼军围了桂林,桂林知府衙门派人求援,附近已有官军开始清剿,只是沐晟并没有调拨大军而来,清剿的进展并不算顺利。
而如今,郝风楼并不打算剿贼了。
随军而来的便有天策府军情部的人员,郝风楼召集了这些人直接到县衙来,开门见山道:“这些谋反的百姓既是无知,亦是实在没有了活路,人嘛,没有了活路,难道还不准他们蹦达一两下?若是直接带兵进剿,不免有伤天和,本王决心兵不血刃,所以你们想尽一切办法传出消息,其一,是告诉大家,谅山军已是到了,此前诸多罪孽,本王念在他们初犯,可以既往不咎,只要愿意放下武器,本王就视他们为顺民。这其二就是告诉大家,谅山与这里的商贸依旧进行,所有的铁石、木材俱都收购,告诉大家,自此之后,桂王就在这桂林府落脚了,有桂王一日就有大家一口饭吃。可是假若还有人执迷不悟,我谅山军一到,便可教他尸骨无存。”
“除此之外,因为战乱而导致许多人流离失所,要命各府城和各县开设粥棚,还是那一句话,只要肯安生的,到了咱们的治下,无论如何都能给他们一口饱饭,可是不想安生的,那么便教他们万劫不复。”
军情部的几个随军武官连忙应下,他们在桂林府自然有他们的渠道,事实上,桂林这边的叛贼虽然和郝家切断了商路,可这军情部在这其中也没煽风点火,各股叛军并起之后,军情部也早已派了人与他们进行联络,如今谅山军既然到了,也到了他们消停下来的时候,眼下要做的无非就是恩威并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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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七百六十七章 :南方明珠
桂林府内部,许多人开始秘密联络起来。
比如在这桂林城外的几股叛军,此刻却都有开始犯难。
其实一开始,他们并不想反,毕竟造反是抄家灭族的事,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做这杀头的买卖?
只不过如今他们反了,不但反了,还脱颖而出,如今也算是一方霸主,对于下头的小喽啰们来说,若是能既往不咎,还能给口饭吃,倒也罢了。可是走到他们这一步,让这些头目心甘情愿的放下武器各自回去做寻常的百姓,又怎么甘愿。
眼看这桂林城就在眼前,若是能杀进去,不失为一方霸主,至不济,若是狠狠干一票,再远遁出去,漂洋过海,那也做的成富家翁,这个险还是要冒的。
可是谅山军压境的传闻已经传来,现在是军心浮动,在这广西,受那些舆论的事先宣导,谁不知道郝家的厉害,谁不知谅山军的实力,如今郝风楼亲自带兵剿贼,大难当头,人家肯既往不咎,就已是阿弥陀佛,因而只一日功夫,部众就逃了数百人。
面对这样的情况,这些头头脑脑们俱都是无计可施,只好相对无言,各自苦笑。
军情部那儿,也派来了人,专门与他们联络,愿意为他们安排退路,官职是别想许诺的,郝家不是傻子,不过却愿意授予一些田地,田地不多,勉强能让这些首领们日子对从前有些改善,至少,不必再像从前一样挖矿度日。
于是到了第三日。两个首领便解散了部众,解甲归田了。
有了人起头。剩下的更是惶惶不安,若是大家都肯同声同气。倒也罢了,如今有人退缩,大家各怀心事,再要坚持,就变得不太识相了。
终于,各部的谅山军开始分头并进,收复各县,所谓的叛军,几乎也是土崩瓦解。兵不血刃,只用了短短数日,这叛乱便被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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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在的桂林府,民生凋零,一派凄惨的气象,本来自从商贸兴起,他们搭了顺风车,只是可惜,这商贸的主动权在郝家。在谅山,因而只要人家一个念头,这商贸便毁于一旦,即便这时候。他们想要回到农业社会的自给自足,也很难转身。
再加上叛乱的影响,桂林府已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郝风楼带着军马抵达了桂林城。知府刘雄带着一干官吏几乎是热泪盈眶的倒履相迎,只恨这谅山王师来的晚。若是再迟,城门一破。那可就真正性命不保了。
郝风楼对这刘雄,自是拉着脸,当着面,便是一通训斥,骂他滋生民变,骂他官逼民反,刘雄吓得大气不敢出。他是真正的冤枉死了,郝家若是不断绝商路,这民会反么?只是他到哪里说理去?到时候这位王爷只要禀告朝廷,狠狠参自己一本,自己怕是完了。话又说回来,朝廷和郝家似有嫌隙,自己在桂林,滋生了民变,无异是将桂林拱手让给了郝家,这似乎,左右都是死路一条。
刘雄只得拜倒在地,连连告罪,说出了许多实情,无非是桂林的产业,大多都是矿产采掘,此外,还有货物的中转,这个家伙,也算是新派的官员,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口里不少陈学的理论,阐述一番之后,满是委屈的道:“大人,这桂林的昨日,皆赖工商,而这今日,也是工商之故,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下官固是有不察之罪,只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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