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农门娇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花柒迟迟
“爷爷,那十亩地我又种了稻子,过些时日咱家再给乡亲们换些稻种,好不好?”
“当然好了,”老爷子知道孙女口中的十亩地,就是神秘之地的田地,自从灾民走后就把高粱换了稻子。这种稻子磨米吃起来味道极好,稻草也是草编的主料,唯一遗憾的就是拿出来做稻种,收获之后,味道一般,稻草也普通,不过比一般稻种高产一成。
人贵在知足,多出的这一成产量,就够种稻人家多吃半月米饭了。所以,发放稻种,他自然是一千个愿意。
林平在前边听了半截儿,就扭头嚷道,“妹妹,别忘了种果子啊。这果子真甜!”
老爷子看不得孙儿这么贪吃,探出烟袋锅敲了他一记,骂道,“就知道吃,好好赶车!”
林平笑嘻嘻应了,但嘴里的果子依旧啃得咯吱有声,倒是娇娇又给哥哥偷偷塞了一个果子。
在她看来,能吃是福啊。每次想起小时候她吃蛋羹,哥哥们眼巴巴看着流口水还一个劲儿的说不想吃,她就心酸。
如今家里又不缺这些,自然是可着哥哥们吃个痛快了。
老爷子那么敏锐的眼睛,自然看见了孙女的小动作,却是笑着摇头就算了。
林家不比那些大门户富贵,但最值得骄傲的就是一家和乐了,特别是小子们对娇娇的疼爱,娇娇也极护着哥哥们。
这般,他这把老骨头就是某一日去找阎王爷报道,也就不用担心儿孙了…
不说,祖孙三个逍遥自在的走在出游的路上。只说,北茅县通往含山关的大路上,平日车马就不算多,这会儿更是人烟稀少。
一队人马聚在路边的小树林外,有兵卒劈了枯树做柴火烧了篝火,煮了茶水捧给上官,其余兵卒喂马的,聚在一起闲话儿吃干粮的,什么样子都有,但脸上都是遮不住的疲惫。
两个穿了官服的男子正对坐在两个树墩上,神色有些不好,一个罩了盔甲的把总,倒是笑着弯腰对两人说,“主事大人,寺丞大人,还有六七十里就到地方了。这一路实在辛苦,您二位可要好好歇息几日才成。”
两个官员虽然存了文官看不起武官的通病,但一路长途跋涉,同行而来,多好有些情分,就道,“陆把总也是辛苦了,坐下喝杯茶。”
那把总道谢坐下,他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个身穿灰色囚服的犯人,小心翼翼问道,“二位大人,这眼见到地方了,不如一会儿让这两人坐车吧。倒不是属下心疼他们辛苦,实在是太耽搁功夫了。坐了马车,咱们天黑之前就到地方,交了差事,大人们也能好好歇息。”
主事和寺丞都是有些动心,但他们两人都是从五品,没有高低之分,凡事都一起拿主意,这会儿谁也不愿意先开口同意,生怕担了责任。一时倒是沉默了下来,看的那把总心里鄙夷怒骂,脸上却依旧笑嘻嘻。
老话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
这话真是一点儿都没错,按理说,姚家身为大越第一书香门第,从姚老先生到家里子孙,哪个不是惊才绝艳,学富五车,整个大越不敢多说,但几十年内,但凡读过书的,哪有没学过姚家注解的经义,哪个没研究过姚家破解的试题册子,不论是不是做了官,都该承姚家的一份情啊。
退一万步说,就是不承情,也不该落井下石。
重生之农门娇女 第335章 预言
但这两个狗屁文官,从京都出来第一日开始,不但不照料姚老先生父子,反倒百般刁难,若不是一路上经过各个州府,总有读书人拦路拜见,送吃食用物,怕是他们都恨不得把姚家父子掐脖捏死。
就是这样,他们明面不敢做的太过分,背地里也没少使些小手段,比如克扣饭食,比如不许坐车,徒步行走…
倒是他这个大老粗看不下去了,别管姚家到底是真有罪,还是被冤枉,也不论姚家父子是什么出身。姚老先生总是年近七旬了,就是姚大先生也是五十岁了,放到谁家里这都是老祖宗级别。敬老本就应该啊,何况两人吃尽辛苦,却一句不曾辱骂,这份涵养让人敬佩。
这般想着,他就又装作玩笑般说了一句,“若是上头怪罪下来,只管找属下应罪,说起来也是属下想要提早到一晚,喝碗酒解解乏。”
有人担了罪责,两个官员神色终于松动了,主事大人就道,“行了,我们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就先坐车赶路吧,早些交差,都早些放心。”
另一个寺丞也是应道,“好,就这样吧。”
把总眼底现了喜色,赶紧喊了兵卒过去拉那辆青布小马车,可惜事有凑巧,青布小马车许是奔走了千里,不堪路途遥远,车轮被石头一颠,车轴居然应声而断。
把总看的愣了,不等说话,那主事自觉兆头不好,忍不住开口骂道,“看什么呢,还不赶紧修一下。本官尚且骑马赶路,让囚犯坐马车,马车还坏了,真是晦气!这么好的时节,春生万物,摊上这么一个烂差事…”
骂到一半,他才惊觉这话容易被人扣个不满差事的帽子,赶紧收了话头儿,又催把总去修车。
倒是不远处,树下坐着的姚家父子,听得这话,姚老先生居然睁开了眼睛。
姚老先生,自三岁开蒙,从童生秀才到举人状元,之用了十五年,名扬大越,之后游学十年,著书立说,接掌姚家之后,进入弘文馆任大学士,太学里也是三个学监之一,可谓是满腹诗书,桃李满天下。有读书人赞誉老先生 ,脚下走过的路都会开出写字的鲜花儿。
可是如今,原本仙风道骨,精神矍铄的老人,经过了一年多的牢狱之灾,再千里跋涉,居然有了油灯枯尽的征兆。
面黄肌瘦,两颊瘦削,眼窝塌陷,好似秋日的枯叶。这还不算,他的双脚因为徒步千里,脚底初始的水泡被枯枝石块扎破,留下的伤口溃败,腐烂,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肉,甚至有骨头露在外边,几乎已经不能行走了。
十日前,他就断断续续开始发低烧,但无论怎么请求官差,官差都不愿意寻医生诊治,若不是那个把总偷偷送过一次药膏,怕是他根本坚持不到这里。
他伸手慢慢摸了摸发髻上的铜簪,即便是抄家之时,还是陷于牢狱,这根儿不值钱却代表着姚家家主的簪子,都不曾被外人觊觎,才得以留下,却没人知道这其中还有一个姚家最大的秘密…
姚长鸣同样狼狈憔悴,往日风度翩翩,儒雅过人的太学先生,如今比路边的乞丐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半点儿没有在意,满眼都是老父亲的伤情,心里焦灼的好似被扔进油锅里煎炸。
这个时候,满腹才学根本半点儿用处都没有。他万般后悔,为什么没有习学医术,为什么没有学武从戎,起码这样的时候,不用看着垂死的老父亲在挣命,不用随意被人欺辱。往日的荣耀和富贵,好似随着一路北行,都散去了。
如同被褪去的华丽外衣,剩下的是无能和无尽的愧疚。
这会儿眼见老爹在抚摸代表家主之位的发簪,他猜得老爹想要在这样的时候把家主之位传于他,喉咙里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眼里有泪,被他极力逼了回去,两手握成拳就要去寻那两个官员拼命,就算最后是被他们抓住把柄丧命,也总比这样眼见老爹受苦要好很多。
可是,他刚一起身,袖子就被老父亲抓住了。
“长鸣!”
老人的声音很是虚弱,却带了一众不容置疑的力量。
姚长鸣心头越发悲凉,哽咽着跪了下去,“父亲,儿不认命,儿要…”
“长鸣,你把这个簪子拧开。”
姚老先生把簪子塞进儿子手里,并不在意散乱的头发,眼里有种怕人的光亮。
拧开?
姚长鸣有些疑惑,姚老先生却是拍了拍他的手,低声道,“这是明阳先生留下的,有个关乎咱们家族的重要预言。”
姚长鸣听得这话,眼里爆发的狂喜几乎差点儿喷薄出来。
阳明先生其人,虽然他们父子都称他为先生,但论起血缘,其实他是姚老先生的太祖母的哥哥。
当年姚老先生的太祖父因为一个巧合,救了阳明先生的性命,他不但把妹妹嫁进了姚家,而且一辈子护持姚家这些行事方正的书生,平安顺遂的度过了四十年,也奠定了姚家大越第一书香门第的基础。
阳明先生身具国士之才,却从来不曾出仕,甚至根本没有在大越扬名的打算,后期更是出家为道士,云游不知在何处仙逝。
但他这四十年,但凡姚家有大事发生,都离不开他的指点。就是姚家子孙不得入仕的祖训,也是他提出来的。
所以,外人不知阳明先生是何人,姚家人却是从不曾忘记,甚至倍加推崇。
没想到,时隔将近一百年,姚家繁衍了四代,居然还能听到阳明先生这几个字。
姚长鸣枯长的手指有些哆嗦,但还是仔细探看那根儿发簪,最后在簪头的祥云中间凸出位置,试探着按了一下,簪子里发出轻微的一丝声音,然后平滑的簪身就露出一道缝隙。
姚长鸣小心掰开,拿出一张小小的纸卷。
这下,连姚老先生都挣扎着坐直了身体。
姚长鸣心疼老父亲,让老爹靠在他怀里,父子俩这才慢慢打开了纸卷。
结果,纸卷上只有四个字,“逢林且入。”
父子俩互相对视一样,神色里都是七分疑惑,三分失望。
重生之农门娇女 第336章 逢林且入
即便他们都是学富五车,加一起读过的书几乎要占大越所有书量的九成,这会儿也是想不明白,阳明先生留下的预言到底是何意。
姚长鸣忍不住低声问询老父亲,“父亲,阳明先生就没有留下别的线索吗?”
姚老先生皱眉,嘴唇因为干渴有些开裂,这般紧紧一抿,隐隐露了血丝,“先生当年只说,山穷水尽之时,春生万物,方可打开簪子。这是你祖父过世前传给我的,应该没有错。如今,我们姚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方才那两人说起春生万物,我心有所感,才想着时机到了,不想…”
姚长鸣虽然心急,但也不愿意老父亲跟着费心,于是就道,“父亲,您先歇息一下,我再想想。”
他说罢,望向不远处的众人。兵卒们照料完马匹,吃了干粮,这会儿正准备要上路。但马车依旧没有修好,那把总脾气急,抬脚正踹得两个修车的兵卒抱头鼠窜。
倒是众人身后是一片小树林,难道阳明先生留下的语言是要他带着父亲趁机逃跑,冲进树林,姚家这场灭门大难就当真会躲过去吗?
他狠狠闭了眼睛,苦笑出声。
百无一用是书生,就是这语言当真这般应验,他这会儿要怎么背着伤重的老父亲,打败一百兵卒,跑进树林?
正是这样的时候,远处的路上,突然有清脆的铃铛声,由远及近,越来听得越清楚。
一个半大后生,脸黑身壮,穿了蓝色的夹袄,宽松的同色裤子,腰上系着黑色的腰带,手里甩着鞭子,正欢快的架着马车跑来。
车厢里不知坐了什么人,车窗半撩开,隐约还有童声童语传出。
两个官员立刻站了起来,一百兵卒也是迅速集结。有人过来拎了姚家父子,粗暴的扯了他们站在人群之中,一来不愿意他们的模样被外人看清楚,二来也是防备有个意外变故。
倒是那把总离得大路很近,把来人看得清楚,于是当先迎了上前,拦住马车去路,高声嚷道,“来人停车!”
林平先前一直同车里的妹妹分吃一碗果冻,奈何妹妹促狭,非要考教他功课,答不出不给果冻吃,爷爷又给妹妹撑腰,于是他只顾了绞尽脑汁儿的赚吃食,倒是没注意前边还有这么多外人。
待得终于发现,也到了近前。
这会儿突然被喝止,他就有些不高兴的扯了缰绳,拉扯的老军马喷了两个响鼻,惹得那把总看过去,眼里有丝惊讶,应道,“哎呦,还是军中出来的老马啊。”
老爷子惊醒,从窗子往外一看,就开门跳了下来。
“这位官爷是军中的兄弟吧,老汉当年也从过军,说起来还是一家,今日老汉带了孙儿孙女去探望亲家,路过此地。不知官爷有何吩咐?”
那把总也不是什么横行霸道的人,听得老爷子说话客气,又同是军中搅过饭勺子的,神色就好了几分,“我们也是路过此地,马车坏了,有两个犯人伤重,不能行路,必须坐马车。你们的马车让出来,我们征用!”
说着话儿,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就要扔给老爷子。
老爷子微微皱眉,这样的事倒也不算少见。很多时候,官府一句征用,百姓就遭殃。这把总还愿意给块银子,虽然半个马车都买不下来,但也算客气了。
若是他自己出门,没了马车倒也不怕,但车里还有他的宝贝孙女呢,于是他抬手拦了把总,多问了一句,“不知这位官爷要去哪里?”
那把总瞪了眼睛,恼道,“这你就不要多问了,赶紧把马车让出来!”
老爷子赔笑,应道,“车里是我家的小孙女,只有七岁,若是没了马车,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也不方便。我们此去是探望亲家,他在含山关下的铜矿做管事,若是军爷为了押解犯人去矿场,那倒是同路。不如我同孙儿走路,小孙女分一侧车辕坐坐,可好?我们宁愿不要银子,无偿把马车给军爷征用。”
把总挑眉扫了一眼马车,又去掀开车帘,见里面当真只有一个六七岁的小胖丫头儿,大眼水灵灵的,也不怕生,见他看进来,居然笑的无辜又可爱。
他想起家里的小女儿,就心软了,于是回身道,“行,我先去禀告上官。”
“多谢军爷。”
老爷子拱手行礼,回身抱下了娇娇,直接放到车辕上。娇娇悄悄问道,“爷爷,马车就这么送人了?”
老爷子也是无奈,叹气道,“这次他们押送的犯人许是有些不同,否则也不会这么戒备。不过是几十两银子,咱们当买个安生了。到了矿上,有你周姥爷在,总不会叫咱们走回家就是了。”
娇娇也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平白被人家抢了马车有些气不过。
一边的林平也是悄悄放开了缩在袖子里的双手,到底是出门在外,他还是带了两把短刀,防备万一。
那把总小跑过去同两个官员低声说了几句,无非也就是征用马车装了姚家父子,早些到达铜矿。
两个官员有些迟疑,碰巧方才路过北茅县的时候,楼县令为了讨好两人派了城门上的一队兵卒帮忙引路。
这些兵卒平日可是没少得林家的好处,对林家人熟悉之极。
这会儿其中一个就大着胆子上前说道,“大人,这老少三个我们都认识,是我们县城南边林家村的。这老爷子当年是杀过蛮人的大英雄,解甲归田回老家落脚儿。他家里儿孙多,人又仗义,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就是年前,他们家里还帮着我们县令老爷剿灭了一个盗匪老窝呢。”
“哦,还有这事?”
两个官员面前算是放了心,再一打量,这一老两小,当真不像什么恶人模样,于是就道,“那就赶紧上路吧。”
说罢,又吩咐北茅县的兵卒们,“你们押车!”
兵卒们也不傻,自然知道,这是有事也要他们首当其冲倒霉的意思。
他们心里暗骂,脸上还是赔笑连连。
不过他们也不担心,跑过去同老爷子寒暄,“老爷子,您这是要去矿上啊。”
重生之农门娇女 第337章 双木林
“是啊,我那老亲家前几日风寒,听说在矿上没回来,我心里惦记,也是带孩子出来转转。不想遇到你们在办差,就盼着没有给几位兄弟添麻烦啊。”
老爷子拱手客套,几个兵卒都是笑着摆手,“没有,我们也是听命送京都的大人们一趟。”
他们这般寒暄,有兵卒已经把姚家父子提了过来,粗暴的塞进了车里。
林家老少眼见姚老先生父子年纪不小了,衣衫脏污,又面黄肌瘦,心里就生了怜悯之意。
待得队伍出发,两个官员走在前边,旁边这几个都是熟悉的兵卒,老爷子就偷偷问道,“兄弟,这次押送的是什么人啊,好似有些不一般。”
那兵卒想着也不是什么秘密之事,毕竟姚家从南到北而来,不知道被多少人念叨。但到底还是不好说太多,于是就低低说了一个字“姚”。
老爷子听得一头雾水,林平也是不明所以,但娇娇却是脑子里灵关一闪,突然就想起了四叔偶尔会提一提的那个…
她脱口就道,“大越第一书香门第!”
几个兵卒吓得赶紧示意她禁声,但还是有些晚了。
前边的两个官员扭头望过来,喝问道,“你们说什么?”
几个兵卒脸色都有些白了,虽然他们不觉得这事如何说不得,但这两个官员若是怪罪下来,他们免不得一顿好打。
就在这样的时候,娇娇突然从身侧的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彤彤的果子,笑道,“我在问叔叔们渴不渴,我想请他们吃果子。”
两个果子,每个都足有半斤多重,颜色红润,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若是平日还罢了,但这个季节,万物刚刚要复苏,别说果子,连青草都没有。而且众人都是长途跋涉千里而来,为了这个差事,别说吃喝玩乐,放心睡一觉的时候都少。这会儿突然见到这样的果子,想象着咬一口下去,那种甘甜滋润…
两个官员下意识就咽了口水,嗓子也分外干痒。
林老爷子平日最宠孙女,怎么会不知道孙女是在打马虎眼,于是赶紧笑道,“这是去年秋日深山里采摘回来的,两位大人若是不嫌弃,就吃一个解解渴吧。”
“是啊,大人,林家在城里有铺子叫便宜坊,这果子冬日里卖一两银子一颗呢,城里那些富户都抢疯了,听说这果子特别甜,家里老人日日都要吃一颗,脸上皱纹开了,头发都黑了 …”
一个机灵的兵卒也是帮腔,他说话也是逗趣,惹得两个官员终于松开了皱着的眉头。
眼见果子被兵卒送到跟前,两人到底没忍耐住,伸手接了过去,末了一挥手吩咐众人赶路,他们则用袖子挡了脸,赶紧啃了起来。
结果这一吃就停不下来,待得半斤果子下肚儿,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果子也许没有那兵卒说的神效,但确实甘甜可口。
躲过了呵斥,娇娇同几个兵卒吐吐舌头,惹得他们都是偷笑。老爷子低声道,“多谢几位兄弟,改日请你们喝酒。”
“没事,老爷子,我们一年可不少得你们一家的好东西,这是应该的。”
娇娇得了空闲,耳朵贴在车臂上听一听,想起方才姚家父子的狼狈,心里就有些痒痒。
于是,她小心扯了爷爷的衣角,偷偷指了指车厢,然后就一声接一声的咳嗽。
老爷子赶紧一脸心疼的问道,“怎么了,娇娇,可是风呛到嗓子了?”
娇娇点头,小脸咳嗽的通红。
几个兵卒扫了一眼前边,见两个官员没有在意,就扯开车门把娇娇送了进去。
“小孩子不扛风吹啊,先进车里坐坐,天黑前就到了。”
倒是那个把总,走在后边,见此用鞭子挑开车帘看了看,眼见里边姚家父子都是闭了眼睛,娇娇也是乖巧抱着膝盖咳嗽不停,他也就没说什么,又守在了车后。
车厢里,娇娇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大大方方打量姚家父子。
说起来,这父子俩同四叔口中形容的那般天生文曲星模样,实在有很大不同。衣衫脏污,头发凌乱,脚上的鞋子…
“呀,老先生你受伤了?”
娇娇忍不住咧嘴,姚老先生脚上原本穿了双破败不堪的鞋子,但即便落难,深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在他们进了马车,发现车厢铺了被褥的时候,就把鞋子脱了下来,也露出了惨不忍睹的双脚。
姚家父子闻声都是睁开眼睛来,许是被一个小丫头儿目睹了狼狈模样,他们都有些尴尬。
姚老先生叹气,极力笑的温和,低声应道,“小丫头,若是害怕你就闭上眼睛,我们…给你们一家添麻烦了。”
姚长鸣也是同娇娇拱手,“若它日,还有机会,我一定还你们家里一辆新马车。”
“不用,不用,”娇娇赶紧摆手,她小心凑到两人跟前,嫩声嫩气说道,“我四叔是秀才,我家里也有学堂,我四叔常说姚家是读书人的楷模,他还有一本注解经义,从来不让哥哥们乱碰呢,说就是姚家的一位先生解析过的。”
虽然如今落难,但姚家父子为人师长一辈子,某些习惯已经成为吃饭喝水一般的本能。
姚长鸣顺口就问道,“你叔叔读的是哪一本?可是要参加明年大考?上一科安州出了个王景田,惊才绝艳,难道是你家叔叔?”
娇娇摆手,笑得大眼睛弯弯,“不是,我家姓林,我叔叔叫林大山。他中秀才是…”
不等她说完,姚家父子却是齐齐坐了起来,特别是方才一直闭目养神的姚老先生,更是开口问道,“你家…姓什么?”
“林啊,双木林。我家在北茅这里很有名的,我爷爷是杀过蛮人的大英雄…”
娇娇惊疑于两人为何如此模样,还以为他们听错了,赶紧多解释了几句。末了低头一见老先生的脚底因为方才坐起的动作太大,居然流了血,她就指了指,小心问道,“老先生,我四叔很仰慕敬重您,把您当先生一样。他若是知道您受伤了,怕是要着急。我能不能给你治治伤啊?”
“你会医术?”
姚长鸣最挂心的就是老父亲的伤势,听得这话,也顾不得方才的震惊和猜测,赶紧应道,“我父亲走路的时候,双脚被割破,然后一直腐烂化脓,抹过一次伤药,但根本没用。几日前开始断断续续发热,不曾看过大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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