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千年帝国海军上校
地下室的顶上铺着草坪,一辆画着红十字标志的厢型小货车开了过来,刚一停车,两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保安警察士官打开车厢跳了出来,他们从车里拿出四个金属罐头。士官们挪开草坪上四个通气孔的盖子,打开金属罐头,把它扔进去,然后把盖子盖上。每个通气孔里扔了一个罐头,这些通气孔直通“浴室和消毒室”内的金属立柱底部。接下来,士官们脱去防毒面具,在明媚的阳光下一边说笑一边对表。
等待了片刻,估算着毒气的浓度已经达到致死程度后,斯洛斯一行走进了地下室。沉闷的呜咽声从通道另一头不断。穿过还带有人体余温的更衣室,斯洛斯在铁门前站定,拉开小小的观察孔,一开始只能看到一团团翻滚的淡紫色烟雾,一个男人扭曲的面孔突然贴了上来。和那张扭成一团满是眼泪鼻涕和血污的面孔对视了一眼,斯洛斯拉上了观察孔。
卡尔登布隆纳耸耸肩,咧着嘴说到:
“今天淋浴室的水一定很烫,您看他们叫得多快活啊。”
“大概要多少时间才能结束?”
斯洛斯用力扭着脖子,雷吉则在翻阅小册子。
“毒气的比重比空气重,完全充满房间至少需要十五分钟,算上通气排风,起码需要二十三分钟。您要先去看看其它营区吗?”
“不,暂时不急。”
斯洛斯很清楚,其它营区指的是劳工营和隶属“帝国生物研究所”的试验场,可以充当劳动力的健康人群在那里从事各种生产活动,为帝国创造经济效益。那些地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在行程安排中并不是特别优先的顺位。
这里的秘密能多大程度的保守住——这才是他们此行的真正用意。
“一般多长时间进行一次‘筛选’,每次能处理多少人?”
“三到四周一次,被过度使用和不能使用的列为优先处理对象,整个营区一共有四座这样的设施。每座每天可以处理两千人,一共可以处理八千人。由特殊囚犯操作,每两到三个月换一批。整个操作完全可以自我运转,不会有活口。最令人头疼的保密难题是处理尸体产生的臭味。在几公里外都能闻到,眼下我们是用化肥工厂的名目来遮掩。这会儿二号‘消毒室’正在运作,您要去看看吗?”
斯洛斯点点头,很快他们便来到另一处开始进行“消毒处理”的设施。
电气设备发出嗡嗡声响,抽气系统正在工作。大门打开了,尸体堆在大门附近呈金字塔形状——由于毒气比空气重,新鲜空气容易聚集在顶部,为了多呼吸一口空气,还活着的人会踩着尸体往上爬,最终尸体便堆成金字塔形状。
穿着长筒胶鞋和胶皮围裙,戴着防毒面具的特殊囚犯用水龙头冲洗尸体。将纠缠在一起的尸体分开后,用皮带栓住手腕,把它们拉进四座双门电梯。每座电梯能装25具尸体,装满后按下电铃,电梯升到上面一层。在那里经过高温和低温的交替脱水处理后,尸体会变成如同脱水食品一样一碰就碎,经过传送带送入粉碎机之后装袋交给帝国化学公司制成肥料,再送到从事农业生产的i类营使用。
“您看,就像我说的,除了被打包装上火车,他们没有可以离开的路径。”
卡尔登布隆纳点燃了一支烟,猛了一大口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活像个刚完成一单生意的屠夫。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16.不存在地区(七)
“卡廷集中营的消耗速度要加快,所有公国领土内的kz要尽快完成劳动力的筛选甄别工作,c级以降的劳动力、死硬的反帝国者全部送入iii类营处理掉。本土的新kz一完工,在公国的全部kz都要关闭,所有‘重新安置’的相关证据都要清理干净。”
“遵命。”
亲卫队队长欠了欠身。
关于将kz清理干净转让给公国一事,其实早就在帝国的日程安排表上。原本在公国与拉普兰的边境冲突后就应该启动撤离程序,结果因为公国的动荡形式不得不暂缓。随着公国国内形式日渐严峻,原本的撤离计划也顺势转变成了清理后转让给公国。
这是当前环境下最好的处置办法。
i类营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问题,其中的囚犯通过铁路转运回国内即可。ii类营和iii类营里的囚犯则是注定不可能活着离开,既然保留这些集中营的成本已经过高,那么处理掉那里的秘密,改造一番后转给公国,不但可以保住秘密,还等于变相支援公国政府的稳定,节约了一大笔援助成本,日后万一秘密不幸被泄露,也可以把锅甩给公国政府。
经济、实用、有效。
唯一的问题是时间。
即便是卡廷那种精密高效的杀人工厂,一天最多也只能处理八千人,为了不引起囚犯怀疑,以至于破罐子破摔,发动暴动,处理频率和密度不可能过于密集。如今采用的做法是通过高强度劳动进行“自然淘汰”,先剔除掉老人、残疾人和病人,然后以体检进行进一步的筛选处理。每次处理掉一批后,再利用铁路把其它集中营的犯人运过来,在载运过程中因为恶劣的条件淘汰掉一批,下车后再进行体检,区分能用的和不能用的……如此周而复始形成循环,以确保整个处理流程的效率和稳定,所有设施不会空转或停运。
理想状态下,二个月左右可以腾空百分之五十的ii类营移交给公国使用,大约半年时间可以腾空所有在公国的集中营。前提是整个过程不能受到一丁点的干扰,更不能曝露在公众视野之下。
“其实就算曝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陛下?”
“尼德霍格,kz的存在,还有在里面发生的一切,不管用什么道德标准来评价,都不可能被接受。人们会唾弃,会咒骂,会愤怒,群情激奋的人们会团结起来用一切负面词汇来谴责干出这些事的人、组织、国家。这股愤怒的洪流将化作一场战争,所有持有正义之心和起码道德感的人们会团结在一起,不打到邪恶国度决不罢休。一般来讲,绝对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皇帝的嘴角微微上扬,弯曲成一个充满嘲讽意味的弧度。
“但就算kz的事情全部曝光,人们的反应也只限于口头谴责、抗议、示威游行、街头演讲……仅限于此罢了。”
“原来如此。”
明白过来的尼德霍格也露出冷笑。
每个人都想要自由、公平、正义,愿意为此付出代价的却总是少之又少。
如果是别的什么国家被曝光干出此种人神共愤的行为,一夜之间组成多国部队来匡扶正义、消灭邪恶轴心什么的都不奇怪。问题是,如今有谁愿意和帝国摊牌?
公国正在成为帝国的附庸,拉普兰几乎等于是帝国的同盟国,卡斯蒂利亚光是自保就胆战心惊,阿尔比昂为了维持海上力量不惜投入国库里每一个金币,塞雷斯正在观望,共和国孤悬海外不说还严重缺乏介入大陆事务的实力。
可以说,从公国决定借助帝国来平抑内乱的那一刻起,诸国就已经失去了掀桌的可能。如今他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寻找机会重新把公国拉回反帝国阵营,再次恢复之前的平衡。
在这种形势下,没有人敢轻易挑起对帝国的战争。
“当然也不会说完全没有影响,民众还是会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比方说发动反帝国的宣传,包围帝国驻外使领馆丢石头,抵制帝国的企业和产品……可以预见,我们会面对一堆外交和贸易的纷争,严重时,经济增长率可能会损失一个百分点。不过也就只是这样了,等人们的热情燃烧殆尽,重新面对生活时,他们依旧会很老实。等事态平息一点之后,我们再发动宣传攻势,将kz里关押和处理掉的全部说成十恶不赦的恐怖份子,播放一些血腥的视频和受害者家属痛不欲生的画面,舆论风向自然会朝向我们。”
“他们会相信吗?”
“会的,除了相信,他们还能做什么?就算我们拿出一包洗衣粉,说这是恐怖组织研发生化武器的证据,为了多数人的安全,我们必须将已经不适合在人群当中生存下去的家伙排除掉。他们也只能相信。”
强权即是公理,力量即是正义。
不管人们怎么探寻正道,怎么强调公平正义,提倡人生来平等。国际社会依然遵循丛林法则运作,弱肉强食的基本规则永远不会改变,最多吃相会变得“斯文”一点,方式方法会更隐蔽。
“即便如此,损失还是损失,只要有可能,我们还是会努力去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所以才会把沃尔格雷沃之外的七宗罪成员全部派去,一来保守kz的秘密,二来作为自爆装置之外的另一道保险措施。
发生万一的时候,自爆装置能顺利运作就好,如果自爆装置无法正常启动,就由斯洛斯他们动手进行处理。
“这一次可不同过往。那三个家伙可是能毫无顾忌的全力以赴,罗兰即便在场,准备了万全之策,他也不得不尽力保住现场和里面的囚犯。原本实力就逊一筹,又遇上这种束手束脚的状况,要同时阻止自爆装置运行和七宗罪——这已经超出了他和‘自由军团’的应对极限。”
万无一失。
如果罗兰真的是以“揭发kz”为目标的话,这个应对确实没问题了。不过他要是另有目标的话……
“接下来他一定会调整任务顺序,煽动公国内部的革命份子,进一步加剧公国的动乱,使得所有kz进入高度戒备状态,我们的情报单位也不得不将所有机动力量投入到抑制公国内乱和防备kz及附属设施、相关人员遭受袭击,他就可以相对从容的进行他真正想干的事情了。”
换句话说,公国的革命党,集中营里的囚犯,还有接下来一系列动荡中死去的人们——全都成了罗兰用于声东击西的幌子,是一群已经注定要被抛弃的棋子。
这听起来岂止匪夷所思,甚至骇人听闻,完全不像是那个罗兰会干的事情,说是李林干的,可能很多人会相信。然而事实就是罗兰制定了一个通过引发一系列事态来牵制、吸引帝国的注意力,好让他有机会实施真正目标的作战计划。
“看样子,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终于成长一点了。”
“那么是不是要……”
“不必去管他。”
“……”
“他的确有所成长,甚至超越了我的预期。不过——”
人终究是不可能战胜神的。
耗费时间努力锻炼,呕心沥血谋略规划,不惜放弃原则,不惜承担起不可承受之重,甚至将意念薪火相传——只要准确掌握情势,时刻提防小心,不去犯那些完全可以避免的错误,不管是神还是神的代言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粉碎一切反抗。
“就随他去吧。”
冷笑了一下,皇帝再次埋首于庞大繁杂的事务之中。身为帝国的核心,占据着整个系统中枢的他有太多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他不可能总是关注着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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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或者说皇帝本人最重要的事项是维持新秩序的稳定和保持经济增长,这两件事情实际上是同一件事的正反两面,而且也都是为同一个大目标服务的。”
罗兰搁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说到:
“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下一次大战做准备。”
所有国家实际上都在干同样的事情,发展经济,促进产业转型升级,增加人口,提升人口素质……大家都在准备战争,没有任何区别。
但帝国的优势太明显,不管各国如何追赶,差距也一直被拉大。
特别是“军团”的出现,不但进一步提升了帝国的技术优势,还彻底超越了诸国相对帝国的人口优势。按照这种节奏下去,帝国完成战争准备的时间会比预想中更早,面对铺天盖地的机械亡灵大军,其他国家没有一点胜算。
所以才需要稍微延缓一下帝国的脚步,使帝国的发展遭遇阻碍乃至停滞,其他国家才有一点喘息和追赶的机会,大战才不会过早到来,甚至有可能就这样无限往后延迟。
任何人都不会谴责此事,除了战争狂和真正的疯子,没有人喜欢战争和战争所带来的一切灾难。这绝对是所有人都能认同的高尚目标。
只是,为什么一个如此高尚的目标,只能通过一种形同卑劣无耻的手段才得以实现?
罗兰不知道,或许也没人能给出准确的答案,更不会有人能对此辩解洗白。
但有一件事,他是很清楚的。
不管目的是否高尚,手段卑劣这一点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改变。
身为实行者,身为殉道者,他必须一肩扛下全部责任。
罗兰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他同样清楚可能会有多少人可能因他而死。哪怕死后因此堕入地狱最深处,也没有人可以对此提出置喙。
即便如此。
不。
正因为如此。
“我相信。”
罗兰坚定的望着雷列耶夫,用包含真挚和热忱的语气说到:
“我相信,为了打乱帝国的步调,创造出可乘之机,以雪月党人为核心的武装起义是有必要的。”
他早已没有可以回头的道路,前面是理想的山巅也罢,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也罢,他只能一路向前。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16.不存在地区(八)
自由之花需要鲜血浇灌。
这句话可以有很多种解释,特定情况下会变成一句充满恶意的黑色幽默,比如超级大国的自由之花需要别国人民的鲜血浇灌之类的。
对革命者——真正意义上知道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愿意为实现崇高美好的目标,为实现多数人的和平幸福美好而奉献牺牲的那些人——这句话则是一个浪漫又残酷的现实宿命。
自古以来,不流血的革命只是少数例外,用鲜血和尸体铺就革命之路才是常态。以公国的国情和社会现状,不管是哪个阶层用什么样的形式发动革命,统治阶级的反扑必然迅速且血腥残酷,革命者对此必须有清醒的认知和觉悟。
包括雷列耶夫在内的青年贵族当然早就有为革命牺牲的觉悟,他们的出身和经历使得他们比一般人更清楚公国上层的腐朽和反动。那些寄生在国家和人民身上的利益集团不容许任何挑战,更不容忍任何背叛,一旦革命失败,以青年贵族为主要成员的雪月党人必将受到最严厉的肃清。
即使是以反应迟钝闻名的公国官僚系统,在处理这种事情上也必然会空前高效,在处理完所有叛徒,把民众的不满和对革命的热情压下去之前,他们没有多余的精力可以去关注其它事情。协助公国保持政局稳定的帝国也是如此。而这就成了罗兰执行作战的最佳时机。
踩着别人的尸体向成功迈进——这可谓是世间最卑劣无耻的事情,如果将成为踏脚石的那些人明知道这一点,还甘愿去赴死以为他人铺路,那么卑劣的程度会进一步提升,足以把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人压到喘不过气来。
罗兰要承担的,就是如此沉重之物。
“没什么好犹豫的,也没什么好歉疚的,我们不过是在做自己应做之事罢了。”
雷列耶夫露出爽朗的笑容,仿佛冬日里的阳光一般的微笑,就连死亡的阴霾也无法掩盖。
“不能打破帝国的规划就什么都改变不了。哪怕革命成功,也不过是从皇帝的一个剧本跳到另一个剧本里,我们永远都只是在皇帝的掌心里起舞的人偶。要想真正实现变革,拯救我们的国家,就非得让皇帝栽个大跟头,给这个越来越窒息的世界送入一丝新鲜空气不可。”
只要皇帝还在,只要帝国还在,世界必然会沿着皇帝铺设好的轨迹朝着封闭停滞的未来前进。不能改变这个大格局,纵然有一两个国家革命成功,在皇帝的压力和谋略下,革命带来的波澜很快就会平息,民众对参与政治、思考未来的热情很快会被现实的经济民生议题所取代,只要帝国运用自身的经济霸权,不管是实体贸易战还是金融货币战,没有一个国家会是其对手,至于真正意义上的战争,那就不必多说了。
“不管撒下多少种子,用多少鲜血浇灌,到头来依然被‘新秩序’这头怪兽所吞没——这种结果并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背叛我们的出身,抛弃一切想要成就的,不是这种苦闷的未来。因为我们相信所谓的未来,就算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充满了太多未知和不确定,甚至是苦难和辛酸,但依然存在希望。最起码每个人生下来不是被当成机器上的零件,每个人都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拥有独一无二的自我,能发自心底的觉得‘生而为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们的革命还有我们的人生,所要追求的,是那样的未来。如果为了达成那样的未来,注定需要有人献身,我和我的同志们很乐意走上祭坛。这是我们自己思考后,自己选择的道路。你大可不必为此感到自责和羞愧,你完全有资格昂首挺胸,沿着你自己思考、自己选择的道路走下去,不管最后等着你的是败亡还是荣耀,你都要挺起胸膛,大声地说出‘这就是我,我就是这样一路走来的’。”
凝望着雷列耶夫,罗兰神情庄严地点了点头。
他使出全身力气绷紧身体,面无表情的脸孔仿佛是用钢铁浇筑出来的一般。
只有这样,他才不至于让眼角的湿气化为泪水,不至于让澎湃的激情和感悟变成安慰的言语。
对已经做好殉道觉悟的男子汉,眼泪和安慰是不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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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神话中,地狱里有一种刑罚专门用来惩戒挑战神明的狂徒。受刑者被命令将一块球形巨石推上陡峭的山顶,每次即将抵达山顶时,巨石都会重新滚落,受刑者必须永远不断重复这种无用功。
“这个故事的本意是告诫人们不要去挑战神明,否则将沉沦于永劫之中。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却成了人类与神明及命运抗争的代表。”
那位受刑者的名字叫西绪福斯,他因为连续挑战死神和冥王的权威而被判死后永远得不到休息,必须永无止尽的重复毫无意义的苦劳。但在后世之人的眼中,西绪福斯绪福斯是悲剧的英雄,是与命运搏击者的象征。他不肯放弃生活,哪怕人间生活的终点是黑暗地狱,但其旅程终究还是可以充满欢乐。他明明知道劳而无功,却仍然一次次把石头推上山顶。
人必须认识到命运的荒诞性并且加以轻蔑相对待,这不仅是身处苦难之人的唯一出路,而且是可能带来幸福的唯一出路。人可以在奋斗的过程发现幸福,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奋斗的终点。
“听上去是很浪漫,但那也只是浪漫吧。和‘永远的苦难’这个大命题比起来,不管是多么耀眼的闪光,终究一逝而过,抗争神明的业绩不管多么伟大,最终也只能承受神明降下的惩罚,在永劫中沉沦。寿命有限的人类……”
人类终究无法战胜神明。
这不是诅咒,也不是自怨自艾。
这只是一个真理,不容改变,不容抗拒的绝对唯一真理。
就算不说出来,人们也心知肚明。
“回到正题上,佩斯捷利上校。关于你,一共有两个案子,第一个是关于你的政治可靠性问题,这个案子已经弄了好几年了,奥克拉纳会和你慢慢聊。第二个案子:你在过去一周里的所作所为,特别是,你同贵国某些阴谋份子的密切来往。我们神圣吉尔曼尼亚帝国情报机构相信你已经严重触犯了公国法律,足以被判处死刑。”
“我和这事没有任何关系。”
“昨天早晨,你在冬宫广场曾经被一名维持秩序的宪兵少尉盘问。此时穆拉维约夫上校也在那里,正试图同共和国的一名情报员接头。”
被铁链固定在审讯椅上的青年一脸莫名其妙,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这能证明什么?就因为我出现在那里?”
“你否认你到过广场吗?”
“不,当然不。”
“那么你为什么去那里呢?”
“我在执行公务,我是负责冬宫卫戍的军官,确认一下情况有什么不对?!”
“是的,我们核对了你的出勤单,人员执勤表,当天你确实是在正常出任务。盘问你的是个刚从宪兵学校毕业一个月的菜鸟少尉,他不认识你,也没认出你身上的特殊标志,所以他盘问了你……”
红发独眼的男人点燃了雪茄,带有苹果香的烟雾在审讯室里扩散开来。
“一个宪兵少尉,就算再怎么蠢,再怎么没阅历,他也不会认不出你身上的军衔和军种标识。他清楚自己是在盘问一个禁卫军上校,他很清楚这会给他带来麻烦,可他还是做了。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或许他只是个忠于职守的死心眼?”
“因为他是我们的人,在盘问你的过程中,他已经在你身上安放了窃听设备。你想不想听听完整的录音?关于如何集结部队,如何废掉沙皇,如何拥立亚历山大亲王,如何立宪,如何发表《告人民书》,全部都清清楚楚。奥克拉纳的将校们正在隔壁房间一边听录音,一边给你定罪。根据我们对贵国法律的了解,那些罪证足够让你被绞死几百回。”
“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了,那就赶快动手吧!”
“上校,上校,你真让我失望。”
独眼男人叹息着将烟雾喷到满脸刚毅的面孔上,捂着额头在审讯室里慢慢踱步。
“我以为我的运气很好,会遇上一个硬汉,给这件枯燥乏味的工作增添一点乐趣和挑战。结果却是一只软脚虾,我的期望完全落空了。”
面对侮辱,青年军官只是用轻蔑的眼神回应。不过对方似乎也没兴趣慢慢交流辩论,他走到办公桌旁,打开抽屉,将一件件东西摆到桌面上。
电钻、切割机、老虎钳、注射器、填充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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