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母后,身子好些了么?”朱有炖的年纪并不大,不过而立之年,却有一种超越了同岁人的稳重,他看向徐太后的目光中带着真挚的关怀,小心翼翼的给徐太后掖了锦被,悄声问道。
“难得你有心,你是天子,责任重大,岂可每日伴在哀家这里,你呀,就是太纯孝了,据说你昨夜又是一宿未睡?陛下定要保重龙体。”
朱有炖却是执拗摇头,道:“儿臣受母后大恩,且国朝以孝治天下,母后病危,儿臣岂敢擅离。”
正说着,高进却是小心翼翼的进来,道:“启禀娘娘,内阁新来的奏书,说是郝风楼即刻携荆国公主入京,已经启程出发了。”
徐太后一听,顿时打起了精神,她不由笑道:“他果然还是来了,这是朝廷的福气啊。”徐太后看向朱有炖,道:“陛下,谅山乃是腹心之患,这郝家虽然称臣,可是迟早要尾大难掉,哀家召他入京,并非是要对他不利,一来,确实是想见一见他,二来,是希望他留在京师,好生为朝廷效力,为陛下分忧。”
徐太后这番话其实就是她的愿景,眼看着谅山的实力越来越膨胀,徐太后也是操碎了心,此番若是郝风楼能入京,那便好极了,她当然不敢对郝风楼动手,可是留着这个家伙在金陵,对于朝廷来说,就是一个免死金牌,这郝风楼乃是郝政独子,又是谅山一等一的功臣,将郝风楼优待在京师,给予他锦衣玉食,圈养起来,那么朝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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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先别骂,到时候,谜底才会揭开,郝风楼进京,没有这么简单。老虎还不够惨哪,隔三差五被人拉出来批判一顿,可是故事嘛,都是有悬念的,后面的故事圆得好不好,大家到时候再评价,不过现在,进京这个情节不是才开始么?老虎写了这么多年的书,怎么可能让主角这么逗比。(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公子风流 第九百零一章 :不寒而栗
朱有炖见徐太后精神恢复了一些,又听她说起这些谋划,一副由衷的样子,道:“母后一劳永逸,举手抬足之间,便解决了朝廷心腹大患,略施手段,利在千秋,儿臣佩服。↖”
徐太后此时精神好,脸色也红润了许多,叹道:“这朝廷的诸多问题,说来说去,还是谅山的问题,若是能妥善处置,不动刀兵,那是再好不过。”
“再者,郝风楼太胡闹了,他在四川,推行什么圣法,听说他那一套,不知逼迫多少人家破人亡,哀家还听说,许多四川和广东等地的士绅逃到金陵了,听着他们的凄惨往事,实在是怪可怜的,从前郝风楼在朝中的时候,也不曾见他这样,反而回了藩地,怎就变得有了如此的凶性。”
“哀家在宫中听说一件事,说是成都府有个姓王的良善士绅,噢,他们家还有人在朝中做官吧,入了翰林是么?可怜这位王翰林,为朝廷效力,可是自己家中老父,却是被逼着卖地,人家数代的祖业,怎肯说卖就卖,一时不忿,就闹起来了,可结果呢,却是有一些坏透了的陈学生员,鼓动了农户,去检举他,据说堂堂一个老绅,竟是被贱役拘押着,直接去打了板子,这真真是斯文扫地,他们族中的人,实在受不过这样的侮辱,举家搬来了金陵,皇帝啊,大臣们都说,这郝风楼,胡作非为,已是民心尽失,那自江西以南,士绅百姓。莫不视郝家如虎,人人自危。哀家就不信了,这样的倒行逆施。又能维持到什么时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朝廷有朝廷的问题,可是大方向还是没有错的,只要郝风楼到了金陵,使那谅山不敢轻启战端,咱们就不和他们打仗,打仗是匹夫之举,咱们就比这民心。现在那郝家能鼓动刁民,十年八年之后呢?所以哀家希望,陛下要做个仁君,哀家能做的,也只能做到这里,接下来,就看陛下能否善待百姓,将咱们大明,造就出一个极盛之世来。等到那时,人心依附,谅山就是个纸扎的稻草人,轻轻一推。它也就随风湮灭了。”
朱有炖感动的无以复加,拜倒在地,噙泪道:“母后教诲的极是。这每一句话,都是字字珠玑。让儿臣深受触动,儿臣何德何能。蒙母后青睐,保扶为帝,如今社稷危亡,尽皆系于儿臣一身,儿臣岂敢独断专行,学那郝风楼的做派,儿臣才疏学浅,却有好学之心,往后多聆听母后教诲,就必定不会出什么大差错。”
徐太后含笑点头,显得很是满意,心疼道:“你不要如此,做天子,就要有天子的样子,地上凉,来,陪母后坐着。母后趁着今个儿高兴,和你多说几句本心话。”
朱有炖起身,侧身坐在榻上,道:“不知母后还有什么教诲。”
徐太后摇头苦笑:“哀家哪,哪里是什么教诲,都是一些妇人的浅见而已,你是天子,听不听在你。”
“前些日子,有大臣上书,说是要接周王和王妃入京,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至亲,此事,哀家是不反对的,又有人说,理应敕你的母亲做太后,关于此事,哀家是不准的,哪有男人还在,就做太后的哪,这不是咒人吗?有些人哪,就是惟恐天下不乱。”
“还有一件事,就是江西的丘福,年纪已经老了,可是江西大营那儿,离开他不得,他是硕果仅存的老将,关系重大,身边呢,虽有张辅和朱勇为辅,不过哀家看,还得再派个副将帮衬一下,该让他宽宽心啊,我看就让魏国公徐钦去吧,能耐未必是有,可毕竟稳重,沉得住气,让他去历练一二,也是好的。”
徐钦便是徐辉祖的儿子,也便是第三代魏国公,是徐景明的堂兄,也是徐太后的侄子,自徐辉祖在宫变那一日亡故之后,便承袭了魏国公的爵位。
朱有炖不由笑了:“母后所言,正合朕的心意,朕看,就这么办。”
他又与徐太后说了一些话,徐太后显得很是满意,一再劝他去歇息,朱有炖这才依依不舍的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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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
啪……
一个上好的青花瓷茶盏就这样砸在了地上。
几个太监跪倒在地,吓得不轻,大家不敢做声,只是不断的磕头。
朱有炖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脸色微微有些扭曲,可是张了张口,又不便说什么,大手一挥:“退下,刘胜留下。”
太监们纷纷告退,只留下了一个老太监,这老太监是朱有炖的伴伴,自幼在周王府,看着朱有炖长大的,如今,也跟着来宫里侍奉了。
等其余人一走,朱有炖这才恶狠狠的道:“这个老妖妇,朕对他再三容忍,可是她却是得寸进尺,实在可恨,她将朕招来这儿,无非是要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罢了,想让朕做她的提线木偶么?哼!”
刘胜吓得不轻,忙道:“陛下,慎言!”
朱有炖的脸色显得格外的可怕,慎言二字一出,反而将他激怒了,他气的嘴唇哆嗦:“是哪,在这紫禁城,朕是天子,朕却还要慎言,怎么,天下姓徐不姓朱了么?朕说为何当年郝风楼等人劝进徐景明为帝呢,原来他们早就有这个心思,若不是百官反对,若不是宗室们磨刀霍霍,他们的奸计,怕是早已成了。你瞧瞧,前些日子,有大臣要召朕的父王母后入京来,这老妖妇就吓着了,一面叫人去请郝风楼来助威,一面又要将自己的侄子派去江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刘胜呆了一呆:“奴婢听说,太后召那郝风楼前来,是为了谅山的事,想借故扣留郝风楼,将那郝风楼,作为质子……”
“这些话,你信么?”朱有炖冷冷看刘胜,咬牙切齿的道:“那郝风楼,既是老妖妇的义子,又是她的女婿,那郝风楼,还和徐景明称兄道弟,当年劝进,就是郝风楼起的头,这些事,莫非你已经忘了,她明着是让郝风楼入京,可是谁知,打的是什么盘算?多半,是挟郝家,来迫朕罢了,甚至可能,她自觉的这几年她控制了朝局,比如那黄淮等人,就以他马首是瞻,他的侄儿,一个是新军都督,一个要去江西大营,分明是要图穷匕见,是要谋夺朕的江山。”
刘胜皱眉,道:“可是……我看,那郝家也未必甘愿为她驱使。”
朱有炖脸色深沉起来,他突然沉默,而后一字一句的道:“可是莫要忘了,郝风楼来了!”
他只是一句话,终于让刘胜脸色变了。
这句话看上去似乎很是平常,可是在这背后,却有一个极为致命的问题。
好,你们徐家说,郝风楼是要诱来金陵作为质子的,这自然不会有错,而且这个意图,显而易见,你自己亲口说了,想必许多人,也已经猜到了。
那么郝家呢?郝家父子二人,你可以说他们不仁,可以说他们残暴,可以说他们丧心病狂,可以说他们是王莽,是司马昭,是烂屁股的大坏蛋,但是谁敢说他们是傻子,他们当然不是傻子,若是傻子,怎么可能白手起家,如今得到这偌大的家业,若是他们父子二人是傻子,那么被他们压得喘不过气的朝廷,岂不是这庙堂上的诸公,都连傻子都不如。
他们既然不是傻子,太后如此浅显的意思,难道他们会看不出?
可千万不要说郝风楼跑来金陵,是为了避免战端再起,是为了和平,为了数十万上百万人的存亡来的,姓郝的若是有这觉悟,那才怪了。
这一对父子,绝对是心狠手辣的人物,否则,又怎么会推行圣法,打着这个名义,劫掠‘民’财?
很好,他们既然不是傻子,那么为何太后一道懿旨,郝风楼就来了,难道郝风楼不知道,他来了金陵,就别想走了么?
明明是个绝顶聪明之人,却是做了一个傻子一样的决定,事有反常即为妖,你若是相信他只是一时冲动,那么你就是傻子了。
可既然如此,郝风楼为何还要来?
答案只会有一个,那就是,郝风楼相信自己处在绝对安全的状态,那么谁保障了他的安全呢,朱有炖没有保障,能保障他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徐太后,以此推论,徐太后和郝风楼之间,必定已经达成了协议,或者是有了密谋,他们狼狈为奸,要做一件大事。
而这时候,朱有炖心寒到了骨子里,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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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咳咳,昨天第二章发的时候,求大家别骂,故事慢慢就会浮现,结果还是骂了,好吧,老虎写的不够直白,活该被骂,写书这几年,脸皮早就厚了,不过好在老虎的读者素质都还算高,就算是骂,也是就事论事的讨论,咳咳,感谢那几位提意见的老兄,你们的评论老虎已经看了,分析的很不容易,恐怕花费了很多功夫,老虎很感激,嗯,就是这样,熬夜写出来的,主要是被骂了,晚上睡不着,还是早点发吧,省的留一个悬念大家。(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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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九百零二章 :乱局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问题,郝风楼来了,势必是有所倚仗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和徐家已经达成了协议。
现在的情况是,三方的势力胶着一起,徐家和郝家莫非是要共分天下?
一旦如此,那么朱有炖,那么这么多宗室王亲,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才是朱有炖最为忌惮的问题,而偏偏,这个问题是无解的。
也就是说,一旦郝风楼入京的那一天,就是双方合流的一日,双方合流,朱有炖死无葬身之地,社稷倾覆,宗室殆尽。
朱有炖的脸色铁青,他感觉到了一丝无力,看着自幼陪着自己长大的刘伴伴,他一字一句道:“社稷危亡,尽都维系朕之一身,太祖创业维艰,江山岂可亡于朕之手?如今社稷有垂危之险,事到如今,是万万不能再有苟且偷生之念,你……你速速传出消息,急让父王带兵入京,郝风楼既然要来,那么宗室王亲们也要来,朕书一份密旨,一旦有事,要急调各路军马,立即勤王,以防不测。”
朱有炖显得焦灼不安,他背着手,在殿中团团转,老半天,终于驻足,于是到了御案前,奋笔疾书,写了一道谕旨,郑重的交给刘胜,道:“此事关乎重大,你行事谨慎一些。”
刘胜拜倒在地,哽咽道:“奴婢敢不尽力。”
待那刘胜走了,朱有炖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他有些觉得自己冒进了一些。可是旋即又想,事到如今已是退无可退。若是无动于衷,那么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便更加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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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莫说是朱有炖,便是朝中百官,此时也都已经震动。
许多流言已经传出来,大抵都是徐景明勾结了郝风楼,此番郝风楼入京,只怕要有大变。
其实能在庙堂里有一席之地的人,没有一个人是心思单纯的,他们自然不会相信郝风楼是想要求和才入金陵。许多‘有识之士’,此时都禁不住要跺脚,这社稷在他们眼里,只怕真如朱有炖所言,是社稷危如累卵了。
等到几日之后,又一份奏书递上,却是舟山那儿的急报,说是有谅山船队大规模的出现在附近海域,往崇明岛方向而去。大小船只,足有数百,遮云蔽日,好不壮观。
郝风楼带兵来了。
许多人的脸色变了。
崇明岛和长兴岛一直都在增兵。不过因为补给问题,因而常驻的军马不过两万,现在又一支舰队而来。只怕人数在五万上下。
五万精兵虎视眈眈,郝风楼又要入京。势必与徐家合谋,情况已经万分紧急。因为谁也不知,这郝家和徐家的密约是什么。
各地藩王终于按耐不住了,原本按捺下的心思终于开始有了波澜,他们和徐家不同,徐家还有苟且的可能,他们要做的,只是保住自己的江山而已,因为一旦江山易主,无论将来坐天下的是姓徐还是姓郝,朱氏一门尽都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原则问题,绝不可能妥协。
周王已经率两万军马要渡江入京,理由是奉皇帝旨意,拱卫京畿,紧接着是晋王、赵王、亲王、吴王等等,这些都是最有实力的诸侯王,此番入京,无疑是表明态度,震慑徐家,同时提防郝风楼。
而对于此,徐太后的表现就值得玩味了。
她自然没有反对,毕竟这是‘皇帝’的意思,既然皇帝都已经准了,而且是先斩后奏,此时反对,显然极有可能造成朝野动荡。
因而,徐太后没有做声。
可是诸侯王的态度,与其说是防备郝风楼,还不如说是警惕徐家,甚至有诸侯王带兵入京,这显然……
徐太后的病越发的‘重’了。
她没有做声,却是在试探大家的反应,某种程度来说,这是一次试探。
廷议在举行,就在三日之后,这场廷议,其实并没有什么可议的内容,因为从事先内阁的消息来看,大家要议的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新军饷银。
黄淮一如既往的主持了廷议。
他比从前老了许多,这几年,他是操碎了心,这日子便是在天子和太后之间走着钢丝,而现在,令他不安的是,这个钢丝可能是走不下去了。
藩王们入京,显然就是要摊牌,而太后的沉默,或许只是引而不发,天子在没有经过内阁的情况之下,调动了军马,这个举动是一个强烈的信号。
黄淮老而弥坚,已经历了不知多少事,他能稳稳当当的坐在这里,一方面是他深知自己有利用的价值,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的身段柔软,谁强,他就依附于谁,谁拳头大,他便为谁分忧,在这一点上,他是不打折扣的,谁主持了朝局,他便能不辞劳苦的为其效犬马之劳。
而现如今,他又走在了十字路口上,他一向以嗅觉灵敏著称,因而许多人都在试探黄淮的态度,这个老狐狸若是在廷议的时候,往哪里偏一些,这就意味着最后谁的胜券更大一些。
因而虽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廷议,可是对于许多人来说,却比身家性命还要重要。
廷议开始。
先是户部尚书说明了难处,朝廷无饷可给,因为国库已经空了,即便是加征粮饷,那也是明年的事,今年是实在不成了,只怕这饷银还要再拖欠一些时候。
兵部尚书的态度竟也是含糊,没有做声。
本来这种事,按理来说,兵部是无论如何也要争一争的,可是他竟是一声不吭。
反倒是礼部尚书狗拿耗子,跳出来反对,认为眼下正是非常之时,新军关系重大,岂可无饷?无论如何也要保障新军的供给。
这倒是一下子成了奇观,该管这事儿的人漠不关心,不该管的人却是义愤填膺,气势汹汹,实在教人玩味。(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二章: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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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九百零三章 被坑了
其实这些人争论什么,一丁点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终究还是黄淮的态度。
而黄淮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只是漫不经心的听着,依旧还是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不过事到如今,想要左右不靠也是不成了。
最后,黄淮清了清嗓子,道:“诸公高论,所言的,都是谋国之言,老夫有一言,还望诸位静听。”沉吟片刻,黄淮继续道:“朝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新军乃是朝廷的柱石,一旦出了乱子,那便是惊天之变,如今这朝廷有许多困难,老夫对此也是深以为然,可正因为如此,这粮饷却是不能不给,咱们就是咬着牙,也要度过这难关,依我看,户部再想想法子,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事情,老夫看哪,就这么定了。”
他话音落下,在这殿侧,一个太监顿时没了踪影。
有人跑去了万寿宫,气喘吁吁的将黄淮的话禀告。
徐太后依旧在病榻上,她漫不经心的听着,终于笑了:“黄淮是个老狐狸啊,他偏帮着新军,这不摆明着是向哀家示好么?看来此人还是很谨慎,他懂得趋利避害。陛下那儿,有什么动静没?”
这太监道:“倒是没看到附近有周王府来的人。”
徐太后凝眉,所谓周王府来的人,便是天子带来宫中的心腹,而这时候,徐太后的脸色却是阴沉得可怕。她眯着眼,慢悠悠的道:“黄淮……看来和陛下的关系不浅哪,叫人立即查一查。黄府和开封那儿,此前还有什么往来,叫人严密监视。”
徐太后说罢,显得很是疲惫,黄淮这个人,在此前一直没有表明任何态度,他的态度。从某种程度来说,就是百官们的态度。这些官员的态度都极为谨慎,是绝不会轻易表明立场的,可是现在不同,现在到了这个节骨眼。细腻和不下去了,这一次新军都督徐景明催饷,本就是一次试探,假若黄淮这边无论如何都为新军保障粮饷的问题,那么可见,此人极有可能是偏向太后和徐家这边的,反之,则可能靠不住的。
本来黄淮的表态让徐太后自以为此人态度已经表明,可是细细思量。这么大的事,天子居然没有派人前去打探,这显然事有反常。唯一的可能就是,天子在此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黄淮的态度,为何会提早知道呢?天子必定和黄淮之间有过密谈,黄淮已经倒向天子了,这个结论虽然未免有些武断,也有可能是黄淮这个老东西一面私底下和天子眉来眼去。明面上却又为徐家这边说话,来个蛇鼠两端。可是此人已经不足以信任了。
徐太后此时已经开始忧心重重了,因为在事先,她一直都在进行试探,就算是召郝风楼入京也有试探的意思,这事儿和天子一说,朱有炖立即擅自招了诸王入京,这言外之意便是对徐家极端的猜忌,而徐太后担心的就是这个猜忌,现在尚且如此,一旦徐家交出了大权,然后呢?
徐太后的如意算盘十分简单,那便是借郝家来治宗室,再用宗室来向郝家反向施压,徐家则左右摇摆,保持这微妙的平衡,所以只要郝风楼入京,一方面将郝风楼留在京师,使郝政不敢轻易动兵,而徐家则与郝家关系的紧密起来,使宗室疑虑。
而现在百官的态度让她心里有些没底,这个平衡走到今日,似乎有些远离了徐太后的初衷。
她哀叹口气,禁不住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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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后。
郝风楼率近三万精兵抵达了长兴岛,在这里,郝风楼倒是并不西进了,反而很堂而皇之的住了下来,而后他上了一份奏书,向朝廷表示自己择日就要入京,为了表示诚意,将不带一兵一卒。
这份奏书传到了京师,京师那儿倒是教所有人松了口气,显然大家都在等郝风楼自投罗网,因而一个个精神奕奕,瞪大了眼睛,专侯这位定南王动身。
可是谁知,郝风楼病倒了。
没有错,郝风楼旅途劳顿,不辞劳苦的坐了上千里的船,经历了无数的风浪,为了及早见到母后,拜谒天子,终于身子没有熬住,直接病倒了。
他‘病’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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