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雄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千年龙王l
所有人都明白,可他们引以为主心骨的窦婴却好像突然患上了出门恐惧症。堂堂的大汉魏其侯,现在变作一名标准宅男。以前偶尔还能在家宴上见到,可是现在却连面儿都见不到。
过府饮宴。谢绝!前往拜见,不见!甚至南山的仆役都很少见到这位家主。今天如此重要的会议当然要要请他。可不出所料,窦婴还是没到。似乎他在有意避世一般。
长乐宫的大汉“吱呀”打开,厚重的宫门使得门轴发出刺耳摩擦声。所有的人都抬起头,看向打开的宫门。
程不时高大的身影从长乐宫中走出,窦家人全部停止议论。纷纷走过来与程不时这个昔日家奴打招呼。
这些人一个个脸上带着笑,嘴里说着恭维话。丝毫想象不到,以前他们对这个曾经的马夫呼来喝去,冷言冷语。
“诸位大人,太皇太后有旨今天不见客。各位大人还是请回吧,明天的廷议诸位大人可畅所欲言。末将告退。”
虽然是太尉,可毕竟奴籍曾经在窦家。程不时还是对这些曾经的主人很客气。
“姑母怎么能不见我们。”
“是啊!我们就找姑母,没有理由姑母不见我们。”
“一定是那程不时假传旨意。”
“我们进去找姑母。”
“对,我们进去。”
程不时说完便上马去了未央宫,长乐宫门前顿时喧哗起来。他们不能理解,为什么太皇太后不见他们。这是多好的机会,若是以此为契机夺取江南兵权。日后,这江山还不是窦家的么?
未央宫中。
刘彻在承明殿中不停的打转,皇后已经派人几次来请,都被刘彻赶了回去。这位表姐最近有些需索无度,刘彻对这位表姐早已厌倦,更何况现在江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抓起那份看了无数遍的奏章,虽然上面是卫青的笔迹。但刘彻明白,草稿肯定是严助那家伙所书。因为卫青还没有那么无耻!
干掉会稽校尉的罪名被推给东瓯人,主动到人家地盘挑衅说成是去调解。有带八千军队去调解的?
不过看起来东瓯军队战斗力没有想象的那么厉害,卫青只以八千人便干掉对方两千。看起来这位小舅子不是凡品,是一个堪当大任的人。
“陛下,廷尉署张汤求见。”千度鬼魅一般的飘进来。
“嗯,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宣!”
张汤穿着一身月白色朝服,黑色的冕冠带得端端正正。他的身材不高,略微有些胖。走起路来左右右摆,如果此地不是承明殿,谁也不会想到这位便是历史上著名的酷吏。
“张汤见过陛下!”圆滚滚的张汤弯腰施礼。
“这么晚了,你来见朕什么事?”刘彻觉得一定是有大事发生,否则这个时辰张汤绝对不会贸然前来见自己。
“呃……”张汤为难的左右看了下。“请陛下屏去左右。”
果然是有重要的事,刘彻一挥手。宫人与内侍齐齐施礼,然后倒退着走了出去。只有千度站在刘彻身旁,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张汤。他也兼着廷尉署的差事,这个家伙搞什么鬼居然绕过自己来汇报。
“陛下,刚刚抓到一个跟匈奴人有关的细作。这个人供出……供出似乎受了淮南王公主刘陵公主府的指使。”
“哦!”刘彻倒吸了一口凉气。以前也不是没有出过间谍案,尤其是天上人间事件。可万万没有想到,会有刘氏宗亲参与其中。不过联想到刘安父亲刘长的死,刘彻便有些释然。
仇恨比恩情更能让人记住,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没想到刘安一脉还是耿耿于怀。无论给他们家怎样的恩典,怎样的照顾,都不能够冲淡无法磨灭的仇恨。
“确定刘陵公主参与其中?”刘彻依稀记得当初那个粉嫩小萝莉。
“不能,甚至关系到刘陵公主府也是拐弯抹角。只有口供,没有实据。所以……臣……”
“所以,你就这么晚了还来找朕。你廷尉署是干什么的,上可监察刘氏宗亲,下可监察朝廷百官。查不查还用朕来教你?”
刘彻的脸色有些难看,廷尉署现在都畏首畏尾。这可是皇帝的耳目,离了他们如何掌控这个庞大的帝国。
“臣知道,可是……”张汤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好像他也十分紧张。
“可是,刘陵公主与武安侯走得颇近。经常……经常留宿武安侯府!”张汤艰难的说出实情,他早就对刘陵实施监察。一个公主而已,廷尉署还怕了她不成。可一查之下,张汤便额头大冒虚汗。居然查到了当今皇太后的亲弟弟,当今圣上的亲舅舅头上。
老天爷,如果此案与田蚡有瓜葛。那可真称得上是惊天大案,张汤可不敢承担这个后果。太皇太后朝不保夕,当今的太后会不会变成太皇太后的角色。王家是否会取代骄横的窦家,这都是未知之数。
在目下情形尚未明朗之前,他怎么敢贸然得罪即将兴起的王家。
“什么?武安侯也牵涉其中?”刘彻大惊失色,这比刘陵的事情更加让他震惊。田蚡如果是匈奴人细作,那太可怕了。王娡已经言语中提及,让田蚡做丞相。大汉的丞相会是匈奴人的细作,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未完待续)
汉雄 第五十八章 交权
“目前没有武安侯参与的证据,甚至也没有刘陵公主参与的实证。一切都还在揣测之中,请旨是否可以监察武安侯与刘陵公主。”
承明殿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张汤偷眼打量刘彻。发现这位皇帝陛下呆坐在龙椅上久久不语。武安侯,太后,刘陵,刘安,匈奴人。一脸串的名字危险而又复杂,这让刘彻也难以取舍。
良久,刘彻的声音终于抛了下来。“朕说过,廷尉署可监察百官和刘氏宗亲。外戚自然也囊括在内,事关社稷安危。无论牵扯到什么人,都要查而且要一查到底。”
“诺!臣告退!”有了这份圣旨,张汤便有了底气。只要下功夫查,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情查不出来的。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任何人或者事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既然达到目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张汤倒退着走了出去,大殿之中只剩下刘彻与千度。
“千度,你也兼着廷尉署的差事。那边儿的事情你多上上心,朕看廷尉署顾忌颇多。有些事情不要顾忌,不管碰到什么人什么事。要严加监察,只要你们一心为国。朕不会负你们,大汉不会负你们。”
“诺,陛下放心。奴才一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陛下,太后太后请陛下这就过去。”一名小内侍走进来禀报道。
“说了是什么事情没有?”刘彻有些惊诧的道。此时太皇太后召见。一定是询问江南的事情。这位老奶奶究竟是怎么想的,是同意打还是继续掣肘?刘彻的心里一阵狐疑,慌忙命人准备御撵前往长乐宫。
长乐宫里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儿。越接近神仙殿药味儿便愈加浓重。历经五朝的太皇太后窦漪房终于病倒了,她有着惊人的直觉。这一次怕是好不了了,坎坷波澜的一声终于将要走到尽头。
刘彻直接来到了后殿,太皇太后仰躺在卧榻之上。雪白的头发有些散乱,借着烛火刘彻见她的脸色有些发暗。曾经艳丽无双的脸上布满沟壑,这便是他的奶奶。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雍容贵气,与一般卧榻之上的农家老妇无异。
“皇帝来了。”仰躺的太皇太后忽然说了一句。将刘彻吓了一条。
“皇祖母,孙儿来了。”刘彻跪坐在太皇太后的卧榻前。看着衰弱的奶奶眼圈不禁一红。
“让奶奶摸摸。”太皇太后艰难的伸出枯树皮一般的手掌,那手掌又黑又瘦。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光泽,摸在刘彻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柔软。好像一根枯骨在摸索刘彻的脸颊。
“从没见过你的模样,小时候你的脸是滑嫩嫩的。现在你长大了。皮肤也粗粝了。奶奶也老了,时日无多他们都瞒着老身。可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奶奶怕过不去这个冬天。”
“奶奶……”刘彻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怕着这个奶奶。也恨过这个奶奶,可是此时刘彻没有了怕,也没有了恨。现在躺在病榻上的,只是一名即将逝去的老妪,不是大汉帝国的太皇太后。
“不哭!不哭!孩子,咱不哭。奶奶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一生享尽富贵荣华。够了,也累了。这个,给你!”
太皇太后的手在床榻上摸索着拿出一个黑漆匣子。拿了一下却没端起来。刘彻连忙帮着拿起来,打开一看顿时愣住。
一枚金灿灿的虎符静静躺在黑漆匣子中,虎符分两半上面刻着篆字铭文。这……这便是那枚可以调动天下兵马的太祖虎符。
“奶奶……您这是……”
“老身没有多少日子了,这东西在老身这里已经保留了太长时间。现在还给你,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
其实,老身知道。即便不给你这枚虎符。你也已经调得动兵。江南的事情老身都知道,那个校尉也不是被东瓯人杀死的。就连程不时都帮着你瞒老身。看起来这法也应该变变了。咳咳咳……”
“奶奶……”刘彻赶忙扶起太皇太后,帮着她舒捋后背。
旁边的小宫人拿过一个痰盂,太皇太后吐了好硬的一口痰,这才算平复过来。
“休养生息是太祖定下的国策,老身一直都在执行。拿走这枚虎符,就是怕你年轻气盛妄动刀兵,毁了大汉好不容易积攒下的家底。
惠帝时,老身便以家人子的身份进宫侍奉吕后。那时天下形势与现今完全不同,朝廷里实际上以吕后为尊。吕家诸人也都是良臣勇将,比起现在窦家那些人强多了。”
“奶奶,怎么说起这个。您累了,要多休息。”有些事情是拿不到台面上说的,刘彻见太皇太后居然说出窦家诸人的心思。赶忙岔开话题,想遮掩过去。骨子里,刘彻还不想和太皇太后谈这一话题。
他恨窦家的都,他怕太皇太后求情。面对一个垂死老人,他真的忍不下心说不。
“你让老身说,没机会了。今天不说,说不定明天老身便说不出了。”
太皇太后一把挣开刘彻的手,刚才连虎符都拿不动的她不知道哪里来的这样大力气。
“吕后将老身赐给了你爷爷,后来就有了周勃平定诸吕之乱。一夜之间,长安城杀得人头滚滚。两宫之内人心惶惶,老身一闭眼睛便能够想起那时血淋淋的场景。
不能再发生那样的动荡了,大汉命运悬于一线。千万百姓如临深渊之前。奶奶侍奉了你的爷爷,将权利平和的交到你父亲手中。又从你父亲手中,交到你的手里。没有再流血,老身也希望大汉帝国的传承不再有那样血流成河。
大汉到处都有不安定的因素,淮南王刘安为什么要给老身送来淮南王书。他的心思老身知道,无非是惦记你的那把龙椅。还有窦家的那些不肖子孙上蹿下跳,他们的心思老身能不了解?
还好窦家有个窦婴,这是个聪明人。有了他窦家还有希望,这天下还是刘家的天下。不能姓吕也不能姓窦。
彘儿,你不要恨奶奶。如果不这么做,他们都是泥塘里的蟹子。不冒泡,你根本便分辨不出来。有了奶奶这瓢水,该冒泡都冒泡了。”
“奶奶,孙儿不恨您!”刘彻的眼泪好像断了线的风筝,打湿了脸颊也打湿了厚重的衣衫。
“不哭,听奶奶说完。奶奶已经嘱咐了程不时将军,奶奶走了他会听命于你。这是一个纯粹的军人,你可以不重用他,但是可以信任他。
奶奶最担心的便是你那个娘亲,辣手对付栗姬。可见她是个心肠狠毒的人,栗姬死后你父亲就已经看清楚了你的娘亲。
可母凭子贵,换太子的风波刚刚过去。若是再辣手除去你的母亲,朝廷的舆论又会对你不利,你有十四个兄弟都等着坐这个位置。所以……哎!
后来你登了基,奶奶生过除掉她的心思。可又怕伤了你的心,奶奶也是左右为难。保存了这份母子亲情,却也给你埋下了祸根。奶奶真的走了,你的娘亲一定会出头干预朝政。
她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安插王家的人在朝廷,还会和你舅舅田蚡串通一气谋揽大权。奶奶这一走,这大汉的江山祖宗的基业可全都托付给你了。咳咳咳……
至于云家那个小子,虽然已经成了气候。但老身观他没有称帝的心思,你姐姐也说过他没有这个想头。你便暂且信她,一旦他若是动摇大汉根基。便联络诸王,举大汉全国之兵可一举灭之。”
“奶奶!”刘彻拉起太皇太后的手。
“这大汉的江山是我们刘家的天下,可不能在你的手里……你可要对得起祖宗啊!”太皇太后反握住刘彻的手,非常非常的有力。
“奶奶,彘儿一定对得起祖宗对得起您。”
刘彻哭红了双眼,带着象征权利核心的天下兵马虎符离开了长乐宫。从今以后,大汉朝廷真正掌握在他的手中。刘彻暗暗发誓,不会再让任何人沾染这份权利。任何人,包括自己的母亲。
长安的夜寂静无比,孤单的刘彻整了整衣袍。带着无限的哀愁,行走在未央宫中。
而此时,长安城已经暗流涌动。窦家的人都集中在窦彭祖的家里,此次集会几乎囊括了所有窦家成年男丁。自然,除了那位誓死当宅男的窦婴。
“大哥,你说姑母这是怎么回事儿。江南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不找咱们去商量。只和程不时那个奴才说几句,这叫什么事儿啊。姑母是不是老糊涂了,御医可说了……”
“闭嘴,这张臭嘴没遮没拦的。今天是议明天如何在廷议中夺下征南大将军这个职位。咱们家在朝廷里有这么多人,难道还不能整下这个职位?”
窦彭祖训斥着窦轨,可眼睛却看向窦渊。窦家除了大将军窦婴,也只有窦渊还能拿得出手。可窦渊去年刚刚败于苍澜手中,想要推他上去还真是要废一番心思。
“老六怎么没来,真的要当缩头乌龟。没了老六,咱们推举谁啊!”(未完待续)
汉雄 第五十九章 廷议
弯弯的月牙一点点向地平线下沉沦,未央宫外点燃起一片火把。火光映照下,两排强壮的羽林侍卫分列两厢。宫门口到处是寒暄的朝臣,每个人嘴里都喷出股股白气。
远处忽然轰隆隆响起一片车马声,所有的朝臣都停止了寒暄望了过去。初冬早晨上朝是一件难受的事情,朝臣们都是起身洗漱之后便直接来到未央宫。还没有发现谁家这么无聊,居然组团来上朝的。
远处那队伍中的火把似乎比宫门前还要多些,朝臣们又开始嗡嗡议论。一个家族同时这么多人有资格上朝,满大汉只有一家那就是窦家。
不知道今天窦家倾巢出动到底为了什么,难道他们会反对出兵东瓯?
很明显东瓯敢于袭击大汉使臣,这是对大汉尊严的践踏。现今皇帝不是一个老实受欺负的人,主战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如果窦家试图阻止出兵!那热闹可就大了,大汉皇帝pk第一家族,今天的朝会要热闹。朝臣们心里猜测着窦家的来意,嘴里却在和同僚大谈妓馆里的风韵。常年在政治圈里面打混,他们已经练就了一番心口不一的本事。
窦彭祖第一个走下马车,接着便是窦渊、窦轨、窦仲……朝臣们一边跟这些窦家人打招呼,一边小心算计。
咦……为什么没有魏其侯窦婴?敏锐的朝臣们一眼便发现窦家队伍中少了一个人。最为重量级的窦婴没了踪影。一些老家伙撵着胡子思索,他们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窦婴。
窦家的人纷纷与相熟朝臣打招呼,一大群人分散进庞大的朝臣中。顿时被稀释不见。未央宫前又是一阵的嗡嗡声。
“时辰到,诸臣工整装觐见!”内侍的声音在清冷的空气中传出很远。
朝臣们排成两列整齐的队伍,跟随着内侍走过未央宫的宫门。走向那大汉的统治中心——宣室。
走进宫门,细心的朝臣们发现。今天的羽林人数似乎有些多,宣室门外更是密密麻麻站了一群盔插红色翎羽,可身上却穿着漆黑铠甲的羽林侍卫。
这是期门羽林,皇帝的私兵。朝臣们有些紧张。他们如猎犬一般的鼻子里似乎闻见了一丝血腥味儿。有些聪明的主儿,已经悄然与窦家人拉开距离。
走上大殿。打头的丞相庄青翟便吃了一惊。刘彻已经高高端坐在龙椅之上,冕冠之上的珠子反射着淡黄色的烛光。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宣室里十二座巨大的烛山将里里外外映照得灯火通明,原先站着内侍的地方现在居然全部都是漆黑甲胄的武士。
庄青翟底下头,带领这朝臣们对刘彻躬身施礼。而后便老老实实的跪坐在蒲团上。今天的一切都透着邪门儿。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庄青翟打定主意。今天不再说一句话,一切待朝会之后禀报了太皇太后再说。
许青转头看了一下老伙计,二人眼神对碰一下便明白对方的心思。这老家伙跟自己一个想法,庄青翟如是想着。
“人来的很整齐嘛,今天廷议需要议的是东瓯问题。诸臣工都知道了,东瓯人公然藐视朕。袭击朕派去调和的使臣队伍,幸得偏将军卫青奋勇杀敌,阵斩两千敌军。这才没有丧师辱国。”
刘彻说得似乎有些激动。顿了一下扫视群臣之后继续说道:“东瓯问题必需用兵,不然我大汉国威何在。大汉的尊严何在,诸臣工畅所欲言说说进攻东瓯的方略。”
刘彻一上来便给廷议定了调子。朝臣们有些心惊。是否用兵的议题直接跳过,这小皇帝今天是怎么了。究竟是征得了太皇太后的同意,还是小皇帝一个人的主张?
宣室里寂静一片,没一个人说话发言。此时风向不明,明哲保真最为重要。
忽然有人站了起来,走到宣室正中。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站出来的人居然是窦彭祖。窦家老大亲自出场,朝臣们都屏住呼吸。听听窦家老大说些什么。
“臣启陛下,东瓯小国狂悖犯上。置我大汉天威于无形,臣也认为不发天兵难以慑服肖小。”
群臣不禁动容,看起来小皇帝一定是请示过太皇太后。不然窦家老大不会一上来便附议刘彻的意见。
“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
接着附议之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窦家和那些与窦家相熟的朝臣们纷纷附议窦彭祖发言。
昨天晚上窦家人计议了一个晚上,就是研究如何获得征南军的军权。对于刘彻的南征,他们举双手同意。没有想到刘彻一上来便定下调子,这让窦家人喜出望外。
窦彭祖激动的跳出来,不顾事先商量好的安排,开始对刘彻大唱赞歌。
见窦家人与皇帝已经蹲到了一个战壕,就是傻子也明白此时反对这场战争便是与朝廷里最为强大的两股势力作对。
附议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到了最后附议的声音已经连成一片听不出到底是谁说的。
刘彻刚刚绽放出笑容的脸立刻便沉了下去,窦彭祖的一呼百应之势让他很不爽。在内心中,应该一呼百应的应该是他才对。
“咳咳咳……”刘彻一脸咳了几声,庄青翟才从梦幻中惊醒过来。呵斥喧哗的朝臣们。
窦彭祖沉浸在巨大的满足感当中,原来一呼百应的感觉如此之好。能在宣室之中达到这样的效果,他很满意。
待朝臣们再度安静下来,窦彭祖躬身答道:“臣认为,江南用兵不比北地。应调集长安南营兵马南下弹压,而且要任用曾经在江南有过履历的人担任征南将军。如此,才能克敌制胜不至使我汉军天威受损。臣提议……”
“奉常大人,关于这领兵之人容后再议。是否先说说,调动南营的话,粮草如何接济。再者江南都是水战,是否要征调战船。南营久不作战,军士作战能力堪忧。臣建议,不调南营兵马改由在江南征集江南士卒。
一则省去来回行军时间,再者江南水军更加适合东瓯作战。”
韩焉一见势头不妙,立刻跳了出来。昨夜韩焉,东方朔,主父偃等人也和刘彻计议了一个晚上,议题也是今天如何说辞的问题。
原以为窦家人会阻止,所以他们都在想如何辩服窦家人。可没想到,今天窦家人一上来便是一副合作的态度。还以为昨天晚上太皇太后交还虎符的事情已经通知窦家。直到窦彭祖将话题引到掌兵之人,反应敏捷的韩焉才明白,原来他们赞同出兵原来是想夺取兵权。这无论如何也是不成的。
韩焉跳出来时没有准备,说得有些散乱。但难得的是抓住粮草和军力说事儿,窦彭祖并不善于雄辩一时语塞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这黄口小儿,区区八百石的官阶。还没有芥菜籽大,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见大哥吃亏,倒霉催的窦轨走了出来。直接便大声呵斥韩焉。
“你才住嘴!今天的朝会廷议,与会大臣均可发廷议。散常大夫好大的官威,居然当庭训斥朝廷命官。臣启陛下,臣弹劾散常大夫窦轨压制言论。咆哮庙堂,请陛下予以责罚。”
东方朔见窦轨训斥好哥们,立刻站出来为兄弟说话。上来便是一顶大帽子扣到了窦轨的头上,现在刀把子攥在了刘彻手中。咆哮庙堂,这罪名可大可小。申斥一顿也可以,拉出去打一顿板子也不是不行。
至于打板子这种事儿,要死要活可就全屏千度一个眼神。负责廷杖的这帮家伙都是祖传手艺,一张羊皮掂在石头上。石头打成碎末,羊皮不能破损一点儿。更绝的是,羊皮打成碎片。石头不能碎裂一块。这都是实实在在的技术活儿。
平时这帮家伙积极参加体育锻炼,刻苦训练打人技巧。为的就是关键时刻冲得上去,保证上头让打死的活不了,让打活的死不了。
只要千度一个眼神,一百杖打个皮开肉绽,回家躺上一两个月又是一条好汉,而两仗打死的也不是没有。说白了,就是要看刘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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