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千年帝国海军上校
每一件工具都状态良好,看得出使用者很中意这些工具,不光经常使用,还时常认真保养工具。
“在这个审讯室里,你不是第一个说出‘快点动手’这句话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那种叫喊着‘我早已做好必死决心’的家伙,我见的多了。老实说,要多天真多害怕才会喊出这句话,指望着别人快点干掉自己,好求得解脱啊。”
被刀子砍死;
被子弹打死;
那并非非常可怕痛苦的死法。
“做好觉悟了?死也无所谓了?你们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呢?用‘做好觉悟’来麻痹自己,误把自我催眠和真正的觉悟混为一谈?结果一到刑房,被揭破底牌后,立即劈头高喊着‘快点动手杀了我’,好逃避接下来的刑讯——这些都是压根没做好觉悟,不想承受痛苦,想用死亡来逃避痛苦的家伙特有的表现。”
从角落里拉出接线板,连接上电钻,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马达运转声响起,昏黄灯光下,青年军官的指尖在微微震颤。
“我不会杀了你的,就算你要自杀,我也有办法把你救回来。然后让你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被摧残,直到必须靠机器维持生命为止。接下来我会让你和你心中最重要的人团聚,让你一旁旁观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在最重要之人身上重演的过程。然后周而复始,不断被摧残,被治疗,直到我玩腻为止。”
沃尔格雷沃转动仅剩的一只眼睛,满是亢奋和疯狂的眼睛盯着受难者,用小女孩玩洋娃娃一般的温柔语气问到:
“好了,接下来我们玩一个问答游戏。希望我们能在你所有牙齿被开洞,用汞合金填充空洞,被压迫牙神经产生的剧痛弄疯掉之前弄清楚我们想知道的一切。”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16.不存在地区(九)
“初步确认招供出来的名单是真实的,目前正在对相关人员进行监控,随时可以抓捕。”
“保持监视,随时待命。”
“遵命。”
躬身行礼的沃尔格雷沃从画面上消失,漆黑的通信界面倒印出面带微笑的李林。
公国贵族阶层的分裂,革命份子的异动,与共和国乃至罗兰的接触——这些都在意料之中。
归根到底,正是帝国的存在,促成了这一切。
不想被帝国吞没,想要维持国家和民族的独立——这样的想法孕育出了共和国,也孕育出了雪月党人。持有相同想法的人会走到一起,本就是理所当然的,更不要说他们还有一个空前强大的共同敌人。
相互携手团结在一起,用自己的血肉为志同道合的革命同志开辟出一条道路,将赌注放在不确定的可能性和希望之上。听起来似乎是近乎疯狂的浪漫主义逻辑,但考虑到他们的对手和面对的情况,这实际上是唯一的选择。
聚集再多的鲟鱼,战胜巨齿鲨的可能性尚且微乎其微,假如继续分裂,做事瞻前顾后,彼此互相提防,那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像这次的事情,要不是早就在公国布设情报网络,早早就把所有可能同情和参与革命的家伙建立档案,对其中特别危险的几个采取全面监控措施,说不定还真会让他们得手。一旦发生起义,不管成功与否,对公国的影响都是深远且长久的。帝国不得不花费更多的资源和宝贵时间来协助公国维持稳定,这势必会严重影响整体战略的进度。
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李林才没有下令立即抓捕。
如果将一个国家比做生物,那么内部的叛乱、革命就和癌症差不多。公国现在的状态介于三期至四期之间的癌症,中期之上,晚期未满。在这种状态下,必须动手术摘除癌变部位,还要做足全套放疗、化疗。不过这也只是延缓癌症的发作,使其朝慢性病的方向转化而已。不可能根治,甚至不能保证会不会复发。
帝国支援公国的动机乃是为了自身利益,他们也只会做符合自身利益范围内的事情。像是支援公国的经济建设,提升公国民众的生活水准,彻底根除革命的土壤之类的事情并不符合帝国的利益。所以帝国所准备的治疗方案就是“一次性最大限度的剿灭各种革命组织,确保在可预见的时间内公国不会出问题”——这种见效快但副作用巨大的短期治疗方案。
放长线钓大鱼,彻底掌握革命组织的情况后予以一网打尽。这听上去似乎很诱人,当前已经焦头烂额的公国根本无从抗拒。可实际上这种处理只治标不治本,并未真正解决问题,依然是用暴力和恐怖压制革命,将问题延后处理的老套路。更要命的是,从清剿中逃脱的革命者、目睹了革命先贤献身的后来者,他们一定会从中吸取教训,行动会更加谨慎和隐蔽,规划会更加长远。这势必会增加今后监管、预防和处理的难度。
不过那也是公国自己的问题,帝国没有理由也没有义务一再为别人家的家务事伤脑筋。帝国,或者说皇帝的宝贵时间必须用在更加重要的事情之上。
比如说,罗兰的动向。
杰勒斯的战败是在预期之内的事项,如果他一开始就不考虑多余的事情,明确将“杀死罗兰”作为战斗目标,罗兰撑不了一分钟就完了。杰勒斯会迎来那样的结局,很大程度应该归结于他的轻敌大意和过多的不必要想法。但不能否认的是,此战中罗兰的战斗力出现了明显的增长,在特定条件下甚至能与“七宗罪”一较高下。
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罗兰自身的努力和精进功不可没,但这并不是全部,甚至算不上是关键要素。
勇者之剑“狄兰达尔”;
阿赖耶识;
眼下还不清楚罗兰对两者之间的关系,背后隐藏的秘密掌握到什么程度,但从与杰勒斯一战来看,寄宿在“狄兰达尔”之中的“某些存在”已经承认了罗兰,甚至开始积极主动的帮助他、教育他应该如何使用力量。最终与他一起迎来奇迹般的胜利。
过去曾经也发生过这种事。
指尖轻抚过脸颊,仿佛烧灼一般的感觉再度从记忆深处被唤醒。
宛如雕塑般完美的脸庞上曾经有一道伤痕。
就算天地倒转,行星毁灭也绝不可能受伤的李林,曾经被一介人类所伤。
即便伤口瞬间便愈合,不留丝毫痕迹,受伤时的感觉却依然残留,不曾消逝,仿佛就被定格在那一刻。
那个手持勇者之剑“狄兰达尔”给李林留下伤痕的男人名为李拿度.达尔克,乃是罗兰的父亲。
延续血脉,持有相同的圣剑,创造出奇迹般的战果。
宿命的巨轮似乎又转到了相同的原点。
不。
这不是宿命的无形之手,而是李林长期介入管控罗兰的命运,从无数的可能性之中排除一切不必要的选项,将命运变动线收束至唯一一途的结果。这是必然的结果,而非偶然的产物,长久以来的投入终于到了接近收获成果的时刻。
任何人,不管多么冷静沉稳,在这一刻想必是充满了期待和喜悦的吧。哪怕不是喜形于色,多少也会产生一些正面反应。
李林没有任何反应。
无喜无悲,无笑无泪。
只有一个淡漠的评语。
——这不过是刚开始。
所谓科学的验证结果,是建立在大量实验数据之上的。通过不断试错、比对、论证,最终求得结论。
只有一个实验体的结果能证明什么?
如果失败,那么是什么要素导致了失败?是实验个体自身的问题还是实验过程中的失误?如果成功,同样证明不了什么,说不定只是这个实验对象刚好具备能促成成功的素质。
成功的案例,失败的案例……尽可能多的进行实验和收集数据能够找到公约数才能不断提升精度,才能得出最终结论。
——暂且先继续观察。
思绪之海中响起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获得众多附议后立即转向下一个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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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义应该……不,必然会以失败告终。”
罗兰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宛如一尊会说话的雕像。
“这不是预测,是即将发生的事实,以当前公国的情势,能够促成革命成功的条件并不齐备。”
没有席卷整个文明世界、葬送掉整整一代年轻人的世界大战,社会矛盾还没有尖锐到基层士兵和民众都想造反,沙皇政府也没有不堪到连守旧贵族都盘算着在大船沉没前逃生或是转投革命阵营。
最重要的是,帝国有能力也有意向维持公国的稳定。
公国陷入内乱或是革命成功出现一个宪政国家对新秩序都是一种挑战,内乱纷起的公国会成为严重的纷争策源地,基于新秩序的各种安保条约,帝国和各国势必要投入军事力量来维持稳定,这就产生了大量额外的负担和不可预测的变数。另一方面如果公国成为一个宪政共和国,其政治倾向和战略发展规划必然不利于帝国。
不管哪一种结果都会对新秩序产生严重影响,为了回避最不利的结果,帝国必然在事态恶化前就协助公国平息革命。
换成别的什么国家,要想帮公国平息革命也就只有提供金源和武器、直接出兵平乱这两种手段。可这是帝国,以庞大复杂、无孔不入的间谍网络和监控系统闻名的帝国。
以帝国情报网的效率和奥克拉纳、公国宪兵队的人脉,要找出隐藏在统治阶层内部的雪月党人,并不能算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所以……我们什么都不做,看着他们被送上断头台?”
安丽埃塔攥紧拳头,双眼注视着罗兰,眼神中满是愤怒、屈辱和失望。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16.不存在地区(十)
见死不救是很严重的指控。
现实中经常有见死不救的事情,但一般人很容易就能凭着“冷漠大众”的免死金牌躲进大众之中,在“法不责众”这道难以跨越的高墙面前,人们也只能对“见死不救者”这张脸谱痛骂、发泄而已。
但革命者不可以用这一招。
身为“为民众挺身而出的战士”、“为改变世界不合理而奔走奋斗的志士”,某种意义上他们是应当成为榜样,引领民众仿效跟随的模范。这样的他们不可能再用一般人标准来要求自己,推卸掉身上的责任。
安丽埃塔对这一点有充分的自觉,并且一直以此为傲。
自己是革命志士,自己的任务是要纠正这个世界的荒谬,自己是堂堂正正的战士,绝不是卑鄙小人。
这是她的自尊、坚持,也是她身为人的存在证明。
如今罗兰的决定等于是要她亲手否定自己一直以来相信和坚守的东西,对安丽埃塔而言,这简直与自杀无异。
“能否再考虑一下,如果我们……”
“他们是在知道全部一切的前提下同意作战计划的。”
罗兰的话语断然落下,在钢铁闸门一样坚实、冰冷的话语面前,女孩沉默了。
“他们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自己会迎来什么样的命运,他们是在知道这一切之后做出决断的。”
罗兰没有继续说下去,以安丽埃塔的聪慧,她理应能猜测出剩下的话是什么。
——为了怜惜自己的羽毛,可以去浪费甚至践踏别人的觉悟吗?
公国的革命者已经做好了觉悟,他们决意用自己的鲜血铺就通向革命胜利的大道,他们以献身殉道为荣。而安丽埃塔却为了捍卫自己的坚持和尊严,要浪费他人的觉悟和牺牲……
如此沉重的大义面前,根本容不下任何抗辩和反驳。
“别忘了,我们是在干什么,我们是在和什么交手,我们背负着什么东西。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个人意气。每个人都有随时赴死的觉悟和准备,但我们很清楚自己应该为何而死,所以同样清楚自己应该怎么活下去!”
或许是触动了什么,罗兰的语气渐渐严厉起来,甚少被训斥的安丽埃塔一下子懵了。过了两三秒后,少女的头低了下去,攥紧拳头的关节声响和急促的呼吸在压抑沉闷的房间中飘荡。
“我不明白。”
少年带着迷茫的声音撕开了仿佛会永远持续下去的沉默,所有人一起望向最晚加入组织的马赛。
“只要还活着,明天也可能会发生什么变化,不是吗?”
“……”
“正因为没有死,活下来之后,才能发现很多事情事后发生的变化,才能发现很多事后才能注意到的事情。既然如此,为什么现在就非得做出唯一的选择呢?”
“……”
能言善辩的罗兰一时间也卡住了。
用“小孩子懂什么”或一堆大义压回去倒是很简单,过去的陆军马鹿就经常这么干,反正辩证和思考对他们来说是不必要的奢侈品,他们的脑子里只有打仗、杀人放火、晋升、战败吞枪自杀——这四件事。
身为“自由军团”的领导者,身为共和国公民,当然不可能向陆军马鹿看齐,更重要的是,马赛的提问其实是触及根本核心理念的问题。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很容易的,只要计算好利益得失,不管是见死不救还是把别人当弃子抛出去都是很容易的,只要舍弃人性和感情就可以了。可这一来就和帝国没有区别了。
共和国与“自由军团”的理念基础是人本主义,不管在何种情况下都不能轻易舍弃人命,不能见死不救。哪怕是为了国家利益和正道大义,行为本身依然和人本主义相抵触。
不过这是指一般情况。
“不是我们愿意选择,而是帝国只让我们在有限的几个选项里选择。”
死一部分人;
死很多人;
帝国从来只让别人做这种难题,这次也是一样。
雪月党人起不起义,都不会影响帝国的最终目标和战争时刻表,因为帝国一定会全力协助公国镇压。面对帝国的情报网络乃至可能的直接武力支援,没有人可以改变起义者的命运,人们唯一可做的是如何善用起义的失败,让起义者的死变得更有意义。
“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为了今后不再有牺牲者,人们不再有如同齿轮一般带着明确的目的和答案出生,就算被骂卑鄙无耻,就算被指责见死不救,我们也只能将骂名和死者的托付背负下去,坚持到胜利的哪一天为止,这是我们身为革命者的责任和义务,没有任何推脱和辩解的余地。”
纵然残酷,可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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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列耶夫子爵阁下,你知道斗争的本质吗?”
沃尔格雷沃左手把玩着苹果,右手灵活地转动着一支笔。
“当然,你们当然清楚。你们自己就是斗争的参与者和实践者,怎么可能不知道,所谓斗争就是不择手段,不惜作践自己,不惜践踏别人,就算舍弃一切也要获得胜利。斗争就是这种事情啊。”
铅笔转了一个圈,猛地扎进了苹果里。
“我们有很多种办法让你开口,从古老的,到现代的……眼下帝国最新式的拷问是用切割机打开头盖骨,把电极线扎进脑髓,然后提问,根据神经信号的反应来确定回答的真假……不过我们今天就不玩这些虐待狂和嗜杀者的游戏了,反正对你们来说,痛苦只会升华为奉献和荣耀,压根不会得到我们想要的效果。所以——”
插着铅笔的苹果搁在桌子上,一记清脆的响指,审讯室的门打开了,几个彪形大汉押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
“我想知道,对革命的忠诚,对妻子的挚爱,到底哪一边对你来说更重要?”
一把沾满血迹的裁纸刀放在了桌上,在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惨叫声中,女人的手指放到了刑具上。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16.不存在地区(十一)
一阵凄厉刺耳的警报声响起,街上的行人纷纷快速向街道两侧靠拢,主妇们扯着嗓子将还在街上玩闹的小孩拉回家里,一些住户用最快的速度紧闭门窗、拉上窗帘,然后小心翼翼的从窗帘缝隙中窥视街道。
警报声越来越响,一队红色装甲卡车开了过来,看到六轮重型装甲卡车车顶武装平台上站立的奥克拉纳特别警察,市民们纷纷错开眼神,或是低下脑袋,或是拉上窗帘,每个人都将恐怖和愤恨的眼神对准没人能看见的地方。没人愿意再多看一眼这支血红色车队和紧跟在后面的黑色装甲囚车。
这一周来,弥漫在圣彼得堡的恐怖气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在当局突然发布的《紧急状态法》和紧随而来的大搜捕之中,无数平民、学者、贵族被抓捕,这些人一被送进卢比扬卡广场的奥克拉纳总部大楼就再也没有了消息。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流言甚嚣尘上,有人说被抓捕的人一送进去就被处刑,有人说大楼里每天都在拷打犯人,还有人说这些人已经在弥漫浓雾的午夜被押上火车送去极北永久冻土的流放地。
各种各样的传闻为本已高度紧张的空气注入更多恐怖和猜疑,如今只要一听见红色装甲卡车独特的警报声,人们下意识的就会感到一阵恐惧,一边祈祷自己不会是被押上黑色囚车的倒霉蛋,一边诅咒发明装甲卡车并提供给公国官方的帝国。
没错,这些红色装甲卡车是帝国发明并装备的装甲镇暴车。在亚尔夫海姆建立初期,控制区内阶级和种族矛盾极为尖锐,常常发生大规模的示威罢工活动,而且往往最终会演变成群体暴乱。亚尔夫海姆除了强化武力镇压的力度,还迫切需要一种能够应付这种局面的治安镇暴车辆,装甲镇暴车由此应运而生。
这种装甲车的底盘由奥佩尔闪电卡车改进而来,拥有着一个可以装载二十名全装备重步兵的封闭式装甲车厢。因为是警用车辆,所以装甲厚度仅以能抵御近距离射击的9㎜手枪弹和远距离射击的7.92㎜步枪弹为标准,另外驾驶室不但一样有装甲防护,前挡和两侧车窗采用厚度25㎜的防弹玻璃,为了增强防护性能还取消了车窗升降功能,整扇车门就是一整块装甲板。车体外部拐角都采用了弧形设计,垂直的侧板没有任何突出物可供外人攀爬,个别部队还自行在车体外部焊接了锋利金属片或尖刺,试图以此阻止人群靠近,或是以此增加冲入人群时的杀伤力。
车厢前部设置有一个可供三至五人并排站立的火力平台,安装有大功率探照灯和机枪支撑架,驾驶室顶部还装有警示灯、麦克风和高音警报器。
为了增加对普通市民的恐吓力,车体全身被刷成了亮红色,画上大幅黑色“钢铁少女(著名刑具)”标识,其“红色钢铁少女”的绰号也是由此而来。
在亚尔夫海姆镇压劳工运动的历史中,“红色钢铁少女”留下了赫赫凶名,在那些岁月里,这种装甲车总是和冲撞人群、机枪乱射之类血腥的事情一起出现。如今为了协助公国压制革命,帝国根据公国的环境对“红色钢铁少女”进行改良升级,比如增加了冬季用的轮胎和润滑油,原来车顶架设的7.92㎜通用机枪换成了带防盾的双联装12.7㎜大口径机枪等等。
全部改装工作都是在半个月内完成的,再看看涂装完全没有改变,还是原来那副瘆人的模样。看得出来,不管是帝国还是公国,对镇压革命有多么上心和着急上火。
随着一车一车的人被送进卢比扬卡广场大楼,整个圣彼得堡乃至公国都“平静”了下来。在当局高压铁腕镇压之下,心怀不满的革命者与大众只能低下脑袋,当个沉默的顺民。
事情会是这样吗?
“这事没戏,连万亿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
用沾了酒精的棉布小心擦拭着裁纸刀,沃尔格雷沃耸耸肩。
“靠流放和绞刑不可能杜绝革命,就算加上kz也做不到。”
这几天与公国各阶层革命者的交流让沃尔格雷沃十分透彻的了解到,靠屠杀是吓不住革命和革命者的,甚至连他们的家人都未必能吓得住。
“昨天,我一个晚上切了四十二根手指头、三十九根脚趾头,用沸腾的柏油浇了五个女人的背部,用液压机压碎了五块半月板,最后还是只能靠自白剂。结果还是没能弄出我们想要的情报,不管是当事人自己还是他们的妻子,都拒绝合作。如今奥克拉纳已经接手,不过我觉得他们也拿那些人没什么办法。”
满是鲜血的刀刃被重新擦拭的闪闪发亮,刃口细小的磨损因此变得更加扎眼。
“如果连拷问和自白剂都不能让他们低头,那么要如何指望子弹和吊在绞刑架下的尸体能吓住那些隐藏在人群里伺机而动的家伙?”
丢下满是血污的棉布,沃尔格雷沃瘫坐在办公椅里,带缺口的刀刃倒印出他略显疲惫的面孔。
认识他的人见到此刻的沃尔格雷沃一定会惊讶万分,这家伙居然也会有疲惫的时候,也会对李林之外的事物感到无可奈何。
沃尔格雷沃是真的累了。
不是身体层面,而是精神层面的疲劳。
面对死亡、恐怖、屈辱也绝不舍弃身为人的尊严和荣耀的人一个接一个,不光是革命者自己,连他们的妻子也是如此。
……那些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人不是应该只考虑自己的事情吗?
他们为什么能做到这个地步?
为了别人,为了信念,值得吗?
“结果才是一切。”
洞悉一切的声音从通信终端里传出,皇帝冰冷的红色眸子斜视着表情僵硬的沃尔格雷沃,悠然说到:
“没有结果就什么都不是。”
“……您说的没错。”
失败的人、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影响现实世界的,只有活着的人才可以。而活着的人,面对神明与其代理人,又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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