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蛇蝎点点
一屋子人都乐了起来,又纷纷对谢英杰表示了问候慰问。会议就在这么活泼的气氛下开展了起来。
……
夏六一从血色梦境中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阿三!!”
入目一片诡异的雪白,他狠狠挣动了一下,听见“哐当”的脆响——他的一手一脚都被铐在了病床边的护栏上,手背上还插着点滴针。他伸手就去拔针!负责看守的警员马上站起来按住了他,“喂!你别激动啊!”
“放开我!我要去救人!”
“你摔晕了头吗?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夏六一!夏大佬!”警员紧按着他,高声提醒道。
夏六一四下一看,发现这里是医院的病房。而他脑子里最后一幕,是他抱着kevin在地上翻滚,头重重地撞到了路边护栏上。他一把揪住了警员的衣领,吼道,“那辆车呢?!”
“还要问你呢!”警员也来了火气,将他按回了床上。“你们两辆车前后闯杆冲隧道,是不是黑社会火拼啊?!另外一名伤者是谁?!”
“kevin?他在哪儿?”夏六一翻身又要起来,“我要见他!”
警员又把他按回去,“人家重度昏迷,还在急救室呢!喂,是不是你绑架的人家?”
“不是我!是谢英杰!工厂旁边爆炸的那两辆车是他搞的,他的人把我先,把我朋友和kevin都绑架了!还有很多廉署探员,都被他们杀了!”
警员像在听天方夜谭一般看着他,“你是不是说‘栋笃笑’呢?什么廉署探员?爆炸的那两辆车也跟你有关?那也是你们黑帮火拼?谢英姐是谁?新来的黑帮大佬?”【注1】
“是警务副……”夏六一说到一半清醒过来。这一切本来就像一场栋笃笑——一个黑帮大佬的爱人与廉署合力逮捕一位警务副处长,多么具有讽刺意味!没有人会相信他所说的,只会当他失心疯!
他倒回了病床上,竭力装作平心静气的正常人,“我要见律师。”
警员一声冷笑,“就知道你会说这句!”
……
【注1:栋笃笑,1990年开始流行于香港的一种单口喜剧表演。】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第一百零五章(下)有人要杀他灭口!
廉署位于港岛西的一处办公室内。执行处的人员都出门参与一项秘密任务去了,只有一名身体不适的助理调查主任在大堂留守。临近下班时分,外出执行任务的人依旧没有一点儿消息。小助理有些坐立不安,打开了墙边的电视。
“tony仔?还不下班?”技术部门的两名员工从他们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朝他招呼道。
“许sir他们还没回来。”小助理tony道,“电话也联系不上。”
“是吗?这次任务这么神秘?哎,阿文,你最近不是帮那个脾气挺怪的陆光明查案吗?说说看,有多‘神秘’?”
叫阿文的技术员露出一个苦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规矩,不能说的。tony你也别担心了,他们那么多人,不会出事的。你早点下班回家吧。”
“哎!你们看!”tony突然指着电视机道。
新闻正在报道两起汽车爆炸事故:一起发生在湾仔附近的一座海边废弃工厂旁,一起发生在距龙港大学不远的山道,两处现场均分别有两辆车相撞并爆炸起火,浓烟滚滚并伴随有强烈的刺激气味,引起市民大范围恐慌,目前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事故死伤人数不明。
画面上随即出现了刚从警署会议厅走出的“一哥”和副处长谢英杰的身影,“一哥”对着镜头表示警方非常重视此次事件,已要求副处长谢英杰亲自督办此案,一定会给市民一个交代。
下一个报道则是有关红磡隧道发生的两起闯杆事件。据现场目击者称,一辆无牌照商务车与一辆摩托车先后闯杆冲入隧道,后在隧道中发生追逐碰撞。警方回应事故正在调查之中,现场出现两名受伤的当事者,已被送往医院进行治疗。
tony担忧道,“先前那个撞车又起火,会不会跟许sir他们有关啊?他们不会遇到危险了吧?”
“呸呸呸,你别乌鸦嘴,哪有这么恐怖!那个说不定只是普通的交通事故。是吧,阿文?”
阿文眉头紧锁地看着电视机,久久地不答话。另外两人不由得也心内悚然起来。正在这时,大堂玻璃门外传来了拍门声。tony朝外看了一眼,是之前许sir的副手——潘sir,调查科的高级调查主任,两个月前刚刚调去了位于其他地区办公室的社区关系处。
他赶紧起身去为这位老上级开了门,“潘sir!”
“门卡怎么不能用了?”潘sir问。
“是最近刚换了系统。可能因为您调出去了,所以没录入您的信息。”
潘sir走进大堂内,与两位熟识的技术员都招呼了一下。tony见他神情古怪,四处张望,于是问道,“潘sir您来找谁?”
“就你们三个人吗?”
“是,其他人都跟许sir出去了。您……”“啾——!”
tony话未说完,额头上就出现了一个血洞,向后笔直地倒了下去。消音手枪随即对住了大堂内猝不及防的另外两人:“啾——!”“啾——!”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办公桌。
潘sir从容地掏出手帕,弯腰擦了擦皮鞋上溅到的一丝血迹。他随即戴上了一双橡胶手套,回身拉开了大堂玻璃门,几名黑口罩黑手套的杀手鱼贯而入,向室内泼洒起了汽油。
……
医院病房内。看守夏六一的两名警员坐在座椅上打起了哈欠。夏六一偷偷用被子遮挡住手铐,摸索着扯下手背上的点滴针,开始用针头撬动手铐锁孔。
两名来换班的新警员突然走了进来,夏六一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听得他们互相招呼了几句,之前的两人走了出去。新来的两人,一人坐在了夏六一病床旁,另一人并没有留在门外走廊上值守,而是走到病房门口,锁上了门。
坐在床边的警员随口道,“喂,伙计,你听说没有,下午那两起汽车爆炸怀疑是同一伙人做的,现场都被泼了大量汽油,绝不是普通的交通案件。”
“噢?是吗?”另一个人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你说会不会都跟这个夏六一有关?一会儿黄sir要来亲自审……”警员话未说完,脖子上突然被绕上一副手铐,挣扎着从喉咙发出了咯咯声响!身后的人一用力,只听得“嘎嘣”一声闷响,警员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下手的另一个警员将他的尸体靠在椅背上,悄无声息地走近床边。他手中的镣铐刚要绕上夏六一的脖子,夏六一猛然睁眼,一针扎进了他的一边眼睛!
“啊!!啊——!”警员捂着眼睛凄厉惨叫。夏六一腾身而起,捡起他落下的那副手铐反绕住了他的脖子。警员挣扎着从腰上摸出一把匕首,向后一刺!夏六一翻身躲开,要跳下床却发现自己还戴着脚铐。
警员挥舞着匕首朝他接连刺了过来,夏六一在床上连翻带滚,抓起枕头左挥右挡。飘扬的棉花在病房中飘舞,警员被迷得睁不开眼。夏六一趁机抓起被子扔在了他的头上,趁他在被子底下摸索挣扎,夏六一狂吼一声,直接掀起了整张病床翻砸在了他的身上!警员胸部以下都被压在了病床下,在被子底下发出了惨叫声!
病床脚还铐着夏六一的脚铐,顿时将夏六一自己也拉倒在地,他顺势摸住了地上的搪瓷尿盆,隔着被子朝警员的脑袋一通狂砸!
小马就这个时候一脚踹开病床门,持枪冲入!阿南、阿毛紧跟其后!众人枪口之下,椅子上歪坐着一具警员尸体,他们大佬一身病员服,正骑在一床被子上起劲地用尿盆抽人。
“……”小马。“……”阿南和阿毛。
——大佬的身手愈发潇洒了啊。
他们冲上去给大佬开了脚铐,簇拥着大佬赶紧往外逃。“大佬你真犀利,差佬也敢杀。”小马一边跑一边还感慨。夏六一怒道,“椅子上那个不是我杀的!尿盆抽死的那个是黑警,他想杀了我!把所有事栽赃在我……”他蓦地停下脚步,“糟糕!快去救kevin!!”
……
kevin在半个钟头前刚刚结束了抢救,仍在昏迷中,现在在重症监护室。走廊上同样守着两名警员。几分钟前两名新警员前来换了班,其中一个正是先前卧底行为中出现重大失误而被降职调离重案组的秦皓,另一个人是他并不熟识的一位同事。
岂料刚刚换班没多久,这位同事就趁走廊上无人,突然持刀向秦皓下了杀手!秦皓敏捷躲避,一番恶斗之后就着对方的刀将对方反杀。按着对方的尸体,秦皓正在气喘吁吁之时,夏六一带着小马等人也气喘吁吁地出现了。
双方都一愣,片刻之后都拔出枪来。
“你要杀kevin?!”夏六一吼道。
“什么kevin!”秦皓先是莫名其妙,然后十分讶异,“里面是kevin??”
“你要杀他?!”
“这个人要杀他!我在救他!”
夏六一松了一口气,将枪插回腰间,就这么迎着秦皓的枪口跑上前去。小马和阿南、阿毛也忙不迭跟着跑来。阿南还挺有礼貌地跟秦皓打了声招呼,“阿皓兄弟,好久不见啦。”
秦皓的枪口也放了下来,莫名其妙地看着夏六一一行人经过他身边进了病房。“你们做什么?!”
夏六一跟小马手忙脚乱地拔着kevin身上的管子,“你们警署有内奸,有人要杀他灭口!我要把他带回去!”
“不行,”秦皓阻拦道,“他是案件当事人,不能离开。”
“有人要杀他!再来十个内奸你挡得住吗?!”夏六一怒道。
秦皓思虑了一会儿道,“那我要跟他一起走。”
“你烦不烦?!”夏六一抽出枪来抵住了他的脑袋,“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秦皓雷打不动,一脸固执,“我的职责是监护他,你们要从我手里带走他,除非杀了我。”夏六一枪口一压,秦皓飞快地又道,“我救了你两次,你不会杀我。”
夏六一怒极反笑,枪托在他脑门上磕了一下,“你这个二五仔!”
一行人迅速将kevin拆干净,只留了氧气筒和点滴架,推着病床走货梯送进了医院停车场。他们挤进一辆面包车内,临要发车之前,夏六一突然凑近秦皓飞快出手!秦皓抬臂反抗,被小马和阿毛扑上来一起按住!
夏六一用秦皓腰上的手铐将他铐在了kevin的病床边,又在他身上仔细一摸,把什么手机、通话器、警员证、钱包全部扔出了窗外。在秦皓脸上不轻不重地扇了一巴掌,夏六一冷道,“不会杀你,但你也别想着耍花招!老子现在没时间管你,卧底的事我们以后慢慢算!”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第一百零六章(上)吵什么!打什么!
谢家华匆匆下了车,快步进了医院。他所属的辖区是西九龙总区,今天的几单案件都发生在港岛总区,本不在他职权范围内。但他听说红磡隧道闯杆一案涉及夏六一,就匆忙赶了过来。
他刚刚步入院区,就见整个医院都被封锁,警员们神色紧张地盘查着病人与医护人员。谢家华亮出证件而入,到了五楼的病房区。几名鉴证科人员还在现场采集信息,督办案件的港岛总区警司黄sir正与下属低声交谈,迎面看见谢家华,“阿ward!你怎么来了?”
“黄sir,我听说骁骑堂大佬夏六一涉案。我调查骁骑堂两年多,十分了解他,也许能帮到你们。”
黄sir递了他一副手套,两人一起步入病房。椅子上和被子底下的两具警员尸体已经被移出,只留下了人形的尸体痕迹固定线,地上的血迹都还未干涸。黄sir沉痛道,“夏六一杀了两名看守的警员逃走了。法医初步勘验,坐在椅子上的是机械性窒息死亡,另一位头部遭受重击,致颅脑损伤死亡。”
谢家华穿上鞋套进入现场,小心翼翼地翻查了一下室内的东西。他隐约觉得两名警员一坐一躺的姿势有些不对劲——椅子上的那名警员如果最先遭遇袭击,为什么会面朝夏六一病床的方向坐着死亡,没有明显的抵抗痕迹?如果后遭遇袭击,为什么其他两人都打成这样了,他还能从容地坐在椅子上?
“你再来看这边。”黄sir带他下楼去了重症监护室,病室门口一滩血迹,同样有一圈尸体痕迹线。
“秦皓你认识吧?他是前不久从你那边调来的。”黄sir从下属手中接过一大包证物递给谢家华。谢家华看到了上面秦皓的照片。“这是他遗留在停车场的随身物品。跟他一起值班的另一位警员被利器割喉致死,而他和病房里的案件当事人都失踪了。”
谢家华心头一凛。“您怎么看?”
“阿ward,这件事我必须慎重地问你:秦皓这个人以前的言行有没有出格之处?”
“没有,他的人品我绝对信任。”
黄sir神色复杂地扫了他一眼,“但我听说之前他被派到夏六一手下做卧底,因为他的重大失误而导致整个行动失败。”
“那单案子的责任在我,是我作为上级指导和判断失误,我也因此接受了降级处分。”
黄sir叹道,“阿ward,我是你父亲的下属,从小看你长大,你跟你父亲一样行事严谨,刚正不阿,我相信你的办事能力。我的信任没有给错人,希望你的信任也不要给错人。”
谢家华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秦皓曾跟夏六一一起出生入死,不仅卧底行动最终失败,而且今天又与杀警后的夏六一一起失踪,实在令人怀疑他对警队的忠诚。谢家华紧蹙眉头没有答话。多说无用,他只有找回秦皓本人、找到证据才能证明秦皓的清白。
“那两单汽车爆炸的案子,我们也怀疑与夏六一和黑帮火拼有关,死者有二十六人之多,身份还未查明……”黄sir接着道。话未说完,他接到了一个电话。“什么?廉署出事了?!”
“出什么事?!”谢家华想起两天前离开他家的陆光明,心头一寒。
……
黄sir留下一部分人看守现场,带着几名下属与谢家华匆匆赶往港岛西区的一处廉署办公室。正值下班高峰期,道路上拥堵不堪,就算他们一路亮起警灯警鸣,也花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堵到了现场。
现场楼下已经聚集起乌鸦鸦的一片人群——有围观市民,也有采访记者。警戒线内,消防员已经扑灭了余火,正在进入现场勘查。而跟他们同时赶到的警员们却都被同样闻讯赶来的廉署人员拦在了大楼门外,十几人凑成一团,激烈争吵不休。
“怎么了?!什么事?!”黄sir奋力挤入。
“sir!他们不准我们进去调查!”
“我们的人失联了!办公室也被烧了!谁有这个能力和动机?!我们天天都在查警察受贿,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警察下的手?!你们是进去查案还是进去毁灭证据?!”
“扑街!你胡说八道什么!”
“干什么?!当着记者的面你们还想动手打人吗?!”
双方都推搡起来,多年积累的怨气一触即发,当着记者的面从斗嘴演变成了斗殴。黄sir大喊“住手!”,却连眼镜都被人扫到了地上!谢家华赶紧挤进去搀扶他。远处警戒线外,相机闪光灯啪啪地闪烁不停,明天的报纸头条可有好戏登了。
“住手!”斗殴的人群外突然又响起了一声咆哮。然而双方斗至酣处,完全没人搭理。紧接着一声枪响震颤了天空!“砰——!”
双方都动作一僵。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拨开众人走入了争斗中心,对警员一方喝道,“吵什么?!打什么?!”
警员们被骂得蔫头蔫脑,纷纷后退两步,站直身体行礼道,“sir!”
来人转向了廉署那边,“我是警务副处长谢英杰。你们的负责人是谁?”
廉署的人犹豫着互相看了看,一个人答道,“我们许sir失联了,其他区的上级正在赶来的路上。”
“你们知道失联的人是去做什么吗?”
“不知道。我们几个有的休假,有的是后勤人员,准点就下班离开了。办公室里本来应该还有几个值守的人。”
谢英杰扫了一眼远处的围观群众,对廉署的人严厉道,“你们都看到了,现在事态非常严重!今天是多事之日,港岛发生了一系列重大案件,在市民中影响非常大,如果这个时候我们警廉还要内斗,会严重打击市民对我们的信心,造成全城恐慌,动摇社会安全!这是你们想见到的结果吗?”
廉署的人情绪产生了动摇,微摇了摇头。谢英杰缓和了声音,安抚道,“只有警方才有能力彻查此案,‘一哥’已经指派我亲自督办今天发生的一系列案件,我和同事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当然,也欢迎你们廉署加入一起侦查,我会跟你们的负责人沟通。警廉本是一家人,都是为香港市民服务。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和市民一个交代。”
这番义正言辞的说话安定了现场气氛,感染了所有人。但却并没有感染到旁观的谢家华。他强压着心底的焦虑,大哥大握在手上,始终在拨打陆光明的电话,那边却始终是盲音。
他突然注意到了自己父亲走进来时微跛的左脚,袜子上渗出了一丁点血迹。什么伤会伤到那个位置?这并不像普通的扭伤。他觉得所有的事都并不如看上去那么简单——虽然看上去已经够复杂了。
消防那边的负责人拿着通话器跑了过来,“你们谁是警方负责人?火场里面有三具尸体!”
谢家华一下子变了脸色!他扭头就向楼里冲去,廉署的几人也慌乱地跟着他往里跑,却都被警员们拦住。“做什么?!不能胡乱进去破坏现场!”“你们的人不也胡乱进去了!”双方在后头争论又起,谢家华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了楼道中。
他匆匆跑入了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一边跑一边戴上口罩和手套,打起电筒。黢黑的楼道内仍有烟雾弥漫,几个身着防火服和防毒面罩的消防员站在房间内,几道探射光打到了他脸上。
谢家华摸出警员证,“我是o记督察谢家华!”
对方撤回了灯光,谢家华套上鞋套踩进房内,令人作呕的浓郁焦臭味扑鼻而来,连口罩都不能遮挡。电筒灯光之下,只见三具焦尸横倒在地,烧化的血肉都与地面糊在了一起。谢家华强忍着恶臭步上前去,仔细照亮了三人的颈部和胸部,没有发现任何颈链的痕迹——而陆光明应该戴着那只唐嘉奇的灵牌项链。
他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微微一松。接着又捏开三人的口鼻仔细观察,没有发现烟灰;三人的横躺姿势并不像烧死之人的蜷缩之态,而且都存在颅骨破裂的情况,看起来像是子弹损伤——这几个人在失火之前就已经死了,这绝不是一起意外失火案,是蓄意谋杀。
一阵缺氧的眩晕与汹涌的反胃感袭来,谢家华起身跌跌撞撞走出楼道。还未喘上两口气,脸就被人重重地扇到了一边。“啪!”
“不听命令擅自行动!你还有做督察的自觉吗?!”平息了争论、匆匆赶来的谢英杰怒喝道。他身后跟着黄sir、几名警员和一名来协查的廉署人员。
谢家华摘下了口罩,被打的面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红痕。他没有理谢英杰,而是问那位廉署人员,“除掉你们几个和里面的三位,这处办公室总共有多少人。”
廉署人员面色惨白,“大概四五十人。”
“车呢?失踪了多少辆?”
“我们先前去停车场看过了,开走了两辆车。不过有的同事有私家车,有时为了伪装他们还会临时租车。”
谢家华没有再说什么,面无表情地扫了他父亲一眼,独自转身下楼离开。谢英杰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森冷。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第一百零六章(下)本就该他自己去面对和了断。
谢家华飞车去了陆光明的居所。陆光明的家门上有明显被人撬开的痕迹,谢家华端着枪悄无声息推开了大门,房间里亮着灯,到处被翻得一片狼藉——比他早一步前来的人匆忙得没有做任何收拾掩盖。
谢家华四处仔细查看,没有见到别人。桌上与枕头上都是沉积的灰尘,陆光明显然已经很久没回这边住。卧室墙角有个小暗格,里头的盒子已经被人翻了出来,资料乱七八糟散落了一地。谢家华半跪在地上仔细翻了一翻,没有发现什么线索。陆光明与其他廉署的人一样失踪了,他的家遭到暴力闯入与搜查,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极其隐秘的事。
谢家华心头刺痛,坐在床头,陷入了深思。他强迫自己将思绪从对陆光明的担忧中剥离,仿佛面对一张棋盘一般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都摆放了上去:夏六一飙车及杀人逃亡案、汽车爆炸案、廉署的谋杀纵火案……夏六一离开隐居的南丫岛,在市区作出大案,又涉及死亡多人的汽车爆炸,如果真如黄sir的怀疑是黑社会之间火拼,那么很有可能与潜入和义社的何初三有关。难道是何初三在替夏六一“报仇”的过程中遇到了危险?被和义社所害?
但黑社会火拼与廉署的谋杀纵火案有什么关系?聚众斗殴是警方的调查范围,与廉署无关。唯一说得上关系的,是何初三要替夏六一报的仇——郝威与青龙的案子,都是华探长掩盖的,华探长已经死了,而其背后还有一个执掌黑道乾坤的老掌柜。而陆光明作为廉署人员一直在调查的就是老掌柜的身份……
谢家华紧蹙着眉头,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是我阿华。你帮我查一下我父亲今天的公务日程……下午在龙港大学演讲是吗?……好的,多谢。”
谢家华挂了电话,飞快地冲下楼去。他在自己车上翻出一张香港地图,打着手电筒仔细地照着:指尖从何初三的办公楼划向失火的廉署,果然在中途找到了第一起汽车爆炸案所在地,这是第一条线;然后又从他父亲所演讲的龙港大学划向廉署,途中正是第二起汽车爆炸案所在的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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