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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绿茵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卓色彤
门外路旁人行道上,一个老年乞丐卧在地热的井盖上取暖,身上穿着的军大衣是老穆临进门前脱给他的。
火锅店的隔间里,桌子上已经杯盘狼藉,四个人头上都见了汗。原本不怎么吃辣椒的老穆,阻止了海洋点鸳鸯锅底的企图,坚持上正宗辣锅,还问大堂有没有变态辣。好说歹说,老穆才没有干出哥儿几个人神共愤的事情。卓杨、九山、海洋还好,三人本身就是无辣不欢的吃货,老穆这会儿两片薄嘴唇又翘又红,就像刚跟化了浓妆的女人亲过嘴。
“过瘾,过瘾!”老穆灌下去两大口红狼,点着烟抽了起来。“卓杨,那个玉扳指带着没?让我看看。”
卓杨托海洋踅摸来给老穆走后门的清乾隆青玉扳指,被三贼的老爸退给了海洋,卓杨回来后,海洋就还给了他。卓杨一直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玩意儿,就在他的大衣口袋里装着。卓杨从衣帽钩上挂着的大衣里掏出玉扳指,递给了老穆。
老穆接过来很仔细地翻来覆去瞧着,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卓扬:“送给我吧。”
“你拿去呗。”卓杨一挥手,头也没抬接着去跟筷子上的千层肚较劲,涮这玩意儿讲究个七上八下,很是麻烦。
老穆把玉扳指装进自己羽绒服里面的口袋里,嘴咧开都能看见门牙上的辣椒皮,笑起来两片丰润的嘴唇更性感了。
九山从烟雾缭绕的水汽中抬起头:“我想再来一盘脑花,你们谁还吃?”
“牲口呀,牲口。”海洋斜靠在沙发背上,撑得都已经弯不了腰:“让泡一壶紫阳青,我消消食。”
“就你啤酒喝得最猛,你看九山多鸡贼,少喝多吃,啤酒太占肚子。”卓杨嘴里含糊不清地对海洋说。
“咦,此言之有理。以后但凡吃火锅,我绝不喝啤酒了。伙计,上一瓶西凤国花瓷。”
海洋一语成言,此后他果然更钟情于白酒,逐渐踏上了酒神的修炼之路。
老穆笑眯眯地看着三个兄弟,也不知是室内暖气太足,还是火锅水汽太盛,他的眼睛有些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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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盘脑花和一份单点的蒜泥白肉落肚之后,九山这才算告一段落:“不吃饱,哪有力气喝酒?”一口干了面前口杯中的白酒。
“老穆,你有什么打算?”卓杨问。
“我这不是学了手修车嘛,反正……还行。过完年打算去我小舅那,他在北京有个修车行,我想先过去看看。”老穆的小舅早年间是汽车兵复原,分配到运输公司当大货司机跑了很多年长途。后来国企下岗分流,小舅仗着有一身修车的好手艺,下岗后从小修理摊干起,十年时间逐渐发展成了有十来人的修车行。
“北京好呀,和我离得近,回头没事了我还能去找你。”九山接上话题,他们部队驻地的确离着首都不远;“再有两天我就回部队了,你年后到了北京给我说一声。”
“好嘞,咱俩回头北京再聚。”
海洋突然想起来了:“哎,对了。我明天约了一场球,还是以前那帮人,明早在我们学校的场地。听说你回来了,一个比一个答应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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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些微的醉意,老穆敲开了家门。
全家人都在,父亲母亲,姐姐姐夫,都坐在客厅里。
“爸,妈……”
父亲看都没看他,转身走进卧室,‘砰’!摔上了房门。





金色绿茵 第一三七章(下) 送哥们海洋烦心
一年半以前,卓杨和九山差不多前后脚离开了西安,老穆倒是没离开,可就数他最遥远,海洋却一直待在这里,他和昔年的球友之间还有着松散的联系。快两年没跟这哥俩在一起踢球了,海洋便试着联络了当年的几个人,谁知一传十很快就约好了,连双方的替补都有富裕。
果然都是些熟人,全都是卓杨出国以前的那帮球友。卓杨从十二岁就开始在外面踢野球,久而久之,经常在一起踢的人就慢慢形成了相对固定的一支球队。这些人年龄差距很大,卓杨、九山和海洋仨人算是最小的,其他人从二十出头到三十多快四十都有,标准的野球队风格特点。(马迪堡的年龄差距好像也有这么大……)
鼓手张爷、铆工老吴、银行晓朱、麦霸张二、中尉尚蔚、包工头大杨、小饭桌辉哥、光头屈蛐、说话没有标点的老石、村办会计柯子、明衙内……,三贼自然是不会缺席的。对面也都是一些熟面孔,差不离那些年都见过。总共来了二十多人,再加上跟来的妞和女人,围在场边都有点小运动会的感觉了。
每个人都和卓杨寒暄合影,手机拍,卡片机,就连炮筒子单反都有五六部。乱糟糟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开始十一打十一的标准场子。
按照老规矩,九山守门,海洋后卫,卓杨随意,老穆看热闹。哥仨还都穿着当年的那些行头,一起踢的也都还是那些人,老穆也还是带着妞笑嘻嘻地在旁边看。恍惚间,卓杨有了时空穿越的感觉,一切都好像还是两年前的样子。
但还是有了很大的不同,卓杨不再满场欺负人,只是接球出球随便跑跑。其他人也都客客气气,不再脏话废话满天飞。对手也不再瞎嚷嚷:小子,差不多就行了啊。大家都踢得一团和气,卓杨拿球根本就没有人来抢,卓杨也根本不去过人。
就连老穆在比赛结束后,也不再带着他的妞玩消失,而是和大家一起去吃饭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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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送走了返回部队的九山,海洋不由得长叹一声:唉——
九山和莹子那件事一直在他心里是个疙瘩,好几次想对九山坦白从宽却怎么也张不开嘴,愁得他都开始脱发了,一薅一大把。直到九山乘坐的火车都已远去,海洋也没能狠下心把这事儿说出口。能说会道号称‘苏秦在世’的海洋,处理人际关系游刃有余的他,这一次有点没法面对这场事故,没法去面对九山。
“好好的叹哪门子气呀?你这是舍不得九山还是舍不得他的酒量?”有些奇怪的卓杨问他。
海洋很反常的没有接茬抬杠,而是沉默了一会,又给自己和老穆把烟点上。
“……有件事……,你们还记得莹子吗?莹子当年和九山……”
海洋的口才绝对不是盖的,虽然话说得结结巴巴,但却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讲述得清清楚楚,卓杨和老穆早就听得目瞪口呆,被雷得外焦里嫩。
“我操,原来九山和莹子当年见面就掐,一天三吵……”卓杨和老穆根本没想到事情原来是个段子。“根源在这里……,海洋,你……大手笔。”
“我他妈……,我咋给九山说嘛!唉——”海洋又一声长叹:“九山要是想揍我一顿,我绝对认了。他要真能揍我一顿也好啊,唉——”
“你们帮我出个主意,想想怎么给九山解释。”海洋祈求的眼神看向卓杨:“要不,卓杨,你去给九山说?”
“……”卓杨挠头了:“我也没法说呀,两个人都快成死仇了……。再说,还有莹子那头,莹子可跟咱们关系也不错。”
“唉——!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以后咋见九山和莹子嘛。”海洋是真发愁。
“说,必须得说,还要尽快说。拖得时间越长疙瘩越深,早说早利索,没准九山和莹子还能成。”卓杨斩钉截铁:“必须要说!不过,我帮不了你,你……。哎,老穆,要不你出马?”
海洋渴望的目光又转向老穆。
“不说,我觉得不说为好。”老穆出乎意料地持反对意见:“九山要是跟我一样在泡妞,玩玩而已,那说了没多大关系。可九山是个心里有数的人,过去是初恋,现在他就是冲着找媳妇找老婆去的。他和莹子不合适,莹子不适合他。莹子是个外柔内刚的女生,九山是外刚里更刚,他要的是内外都柔的女生才行,他们不合适。”
老穆的一番话又把卓杨和海洋说愣住了,在琢磨女人方面,他们和老穆差得很远,中国队和德国队的差距都不止。
“别说了,就让九山和莹子稀里糊涂下去,爱掐继续掐,反正他俩掐完就完了。再说了,现在俩人都不在一起了,想掐也没机会,这样挺好。”
哥仨可不知道,九山也没给他们说,两个人两个月前才又掐了一场。
“相信我,给九山和莹子说清楚,他俩也好不到一块去。就算当年没这么一档子事儿,他俩也很难走到今天。莹子,不是九山的菜。九山,也不是她莹子能降得住的天。”
卓杨和海洋总觉得老穆说得没道理,可又根本反驳不了。从他俩内心来说,自然希望九山能和莹子好上。和九山是兄弟,跟莹子也是不错的朋友,这要是能成一对儿,看着都觉得舒服。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没有个准注意。海洋继续愁眉苦脸,卓杨和老穆则决定干脆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交给海洋自行处理,说也由他不说也由得他。海洋都没心思说他俩一句:你们两个牲口不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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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总是在飞驰而过,尤其是在团聚的时候。时间总是这样,你越想去抓紧它,它却就像你指缝间的沙子。
每年的大雪在春节时如约而至,茫白一片彻底笼罩了古城。长安三月春,忽降一夜雪,有了雪,西安就变成了长安。
新的一年是猴年,世界上最著名的那只猴子就在中国。每个中国人内心都希望那只猴子曾经真实存在过,因为大圣说: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谨致敬今何在)
一千多年以前,在长安的春光里,那只猴子的师傅踏上了漫漫西行之路。
猴年的大年初二,在西安的大雪中,卓杨也告别家人和朋友,继续他的西行之路。




金色绿茵 第一三八章(上) 在机场依依惜别
2004年的春节比往年要早很多,否则卓杨根本甭想在家过年。德国乙级联赛进入二月就要重燃战火,球队在一月下旬便会重新集中。他作为队长,自是不能迟到,当干部要以身作则。
和一年半之前不一样,他不再需要父亲把他送到北京。卓杨在西安咸阳国际机场告别前来送行的父亲以及海洋和老穆,独自一人抵达北京,李晓青在这里等他。
原本李晓青想让卓杨提前几天到北京,她想和卓杨单独待几天。可是,今年的春节很寸,卓杨卡着时间,大年初二出发,也只能将将赶上球队集中。如果早出发两三天,卓杨势必不能和家人在一起过年了,晓青姑娘张不开这个嘴。于是,留给她和卓杨单独相处的时间只有在机场短短的三个小时。
乍一看见李晓青,卓杨很是有些不适应。一直以来在他面前清纯休闲风格的女孩儿,现在是一副标准的成功高端精英打扮,就连一头如瀑的清汤挂面也被盘了起来,小丫头已经化身转型成为了‘ec网络’的李总。
看见卓杨略显诧异的眼神,李晓青不由得有些焦虑:“我这样……是不是不好看?卓杨……你……不喜欢吗?”
卓杨当然不会在这个短暂相聚时刻去损这个可爱的姑娘,而且晓青这幅状态也别有一番风味,女强人的范儿,气场更显宏伟了。虽然这并不是卓杨钟情的风格,但他学会了嘴甜。
“很好看,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百搭的美女,穿什么都这么养眼。晓青呐,你总是美得一塌糊涂……”这是卓杨的心里话?
听闻此言,晓青笑靥如花,心里那一丝忐忑总算是放下了。为了这身穿着,她也前后思量了半天,只想给他留下一个不一样的印象,她想让他看见自己的努力。
在机场的音乐咖啡厅里,两人像往常一样聊得自然流畅,各自讲讲回家这几天的经历。晓青没有因为春节而放松,她迫不及待地展开了‘ec网络’的工作,风风火火完全进入了状态。也只有卓杨,才能让她抽出这么半天的悠闲时光。
随后两个人开始絮絮叨叨的叮嘱对方该怎样不该怎样,遇事别冲动什么的,像两个唠叨的中年夫妻,又像家长嘱咐未成年的孩子。
只有真正关心和爱你的人,才会去反复念叨这些并不是废话的废话。
不管再怎么留恋这番似水的短暂相聚,分别的时间终归会到来,时光从不会因为爱情而有半分施舍。
不走不行了,俩人一拖再拖,再不走卓杨就真赶不上安检登机了。在安检入口的外面,卓杨和李晓青相对站立,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此刻却挑不出一句难舍的诗句。
两人都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有了很重的份量,都已经在对方心里轻轻安放。他们也都知道两人之间需要挑明,仅仅只需要挑明。
晓青心说:我要让他知道我爱他,要让他听见我爱他,我要告诉他。
卓杨心说:我爱这个姑娘,我要对她说我爱她。我要吻她,哪怕她身后不远处有三个保镖和秘书瞪眼看着,我也要吻她。
三个小时的默契,情绪已经积累足够;一年零两个月时间的暗生情愫,爱情似乎水到渠成;八千公里的分别在即,场景经典已然再现。心神激荡之下,卓杨一把抓住晓青的手。
“晓青……”未待爱意出口……
“卓杨!这不是卓杨吗?”随着一声惊呼,呼啦潮围上来三四十人,强行打断了两人即将爱的告白。
一帮也不知道给哪位明星送完行的青年男男女女路经此处,有眼尖的猛然发现了卓杨,一群人连带记者瞬间将卓杨围了个水泄不通,李晓晴的保镖连忙将她护送到了旁边的安全地带。
卓杨现在国内名气很大,看足球的人没有不认识他这张脸的。而在国内,足记娱记不分家,足球和娱乐圈说也说不清楚,跨界追星的人比比皆是。不过,全世界也都差不多这样。
卓杨这次回国早就和程浩打过招呼,全程保密,他就想过一个踏实年,程浩只需要在卓杨返回德国后拿着他提供的资料做一个事后报道就行。谁也没成想,最后时刻的暴露打断了和晓青二人诉说衷肠。
李晓青无奈地看着人群中央的卓杨,卓杨在不停地签名中时不时抬头无奈地看向晓青。
卓杨必须要走了,机场广播最后一次催促已经响起,甚至开始用三种语言点名呼唤卓杨抓紧时间登机,引发了大厅里所有人向他这里频频观望。
在连声抱歉中,卓杨挤出包围圈,匆匆忙进入安检口,他和晓青只能远远地挥手作别。
汉莎航空公司的空乘人员全都微笑着迎接这个最后一位到来的中国乘客,并不满仓的乘客也都微笑着看着这个急匆匆的中国人。从广播的通知里,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中国人是谁。
卓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平复着喘息,内心小小的无奈之下,更多却是温暖和惆怅。温暖来自心里有个人,而且知道那个人心里也有你。哪怕此刻正严寒萧瑟,哪怕你正顶风冒雪,心有这份温暖,你便如沐春光。惆怅是因为不能和心里的人朝夕相处,耳鬓厮磨,不能每天看见那张娇艳如花的美丽面容。
和一年多以前一样,卓杨还是独自一人飞往德国。但这一次,他没有了那时的忐忑和迷茫,没有了对未知陌生的恐惧。这一次,他是回去属于他的领地,他是那里的国王。那一次,她带走的是父母的焦虑和担忧,这一次,他带上的是家人的欣慰,还有对李晓青的思念。他,带着对晓青的爱,飞向了德国。
爱情的敌人,从来都不是生与死,而是时间和距离。
有些话他们今天没有能说出口,然而,他和她都没有想到,有些话他们此后再也没能说出口。




金色绿茵 第一三八章(下) 在机场悠悠邂逅
回到自己在汉诺威音乐大学的宿舍里,都已经快到午夜。卓杨给家人和李晓青发短信报完平安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汉诺威不像西安一到冬天干燥扬灰,房子里两个星期不住人床上就躺不下去。汉诺威受波罗的海和北海湿润的空气影响,是座非常清洁的城市,大街上根本没有西安随处可见以擦皮鞋为业的小嫂子。
明天就是球队集中的日子,卓杨躺在床上养精蓄锐。长途的旅行,让他一时半会儿不能入睡,卓杨掏出一张名片饶有兴致地观瞧起来。
名片来自一个芬兰姑娘——柯茜·皮尔南。
卓杨在法兰克福机场等待转机的时候,被传来的一阵琴声所吸引,便信步寻音而去。在候机大厅的中央,一架红色三角钢琴的前面,有位短发姑娘正在弹奏《出埃及记》。
德国许多机场都在大厅中摆放有钢琴,往来的旅人可以在此信手弹来娱人娱己。短发姑娘弹奏的《出埃及记》是世界乐坛最近几年蹿红的克罗地亚年轻钢琴手马克西姆·姆尔维察的改编作品。
马克西姆今年才二十九岁,原本是一名颇有音乐天赋的钢琴手。前些年马克西姆与唱片公司签约,开始改编一些古典名曲,用现代配乐和交响乐来重新诠释,从而进军流行音乐。直到去年马克西姆因为这首《出埃及记》而一炮走红,终于名声大噪。
不过,这里就要说马克西姆的人品有些问题了。《出埃及记》创作于1960年,是一部同名电影的片尾曲。在1981年波兰著名音乐家沃伊切赫·基拉尔将其改编成交响乐。但严肃音乐毕竟是小众文化,这首乐曲在传统音乐界之外并不知名。
马克西姆的团队对《出埃及记》改编的非常成功,乐曲中那曾经的繁华,那曾经狂嘶的烈马、那曾经腾然的狼烟、那依然在飞旋的舞步,还有那激奋的羯鼓、肃穆的先知、缓行的商队,残破的驿道,荒凉的古城,一一展现在听众的眼前。《出埃及记》在流行音乐界引起轰动,马克西姆也因此出名了。
一些不负责任的娱乐媒体在唱片公司的授意下,开始鼓吹《出埃及记》是马克西姆的原创作品,借以提高他的声望。然而,马克西姆却对此默认了,完全不顾严肃音乐领域的专家的声讨和打脸。事实上,马克西姆众多的作品中,没有一首是他原创。
卓杨作为古典音乐领域内冉冉升起的新星,他当然明了马克西姆这段公案。不过,关他何事?他只是闲来无事被琴声吸引而已。
弹琴的姑娘金色头发很短,还没有卓杨的头发长,完全就是男士分头造型。但姑娘长得却很有味道,穿着也与普通姑娘不太相同。水蓝色格子加厚衬衣,泛白磨边的牛仔裤,大尖头皮鞋。姑娘长得并不是特别漂亮,顶多还算顺眼而已。脸蛋上小雀斑,五官倒还标准。不过,姑娘散发出一种颇具独特魅力的气质,特别有味道。无论是长相,还是这种气质和味道,姑娘都颇似演唱过《意大利之夏》的著名女歌手、意大利人吉娜·娜尼尼。
‘吉娜’的弹奏手法略有些生疏,尤其《出埃及记》中几处左手大幅度和弦她驾驭起来有些勉强,弹奏的稍微有些磕绊,在卓杨这种专业人士的耳中就是惨不忍睹。
少年总是骚包的,卓杨耐不住技痒和炫耀之心,走上前去帮姑娘完成低音部和弦。‘吉娜’抬头冲卓杨一笑,很爽快的把一半琴键让给了他。于是,《出埃及记》在两人的四手联弹之下明显更加流畅和精粹。
以卓杨的水准和见多识广,带着旁边这么一个业余票友一起玩根本就不叫事儿。很快琴键之上就由卓杨开始主导,他引导着‘吉娜’不停在琴键上玩出花技,姑娘也明显是个聪明人,在高手的指点下,立马显得游刃有余。两个人越配合越默契,越弹越有韵味。不多时,整个大厅都响起了掌声,钢琴四周围满了被吸引而来驻足的听众。
一曲终了,两人兴致酣畅。鉴于姑娘明显不认识自己,相必并不是球迷,卓杨就仅介绍自己是汉诺威音乐大学的学生,没有提自己球员的身份。姑娘名叫柯茜·皮尔南,今年二十三岁,芬兰人。
芬兰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国家,有两种事物让全民痴迷并且享誉世界。一个是芬兰浴,就是中国俗称的桑拿。在芬兰,谁家要是没有一间桑拿房,那可是很丢人的一件事。芬兰人但凡有个由头,就会到浴室里连蒸带烤一番。婚丧嫁娶、喜怒哀乐、迎来送往,全都招呼你:走,蒸一个。就跟中国人无论干什么都要吃一顿一模一样。就算没有任何理由,芬兰人也会说:好无聊,走,蒸一个。先蒸得通红像个油焖大虾,然后冲出桑拿房一头扎进砸开冰面的游泳池里。
另外一件,就是重金属摇滚。重金属并不诞生于芬兰,但却在芬兰走向辉煌和巅峰,并生生不息。芬兰有最丰富的重金属流派,有最好的重金属摇滚。在芬兰,可以说村村都有乐队,家家都有吉他手。
芬兰浴的别致和悠闲自得与重金属的狂热和歇斯底里在芬兰得到了完美的和谐统一,就像他们的国家地理,冰与火的交融,冰火两重天。
柯茜·皮尔南也有一支他们自己的乐队,乐队中成员来自欧洲各国,柯茜是五个人乐队里的主音贝斯手。他们的乐队现在驻扎在英国伦敦,常年赶赴各种音乐集会和在酒吧驻唱,养家糊口的同时也磨练自己的音乐,希望有朝一日能与唱片公司签约。
柯茜也是在法兰克福转机去伦敦,没想到在这里偶遇‘钢琴大师’。
因为音乐,两人一见如故。柯茜非常健谈,略带沙哑的声音也很像吉娜·娜尼尼。攀谈之下,都觉得颇为投缘,随即交换了联系方式。柯茜还告诉卓杨,她在伦敦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那个女孩也是中国人。
在欧洲的中国人和华人海了去了,卓杨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金色绿茵 第一三九章(上) 猪油蒙心中田君
“你好,尤里。我是球队队长卓杨,你可以叫我卓。欢迎来到马迪堡俱乐部。”
卓杨用英语和眼前这个满脸沧桑的年轻人打着招呼,此人是马迪堡队在冬歇期从俄罗斯坦波夫斯巴达俱乐部引进的球员。所谓未雨绸缪,虽然马迪堡在今年剩余的乙级联赛中已然绰绰有余,但球队必须开始为下赛季十拿九稳的甲级联赛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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