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千年帝国海军上校
“是不是非常锋利,无论怎样的铠甲、坚盾甚至防御魔法也能轻轻松松一刀两断?”
“一定装饰着漂亮的金银纹饰,镶嵌着红宝石、蓝宝石、绿宝石、水晶……”
有了明确的形状,孩子们展开想象的画卷,描绘出各式各样帅气美观的宝剑、魔剑。也想象着自己手持那样有名、帅气的剑摆酷是多么光彩照人。
真是轻松啊。
想象自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对世界的重量一无所知。
孩子们夸张的揣测、兴奋着。帕蒂修女对此出苦笑感慨。
锋利无比的利剑、一击劈开山峦的魔剑、一把抵得上整座城市之财富的名剑。
这些剑都是武者和收藏家梦寐以求之剑,随便选出一把丢入人群也会引起激烈的争夺乃至纷争,作为剑的魅力值诚然无可挑剔。
可是。
和【改变世界】这个庞大到难以想象、接受的概念相比,没有体验过实际压力。无法感触到沉重的想象只能说是孩子气,不论具体定义还是想象者本身都是。
“那把剑的样貌经过一千多年的时间已经没什么人还能记得起来,到现在,一些地方都忘了世间有那么一把剑存在。但那把剑确确实实存在于母神沉睡之地,在约定的时间必将再度现身。届时,其被赋予的特别意义也会显现,直接的后果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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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
吐出背后凝聚上百万人命份量的词语,李拿度的脸孔几乎能拧出铅水。
“现在的世界确实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说是扭曲下的假和平也不差。可无论如何总比一场因为一时头脑热引爆的战争要好。”
唯有见证过生命消逝的轻易与痛苦之后,才会明白生命的宝贵与美好。才能自心底的尊重、爱惜生命。
多么简单的道理,一口气就能说完的短句。
李拿度失去了许多同袍。见证了远多于此数的平民转瞬间丧命,可世界依然处于【历史的路标】摆布之下,在血腥冰冷的泥沼中原地踏步。
自那时起,这位勇者骑士从灵魂深处理解了世界的不合理,将圣剑狄兰达尔收入鞘中,在博德村开始隐居生活。
也正因为如此,此刻为了不再出现为不明不白的理由流血牺牲之人。李拿度再次举起配剑,闪亮的迪兰达尔尖端指向即将搅动新一轮纷争的源头。
“你打算掀起新的战乱吗?”
“在下开始行动之前,世界的纷争和战火就没有结束过吧?无论做些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做,战争总是会不断出现,就像人还是会不断生出来一样。”
睥睨的视线挤兑对现实无言的李拿度,李林继续涌出挖苦般的结论:
“就在团长阁下高谈和平,阔论生命之际。广大世界上的某个角落还是在产生纷争,某个生命正在随随便便的死掉——饿死、烧死、戳死、砍死、奸杀……各种各样的生命结束方式不断上演,种族间的仇杀即便缔结了停战条约之后也没有停止过一刻,更不必说【食腐鸦】这样的渣滓。撇开这些不谈,李拿度阁下、村子里的成年男性和部分女性不也是浑身上下沾满鲜血、跨过不计其数的尸体之后,才能享受平静的人生吗?”
嘲弄的毒刺深深刺入心底,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可用的文字。
“收回你的话。否则……!!”
恶毒的言语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若某张刻毒的嘴不收回彻底否定骑士团成员人生的恶言,谈话将不必继续下去了。
哪怕李林所言没有半分虚言捏造,这种事情也轮不到不将人命放在眼里。彻底冷酷无情的他来说。
“如果说错,不用提醒。我也会收回所言,同时谢罪。”
捋开额前碎,少年依然是讪笑般的表情,对那张除了笑容几乎再无其它表情的面孔感到厌烦,李拿度暗自啧了一声。
“在下也没有轻易挑起战争的意思。毕竟事态还远未展到必须以武力解决问题的程度。掀起战乱对我们并没有任何好处,我们想要的是一个可以安心生存的空间,而不是历经战乱后被尸体覆盖的断壁残垣。”
“既然如此。乖乖返回你们自己的地方——”
“恕难从命,我们远道而来,可不是为了空手而归的,对变革世界的大计来说。那股力量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或缺的重要部分,毕竟那是——”
略提高音调声线,仿佛要用言语压碎李拿度的肩膀,确认了骑士团团长的受力情况,唇线的弯曲张合将谜底揭晓。
“【荣耀王权之剑】、【霸者之剑】——格拉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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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权……之剑?格拉姆?”
懵懂的稚音反刍陌生的词汇。尚不能理解其中奥秘的罗兰望着脸上只剩下苦闷的修女。
帕蒂修女的身体不舒服?担心的看着面色微微白,下巴挂着汗珠的修女,罗兰正想询问修女是否不适,又一个提问抢在他前面递至修女面前。
“修女。那把剑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克洛伊的好奇并无特别之处,但这率直的问题让修女感到压力又增加了一些。历史、信仰、责任感、罪疚感不断从胸口裂缝渗出的糟糕感觉持续扩大。想从孩子们面前拔腿逃走的冲动不断加剧,深处地下封闭空间和约定平安的敲门暗号迟迟未至扼杀了逃脱的可行性。
【即使眼下逃走。可能从那股力量的阴影下逃脱么?到头来只是不断回避罢了。】
心中出哀嚎般的绝叫,帕蒂修女的脸色变得更差。
那柄剑牵涉到的是人类和兽人两族之间一段纷繁纠葛的不光彩历史,其中更有精灵一族不断积累下来的恨意。千年之前一代代传承下来的负面遗产不断延长增值,叠加下来的庞大利息足以把接触者身心压得粉碎,生生把人逼疯。
简直就像是个不断持续的循环——不,时至今日,那已经是触者立毙的诅咒了。
一代代人不断背负,不断加深延长的诅咒……
“修女?修女!”
惶恐焦急的童音在耳鬓炸响,回过神来赫然现孩子们慌张担心的面孔。
“修女,您没事吧?流了好多汗,是感冒吗?”
罗兰端过来水杯,修女用袖口擦去满脸黏湿的汗水,颤抖的接过杯子。大口将凉水吞下,为濒临紊乱的身体降温。平静下来的**和心灵察觉到湿衣服的冰冷,热度重新回到体内。
做出微笑的表情,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问题。修女理了理卷入狂乱漩涡失去头绪的思路,脸色渐渐重现正常的血色。
确认敬爱的修女并无大碍,孩子们露出安心的纯真笑颜,无垢的面孔如针扎般刺痛帕蒂修女的心。
这些孩子是无罪的,和格拉姆以及千年之前的事情并无瓜葛。但在那一族的眼里,以人类的身份出生,以人类的姿态生存便是人类的罪,延长至今的账单迟早会由这个世代来还吧。
“克洛伊,精灵们对你好吗?”
听过一次并不足以解除对精灵们迁怒之举的担忧,抱着被害妄想的问询让小女孩稍稍困惑了一下后,小孩子视角收集到的对精灵青年们的点滴认识,以克洛伊所及最大限度的还原告之给沉默不语的修女。
【和人类的孩子没什么分别,除了外貌差异和认真到近乎刻板的行事风格,并无其它特别之处,完全就是一群普通的青年。】
滤掉模糊不清的部分,描述中的核心印象准确无误的在修女脑中成型,心底的悲叹却更加沉重。
只要精灵还是精灵,人类还是人类。敌对的事实就无法改变,双方本质上并无差别的年轻一代迟早会兵戎相见,尸体会堆满战场,无意义的鲜血会持续流下。
这是宿命,无法脱离的轮回,永远会持续下去。
“王权之剑格拉姆是母神与智慧种之间缔结契约的见证,也可说是世界霸权的象征。”
悲哀的声线从修女口中落下,深邃的眼瞳里只有连意识都难以保持的空虚。
造物主为创造物所留下的,见证最美好时光和最悲哀时代的王剑。
那本来应该是母神对所创造之世的关爱见证,将世界带入没有战争和灾难的理想乡之匙。
“母神玛法创造出众生之后,为了防止世界陷入诸多种族间丑陋无益的摩擦争执之中。对当时最擅长魔法的长寿智慧种——精灵所做的【祈愿和平,繁荣未来】的祈祷做出了回应。【建立国家、引导诸族】的圣言传达至精灵全族。得到神谕的精灵一族同时得到了母神的信物,以那件信物为证明,带领人类、兽人、矮人、侏儒等智慧种建立起世界上第一个国家,也就是【吉尔曼尼亚】。”
“那个信物……是格拉姆?”
“没错,正反面分别留有精灵祈祷和母神圣言的剑——格拉姆。历代吉尔曼尼亚的精灵国王于临终逊位前,会将格拉姆承给下一任的王,新王会带着王剑前往阿斯嘉特山,由母神确认契约和新国王的继位,确保国家持续的稳定繁荣。所以格拉姆被冠名为【荣耀王权之剑】,是智慧种生命与母神的契约见证之物,也是吉尔曼尼亚王权屹立的象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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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6.彗星降临之日(五)
照明天花板洒下白色光芒,身穿白色制服的管理员把尼古丁塞满肺叶,旧世纪名为【香烟】的毒物在一张肿胀的脸孔上摁熄。
那应该很疼,这种时候应该做出哭的反应。
生命周期5年的思维如此判断。
强化玻璃另一端的面孔一动不动,空洞干涩的眼窝里一滴泪水也没有。
迷茫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了。
编号58933的姐姐是没有痛觉的,所以被揪住头对准强化玻璃砸了36下也没有哭。
尽管自同一根源分化制造出来,没有名字,只是被赋予编号来代称。可不论基因序列还是性别、样貌、说话语调、缺陷特征都因为差别处理而各不相同。
千位数编号的哥哥姐姐们是因为暴力倾向明显而被废弃,71466的弟弟则是在数学测试时,未能达到π小数点后2万亿位,试图逃跑时被废弃。
肿胀的脸贴着玻璃有节奏的耸动着,沾着烟灰的水泡裂开,黄色脓水从里面流出来,最后快磨蹭了几下玻璃,歪曲的面孔再也不动了。
瞳孔渐渐放大,红色瞳仁映照出抱着膝盖看过来的小男孩,一个白色的卫生用品黏住一动不动的眼睛。
那是件乳胶制的计生用品,用过之后被使用者嫌脏似地丢掉了。
“6o278号,时间到了。”
58933姐姐被拖走了,听不到喘息。是废弃掉了吧。
男孩走出室外,跟在白色长褂的后面走着。
昨天是注射了很疼的药物,前天是无重力空间距离判断,今天的预定是2og负荷测试。
“这小鬼真是够阴森森。不会哭也不会笑,简直跟个死人一样。”
“情感认知缺陷的类型会这样才是理所当然吧,匕和会朝你笑才恐怖吧?”
“喂喂,那不就成鬼故事了吗?”
大人们肆无忌惮的说笑声从前方飘过,男孩面无表情的听着,空洞的红瞳划过走廊里的一副画像。
圣母抱着还是婴儿的救世主,对世人的救赎和希望投注毫无保留的慈爱和微笑,每一根手指和丝都注满了光辉般的母爱。
神爱世人。
——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编号6o278的男孩对自己的结论确信无疑。
且不论那究竟是虚幻的偶像。还是确实存在的常识存在。
【造物主】不会对【创造物】投注名为【感情】的不合逻辑想法,也不会用那种不正常的目光注视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创造物】永远都能做新的出来,坏掉了也有代替品。
人类照着自己的样子做出来的人造生命如是。
神模仿自己的样子做出来的智慧种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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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和兽人联手动叛乱导致吉尔曼尼亚王国灭亡大约十多年后,格拉姆下落不明。智慧种生命以自己的手砍断了永远繁荣下去的未来。”
笑容描绘出傲慢和嗜虐般的色彩。令李拿度泛起阵阵恶寒的红瞳中正映出前骑士团团长勉强控制住情感不至于露出破绽的狼狈样,嘲弄的唇线翻出巨大木桩般重击心灵的话语:
“从那时候起,本来是神对所创造生命的善意呵护,回应美好愿望的希望开始成为货真价实的诅咒。”
将精灵从支配威尔特的王座拉扯下来之后,占据财富土地的人类和兽人开始争夺格拉姆。
拥有格拉姆等同获得母神对支配地位的承认。【荣耀王权之剑】不仅仅是吉尔曼尼亚王国的王权传承,也是对继承支配世界之位的认同和正当性再保证。
“说穿了,也就是争夺造反叛乱的大义名分。毕竟不管怎么歪曲历史,你们和兽人心底里是清楚地。人类诸国及罗斯联合公国乃是建立在【背叛】这项大罪之上的不安定建筑。为了不被后来的效仿者以同样的方式从王座上拉下。为了让自己能够安心享受叛乱的成果,让其它智慧种服从。将罪业合理化的道具是必不可少的。能确立人类至上或是兽人至上的世界体制就更为完美。为此,【契约的证明】、【母神所赋予的天命象征】是不可或缺的。”
人类至上;
兽人至上;
替换掉一个名词就会成为极为相似又截然相反、敌对的思想主张。
两种主张对峙的背后。还有另一种思潮。
“更重要的是,那是堪比玛那和魔法,活生生的神迹。”
和地球的虚幻偶像不同,威尔特有【神】的存在,尽管只有极少数得见母神的智慧种,但格拉姆——是确确实实存在的神迹。
“只要有格拉姆在手,教会的言权将会过任何一国的政府。以信仰唯一至高神的宗教为基础,加上象征权威的魔法和神之信物,建立起一个类似吉尔曼尼亚的统一宗教国家体制也不是幻想。”
教会的神职人员侍奉着神明,但并不意味他们的脑子里没有**、理想以及狂热。
各种各样的算计间不存在调和退让的余地,现用嘴无法让对方接受认同自己的主张,依靠嘴炮无法确定神权象征的所属之后,刀剑跟魔杖就成了辩论的主要工具。
既然不能认同,那就用武力逼迫对方服从自己就好。
于是,原本亲密无间造反盟友分裂成你死我活的两大敌对阵营和两个教会,围绕霸权争夺的战争开始了。在旷日持久不见尽头的惨烈争夺中,格拉姆不断颠沛流离,更换着一任任短命的持有者。最终在鲜血和狂热的浪潮之中,【荣耀王权之剑】突然从世人面前失去了踪影。
“教会和公国的官方说法是憎恶丑陋争斗与流血的母神收回了格拉姆。不过,真相是最后一任持有者——一位精灵王族少女在追兵的逼迫下抱着格拉姆纵身跃进阿斯嘉特的山涧。对笼罩阿斯嘉特山的【大结界】无可奈何的追兵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家了。”
母神为了不受打扰的安睡,在整个阿斯嘉特山四周设置有结界。以【神之力】作出的障壁面前,怎样强大的战士和魔法师都只有叹息的份。
“本来事情到这里应该算是结束了。锁进世上最坚固宝箱的王权之剑会一直沉睡,随着时间的冲刷渐渐淡出大众的视野才对。不过,【钥匙】的存在让这种可能性并不成立。”
唯一一把可以打开无解宝箱的钥匙,其存在价值等同于格拉姆本身。不过这一次,争夺钥匙的双方不但没了造反时的协调意向,精灵们吸取教训后的彻底保密也让人类和兽人无可奈何。
精灵们藏起了【钥匙】,除了少数参与此事的长老,再也没有知晓藏匿地点的精灵。许多精灵为守住秘密献出了生命。没有一张嘴泄露关于【钥匙】的只言片语。
那一族上下十分清楚,【钥匙】所在曝光之时,灭族的灾祸也将降临。
靠着屈辱至极的忍耐策略,不论精灵一族被逼到怎样的绝境。【钥匙】的存在总能留给他们一线希望,顾忌到失去【钥匙】的风险,各方势力多少也会给精灵留下一条活路。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彼此间只有恶意,却靠着恶意与算计达成了平衡。而最初从神对智慧种生命的善意回应延伸出来的【契约之证】。成为了动乱的根源之一。”
魔魅的磁性声线搅拌历史和道德,客观到不带一丝情感色彩,与残酷无异的视点让李拿度不禁怀疑——
李林的立足点究竟在何处,那种虚无缥缈的语气真是从眼前少年口中所的吗?
“眼下。到了该激活【钥匙】的时候了。”
压倒性的宣言逼迫过来,为众多宿怨的凝缩意志代言。黑色外衣的长下摆被不合时节的寒风摆布。刘海下的红眼收缩了一下瞳孔。
“【钥匙】……吗?的确,这称呼很适合那东西……”
不知是自嘲还是反讽。李拿度说出自己也无从理解真实心境的感慨,下一瞬,险恶严峻的表情将钥匙的真相揭穿。
“是格拉姆的鞘吧?”
“正是,想进入【大结界】之内,唯有依靠创世之初见证神与众生对话的信物。剑藏于结界之内,拥有同样效果的鞘正是取回原本就属于精灵的格拉姆的钥匙,克洛伊所见的箱子正是用来存放格拉姆之鞘的。”
“取回格拉姆之后你们打算如何使用?重建吉尔曼尼亚?自命【变革世界】的你,只是打算让时光回流到过去?”
“王国灭亡已经过一千年以上,重温旧梦与现实混为一谈没有意义。立足现实进行面向未来的革新才是头等大事。这注定会是漫长且艰辛的过程,稍有不慎也会招来覆灭的终局。格拉姆的回归能让变革进行的更加顺遂,让世界展现出应有的姿态。”
“不进行任何对话,只是依照精灵们染上绝望和怨恨之色的视点去改变世界?这和强迫别人服从有什么区别?”
“在下和精灵们无论任何时候愿意与包括人类、兽人在内的所有智慧种进行对话,此刻也正与阁下开诚布公的交流。问题在于人类和兽人愿意跨出种族与小集团利益的窠臼,认真思考未来的可能性,放下恃强凌弱的姿态和处事原则进行公平、对等的对话吗?李拿度阁下,如果存在那样的可能性,你和你的部下为何选择退出军队,在这偏僻乡村过隐居生活?在下和精灵为何不得不以人类的姿态出行呢?如果真的能倾听我们的声音,此刻为何举剑相向呢?”
一连串的尖刻反诘令盛怒瞬间消散,火热的身体和大脑转眼被没有温度的空白填满。
遭受了太多迫害和虐待的精灵不会期待人类和兽人回应善意,身为人类的自己和同伴们目睹了人类与世界的真实后也变得心灰意懒。昔日举旗成立义勇骑士团、为捍卫家园和信仰而战的热情燃尽后只剩下倦怠和空虚,无意**堕落下去的他们选择了隐居。
李林将这一切看穿,尖刺般的话语将心底那块脓疮挑破,承受着体内的苦涩味道。李拿度不再反驳。
人类和兽人以顽固愚蠢的态度抗拒变革,依附强大力量赋予的特权颐指气使,如附骨之蛆般紧扒住僵硬体制的腐朽大树不放,对其他声音不屑一顾,这份傲慢、这份愚蠢不正是比起指责精灵的变革思想更应该优先予以纠正的吗?
但是,如此一来……
“你说的很有道理,恐怕也是经过相当思考后能得出的结论。说不定那是对的,也可能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出路。”
无力找出可以反驳的语言。只能加以部分认同的苍白语句吐出,中年男人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
人类自己对现状的态度诚如李林所述的那般,没有力量或是缺乏明确可凭依之物作支撑的话语在权力者面前不值一哂,老百姓在最初的热潮过去后。也会厌倦只展现些许可能的变革思维。除了建立起必须正视的强大力量,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成为促成对话的必要前提。
“但是,没有沟通、对话。不明白对方真正想法的情况下,眼前出现一支精灵组成的军队,不说当权者。普通的老百姓会怎么想呢?”
不了解对方的意图,看到过去的受迫害者组建起来的军队出现在眼前。教会和贵族这样的加害者会害怕遭到残酷的报复,失去既得利益;对精灵连最基本的正确认识也没有,长年接受教会歪曲妖魔化宣传的平民会恐惧身边突然出现一群数量不多、破坏力却堪比兽人的【邪恶尖耳朵】。在无知与别有用心的思维作用下。所有人一起卷进被害妄想的漩涡——
比以往任何一次规模都空前,将世间一切事物都卷进去的斗争风暴。
“或许情况会变成那样。我们还是会继续。比起用锄头、弓箭、石块和同族的性命来苟延残喘,具有充分威慑力的军事力量才是确保生存和确保对话进行的前提。别忘了。选择对话还是对抗的权利在你们手里。一直都是如此。”
嗤笑着将李拿度的劝言顶回,一直环抱着的双手放了下来。
“事实很清楚,就算见证了我方愿意进行对话的姿态。看见了【历史路标】所指引的方向。人类也不愿意对等的接受,你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说着【请相信人类】的漂亮话,可无论话说得多么光亮,现实和人类也不会因此触动改变,除了做出实绩,没有别的选择。”
安静了许久的背部晶翼重新流转红色磷光,骤然降温的空气被注入无形的【气】。
“不能理解彼此,真是悲哀。李拿度先生是个优秀的人才,虽然到最后彼此也无法认同,不过我觉得欠缺建设性的谈话还是有些价值的,不枉费我花了这么长时间,那女孩身上的工作也没白做。”
冰寒的气息从不祥的晶翼上持续溢出,少年背后下方延展开三对银亮光滑、构型神似刀刃的异形翼,李拿度觉腋下、背后正涌出泄露体温的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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