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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郝风楼心念一动,道:“起来吧,你终究是桂林知府,如今桂林百废待举,你自该戴罪立功,至于这失察之罪,本官自会向朝廷说明,你不必疑惧,好生办事。”
刘雄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有平南王作保,似乎自己的乌纱帽能保住了,只不过……这位小殿下的言外之意……
刘雄深以为然,他终究只是大浪潮下不大不小的人物,即便是官,也做不成中流砥柱,况且,他也没做中流砥柱的心思,只是想安安生生,谋自己出路罢了,无论效忠于谁,又有什么紧要?
郝风楼接着又道:“你带本王去知府衙署,本官要立即草拟一份奏书,要加急送入京师,你是洪武年的进士?料来手段还是有的,就给本王打打下手。”
“下官遵命。”刘雄倒是兴致勃勃,连忙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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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衙门的公房里,郝风楼并没有坐定,而是刘雄提笔坐着,郝风楼在一边慢悠悠的踱步,若有所思,又沉吟不决的样子。
最后他慢悠悠的道:“首先,要把谅山军的功劳写明了,咱们来平叛,费尽千辛万苦,将士们长途跋涉,而郝某人嘛,自然也是殚精竭力,但是幸赖天子洪福齐天,三军用命,贼人望风披靡,如今桂林大定,其他各府贼寇,瓦解也只在旦夕之间……”
刘雄连忙蘸墨作书,开始书写。
郝风楼继续道:“此外,还有云南总兵官沐晟,亦是协助剿贼,这个定要写上,沐总兵官实乃朝中不可多得的良将,对朝廷忠心耿耿,郝某人与他会面,听了他许多对陛下的称颂之词,他对陛下,实在是敬佩地五体投地,还说陛下乃是永乐天子血脉,永乐天子有三子,大子、二子俱都不肖,唯有陛下,才是人中龙凤,大明的基业传承至陛下,真是我等臣子的福气。”
“唔,再加一句,因而此次平叛,沐总兵官给谅山军平叛提供了诸多的便利,当得知平叛之后,他立即下令,放谅山军入广西境,对谅山军,多有犒劳,因而谅山军的功劳,有沐总兵官的一份。”
刘雄愣了一下,却还是继续草拟旨意。
他心里明白,沐英是朝廷明面上是来防贼,实则却是来防郝家的,现在郝风楼这般褒奖,分明是离间之计。
若是陛下胸襟狭隘一些,沐总兵官,怕是要滚回云南去,甚至直接调回京师,以便控制了。
想到这里,刘雄心里暗暗摇头,这位殿下,果然如传说中一样的阴险啊。
郝风楼却没有兴趣去猜测刘雄的心思,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了这份圣旨上,沉默良久,他又道:“桂林知府刘雄,在贼人围城时,临危不惧,与军民卫戍府城,尽心竭力,待谅山天兵兵锋剑指之时,刘雄与谅山军里应外合,功劳亦是赫赫……”
刘雄继续在写,他的手有些发抖,抖的厉害,终于轮到自己了,终于是下毒手了。
这份奏书上去,陛下看过之后,见自己和郝家走的这么近,如今,是真正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虽然现在郝家和朝廷还保持着明面上的和睦,所以此次,定会给郝家一个面子,不会加罪自己,可是将来,假若郝家完了,秋后算账,随便一个贪赃枉法,怕也要自己家破人亡吧,如今,是不跟着他们一条道走到黑,怕已是不成了。
走到黑就走到黑吧。
不管怎么说,刘雄是有些偏向陈学的,对谅山有诸多的好感,谅山的实力,虽未必能成什么王霸之业,可是以他观察,割据一方,却也不是难事。
于是他笔下龙蛇,按着郝风楼的意思,将奏书写好,旋即吹干墨迹,送给郝风楼观看。
郝风楼认真看过,让刘雄改了几处地方,最后定稿,又让刘雄重新抄录一份,加急送出去,这才像是心中落了一块大石一样,松了口气,随即看向这位自己将来在桂林的左膀右臂,笑吟吟的道:“刘大人,这桂林府如今百废待举,咱们这桂林,若是不能成为整个广西乃至于西南诸省的明珠,郝某人这一趟,可就白来了,两年……不,一年之内,郝某人要让这桂林,成为人间天堂,要成为大治的典范,刘知府,可愿助郝某人一臂之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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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七百六十八章 :天子震怒
郝风楼说的绝对不是官面上的文章。
而事实上,一个小小的桂林府实在不算什么,他带兵入桂林,固然能打破朝廷对谅山的压力,可是另一方面,却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争取人心。
自己现在就在桂林,早已成为了天下人的焦点,此时的郝风楼,此时的谅山军,此时的桂林府,从未有过这般的受人瞩目,如今上至公卿,下到市井之徒,在无数疯狂的流言之下,又有几个不知郝家和朝廷的勾心斗角?在这方面,朝廷是有巨大优势的,无论外间如何揣测,当今天子朱高燧如何得国不正,可是朝廷就是朝廷,朝廷就是正统,这样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
而郝家的优势是什么?无论郝家将来有再好的理由,终究还是难逃乱臣贼子四字。这个定理若是在谅山或许不成立,可是一旦跨过了谅山以北,就全然不同了。
或许许多人会对郝家有好感,又或者许多人依靠郝家的下游产业生存,可乱臣就是乱臣,在礼法至上的封建时代,这便是大逆不道。
郝风楼要做的,就是将这百废待举的桂林府成为一块实验田,让全天下人知道,郝家的能力,要在短短一两年之内让这里成为垂拱而治的乐土,唯有如此,对于更加现实的寻常僧俗百姓来说,郝家才能争夺到他们的人心,而一旦让人有了只要郝家治政,便可改善自己的际遇,可以使自己能够安居乐业时。朝廷的正统性自然而然也就荡然无存。
至少在这云贵闽粤一带,便是如此的认知。这些地方大多土地贫瘠,百姓困顿。在农耕社会,最悲催的莫过于人多地少了,假若这时候,郝家在桂林府给他们一个希望,给他们一条出路,就意味着什么?
人,终究还是现实的,道义这东西和读书人有关,但对寻常三餐不继的百姓来说。却实在没什么关联。
知府刘雄也不是傻子,他当然能明白这位殿下的企图,刘雄心里暗暗点头,郝风楼这个举措是对的,他深知人心的可怕,而郝风楼没有去回避这个问题,而是决心引导人心,无论这位殿下做得到还是做不到,可是他的方向却没有错。
刘雄忙道:“殿下若是想要有益民生。下官岂敢不鞍前马后,恪尽职守?”
郝风楼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道:“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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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已经入冬,冬日的金陵城仿佛总是蒙着一层轻纱。雾蒙蒙的紫禁城里,朱高燧接到了第一份奏报。
广西变乱!
朱高燧并不是傻子,他第一眼便看得出来。此事和那郝风楼,不无关系。只是还未等他下旨责令弹压,第二道奏书就来了。
第二道奏书乃是云南总兵官沐晟所奏。说的事情只有一个,郝风楼带兵去桂林府剿贼,且理由正当,是奉太祖成法,沐晟不敢阻拦,谅山军已经过境云云。
朱高燧气得差点呕血三升,本来那个桂王只是一个虚名,安抚之用,那郝家的孩子要等到就藩的时候,也不知哪个猴年马月了,谁知道这个家伙来了个将计就计,小小一个桂林府当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朱高燧又被这厮耍了,更为严重的是,这个郝风楼所图的绝不可能只是个桂林。
除此之外,在军事上,朝廷本来的势态是几十万大军兵临谅山,谅山与广西一线之隔,而谅山乃是郝家最重要的巢穴,一旦开战,无论战争是倒向哪一方,作为主战场的谅山必定会被战火摧毁,可是如今,郝家得了桂林,就等于是形成了一个缓冲区,这对将来对谅山用兵形成了很大的阻碍。
而另一方面,郝家兵不血刃的乘机拿下桂林府,这本身对朱高燧来说就是一种政治上的失败,自己在朝中已展现出了几分明君的气象,展现出了自己的手腕,可是如今却是接二连三的在郝家那儿吃亏,这文武百官面前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威信如今反而显得有些可笑了。
有鉴于此,朱高燧很是恼火,连续几日,在宫中都是情绪低落,稍不顺心便暴跳如雷,宫中上下,个个心惊胆战,便是几个近臣,亦是跟着遭了殃,生怕稍稍疏忽,便触怒龙颜。
好不容易缓了这么几天的劲,朱高燧召了几个内阁学士到暖阁商议处置方案。
这暖阁里,黄淮、胡俨等人都是默不作声,黄淮如今是首辅学士,开始大受朱高燧的青睐,某种意义来说,黄淮比起解缙那些人确实要稳重得多。
朱高燧的性子有些急,有黄淮在,确实彰显得宜。
朱高燧勉强挤出笑容,一副没有受到郝家干扰的样子,抚着御案,慢悠悠的道:“这谅山军进了桂林府,口里说是平叛,可是依着朕看,怕是别有图谋,郝风楼这个家伙,朕待他也算是恩重如山,他却屡屡欺君罔上,此事绝不可再罔纵了,却是不知诸卿以为如何?”
大家不做声,以往的时候,朱高燧都是口称郝家乃是肱股之臣,如今直接说他们屡屡欺君罔上,可见当今圣上对这郝风楼父子是深痛恶绝了,事到如今,连那一块遮羞布都已撕下,显是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朱高燧见众人不答,便将目光落在黄淮的身上,慢悠悠的道:“黄爱卿,你怎么看?你不必疑惧,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黄淮这时候却是想不做出头鸟都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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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七百六十九章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犹豫片刻后,黄淮咳嗽一声,慢悠悠地道:“且不论郝家父子忠直与否,只是自永乐以来,他们备受宠幸,以异姓臣子加封于谅山,如今经营十载,实力早是与日俱增,臣听说,臣子若是权倾一时,就不免骄横,如今他们擅自带兵入广西,便是明证。”
“虽说他们打着的乃是太祖成法的名义,可是事先不请示朝廷,不等朝廷旨意,单凭这点,朝廷便有理由下旨押解他们入京交有司处分。”
“只不过……他们有过,可也有功,陛下如今登基不久,百废待举,实在不宜轻动,陛下以仁德治天下,而非刑法,倒不如且等这郝家上书自陈其罪,以观后效,假若他们肯诚心悔过,陛下何须和他们计较?”
黄淮这番话一开始倒是把郝家说了个一钱不值,顺着朱高燧狠狠将这郝家父子痛骂了一顿,可是他话锋一转,又来了个人家从前有功;无;错;qule+,这当然不是因为黄淮和郝家有什么超友谊的关系,非要为郝家辩解,而是因为黄淮心里清楚,陛下现在虽是盛怒之中,可是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这郝家眼下不能轻动,不能轻动的原因不在于天子仁厚,而是因为郝家的实力就摆在那里,诚如黄淮所言,如今是新君登基,百废待举,这个时候本该先拉拢人心,厉兵秣马,轻启战端,实为不智。即便是当年的朱棣,靖难成功之后也绝不是轻易对外用兵,而是第一时间先打击建文的余孽,与此同时。大赦天下,收买人心。待到一两年之后,局势渐渐稳定。方才施展拳脚。
正因为黄淮看到了朱高燧的居心,知道天子并非是急于削藩,只不过是一时下不来台,急需一把梯子罢了。黄淮很识趣的送了一把梯子上去,而朱高燧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朱高燧慢悠悠的颌首点头,道:“黄卿所言不错,郝家还是有功的。”
他沉吟片刻,继续道:“那就且再等等看,且看那郝家如何给朕一个交代。知会沐晟那里。让他务必严防死守,可也没必要滋生什么冲突。”
说到这里,朱高燧不由叹息一声,道:“若是父皇在此,又岂会发生这样的事?怪只怪朕那皇兄急于求成,既做出这等大奸大恶之事,如今父皇驾崩,而朕以孱弱之躯克继大统,奸邪于朝内。虎狼环伺于庙堂之外,可谓步步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国家大事,若没有众卿家戮力维持,朕早已不知所以了……”
说罢。一声长叹,情绪显出几分低落。
黄淮、胡俨忙道:“陛下节哀。”
朱高燧笑了笑。道:“朕自有分寸。”
他心里已有了计较,这两个人如今已算自己的心腹。许多大事都要托付于二人,既然如此,那么就不必在他们面前掩饰所谓的虎狼环伺于外,越是如此遮掩,反而显得自己不够坦诚。
至于桂林之事,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再说,终究只是个小小的桂林府,大明两京十三省,有州府数百,倒也不缺这么一个,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将这江山打造成一个铁桶,郝家就成了秋后的蚂蚱。
他正要再追思几句父皇,却见外头有个宦官在暖阁外头探头探脑。一般情况,自己在召问内阁学士,按理是无人敢来打扰的,现在有人犯了规矩,可能性只有一个,那便是必定有什么大事要禀告。
朱高燧本要支开黄淮人等,却发现黄淮安安稳稳的坐在锦墩上,眼眸子顺着朱高燧的目光一瞥,似乎也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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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燧心里明白,黄淮也察觉到了这个异样,若是这个时候将这几个‘肱股之臣’支开,就不免显得有些小家子气,朱高燧乐于显现自己的大度,于是在这转瞬之间,他已有了定计,便故意沉眉道:“是何人在外张望,进来说话。”
那宦官吓得打了个激灵,小心翼翼的走进来,道:“陛下,通政司传来了一份奏书,乃是桂林府来的,是平南王郝风楼所奏,陛下此前有吩咐,但凡有桂林来的奏书,无论何时何地都应立即呈报御览,奴婢……奴婢……”
“拿来!”朱高燧显得有些不耐烦。
奏书递上,朱高燧便打开看下去,这一看,脸色骤然铁青。
这个恬不知耻的家伙,占了便宜不说,居然还来请赏,说什么谅山军一到,反贼顷刻荡平,又是什么洪恩浩荡,又是什么三军用命,又是某某人指挥若定,摆明着衣服邀功请赏的样子,就仿佛是若不是他郝风楼还有谅山军,他朱高燧的江山就要一夜土崩瓦解一样。
姓郝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倒也罢了,这个时候,居然还一副‘天真烂漫’的姿态跑来说,若不是自己这个耳光,自己可能无可救药云云。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朱高燧其实历来自诩聪明,他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一朝得志,可是……可是这个郝风楼……
朱高燧气得脸色青白。
至于这后面,什么沐晟协助剿贼,亦是让他目中掠过了一丝杀机……这个沐晟,莫非当真和郝风楼勾结了?否则又怎会轻易让他入广西?
不对,不对,郝风楼这个人素来诡计多端,说不准是离间计也是未必,可是……
这里头出现了一个难题,问题最关键之处就在于,朱高燧虽然深信这是离间,可是心里深处又隐隐在害怕什么,姓沐的可是手掌数十万军马,假若当真不可靠,那么……
他不敢往深里想,只是觉得这时候心乱如麻,事情比他想象中糟糕,他所受到的侮辱也比想象中要大得多,他最后终于忍不住冷哼一声,将这奏书丢在一边,他的双目已是赤红,最后冷笑连连,忍不住道:“无耻之尤,无耻之尤,朕……朕……从未见过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后头的话,他一时气急,竟是说不出来。
黄淮人等眼见朱高燧气的脸色青白,嘴唇哆嗦,便是手脚也是颤抖不已,他们不由大惊,联想到这是桂林府来的奏书,八成和郝风楼有关,那黄淮倒是老成,连忙捡起地上的奏书看了一遍,心里便了然了。
那郝风楼,未免欺人太甚,这是真正把朝廷当猴子来耍了。
也难怪陛下如此情绪激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方是要顾全大局,另一方却是这般不把朝廷当一回事,换做是谁,怕也要暴怒。
“陛下,大喜,大喜啊……微臣恭喜陛下……”
黄淮此时,连忙行礼,朝朱高燧道贺。
朱高燧怒气冲冲,见黄淮如此,冷冷一笑:“大喜,何喜之有?哪里来的大喜?”
黄淮正色道:“广西桂林府暴民肆虐,若是尽力清剿,恐有尾大不掉之势,平南王郝风楼当机立断,奉旨讨贼,三五日而定,使西南相安无事,这难道不是大喜事么?难道不值得恭贺么?”
朱高燧愣了。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黄淮这时候,倒是提醒了自己,此时若是震怒,真要传出去,天下人都知道自己被那郝风楼耍了,被他践踏在脚下,随意的侮辱。天子之尊,岂能受这样的委屈?这郝风楼既是传来捷报,自己理应有所表示才是。
或许,那郝风楼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敢骑在自己头上撒泼吧。
朱高燧心里冷哼,却是勉强挤出几分笑容,一副振作的样子,道:“不错,是可喜可贺,这都是平南王的功劳,还有谅山军,朕有功便赏,有过就罚,赏罚分明,现在郝风楼再立新功,朕岂可无动于衷?让礼部,拟出恩旨,朕要过目。”
“至于这……沐晟……黄爱卿怎么看?”
黄淮淡淡的道:“沐将军是忠心于朝廷,心向着陛下的,此次又协剿有功,理应一视同仁,给予恩赏。”
他这话一语双关,其实沐家是绝不可能和郝家同流合污的,双方的立场根本就不同,沐晟不可能不顾虑到自家的荣辱,而西南用兵,只有让在西南声望如日中天的沐晟来领兵,若是朝廷另委大员,即便是韩信在世,在没有足够威望的情况下,能发挥的余地也有限的很,黄淮不希望天子撤换沐晟,因而特意提醒了朱高燧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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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九章: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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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七百七十章 :天杀的
朱高燧是又气又恨,偏偏半分奈何不得,他忍着愤怒,将拳头攥紧,保持微笑,一字一句地道:“黄卿家所言甚是,你说的很对,沐家是心向朝廷的,因而无论是郝风楼,还是沐晟,这二人都要特旨嘉许,旨意,让内阁来拟定吧。”
紧接着,他便不愿再纠缠这件事,对他来说,那郝风楼已成了他已溃烂的伤疤,稍稍触碰,便让他钻心的疼。
他如今倒是对收取商税颇感兴趣,除此之外,还有练兵之事,对于收商税,朝中的反对意见很大,理学几乎是一面倒的反对,理由很简单,在这两京十三省,寻常人哪里有经商的资本,这沿途都是吃拿卡要,稍不顺心,可能就被人整死,因而在大明朝,但凡买卖做到一定程度,所谓的商人,就不是寻常的商人了,在他们的背后便是世家豪族,而世家豪族的背后就是朝中的衮衮诸公,是在朝和在野的读书人quled这些明面上说是商,不如说是官,这税收来收去,其实还是收到了大家的头上。
就说黄淮,在江西老家,除了有地之外,却也有不少产业,这些产业固然不是他自己的,却大多数都是他的族亲的,他的那些族亲打着他的名目经商,沿途的官府,谁敢过问,又有谁敢刁难?这天下的买卖就没有他家做不得的,即便是贩卖私盐,又能如何?如此一来,同样的买卖,寻常的商贾沿途被吃拿卡要,被刁难。甚至一旦得罪了人,便要倾家荡产才能将人捞出来。他们经商的成本就远远高于似黄淮的族亲了,同样一匹布。黄家的成本若是一钱银子,你家便要三钱,人家卖一两一钱银子,你若是不卖个一两三钱便要折本,这如何竞争?
最后的结果就是,许多个黄家亲族们,将那些真正的商贾全部整垮,他们的买卖越做越大,越来越红火。而真正的商户,除了经营一些蝇头小利,人家不屑于顾的买卖,要不然就是倾家荡产了。
所以说来说去,这个税收的是黄淮的头上,也收在了胡俨头上,这朝中又有几人没有牵涉在其中?世上即便有人想做海瑞,可谁又愿意做海瑞的亲族呢?
朱高燧刚刚把心意冒出来,从未想到会遭遇这样大的反对声浪。乃至于自己身边的黄淮人等亦是态度坚决,还有那赖俊,亦是劝阻了朱高燧的做法,那赖俊如今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虽是孤儿出身,可如今却不知从哪里认了许多的亲。这些亲戚却不知又经营了多少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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