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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和你在一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北倾
因为我总想着,有一天我可以跟刑杰森再来一次,到那一天我一定要跟他并肩仰望我心里的那座宫殿。
却没想到事到如今才有机会再来。
这次身体还算争气,一直坚持到晚上回到酒店才开始不舒服,刑杰森很担心,“要不我们早点回去吧?”
我也没打算再跟他多逗留,艰难地点头:“让我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就走。”
再急他也没打算连夜就回去,担忧的又说了几句什么,可惜我已经开始头重脚轻,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昏昏沉沉就睡着了。
做了一夜的梦,第二天醒来也不知道几点了,刑杰森正在通电话,语气很着急,我慢慢地坐起来,心想没这么倒霉吧,上次跟他出来结果他工作室出事,这次……
刑杰森很及时地回头看我,我看到他手机已经改成捏在手里的姿势,知道电话已经打完了,但是他脸色很难看,我问:“有事吗?”
他语气平静的回答我:“有点事,你头还痛不痛?”
其实还很不舒服,但我摇摇头:“我没事,你有事就订机票回去吧。”
“其实我现在赶回去也没什么用了,”他惨然扯了扯嘴角,“刚才杨子婷给我打了电话。”
我想也没什么大事,杨子婷看见我跟他在一起就各种不舒服,想尽办法要把他骗回去,不过人家现在有不舒服的理由,我也没打算再作了,立马爬起来,一边抓头发一边说:“让她放心吧,我这回是真对你没什么企图了。”
“她说我妈知道我跟你来这里,连夜开车去机场准备过来,”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在路上出了车祸。”
我腿直接软了,撑着扶在桌沿上:“你刚……说什么?”
窗帘还拉着,屋子里只有一站落地灯昏暗地亮着,他靠着墙站着,我望过去竟然看不清他的侧脸,他略略动了动我才看清他的眼里竟然泛着泪光。
认识他这么多年,我看过他各种情绪,唯独没有现在这样,是真正的难过,还有不知所措。
我想我这时候不能腿软啊,我得打起精神来!
于是我立即小跑过去把他拉到床边上坐着,安慰他:“别担心,现在情况还不清楚,说不定只是追尾这类,没大问题,你订机票了吗?”
他失魂落魄地点点头:“还有四个小时。”
我当即决定给我哥去个电话,只响了一声他就接通了,第一句是问:“身体怎么样?还吃得消吗?”
“我没事,刑杰森……”
他打断我:“姜涞已经赶过去了,下了飞机马上就到,你们订的机票是四个小时之后,他过去之后会把这边的情况简单跟你们说说,你先别着急,自己身体也吃不消,就别操心别人的家事了。”
最后一句话他加重了语气,是想提醒我,这件事是刑杰森母子之间沟通不当的结果,跟我没有关系。
他作为我哥哥当然是第一时间把我撇清了,但这件事真的跟我无关吗?我真的能置身事外吗?
身为我的亲哥哥,他当然很了解我,这件事终究是因我而起,就算我内疚也于事无补,我也终归是会内疚的。
但是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
姜涞十分钟之后找到了我们,刑杰森这次也没精力跟他剑拔弩张了,姜涞一进门就摸了摸我的额头,确定没有太烫才去跟刑杰森说话:“来之前我去医院看过,王阿姨现在情况不是很稳定,宋楚晨和你表姐已经赶过去了,现在你先休息一会儿,到点了我会叫你的。”
刑杰森没说话,我还想劝两句,但姜涞用眼神制止了我,然后他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出了房间:“让他自己待一会儿。”
只有几个小时就要出发回去了,姜涞就拉着我在楼下的大厅里坐下来,避开了刑杰森他才跟我说实话:“情况很糟,伤着头了,估计……很难醒来。”
我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来消化这件事,最后才不敢置信地问:“植物人?”
姜涞点点头,“这估计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杨子婷第一时间打给了刑杰森,拦都拦不住,他现在心里肯定很难受,所以我才让你别劝了,这种事没有人能跟他感同身受,说再多都没用。”
这杨子婷是不是有病啊!这是好事吗?至于这么着急,像报喜似的告诉他吗!不告诉他,至少这一路上还可以有个希望啊!
我叹了口气。





好想和你在一起 第十七章 报应不爽(2)
姜涞把我揽进怀里:“你身体本来就不好,高原反应又这么严重,怎么还非要到这里来?你看,刑杰森骗他妈妈说是出公差,结果被杨子婷戳穿了,他妈追过来的路上出这种事,你肯定又要自责,但是嘘嘘,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是他们母子之间缺乏沟通,还有杨子婷在中间乱出主意,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在这件事上他的态度跟我哥当然是高度一致的,我现在只觉得冷,努力往他怀里缩了缩:“你说……刑杰森会不会很自责?他会不会……”
“不会,”姜涞斩钉截铁地打断我:“他是个成熟的男人,出了这种事当然要打起精神来处理,如果连他都逃避,那他们家怎么办?”
我闭上眼睛,整个人都开始抖起来,姜涞发觉到,立即揽进了我:“没事的,相信我,这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都会帮衬他的,没事的。”
姜涞看着时间叫醒我,我一睁开眼就看见刑杰森目光呆滞地坐在我们对面,见我醒来他就起身:“其实我可以先走,你们不必着急。窀”
“说什么呢,”姜涞已经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不管什么事,都有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你也不要太着急了。”
刑杰森点点头,再没说什么,率先走出去。
全程无话,刑杰森明显精神有些不济,一个人单独坐在一边,姜涞问我:“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我从布达拉宫回酒店就一直不太舒服,睡醒了他才刚挂完电话,然后告诉我他妈妈出事了。”
他放低了声音告诉我:“我的车停在机场,一会儿先送他去医院,你就不要上去了,我直接送你回家。”
这个情况我出现在那里,刑杰森也不好跟家里人交代。
我刚要点头他就继续说:“宋楚晨夫妻俩都知道这件事不能怪你,但是杨子婷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刑杰森上去也有场硬仗要打,这时候就不要跟上去给他找麻烦了。”
“好。”
到了医院门口,刑杰森下车前特意看了我一眼,我被他看得有些难过,坐直了想说点什么,然后他就开口了:“沈一舟,再见。”
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多少次他气急的时候都会这样连名带姓地叫我,可是从来没有一次是用这么伤感遗憾的语气,我被他这句话说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是在认真严肃地和我道别。
他下车之后,姜涞把车停在原地很久,我哭得眼睛都开始模糊了,他才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出来也不过三个字:“别哭了。”
然后我哭得更厉害了。
他再也没劝,任由我继续哭,后来他大概实在是受不了了,点燃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我闻到烟味呛住了,他很快就掐灭,这次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开车了。
天气已经开始暖和起来,开着车窗迎着和煦的春风,我渐渐的缓过来了,其实这世上的爱情,无非就是两个结局,不是大团圆就是残缺了,比起那些反目成仇或者生离死别的人们,我和刑杰森算是和谐又幸运的了,至少我们还能友好地做最后告别。
只是真的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姜涞把车开到了他的公寓楼下,他停好车绕到后头来亲自把我抱出来,我挣扎了一下被他喝住:“别动!现在还逞什么强!”
然后我就老实了,他把我抱上去,我主动从他口袋里把门卡拿出来,然后在密码锁上输入了我的生日,他把我抱进去放在鞋柜上坐着,然后弯腰给我脱鞋子,脱完之后我正准备跳下来他就倾过来,双手撑在我两侧:“我承认现在说这些事趁虚而入,但是嘘嘘,我怕错过了今天,以后都没机会说了,”他整个人都朝我压下来,玄关处的微弱灯光全被他遮住,我只觉得眼前一黑,他的呼吸已经洒在我的脸上,“你说你喜欢刑杰森,我让你试过了,我不介意你在最伤心的时候拿我当救生圈,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我知道我现在只需要说一个“好”字,他就会放我一个人待着清静一会儿,但我还是把他推开:“不好。”
他从善如流地往后退了一步:“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我认真地看着他,可惜刚才哭太久,现在眼前还是一片模糊,即使如此,我还是努力去盯着姜涞:“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也许我跟你一辈子都只能当朋友,但也许我会在某个时间接受你,但是姜涞,你知道的,现在这个情况,我没有心情谈这种事。”
“你倒是知道什么方法最能说动我,”他笑了笑,“但是嘘嘘,这一次我不想再站在原地等你有可能的回头,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吗?年纪越大越觉得能对一个人心动太弥足珍贵了,这样的人,哪怕强取豪夺伏低做小也一定要留住,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他话锋一转,“上次借着酒劲跟你说的话已经是我伏低做小的底线,刚才我也已经做了最后的努力,现在我实在没有理由再赖在你身边不肯走了,好在你还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肯哄哄我,也不至于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我的心狠狠一顿。
他接着说:“我跟柏尧哥商量过了,现在出这种事,你留在这里也只能伤心,他和宋楚晨讨论过,现在你离开对你对刑杰森都好,你就提前去纪伯伯那边吧,学校我已经替你联系好了,你放心,在你哥能够兼顾‘倾人城’和风行之前,我不会走的。”
我怎么觉得听不懂他说的话?
“你的意思是……”
他自嘲地笑了笑:“知道我有多想留在你身边吗?但是这次你连资格都没给我,就当我自私吧,我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再留在你身边,我怕我会忍不住,怕你会恨我。”
我的心渐渐开始下沉,混沌的脑袋也突然清醒起来:“你也要走?”
“我总不会在你走之前离开的,”他就像从前任何一次一样,很温和的摸了摸我的头,“抱歉这次换我对你说‘再见’了,你是个坚强的姑娘,你喜欢刑杰森这么多年,临到最后告别,也只是痛快的哭一场而已,我……特意选在这个时候逼你做选择,也不过是想走的时候让你没那么难过而已。”
刑杰森跟我说“再见”的时候,我心都碎了,可现在……我感觉自己连心都没有了。
我呆呆的叫了他一声:“姜涞。”
他过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好了,这房子是特意为你买在这的,买的时候就是用的你的名字,不想见别人的话就在这里住几天,我不会来打扰你的。”
说完他就开门出去了。
我在鞋柜上坐了好一阵子才突然想起来,刚刚进门的时候,他替我把鞋子脱了,然后说了这么多话,最后开门就走了,而他自己的鞋……一开始就没脱,原来他从开口要求我接受他开始,就已经料定了我会拒绝,所以才连鞋都没脱。
大概是不想在离开的时候让我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吧。
其实哪里会比我更狼狈呢?
到最后,我还是伤了他的心。
再听说王阿姨的消息,是在三天后的公司例会上,我哥没有过问这几天我去了哪儿,也没有提起任何有关刑杰森的事,我们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地开会,直到会议快结束的时候,负责对接外包公司的部门经理才提了一句:“宋氏那边因为刑经理母亲的事,已经换了对接人,现在正在交接,可能还要几天时间。”
我立刻就愣住了。
然而我哥已经接过话头:“这件事你看着办,别耽误了正事。”
经理答应了一声,然后我哥做了几句总结就散会了。
出会议室的时候我有些精神恍惚,撞在新换的金属垃圾桶上,膝盖被撞得生疼,我哥从后面追上来,提着我的领子往他办公室走,这次我挣扎得很厉害,我哥没办法只能放手,我弯腰揉了揉刚在撞到的地方,低头说:“我没事,真的,你相信我,我没事的。”
“最好是真的没事,”我哥在我在头顶叹了口气,“宋楚晨昨天给我来了个电话,托我替刑杰森转达一句话给你: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
我直起身来朝他笑了笑,想也知道笑得很难看,但我还是撑了笑脸:“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他拉住我的胳膊,阻止我逃走,“宋楚晨说,他太太告诉她王阿姨本来是有话想跟你说的,希望你抽空去看看她。”
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只好别开头擦干了眼泪才哽咽着问:“我现在去,不太合适吧?”
他似乎有些犹豫,但犹豫过后还是告诉我:“已经脑死亡了,实际上拔了氧气就……这样继续下去她痛苦,亲人也痛苦,听宋楚晨的意思,可能也不会坚持太久了,要去就要尽快。”




好想和你在一起 第十七章 报应不爽(3)
我顿时被他这句话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捂着胸口靠在墙上缓了半天,我早就知道这次车祸不会像从前她骗刑杰森回去那么简单,可也实在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样子。
她是因为找刑杰森才会在路上出车祸的,刑杰森是因为我让他陪我去拉萨才会出事的,说白了……她是因为我才会死的!是我害死了她!
我哥大概不忍心,过来抓住我的手,妄图以此来给我力量:“别这样一舟,你不能也垮了,刑杰森现在已经很自责了,难道你也要出点事,让他更难受吗?”
我脑子里全都是王阿姨浑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的样子,真有些喘不上来气了妲。
“要不然……就不去了,去了也无济于事。”
我听到自己尖声叫道:“我要去!我要去给她道歉!是我害死了她……”
然后就感觉到有人在拽我,我本能反抗,那人压制得就更大力了,我从嗓子里呜咽了一声,最后眼前一黑就这样晕过去了。
身上背负一条人命,我连晕过去都不安稳,梦里看见王阿姨浑身血污地朝我扑过来,然后我就被吓醒了,醒来我已经在医院,趴在我床边的竟然是刑杰森窀。
他本来两手捂着脸埋在被子里,见我惊醒就抬起头来。
没想到刑杰森会有这样狼狈的一天。
他满脸胡茬,看样子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收拾过自己了,满眼血丝,看上去很让人心疼,我看着这样的他,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他先开的口:“唐铱说我妈临行前告诉过她,她觉得这么多年对你的排斥很不公平,大概是想找你道歉的,我们准备下个星期挑个好日子就把氧气拔了,你如果愿意就去见见她最后一面吧。”
我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唐铱”是他小表姐的名字,然后粗着嗓子答应了一声:“你……我现在去真的合适吗?”
他打起精神来回答我:“就当圆她老人家最后一个心愿吧,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怎么……会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
我撑着坐起来:“愿意,我愿意,可是……我去有什么意义吗?”说完觉得不是太礼貌,又解释道:“我是说我去说什么,她也听不见。”
刑杰森再度低下头,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他说:“听不听得见这些天我说的也够多的了,尽心罢了。”
下午我到王阿姨病房的时候,里面除了护士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我哥送我到病房门口就没进来了,他告诉我本来杨子婷一直在这里,但是我来之前宋楚晨夫妻把她带走了,可我没想到竟然连刑杰森都没在。
王阿姨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根氧气管,我的眼泪就这样滴滴答答落在被子上,护士安慰我:“人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这样病人知道了也不会开心的。”
是吗?我茫然地望着王阿姨,知道我伤心、难过,她应该会高兴吧?
一时间我想到很多过去的事。
说起来其实小时候她一直都对我很好,可能是因为家里只有个儿子,刑杰森身边又只有我一个女孩子,成天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王阿姨也不知道是看我没有妈妈可怜我,还是真的挺喜欢我的,那时候天天给刑杰森准备一个鸡蛋带去学校课间吃,后来渐渐地也开始给我准备了。
在我印象里,就没见过刑叔叔,王阿姨寡居一个人把刑杰森拉扯大并不容易,他们一直过得都挺清苦,但那跟她宝贝儿子相同待遇的鸡蛋,直到我们都初中毕业才一起停掉,在那之前我一直留着的长发也一直是她帮忙梳成的马尾辫。
她对我全部的好也就在那一年戛然而止。
后来再想,其实她对刑杰森一直都挺愧疚的,因为没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对我的怜惜大概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所以她愿意把我当女儿看,但是作为儿媳妇,我就显然不是一个好的人选了,她希望她的儿子能有一个父母双全、温馨和睦的妻子,希望那个家庭能给他带来匮乏了将近三十年的温暖亲情。
公平一点说,她对我的排斥也是在后来,刑杰森一次又一次为我忤逆她的意思,甚至和她吵架的时候,才渐渐加深成成见的,跟当初差点破产的沈氏其实并没有太直接的关系。
可怜的爱子之心而已,哪里有那么多功利心呢。
我哆哆嗦嗦地伸手过去覆住她的手背,没忍住“啊”地一声大声哭出来:“阿姨……”
这天我哭着跟她说了很多话,最多的是“对不起”,对不起辜负了她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对不起她对我的期望,对不起她害得她儿子因为我的原因,从今后都要身陷在自责中度过,对不起没能让她看到刑杰森成家,对不起害得她没能抱上孙子……
但王阿姨的脸色从头到尾都温和平静,她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在我被哥哥训过之后温柔地揽住我、摸着我的头说“没关系,下次咱们不再犯错就好了”,也不能跳起来骂我说“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晚了!”
我终于意识到,这个曾经给过我“妈妈”感觉、后来被我一度愤恨的女人,她是真的要离开了。
以前我觉得是她阻碍了我和刑杰森在一起,还曾经坏心眼的想过,她怎么不去死呢?现在那些恶毒的想法凝结成一股刺骨穿心的绳子,几乎要把我勒得喘不过气来,排山倒海的悔意和自责压倒了我,我趴在她病床边哭得肝肠寸断。
我哥最后大概是听不下去了,进去把我强行带出来,出来的时候刑杰森正好从休息区的椅子上站起来,他慢慢走到我们身边来,有心想替我擦干眼泪,手伸到一半又收回去了,只是低沉着说了一句:“别哭了,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那是谁的错?
如果不是我,刑杰森从小到大没有忤逆过他妈妈的意思,他们母子的相处一直是我理想中家庭应该有的样子,如果不是我,他们一家到现在还好好的在一起。
现在弄成这样全都是因为我。
而他还在这里安慰我。
我扑进哥哥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他伸手在刑杰森肩膀上拍了拍,然后把我带出了医院,他大概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办法让我不再自责,只好强行把我按在洗手间的椅子上坐着,亲自拧了毛巾给我擦脸,然后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一舟,别让我后悔为了风行错过了你那么重要的童年,你的生命里只有刑杰森吗?没有我了吗?没有爸爸了吗?要一直为他自暴自弃吗?”
我继续痛哭,哭到实在没有力气了,哥哥才把我打横抱起来送到房间去,我在抽噎中终于昏睡过去。
王阿姨在我去看她之后的第三天被刑杰森亲手拔了氧气管,我听到哥哥转述的时候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但还是忍不住扭开头揉了眼睛。
他摸摸我的头:“这对他们都是解脱,你也不要再一直这么伤心下去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这是意外,没人想的。”
我没吭声。
他放松了靠到椅背上,从容地告诉我:“爸爸让你去他那边陪陪他,姜涞连你的入学手续都办好了,反正也只是过去换个心情,办的是旁听手续,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再回来。”
我轻轻“嗯”了一声。
谁知道我哥速度这么快,下午就把我行李打包好了,连我的人一起扔进了车里,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一去……就不知道是不是还会回来了,我一路望着窗外,努力记住一草一木的样子。
姜涞赶到机场见了我最后一面,我的眼眶还有些发红,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我到了那边自己要注意换季的时候加减衣服,注意身体什么的。
这次他特意和我保持了距离,一直像个大哥哥一样叮嘱这叮嘱那,说到最后我眼泪又要下来了,他才终于叹着气说了一句:“不要伤心了,打起精神来,刑杰森不是也没怪你吗?”
“他是没怪我,你也没怪我,”我惨然地笑了笑,“可我受够了那些明明自己难过还要不停安慰我的人,这感觉让我觉得自己糟透了。”
他愣住了,这时候我起身拖着行李箱向他和哥哥告别:“我走啦。”
这些年也不是没去看过爸爸,只不过跟现在的心境实在是相差太大了。
王阿姨的事给我很大触动,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啊,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就像姜涞说的,刑杰森确实没怪我,可我不会因为他不怪我就不责怪自己。
早知道今天会成这样,当初就应该拼着抱憾终身都不要去跟他开始了,到头来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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