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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绿茵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卓色彤
2003年的最后几天,就在卓杨吃吃喝喝和繁忙的排练排演中匆匆离去。
女孩放下钢笔,轻轻合上日记本,整个一年就这样在一个夜晚被她轻轻地合上,结束了。
2004年如约而至。





金色绿茵 第一三五章(下) 国王的幻想世界
新年的钟声响起,公道世间唯白发,贵人头上不曾饶。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东西,每个人面对它的流逝都只有一声无奈的长叹。
然而,这个新年却是卓杨期盼已经的日子。这一天,也是汉诺威城市的节日。新年第一天,汉诺威音乐大学二年级学生、舒曼国际钢琴大赛金奖、马迪堡足球俱乐部队长,卓杨的首场个人钢琴演奏会,他人生的首场新年音乐会,在汉诺威市政音乐大厅隆重举行。
《国王的幻想世界》——卓杨新年音乐会!
这个音乐会的主题名称是拉伊奥拉提议和力主的,用来把卓杨‘king’的称呼更加深入人心,也让卓杨的音乐形象和足球形象形成一种呼应。
不光卓杨的家人,这一天,他在欧洲的朋友全部来了。六剑客自不必说,不莱梅前锋米洛斯拉夫·克洛泽,德国国家队队长米夏埃尔·巴拉克,矮脚虎托马斯·哈斯勒,东德酷哥斯图伯纳尔,已经退役的希腊老帅哥卡利特扎斯基,渣叔克洛普,图赫尔。能赶来的队友全来了,安格斯·马伦率领着俱乐部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
世界足坛重量级人物‘足球皇帝’贝肯鲍尔先生也应邀而来,不过,曼彻斯特的弗格森爵士婉拒了邀请:卓杨啊,实不相瞒,第一我不喜欢德国人,第二我实在听不懂钢琴。我就喜欢赛马,你要不要来看看的我的马?我的直布罗陀岩石,娘希匹跑起来那叫一个快……
这可能是有史以来足球界人士参与最多的一场古典音乐会,然而也可能是有史以来传统古典音乐界之外关注度最高的一场严肃音乐会。
因为卓杨的双重身份和国籍,今天来的新闻媒体不但有两国文化交流方面的,还有官方外交媒体,更不用说来自两个国家的足球记者们。反正各找各的侧重点,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
马克·文斯特那帮同学,大sb那帮能凑得上来朋友。阿里·瓦迪和卡尔·诺曼两位boss级教授不但率领音乐大学教授团队全数抵达,这两位著名钢琴家今天还是卓杨的演出嘉宾。
卡尔·诺曼是早就定了的,因为太现成了,不用白不用。业内牛人,名气巨大,再加上这层私人关系,不用过脑子就能确定有他一个。而阿里·瓦迪教授则是毛遂自荐主动贴上来的,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像阿里·瓦迪这样在全球钢琴界东邪西毒一般的人物,能到现场听你弹个一曲半首就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谁也没敢想去请他老人家慢移金山。
瓦迪教授叫来卓杨:小卓杨啊,我想去你那个演奏会上弹几个小曲子,行不行啊?
卓杨当即说:爷爷,那咱可事先说好,您得故意弹差一点。要不然谁还听我打铁呀……
另一位嘉宾,在严肃音乐界的地位远不能和这两尊神相比,但在全世界坊间的知名度却能把这两位教授甩出去十万八千里——理查德·克莱德曼。
今年五十岁的法国钢琴艺术家理查德·克莱德曼可能是在中国知名度最高的钢琴人了,他影响了中国无数家庭和孩子,十几亿人的中国因他而刮起一股钢琴热潮,而且这种影响一直到十几二十年后也不曾衰退。
然而,克莱德曼却又是个非常有争议的人物,这种争议正是来自严肃音乐界。正统古典音乐人士抨击他的音乐哗众取宠,嘲笑他并不高深的演奏技法。古典音乐认为克莱德曼的音乐不纯净,刻意去迎合听众,而且是门外听众。他们认为克莱德曼用现代技法和配乐去诠释古典音乐,是对音乐的亵渎。
我们无法去评价这种争议,但有一点毋庸置疑,克莱德曼对钢琴普及作出了巨大贡献,他让古典音乐和流行音乐第一次有了互相融合的可能。虽然这种融合还显得很稚嫩和不伦不类,但克莱德曼做出的尝试值得赞赏。
也正是因为这种争议,克莱德曼在古典严肃音乐界内倍受打压,钞票赚到手软的同时却又毫无音乐历史地位。但阿里·瓦迪和卡尔·诺曼两位教授却都是心藏浩宇之人,他们虽然也认为克莱德曼对音乐的理解不够深厚,演奏水准也难登大雅之堂,却很欣赏克莱德曼对古典音乐普及和推广作出的贡献。
我不赞同你,但我尊重你!
两位教授可以说是理查德·克莱德曼在传统音乐界内的后台,帮着他抵挡了很多恶意和狭隘的攻击。卓杨音乐和足球双重身份,有了让其音乐面对更广泛人群的听众基础,这一点也恰好是克莱德曼的优势。而克莱德曼和卓杨同台,也是一次严肃音乐和通俗音乐交流的尝试。
于是,一接到二位大教授的电话邀请,克莱德曼套上柜子里的演出礼服就来了。
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确是一位非常敬业的职业钢琴人,他在和卓杨的排练过程中一丝不苟,甚至对钢琴摆放的位置和角度都已经吹毛求疵了。但也正是他这种把音乐传递当做首位的职业精神,让卓杨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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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第一天的上午,卓杨精心准备的十六首钢琴曲在演奏过程中无一瑕疵,在几万人球场内自如驰骋的他,在几千人的音乐大厅里同样挥洒由心。卓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演奏中,将他对每一首乐章的理解表达得淋漓尽致。
从他熟悉的舒曼,到他喜欢的肖邦,他神往的贝多芬、李斯特……。不同风格的独奏和协奏,卓杨的演奏水准再一次获得业内的认可,他的每一曲乐章结束,都会迎来全场雷鸣的掌声。
老顽童阿里·瓦迪的演奏诙谐幽默,七十多岁的老人在钢琴上耍宝卖萌却显得如此感人和纯真。卡尔·诺曼熟练地和音乐厅里的听众互动,古典音乐和轻松段子相得益彰。
理查德·克莱德曼弹奏了两首他的标签曲目,简洁又音色辉煌,充满了诗情画意的音乐引来全场的共鸣。
当舞台上被摆放上一金一黑两架钢琴,卓杨和克莱德曼共同演绎了中国改编名曲《梁祝》,古典与现代的合作,严肃与通俗的协奏。
最后一曲,事先毫不知情的杨虹被卓杨请上台来,他邀请母亲和自己一起联奏《德彪西月光曲》,这是妈妈最喜欢的一首曲子。
和儿子一起演奏完最后一个音符,听着全场如潮的掌声,看着女儿卓秋天献上的鲜花,看着丈夫深情的微笑,坚强的杨虹眼睛湿润了。此生无求!
《国王的幻想世界》获得巨大成功!




金色绿茵 第一三六章(上) 一个女孩离去了
“恭喜你,卓杨。”所有人都在祝贺他的音乐会成功,拉伊奥拉自然也一样,而且这个成功也是胖子的成功,因为音乐会是他一手负责承办。
“虽然我对钢琴不了解……,其实我对所有音乐都不了解,但我还是觉得你弹得真好听。祝贺你,卓杨,我的朋友。”音乐会的巨大成功,让拉伊奥拉异常兴奋:“你的父亲和母亲都很满意,卓将军和杨教授都以你为荣。我的朋友,咱们还要继续下去,我要为你不停地举办音乐会,全世界巡演……”
卓杨安静地看着拉伊奥拉像个话唠一样喋喋不休,看着胖子因为兴奋而涨红的脸。他清楚地知道这半年里拉伊奥拉为了这个音乐会花了多少心思,做了多少细致的工作。
“……咱们要充分利用你的假期,去中国,去美国,去全世界。我的朋友,你不仅仅是球员里钢琴弹得最好的,还是钢琴手里足球踢得最好的。将来你还会是最好的足球明星,还会是最伟大的钢琴家。卓杨,我的朋友……”
“胖子!”卓杨打断了拉伊奥拉的浮想联翩:“胖子,谢谢你。”
“……朋友,咱们是朋友。”拉伊奥拉说这话的时候很自豪。
“胖子,我缺钱,我还缺名气。”卓杨还是很郑重的对拉伊奥拉说。
拉伊奥拉:“……”他有点不明白:卓是要问我借钱吗?“没问题……”
“胖子。”卓杨再一次打断拉伊奥拉的话。
“我需要赚很多钱,我需要成为大明星,我需要一个经纪人。胖子,你愿意做我的经纪人吗?”
“……”拉伊奥拉大脑当机,当场愣住。随即,他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上帝啊,真主啊,释迦摩尼如来啊,太上老君灶王爷,我不是听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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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伊奥拉和卓杨拥抱在一起,欧洲活雷锋修得正果。
“过两天我就要回中国一趟,咱们今天就签合同吧。要不,你把空白合同拿来,我先把名签上,里边内容你随后慢慢填。”
拉伊奥拉和卓杨一起放声大笑,笑声震得窗外橡树上的积雪扑簌簌往下掉。
当天晚上,卓杨正式和拉伊奥拉签订经纪人合同。合同文本标准而规范,但卓杨根本没有翻开看,只是不停地在需要签名的地方写下大名,一点都不像一个职业的欧洲工作者,活脱脱中国古代江湖草莽人士。而拉伊奥拉也因为成功签下卓杨,在此后二十多年里,胖子一直力压其他经纪人大鳄,始终排名世界足坛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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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冬天吗?但是我不喜欢。为什么?因为冬天没有了斑斓的色彩,也几乎没了生气,处处都显得凋零和枯萎。那凛冽刺骨的寒风让你胆颤,我只能被那单调的色彩所包围。所以在这漫长的冬季里,只好躲在屋子里,期盼那迟迟不到的春天!
音乐大学校园里,美丽的姑娘拉着两只大号行李箱,她的金发在午后冬阳下熠照出圣洁的朦胧。
——往事是尘封在记忆中的梦,而你是我唯一鲜明的记忆,那绿叶上的水珠,是思念的泪滴。
她走出音乐大学的校门,驻足回头看着自己熟悉的校园。
——青春是阵偶尔滑过的风,不经意间,已吹得我泪流满面。
美丽的姑娘站在街边等待计程车,目光可及的远处是那条流淌的运河。
——运河在我记忆中是个忧伤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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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莎科娃要离开了,她在放寒假之后一直滞留到今天,是为了去听他的音乐会。她看见了他的家人为他骄傲,她也在为他骄傲。听完他的音乐会,她就要离开了。
去年她也是在新年的第一天离开了他,今年也是。然而,这一次离开,她再也不会回来。
她毕业了,他知道她毕业了。
去年的那次离开她哭肿了眼,今年的离开,她无波无澜。去年今天,她恨他,她怨他。今年今天,她为他祈祷,祝福他,她爱他。
这是一座让她永生难忘的城市,然而,这个城市她从此后却再也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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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莎科娃走了,像去年一样,在新年的第一天她飞走了。无论对这个城市和学校有多么留恋或者深恶痛绝,她都走了,而且此后一生再也未曾踏足汉诺威一步。这个城市、这个校园里的一个男人,彻底改变了她。她走的时候,没有留恋,却有思念,没有怨恨,却有不甘。
她带走了嘲笑、鄙夷和唾弃,也带走了自尊、高贵和心中的爱。美丽的瑞莎科娃或许不知道,在遥远的中国有一句佛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瑞莎科娃也一定不知道,中国还有一句俚语:贞妇失节不如老妓从良!
瑞莎科娃是个美丽的姑娘,而且这种美丽日久弥新,从不曾褪色。
此后,好莱坞知名独立音乐制作人,伊迪丝·安托瓦妮特·瑞莎科娃,终身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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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航班从汉诺威市区的天空飞越,飞过汉高斯堡酒店上空的时候,正在和一屋子人说笑的卓杨,突然感觉一阵阵莫名的失落,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永远丢失了一样。他走向房间外面的阳台,两年多没有再抽过烟的他,这个时候忽然很想点燃一根烟。
飞机从他头顶上的天空划过,飞往东方。
他和她的故事结束了吗?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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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青步履轻柔来到阳台上,她站在他的身旁,随着卓杨的目光看向天空,然而那里什么也没有。
“你……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觉得空落落的,不知道为什么。……晓青,你陪我一会儿,好吗?”
“嗯。”
天空的尽头,一架飞机慢慢消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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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杨,快进来吧,外边冷。斯温伯恩先生和蜜黛尔来了。”姐姐卓秋天在叫他。
看见蜜黛尔快乐纯真的笑容,卓杨心里的空荡荡瞬间消失,被小天使的欢乐填满了。刚才的音乐会上,每一首乐曲结束后,就属小丫头鼓掌最起劲,估计小手都拍肿了。
然而,在卓杨和母亲联奏的音乐会最后一曲结束后,全场长时间起立鼓掌,却有一人没有拍手,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看向他的那一双眼睛,盈盈秋水里柔情似月。




金色绿茵 第一三六章(下) 两个吃货回家了
音乐会圆满成功,接下来,就该回家了。
原本卓杨打算陪家人在德国和欧洲旅游一番再回去,可父亲没有时间。卓彤彤是现役军人,而现役军人因私出国有复杂的制度和繁琐的手续,还有严格的时间限制。卓彤彤对杨虹说:到时候我先回来,你和秋天玩够了再回来也不迟。但杨虹坚决不答应:一起去一起回,欧洲有什么好玩的?我又不是没去过。
杨虹这是舍不得离开丈夫,这一年半的二人世界让她如痴如醉,两口子黏得就像二十年前初恋的时候。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卓彤彤和杨虹人到中年,浓郁的爱情早已化为刻骨的亲情,儿子闺女逐渐长大自立,他们在岁月中相互依偎在一起,两颗心紧紧拥抱陪伴着,人生之路上已成为一体,再也不能分彼此。
杨虹对卓秋天说:我和你爸先回来,你跟弟弟玩够了再回。
卓秋天也不答应:以后再说吧,卓杨假期本来就不长,多在那边耽误几天,到时候回家就急匆匆的。咱们一起去一起回,我才多大呀,欧洲又没多远,日后抬腿就去了。
于是,新年过后没几天,一家人回到了中国。一起走的,还有李晓青、赵雪和程浩。一群人浩浩荡荡,应该说一路上不会寂寞才是,可卓杨却很孤独。父亲和母亲坐一起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也不知道夫妻两个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说。晓青和卓秋天继续叽叽喳喳,活似两个话痨。程浩和赵雪头挨头唧唧我我,十来个小时嘀嘀咕咕实在招人恨。
只有卓杨到哪一堆也插不上话,索性闷头睡大觉。也不知道谁给他盖上了一条毯子,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淡香扑鼻。
剪断截说,航班在北京落地。一行人就此分道扬镳,卓家四口自然是转机回西安,晓青和赵雪这算是到地头了。程浩要先赶往长沙,去《体坛周报》总部向领导汇报工作,他也一年时间没有回国了。
坐上父亲派来接她的专车之后,李晓青终于不管不顾眼睛直勾勾盯着卓杨,直到车子已经开出很远,直到晓青姑娘拧得脖子生疼。
看着晓青走远,卓秋天也终于迫不及待地问:“卓杨,你到底和晓青是啥情况啊?”正在低声私语的卓彤彤和杨虹话题戛然而止,一起转头看向了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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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事先约好的,卓杨在机场汇合了九山,两个人见面的拥抱就像是撞在了一起。
“我操,你个牲口个子长了不少啊!”
“我操,你个牲口倒是没胖没瘦,可这身上的肉咋硬成这样了?”
两兄弟一年半没有见面。各自身上变化太多,也有太多的话要说。
“唉,刚那个妞长的不错呀,是你的妞吗?你怎么没带个洋妞回来呢……”
就这样,一路上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回到了西安,海洋正在机场的接机口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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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卓杨和九山俩人离开西安都有一年多了,尤其是卓杨,身处遥远而又人文差异极大的德国,即便他再年轻心浅,也难免梦中对家乡的思念。
从古到今,绝大多数中国人的思乡之情,除了牵挂故乡的亲人,更多是体现在了想念家乡的美食上。
西晋文学家张翰,在洛阳为官大司马东曹掾。某一日,张翰看见窗外秋风卷起落叶纷纷,想起了家乡吴郡的莼羹鲈鱼之美,思乡之情伴随秋风,不由得潸然泪下。张翰毅然挂印辞官而去,千里迢迢返回家乡吴松江畔,营别业于枫里桥。
从春秋孔子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到郑国公子姬宋的‘食指大动’;从东坡肘子到金圣叹的‘花生与豆干同嚼’;从《金瓶梅》到《红楼梦》;从乾隆数下江南留下的典故到领袖的‘又食武昌鱼’和红烧肉。中国传统文化一直伴随着美食民俗渊远流长,只有中国人把饮食形成了文化,最终达到了一种意境。
中国饮食流派众多,东西南北喜好千变万化,所谓百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何尝不是在说美食。每个中国人对家乡的思念,很大一部分是吃货的思绪。而这种思绪并不局限于川鲁粤闽浙,淮扬湘徽京,它还是母亲的一碗羹汤,也是姥姥手捧的一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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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最开始的两天,此后卓杨几乎就没在家吃过饭,小哥仨东窜西跳,把卓杨已经相思成疾的西安传统美食挨个往过吃,时不时用火锅调剂一下口味。看着儿子每天都不怎么着家,到了天黑才带着一脸醉意回来睡觉,杨虹皱着眉头对丈夫说:“要不然,还是让他提前回德国吧?”
满打满算卓杨也只能在家待上两个星期,九山更惨,他连一个星期都不到。军队里兵役改革后,两年制的义务兵全部取消了探亲假,南伟民连长能给九山放这么几天假,也多少违反了一些规定。
胡吃海喝了几天后,卓杨见母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家里的气氛有逐渐恢复到他出国前的那种样子。毕竟懂事了一些,卓杨虽然还是吃在外面,但也尽可能每天早点回家,和父亲说说话,跟母亲弹弹琴。于是,杨虹又逐渐多云转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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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卓杨开着车,带着九山和海洋,三人向西安市东南郊外驶去。
车是一辆白色捷达,卓彤彤去年新买的,里面多少也有一点卓杨的经济贡献。卓杨父亲的驾龄很长,但在2004年以前,中国的私家车在普通家庭中并不普及,卓彤彤也是在儿子能自食其力后,狠下心来购置了这款口碑很好的捷达。至于选择白色,是因为在还没有创卫之前的西安,灰尘比较大,白色车子显得耐脏。每到周末,两口子开着车巡山访农,悠闲自得要多恩爱有多恩爱。
卓杨有驾照,九山也会开车,他们特务连就没有不学的,坦克他现在都能飙着跑,只不过九山的军照还没有办下来。
小哥仨一大清早是要去白鹿塬,因为今天是老穆刑满释放出狱的日子,他们要去接自己的兄弟回家。




金色绿茵 第一三七章(上) 迎兄弟老穆出狱
汽车沿着上塬的公路攀缘而上,路上残雪如絮。每年入冬以后,西安的雪总是来得很晚,而且最开始还扭扭捏捏下得颇不爽利。只有到了春节前后,才会正儿八经的来那么几场,瑞雪兆丰年。
老穆因为在二监修理厂多次废旧立新,变废为宝,为修理厂节约了大量资金,并且还有几项技术革新。再加上入狱以后表现良好,最终被获减刑两个月,提前释放。卓杨、九山和海洋哥仨主动向老穆的父母请缨,接过阿姨装好的新衣服新裤子,杀奔白鹿塬而来。
九山前去办好了登记手续,三个人就在二监的大铁门外等待起来。不大功夫,铁门‘哐嘡’一响,里面有人说话:“走吧,外面有人等你。”随后,老穆走了出来。
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瘦。穿着一件老旧的棉军大衣,头发比硬布鞋刷子的毛长不了多少,老穆一手提着网兜,里面是脸盆毛巾牙缸之类的坛坛罐罐,一手拎着捆好的铺盖卷儿。
老穆站在铁门外冲着三个兄弟咧开嘴笑。
“我操,这牲口到哪身材都还保持这么苗条。”卓杨对九山说:“九山,你说凭你现在练得,一拳能不能打透他的胸骨?”
“半拳足矣!”九山说。
“你这么厉害,咱们应该昨天晚上就来。”海洋说:“你可以劫狱。”
老穆嘴咧得更大了,笑成了灿烂:三个牲口还是这老样子。
四个男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身后的铁门‘哐嘡’一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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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往塬外蜿蜒而下,路况不是太好,路基上还有积雪,卓杨开得很慢。老穆接过海洋递过来的烟,连抽了两根。公路旁是塬的边缘,深沟浅壑纵横交错。
“卓杨,你把车停一下。”老穆说。
这是要干嘛呀?卓杨犯着嘀咕,还是把车靠在路边停了下来。老穆一声不吭,从车里走出来,打开后备箱,把网兜和铺盖卷儿提了出来拿上。
老穆提着东西走到路旁的深沟边。
深吸一口气,“我去你妈的!”老穆大喊一声,双臂使劲一甩,网兜和被窝捆子被扔飞出去,向沟底摔去。
‘咣哩咣当’坛坛罐罐一路欢快的连滚带爬,声音逐渐远去,哥仨在车里张着大嘴看着老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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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先来到一家刚开业不久的洗浴中心(注:素场),陪着老穆连蒸带泡,搓完再蒸再泡,好好的去了一把晦气。从上到下洗得干干净净之后,老穆从里到外全部换成了新衣服,以纯美邦尽是牌子,连鞋子都是永不止步的安踏,旧衣服塞满了一垃圾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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