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来袭:老婆,别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润敏敏
米苏时常怔怔地看着那满目的红,想起被迫嫁给裴璃的那一次,自己也是同样灰败绝望的心情。
你嫁的,不是你想嫁的那个人。
凤冠霞帔,黛眉绛唇,女子一生中最美的瞬间,不是为你心底的那个人绽放。
裴凯哥,我们这一生,是不是注定要错过
她迷离悲伤的神情,都落在另一个人的眼中。可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怒,不悔。
到了成亲的那天清晨,米苏独自走进于嬷嬷的房中。
于嬷嬷忙起身欲行礼,她只是摆了摆手,在床边坐下,将手中的玉梳递过去:“嬷嬷,给我梳头发吧。”
于嬷嬷怔了怔,拿着玉梳,轻柔缓慢地为她梳理那一头缎子般的黑发。
“嬷嬷,我又要嫁人了。”米苏眼中噙着泪,努力地笑了笑:“自小,我就没有娘亲,您现在……就当我是您的女儿……为我结发……送我出嫁……”
她再说不下去,泪已经滑了下来。
身后的于嬷嬷,默不出声,可拿着梳子的手,却在轻颤。
“如果你……”她只吐出三个字,又戛然而止。
米苏也没有追问。
当发髻结好,她转过身来,紧紧拥抱了一下于嬷嬷,低语:“谢谢您,为我做的一切。”
于嬷嬷在那一刻,终于忍不住,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哽咽:“傻孩子,如果你不愿意嫁,我可以帮你……”
可米苏坚定地摇头:“不,嬷嬷,您再不要拼了命,为我做什么,我只希望您,能够平平安安地活着,我能每天都看见您。”
于嬷嬷落下泪来。
这时,窗外传来悠扬的钟声,预示着成亲的吉时将至。
“嬷嬷我该走了。”米苏身体一僵,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起身离开,背影萧索凄凉。
于嬷嬷怔然许久,重重地叹了一声,随后支撑着起身,从角落里找出特制的纸和笔墨,写下一行字……
当米苏穿着鲜红的嫁衣,站在喜厅中央,她多么希望,裴凯哥能像上次一样,在这个紧要关头,突然从天而降,说一句:“宝珠,你是我的。”
可是,上天不会将同样的奇迹,降临在一个人身上两次。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她木然地和红绸另一端的人,完成了拜堂的全部仪式。
随着那声“送入洞房”,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引导她前行。
当身后的喧嚣,渐渐远去,她听见了夜骐的声音:“好好做我的女人,我会让你幸福。”
这句话,和曾经那个人说的,多么相似。
米苏紧咬住唇,抑住眼中的泪,不让它沁出来。
幸福于她,是留不住的梦。
每当她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个梦,总会在猝不及防之间,被打破,空余尖锐的碎片,划得满手满心都是血。
只觉得,手被他握得更紧了几分,他似在轻声叹息:“或许,我不该出现的这么晚。”
她惊惶地躲避:“你说过,不会那样的……”
夜骐立刻退出来,却并没有松开她,眸中有危险的光芒:“你真像只小猫,温驯起来可爱,野蛮起来就伤人。”
“是你先不守承诺的。”她理直气壮地回瞪他。
他又笑了,把脸埋进她的肩窝:‘好,是我不对,但我是……情不自禁。”
米苏羞得满脸通红,拼命去推他:“你快走。”
“这是我们的新房,我走到哪去”他的手又在她腰间捏了一把。
她大叫:“我不管你去哪,反正不许呆在这。”
“好吧。”他狡黠地一笑:“那你待会儿,可别想我。”
米苏啐了他一口:“我才不会想你。”
夜骐在她颈边,轻咬了一口,才放开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算了,我去大厅,跟你的臣子们亲热地喝两杯,好歹我以后也是王夫,得和他们多培养感情。”
王夫……亡夫……他也真不怕不吉利。米苏白他一眼,偏过头去不再理他。
而就在这一瞬间,夜骐的手,微微扬了扬,有什么东西,飞进了房中的香炉……
夜骐走了,米苏舒了口气。
有时候,她也害怕夜骐。因为他性格中的某个部分,很像裴凯哥。都如同小孩子,想要的东西,就一定得要到手,别人若不愿意给,就纠缠,耍赖,硬抢,总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夜骐,甚至比裴凯哥还要狡猾有耐心,你一发怒,他就能立刻停下,可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会突然再扑上来,让你防不胜防。
米苏疲倦地揉额,半倚在床头怔神……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觉得这房中,似乎越来越热。
现在也不过是四月天,怎地会这般闷沉。
她渐渐觉得口干舌燥,起身到桌边倒水喝,可是一壶茶水饮尽,仍无法缓解。反而觉得那热度,似自脚心升起,像一股悠长的细流,蜿蜒而至身体的每处经脉,让人难忍。
而那一晚,在边关裴城,如往常一样,处理完公事之后,回折月院中歇息的裴凯哥,刚进门,便发现窗棂处,停着一只雪白的鸽子,腿上缚有密裴的竹筒。
解开来看,筒中有个小巧的纸卷,上面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此伊非彼伊,今相送,晚莫悔。
很快,那字便渐渐淡去,而那纸卷,也现出交错的裂纹,不多时,便在掌心,风化成尘……
如此诡异的密信,裴凯哥曾经见过一次,就是裴璃和宝珠即将成亲之前,使他能够快马加鞭回去阻止婚礼。
可这次,他却看不懂,信中的内容。
此伊是谁,彼伊又是谁
送的是谁,悔的又是谁
难道……又跟宝珠有关可是,宝珠逝去已久。
他蹙眉凝思许久,两张极为肖似的面容,在他脑海中滑过,心中乍然生出一念,将自己都惊住。
怎么可能……他摇头苦笑。
那个人的野心,他太清楚,怎可能拿江山社稷,开这样的玩笑
绝不可能。
他否定了自己的假设,却又想起了那短暂的几日,她的反常。
她拒绝自己的亲近,甚至不许自己,环着她的腰入睡。
曾经的宝珠,却常常宛若一个小母亲,任他依赖。
原本他以为,她真的只是因为体乏,再加上心中藏着谋害女王的秘密,所以在极度不安之下,才会有如此表现。
可今日的这裴密信,却让他的心里,又起了疑窦。
但他仍然在找证据推翻自己的猜测,不敢相信,会有如此荒谬的事发生。
若真的是凤歌,怎可能轻易去死躲过了多少暗处的刀光血影,她才活到今天,岂会如此干脆地服输,自尽而亡
而若宫中那人,真是宝珠,又怎么可能指挥得动凤歌的暗卫,来取凤歌性命
除非……这真的是一场步步算尽的局……
裴凯哥忽然再也不敢想下去,呼吸似乎窒在胸口,指节抵在桌面上,微微发抖。
如果……如果……真的是宝珠……他岂非……亲手将自己所爱之人……送给了……
今相送,晚莫悔。
这六个字如谶语,像是被人用尖利的锥子,一笔一划地往他心上刻。
难道,送的是宝珠,悔的,是他自己
不,不可能。他猛地起身,疯了般地往外冲去。
他要去亲眼看宝珠的墓,告诉自己,这只是自己的胡乱臆想,他绝没有做出,如此痛彻心扉的蠢事……
当裴凯哥来到那座孤冢前,看着墓碑上的那几个字,心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最后,闭目咬牙,一掌击向坟顶,顿时飞沙走石。
半晌,他才凝聚起勇气,缓缓睁开眼睛,可只是一瞥,就肝胆俱裂:灵柩中,只有一袭凌乱的绢衣。他的“爱妻宝珠”,已无踪无影。
全身的力气,仿佛在那一瞬间,被抽空,他重重跌坐在地上。
凄冷的月光,映得他的脸,惨白死寂。
原来,让他悲伤的,不过是一场黑白颠倒的骗局。
而真相揭开的这一天,正是他失去她的时候。
他甚至,还冷然决然的,为她和别人,送去了新婚贺礼。
旷野中,骤然响起了悲伤的狂笑声,惊起了林中的夜鸟,茫然地在树顶盘桓,不知是何人何事,如此哀绝……
翌日,红鸾帐中清醒过来的米苏,头痛欲裂,关于昨晚的记忆,是一片混沌的空白。
“娘子,怎么了”门被推开,夜骐出现在她面前。
她拥被起身,指着他的指尖,和她的声音一样发颤:“这是……怎么回事……”
夜骐眨了眨眼,笑着向她走来:“洞房花烛,帐暖啊。”
“你不要过来。”她拿起枕头,狠狠地砸向他,却被他轻松避过,根本止不住他的脚步。
米苏紧紧裹着被子,拼命往墙角缩,声音中恨意毕现:“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说过不碰我的。”
”你再碰我,我就死给你看。”米苏的双目,已泛起决绝的赤红。
而此刻她的身体被束缚得不能动弹,情急之下,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
他微眯起狭长的眸子,轻笑:“小东西,你真爱咬人。”
随后手一紧,便扯开了她身上的锦被,丢落到地上。
“禽兽,你放开我,滚。”她死命捶打他,却被他将双手扣至头顶。
他低头,在她肩上相同的位置,咬了一口,然后仰起脸,笑容顽劣:“以后你咬我,我就咬你,以牙还牙。”他甚至还故意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米苏只恨不得干脆咬死他。
“陛下,发生何事”门被突然撞开,于嬷嬷出现在门口,脸色苍白,额头还有虚汗,看得出来,她在极力忍着伤口的疼痛。
“嬷嬷。”米苏一见到她,便再也忍不住,满腹的耻辱和愤怒,化作泪水,夺眶而出。
夜骐的眼神闪了闪,很快放开了手,站起身,笑眯眯地对于嬷嬷说:“陛下昨晚太累了,所以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好好安慰安慰她。”
然后他又转头对米苏抛媚眼:“为夫先出去走走,晚些时候再回来……陪你。”
语毕便及时撤出房间,将米苏的骂声丢在身后……
于嬷嬷捡了被子,重新将米苏裹住,将痛哭的她,抱进怀里,愧疚地叹着气:“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告诉大王爷……”
“不,嬷嬷,是我自己的错,是我太轻信这个混蛋。”米苏流着泪摇头,悔恨交加。
怪只怪她太天真,居然以为一句承诺,便能保自己平安。
却不知男人为达到目的,什么下流手段都使得出来,自己昨晚,必是被他下了药,才会任他摆布。
可此时,即便再恨再悔,也已经来不及。她万念俱灰。
“别这样孩子,我已经给大王爷传了信,不多时,他便会来救你出牢笼。”于嬷嬷心疼地拍哄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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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沉默
被那片温暖包围着,米苏轻叹着闭上眼。
不信他,你还能信谁她强迫自己,想要将心中的那些不安放下来,却不知,那已化作了驱不走的阴翳,藏在心底深处,日后一切可疑的蛛丝马迹,都会一缕缕地缠绕上去,最终扩大成笼罩整颗心的黑暗,遮蔽了所有温暖的亮光……
只过了半个时辰,夜骐便回来了,痞痞地站在门口,似笑非笑:“我给你们话别的时间,应该足够了吧”
米苏下意识地攥紧了裴凯哥的衣襟。
裴凯哥眼神剧烈挣扎,却在片刻之后,轻轻地拍了拍米苏的手:“等我回家,先处理一些事,明日一早,便来接你。”
随后转过头,咬牙逼视夜骐:“你不许再碰她。”
夜骐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别走。”米苏抬头央求裴凯哥,她对夜骐,心存恐惧,害怕独自面对他。
“乖,最后一晚,我会尽快回来。”裴凯哥狠了狠心,拉开了她的手。
有些事,他必须去做,不然即便他们逃到天涯海角,也无法安宁。
走到夜骐身边时,他停下脚步,声音低得只有对方能听得见:“放过她,我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裴凯哥走了,米苏心中颓然,却仍强撑着精神,坐直了身体,戒备地看着夜骐。
他深沉地看着她半晌,慢慢走到她身旁。
随着他的一步步接近,米苏的手,也握得越来越紧,却紧咬住牙,不肯露出慌乱。
“我抱抱你吧。”他忽然咧嘴一笑。
“滚开。”米苏低吼,却已经被他整个人箍在怀里:“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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