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莫斯科

红色莫斯科 第922章 久别重逢
索科夫记得自己在离开莫斯科之前，把房子借给了对面军医院里的护士安妮，也不知她此刻是否在家。如果不在的话，自己还真没法进门。
“雅沙，我看你还是另外给我找个地方吧。”索科夫有些为难地说：“我担心待会儿到了地方，没法进门。”
谁知雅科夫听后，却大大咧咧地说：“放心吧，其实每一栋房子的值班室里，都有备用钥匙，这样就可以避免忘记带钥匙或者钥匙丢失无法进门的情况出现。”
得知可以在楼下的值班室里，拿到房间的备用钥匙，索科夫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他听到雅科夫又说：“去年德国人逼近莫斯科，大批的人员疏散到后方，城里出现了许多空置的房屋。若不是你所在的那栋楼里有值班室，恐怕等你回家时，没准会发现家里住着一帮陌生人。”
“啊？！”索科夫不禁一愣，“难道那些空置的房屋都没上锁，或者是值班室的备用钥匙没有妥善保管，以至于陌生人可以随意出入？”
“情况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雅科夫向一头雾水的索科夫解释说：“城里固然疏散了大量的人员，但同时也有从其它城市疏散的居民，进入了莫斯科。由于人数太多，不可能给每个人安排住宿的地方，因此他们只能自己想办法找住处。
当他们发现一个空置的房屋后，就会破门而入，把那里据为己有。对于这种情况，民警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出什么乱子，一般不会去过问的。”
十几分钟以后，车子来到了列宁大街。
雅科夫把车停在楼下，侧着脸问索科夫：“米沙，需要我陪你上去吗？”
“不用了。”索科夫担心雅科夫上去看到安妮，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摇着头说：“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索科夫拉开底楼的铁门，走进了楼道。他来到值班室前，透过玻璃窗朝里面看了看，只见一位胖大妈正趴在桌上睡觉，便抬手敲了敲玻璃。胖大妈抬起头，拉开窗户，一脸茫然地望着索科夫问：“指挥员同志，您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是三楼的住户，今天刚从前线回来。”索科夫客气地说：“您能把备用钥匙给我吗？”
“是哪个房间？”胖大妈问道。
索科夫说完房间号，胖大妈的脸上就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指挥员同志，天黑时，我看到您的妻子回家了。您可以直接上去敲门，用不着备用钥匙。”
索科夫听到胖大妈说自己的妻子在家里，先是一愣，心说阿西娅不是在斯大林格勒么，什么时候回莫斯科了？但随即就明白，对方肯定把安妮当成了自己的妻子，不过他并没有纠正对方，只是微笑着向对方道了谢，转身上了楼梯。
来到自己的家门外，索科夫的心跳骤然加速，居然比上战场还紧张，他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他抬手在门上敲了几下，很快门里就传出了声音：“谁啊？”
由于声音太小，索科夫无法确认是否是安妮，便没有答话，便又在门上敲了几下。这次门里的传来的声音大了一些，似乎屋里的人已经来到了门边：“是谁，是谁在敲门？”
“是我。”索科夫这次听真切了，问话的人是安妮，连忙答道：“我是米沙，我回来了！”
房门刷的一下打开了，穿着睡袍的安妮出现在门口。她把索科夫上下打量一番后，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情：“米沙，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没有，安妮，你不是在做梦。”索科夫笑呵呵地回答说：“的确是我回来了。”
谁知安妮听后，却是脸色一变，她猛地伸手抓住了索科夫的手臂，一把将他拉进屋里，随后探头朝外面看了看，才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
索科夫被安妮的举动搞糊涂了，没等他问话，刚刚关上房门的安妮就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而急促地问：“米沙，你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回来，难道是当了逃兵？”
“安妮，你在和谁说话啊。”此刻厨房里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索科夫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个屋里除了安妮，居然还有别的女人，他连忙用手朝厨房的方向一指，无声地问安妮：“是谁在厨房里？”
“放心吧，是冬妮娅军医。她也是你的朋友，不会向巡逻队举报你。”安妮说完，就不由分说地拉着索科夫来到了厨房。
一进厨房，安妮就冲着里面的冬妮娅说：“冬妮娅，你瞧瞧，是谁来了？”
“啊，是米沙！”冬妮娅看清楚跟着安妮进来的人，居然是索科夫，不禁惊呼了一声，手里端着的盘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她并没有管落在地上的盘子，而是扑进索科夫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部，激动地说：“米沙，真是没想到，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呢。”
索科夫搂住冬妮娅，在她的后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怀中的冬妮娅。
“冬妮娅，安静一点，别惊动了邻居。”安妮凑近了冬妮娅，小声地说：“米沙是开小差逃回来的。”
“什么，开小差逃回来的？”听到安妮这么说，冬妮娅猛地推开了索科夫，并向后退了两步，顾不得擦干脸上的泪水，便表情严肃地问：“米沙，你真的是开小差逃回来的？”
索科夫真是哭笑不得，刚刚一见到安妮，这小妮子就一口咬定自己是开小差回来的。没等自己解释，又告诉冬妮娅，说自己是开小差的。如今看到冬妮娅的表情，假如自己不向她解释清楚，没准她就会大义灭亲，去举报自己。
“别瞎说，我怎么可能开小差当逃兵呢。”索科夫连忙解开了军大衣，露出了里面的套头衫，他用手指着胸前的几枚勋章说：“你们见过挂着勋章的逃兵吗？”
听到索科夫说自己不是逃兵，再看到那几枚勋章，以及领章上的上校军衔，冬妮娅意识到自己错怪索科夫了，俏脸红了红，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她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安妮，用责备的语气说：“安妮，都怪你，什么都没搞清楚就瞎说，害得我错怪米沙了。”
一旁的安妮，也因为自己误会了索科夫，而羞得满脸通红。她低着头对索科夫说：“对不起，米沙，是我搞错了，请你原谅我。”
索科夫张开手臂，和两位姑娘拥抱了一下，看到灶台上还煮着东西，闻着锅里传来的香气，似乎是红菜汤，他感到自己有些饥肠辘辘，便问道：“有什么吃的吗？我都快饿死了。”
“有的有的，我们正在熬红菜汤。”冬妮娅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你先坐一下，我们马上就可以吃了。”
索科夫在餐桌旁坐下后，望着忙碌的冬妮娅和安妮，有些意外地说：“我没想到，你们两人居然都住在这里。”
“没办法，”冬妮娅把双手一摊，苦笑着说：“我所住的房子，被德国人的炸弹炸毁了。正巧安妮说她借住在你的房子里，离医院近，上下班也方便，就让我搬过来一起住。对了，我听说你的部队不是在斯大林格勒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莫斯科呢？”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斯大林格勒？”
“我们的医院里，曾经收治过一批来自斯大林格勒的重伤员。”安妮笑着解释说：“我听其中一名伤员说，他是来自步兵第73旅的，旅长就是你索科夫。”
听到步兵73旅的番号，索科夫猜测这些伤员应该是城市保卫战初期负伤的，否则也不可能被送到莫斯科进行治疗。他刚想说几句时，就听到安妮又说：“我听说你也负伤了，伤势都好了吗？”
正在灶台前盛汤的冬妮娅，听安妮这么说，连忙放下了手里的餐具，走过来掀索科夫的套头衫。不明所以的索科夫连忙问道：“冬妮娅，你要做什么？”
“看看你受伤的地方，”冬妮娅掀开索科夫的衣服，看到他身上的好几处伤疤时，眼泪刷的一下就留下来了，她哽咽地说：“米沙，你都是旅级指挥员了，怎么还会负这么多伤呢？”
索科夫没有纠正对方职务称呼上的错误，咧嘴笑了笑，回答说：“在保卫城市的战斗中，就连将军都拿起武器和敌人战斗，我这么小小的一个上校自然也不能落后。”
安妮帮着把汤端过来，给索科夫盛了一碗放在面前，再次开口问道：“米沙，我听新闻说，如今的斯大林格勒正在对德军展开反击，你怎么会突然回来呢？”
索科夫收敛脸上的笑容，表情严肃地说：“上级招我回来前，并没有说明原因。等我到了莫斯科，才告诉我，说我的母亲在前几天的轰炸中，不幸被德国人的炸弹炸死了。把我召回来，是为了处理她的后事。”
“啊，你的母亲被德国人的炸弹炸死了？”安妮听后大吃一惊，连忙追问道：“不知她的尸体停放在什么位置，我想去看看。”
“是啊，米沙，你母亲的遗体停放在什么地方？”冬妮娅也附和道：“我们跟你去看看。”
“不知道。”索科夫摇摇头，苦笑着说：“上级只告诉我，说她工作的地方遭到了轰炸，她和几名遇难的工人都被埋在了废墟里，如今还没有找到遗体。”
冬妮娅走到了索科夫的身后，伸手抱住了他，安慰道：“米沙，别担心，相信用不了多久，你母亲的遗体就能找到。到时，我和安妮陪您一起去安葬你的母亲。”
因为索科夫母亲遇难的消息，以至于三人坐下吃饭时，厨房里的气氛显得格外沉闷。
为了缓解气氛，索科夫有意岔开了话题：“你们两人都一直待在医院里吗？”
“不是的。”冬妮娅摇摇头，说道：“上半年时，我和安妮都去了西方面军。当时以为能在那里遇到你，谁知去了以后，才知道你所在的部队已经调走了。至于调往什么地方，因为涉及机密，我们根本无法打听到。”
“我的部队调离西方面军之后，又去过很多地方，最后去了斯大林格勒。”索科夫拿起桌上的一块面包片，一边吃一边说道：“负责马马耶夫岗的防御任务。”
“负责马马耶夫岗的防御任务？”冬妮娅和安妮听索科夫这么说，都不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可据新闻报道，坚守那里的部队不是近卫第41师吗？”
“没错，如今坚守在那里的部队，的确是近卫第41师。”索科夫考虑到这些事情不属于要保密的内容，也就放心大胆地对两位姑娘说道：“我最初指挥的是步兵第73旅，后来经过连番的战斗，我的部队损失严重。上级就从城外调来了近卫第41师……”
“由近卫第41师来接替你们的防御。”安妮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自作聪明地问：“我说的对吗，米沙？”
“你说的不对。”索科夫笑着摇摇头说：“近卫第41师进驻马马耶夫岗之后，原来的步兵第73旅缩编为一团，归该师指挥。原来的师长该任副师长，师长一职由我来担任。”
“哇，米沙，你真是太棒了。”安妮听索科夫这么说，不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你居然已经到了师长。”
和安妮相比，冬妮娅就显得稳重多了，她春风满面地说：“米沙，真是没想到，坚守在马马耶夫岗的那支英雄部队，居然就是你指挥的。你可能不知道，有多少年轻的姑娘，在看了报纸上的报道后，想嫁给近卫师的那位年轻师长啊！”
“她们怎么知道师长是一个年轻人呢？”索科夫不解地问。
“虽说新闻报道里为了保密，没有说明你的名字，但却报道说，师长是一名二十多岁、还没结婚的英俊青年。”冬妮娅咧嘴笑了笑，表情有些僵硬地说：“试问，如今的环境下，有哪位姑娘又不喜欢英雄呢？更何况，这位英雄还是一名年轻的未婚师长。”




红色莫斯科 第923章 列宁图书馆
索科夫的心里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是否应该把自己已经结婚的消息，告诉眼前的两位姑娘。思酌再三，他最后决定还是暂时将这个消息隐瞒下来。
三人吃完晚饭后，安妮主动去洗碗，而冬妮娅和索科夫则继续坐在桌边聊天。冬妮娅问道：“米沙，你们师里缺医护人员吗？”
“这还用说嘛，”索科夫本能地回答说：“在那么残酷的战斗中，医护人员的伤亡比例也是很高的。据我所知，有些师的野战医院可以说是全军覆灭，一个医护人员都没能活下来。”
索科夫的话让冬妮娅和正在洗碗的安妮都大吃一惊，“什么，伤亡这么惨重？”
看到两人吃惊的表情，索科夫反问道：“我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索科夫惨然一笑，淡淡地说道：“在斯大林格勒城内，普通的战士只能存活24小时，而军官的存活时间，也不过是72小时。”
冬妮娅和安妮除了去西方面军待过一段时间外，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待在莫斯科，她们对战场的残酷了解不足。因此索科夫所说的话，把她们吓坏了。过了好一阵，安妮才喃喃地说：“可是，米沙，你却成功地活了下来。”
“是的，我活下来了，不过我也曾经多次负伤。”索科夫脱掉身上的套头衫，指着身上的几处伤疤，对两人说道：“你们瞧瞧，我一个做师长的，都曾经几次负伤，如果不是我运气好的话，估计我已经躺在了冰凉的地下。”
索科夫重新穿好衣服后，对两位姑娘说：“在战场上，没有男女之分，只有军人和平民。如果你们要想上战场的话，就必须做好牺牲的准备。你们准备好了吗？”
听到索科夫的问题，冬妮娅和安妮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用微弱的声音回答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前线需要我们，我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到前线去。”
“好样的，姑娘们。”索科夫冲两人点点头，赞许地说：“你们都是好样的。”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安妮无意中一抬头，看到了挂在墙上的挂钟，惊呼一声：“我的天啊，都快十二点了，你们一点都不困吗？”
“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人早点休息吧。”索科夫对两人说道：“你们睡房间，我睡厨房。”
等两人离开厨房后，索科夫把几把椅子拼在一起，准备躺在上面睡觉。这时，安妮抱着一床被子走进来，问道：“米沙，你这次能在莫斯科待多长的时间？”
“我不知道。”索科夫摇摇头：“如今部队正在和德军作战，我作为师长，不能离开太长的时间，随时都有可能返回斯大林格勒。”
“米沙，如果白天有时间的话，你愿意陪我去外面走走吗？”安妮红着脸说道：“明天轮到我休息。”
索科夫想了想，随后说道：“安妮，假如上级不派人来找我，我倒是可以陪你出去走走。”
“这真是太好了。”听到索科夫的回答，安妮不禁喜笑颜开：“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天见。晚安！”她朝索科夫摆摆手，便脚步轻盈地走出了厨房。
索科夫关上灯和门，躺在椅子上，心里在暗自思索，假如当初没有雅科夫派人来找自己，没准安妮早就成为了自己的妻子。明天和她逛街时，是否需要把自己结婚的消息告诉她呢？
可能是很久没有在这么安静的环境里休息，索科夫这一觉睡得很香，假如不是安妮叫醒他的话，没准会一觉睡到中午。
索科夫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地问安妮：“安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冬妮娅在什么地方？”
“冬妮娅早就上班去了。”安妮微笑着对索科夫说：“米沙，我给你做了早餐，快点起来吃吧。”
早餐很简单，就是面包片里夹了两片切好的腌黄瓜和一片薄薄的揉擦火腿肠，另外还有一碗昨晚剩下的红菜汤，里面加了两小根熟牛肉。
吃完早餐，索科夫问安妮：“安妮，能带我到你们的医院去打个电话吗？我想问问，上级今天是否有什么安排，假如没有的话，我就能陪你逛街了。”
确认索科夫愿意陪自己逛街，安妮不由喜出望外。她带着索科夫来到了街道对面的医院传达室，对门卫说道：“能让这位指挥员打个电话吗？”
门卫看了一眼索科夫，连忙起身向他敬礼，大声地说：“您好，指挥员同志，您可以随便使用这里的电话。”
索科夫向他道谢后，拿起电话拨通了雅科夫的办公室。听到雅科夫的声音后，他开口说道：“雅沙，我是索科夫。我想问问，你今天有没有什么安排，假如没有的话，我想在城里到处逛逛。”
“今天没有什么安排，你可以自由活动。”雅科夫翻开面前的日程表看了看，不过他还是提醒索科夫：“你在城里闲逛时，可能会遇到巡逻队的盘查，记得把军人证带上。”
放下电话后，索科夫向门卫道了谢，便和安妮一同离开门卫室。两人刚离开不久，有一名医院的杂工走进了门卫室，望着远去的索科夫和安妮，好奇地问门卫：“那位指挥员是谁？”
“不清楚。”门卫摇摇头，回答说：“不过看他和安妮的关系挺亲密的，莫非是她的男盆友从前线回来了？”
索科夫和安妮自然听不到门卫和杂工之间的聊天，他问安妮：“安妮，你今天打算去什么地方？”
“城里的那些经典，如今都处于戒严状态。如果要去的话，恐怕会被不断地查证件。”至于去什么地方，安妮思索了良久，最后对索科夫说：“要不，我们去列宁图书馆吧。”
列宁图书馆是苏联最大的图书馆，里面收集着世界上367种语言的俄罗斯本土及外国文献。有专门的地图、音乐、录音、珍本书籍、论文、报纸和其他类型的出版物收藏。
索科夫后世曾经几次经过那里，但由于种种原因，还从来不曾进去过。既然今天听到安妮说想去，正好也去长长见识。
两人坐地铁来到了列宁图书馆站，出了站，就能看到被伪装网罩着的列宁图书馆，就连门口的雕像，也盖着一张伪装网。安妮熟门熟路地带着索科夫朝馆内走去，边走还边说：“看样子今天的人数不多，借书的速度大概能快一些。”
谁知两人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名保安拦住了去路。索科夫原以为今天是闭馆日，不对外开放。谁知却听得保安说道：“请出示你们的图书证！”
安妮连忙从兜里掏出图书证，递给了保安。保安翻开检查了一下后，递还给安妮，又向索科夫伸出手：“您的图书证，指挥员同志。”
“我没有。”索科夫把双手一摊，颇为无奈地说：“我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对不起，指挥员同志。”保安公事公办地说：“根据规定：没有图书证，就不能入内。”
“同志，”索科夫客气地说：“我是刚从前线回来的，还来不及办图书证，您看能否通融一下，让我进去看看。”
“是啊，他是刚从前线回来的，想参观一下列宁图书馆。”安妮也帮腔说：“您就让他进去吧。”
“对不起，没有图书证，谁也不能入内，这是规定。”保安不依不饶地说：“要想入内，就必须办理图书证。”
遇到这么一位一根筋的保安，索科夫也感到了无语，他只能苦着脸问：“请问，我应该在什么地方办理图书证呢？”
“在那里。”保安用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小窗口，对索科夫说：“只要您出示有效证件，再提供一张照片，就能为您免费办理图书证。”
索科夫来到保安所指的小窗口，低头朝里面望去，只见有一位身材瘦弱的老太太坐在里面，便客气地说：“劳驾，我想办一张图书证。”
老太太抬头看了一眼索科夫，面无表情地说：“请出示您的有效证件，并提供一张照片。”
索科夫连忙掏出自己的军人证，从窗口递进去，嘴里说道：“证件里有一张照片，您就用那张照片吧。”
老太太展开军人证，看了看证件，又抬头瞧了瞧索科夫，然后从旁边拿过一张淡黄色的小卡片，在上面填写了一些基本信息后，把照片贴在了空白的位置，再拿起一颗印章，蘸了蘸印泥，啪地一声盖在了照片上。
老太太把图书证凑近嘴边，朝还未干透的印泥吹了几口气，以加速干涸的速度。趁着这个工夫，索科夫笑着问道：“请问现在到图书馆里看书的人，多吗？”
“这还用说嘛，指挥员同志。”老太太和蔼可亲地回答说：“一年四季都有人进去看书。除了去年德国人逼近城市时，读者少一些外，其余时间的读者人数，和战前差不多。”
等印泥干透后，老太太把新办好的图书证递给了索科夫，并叮嘱他说：“指挥员同志，请收好您的图书证。记得千万别遗失了，否则下次再进馆，还要到我这里来重新办一张。”
有了图书证，索科夫和安妮两人顺利地进入了图书馆。安妮是这里的常客，一进门，她就带着索科夫来到了衣帽寄存间，对他说道：“米沙，把你的军大衣脱下来，寄存在这里，等我们离开时再来去。”两人寄存好衣服，拿着寄衣服的凭证，又继续往里面走。
索科夫以为在这里借书，和国内一样，只需要走过去对图书管理员说明自己要借的书，对方就会帮你找书。谁知进了这里后，发现居然不是这么一码事，要借什么书，必须先在柜台前填一张卡片，填好之后，把卡片交给图书管理员，对方再给你一张号码单。
安妮把填好的卡片交给图书管理员之后，对索科夫说：“米沙，那边有一排椅子，我们到那里坐着等。”
索科夫浑浑噩噩地跟着安妮来到了那排椅子前，坐下后，他好奇地问：“安妮，你不是要借书么，怎么坐到这里了？”
“我在等图书管理员给我取书。”安妮向索科夫解释说：“等书拿过来了，我再去找地方阅读。”
“怎么取书？”索科夫看到那位收卡片的女图书管理员，一直坐在原地没动窝，似乎根本不想去找书：“我看那位图书管理员坐在那里压根没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