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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燕小陌
越往山底下走去,宣雨就越觉得冰寒刺骨,她的双手双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眉睫上是薄薄的冰霜,呵出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以迅雷的速度瞬间消弭,
尽管如此,她仍然坚持着跟在后头,没有人劝她,有得只是藏在眼底深处的赏识,谁都没有猜疑她的身份。因为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她却能摒除一切危险跟着寻人,定然是将那人看得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
又是一个踉跄,就着身旁伸来的手爬起来,宣雨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摔倒,每摔一次,她都咬着牙飞快爬起,因为她知道,风清云不能等。
“我没事,继续走。”宣雨对身旁的消防员抿了抿唇,再度向前走去。
“快走,就要下雨了,快到了。”在前面的马大华藏在白茫茫的雪雾里,高喊着。
山崖下,白雾如纱,氤氲一片,寒风凛冽,冷得人牙齿咯咯作响。
宣雨将冲锋衣的帽子重新戴在了戴着毛线帽的头上,仍抵挡不了那刺骨的冷钻入衣裳,这山崖下,已是零下十多度了吧?
嗒的一声细响,又一声,宣雨抬头,却见颗颗雨点漫天洒下,打在人的头上生痛,她的心底一片生寒,恐慌将她快要吞噬。
下雨了,雾色深沉,能见度越发的低,仅仅能见到身侧一米的人影,而其它,除了闪烁的灯光,再无其它。
“到了,就在这边,小心脚下,这里有许多尖利的碎石。”马大华在前方高喊,提醒着众人。
所有人都在高喊着风书记,宣雨站在原地,阖上眼,有些茫然,那股子茫然就像是身处一片虚空之中,除了自己,再无其它。
你在哪里?
我来寻你了,你可听见我心底的呼唤?
如果你能感受到我的心跳呼叫,请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有寻到车子的声音由远而近,有脚步声杂乱地在雪中吱吱作响,有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却始终没有他呼叫的声音。
大滴大滴的雨水漫天洒下,夹杂着雪花,落在人的脸上,刺骨的寒,锥心的痛。
北风凛冽,宣雨始终站在原地阖着眼,双手握拳,脸上的湿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清云,你在哪里?我来寻你了。
如置一片虚空天地间,四周一片白茫茫,摒除了一切杂念喧嚣,宣雨的脑中一片清明。
清云,你在哪里?
小鱼,小鱼,我在这里。
咚的一声,宣雨睁开眼,透过茫茫的白雾,似乎看见了那个人在朝她挥手,麻木的双脚不由向他移动走去。
小鱼,我好冷,你快点来。
等我,等着我,我就在这里,我就来了。
宣雨朝着崖下的一条小匝道走去,走进那条如同被天剑劈开的裂缝,越靠近,心跳就跳的越发,如鼓在擂。
我最亲爱的,你等着我,别怕,我来了。
不论生死,我都与你同在。
作者写这章其实眼湿湿~代入了,咳





名门贵媳 第212章 我找到你了
风清云再一次从刺骨的冰寒中朦朦胧胧的醒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一线天,天色已然全暗,再看向手上腕表的时间,晚上七点时分,又是一日过去。
他轻轻地动了一下,就咝的吸了一口凉气,身上如被碾了一样痛,有星星点点的雪花夹着雨打落在脸上,冰冷刺骨。
这里是两块巨石,如同盘古破天时被劈开,留下一条缝,尽管同样阴寒,却比外面的冰天雪地毫无遮掩要强的多。
冷,饿,疼痛,让他动一下都要呲牙咧嘴。
身上的衣服早在那晚摔下山崖跳车时弄得破破烂烂的,根本遮挡不了多少寒冷,脚髁肿的老高,手臂脱臼骨折,身上小伤就更是多不胜数了,活了33年,一直都意气风发,何曾遭过这样的罪?
可,总归是活着。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回想起那晚,风清云就不免唏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那晚的天气极其恶劣,和几个官员一起运送物资上山,因为记挂着山上的百姓,他也跟了去,坐在最后一台小三轮上,同车的还有一位驾车的兵哥,年纪轻轻的刚退伍出来,怕是对这样的天气也感到恐惧吧,天色昏沉,山路又滑,结果车子在下坡时一个打滑,刹车失灵,就冲了下去。
急忙之中,他高喊一声跳车,自己就跳了下去,一直滚落,至于那个兵哥,有没有逃生,就不得而知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几个小时后,冰冷的雨水漫天洒下,身上像被拆散了重组般的痛,钻心的痛更是从脚髁手臂上传来,他知道,自己伤的不轻。
凌晨的山崖下,北风呼啸,凛冽冰寒,他知道,自己若是在这里睡过去,铁定是交代在这里了。
走不动,他只能爬,拖着肿的极高的左脚,慢慢的爬。
只有单手单脚,想寻一个避风的地方,何其艰难,这崖下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靠的,也只有自己罢了。
山风肆虐,雨夹雪的落下,让人打从心底里感到发寒,只怕自己会在这样的冬日寒夜中发起烧来,那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凭借着手表上的夜明灯光,慢慢的挪动他硬是在爬行两个小时后,找到了这么一个避风雪的地方,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已经昏了过去。
再醒来,是凌晨四五点,天色依然黑沉,所幸的是,已经没有下雨雪了,可是,他始终是发起烧来。
滚烫的身体,像是一个烧的火热的火炉,喉咙如同火烧,干哑热疼,高烧让他脑袋一阵一阵发沉,只是下意识地抓过身旁的积雪摩擦额头,将雪塞进嘴里融化成水咽下,保持清醒。
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一个人孤独等待的时间里,最是无助和恐惧,不知前路如何,时间也觉得特别的慢,一分钟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手机早已滚落在山崖下不知去向,就算在手,这样的鬼地方,也没有半点信号吧?
他开始不断的想事情,想从前,想现在,想将来,什么都想,就怕自己睡过去,再也醒不来。
想得最多的,还是宣雨,想她的哀怨嗔痴,想她的一颦一笑,想她的每一个眼神动静。
若是真的死了,她会伤心吗?会想念自己吗?
这样就真的放开她的手了,真的结束了,她会欢喜吗?
又想,假如死了,父母和爷爷真不知该怎样的伤心,这时间最让人难以接受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头人了。
如此想着,脑袋又昏昏沉沉的昏睡过去。
而今醒来,迷迷糊糊的,脑袋一阵一阵的眩晕荡漾,沉重得紧,意识都开始变得有些涣散起来。头顶落下的雨雪打落在脸上和身上,提醒着他,新的一轮雨夹雪再度而来,他苦笑着,难道真的就交代在这里了?
冷,刺骨的冷钻进皮肤,传至四肢百骸,渗入心肺,如置地狱一般,他快要支撑不了了。
微微阖眼,复又睁开的时候,他似乎看见了那让他又爱又恨的人。
“都出现幻觉了呢,若是临死前能见到你的影子,纵是幻觉也是好的。”风清云靠在巨石上,斜斜地看着那越走越近的人影,呵的一声喃喃地开口。
暮色褪尽,巨石缝中,一片昏暗,宣雨看着那靠在石上的黑影,手脚早已冷得麻木,她却只觉得心尖都在颤抖,在疯狂的叫嚣。
有人近乡情怯,她却是近人心怯,带着莫名的情感,带着无措的慌乱,不敢上前。
“清云,清云,是你吗?”她低低地叫着,回音在石缝里响着,荡漾着,声音带着不确定。
那个黑影一动不动的靠在巨石上,安静的了无声息。
带着惊疑,带着不可置信,怕自己再度陷入那无边的失望洪荒里,更害怕找到的,只是他的尸体。
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才和他分别多久?两天,三天,还是更久?她为什么觉得像是有一辈子这么漫长呢?
这一天的惊惧恐慌,在看到他的时候全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喜悦,是无措,是失而复得的庆幸。
风清云无力地皱了皱眉,一束强光却向他射了过来,不由眯起了眼,难道不是幻觉吗?还是黑白无常前来索命?
也罢,他也撑得够久的了,太累了,也太冷了,他只想睡下去,沉沉的睡下去。
吱吱的脚步声踩在雪上的声音,风清云只觉得一阵熟悉的暗香传至鼻尖,他感觉到一只手指颤抖着递到他的鼻尖处,还没睁眼,他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给拥着了。
“真的是你,老天,真的是你,你还活着。”宣雨用力的抱着他,又哭又笑,叫着:“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
风清云的头脑一阵眩晕,阵阵的发昏,手却抬不起来,只是以沙哑的声音说道:“小雨?”
“是我,是我,我来了,别怕,我来了。”宣雨抱着他,任由泪水恣意的流淌。
他活着,他还活着,感谢老天。
它没有带走他。




名门贵媳 第213章 黄泉路上,咱慢慢的走
是上天怜悯吗?所以在临死之前仍然让他看到她,见她最后一面,这是死亡前的特别优待吗?
她身上阵阵的幽香传入鼻尖,她冰凉的泪水夹杂着雨水落在他的脸颊颈窝里,如同雪花一样,轻轻的坠落,无声无息。
“水,水。。。”风清云昏昏沉沉的,干渴的喉咙都快要被烧着了,声音哑得像是被沙子磨过一样,吓人得很,只是凭着意识去开口,他需要水,需要能量。
宣雨总算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透过电筒的强光看着他脸如土色的脸,顿时一惊,再伸手往他的额头一探,烫的吓人。
“老天,你发烧了?”宣雨顾不上流泪,摸了摸身上,没有半点水源,她的目光落在在灯光下白皑皑的雪上,眉梢一动。
摘下手套,她赤手抓了一把雪含在口里,等到那雪融化成水,才堵上风清云的唇,将那微温的水源源地送进他的嘴里。
感到那温水的滋润,风清云像是久在沙漠行走的人久渴逢甘露一样,焦急地从她的嘴里吸纳着,用力的吸吮,那一口的雪水进入他的喉咙,却远远不够。
宣雨又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顾不上那冰冷的雪将手冻得通红生痛,顾不上嘴里的冰凉麻木,一遍又一遍的将融化的水送进他的口里,直到他不再吞咽,才焦急地看着他问:“好点了吗,好点了吗?”
风清云微微睁眼,闭眼又睁开,重复几次,确定这不是幻觉,而是她真的来了,不禁又惊又喜。
“你怎么,在这里?”风清云缓缓眨了一下眼,他撑到这时已是极限,身上太冷了,也太痛了。
他的牙关冷得咯咯上下打格,宣雨二话不说的就脱下身上的冲锋衣披在他身上,将帽子戴在他头上,又解下脖子上的围巾将他一圈一圈的缠起来。
“干干什么,这这里冷,穿上。”风清云想要阻止她的动作,手上却没有半分力气提起来。
她是不要命了吗?这崖下何止零下几度,她却将身上的保暖衣服披在他身上,是想找死吗?
“别怕,我来了,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宣雨抱着他,以冰凉的脸摩挲着他滚烫的脸,泪水仍然横流。
那温软的身体就在自己身旁,她的脸冰凉,却让他舒服得喟叹出声,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清醒了些,哑着声音说道:“你这笨蛋,为什么要找来,你不怕死么。”
他的声音沙哑,尽管是责怪,然而,言语里却透着浓浓的喜悦。她能与他同生共死,他觉得很好,很幸福,也很满足。
“我不怕,不论生死,我都要找到你。死又有何怕?统共是一条命,你若是死了,我就陪着你,咱们在黄泉路上手牵着手慢慢的走。所以,你不要撇下我。”宣雨看着他,将冰冷的唇吻上他的,吸吮着,舔舐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笨蛋。”风清云烧的昏沉,浑身无力,只能任由她吻着自己的唇,然而,心里却像是放了一个火炉似的,暖的很,像是在暖暖的泉水里,暖意传至周身。
一吻毕,风清云的肚子就适时地咕噜一声作响,宣雨一怔,立即想起早上出门时在桌上捞到的巧克力。
她从自己的羽绒服里拿出那一条吃了一小块的巧克力,拨开纸递他嘴里:“能咬吗?”
巧克力最是能补充能量,她庆幸自己早上没有急昏了头,临走前带上这些小零食了。
风清云低头轻轻地咬了一口,缓缓地嚼着,宣雨见此,又是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温着,融着,等他吞咽后就及时送过去。
雨夹着雪洒下,外面的天气越发的冷冽冰寒,这小小的石缝里,却因为有了两人的相依,而变得温暖起来。
一小块巧克力就着雪水全进了风清云的肚子里,宣雨整理好他身上的衣服,就要扶起他说道:“走,我们出去。”
他的身体滚烫,烧的眼睛都通红了,再不出去,指不定这天气会更严峻,拖不得了。
“别动,我的脚断了。”风清云被她微微一拉,就痛的直冒冷汗,咝咝的吸着冷气,那钻心的痛蔓延开去,让他的额头泌出了细汗,转瞬又在寒风中消失不见。
宣雨听了顿时大急,六神无主地蹲下来,看着他痛的呲牙,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左脚,不由咝的一声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他的脚肿的老高,淤黑红肿,像是被人用石头砸断了一眼,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寒。
她的泪又吧嗒吧嗒的落下来,小心翼翼地摸着那只脚连声问:“很痛吗?怎么办,还有哪里痛?”
“手也断了。”
“怎么办,怎么办?”此时的宣雨看着风清云浑身是伤,早已慌得六神无主,也忘了她是跟着谁过来的,压根想不到去找人帮忙。
“我背你,就算是爬,我也要带着你爬出去。”宣雨想了想后转过身去,侧着头说道:“清云,我背你出去。”
风清云看着那单薄的背,虽然柔弱,却透着坚定和顽强,这就是他的小鱼啊,让人怎么舍得?
他的眼底里一片湿润,又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口中的腥甜灌入喉咙,抵挡着脑海中那阵阵眩晕,喘息了好一阵后才问:“你和谁来的?”
他的话音毕落,宣雨此时才想到外边寻找的人,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从风清云身上的冲锋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哨子,使劲的吹了起来。
这是临出发前,消防队长给她的,以免出了事故而无法叫人,想不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尖利的哨声透过石缝远远的传了开去,划破夜空,朦胧的听着纷至沓来踩在雪上的脚步声,风清云才放心地再次晕倒过去。
意识的最后,是她焦急紧张的神色,她吹着哨子双手却仍紧紧地搂着他的样子,她眉睫间决不放弃的坚定。
这是她,他的小鱼,这一瞬的她永远定格在他的心头。
作者说别催稿啊,因为没有存稿,也有本职工作,基本是今天码明天的,有多一定会发出~thx




名门贵媳 第214章 劫后余生的悸动
细细碎碎的说话声,由远而近,像是在耳边,又像是在天际,一丝丝的传进耳膜里,风清云的眼皮微微动了动。
不同那刺骨的寒冷,他只觉得如同置身在暖洋之中,舒服得让人不愿醒来。
细碎的说话声又大了些,他的眼皮一阵抖动,最终还是睁了开来。
四周满目的白,夹杂着一阵浓烈的消毒水味儿,他有些怔忪,顿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手边一阵沉重,他低头一看,一个头颅压在自己的左手上,小手还紧紧拽着他的手,生怕他不见了似的。
是宣雨,她侧着脸熟睡着,露出的一阵小脸尖尖的,像是瘦了一圈,肌肤煞白,除了白,没有半点颜色。
就这么看着她,风清云忽地想起在山崖下,她坚定的眉眼,她焦急的神色,心里兀然一暖,那极致的感觉从心底里蔓延开去,溢满整个心腔。
再抬头看向窗外,他微愣,谁都说风雨过后会有彩虹,这两天的恶劣天气过后,外面竟然放晴,一缕缕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看着那久违的阳光,风清云的嘴角微扬,那劫后余生的感觉再一次充斥着整个心腔。
上天待他不薄,总算是没有强抢豪夺的将他的命给收去,再看一眼伏在手臂上的人,他嘴角的小纹越来越大了。
房门忽地一阵响动,他看过去,眉目间一派温润。
“书记,您。。。”醒了。
看到风清云已经醒来,周文斌不由高兴地开口叫,却才说了几个字,就被他以眼神阻止了。
周文斌看了一眼仍旧在熟睡的笑意,缓缓点了点头,走到床的另一边,看着风清云低声说道:“书记,您可把我们给吓死了。”
“山上。。。咳咳。”风清云还是担忧着禾田村的灾情,不由相询出声,声音却因为高烧而哑的不成样子,才说了两个字,就咳嗽起来,只觉得全身都在痛。
这一咳,直把熟睡的宣雨给震醒了,她的手一紧,一个激灵地惊醒过来叫道:“清云,别怕,我在这里。”
她有些茫然不知所以,懵懵懂懂的,直到看到那心心念念的人正睁着眼含笑瞅着自己,才完全清醒过来,兴奋地道:“清云,你醒了,你醒了。”
“嗯,我醒了。所以,你可以不用拽得那么紧了。”风清云微微地笑了一下哑着声道,目光看在两人交缠的手上。
随着一声低笑传来,宣雨看去,只见周文斌也在,正挑高了眉看着她呢。
宣雨顿时脸一红,飞快地松开手,站了起来尴尬地说道:“我去叫医生来。”说罢,不等他们开口,红着脸急急地走了出去。
等她出去后,周文斌拿过一旁的水杯,摇高病床,拿过吸管放在风清云的唇上,侍候他喝了些水,才开口道:“书记,幸好您没事儿,否则我真不知怎么办了。”
喝过水后,风清云的声音微微清了些,咽喉仍然有些肿痛,轻声道:“我也以为自己交代在那里了。”
周文斌想到风清云无声无息地被人抬着出来的情景,仍然感到一阵后怕,说道:“书记,以后您可不能把自己的命不当命了,这一大班子人都指望着您领导呢,若是出了啥事儿,可怎么办哟。”
“好了,平时没见你这么婆妈,禾田村如何了?”风清云虚弱地问。
“书记您都这么拼命,那些人还敢不尽心办事吗?您放心养病吧,今儿个天放晴,最严峻的雪灾应该会过去了,所有的物资已经到位,灾后重建的工作我们会筹备的,您不用担心了。”
风清云看了一眼外面的阳光,唇角微微勾起,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焦急地问:“那个兵哥呢?找着没?”
听到这问话,周文斌的脸色一黯,低声说道:“找是找到了,只是,人没救了。”
风清云听了,脸色微沉,一脸的沉痛,良久才道:“后事呢?”
“已经交由底下的人去办呢,上头追封为烈士,葬在陵园。”
“都是怪我吧。”风清云黯然地开口,同样一个车,自己活着,那个年轻的小伙却没有了,怎叫人不心酸。
“书记,您也别太伤心,这都是自然灾难,怪不了谁的,您也是为着山上村民着想。”周文斌安抚着轻声说道:“那些村民听见您掉下山崖,都前来一起帮忙寻人呢。”
“若不是我坚持着送上山,或许这事故就不会发生了,统共是我考虑不周。”风清云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
周文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转移话题道:“是了,夫人打来几次电话,现正赶过来。”
风清云听了,顿时有些头痛,皱着眉问:“她都知道了?”母亲若是看到他现在这个样,指不定又是一阵伤心哭泣。
“这如何瞒得了哦?您救出来后,就给那边递了消息,佟城里的陆军总院都准备好了,或许明天就将您移过去。”
“再说吧。”说了这么多话,风清云显得有些疲倦。
“书记,幸好宣小姐坚持着上山去寻您,若不是她,恐怕我们还没那么快寻到您呢。那样恶劣的环境,摔跤都摔了好多次,却硬是没哼一声,怕耽误了路程,每每都是咬着牙爬起来又向前走。我还没过一个女人有这样的毅力,宣小姐,对您真是没话说呢。”周文斌又说了一句,看了看他,还是将心中的问话吞了回去。
他是局外人,两个人的感情旁观者清,但执局的,始终是局中人,棋怎么走,还是看他们。
风清云听着他的话,几乎可以想到那冰天雪地里,那个娇小的身影如何在坎坷难行的小路上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的咬牙爬起向前走。
她的坚定,她的毅力,全因为自己。
就算是在黄泉路上,咱们手牵着手慢慢的走,想起她这句话,风清云就觉得心里一阵悸动,又酸,又涩,又麻,又痒。
那个傻瓜啊,叫人怎么不爱她?




名门贵媳 第215章 真情流露
宣雨领着医生回到病房给风清云检查过后,追着医生问这问那,要注意些什么,忌吃些什么,都问得清清楚楚的,只差没用笔记本记下。
反而是当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她有些局促,站在床尾看着他,好一阵恍然。
病床上的他,脸色苍白,下巴底下有一圈青色胡渣,他的手以白色绷带吊在脖子上,左脚打着厚厚的石膏,高高地吊在床尾上的吊架上,而他那张向来俊逸的脸颊,添了好几道伤痕,血迹拭净后,仍红红的,很是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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