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绿茵

卓杨最厉害的功夫并不是扇人大嘴巴，他擅长一种叫做‘暗劲’的东西，经过这么多年私底下每天独自练习，已经能随心所欲收放自如了。
唾一脸口水？那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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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赛季马迪堡主场首败，加上上一场输给云达不莱梅，卓杨遭遇了自己亘古未有的两连败。赛后，卓杨非常诚恳地向队友和球迷们做出了道歉，因为自己的不冷静给球队带来了损失。可谁能去怪他呢？队长的人缘儿好得不像话。
当然，因为鲍尔森突然恶疾入院治疗，老宋的单挑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便宜这个狗日的了，哼！”老宋大啐了一口唾沫。
德甲的受关注程度非常高，赛后卓杨这一记报复性质的飞铲引起了争议，当然，鲍尔森的劣迹也被媒体重新列举了出来。媒体上说什么的都有，嘲笑谩骂，从哪个标新立异的角度解读的文章都不少。在一片纷纷闹闹中，亚平宁著名球星、罗马王子托蒂突然站出来公开为卓杨打抱不平。
“我相信，卓杨一定受到了非常恶劣的言语攻击，才造成他有这一举动。”
“我一直很关注卓杨，他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年轻球员，也是一名非常干净有风度的球员。”那些被卓杨弄伤了膝盖的人，一定不赞同托蒂的话。
“卓杨在比赛中非常有骑士精神，他只是专注于足球之中，卓杨是个彬彬有礼的人，他是个好人。”六剑客一个比一个阴损，卓杨是六剑客里最坏的，托蒂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卓杨从来没有在场上故意去伤害别人，我非常欣赏他的球技和人品。”断腿狂魔卓杨自己都表示不服，二哥蒙托利沃听见托蒂这番话在都灵差点把门牙笑掉。
托蒂这是在和卓杨感同身受，同仇敌忾。既然足坛大佬在为自己脸上强行贴金，卓杨自然知道好歹，他当即在媒体上给予托蒂极高的评价，非常肉麻地吹捧了罗马王子一番，俩人之间的虚伪最后就连媒体都有些起鸡皮疙瘩。
卓杨和托蒂互相奉承，谁也没有提鲍尔森的名字，也没有谁把鲍尔森的胃病和卓杨联系起来。后来，鲍尔森成为足坛为数不多在五大联赛都踢过球的球员，他职业生涯中有几次在比赛中因伤下场，都是在欧洲赛场上，对抗的对手分别是屠夫德容、刀疤里贝里、小猪施魏因斯泰格。
当然这几次拼抢中受伤，和卓杨一点关系都没有，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那仨少爷也绝不会承认是在为自己兄弟出头。而第四位少爷，二哥蒙托利沃在冠军杯上几乎把鲍尔森的脚踝跺断，但他自己没玩好，当场被红牌罚下。事后二哥自嘲说：“没有你们几个骚货那么阴险了，有心持钵丛林去，又负美人一片情。好几年不玩儿，生疏了，妈那个逼……”
更稀奇古怪的是，加上这一次，鲍尔森职业生涯中总共遭遇过三回赛后离奇突发疾病，第三次肾出血更是直接导致了他退役。媒体嘲笑鲍尔森不注重养生的同时，也并没有怎么联想。但媒体里毕竟都是些人精，很多年以后终于有人发现，丹麦人这三次突发疾病，竟然都是在与卓杨所在球队比赛之后。巧合还是神奇？报应还是命运？不过，这一切那个时候都已经不重要了。
很多年后，世界足坛著名独立撰稿人、普利策新闻奖获得者、卓杨回忆录执笔主编程浩，曾拿这件事和卓杨闲聊消磨午后时光，在他好奇的追问之下，卓杨只是淡然说道：那天，他总共骂了三句。
程浩哈哈大笑：“你果然是个睚眦必报的货，不过，我喜欢。”
窝在沙发里的卓杨撇撇嘴：“我本来就是个小心眼嘛，这一点全世界都知道。”
卓杨的妻子从楼上下来笑嘻嘻接住话题：“可不，你就是个小心眼哩。我说了句你糖醋里脊没有秋天姐做的好吃，你还气鼓鼓半天呢。”





金色绿茵 第〇三五章 需切记约法三章
姐姐卓秋天在看台上目睹了这一切，同为李叔叔的高徒，她当然清楚卓杨做了些什么。当晚，姐弟俩长谈了一番。最后，卓秋天只对弟弟叮嘱了一句。
“你一定要记住当年李叔叔给你定下的，可以下死手的三条规矩！”
其实，当年李叔叔一开始是不愿意教卓杨的，因为他的功夫里，有很多内容并不适合在民间流传，千百年来几乎都只为统治者服务，或是传承于国家暴力机构内部。
李叔叔很愿意教卓秋天，因为这个小姑娘天赋异禀而且懂事，更难能可贵的是品性清澈稳重，学会了用来防身而绝不会去害人。但卓杨性格很跳脱，小小年纪惹了不少祸，有点心浮气躁稳不下心，功夫到他那里并不见得是好事。
但在卓秋天撒娇恳求之下，卓杨嘴甜卖萌，李叔叔心软了，和他本身关系就很好的卓彤彤又信誓旦旦给儿子做了保证，而更关键的是卓杨的自身条件太过于骨骼清奇，让李叔叔收徒之心欲罢不能。
师傅领进门，短短一个暑假，卓杨就进门了，此后只需要长期勤奋不辍的练习即可，修行在个人。
暑假临结束前，李叔叔给卓杨定下了三条规矩，只有在这三种情况下才可以用那些下死手的功夫。
其一，从军上战场面对敌人；
其二，生命受到威胁；
其三，对方罪大恶极。
卓杨一直恪守着对李叔叔的承诺，他也从来没有在与别人打架中下过死手。他用那些功夫打过千层纸、打过沙袋、踢过树桩，还在屠夫和二哥面前踢过垃圾桶，也曾试图融合进比赛中的射门里，但从来没有打过人。
在人体上施展，卓杨今天还是第一次。但是，卓杨绝不承认自己违背了对李叔叔的承诺，他认为鲍尔森已然完全是在罪大恶极的范畴内。而且，他也并没有用全力，否则鲍尔森想当场不死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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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杨这场比赛的红牌，还带来一个影响，他将缺席下一轮马迪堡客场挑战门兴格拉德巴赫的比赛。新赛季马迪堡战术打法对卓杨的依赖性太大，这使得大家对那场比赛的前景很不乐观，尽管门兴格拉德巴赫在德甲不算什么强队。
卓杨在上个赛季没有得到一张红牌，当然，黄牌还是不少的。对于他这样一个中场防守时中流砥柱、几乎每场都要去冻结对手核心人物的角色，没有红牌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可见托蒂说得也有道理，卓杨真的不是一个‘脏’球员。
没有领到红牌，当然不会是因为卓杨崇尚什么狗屁的骑士风度，他才不会在足球这项直接对抗的男人运动中，去在乎那些虚伪的东西。原因很简单，其一，卓杨在防守中，几乎没有遇到需要他采取超常规手段来应付的对手，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逼得他采用恶意犯规来阻挡。其二，断腿狂魔一向是明目丈胆用技术活生生硬吃对手，规则范围内的废掉对方，法律框架内干坏事，红牌自然毫无由头。
早年间，前英格兰著名球星莱因克尔以其职业生涯从未领到一张黄牌的翩翩风范而被世人称道，但这种事情，要看你怎么去解读。
首先，莱因克尔是个前锋。其次，说明他这个前锋几乎不怎么参与防守。当然，人家莱因克尔就是那种风格，人家也的确是个君子。不过，这种情况在现今的足球环境和比赛竞争之下，已经绝无可能存在。
你连黄牌都没拿过，可见你对比赛有多么的不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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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缺少了球队灵魂队长卓杨的马迪堡，在客场非常干脆利落地被门兴格拉德巴赫2:1击败，名将诺伊维尔首开纪录，中后卫普莱奇头球建功。比赛中岩石德拉斯还被红牌罚下，马迪堡只是在最后时刻由沙皇阿尔沙文打入一记安慰球。
这一结果，引起德国足坛的一片哗然。升班马赛季开局表现得非常惊艳，前三轮两胜一平让人为之乍舌。可谁也没想到，紧接着就是一波三连败，闪瞎了每个人的狗眼。于是，媒体上各种分析马迪堡原形毕露的文章层出不穷，一时间半岛上也愁云密布。
这场对门兴的比赛后，在自己专属经纪团队头目帕特里克·斯蒂尔的建议下，卓杨在报纸上发表了对马迪堡球迷的公开信。六剑客分开后，因为六个人都是拉伊奥拉最优质的顶级客户，胖子为每个人都配属了专门的经纪团队。而最得力的斯蒂尔仍然驻守汉诺威，全面负责卓杨的同时，也照顾蓬蓬等人的利益。
公开信中，卓杨将球队三连败的责任全部归结于自己，再次向所有马迪堡球迷做出了道歉。
卓杨在信中说：我不能保证马迪堡从此不再输球，但我发誓，绝不会再出现连败三场的情况，我向你们保证。他还在信中再次向球迷保证，马迪堡本赛季绝不会陷入保级泥潭，更不会跌落乙级，保级绝不是马迪堡要去准备的工作。
随后，渣叔克洛普也站出来稳定了军心和民心。两大核心人物的先后发言，马上就将马迪堡人的精气神重新凝聚了起来，没有人再去惴惴不安，没有人再去满脑子担忧保级。
马迪堡人对他们国王的话语深信不疑，因为国王说过我们一定会战胜艾尔格博格杀进乙级，于是我们做到了；国王说我们一定会冲进德甲，于是我们便来了；国王说我们一定会拿下欧洲联盟杯，于是我们现在是联盟杯的卫冕冠军。
国王承诺说不会降级，那就一定不会；国王承诺说绝不会陷入保级之争，马迪堡人同样坚信，因为他们的国王从来都信守承诺。只不过，此时的马迪堡拥趸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国王何止做到了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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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迪堡联赛三连败之后的第四天，他们迎来了和冰岛哈夫纳夫约杜的联盟杯第一轮次回合比赛，憋足了劲了卓杨带领一帮他的小弟们毫不留情就在主场维克多把对手给灭了。
因为在门兴格拉德巴赫的比赛中拼得很凶，除停赛的队长卓杨之外其余所有主力本场都没有上，大骡子大马们一分钟也没有上。可谁也没有想到，纯替补的马迪堡在这场比赛中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颏。
在九月的最后一天里，他们创造了一个新的记录。




金色绿茵 第〇三六章 立记录独中九球
2004年9月30日，德国汉诺威市维克多足球场，马迪堡队15:0彪胜冰岛哈夫纳夫约杜队，打破了阿贾克斯在1984-85赛季面对卢森堡迪法丹支红孩队创下的14:0的联盟杯单场分差记录，也是欧洲三大杯的单场分差记录。
冰岛人就跟不会踢球似的！
在这个时间段里，冰岛足球就是欧洲十足的鱼腩，他们的国家队可能还稍微好一点，能比圣马力诺、列支敦士登强些但也有限，可他们的国内联赛真不行，甚至还是半业余性质的。哈夫纳夫约杜作为冰岛国内三强之一，队内大部分球员都是铝厂的工人，整支后防线全是火山温泉的清洁工，主力门将是位金融高管，中场核心加达尔松最拿手的手艺是打鱼。
半业余球队就是这样，状态起伏之间大得夸张，完全不可理喻。卓杨在西安时他们的野球队还赢过陕西国力的梯队呢，可也让八一女足的青年队把他们打成过筛子。
卓杨一人独中九球，包括两记点球和两记直接任意球，一场比赛就超过了他这个上赛季联盟杯最佳射手的进球总数。卓杨一战创造了欧洲三大杯个人单场进球纪录，当然，现在只剩下两大杯。这个纪录一直没有被重新改写，别说后来一干望之生畏的明星前锋，就连卓杨本人也都没办法再去打破。
很多因素造成了这一场夸张的比分，首先冰岛人不适应汉诺威突如其来的雨天；开场四分钟被卓杨连接偷袭打进两球，逼得他们不得不攻出来；上半时因为防守动作过大被连续罚下去两人；马迪堡球员个个跟吃了脏东西一样，全场不但几乎没有失误，而且反击效率高得出奇，抓住了每一次必进球的机会。
最主要的，联赛三连败让卓杨憋了一肚子邪火，让他把所有的狂野都宣泄在了这九十分钟里。老大都急了，小弟们自然争先恐后疯子一样玩命。
手雷哈姆西克帽子戏法，他就像泥鳅一样，钻来钻去冰岛人一点辙都没有。伊比舍维奇打进两球，他的跑位抢点能力让冰岛人望洋兴叹。赫迪拉四十米处的远射很有些石破天惊的味道。
十五个进球全部是用脚踢进去的，在桩子般的冰岛人面前，马迪堡替补们就像是技术祖宗。
这一场惊世大胜，不但震撼了欧洲足坛，也震动了原本自娱自乐的冰岛足球。作为国内三强之一的哈夫纳夫约杜都被人虐成这样，咱们是该好好反思一下了，再不能只靠一个古德约翰松撑门面了。
此后冰岛足球进行了改革，国内联赛逐渐走向职业化，并在传统的硬朗风格中融入了技术流，招募了许多有冰岛血统的实力派球员加盟国家队。冰岛足球也从此摆脱了欧洲鱼腩的身份，逐渐成为三流甚至二流水平。直至十几年后，冰岛国家队创历史地杀进了欧洲杯决赛圈，并在两次大赛预选赛中把荷兰队打得苦不堪言，新陈代谢期的橙色军团生生被维京人淘汰出局，荷兰队资深老将、队长尼格尔·德容气得跳脚大骂。
屠夫哪里知道，他这一切苦难的根源，都是他的兄弟卓杨十几年前在联盟杯上造下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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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马迪堡的主力球员虽然没有上场，但都在场边口瞪目呆地看完了比赛，替补们疯狂的表现，让每个人都感觉到了自己屁股下的主力位置岌岌可危。但有一个人没有在现场，他被渣叔命令躺在家里睡大觉。
副队长，疯狗卡尔·兰德。
在那一场客场对阵门兴格拉德巴赫的比赛中，马迪堡队中体能最彪的场上队长兰德全场都在疯狂奔跑，比赛结束时他完全虚脱了，瘫倒在草地上大口呕吐，险些吸进气管里把自己呛死。
在回来的大巴上，副队长兰德难过地捧着脸失声痛哭。
卡尔·兰德的天赋不够，但这是和六剑客相比，但凡能进入职业足球圈子的人，已经比普通人强得太多太多。兰德就出生在汉诺威，他的父亲也出生在这里，一家子是这里标准的土著。十二岁那年兰德展现出超过同龄人的足球水准后，就进入了梅彭队的少年队。梅彭俱乐部少年队是汉诺威当地五家职业半职业足球俱乐部合作成立的，其中就有马迪堡。
兰德的父亲曾经为尚在第八级业余联赛中的马迪堡踢过一个赛季的替补前锋，此后便踏踏实实去做海关职员那个更有前途的工作了，但就是这一个赛季业余球员的经历让兰德一家成为了马迪堡的球迷。所以，在十六岁要进入青年队时，兰德毫不犹豫选择了马迪堡。
那个时候的马迪堡只是很寒酸的有支一线队外加一支青年队，完全不是现在拥有七八支梯队的暴发户模样。
兰德在马迪堡青年队的经历众所周知，天赋平庸的他不说是边缘人也是个铁打的替补。但六剑客尤其是卓杨的到来，让他看清了自己努力的方向，此后便跟随者六剑客和渣叔进入一线队，逐渐成为球队的重要轮换球员。因为兰德和阿克曼以及埃德蒙，再加上卓杨他们六剑客，他们这一届青年队现在已经被称之为‘半岛白金一代’。
因为兰德的勤奋和努力，他也伴随着六剑客快速成长，上赛季德乙中兰德的表现非常好，甚至在联盟杯上也并不露怯。上赛季兰德是马迪堡替补第一人，甚至顺位排在老队长矮脚虎哈斯勒前面。而他也因为联赛中优异的表现引来了许多德乙球队的关注，他接触到的挖角企图不是一家两家。
但兰德对此都毫无动心，因为他喜欢马迪堡，他对马迪堡充满感情。更重要的，兰德非常憧憬德甲，少年时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能去踢德甲和联盟杯，更想不到能成为联盟杯的冠军，虽然他只是个替补。
兰德知道小猪他们五剑客迟早要离开马迪堡，他为一起走过来的朋友的分别惋惜和为球队实力下降担忧的同时，不免又十分期待。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在上赛季是有实力打主力的，只不过六剑客太过强大，强大到别人无法正眼注视他们的光芒。
但五剑客离开之后，兰德顺理成章成为了主力，他也坚信自己能在德甲有一番作为。整个夏天他都跃跃欲试，迫不及待要在德甲一展身手。
但德甲和德乙竞技水平的天差地别，这个残酷的现实给了卡尔·兰德当头一棒。




金色绿茵 第〇三七章 兰德之欲走还留
卡尔·兰德因为其不知疲倦的奔跑、大面积无死角的中场覆盖、在中场疯狂的拦截、对战术纪律无条件坚决执行，让他有了‘疯狗’这个绰号。他对这个绰号乐见其成而且引以为荣，因为这里面包含着对手对他的忌惮和恐惧。媒体上甚至给他冠以了‘小加图索’的称谓，这更让兰德倍感自豪。所以，兰德认为自己在德甲是够用的，虽然不可能像尤里、火枪手那样成为明星，但自己鲜明的特点应该能保证作为角色球员站稳在场上。
但让兰德没有想到的是，德甲竟然和德乙差别如此之大，说天渊之别也不为过。个人技术能力也许差别不明显，但德甲球员的跑位意识和接应能力却高出德乙太多太多，这让兰德这个中场扫荡者在比赛中艰难异常，让他绝大多数的跑动变成了无用功，变成了追着对手满场乱跑像只无头苍蝇。
卡尔·兰德悲伤的发现，天赋又一次变成那道让人绝望的天堑。
他面对低级别球队时那种效率极高的拦截和扫荡，在德甲赛场上却只能让搭档卓杨帮着他疲于奔命。兰德看着卓杨每场比赛都要竭尽全力在中场去做所有工作，他非常难过。
他因为满怀希望却看见残酷的现实而难过；他为自己已经这般努力却依然表现拙劣而难过；他为自己拖了好朋友卓杨的后腿而难过。
卓杨是兰德的好朋友，兰德信任卓杨，他也知道卓杨信任自己，而且，兰德尊敬卓杨。他也清楚，自己当上球队副队长是卓杨给俱乐部建议的。
卓杨是个好人，他喜欢捉弄人但从不欺负别人，而且他不会瞧不起别人。兰德这么想着：卓杨只捉弄他喜欢的人，真是让他讨厌的人他才不会去捉弄呢。卓杨现在在半岛上非常有地位，他说话任何人都会认真去听，包括马伦主席和克洛普先生。他建议让我担任副队长，渣叔便同意了。既然卓杨和渣叔都认为我可以当这个副队长，那我自然可以当。但是，我不明白的是，卓杨为什么会建议让我来当副队长。
除了新加盟的队友，要论起明星效应和大腕儿，方片格罗索和眼镜蛇伊利耶两位大哥显然比我更有威望。就算比起球队地位和出身的根红苗正，门将埃德蒙和右后卫阿克曼这两位和我一起从青年队上来的好朋友，也显然比我更合适，因为他俩从丙级联赛就是球队主力。
卓杨为什么会建议让我当副队长呢？兰德一直也不明白。
那场对门兴格拉德巴赫的比赛，因为缺少卓杨，兰德非常想帮助球队渡过这一关，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朋友卓杨失望，不想把所有压力都扛在卓杨肩头。但现实太残酷，即便他竭尽全力，疯狂透支自己，也仍然不能阻挡对手在中场组织起滔滔不绝的攻势，而门兴格拉德巴赫在德甲只能算中下游球队。
所以，兰德绝望了，他彻底明白自己的能力并不适合德甲，自己在赛场上不能帮着卓杨分担，反而还要让卓杨替自己打扫。更让他难过的是，兰德不知道努力的方向在哪里，他已经做到了极致，平时业余生活几乎都是足球，训练强度也达到了极限。再踢下去，除了缓慢增长的经验，他的其他能力和意识已经不可能再有多大提高。
卓杨需要有更强大的助手协助他，就像刀疤和小猪他们，而我，做不到。
正是因为想透了这一点，兰德在回程的球队大巴上失声痛哭，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难过。
回来后的这几天里，兰德因为体力极度透支，被渣叔强行放了假。经过几天独自慎重考虑，兰德肯定了自己的看法，为了不成为卓杨和马迪堡的累赘，为了能让自己的足球有用武之地，他打算离开了。
兰德决定在冬歇期的时候申请转会去德乙奥博豪森，那支球队已经多次向他发出了邀请，他相信自己在德乙还是合格的。但说声要走岂是那么容易，这里是他的家，这里是他的主队。兰德从小就是马迪堡的球迷，他觉得半岛上的空气中都透着香甜。
何况，卓杨在新赛季才力推他担任球队副队长，结果自己却要离开，这怎么对得起朋友？所以，兰德这个念头暂时对谁也没有讲，他想找个机会先告诉卓杨，因为他让自己的朋友卓杨失望了，卓杨是那么信任他。
在球队主场狂胜冰岛人的比赛时，兰德被渣叔赶回家休息，但他在家里看了电视直播。兰德被球队的疯狂震惊了，被替补们的无所畏惧强烈震撼。
是的，他们才是卓杨需要的帮手，路易斯、赫迪拉、哈姆西克，他们才是配得上卓杨的帮手。他们虽然很稚嫩，但也就仅此而已，除了经验他们已经什么都不缺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成长起来，他们会成为新一代的剑客，还有戈麦斯和伊比舍维奇，卓杨会带领他们去完成六剑客一样的辉煌。而我，不行！
我必须去给他们让路，为了马迪堡，为了卓杨，也为了我自己。我必须要离开！因为我不想让卓杨和克洛普先生赶我走。
想到这里，兰德更加难过，甚至有些悲凉，在家中他再一次流下了眼泪。
这场替补们创纪录的大胜，更加坚定了疯狗兰德转会离开的决心，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机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卓杨，然后再告诉渣叔，这是他在球队里最尊敬的两个人。而且，兰德想从卓杨那里得到答案。
你为什么会建议让我当副队长？
联盟杯比赛第二天，球队按惯例放了假，正在家中看比赛录像的卡尔·兰德突然听见手机响起，是卓杨打来的电话。
“卡尔，有事没？吃了吗？……来我家吧，我请你吃一道中国名菜，爆炒鳝段，准保你开眼……，这道菜在中国有个别名，嚼舌头，意思就是好吃得能把自己舌头吞进去，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