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农门娇女

两个穿了斗篷，罩了头脸的人从外边进来，同他点点头。
这狱卒压低了嗓子嘱咐道，“只有一刻钟的功夫，否则上边就来人巡查了。”
那两人点头，然后径直往牢狱里边走去。
大理寺天牢，不同于刑部监牢，很少有杀人放火的重刑犯，最多的就是犯事的官员。
一般的都是没有下判决的，等待流放或者发配的。
剩下就是等待家里伸冤奔走，赦免或者洗清罪名的。
所以，这里也没什么酷刑，没有哭嚎不止的垂死之人，只有诡异的安静，压抑的沉默。
两人一路走到最后两个监牢，借着墙上的油灯，勉强看得清楚缩在角落的女子。





重生之农门娇女 第1806章 师徒
女子身上浅色的衣裙已经脏污不成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刑，蓬头垢面，同路边的乞丐一样狼狈。
“雪儿！”
穿了斗篷之人，其中一个上前，轻声唤了一句。
那墙角的女子瑟缩了一下，迅速扭过头来。
斗篷人摘下风帽，露出一长美艳妇人的脸，正是玉兰娘子。
而监牢里的人，不必说，就是雪融了，当朝状告林家，状告太子妃是妖物不成，被投入大理寺天牢已经有几日了。
虽然她早就有心里准备，仇恨也撑着满腔的勇气，结果，当真身陷囹圄，她才后悔的厉害。再多的仇恨，都没有满脚边乱窜的老鼠恐怖，没有饿的胃里火烧火燎难过，没有被时刻拎出去受刑让人恐惧，没有面对死亡这么绝望。
“呜呜，师傅，师傅！”
雪融连滚带爬的奔向牢门，隔着栅栏拼命把手伸了出去，死死握了玉兰的手，“师傅，救我出去，呜呜，我害怕，我害怕！”
玉兰红了眼圈儿，她如今也是年仅四十了，一生凄苦，没有孩子傍身。雪融这个徒儿，在她身边几年，她是当真像样亲女儿一般，指望雪融出息，老了时候，她们娘俩互相是个依靠。
哪里知道，雪融太不争气。明明是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硬是作的大院儿都待不下去，更别说跟着成为太子妃的小姐进宫了。
明明很聪明，明明本事学的也不错，怎么就连连出错，护主不利，就是她想求情都没脸开口。
但这次她终于明白了，这个徒儿原来是骗了所有人。吃林家的，喝林家的，却把林家当了仇人，筹谋多年，如今闹了这样一场大祸！
“你呀，你…”
玉兰想骂几句，到底有些舍不得，只能安慰道，“别哭了，已经这样了，先想办法解决吧。”
“解决？怎么解决！师傅，我要报仇，他们都不听我的，他们都说我撒谎，我…”
想起朝堂上，雪融换了满脸的恨意，玉兰立刻松了手，低声骂道，“你给我闭嘴！狼心狗肺的东西，这么多年我教你的都是教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雪融被骂的怔愣，转而想起师傅还在林家，还端着林家的饭碗，心里突然就冷了下来。
“哦，我忘了，师傅自然是要向着林家的，明知道我说的是事实，也不会帮我。”
玉兰恨得真是想要给她两巴掌，耐着心说道，“你在朝堂上说的那些身世，我都知道了。怪不得你护卫小姐出门，小姐多次遇险，你都是故意的。雪儿，我觉得你是聪明的孩子，但你怎么在这件事上就如此蠢笨。
你在林家十几年，主家行事如何，你难道不知道吗？若是老太爷埋葬的海客是个大越人，老爷子一定会派人寻到这人的亲族，多加照顾。当年就是石场的两个差役关照了姚先生几日，就是如今还拿着林家的生意分红呢。
你若是早早说明，老太爷也一定会仔细告诉你实情，然后托付南边的船队寻找你二叔。
可你呢，只凭自己想象，就开始复仇了。
这十几年，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样都同小姐几乎一般无二了，林家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可是你呢，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你知道我对你多失望吗？想起你来，我饭都吃不下。你可真是好样的！”
雪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神色里几个迷茫，几分犹疑。
玉兰骂的痛快，索性说开了，“你自小吃了很多辛苦，你该知道穷人日子多不好过。你说咱们家小姐有妖异，但你在小姐身边十几年，你可看到小姐伤害任何人了？反倒是你吃的是小姐拿出来的果子，小姐做的点心，也眼见村里人种了高产的粮食，过上了富足的日子。
就算小姐有些不同，那又怎么了！小姐就是大越的福星，是你我这样的苦命人的救世主。
有小姐在，大越会越来越好。再也没有我这样的女子被卖来卖去，再也没有你这样的孤儿四处流浪。
你以为我跟着小姐，跟着主家是为了荣华富贵，不是！包括胡管家，花婆婆，耿老四等等，我们都是想看看，大越还会变得有多好。我们是江湖人，是苦命人，但我们盼着大越再也没有苦命人！
你根本就不懂，为了自己琢磨的那点儿小心思，忘记了这么多年是谁养育你长大，教你读书做人的恩人，扭头就是咬一口，差点儿毁了所有人的希望，你真是…
你若不是我徒儿，我都想亲手拍死你！”
雪融其实心里也有些明白，关于报仇这件事，她许是当真错怪林家了。
但坚持了这么多年，突然发现是错的，这让她根本不能接受，或者说不愿意接受。毕竟报仇是支持了她十几年的动力，突然没了这个信念，又失去了所有亲近之人，离开了熟悉的生活环境，她简直就是一无所有。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大颗大颗掉了下来，“师傅，呜呜，师傅…我…”
“好了，擦了眼泪！如今不是你哭的时候，眼见你就要没命了，你还有心思哭什么！”
玉兰恨铁不成钢，从衣袖里掏出两瓶子伤药递过去，嘱咐道，“身上的伤口记得擦药，其余事让赵大人同你说。”
说这话，她就让开了位置，另一人蹲下身来，掀开了风帽，正是赵三生。
雪融有些防备的缩了手，但想起手里捏紧的药瓶也必定来自林家，她又有几分羞愧。
赵三生把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就道，“雪融，我无意追究你之前的过错，老太爷常说，人人都会犯错误，只要知道改正就好。如今你命在旦夕，我只想问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雪融咬了嘴唇，不肯说话。
赵三生就道，“你失踪之后，收留你的人，就是支使你朝堂上状告林家的人，这我们都清楚。但这背后之人，根本就没指望你能成事，不过是个铺垫。因为在你们被拖下去之后，包教授背叛了林家和书院，出面指正，他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说到底，你就是一个棋子，如今已经没有用处了，背后之人为了不暴露，必然要杀你灭口。”
雪融听得脸色泛青，根本不知道她已经成了无用的妻子，更震惊包教授的背叛。




重生之农门娇女 第1807章 檀香和烫伤
她脑子不够聪明，但本能的危险还是能感觉到。
“怎么会这样，那我该怎么办？”
赵三生半垂了眼帘，低声道，“家里老太爷发话了，他说林家做事一向问心无愧，如今被你指责杀了你叔叔夺宝，林家不能背这个黑锅，所以林家会保下你的性命，甚至会派人寻找你的二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洗刷林家的污名。
但这一切的前提条件是，你要把背后之人的一切线索，都原原本本告诉我，只要林家找到背后之人，过了眼前的劫难，才有机会去寻找你的二叔。若是林家因为这次的事家破人亡，自然也就顾不上你了！”
这话没有什么遮掩，明明明白白摆好条件做交换，确实是林家老爷子的风格。
雪融倒是半点儿不怀疑，这些年在林家的所见所闻，历历在目，想起这几日，曾经对她照顾有加，发誓要帮她报仇的人，再没出现，她也是心里没底，难道她真被放弃了？
“我若是说了，林家一定会保我平安？”
“老太爷的话，字字如铁，林家上下无不遵从！”
赵三生眼底满满都是冷漠，望向雪融，甚至带了几分恨意。
“以我们所有人的想法，都想你碎尸万段。这么多年娇娇待你，如同姐妹一般，你又做了什么！可是，老太爷说要解你心结，要洗清林家的污名，我们只有遵从。
你今日不答应也没什么，我顶多是费些手段，也会查出一起，我非常想看到你被灭口，死的凄惨无比。”
雪融被他语气里的冷意，吓得激灵灵打个哆嗦。
同样是深受林家大恩之人，赵三生对林家是肝脑涂地报恩，她却…
“我说…”雪融心里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悔恨，或者是恐惧，心理防线被攻破，一迭声的交代起来。
“我在学堂被那些人排挤，想要跟着小姐进宫，师傅也不帮我求情，我就很生气。有一次，黄昏时候，我在河边坐着掉眼泪，说了几句…恨林家的话，第二日再去河边就有人蹲在灌木从里同我说话，要帮我报仇，只要我听他的安排。
后来我进了城，被带去城东三条石胡同藏了起来，有个妇人照顾我，每日翻来覆去的问我大院儿的事儿，特别是小姐的事儿。又过了几日的晚上，来了个披着斗篷的人，又问了我很多事儿，之后就再没人出现。
直到前几日，我被那妇人告知，要拦御史的轿子告状。那妇人知道我的身世，就说…我原本该是小姐，小姐如今的一切都该是我的。是林家害死我叔叔，是林家抢了我的东西。只要我出头告发，小姐被所有人嫉恨，一定可以搬倒小姐…”
玉兰在一边听着心急，压低了声音，追问道，“你跟我学过本事，不可能看不出，那妇人是否易容了，身上有没有功夫？半夜到小院儿来见你的人是男是女，年老年少？”
雪融想了想，就道，“那妇人让我唤她张嫂子，没有易容，是生养过孩子的，而且还生了还几个，最后一个应该才几个月，因为我偶尔不小心摸过她的脉，她的身体有些亏虚，月事紊乱。至于那个半夜过来的黑斗篷，看不清长相，但也应该是男人，只不过声音尖利，身上气息有些沉暮，我觉得是个…老太监。”
“你确定？”
玉兰同赵三生齐齐问出口，这倒是让雪融越发坚定了想法，应道，“肯定是个老太监，而且身上还有淡淡的檀香，就是供佛的檀香，味道很好，应该是很贵的那种。他很谨慎，我在说小姐会凭空取物的时候，他太惊讶，探身往前凑近了一点儿，我才嗅出来的。”
说罢，她生怕两人不信，还道，“师傅，你是知道的，我鼻子很好用，我不会弄错。”
玉兰点头，替徒儿打保证，“赵大人，雪儿鼻子很灵敏，这也是我挑中她做徒儿的原因之一，她不会弄错。”
赵三生点头，又问道，“还有别的吗？”
雪融急的直搓手，她也知道这些东西决定林家的成败，也决定她能否活命，能否查清楚身世。
别说，还真被她想起一件事，“那个妇人三十岁左右，头发少，最明显的是她右手背有烫伤，我突然出现在灶间，她惊了一跳，手背按在炉子里了，烫了好几个大水泡，这才过去七八日，应该不会好彻底。”
赵三生和玉兰仔细记了，还要再问的时候，先前那狱卒已经找了过来，“必须出去了，那几人要醒了。”
玉兰赶紧侧身，要雪融看清这狱卒的容貌，嘱咐雪融，“记得，以后只能吃人送来的吃食，其余都不要吃，明白吗？”
“明白，师傅。”雪融红了眼圈儿，心里对活命又多了几分希望，哀求道，“师傅，早些救我出去，我害怕！”
玉兰真是又心疼又气恼，只能点头，再次嘱咐，“记得，方才的话，谁问都不要再说，否则你死的更快。”
“好！”
雪融还想说几句，玉兰和赵三生却匆匆随着狱卒出去了。
几乎是他们刚出门，那三个狱卒就醒了过来，摇晃着有些晕的脑袋，问道，“我怎么睡着了？”
其余两人也要说话，那出去寻骰子的狱卒拎着食盒上前，笑嘻嘻埋怨道，“你们可真是，我去寻骰子，你们倒是睡上了，幸好没被大人发现，否则可要挨骂了。”
说着话，他打开食盒，往外拿烧鸡和酒坛子，笑道，“我上差时候顺路买的吃食，哥几个喝几口，精神精神！吃完，咱们再来两把骰子，真是日子赛神仙啊！”
有酒有肉，自然人人欢喜，几个狱卒七手八脚帮忙拾掇桌子，笑道，“你小子今日怎么这么大方？”
“这话说的，平时我也不小气啊。没别的，我来的最晚，平日多亏几个老哥照顾，请老哥们喝顿酒不是应该的吗？”
狱卒抱了酒坛子挨个酒碗满上，到底再值夜，不敢多喝，小酒坛子也就够每人两碗。他这般知道分寸，其余几个狱卒也就更愿意凑个热闹了。
很快，几人就吃肉喝酒，耍上了骰子，正是热闹的时候，换班的狱卒来了，也是抢着吃了几口，接了他们的班儿，也就散去了。
根本没人知道，方才他们打盹的功夫，这里进来了外人。




重生之农门娇女 第1808章 暗夜和清晨
林家院子里，堂屋里一灯如斗，两扇门开着，老爷子披着棉袄坐在台阶上，手里的烟袋锅亮起又熄灭，青色的烟气被凉风吹散。
村里偶尔有老狗叫上几声，却越发显得夜色静谧。
一个身影从院外翻进来，房顶的暗卫正要动手，就见那黑影打出一个手势，于是继续潜伏。
黑影走到老爷子跟前，低声道，“老太爷，我回来了。”
老太爷拍拍旁边的台阶，问道，“辛苦你了，可查出什么消息了？”
黑影正是胡天明，这几日奔波让他瘦了一圈儿，眼睛却是亮得怕人，这样的暗夜里倒是比星星都要闪耀。
“我去见了三生少爷，三生少爷这几日犯边了卷宗，查了所有关于包教授的过往。他是寒门出身，自小聪慧，但家里寡母无力供养，甚至寡母过世，又被族人抢了宅子和薄田，他甚至没有银钱下葬母亲。后来，据说他得了一个贵人相助，葬了母亲，又继续读书科考，才有了如今的样子。
那位贵人曾有人听他提及说是一个乡绅，但到底没人见过，也不知道具体名姓。
包教授到学院之后，为学院尽心尽力，可见待学院也是十分看好。他对姚先生也是尊敬仰慕有加，对咱们家里也是亲近。
若非必要，或者不得不背叛的理由，他做不出朝堂上出面告发之事。
我和三生少爷总觉得这位对他有葬母和供给读书之恩的贵人，是个突破口。三生少爷还要继续查下去，另外方才三生少爷和玉兰娘子去了大理寺天牢见了雪融。
雪融交代了一些线索，背后之人许是同宫里有关。玉兰进宫去查探了，过几日必定会有准确消息。”
老爷子眼神里终于见了几分喜色，应道，“有线索就成，总比胡乱猜测，不知敌人是谁要好。玉兰娘子那里多加照料，宫里可不是简单的地方。就算查不出也没什么，性命安全第一。”
胡天明点头，笑道，“老太爷放心，我们都是江湖上混迹半辈子的，这点儿小事不会为难。倒是家里日子好过，本事都要丢了，如今捡起来练习一下罢了。”
“去吧，睡一会儿，吃点儿好的，这几日辛苦你了。”
“多谢老太爷，都是应该的。”
胡天明拱手，想了想，还是说道，“北边也来消息了，老太爷，三老爷明早就能赶到村里。”
老爷子皱眉，叹气道，“他怎么不听话呢，回来做什么？罢了，让他进来时候，背着一些人。过后还是要回北茅去，那里是咱们家的老家，不能乱。”
胡天明到底忍耐不住，劝了一句，“老太爷，家里的大船只要你一句话就能开到码头，不如…”
老爷子摇头，重新续了一锅烟丝，点燃吧嗒几口，沉声应道，“有些事能躲，有些事不能躲。娇娇已经嫁了太子，他们两个只要身上有这份神奇的本事，又要以此改变大越，带领大越百姓走向更富足的日子，那眼前这一关是早晚要过的。只不过，这比计划里来临的更早罢了。”
胡天明不能再劝，只能沉默行礼，退了下去。
老爷子坐在台阶上，就着夜风，又抽了一锅儿旱烟，这才回去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林大河比胡天明估计的来得更早。
林家说是封村了，但前边临着大路还好说，其余左右两侧是农田，背后靠着流花河和后山，又怎么可能当真封的住。
林大河就是顺着流花河，从学院绕过来的，进门时候，家里正在吃早饭。
孩子们调皮，手里拿着白胖的肉包子，一排排坐在廊檐下啃着，眼见林大河进来，栓子等小子跳起来就冲了过去，一迭声的喊着，“三爷爷，给我们带好玩的了吗？我要会走的小马！”
“我要小兔子！”
往日，林大河最爱孩子们这般活泛，今日却是嘴里发苦，低头挨个拍拍他们，应道，“三爷爷这次走的急，实在是顾不得，下次回来给你们多带一份，好不好？”
孩子们失望，刚瘪了嘴巴，冯氏就从灶间出来了，呼喝小子们，“还不请你们三爷爷进屋，就知道讨东西，没规矩！看看念慈，多乖巧懂事，下次再这样，一人罚写十篇大字！”
小子立刻都知道大奶奶嘴硬心软，笑嘻嘻围在三爷爷身边不肯离开。
冯氏就抱了念慈，招呼小叔子，“大河进屋，家里刚要吃饭，你这是赶了远路回来，先吃饱再说话。”
林大河愧疚的简直想掉眼泪，长嫂几乎是把他三个儿子当亲儿子一样带大，他感激都来不及，而王燕却一次次谋害侄女，侄女就是长嫂的心头肉，这简直让他无颜见人。
“大嫂，我对不住你，王燕…那个，娇娇…”
冯氏听得闺女的名字，心里也不好受，但她却不是不懂道理，小叔子和侄儿都是好的，错都是王燕造下的，她在生气都不能迁怒小叔子和侄儿。
“别说了，大河，我心里都清楚，家里人也清楚，快进去吃饭吧。”
这时候，屋里人也听到了动静，林大海开了们，招呼弟弟，“大河，你怎么回来了，快进来吃饭！”
林大河这才带了几个小子进屋，老爷子昨晚就知道了，倒是老太太拉了儿子，一迭声的说着，“大河，你怎么回来，家里人都被封在村里不能出去。你回来做什么，在外边还有个照应，你真是不听话。”
林大河赶紧应道，“娘，我是偷偷进来的，没人知道，晚上时候，偷偷出去就成了。”
周心秀细心，瞧着三伯格脸色憔悴，知道他必定是连夜赶路了，于是赶紧兑了蜂蜜水，又张罗了碗筷放在林大海身边，招呼家里人吃饭。
林大河一碗蜂蜜水下肚，精神好了很多，自然也猜到这蜂蜜是侄女的手笔，心里也就越发愧疚了。
老爷子拍拍儿子的肩膀，嘱咐道，“先吃饭，有事一会儿再说。”
一家人分了两桌儿，团团围坐，喝粥吃包子，简单说几句田里的农事，很快一顿饭就过去了。
待得撤下桌子，孩子们被大莲和刘颖哄走去院子里玩耍，男人们这才说起正事。




重生之农门娇女 第1809章 自请除族
老爷子把昨晚的消息说了说，又道，“原本就对宫里那位有猜疑，如今倒是越看越有几分可能。只要有了确切证据，知道对手是谁就好办了。大河这些日子，就守着北茅，北茅不能乱。”
“爹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所有铺子作坊，都有准备，只不过，”林大河应着，起身走到屋子中央跪了下去，哽咽道，“只不过，儿子没有想到王燕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还能兴风作浪，给家里添麻烦。都是我心软，没有早些处置了她…”
听得这话，林仁和林礼兄弟也是赶紧跪在父亲身后。
他们自从知道亲娘到朝堂之上，状告家里，就是吃睡不香，心里像压了大石一样。
身为人子，父母再有不是，也不该心生怨怼。
但对于亲娘，他们真是恨不得没有从她肚子里生出来。
这么多年，亲娘行事如何，一桩桩一件件，他们太过清楚了。说实话，若不是他们心宽，家里长辈和兄弟待他们没有一丝不同，他们自己都要羞愧致死了。
上次，亲娘泄露妹妹的行踪，导致妹妹被绑架，最后爷爷奶奶亲自做主挑了亲娘的脚筋，毒哑了她。他们心里难过几日，却也是轻松很多。毕竟亲娘还活着，吃穿不愁养着，唯一就是不能走路，不能说话。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他们偶尔回去北茅，也会捎带一些吃用之物，就是田甜和余欢也是做过针线给婆母。
可惜，亲娘就是这般，居然还能给家里致命一击。
他们突然觉得，也许死才是亲娘最该走的路。
孝道和对家里的愧疚之间的较量，让他们备受折磨。白日里，他们不敢表露，晚上却是翻来覆去。
如今爹爹回来，他们总算找到了主心骨，不论如何，只要能替亲娘赎罪，他们什么都愿意做。
董氏心疼儿子和孙子，扯了帕子抹眼泪，“都怪我啊，当初就该死活拦着王燕进门，谁知道这个搅家精，真是阴魂不散，没完没了了，我们林家到底欠了她什么。害完我孙女，又来害我儿子孙子！当初就该一杯毒酒毒死她，就是将来要到阎王爷跟前算账赔命，也有我这个老婆子去赔！”
刘氏赶紧给老太太抚胸口，周心秀也是递茶水劝道，“娘啊，您别生气，王燕已经被休了，她不是咱们林家人了，您别为了外人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