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

“这年轻人，态度倒是十分地强硬，听说他曾经在武阳市担任过县委书记，连武阳市市委书记都拿他没办法，果然是有脾气啊。”江州市发改局局长一边附和着李南，一边在心中暗自琢磨着，“不过开发区的发展，牵涉到很多人的利益，虽然说起来是区县在做，但是市里面相关领导，还不是牵涉其中，真要追究责任，能够追究到哪里去，这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那么容易啊。”
虽然这么想，但是他并没有具体说明，他既然看出来李南是一个强势的人，那么绝对不会轻易地抵触他，反正李南又不会天天盯着江州市。这一次李南到江州市来，市里面相关领导也是比较重视的，连周副市长都亲自作陪，也算是给了李南很大的面子。
“听说李南一上任，就将铁州市的项目给压下来了，估计市里面也是想提前打好基础，免得到时候项目到了李南那里，又被卡住啊。”
一个下午的时间，虽然安排得很紧了，但是也仅仅是看了三个地方。
李南也掌握了一些基础的数据。
很多东西，仅仅是看别人的书面报告，那是无法得出正确的结论的，必须要眼见为实。
就比如看过的两个区县的开发区，听他们县长的汇报，好像都是很有成绩，好像都搞得有声有色的，但是实际情况就不是这样。
“这次调研，很有必要。”在回市区的时候，李南心中暗自琢磨着。
车子直接就开到了江州市最好的酒楼江州大酒店。
在底楼乘坐电梯到了酒楼，来到了一个大型包间，这个包间装修得富丽堂皇，主色调是金色的，有一种金碧辉煌的感觉，简直就像是进入了宫殿一样。
发改局的几名副主任以及几个中层干部，都已经等候着了，其中还有两名女同志，看来是专门来陪章曼青的。
见状，何全他们几个人，都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
章曼青走到李南跟前，小声地道：“李主任，等会你可得保护我啊。”
李南笑了笑道：“没事，你自己把握就是了，不能勉强。”
他也明白，虽然江州市酒文化盛行，但是今天晚上既然周运中都要出面接待，那么主要目标是在自己和何全身上，李超军和章曼青则是次要的。
而何全和自己两人之中，自己又是他们的主要目标。看他们这架势，那是最好了完全的准备的，之前就听何全说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都很强，现在又组织了这么多人来，看来是准备大战一场了。
何全和李超军都有些发怵了，虽然之前他们已经吃了解酒药，但是也只是有所缓解而已，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啊。
刚刚坐了一会儿，周运中便到了，他满脸春风，和李南握手以后，道：“李主任辛苦了，一天跑了这么多地方，今天晚上，就好好放松一下。”
随即宾主坐下来，服务员便开始开酒。
章曼青表示酒量不行，主动要求喝红酒，周运中倒是没有强求，那两名女工作人员，便分分别坐在章曼青的左右，看来她们的任务就是陪好章曼青。
一开始，周运中便举起杯子来，表示欢迎，然后一口干了一小杯。
李南等人自然也不能不喝。
随后，大家便一边聊天一边喝酒，李南成为了大家主攻的目标。
不过好在李南的酒量很大，根本不惧。
渐渐地大家都看出这一点了，于是越发地兴奋了。他们都是好酒之人，遇到这样一个高手，自然一个个兴奋不已，一一地转着圈向李南敬酒。
不过李南虽然能够喝，也不是傻傻地等着别人来围攻，而是提出大家公平起见，敬自己这一方酒的人，也要跟自己一方的人喝酒才行。
这样一来，大家喝的酒也就差不多。
看到李南喝酒那么豪爽，周运中也是十分地惊讶，同时暗道：“酒品能够看出人品，跟这一点来说，李南这个人应该还是不错的，值得结交啊。以后有机会，可以想办法多跟他接触。”
这顿饭直迟到晚上十点半，何全和李超军都已经跑去洗手间吐了几次。而章曼青则是斜靠在椅背上，脸色绯红，开始装醉了。正如李南所料，对于女孩子，大家还是要宽容一些的，所以章曼青也就喝了两瓶左右的红酒，她的酒量并不小，所以问题并不是很大。
江州市一方，也有两个人喝得差不多了，趴在桌子上，半响不动。
看着样子，李南便道：“周市长，今天晚上，大家都喝得十分地尽兴，也喝得差不多了，要不就到此为止吧。”
周运中脸色绯红，连眼睛都有些发红，他说话的时候舌头也有点转动不开的感觉，之前他可是多次跟李南碰酒杯，而且李南的反击也是主要针对他的，所以他也喝得差不多了，听李南刚提出停战，自然也是求之不得。
酒席散去，自然有人安排送各自回去。
李南等人被送到宾馆，第二天一早，李南便按时起床了。
章曼青也七点半就起了床，她见李南房间的门开着，便过来，看到李南精神奕奕地坐在客厅里面喝茶，她便道：“李主任，你一点事情都没有啊，我现在头还在痛呢！”
李南笑了笑道：“还好，你去看一看何处长和李超军吧，今天的行程可不能耽搁。”
“好，我去看看他们，昨天晚上他们吐得可厉害了，这个时侯也不知道能不能起来，江州市的人简直太能喝了。”章曼青道。
何全和李超军是一个套间，章曼青去敲了几下门，何全便应声出来开了门，脸色有些苍白。
而李朝军这个时侯却还是在卫生局里面呕吐，过了一晚上，他的酒意还没有完全消退。
等到何全和李朝军刚刚整理好，江州市发改局的局长便亲自过来，陪同李南他们去餐厅吃早餐。
周运中却是在餐厅等着了，见到李南，他便感叹李南是海量，昨天晚上没有陪好李南，以后有机会再喝。
餐厅里面专门醒酒汤，又有粥，几人吃过早餐，感觉稍微要好了一些。
随即李南便带着众人告辞，驱车前往荣州市。周运中一再邀请李南有时间再到江州市来，而李南则表示等哪天周运中到天都市，自己请他吃饭。
周运中本身就是有意结交李南，自然是满口应承，表示到了天都市，一定不会联系李南。
一路上，司机把车子开得稍微慢一点，因为他知道昨天晚上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开快了怕他们难受。
等到荣州市的时候，都已经是十点钟了。
荣州市方面，接待规格就没有江州市那么高了，出面接待他们的是荣州市发改局党组副书记、副局长，也是一个正处级干部。
当天，李南等人在荣州市调研完毕，吃过晚饭以后，便直接前往武阳市。
这一次到天南四市调研，最后一站是铁州市，一方面要对铁州市进行详细调研，另外一方面要在铁州市召开天南四市发展规划座谈会，到时候天南四市发改局分管发展规划的副局长都会参加。
按照李南的想法，到时候他就要在会上，初步提出跨区域规划的思路，至少要求天南四市在做规划的时候，不能局限于自己一个市，要看看周边市州的情况，取长补短，发挥相对优势。
到了武阳市以后，何全他们住在市政府招待所，而李南则直接返回建恩县，既然回来了，那就回家陪陪母亲，本来按照李南的想法，是要把母亲也接到天都市一起过的，但是母亲就是不答应，也拿她老人家没有办法。
宋嫣然的工作已经调到天都军区，在天都军区参谋部负责情报信息工作。她刚刚去报到，同时这两天也在寻找合适的房子。幸福春天的房子自然是不能要了，只能另外去寻找，好在天都市那么多，要找合适的房子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而牛平夫妇之死，李南从王忠鑫那里了解到，天都市公安局正在进行调查，据说知道现在还没有调查到什么证据表明他们是非正常死亡的。
而且王忠鑫已经专门去找过伏晓永，将他们做的一些事情向伏晓永做了说明，反正他说的是实话，也不怕伏晓永去查。
见李南回来，母亲也是十分地高兴，不过说了几句话，她便又提到了孩子的事情上面，这让李南十分地头痛。
第二天，李南一早便赶到市区，这一次的调研，他没有先听市发改局的汇报，而是直接去武阳市高新区实地调查。
之前李南在武阳市工作的时候，对高新区也是有一定了解的，知道高新区这些年根本就没有什么作为，架子是摆在那里，但是招商引资的项目，都不怎么样。
这其实是武阳市的一个共性，各区县的开发区，在招商引资方面，也都不怎么行。
由于是武阳市人，其实李南还是希望武阳市的经济发展能够加快的，至少家乡的父老乡亲们可以过上更好的日子，但是事与愿违，武阳市经济发展，已经沦落到全省靠后的名次了。
在高新区，李南也没有做什么评价，事实摆在那里，也不用他过多去评价。
看完高新区以后，李南便到建恩县调研。
建恩县的县长王学鸣，常务副县长吴贵忠，县委常委、副县长熊康代，全都陪着李南。毕竟李南是建恩县人，又曾担任过建恩县的县长，可以说建恩县这两年之所以能够发展得那么快，李南的功劳最大。如今李南身为省发改委副调研员回来调研，他们自然是高度重视。正常情况下，县委书记都应该陪同的。只不过建恩县县委书记章晓俊跟李南是对头，也不想见到李南，因此借故离开了县里面。
之前李南也通过几个老部下之口了解到，自从李南离开建恩县以后，建恩县的经济发展，又开始滑向无序混乱的局面。
在仙女镇，李南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除了仰汉集团和王忠鑫的项目之外，仙女镇其他方面的发展，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进展，周边倒是出现了很多的农家乐、民俗小店，整个布局显得杂乱，完全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看到李南的脸色不好，王学鸣略微尴尬地解释道：“李主任，仙女镇经过前期的发展以后，后期的招商工作不力，这一两年，主要是集中发展休闲文化，一共发展了五十八家农家乐，同时发展了三十多户个体工商户，带动了周边农民共同富裕……”
他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都十分地心虚，当初他从李南手中接过工作的时候，仙女镇可是发展得红红火火的，而且关于仙女镇的产业规划，也是有明确的方案，可是他却是无能为力，除了搞这么多的农家乐，其他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进展。而且这么多农家乐弄起来，完全就把当初的规划弄乱了，但是他也无能为力，章晓俊仗着有市委书记林木枫撑腰，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中啊。
李南沉声道：“王县长，我记得，按照当初的规划，仙女镇是建恩县对外的一张名片，通过仙女镇，可以带动建恩县的整体发展。当初规划的时候，旅游经济是武阳市一体两翼体系中的一翼，可是现在看来，连仙女镇都发展成小摊小贩集散地，我很痛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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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 【0744】 逃离这个城市
听到李南的话，王学鸣的脸色微微发红，表情十分地尴尬。
要知道，当初他是接替李南的班，担任建恩县的县长，刚开始来的时候，仙女镇的发展，都是极为良好的，可谓欣欣向荣。
可是李南这才离开多久啊，就变成了这样，两相比较，差距实在太大的。
可是王学鸣心中也是十分地郁闷，因为对于仙女镇的发展，他自己虽然也是希望能够把他发展好，但是实际操作过程之中，总是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
“我又没有李南那样的关系网，要想招来什么样的企业都可以。建恩县要想招商引资，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章晓俊什么事情都要插手，仙女镇怎么发展，我也不能完全按照我的想法去落实啊。”王学鸣郁闷地想着，要知道，特别是在仙女镇的发展上面，县委书记章晓俊插手最多，或许是因为仙女镇是李南搞起来的项目的缘故，王学鸣感觉到章晓俊明知道有些做法只是短期的行为，但是还是决议去做，把仙女镇搞得不伦不类的。
另外一旁陪着的县委常委、副县长刘杰，脸色也不好，他可是一直都是跟李南作对的，最开始是跟着芶意志干，后来芶意志被双规以后，他又跟着章晓俊干。正是因为章晓俊的到来，市委才把熊康代调走，他才得以接替熊康代的位置，成为县委常委，他也就更加坚定了跟着章晓俊干的决心。
刘杰自然知道虽然李南已经离开了建恩县，但是章晓俊一直对李南当初在建恩县跟他作对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只要是李南的亲信，都要打击打压，只要是李南干的事情，都要把他搞乱。
只是刘杰想不到的是，李南混得这么好，这么快就已经到省发改委担任副巡视员了，这次回来调研，估计主要就是冲着武阳市来的，毕竟他是在武阳市成长起来的，在武阳市留下了很多的回忆，也有一干老部下。
“好在他只是来调研，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估计，他下一站就是要去富恩县，哼，他以为他是谁啊，都已经走了，还想这里按照他那一套干下去吗？”刘杰心中暗想道，这一趟主要是县长王学鸣作陪，所以他基本上很少说话，默默地走在一旁就行了。
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吴贵忠一直都沉默着，他每次看到李南，就有些心虚，当初他的把柄可是被李南给抓住了，不得不配合李南的工作。虽然李南已经调走这么久了，但是他的心中一直都有阴影，担心李南手中还保留有当时的照片。
“李主任，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啊……”王学鸣一脸惭愧地道，“请李主任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会尽快地改变这种状况，争取让仙女镇的发展走上正轨。”
李南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他之前其实也是跟柳大富等人联系着的，知道建恩县的情况，自从自己离开建恩县以后，章晓俊完全是肆无忌惮，王学鸣作为县长，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发言权。再加上当初自己跟章晓俊闹得比较厉害，所以自己离开建恩县以后，凡是跟自己有关的人和事，章晓俊都是抱着打压的态度，因此在仙女镇的发展上面，王学鸣要想维持好也是很不容易的。
这种状况，不是短时间能够改变的，因此刚才王学鸣的话，也只是一种客套而已。
李南也没有心情去县工业园区了，估计情况也不乐观。
随即李南便去富恩县调研，他离开富恩县的时间不长，总体来说，富恩县的状况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李南主要对富恩县煤矿产业的发展进行了了解，总体来说全县的煤矿产业，基本上还是按照李南当初规划的发现发展的。
晚上，李南在富恩县吃的饭，富恩县也有一干老部下，全县的县委常委都参加了这次接待。毕竟李南是前县委书记，又是高升到省发改委去了的，所以县里面重视程度不一般。
李南的酒量大家都是知道的，因此也没有同意灌李南的酒。
何全等人看得出来，李南无论是在建恩县还是富恩县，威望都是很高的，很多干部在他的面前显得十分地尊敬。
在这些人面前，何全等人再一次感觉到的，一个县委书记或者县长，在基层的权力是何等的大。可不是省直部门一个正处级干部能够比得了的。
当然李南年轻，又有强大的背景，再加上做事情能力又非常地强，因此将来的发展前途极为巨大，估计在发改委也不可能干多久的时间，过不了多久就会又再次提升。
“周兵贵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硬是要跟李南斗，真是不智啊。”何全心中暗自感叹着，“虽然周兵贵比李南还要大几岁，但是却没有李南那种气势，没有那股沉稳，毕竟没有基层的工作经验，一对比还是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区别的。”
李超军感受到众多干部对李南那种发自内心的尊重，心中也是羡慕不已，这一路跟着李南走来，特别是在武阳市建恩县和富恩县，他深刻地认识到，还是只有当一方领导，才算是真正的领导啊。
“我只是一个主任科员，说起来也算是正科级干部，但是却没有基层一个正科级干部那么潇洒，甚至连办公室都没有自己的。”李超军心中暗自琢磨着，“我再熬一熬，找机会一定要找一个县挂职，等挂一段时间副县长，再找机会留下来，我在处里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熬到处级干部，到基层去说不定还能够打开一条新的路来。”
不过李超军也知道，要到基层挂职，必须要有人提才行，而自己在委里面也没有什么靠山，都是靠自己一步步打拼才走到现在的。他的打算是要好好在李南面前表现，将来好靠李南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在富恩县吃完饭，李南便直接返回了建恩县。
在建恩县这边，还有柳大富等人等着李南喝茶。
李南调去天都市，回来的机会就比以前小多了，这次回来调研，柳大富便专门给李南打了电话的，原本是要请李南吃饭，不过李南的时间安排不过来，便只好一起喝茶。
除了柳大富，还有专门从市区赶来的熊康代，以及姚振军、肖懋强、谢明明等人。
李南刚开始离开建恩县的时候，借助李南留下来的影响力，柳大富还勉强能够跟章晓俊叫板，但是随着章晓俊的强力打压，再加上章晓俊背后有市委书记林木枫撑腰的事情，让县里面很多人都逐渐开始靠向章晓俊，因此到现在为止，柳大富仅仅只是在县里面能够自保。而县长王学鸣又是一个偏软的人，很多时候都是委曲求全，因此县里面的很多事情，柳大富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却也无能为力。
李南对柳大富目前的处境也是理解的，但是最多也就是能够帮助他介绍一下周正等人，有周正等人罩着，柳大富也不至于太吃亏。但是接下来他要有大的发展的话，那难度是很大的，除非是林木枫什么时候能够调走。
“当初我在武阳市的时候，事情虽然做了一些，但是也跟市委书记林木枫的关系搞得太僵了，这样对跟着我干的人就很不利，我虽然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他们就遭了秧，要受到打压，升职方面就遇到难题了。”李南也在进行反思和总结，“所谓刚则易折，以后还是要注意做事方式，不要把矛盾搞得这么地激化。真正的上位者，既有铁血的一面，也有柔和的一面，正所谓刚柔相济，做事情才能够得心应手。”
聊到这次调研的目的，李南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也正好征求一下柳大富等人的意见。李南现在主要是站在全省的高度来看这个问题，但是从基层的角度，也会有不同的看法。
再说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大家一起聊一聊，相互激发，说不定能够有新的思路。
听了李南的想法，柳大富道：“李主任这是站在全省的高度来规划地方上的发展，从长远利益来说，当然是最适合各地方发展的。我们目前的状况是，各地方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思路，分别拟定自己的发展规划，目光就有局限性，就容易造成重复，浪费了资源。而站在全省高度进行统一规划，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让大家取长补短，做大做强，发挥集中优势。这是我看到的好的一面，可是另外有一方面，各地有各地的想法，特别的各地的领导，一方面都不喜欢别人插手本地的事情，另外一方面，对于他们来说，长远利益是小事，他们关注的就是短期的利益，只想着怎么把政绩搞出来，这样才有晋升的资本。如果真的沉下心来搞发展，可能长远是好的，但是短期来说效益就很不明显，上级可不会管你的基础打得多牢，不管你将来会有多大的利益，连现在的经济都搞不上去，可能就要换人来干。就算不换人，但是要想得到重视和提拔，那就很难了……”
柳大富也知道李南是真心实意地想听意见，因此并没有任何的隐瞒，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实际上他的想法，也代表了基层很多人的想法。
虽然说，一个人当官的根本目的，应该是为老百姓做实事，应该为老百姓最大的利益进行努力。
而长远利益则是老百姓最大的利益。
但是一个干部不可能一直在一个位置上干着，而且很多人还想着能够尽快得到提升。
因此很少有人沉下心来认真思考一个地方的长远发展路径，他们宁愿花很大的力气，以污染环境、重复投资等等方式来实现数据的快速增长，这样在上级眼中，才是有作为有能力的干部，才能够实现更快的提升。
谢明明也道：“李主任，从我们最基层的角度来说，上级给我们指明方向，但是是最好的，但是我们这里的实际情况是，偏僻、环境差，甚至连交通都是有问题的，乡镇要想发展，太难了，乡村老百姓的生活要想得到改善，难度更大……”
李南微笑着看着他道：“乡镇的发展，我认为还是要靠乡镇企业来带动，农民收入要提高，怎么搞，一是发展特色种植，搞养殖，要大力引进农产品加工业，这才能让老百姓依靠土地制服；二是发展乡镇企业，这其实跟第一条是相互联系在一起的，很多乡镇企业就是搞农产品加工销售的，乡镇企业可以把农村的经济搞活，带动农产品的销售，只有有了需求，有了市场，老百姓种地才有前途，而且乡镇企业又可以吸纳一些当地老百姓就业，这也是为他们创造收入的一个途径，现在农村有一个现象，青壮年都外出务工，农村里剩下的就是一些老弱病残，这其实是一种不正常的现象，要是我们本地能够给他们创造好的就业机会，他们就会背井离乡，在本地就业，既能够赚钱，又能够就近照顾家庭，这其实是大部分人都愿意的，关键是我们政府要为他们创造良好的条件，明明你在基层，就是要多从老百姓的需求方面着手，多做实事，多做对老百姓真正有利的事情。”
谢明明是李南在建恩县时秘书，后来李南调走，便将谢明明安排到基层去任职，李南也是希望他能够多一点基层经历，将来发展起来才更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