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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蛇蝎点点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作者:蛇蝎点点

2017.02.14更新番外完结现代年下闷骚英攻x恶霸凶狠大佬受黑帮恩怨欢脱小虐黑帮大老粗逼迫大学生做编剧结果被吃he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楔子 乖,回去请你过儿童节。
男人神形枯槁、发顶稀疏、眼窝深陷,是城寨中食“白面”的粉客常有的面相。
他此时正在黑暗逼仄的楼间小巷里没命逃窜,脚底下啪啪唧唧,不知道踩死多少过路的油腻小鼠。几个黑脸大汉拎着砍刀追在他身后,喊杀声十年如一日地没创意——嘿小子不要跑妈的你死定了听到没有站住嘿。
前方分岔口转弯,正是几家人声鼎沸的狗肉摊档。坝子里密密匝匝摆了几十口小火锅,脏污桌面横倒着酒瓶与吃剩的骨头。男人卯起劲来横冲直撞,一鼓作气连掀数张桌子,全场大乱,众人叫骂声哇哇嗷嗷,霎时推搡打闹成一团乱麻!
几个黑面大汉如同饺子跌入热汤锅,瞬间被沸腾人潮包围!几经浮沉后,狼狈不堪地从人群里钻出来——男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操!”其中一个梳着时髦的油光背头、脸上带疤的恶汉破口骂道。
“小马哥,怎么办?”剩下几人问。
“办你妈办!一群废物!分头去找!”
……
逃出生天的男人跑得吭吭哧哧,前方巷道里的黑暗好似没有尽头。但他知道,只要经由这里出了骁龙城寨范围,他就暂时安全了。
黑暗中突然“擦!”一声轻响,燃起一丝光亮。
男人骤然停下脚步,瞪圆眼睛,冷汗刹那间湿了背脊。
他颤抖着小腿肚子,看着横插在墙面上的一把长刀——锋锐刀刃离他的脖子只有一步之隔,他刚才要是晚停半秒,就会一个猛子扎到上面、身首分离!
擦火柴的人靠着墙站着,歪头点了一根烟,然后仰起头惬意地吞吐了一口。
微弱火光映出他轮廓冷冽、神态悠闲的侧脸。
男人扑通跪了下来,“六,六六六一哥……”
夏六一低下头,在腰侧另一把还未出鞘的刀柄上弹了弹烟灰,闲闲地问,“还跑不跑?”
“不,不不不跑了!我我我知道错了!六一哥……”
“知错就好,”夏六一道,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拔下来。”
男人手脚发抖地爬起来,试了好几下,才将那柄深嵌入墙的长刀扑哧拔了下来,两手捧着还给夏六一。
“扛着吧,”夏六一叼着烟直起身,“乖,回去请你过儿童节。”
男人一听最后那句话,腿登时一软,扑通一声又栽到地上,嚎啕大哭,“六一哥,我知道错了!饶命啊!饶命啊嗷嗷嗷……”
夏六一已经轻快地走出老远,什么话都没说,光是招狗一样挥了挥手。
男人大哭着屁滚尿流地跟了上去……还帮他扛着那把亮晃晃的长刀。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第一章 我是学金融的……
1989年,香港,蛟龙城寨。
这是一座笼罩在神秘阴影下的城池。从天俯瞰时,整个城寨四四方方,高楼密密匝匝层层叠叠,如钢筋水泥铸成的魔方,突兀地驻扎在香港新界九龙城区中,与周遭舒散的建筑和现代化高架桥格格不入。这片大魔方面积不足三平方公里,却拥有五百多栋高楼,近三万人口。密集的楼宇阻隔了哪怕夏日最热烈的阳光,城中百分之九十五的地方终年黑暗不见天日。
它的恶名,在当时远扬海外。因满清时期的历史遗留问题,导致这个方寸小城成为“三不管”黑色地带,北京、香港、英国政府都对它没有管辖权,从而成为一个特殊的“自治区”。在这片无边的黑暗中,隐藏着数不尽的毒窟、赌场、色/情场所、狗肉餐馆、无照诊所等。它是当时亚太区最大的“白面”分散地,也是黑帮帮派势力集聚隐藏之所。
夏六一,蛟龙城寨里位列第一的金牌打手,骁骑堂“红棍”,惯使一对青龙双刀。
“红棍”这个称呼,通俗的说法叫做打手头头,专管揍人和带队揍人,在帮会中地位仅次于“龙头大佬(山主)”和“副堂主(副山主)”,另与掌管财务的“白纸扇”和负责联络的“草鞋”平级。【注1】
论身手,夏六一在蛟龙城寨算不上第一号。蛟龙城寨鱼龙混杂,帮会林林总总有十几家之多。且不论其他帮派如何潜龙卧虎,单单在骁骑堂内,他的身手就得排在副堂主许应——据说是降龙廿八掌嫡系传人的后代——的后面,屈居第二。
但是论金牌打手,整个蛟龙城寨,他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道理浅显易懂——生死搏命的时候,谁跟你讲什么掌法刀法、师承何处。心黑手狠,狠到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才是黑帮干架的精髓!
夏六一十八岁那年,在一次帮派混战中,为了救出被围困的龙头大佬郝承青,单人双刀砍翻四十余人,生生杀出绵延三条巷道的血路。事发之后,附近居民光是铲墙上地上的碎肉片,就铲了两天两夜。
这场战役,江湖人称“黑色儿童节”,至今六年有余,仍被津津乐道。香港素无“儿童节”一说,六月一日过儿童节,乃是内地说法。骁龙城寨中不少居民自内地流窜而来,又因夏六一的大名,口耳相传,“六一儿童节”一说便在城寨中广为人知。宵小人士闻“六一”色变,最怕的就是被六一哥请去“过儿童节”。
幸而这位心狠手辣的六一哥,还算讲讲道义,既不横行也不霸道,基本上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心态,而且对他大佬郝承青忠心耿耿、唯马首是瞻。郝承青在城寨诸位龙头大佬之中,算是性情较为温和、手段谨慎的一位,所以夏六一这只利刃也乖乖收鞘,鲜有大开杀戒的时候。
六一哥不仅懒得动手,甚至大部分时候连自己的爱刀都懒得背。这天他来到骁骑堂旗下新开张的“骁骑电影公司”时,后面就跟着一个替他扛刀的粉客赖全。
赖全在骁骑堂旗下赌档输了两万块,企图赖账逃跑,非常荣幸地被六一哥亲自追回。他此时已经预见到自己血肉模糊死无全尸的凄惨结局,正一边走一边哭得满脸稀糊。并且不忘边哭边擦鼻涕,免得它们滴到六一哥的刀上。
“六一哥!”守在门口的马仔一挺胸,站得笔直。
【注:马仔,即小弟。】
夏六一接了他递来的烟,偏头任他点上。
“小马哥在里面等你,”马仔一本正经地汇报道。
夏六一瞟了他一眼,昂了昂下巴示意,“把他拎去摄影棚,看好。”
“是!”马仔中气十足地应道,回头踹了赖全一脚,“看什么看!走!”
“回来。”
“六一哥还有吩咐?”
“刀。”
马仔又踹一脚,“还不快点把刀还给六一哥!”
夏六一走进房间关了门,一屁股坐上办公桌,低头抽烟。
他的心腹手下,脸上带疤、梳着时髦大背头的小马,正与几位恶汉打手一起,以猛虎落地式跪趴在地。小马等了好久没听见他出声,于是偷偷摸摸抬头望了望。
“门口那个,我没见过,”夏六一道。
“许哥昨天调来的,说机灵。六一哥你要不喜欢,我明天就找借口把他换掉!”小马用与凶悍外表全然不符的谄媚神态,利落地说。
“他妈的,许应……”夏六一沉思着,嘴里含了口烟,慢慢地吐出来,“明晚在荷香楼订个单间,我要约阿大吃饭。”
他口里的“阿大”正是骁骑堂的龙头大佬郝承青,江湖人称“青龙大佬”。
“是!我这就去订台!”小马利落弹起。
夏六一弹了弹烟灰,“滚回去。”
小马哭丧着脸又趴回去了。
夏六一点了点脚尖。
小马一脸沮丧,双手托起粗木棍一根。众恶汉自觉地埋头趴低,屁股大撅,咬住袖口。
夏六一慢条斯理掐了烟,将腰间和背后的刀鞘都扔到桌上,码起袖子,接过木棍。
——然后就是一通劈头盖屁股的狠抽狠打!
噼啪噼啪噼啪噼啪!
他那手上使了五成力气,三两下就将一群手下抽成了猴子屁股。这些粗壮大汉痛得满脸青筋也不敢叫出声,拼死咬着袖子,只在心里哭爹叫娘。末了他觉得抽得差不多了,便随手丢开木棍,重新坐回桌子。小马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凑上来给他点烟。
“知道错了?”夏六一问。
“知道知道!”小马连忙说,大汉们跟着他使劲点头。
“错在哪儿?”
“呃……嘿嘿……”
夏六一叼着烟,转身重新摸棍子。
小马见势不对,一个猛子扑上前抱住夏六一大腿,发出一声凄婉缠绵的惨叫,“六一哥!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废了!”
夏六一抡起手掌毫不留情地往他那肿屁股上噼啪又来了一下!小马嗷呜一声惨叫,众大汉惨不忍睹地别开脸。
“老子养你们这群废物干什么?”他终于大开金口地骂道,“妈的抓个赖全都抓不到,还要老子亲自出马?”
“六一哥,”小马哭丧着脸捂住屁股,“我不明白,赖全就欠了两万块,有什么必要大张旗鼓地抓他……”
“你不明白!”夏六一往他发型大乱的背头上啪地一下,“你他妈脑子就长在屁股上!你当然不明白!”
小马捂着头顶大包蹲在地上,又痛又委屈。
夏六一寒着脸坐回去,“赖全有个妹妹,知不知道?”
“知道,赖三妹,出了名的骚货。”
“她最近在干什么?”
“呃,听说跟了和盛会的大佬‘肥七’。”
“阿大想在旺角钵兰街开间夜总会,紧挨着油麻地。油麻地是和盛会的地盘,免不了要来找麻烦。我现在抓了赖全,肥七就得打电话问阿大要小舅子。我向来都听阿大话,当然马上给面子放人。肥七欠阿大一个人情,以后夜总会的事还不得通融通融……”
“噢!噢噢噢!”小马恍然大叫,表示这次真的知道了。
夏六一往他屁股上又抽了一下,“长点脑子!”
“一定长!马上长!跟了六一哥三年,我天天都在长,真的真的!”小马捂着屁股赶紧放马屁。
“滚!”
小马屁颠屁颠爬上来,摸回木棍准备跑路,溜到门口想起一件事,哭兮兮地又倒回来,“六一哥,还有一件关于新电影的事。”
今年初,夏六一与帮派里的“白纸扇”崔东东奉命开了这间“骁骑电影公司”,目的是给“总公司”洗钱。崔东东负责走账目,夏六一作为主管的“总经理”,还得张罗着实拍几部电影,场面上做做样子,所以他时不时会来这里坐堂。之前他们已经拍了几部三级片,收益不好不坏,现在青龙想转变市场,正儿八经拍一部黑帮爱情故事。
夏六一放出一记凌厉的眼刀,小马立刻打起哆嗦,“不不不,这也没什么大事!导演是现成的!男主角我找来了当红男星刘小德,他在许哥的会馆赌钱输了五十万。女主角嘛,大佬说让大嫂来演。但是那个导演只会拍三级片,拍的都是什么《火焰烈女》、《午夜食堂》、《风尘二奶》……他说要找个会写正经故事的编剧,这,这编剧,我是一个都不认识……”
“妈的随便找个识字的不就行了!不行就你写!”
小马脸一垮,“我中学都没毕业啊,六一哥!”
“那就找个中学毕业的!”一脚踹过去。
小马尖叫着捂着屁股遁逃了,逃出两步又被叫回去。
夏六一低头抽着烟,恢复那闲懒装腔的模样,回忆道,“两年前城寨里出过一个大学生,放过鞭炮,找他。”
“明白!”
……
一群恶汉肿着屁股拦路打劫,于夜晚十点三十五分,在巷道里堵住了自习回家的何初三。麻袋当头一兜,十五分钟扛回“公司”。
何初三何许人也,乃是蛟龙城寨历史上第一位当代大学生,意义等同于古代穷山恶水深山沟里出了一位金榜状元。他妈妈沈佩佩当年是城寨中数一数二的靓女,可惜她生生瞎了一双美目、跟了一个没权没势没钱的黑道小打手,美名其曰真爱,其实也就是看人家长得靓仔。两人爱得如胶似漆,沈靓女没结婚就怀了大肚子,怀到第四个月,小打手在暗巷里被人砍得七零八落。幸而剩了颗完整的脑袋,还能认尸,聊表慰藉。
沈靓女没有接受慰藉,当天晚上一个想不通,大着肚子跳海自杀去了。沉下去没多久就被路过的一个无照牙医给捞了上来。牙医姓何,长相不佳,为人老实,老婆跟人跑了,不介意给别人当便宜爹。沈靓女在何牙医的诊所里病恹恹地躺了六个月,生下孩子当天就去了,临死前拉着何牙医的手,孩子跟你姓何,千万别让他混黑道。
何牙医连老婆都顾不上娶,兢兢业业把何小便宜儿子拉扯大。因为出生于大年初三,所以大名叫何初三,小名叫阿三,外号叫印度阿三。小印度阿三乖巧懂事听话,从小到大无论遭人怎么嘲笑戏弄挑衅调戏殴打,都不曾动手干架,逐渐成为蛟龙城寨内纯洁温雅、品学兼优的一朵奇葩。这奇葩一路吃着奖学金读完了小学中学,拿到了龙港理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给不见天日的蛟龙城寨增添了一分极其诡异的光彩。
何牙医听到录取消息的时候,一个激动,当街给他儿子放了串鞭炮,全城寨皆知。光耀门楣倒也没错,可惜他儿子一辈子就栽这一鞭炮上了。
在这个悲剧降临的晚上,何初三刚花了一天时间往大脑里塞满了密密麻麻的英文公式,正背着小书包走着熟悉的昏暗巷道,突然口鼻被掩,哗啦一下眼前一黑!迷迷糊糊就横着“飞”了起来!
上下颠簸着嗖嗖飞了不知道多久,又哗啦一下,眼前大亮!
他一眼就看到了前方一位年轻的靓仔,上身一件贴身的黑背心,露出健康麦色、肌理俊美的胳膊与肩背,紧实地裹在牛仔裤中的两条长腿交叠着架在桌上。这靓仔眉目生得俊逸清冷,双瞳如星,本是天生带着疏离寒气的面相,神情却十分慵懒放松,正一边吃着一串牛杂,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
黑白电视机里正在放映《教父》,马龙白兰度抽着雪茄立在床边,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英文,这对于贫民窟里长大、只在商场橱柜里见过电视机的何初三来说,是太过新奇的体验,他立刻将注意力也钉了上去!
俩人一起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识字不多、跟不上字幕变化节奏的夏六一,终于忍无可忍,“小马!”
隔壁房间一瘸一拐跑来个梳着油腻背头的刀疤脸小青年,“哎!六一哥!”
“中文配音呢?”
“哎,这条片就这样,没有配音!”
“……”
“嘿嘿嘿。”小马发出讨好笑容。
“滚!”
“是!”小马麻溜而去。
“回来。”
“是!”麻溜而回。
“这谁?”夏六一抬下巴。
“编剧,你下午让我抓的。”小马挺胸自豪道。
夏六一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番何初三,“这……成年了?”
“还不快点告诉六一哥,几岁?!”小马立刻变脸,凶狠喝道。
“二十一。”何初三乖乖地说。
小马一脚踹他后腿弯上,何初三痛叫一声膝盖跪地栽了下去,“他妈的什么二十一,十六还差不多!老实点说话!”
何初三低头去摸书包,小马以为他要抽家伙,一脚将他踹出两米远,拎起来要揍,被夏六一抬手拦了。
何初三捂着被踹的胸口拼命咳,抖着手从书包里翻出身份证。小马抢过来一看出生年月,二十一无误。
“操!”小马骂了声。这小子细胳膊瘦腿跟鸡仔似的,满脸嫩气,这都能二十一?
何初三捂着胸口不发声。道上混的都不讲道理,他懂的,目前还不知道他们抓自己来干什么,所以沉默是金。
夏六一挥挥手,彻底将小马赶走。抬抬下巴示意何初三坐下,他转过头继续全神贯注地看电视。
何初三胸口默默痛过一阵,注意力就又被电视吸走了。
两人一起不声不吭地看了约莫十分钟,又一次错过字幕的夏六一皱起眉头,“他说什么?”
“他说‘我会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夏六一吹了句口哨,露出一个十分赞同的表情。
“这句呢?”
“对你的敌人要比对你的朋友还亲密。”
这次夏六一挑了挑眉毛。
又看了一会儿,他拿起一串牛杂继续吃,并且将盘子推给何初三。
“不用了,多谢。”何初三说。
“扑街!六一哥让你吃你就吃!”门口守着的一个大汉骤然发出雷鸣般的怒吼。
结果夏六一抡长腿,一脚将整盘牛杂都冲他踹了过去,“吵死了,滚!”
大汉迅猛地滚了。
夏六一转头继续看电视,顺手将幸存的半串牛杂递给何初三。何初三犹豫着不敢接,夏六一头也没回地盯着电视,光是晃了晃手中的牛杂串,温和地道,“吃吧。”
何初三就像一只误入豪宅、被家仆恶颜训斥之后再被家主温柔撸毛的小野狗,乖乖接过牛杂咬了一口,他发现这是他阿爸诊所隔壁肥姐小食店的味道。
涉世未深的何初三顿时更加觉得这位黑道大佬跟之前见到、听到的那些都不一样——年轻帅气,态度温和,平易近人,应该可以讲道理。
他偷偷挪了挪屁股放松了一些,觉得自己今晚有几率平安离开。
他吃完了那串牛杂,读完了字幕,末了在夏六一的指示下关了电视机。这位“态度温和”的黑道大佬,开始懒洋洋地跟他说正事,“知道找你做什么?”
何初三乖乖摇头。
“‘编剧’听过没?”
继续摇头。
夏六一很有耐心地跟他解释,“我要拍部电影,需要你写个故事,三天之内给我。”
何初三眨了眨眼睛,终于明白了。但是作为一个满脑袋塞满英文公式的殖民地新青年,他完全不知道如何下笔。
“我是学金融的……”他开口说。
——我不会写故事。
后面那句他还没说出口,先前出去的小马骂骂咧咧地进来了,“六一哥!我打电话给赖三妹要钱,赖三妹说他们兄妹俩早断绝关系,赖全是死是活不干她的事!”
夏六一挑了挑眉毛,“嗯?”
“操他妈的,他妹妹还有种挂我电话!”小马气急败坏补充道。
夏六一倒是不急,偏头点了根烟,神色悠闲,“带进来。”
不出十秒,鼻青脸肿的赖全被几个大汉拎来。
何初三满背冷汗,眼睁睁看着夏六一一脸悠闲地叼着烟,操起凳子将赖全抽了个不成人形!末了让人将他摁在桌前,脱了他袜子堵住嘴,用钳子一根一根拔了指甲!
“不知道怎么办?要不要六一哥帮你想?”夏六一将冒着烟的烟头摁在赖全血肉模糊的手指头上,“自己想,一根指头。六一哥帮你想,三根指头。”
“呜呜呜呜呜呜!”赖全咬着臭袜子一个劲儿地哭,头甩得快要飞出去。
夏六一挥挥手,小马应声上前,动手扯掉臭袜子。
“我,我打电话求我老母,让我老母去求她。”赖全带着哭腔虚弱地说。
“乖,”夏六一赞许地拍拍他脑袋,“一根。”
小马应声而上,干净利落咔嚓一下!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咿嗷嗷嗷嗷嗷——!”
何初三年轻纤细的小心肝,连带着七魂六魄,被这最后一声高昂,彻底击散!他呆若木鸡地看着瘫软的赖全被几个大汉拖走。小马包起断指,嘱咐一个手下给赖全的老母送去,殷勤地亲自动手擦干净血淋淋的桌面,然后迅猛滚走。
夏六一坐回桌前,重新架起两条长腿,“你刚说什么?”
何初三呆呆地咂了一下嘴,“我是学金融的……”
“嗯?”
“我会写故事。”
“很好,乖。”
【防滑小贴士:
1.蛟龙城寨实为现已清拆的“九龙城寨”,因加入杜撰成分、设定略有不同,改称蛟龙城寨以作区别。
2.香港黑帮制度中,山主、副山主、红棍、白纸扇、草鞋等称呼又常以特定数字进行简称。本文中为阅读理解简便,略去不提。】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第二章 蹭什么蹭!吃奶啊?!
何初三花了三天时间,写出了一个十分老套的、坊间流传深远的——富家小姐与穷小子暗生情愫,但富家小姐却被强抢民女的黑道大佬一麻袋兜回了老巢,穷小子不顾性命找上门去勇斗大佬,之后小俩口幸福私奔的故事。
夏六一漫不经心地用竹签戳着鱼蛋,在咖喱汁里滚了两圈,“这个大佬还使双刀?”
何初三老老实实站在他面前,真诚地赞美说,“很威风。”
夏六一招招手。
何初三刚一走近,就被他拎着衣领一把掼到桌子上,抓起头发砰一声砸下去!何初三额头上当即破出血来,一阵的天旋地转,熬过眩晕之后定睛一看,冷汗霎时湿了衣服——夏六一抓着竹签就要往他眼珠子里戳!
何初三认命地闭了眼,等了半天都没动静,疑惑地睁开。夏六一却只是掉转竹签头,在他颤抖的眼皮上不轻不重地拄了一下。
“不吭不声,心眼不少!拐着弯骂我呢,啊?”夏六一说,“别跟你六一哥耍花招,滚回去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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