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金色绿茵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卓色彤
金色绿茵
作者:卓色彤

一个热爱足球的音乐少年,一个被爱情困扰的大男孩。感情的波折给音乐以启迪,音乐与足球的融合使他走向巅峰。金色乐章与绿茵传奇相辉映。对青春的回忆,对爱情的思索,对友谊的歌颂。





金色绿茵 第一章 天生一个仙人洞
夜幕像渔夫的网,渐渐地收拢了起来。窗外晨练的跑步声踏踏响着,由远至近,再慢慢远去。夏夜的酷暑还没有完全褪去,清晨的阳光又悄悄探出了头。
由于卧室的窗户朝东,所以窗帘稍微有些厚重,红色的绒布落地帘上绣着黄色的椰子树和蓝色的山。
卓杨一直都没弄明白,为什么椰子树是黄色而不是绿色,为什么山是蓝色的,这个世界上有蓝色的山吗?椰子树不是应该长在海边的吗?
卓杨也曾问过母亲,母亲说:世界有多大你知道吗?卓杨糊涂了,这什么呀,这都哪跟哪,不挨着呀。还没等他继续追问下去,母亲便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没理由,我说什么就什么!”
黄椰子树蓝山红绒布窗帘虽然厚重,可依然挡不住阳光穿透进来。每天早晨,十一平米的卧室都会泛着红澄澄的光,整个房间红云腾腾,看起来就好像老君的炼丹房。
在一片吉祥健康的红光中,卓杨睁开了眼睛。赤裸的上身因为吹了整夜的空调,感觉不是很舒服。他伸手抓起枕头边的遥控器,胳膊一扬,‘哔’的一声关掉了空调,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整个过程,卓杨似乎只动了左边的胳膊,身体的其他部位丝毫没有动作,眼睛都没有眨。
又躺了一会儿,卓扬扭头看着椰山红帘。其实,他更喜欢格子和条纹的风格,但因为没有往窗户上挂过,所以也不知道是什么效果。再说,卓杨也并不是讨厌黄椰蓝山红云,只是想知道格子或条纹的窗户,在阳光的透视下是什么样子。
卓杨把头摆正,盯着白色屋顶天花板的某个地方,使劲瞅了瞅那里,其实那里什么也没有。卓杨眨了眨眼睛。
是的,今天是出发去德国的日子。
——*——*——
卓杨今年十七岁,十七年前,他就出生在西安这个全国二线西北一线的城市里。这十七年来,卓杨一直生活在这里,熟悉这里的一切。除了西安,他几乎没有去过其他城市。对于卓杨来说,祖国的大好河山只存在于家里客厅侧墙悬挂着的全国地图上。
卓杨的父亲卓彤彤是一名军人,但不是传统意义上金戈铁马、戎马倥偬的军人。卓彤彤是一个知识分子,大学专业是英语,第二语种德语,毕业后就一直在西安某个大学当教师,日子过得缓慢而紧凑。直到卓杨三岁的那一年,西安某个著名的军事院校因为扩编,向地方大学招聘教师,卓彤彤被所在大学推荐,各项考核合格后,如愿以偿地穿上了军装,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军队文职教员。
卓杨一直记得那个冬天,父亲穿上军装在家人面前第一次闪耀登场的样子。马裤呢的大衣,硬头锃亮的黑皮鞋,浅船型的大檐帽,在肩章领花和帽徽的映衬下,卓彤彤英姿飒爽闪亮而威严。小卓杨满眼的星星,充满着对父亲的崇拜。
卓杨的母亲杨虹,是个有些婉约的南方女人。她有着非常深厚的钢琴造诣,在国内颇有点名气。婉约是杨虹的外形,彪悍是杨虹的内在。
音乐大学钢琴专业毕业后,杨虹没有回到南方的家乡,而是选择了留校任教。在一个秋天的下午,吃完过桥米线的杨虹,刚走出小饭馆的大门,还没来得及擦嘴,就被在隔壁刚吃完油泼面同样没来得及擦嘴的卓彤彤撞了一个跟头。
非常老套的一个故事。
秋天,无疑是西安最美好的季节!
卓彤彤和杨虹结婚了,一年后,他们有了一个女儿,名字就叫卓秋天。又过了三年,卓秋天当上了姐姐。
再往后,一家四口就在军校的家属院,大家习惯叫做大院里,愉快的生活。
——*——*——
据说,绝大部分人的大脑只利用了十分之一,剩下的十分之九完全空闲,慢慢就会没有了作用。卓杨显然是个例外。
卓杨很小的时候就显露出了天赋异禀。袁阔成的《三国演义》,半个小时的评书,三岁的卓杨只听一遍就能完整的讲下来。四岁时,卓彤彤把凌乱的魔方丢给卓杨,转身去衣架上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阿诗玛,弹弹烟盒抽出一根刚点着,一回头,卓杨已经把魔方扭了回去,六个面整齐划一。五岁时,能用德语和卓彤彤对话,六岁,卓杨甚至能用英语流利的骂人。八岁,刚学了几天象棋,就把大院隔壁军干所的老革命爷爷赢得掀了桌子。老革命爷爷自打从朝鲜战场上死里逃生活着回来,半辈子修身养性,已经四十多年没有发过火了。
总之,神奇的卓杨学什么都很快,很多东西只看一眼就会,很多动作只学一遍,就做的有模有样,脑子里再琢磨一会儿,再做出来就完全没有了生疏感。
据说,大脑完全利用,百分之百利用的人,这样一个人,哪怕完全没有接触过钢琴,但只要让他看一遍李斯特《唐璜》的演奏,只看一遍,他就能完整地弹奏下来,而且一辈子都忘不了,随时信手拈来。
找谁说理去!
谁也不知道卓杨的大脑开发了多少,十分之五?十分之六?抑或十分之八、九?反正,他从小就有一个标签:聪明!
聪明的孩子有个共性,那就是不踏实,卓杨就非常地跳脱。
教师的孩子上学都早,卓杨五岁就进入部队子校上一年级,开始了和中国所有孩子一样痛苦的学生时代。因为太聪明所以太不踏实,卓杨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学生,学习一般,表现调皮。
但聪明的孩子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看书,看课外书。
受卓彤彤这个业余资深历史爱好者和伪文学爱好者的影响,卓杨自识字开始,就一本接一本的读完了中外历史名典和文学名著。当然,再大一些,神奇的卓杨看中国古代史本,都是文言文的,而西方名著,则都是英文版的。
卓杨有个令他崇拜的父亲。
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也都有一个特点,惹是生非爱打架。卓杨自然也不例外。
他和他的小伙伴们,经常只为了一个眼神,就和街道地方上的孩子打得一塌糊涂。
他瞪了我一眼,打他!
他冲咱大院的女孩吹口哨了,打他!
他,今天咋也没咋……,打他……
以卓杨的身体协调能力和动作学习能力,打架毫无疑问是一把好手。用他自己的话说:那些个傻逼的动作太慢!
但是,卓杨并不喜欢打架,可他喜欢和小伙伴们在一起。
再说,男孩子不打架,怎么有脸叫青春期。
青春期的卓杨不喜欢打架,不喜欢上学,不喜欢吃肥肉和洋葱。但他喜欢足球!
西安并不是一个传统的足球城市,但西安是一个狂热的球迷城市。也就是说,看球的人多,踢球的人少。
1989年腊月的寒冬,四岁多点的卓杨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一个人溜达到了军事学院的操场上。因为是星期天,枯黄草皮的操场上没有军人在训练,寒冷的西北风掠过操场的上空,卓杨用手使劲地拽紧深红色羽绒服的领子,嘴里嘟囔着:冷,好冷。
这个时候,卓杨看见了六个士兵,他们上身仅仅只穿着军绿色的背心,健壮的弘二头肌就像军队服务社商店里卖的大疙瘩榨菜,坟起的胸肌把背心撑得鼓鼓囊囊,头上冒着西北风也吹不散的热气。他们在追逐着一只黑白相间的皮球。
这是卓杨第一次见到踢足球!
一个士兵停球的时候踢疵了,足球贴着他的脚掌变向漏出草地边缘,由快到慢地滚向卓杨,然后慢慢地停在了卓杨脚边。
“小朋友,把球给叔叔捡过来。”
半个小时后,六个士兵惊恐地看着卓杨用脚颠着足球,而足球已经快十分钟没有落地了。
深红色小羽绒服扔在枯黄的草地上,像塔克拉玛干里的沙漠玫瑰一样突兀和鲜艳。
六个士兵使劲拉紧棉军大衣的领口,生怕脖子里灌进丝毫的寒风,嘴里嘟囔着:冷,好冷!
从此,卓杨爱上了足球,爱的毫无道理,完全不像他聪明小神童的神奇天赋。
聪明的孩子往往都是不求甚解而只求略懂。
一年级的时候,卓杨就没办法和同龄的孩子一起踢球,三年级往上才是他玩耍的对象。初中一年级,就开始和那些彪悍的士兵一起踢小场,虽然因为年龄小体力和身体的原因经常不能踢满全场,但卓杨随时随地一条龙的过人和射门都让士兵们束手无策。到了高中,西安市民间野球界里,已经没有人不知道卓杨的名字,他经常被踢野球的叔叔们叫去帮忙救场。
但在足球上,卓杨有个巨大的麻烦,是因为他的母亲杨虹。
自从卓杨在民间野球界小有名气之后,就不断有体校教练甚至职业球队的教练找到他,希望卓杨能进入足球体校或者足球俱乐部的梯队,但无一例外都被母亲杨虹毫不留情地轰出门去。父亲卓彤彤虽然无可无不可,也算半个只看不练的伪球迷,但他也感觉踢足球不是个什么正经事情,玩玩可以,专门去干这一行,也就和整天泡在麻将馆的意义差不多,玩物丧志之类的。
卓杨最崇拜的人是父亲卓彤彤,一个文艺而又闷骚的男人。卓杨最怕的人,是她的母亲杨虹,一个婉约而彪悍的女人。
杨虹痛恨一切体育运动,认为那是野蛮和粗鲁的符号。杨虹骨子里流淌着传统南方水乡姑娘的灵秀以及傲慢,眼睛里只能看见渊博的知识和斯文的艺术。但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性钢琴家,杨虹习惯骄傲地掌控一切,在家庭里有着不容反对的领导权威。
杨虹从来不去做体育运动,不打羽毛球,也不知道哪里有乒乓球台,不长跑不短跑不慢跑。除了偶尔陪丈夫散步之外,杨虹唯一热衷的运动,就只有在卧室那张两米宽两米二长的席梦思床垫上,夜深人静,卓秋天和卓杨都睡着以后,她和卓彤彤做着激烈的肉搏对抗赛,并乐此不疲。
杨虹爱卓彤彤,卓彤彤爱杨虹。他们爱得很深沉。
卓彤彤怕杨虹,不光是他,卓秋天、卓杨,家里三个姓卓的都怕杨虹。
卓秋天选择了和父亲相同的专业,外语。外院的高材生,这一点像她爸,学生会干部,这一点随她妈。
于是,杨虹就独断地命令卓杨必须学钢琴,理由有三条。
第一:闺女传承了爸爸的专业,儿子就要继承我的事业;
第二:反正卓杨在学校也不是学习的料,但钢琴弹得还是蛮好的;
第三:没有理由,老娘说了算!
这样的结果,杨虹和卓杨于是开始了猫捉老鼠般的斗智斗勇。
每到周末,杨虹要求卓杨在家弹钢琴,卓杨就想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借口出门,去偷着踢比赛。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没有最狡猾,只有更狡猾。
杰克鼠在电视上智斗汤姆猫,卓杨在家里智斗杨虹。
其实,卓杨并不讨厌钢琴,没事的时候也愿意好好弹弹,但也说不上有多热爱。就像那幅红云蓝山黄椰子树的窗帘。
日子渐渐地到了2002年,卓杨十七岁了。上学早的他即将高中毕业,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些并不快乐的事情,还是因为打架。
竞技体育本来就是战争的延伸,足球就是规则下的暴力。谁心里还没有点激情和火焰?在中国,路边看个下象棋都能打起来。
在没有裁判权威的民间野赛里,打架那更是家常便饭。作为一个过人如风,进球如麻,风骚的隔着二里地都能闻见骚味的民间球星,卓杨自然成为球痞子们经常嫉妒和攻击的对象。可是卓杨也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主啊,半大小子的脾气比脸上的青春痘都多。于是,麻烦就来了。
打起架来,卓杨当然不会吃亏,也不会下手太重,但总有打伤人的时候。
你以为卓杨在部队大院里看士兵们打了十几年的军体拳那是白看的?




金色绿茵 第二章 走马长安正年少
辖区派出所的老卢所长已经给杨虹打了好几次电话,死活叮嘱让卓杨千万不能再动手打人,再打下去卢所长就很难做了。城中村老马的儿子,后槽牙都被扇掉了。老马当了快二十年的支书,第一次冲到老卢所长的办公室,把办公桌拍的震山响。可怜卢所长的大桔子罐头玻璃瓶茶杯,震到地上摔得稀碎稀碎。那玩意一次能倒空整整一暖壶的水,现在根本就买不着啊。卢所长那个心疼哟……
老卢所长的独生女儿是杨虹老师班上的学生。
军事学院保卫处的处长王胖子也找过卓彤彤好几回。
“卓哥,卓大哥,卓教授,让您儿子别惹祸了,求您了。”
卓彤彤在大院里人缘好的出奇。
王胖子和一个长相酷似维吾尔女郎的下岗纺织女工玩深度暧昧,被他老婆撞破。那一顿痛打哟,每一个看到的男人肝都在发颤,回到家后都拼命地对自己媳妇好,一时间涌现出了许多爱妻模范和家庭标兵。王胖子的老婆要去院首长那里揭发丈夫,搞臭王胖子,是被卓彤彤苦口婆心地拦了下来。别说,卓彤彤那一身书卷气再加上黑框眼镜,还真有一付中老年妇女之友的派头。
杨虹彻底爆发了。鸡毛掸子像不要钱一样“啪、啪”地往卓杨屁股上抡,看的老爸卓彤彤嘴角一抽一抽的,姐姐卓秋天躲在小房间里偷偷地抹着眼泪。
卓杨出于从小对母亲的敬畏,丝毫不敢躲闪,咬着牙把屁股崩的坚硬,幻想自己是气功大师,打通任督二脉给屁股大挪移出一个金钟罩。
这种民间称之为‘竹笋炒肉’体罚方式,中国的每个母亲都无师自通,随手拿来操作娴熟。十七年来卓杨已经非常熟悉了这道菜的味道,皮糙肉厚的屁股也已经不太拿鸡毛掸子当成多大个事儿。
对于婀娜孱弱又从来都拒绝运动的杨虹来说,这一顿鸡毛漫卷伴舞所消耗的体力,丝毫不亚于一个战士在高地上端起刺刀手刃了敌人的一个连。
半个小时过后,喘息稍微平复了一点的杨虹,看着还撅着腚不敢动弹的儿子,她的眼泪噗噗地落了下来。
“让你不要跟那几个坏小子来往,你就是不听,你看看你都跟他们学了什么?”
每一个母亲都认为自己的孩子是好的,之所以学坏都是别人的不对。要么被不良朋友带坏,要么被坏孩子陷害。
杨虹有个同学的儿子,和一帮朋友喝醉后,把一个姑娘轮jian致残,被判了重刑。但杨虹的同学坚持认为她的儿子是无辜的,犯错的原因是因为他儿子被坏朋友逼迫,还认为那个受害的姑娘本身就是破鞋,是她引诱了自己的儿子。然后一直就在不停的上访。
护短,是中国每一个母亲所共有的特点。
看见妻子掉眼泪,卓彤彤心疼坏了,猴屁股着火似地跑了过来。
“虹虹,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你累了吧,歇一会儿,我帮你接着揍。”
卓杨:“……”
卓秋天也连忙走了出来,搂着杨虹的胳膊。
“妈,你别哭了,弟弟知道错了。”
卓彤彤扭头冲着儿子喊:“你看看把你妈累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赶紧过来承认错误。你个小王八蛋!”
杨虹凤眼含泪,双目一瞪,大怒。
“你骂谁呢?他是小王八蛋,那我是什么?”
卓彤彤:“……”
卓秋天:“……”
卓杨:“……”
台风过后,狂海怒涛也终有平静下来的时候。钱塘潮涌,潮水退却,江面还是会呈现出它一贯的安详和平和。
杨虹决定了,高中毕业后,卓杨去留学,去德国汉诺威。理由有三条。
第一,可以让儿子远离坏朋友。就不相信他们能跑到德国去带坏卓杨?
第二,汉诺威音乐大学钢琴系是全世界排名第一。是第一,不是之一。
第三,没有理由,老娘说了算。
对于别人来说,汉诺威音乐大学遥不可及,但对卓彤彤和杨虹一家,却并不是什么触摸不到的远山。
汉诺威音乐大学在国际上知名度非常的高,尤其它的钢琴专业,更是许多年稳居世界首位。汉诺威音乐大学是所公立大学,虽然没有高额到恐怖的学费,但它招生的条件却非常苛刻。
除了招收国际上有一定成就的音乐人才之外,每年都会拿出极少的名额,在全世界招收高中毕业生,只要这个高中生能达成三个条件。
首先,要有被认可的高中毕业文凭。
其次,要会用德语或英语进行交流。
最重要的一点,你必须证明自己是音乐上的天才。
前两点,对卓杨就根本不算个事,而主要是最后一项。
因为杨虹本身就是中国小有名气的钢琴家,所以在许多年前,就趁着中德艺术交流的机会,和汉诺威音乐大学钢琴系的卡尔·诺曼教授建立了相当不错的私人关系。
就这样子,最主要的一项对卓杨也就不存在大的阻碍。
杨虹只是把卓杨参加各种钢琴比赛的影碟给卡尔.诺曼寄了过去,春天过后,一封汉诺威音乐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就邮寄到了中国西安卓杨的手中。
神奇的卓杨毕竟是个天才,足球和钢琴都是黑白相间,虽然在钢琴上没有下到足球那么大的功夫,但也是自打小就在杨虹巧言令色和威逼利诱下用手指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流淌过了不少时光。而卓杨即便是个天才,也真的要感谢母亲让他成为了一个钢琴手,哪怕母亲的手段和方式显得很彪悍。
杨虹是个婉约的女人。
所需要的护照等各种手续,在不长的时间内都办理妥当,只等待夏末汉诺威音乐大学开学前奔赴德国。
在这段时间里,中国足球出了一件大事。
2001年10月7日,在沈阳五里河体育场,于根伟的一脚捅射,中国1:0战胜阿曼,首次打进了世界杯决赛圈。
10月8日,卓杨把当天能买到的所有报纸都买了一份,每份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中国队打入世界杯的消息。现在,这些报纸都静静地躺在书柜最下面的一个纸箱里,足足有一尺厚。
而在这个夏天,中国队在韩日世界杯上潇洒地走了一回。三场尽墨,一球未进。
轻轻的我来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就像我他妈压根就没来过一样。
——+——+——
卓杨的小伙伴们,都知道了在这个夏天还没有过完的时候,他就要去德国。
说到他的小伙伴们,就必须提起三个人:九山、海洋、老穆!
和卓杨一般的半大小子,大院里有许多。仔细算的话,有五六十个,再加上半大丫头,只能往一百朝上数了。小伙子小姑娘们平时虽然也有各自的小团伙,呈现出一幅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的欣欣向荣的景象。可毕竟相同的环境,相似的家庭背景,大家表面上彼此都还是不错的,相互之间也都还算熟悉和融洽。
但再好的朋友之间也会分出个亲疏贵贱,卓杨和九山、海洋、老穆一直走得比较近。
他们四人高中以后就在一个班,上学一道,放学一道,打架也一道。
九山和卓杨同岁,他长得很白,白皙的脸上却棱角分明。这是个大块头,胳膊和大腿明显比同龄人粗上一圈。九山热爱举重和健身,平均每两个月扭坏一根臂力棒。一个人骑在背上,他做起俯卧撑来就跟玩似的。
九山打起架来根本不讲究闪转腾挪,因为谁也没有他扛揍。挨上十拳,就跟没事人一样,速度力量完全都不受影响,拳头落在九山身上,连皮肤的颜色都不会改变。但只要让九山一拳击中,那这场架您就算歇了。九山脑门的正中间,有一个小坑,就是上初中时一挑三打架被人用石头砸的。然而,那场架九山依然取得了完胜。
足球场上,九山是守门员,他就是所有前锋单刀的噩梦。一堆腱子肉向你扑来,霸道的就像虎式坦克。前锋面对守门的九山,感觉自己就是林黛玉鹏遇见了施瓦辛格。
九山是硬汉的标准典范!
海洋则是四个人里面,学习成绩相对好的,当然,只是相对。海洋爱看闲书,熟知所有武侠小说里面的人物,以及人物之间的脉络和关系,并对里面的各种武功秘籍、各种生僻绝招、各种奇门兵器如数家珍。
海洋挺懒,打群架的时候都懒得动手。小伙伴们都已经打的星光灿烂了,海洋还在看热闹。热闹看够,海洋就突然出手了,说时迟那时快,一块板砖已经平拍在了对手的面门上。
海洋一脸的小雀斑,就像满天的小星星,又像在脸上写满了省略号。他比卓杨还小一岁,因为小学是在老家县城上的,而县城的小学只有五年制。于是,上了中学后转学过来的海洋奇迹般的和哥几个成了同级生。
海洋喜欢踢后卫,因为球技糙得厉害。但海洋的小腿迎面骨却硬得出奇,两个人小腿相撞,海洋揉都懒得揉,悠悠地跑开去继续追逐下一个目标,而对手却疼得蜷在地上两只手飞快地揉着腿,脑子里想念起去世已久最疼爱自己的七舅姥爷,腿毛被搓下来一大片都没有发觉。
总之,海洋是个善良的人!
老穆比卓杨和九山大一岁,是个瘦子,瘦高瘦高,唇红齿白长得一表人才。老穆常年盘踞在全年级倒数第一,毫不客气,没有人能抢走。
打架的时候,老穆比较鸡贼,出手很阴狠,尽往肋下、下巴,甚至下阴,这些疼的地方招呼。那些年流行铁拳套,老穆有三付,款式不同颜色各异。
老穆不踢球,却喜欢带不同的女生来看哥儿几个比赛。比赛结束,老穆就消失了,带着女生去看看另一个他自己私密的球。老穆说,没有他泡不上的女生,只有他不想泡的女生。然而,这是事实。
12345...88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