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千年帝国海军上校
带着微妙的迟疑和对形式急变的紧迫感,少女们转身消失在吕德斯弥漫着沉重气氛的街道上。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3.狼(七)
那很像是打瞌睡。
双眼紧闭,表情平静,带有一丝令人安心的放松,看上去和普通女孩入睡时并无不同。
可一旦后退一步,或是视线从脸部移动到其它部位,安心的氛围立即转为惊悚电影的恐怖镜头。
睡觉的姿势和入睡的习惯有成千上万,有非抱着抱枕才能入睡的,有不来杯牛奶睡不好觉的,有必须借助安眠药才能入眠的,但不管怎么说,没有人在入睡前会把自己大卸八块,打开头盖骨,把脑髓露出来之后把整个脑袋看下来再入睡的。哪怕是最极端的受虐狂也干不出来,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命。
女孩的胴体被全面拆解,四肢、躯干、头颅全部分开,无数细细的光纤与断面相连,不断闪烁的红色光信号流动的景象像极了血液在血管内流动的景象。不过不同的是,血管连接着心脏,光线连接的则是一堆终端。
马赛叼着一支没点着的香烟,冷冷的看着被肢解的艾潘妮和围绕着密封舱及一堆终端界面忙活的白大褂。
这种景象他其实没少见,战争中一些失去肢体的士兵会得到打着防卫军飞鹰印记的免费机械化义肢,根据《阵亡及伤残军人抚恤条例》,军方将为所有义肢提供终生免费维护。此外为了能更好的作战,为帝国尽忠,一些爱国心旺盛的士兵还会主动提出义肢化申请(机械化肢体比常规肉体有力的多,反应速度也更快,且不容易疲劳)。那时候在后方的医院里,安装和维护义肢时的景象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到了战后,由于战争的关系,一些在战争中伤残的四等公民为了养家糊口和减轻家庭负担,以分期付款的方式购买和安装了义肢,有那么一阵,各地医院里挤满了等待安装义肢的四等公民。
可就算见惯了手脚挂满天花板甚至一直堆到地上的风景,马赛对眼前的景象依然无法适应。
将大脑活生生的从血肉之躯中摘除,然后塞进用钢铁和电子回路铸成的冰冷躯壳之中——哪怕不是吹毛求疵的道德卫士,也会怀疑能干出这种事情的家伙是不是不正常,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心智不健全,以至于要以这种方式来表露自己的异常思维?
这个疑问有一半是对的。
帝国那些疯狂科学家里确实不乏性格存在缺陷之辈,偏执、虚妄、极端——这些弊端在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提现,然而这并不妨碍他们在学术上的造诣。说的难听点,他们只是有点疯的技术宅,又不是傻。
一切都是为了效率。
比起不稳定其容易受影响,甚至叛变的血肉之躯,机器的效率要好得多,也没有叛变的问题。既然如此,取出“需要的部分”,填充进机械里,以求的最大限度的提升效率。
毫无疑问,这很合理。
名义上“承袭古老之名号,千年之传承”的帝国还是个很年轻的国家,国内国外皆有时刻期盼帝国覆灭的敌人存在。说是为了保护帝国也好,是为了遏制恐怖活动也好,是为了避免全面战争爆发也好,总而言之,帝国需要一种能更高效猎杀魔法师的手段。而“塞壬”就是这种逻辑衍生出来的技术成果。
马赛不是什么圣母或卫道士,身为捍卫帝国秩序和安全的高级侦探,亲手逮捕甚至杀了不少人,他去扯什么“伦理道德”只会让人觉得是在说反话,不然就是什么高级冷笑话。
话是这么说,马赛对此也不可能抱有好感。
“要不要先下去休息一会儿?”
帝立生物研究所的约瑟夫.门格尔主任凑了过来,顺手递过一杯咖啡。
“不胜感激。”
马赫行了一礼,双手恭敬的接过咖啡杯。
不管喜不喜欢,对方行政级别都比自己要来的高,更不要说还是那个帝立生物研究所的核心要员。
关于帝立生物研究所的各种传言早就烂大街了,大多是家庭主妇用来吓唬小孩的恐怖故事集变体,无非是吃人肉,挖人心,下油锅之类的。实际上帝立生物研究所是正儿八经的科研单位,光是追赶各种研发项目的进度都忙得要死,哪来闲工夫搞些鸡毛鸭血的事情。不过有一点倒是没说错——在帝立生物研究所,人命是不值钱的。
常规武器的杀伤性能测试、生化武器的杀伤机理和效果测试,战场上常见的各种伤害模拟和新式修复治疗、活体解剖……在那栋阴森森的建筑里,人命只是单纯的数字和消耗品而已。而眼前这位亲切的“学者”正是摆弄那些消耗品的专家。
“高级侦探似乎很在意s-023?”
s是“塞壬(siren)”的首字母,023是序列号,连起来的意思就是“塞壬”的23号完成品。
对门格尔主任来说,这个产品序列号就是艾潘妮真正的名字。
“毕竟接下来的作战全都要靠她,没办法不在意。而且之前……”
“关于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门格尔甩甩手,仿佛赶走一只苍蝇。
“现在进行的,正是针对之前回收的数据进行分析后所做出的改良。”
“原因……已经确认了吗?”
“马赫高级侦探,你对波形了解多少?”
“仅限于比较基础的部分。”
“足够了。”
门格尔竖起手指在空中画着圈圈,漫不经心的说到:
“两个相同频率的音叉靠近,其中一个振动发声时,另一个也会发声,这就是共振现象,音波、电波都存在共振现象,脑波也一样。”
“您的意思是……对方利用脑波共鸣来干扰?”
“当两个音叉在实验室里响起的时候,我们可以知道哪一个先响起,波形是怎么变化的。可实验室之外的情况就要复杂的多。”
“有对应的办法吗?”
“很简单,投入复数的‘塞壬’,用更强的脑波共振覆盖掉他们的脑波,如果能锁定目标的波长,还能利用共振原理直接对他们的脑发动攻击。”
“主任,上层希望我们尽可能活捉目标,以便弄清楚叛贼的技术水准,这样会不会……”
“这个就没法保证了。仓促间上马的技术,能正常发挥作用就不错了。至于目标么,我们希望他们头盖骨下面的那一团足够结实,最起码能给我们留下完整的标本。”
马赛的眼角微微一跳,看着门格尔露出森森白齿的微笑,心中一阵作呕。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3.狼(八)
就在马赛作呕的同一时刻,另一群人也在恶心,同时还在宣泄自己的怒火。
和下水道的密室比起来,小窝棚更不引人注意,周围又都是自己人。只是当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除了帝国的密探,各路指望着用人头换养老金的赏金猎人,对“自由军团”掌握的各种技术和请报感兴趣的诸国情报机构都盯着他们。哪怕是在自己的巢穴里着急上火,大家都是压低声音的。
由于义愤和郁闷,外加对现状的无可奈何,会议最初的半个小时是在精彩绝伦的谩骂中度过的,自皇帝以降,帝国的大人物们一个都没被放过,挨个都被问候了个遍。
等到怒火暂时冷却,脑袋里的回路重新切换成正常状态下时,“自由军团”吕德斯支部的人们赫然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无解的“电车难题”。
所谓“电车难题(trolley .problem)”是伦理学领域最为知名的思想实验之一,其内容大致是:有个疯子将五个无辜者绑在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片刻后就要从他们身上碾过去。幸运的是,站在天桥上的你手边有一个拉杆,拉动拉杆可以让电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然而问题在于,那个疯子在另一个电车轨道上也绑了一个人。考虑以上状况,你是否应拉杆?
这个假定状况中的难点在与不论做出哪一个选择,都会有人因你而死,区别只在于是死一个人,还是死五个人。
从一个功利主义者的观点来看,明显应该选择拉拉杆,即通过牺牲一个人来拯救五个人。从数量上看,五多于一。因此,五个人的生命比一个人的生命更加重要。当必须放弃一者时,应当牺牲少数人从而挽救多数人的性命。但是功利主义的对立面——道德主义者认为:生命是无价的,没有人有权利,也没有人有能力去比较五条命和一条命孰重孰轻。拉下拉杆的瞬间,你就成为一个不道德行为的同谋——你起码得为另一条轨道上一个人的死亡承担部分责任。不杀人是道德义务,救人亦是道德义务,当两种道德义务发生冲突的时候。遵照道德主义的论点,在面对此类两难选择时,应当不作为。可选择不作为意味着见死不救,还是是能救而不救。将这个逻辑再往前推一步,等于是在以不作为的方式杀人。
不管作为还是不作为,最终结果都是不道德,“电车难题”可谓以最直白的方式揭开道德局限和不完美的悖论。
如今帝国将这道实质上“杀少数人还是杀多数人”的悖论难题摊在了反抗者们的面前,面对两难的选择,“自由军团”的地下工作者们痛骂帝国卑劣无耻之余唯有感叹不愧是帝国社会秩序保障局,从上到下都是一群优秀的魔鬼,换成别的什么人还未必能整出这样的毒计。
吵完了也骂完了,浪费了足足半小时后大家再次回到原点——怎么处理帝国给出的难题。
主动出击——这等于自己跳坑里,白白送人头。
见死不救——且不说那个少年有恩于组织,且对具有魔法师资质的平民见死不救也严重违背组织理念,对“自由军团”这种以理念为纽带组建起来的反抗组织,这也是极为深重的伤害。眼下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显现出来,但有朝一日终究会酿成大患,以超乎想象的形式爆发出来。
唯有这种时候,帝国一贯秉持的那种充满功利主义和现实主义的“绝对正确”才会格外凸显其便利性,对具备太过明确的价值观的帝国来说,“电车难题”压根就不能算是问题——最终结果哪边有利就选哪边,有什么好纠结犹豫的。
可“自由军团”做不到,他们终究不是帝国,也不是恐怖组织。
“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猫头鹰”用平稳的口气打破了死寂,同时环视着聚集在四周的同志。
“这四天,社会秩序保障局的包围网一刻也没有松懈过。已经无需怀疑了,那些家伙这次绝对是认真的。最多三天,他们就会赶在体育交流会开幕之前对皮耶尔.马赛下手,然后通过各种渠道传播对组织不利的讯息。“
这便是帝国预留的后手,纵然“自由军团”改变了作风,对马赛见死不救,帝国也可以从容操纵情报,利用“见死不救”这个事实来打击“自由军团”,动摇“自由军团”的潜在支持者和预备人员,塑造出分裂的契机。
遇到这种算无遗策的对手,一向对帝国不怎么感冒的“自由军团”也忍不住要脱帽致敬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并不具备和任何一个暴力机构硬碰硬的实力。”
“杜鹃”艰难的开了口,说了一句很实在的废话。
诚然,“自由军团”算得上帝国境内发展最成功的抵抗组织。可抵抗组织终究只是游击队、民兵、地下工作者、宣传手等等的集合体,任何与国家暴力机器正面交火的行为都是自寻死路。不要说帝国防卫军,就是乡下派出所的警察都是经过正规军事训练,装备现代化自动武器乃至重武器的准军事人员。就素质和经验来讲,可能还比诸国的某些正规部队要来得强。更不要提帝国还有“军团”和“塞壬”之类可以完全无视生命周期和人口基数,只要确保资源就能源源不断生产出来的兵器。
最后,帝国还有皇帝和他的亲卫队在,那些可是连常理和逻辑都能无视的怪物。
作战能力强的游击队也好,专精巷战和城市游击战的地下组织也好,与帝国正面交火的生还概率连1%都不到,更不要提什么作战胜利凯旋而归的可能性。
“要不要搞点事情来转移帝国的注意力,比方说绑架帝国高官什么的?”
“具体要怎么做?”
面对“杜鹃”的反诘,“知更鸟”立刻哑口无言。
且不论绑架暗杀是否有悖组织的原则,“人质”这种存在对帝国能产生多大效果就是个问题。以帝国的价值观来看,一切反抗组织都是恐怖组织,镇压恐怖主义是理所当然。就算恐怖分子手中握有人质,考虑到对恐怖主义妥协带来的危害,以及放任恐怖组织壮大会在今后造成更大的牺牲,以较少的牺牲——比如人质和周围的无辜群众——换取社会秩序的稳定,避免更大的牺牲,无疑是可取的,且应该被称赞的行为。
除了皇帝这个核心,对帝国来说,没有谁是不能替换的。
所以人质战术毫无意义。
“对多处重要设施同时发起攻击如何?对方将主要兵力都集中在皮耶尔.马赛周围,重要设施的防御应该有所削弱。”
提议的是“夜莺”,游击队出身的她遇上这种情形,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围魏救赵、围点打援这些游击队惯用战术。
“要突袭什么地方呢?虽说防御可能是变弱了,但别忘了,最近还有不少援兵进驻吕德斯,他们很可能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上门。”
“杜鹃”对这个提案有些意动,不过在“夜莺”回答完他的疑问,让整个作战具备可行性之前,他不会轻易支持。
围魏救赵是个好提议,但有几个问题。
第一,突袭什么目标合适?
重要的设施,譬如行政机构所在地、标志性建筑、供电供水等维持城市运转的基础设施都是理想的目标。一旦遭受攻击,敌人必定会被调动起来,聚集在马赛周围的防线也会变得薄弱。趁此机会制造“意外”,让马赛“消失”或是伪造成死亡的假象,进而保住马赛与其家人。
可问题在于,对手多半也会算计到这一点。
作为证据,迄今为止出现在马赛周围的,基本都是隶属帝国社会秩序保障局的特务,那些从外地赶来增援的部队到目前为止都没有露面。
那些部队去了哪里?他们是在马赛周围设伏呢?还是在那些重要设施张开天罗地网,等着什么人上门送人头呢?
当然,也可以选择不那么重要的目标来回避风险,可这么一来就无法促成调动敌人的目的,自然也就毫无意义。
第二,敌人的兵力配置和应对预案。
这个是比较核心的难题,也是整个计划的成败所系。
一直以来的猫鼠游戏里,“自由军团”总是扮演藏身暗处的老鼠,帝国则是蹲在鼠洞附近的老猫。但这一次,除了扮演猫的老对手——帝国社会秩序保障局之外,还有藏身阴暗角落里的毒蛇——数量不明,人员与武器完全不明的特种作战部队。
连敌人的全貌都未能掌握就贸然行动,傻子都知道结果。
第三,诸国和其它组织的反应。
经过最近的血腥清洗,各方势力的态度是否出现变化?当“自由军团”与帝国交锋时,这些势力是会做壁上观,还是会对准“自由军团”的背后下刀子,以此向帝国献媚?为了避免出现腹背受敌的绝境,这些问题必须在事前搞清楚。
第四,民众的反应。
任何组织脱离民众的支持都不可能长久,如今帝国境内的四等公民已经被驯服得如同牲畜一样温顺,一旦发生冲突,很难指望从民众那里得到支持。事前必须充分规划,准备好多套应对预案,在尽可能不把一般市民卷入冲突的基础上实现预定作战目标。
还有第五、第六……
问题可谓堆积如山,说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不为过。
然而,“夜莺”并未就此放弃。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3.狼(九)
“还有两天就是预定收网的日子,到目前为止,一切风平浪静。”
亲卫队上校咂了一口咖啡,细长的眼睛瞥向一旁站得笔直的马赫。
“到那时如果还没能捕捉到叛乱分子的踪迹……这次就真得该有谁出来为此负责了。”
“下官明白。”
马赫点点头,继续用不卑不亢的声音回答到:
“下官对此早有觉悟。”
连续两次抓捕失败、谏言发动大清洗、调动部队却徒劳无功——随便哪一条都够马赫脑袋搬家,让一个注定要死的家伙背锅再适合不过了。
“光有觉悟是不够的,哪怕加上努力也不够。马赫高级侦探,你是帝国公务员,应该清楚,过程无足轻重,结果才是一切。”
“下官铭记于心。”
“既然你都知道,也有所觉悟,我也就不啰嗦了。谈谈你对目前形式的看法,大清洗也进行了,该杀的和该抓的也都处理了,那个中学生身边也都布了眼线。可过了整整五天,那帮该死的叛贼一点动静也没有。身为驻地高级侦探,你怎么看?”
“下官以为,叛贼们已经做出了决断,恐怕这两天就会有所行动。”
“人质营救?报复性袭击?”
身为特殊作战群的指挥官,亲卫队上校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这两种行动模式。
“他们会选择同时达成上述目标的作战方式,阁下。”
“针对重要目标实施攻击,调动我军机动兵力后实施人质营救作战?太蠢了,所有的公共基础设施、通信广播系统、行政办公机构、重要官员都配置了足以抵御营连级部队攻击的安保力量,有些还配置了特殊作战群。这些部队的番号、配置、调动都只有极少数高级军官和部门首长才知道……马赫高级侦探,你是想说叛贼渗透进了帝国的中枢吗?这可是个很严重的指控。”
“下官不敢。下官也相信以帝国筛选任用官员的机制,以及各安保部门的恪尽职守,区区叛贼想要渗入帝国行政体系中枢是不可能的。”
帝国的权力体系呈树状结构,位于树冠顶部,占据核心位置的,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全体国民都必须无条件服从他的意志和命令。第二层就是皇帝的心腹、帝国议会、重臣、政府部门的部长们,眼前的亲卫队上校勉强可以算是这个阶层;第三层是各个州、大区的督查,每个大区督查负责四个行政区(州)内的组织管理和运作,每个州设置一名州总督,下面再分为区总督,再下去是地方巡查小组,负责城镇规模的行政管理和官员的日常业务督导,小组下面分设多个支部,设置支部监察,负责一个或几个居民社区的管理,支部下面是街道监察,直接对应单独的街道甚至某栋建筑设施,最底层的是形形色色的四等公民,里面有官方发展的线人,也有极端忠于当局的守法公民(帝国法律规定国民有义务向当局报告一切可能危害到帝国的情报)。这些人担负着检视邻里、同事乃至血亲的言论思想的责任。
只有像马赫这样从事安保内务工作的体系内人员才知道,别看史塔西和帝国社会秩序保障局之类的暴力组织凶名远播,实际上有正式编制的各级侦探总数只有两万出头,加上十万左右的编外人员(也就是所谓的密探),把这点人手平摊到帝国全境,连点水花都溅不起来。实际上帝国境内不少城镇压根没配置特务,帝国完全是靠这套坚实的体系来支配和管理整个国家的。
要想突破这套体系内部各式各样的玻璃天花板和监察审核系统,爬升到管理中枢,概率近乎于零。
“那你的意思是……我军的配置存在盲点,且叛贼可能发现了这个盲点,准备实施针对性作战,迫使我军疲于奔命?”
“是的,阁下。”
“简直难以置信,如今的吕德斯存在这样的目标?”
“帝立生物研究所吕德斯临时支部。”
马赫道出冗长的称呼,以冷漠的声音继续说到:
“下官确信叛贼们唯一的机会就是突袭这里,一旦他们发起攻击,驻扎吕德斯的所有机动力量都不得不立即展开救援。届时,不论愿不愿意,我军都只能按照叛军规划的节奏采取行动,眼睁睁看着帝国颜面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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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目标是帝立生物研究所吕德斯临时支部,只要对这里发起进攻,不管帝国怎么想,他们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调集一切机动部队进行救援。否则——”
“帝国那些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就会曝光,届时帝国一直努力维持的国际形象就会崩塌。”
“杜鹃”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总是板着一张脸的中年男人第一次露出了些许兴奋。
人们对帝国的黑暗面其实并不陌生,也绝非一无所知,不然母亲们也不会用“把你送进烟囱里”之类的话来吓唬小孩子,kz之类的鬼玩笑也不会在社会上流传。
可知道是一回事,正面那些黑暗面,甚至向帝国发出反对和指责的声音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说到底,只要事情不发生在自己和身边人的身上,又有多少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站到帝国的对立面呢?对于那些不愿相信或不敢面对的家伙,就算一堆证据甚至是证人摆在面前,他们依旧会装聋作哑。
但帝立生物研究所却有些不同。
这个机构名义上是科研机构,实际上更像是负责将皇帝的构想和理论转化为现实的皇帝专属技术院。由于有皇帝专属的身份在,加上技术发展需要耗费大量的资金和资源,帝立生物研究所拥有相当大的特权,做起事情来也格外肆无忌惮。且不说传闻中的人体实验和“塞壬”之类的恶魔兵器,光是各种常规武器的杀伤效果测试——用犯人进行实弹测试,并且当场进行解剖等等——就足够引起舆论哗然了。要是把那些见光死的实验资料和照片公布天下,帝国的名声就算是彻底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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