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如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吴越依然
威斯汀大酒店是这个城市里为数不多的超五星酒店,门厅金碧辉煌,连过道都气派非常,总共四十六层,三十五层以上便是商住套间及总统套房,装璜得自然要比底下层面更为奢华。
脚下是做工精美的织花地毯,踩在上面触感柔软,而且悄无声息,走道里漂浮着柔和的橙色光线,一幅一幅巨大的油画装点着大麦色的墙壁,只是我什么也看不见,我的眼前似乎只是漆黑,四周游荡的是地狱般诡谲的气息。
呼吸越来越困难了,君茹说得对,我的血红蛋白指标实在是太低了,血液里的含氧量已经无法支持我正常的活动,也许我真该听她的话乖乖住进医院去,可是我现在却要一步一捱地走去那间房间,房间里等我的会是……
无论我走的多慢,总还是要走到的,4201室就在我的面前,拿着房卡的手一直无法稳定,我一连试了几次,房卡都插不进门锁去,手上一重,房卡掉在了地上。
我只得俯下身去捡……
多么熟悉的场景,多么相似的动作,两年半前的那一幕就像汹涌潮水般重回我的眼前,很多时候我都以为自己忘记了,可是这一刻我才知道我只是自欺欺人,其实那天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就像昨天刚刚发生。
二年半前……
那时我还跟着冯振威……
那其实是很普通的一天,稍稍特别一点的地方就是冯振威已经一连四天没有回家歇宿了,对此我很有些庆幸,因为这几天我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气压低的关系,我总觉得透不上气,明明什么也没干,却依旧觉得全身无力,在房间里多走动两回,也会累得直喘气!
幸好他不曾回来,不然我一定不会有太多精力来伺候他取悦他,万一他因此而生气,吃苦受罪的总还是我自己。
客厅的时钟已经走过了九点半,我想大约今晚他也不会回来了,也许我该早些上床去睡觉,这样我可能会好过些,可我刚站起身,门便“当”地一下被大力推开了。
冯振威沉着面色,大步跨了进来!
我悚了悚,随即也只能宽慰自己,我也不能指望他永远都不回来是吧?
换上笑脸,走到门边,如同往常一般迎他,卑微地跪下身子为他换鞋,他喜欢我这样伏在他的脚下,我总觉得他习惯性地顺手抚摸我头发的感觉,如同逗弄小猫或者小狗。其实想想也是,我不就是他圈养的一只宠物吗?
可是今天却有些奇怪,他一把粗鲁地扣住我伸过去的腕,狠狠将我拽起,冷着声音道:
“去化妆,换衣服,跟我出去!”
“这么晚?”我惊问。
我实在不喜欢跟他出去,因为跟他出去要么就是去看一些让我夜夜噩梦的血腥场面,要么就是些黑帮大佬们的聚会,在那些男人中间,我总是浑身不自在,有时还会有些赤裸裸的目光盯在我身上,让我更加坐立不安。
只是那些人都碍着他冯振威的面子,除了看看外到也没人敢做出什么逾矩的行为来,可是上礼拜跟他到富茂请几个外国人吃饭时却发生了意外,我中途去洗手间,席上却有两个比煤炭还要黑的黑人随着我离席,他们一前一后地在走道里劫住我,对我说了好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语,可我虽然听不懂,但从他们猥琐的眼神和不堪的动作里,我还是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我企图逃跑,他们却放肆得竟然直接将我往洗手间里拽。
幸好冯振威及时出现,我本想着那两个黑鬼子肯定要倒霉了,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只是给我解了围,却隐忍了怒气,对那两个黑人依旧客客气气。
那两个黑人临离开时还是将目光盯在我身上,指指点点说了好些我听不懂的下流语句。那件事给我留下了一个很不好的回忆,从此我对跟他出门又多了两分戒惧,况且今天我还很不舒服。
“威哥!今天我能不能不去?”我小声试探道:“我不太……”
我还没说完已被他冰冷的“不行”两个字给打断!
化妆穿衣,一切如他意愿!我被他推上了车,我惊奇地发现今
安然如歌 章节22
天他居然自己开车,而且没有一个保镖随行,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气氛很异样,我想问,却又被他拉长了的脸色给唬住了。车在夜间空旷的马路上疾驰,他的脾气莫名地暴躁,不是猛按喇叭,就是猛踩油门,600的奔驰如同破旧桑塔纳一样一路颠簸,把我颠地愈发难受了,胃里都是酸水,差点就吐出来了。
“嗞……”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停了下来
我定睛一看,车子颠簸了近一个小时,居然停在了离我们的住所不过三条街口的威斯汀酒店门口,这点时间步行的话也够两个来回了。
男人的双手还是紧紧抓着方向盘,手上青筋暴起,如同抓着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一样用力,血红的眸子直直盯着前方,表情简直就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人的模样,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威哥……”我轻轻用纸巾去抹他额角滴落的汗水,我很害怕,我害怕他这个样子。
“啪……”他重重地打开我的手。
他的手劲奇大,一下子我的手背上就起了四条血印。
“嘶……”我抽气
“怎么了?打疼了?”他似乎回了神,抓过我的手去检视。
“没什么……”我连忙将红肿的手背藏到背后,男人现在心情不好,这点子小事不该让他操心,我努力对着他微笑:“威哥,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的事是吗?”
男人的眼睛就像沾了血一样,我分不清那里面的神色是愤怒,是不安,是心疼,或者是嗜血的生腥。
我不由缩了缩,连微笑也虚弱了两分:
“威哥,到底怎么了?”
他不答,只是一下抵住了我的后脑勺,一个粗鲁异常的吻直探入我的口中,几乎是死命地吮吸,凶狠地翻搅。
耳边是男人涩重的呼吸,我想男人现在要什么已经很清楚了!
我不知道今天他为什么会如此无端地暴躁,几乎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所以我没办法用言语来抚慰他,但是女人能用一种特有的东西,来让男人宣泄他们的情绪,虽然这么做对我现在的身体有些勉强。
“威哥!我们回去好不好?回去我好好伺候你!”我尽量放软了声音,努力地妩媚微笑。
今天我真的很不舒服,如果一定要做的话,我希望能回到床上,那样我多少好过一些。
不知为何,男人刚刚还搂着我,几乎想要压断我胸骨般紧紧锁着我的双手,一下却移到了我的颈子上,大掌一收,我立时为之窒息。
缺氧让我的眼前一片迷蒙,我不明白,为何他的面上会是那种痛苦不堪却又杀机重重的神情?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在一瞬之间居然对我起了杀机?我实在找不出理由,或者说他杀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第五十一章 安然
安然
神智已经昏乱了,我尽最后一分气力将已经涣散的目光集中到他的面上,就算死我也想知道,我究竟为什么要死?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我无法明了的光芒,下一刻颈子上的手松开了……
我拼命地呛咳,我实在是搞不懂他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变得如此暴戾而不可理喻?
一只白色的信封送到了我的手里,信封里一张薄薄的磁卡,这家酒店的房卡,4201号房间。
对这个我并不陌生,在跟他以前,我很多次地握着相类似的卡片出入在一间又一间的宾馆客房里,可是自从跟了他,我已经有一年半没见过这东西了。
“威哥,这……”我拿着卡片,不解地问。
他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声音也静默如常,醇厚的男中音对我道:
“去!有人在等你!”
我浑身一个颤抖,我想我一定是听错了,要不就是我没弄清这句话的含义。
“谁在等我?”我一定是听错了,他这种男人怎么可能将我……,可是不知怎地,我的声音却颤抖了。
他的目光平视前方,表情漠然地道:
“上次你在富茂遇到过的那两个墨西哥人!”
什么?那两个恶心的黑鬼子?他们在等我?他们为什么等我?
其实我明明知道为什么的,但是我不信,我不相信眼前的男人会这么对我!
“威哥……”我望着他的眼睛求证道:“你是让我进去?”
“去!快去!别让客人等急了!”回答我的是他冰冷的声音。
就算我再不愿意相信,我现在也不得不相信了,这个男人,这个曾经让我觉得独占欲极强,甚至恐吓我要一辈子囚住我的男人,现在却是亲手将我送到别的男人身下去,而且居然是将我送去给那两个黑鬼子!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甚至都算不上良家妇女,在认识他之间,我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商品曾卖给过许多不同的男人。
不知道有没有人会觉得我矫情,可我真的是不愿意做那样的事情,只是有些时候个人的意愿在现实面前会那样苍白,那样无力。
可我多少还坚持着底线的,我从来没有接过外国客人,特别是对那种头发卷得像刺猬,皮肤黑的似煤炭的人种,我更怀着深深戒惧。
因为我曾亲眼见到过,一个酒吧的小姐为了二千美金接了一个黑人水手,然后她在包间里哭叫了一整夜,那声音凄厉的让我的汗毛根根竖起,第二天她是被人抬出来的,身下的褥子上是一朵朵如同盛放玫瑰般的艳红痕迹,从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小姐。
这段恐怖的记忆,让我直觉地认为那种黑色的人种就像是地狱的恶魔一般残忍血腥,他们根本就不是人,自然也不会把你当人来看,所以我拒绝将身体卖给他们。
“不!我不去!”跟冯振威至今,我第一次违抗他的话。
我只希望看在我谨小慎微地伺候了他一年半的份上,他还会对我存了一丝情意,我伸手拽紧了他的胳膊,泪眼迷蒙地向他哀求:
“威哥!求求你了,别让我去伺候那两个黑人!我好怕,我真的好怕!要是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惩罚我的话,换别的什么方法都好,求求你了,威哥,别让我去!”
男人的身体收得很紧,每一寸的肌肉都是坟起,那急促起伏的胸膛里应该藏着些什么我所不知的秘密。
他静默着,我以为我还有希望,可是下一刻他冰冷的语句彻底击碎了我最后一缕希冀。
“你必须去!”
没有用吗?男人是铁了心了要将我送给那两个黑人去享乐?我想他应该是用我的身体去交换了某些我所不知的利益!
我放了手,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的侧影,他的眼中没有情绪,甚至看不到一丝愧疚。
原来在利益面前,女人的身体不过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货品。
“如果我一定不肯去呢?威哥是不是杀了我?”我平静地问他。
这辈子我作践自己已经作践得够多了,好歹让我保留着这个底线吧,大不了是个死,说实话我到并不怎么怕死,与其死得丑陋不堪,我到宁可由他给我做个了结。
“你一定会去的!”他的声音沉得可怕。
我从包里取出一把匕首,那是把很精巧很锋利的匕首,刃口是一条冰冷的墨线。
男人给我用来防身的,只是我总嫌它冷,所以从来没碰过,不过此时我想我用得着它了!
手指轻轻抚过刀锋,指端微觉凉意,殷红的血迹便已擦过刀身,银白鲜红,颜色触目非常。
“如果我执意不去呢?”我注视着匕首轻轻道,我想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白了。
“如果你不去,明天你的弟妹们将露宿街头,你的大妹妹没有工作,二妹妹三妹妹没有学校,你的小弟没有治疗,连衣食也不能温饱……”
身体在他冰冷的语声中僵硬成冰,匕首从手中斜斜滑落,我这才知道男人无情起来可以像是根本没有感情!
这一切都是我欠他的,从开始就是他在酒吧里救了我,然后他给我们姐弟五人安排了身份落实了户口,他给君茹他们拨了一所住房,安排了他们的工作学习治疗,定期还送去生活费!
我本以为我夜夜睡在他身下,奉承他取悦他,尽我所能讨好他,这就是在偿还他了,可是事实上这一年半中我所偿还的是如此微不足道,此时此刻男人是要我将欠他的连本带利偿还干净!
心不疼了,连那种彻骨的恐惧也消失了,我静静地问他:
“威哥!是不是今天我去了,欠你的一切都能还清?”
“是!”
“恩!那就好!”我点了点头。
欠钱易还情难还,今天我才深刻地知道欠人情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情,因为这偿还的代价实在让我负担不起,好在今天我就能将一切偿还干净,从今以后我一定会时刻提醒自己,切莫再欠人的情,因为我绝对不想再还一次。
手里的房卡像烧红的烙铁,已经深深烙进了我的掌心,我将那手掌贴上胸口的位置,我希望它越性将我的心也焚成灰烬,这样我就可以毫无畏惧地去面对将要面对的命运。
“安然……”他忽地叫住了已经开门下车的我。
我回头,男人的面掩藏在阴影里,看不见表情,只有一丝异样的声音:
“明天……明天……只要到了明天,无论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这算是他在对我表示愧疚吗?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女人拱手送给他人的男人,到了这时候却对我表示愧疚?
“无论什么都可以,是吗?”我望着宾馆敞开的大门,夜幕之中那金碧辉煌的门厅分外耀目,如同欧式堂皇宫殿,但对我无异于地狱的入口。
“是!什么都可以!只有我能办到!”他的语声有点急,仿佛是在许诺。
“放了我……”
“什么?”他疑问。
“如果明天我还有命活着出来的话!请威哥你放了我!”这是我心头仅有的愿望了。
“不行!”男人的声音意外地提高了八度。
“呵!”我笑了:“不是什么都可以吗?难道这个小小的要求威哥办不到?”
“我……”一贯强硬,说一不二的男人,此时无言以对!
夜风带来了叹息的声音!是他的?是我的?亦或者是命运的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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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冯哥哥还抢不抢男主的戏。。。。
第五十二章 安然
安然
4201!关于这间房间我只记得我是用怎样颤抖的手插入房卡,怎样推开那沉重的门扇,落地舷窗外灰暗星光勾勒出两个男人壮硕异常的身形,黑褐色皮肤映衬出那份外洁白的眼眸和牙齿,还有那唇角边一抹邪肆的笑。
我能做的,仅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冯振威坐在床边,眼眸中带着一种分不清悲喜的神情。
“安然,你醒了……”
痛苦、悲伤、屈辱等种种情绪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是奢侈,我将目光停留在天顶某个虚无的点上:
“放我走!”
“不!不行!”他拒绝,只是那语声微软,不似往日带着命令般不容反抗的口吻:“安然,别走!以后……,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补偿我?怎么补偿?又有什么补偿能偿还那一夜我经历的种种?
“放我走!”我重复。
“安然!别这样!你的身体现在很虚弱,你在这里好好休养,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都会替你办到的!”他用他极不擅长的哄人语调耐着性子反复劝慰我。
可无论他怎么说,听到只是我决然而唯一的回答:
“放我走!”
他又劝了良久,终于还是怒了,大掌一把摄住我的双肩,我都能听到自己肩头骨骼咔咔作响的声音。
一双有着明显黑眼圈,又充满了血丝的眼睛在我眼前不过寸许,他的声音不是一贯发怒时的咆哮,低沉却更为慑人,他好像不是在用嘴巴说话,而是要用他的动作,他的眼神,将每一个字的恐吓都打进我的心坎之中。
“陈安然,我不习惯和人分享东西,我用过的东西宁可毁了也不会再给其他人!在你之前跟过我的女人一共有三个,但是现在都离开了,一个是被合联杀的,两个是我杀的,你是不是要做第四个离开我的女人?”
无论他的恐吓是如何
安然如歌 章节23
犀利,如何可怕,却也挡不住我唇角勾起的轻笑:
“不习惯和人分享东西?用过的东西宁可毁了,也不会再给其他人?”我用嘶哑的声音喃喃重复。
那两天前是谁亲手将我送去了威斯汀?又是谁连自戕的机会都不给我,逼着我不得不跨进那地狱去?
他的神情一瞬之间凝滞住了,仿佛是个筋疲力尽的老人般跌坐回了椅子中,继而转开了脸,只有一种似乎带了恳求的声音传来:
“安然,别走……”
这个男人一贯是霸道的,强势的,从不容人反抗的,我从没听他用这样的声音来说话,心尖忽地有种不知所谓的轻颤。
我侧过头去,望向他的方向,我只能看见一个微颤的唇角,那里凝结的是一抹哀伤的线条。
“你真的想要留下我?”我问。
“是!”他有些惊喜的回眸,俯在床边点头应道:“安然,别走!”
其实留与不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我望着那双眼睛,慢慢道:
“威哥,你知道那天晚上他们和我都玩了点什么吗?我一进去,他们两个就把我的手腕扣起来了,然后四只大手就伸了过来。那个高一点的喜欢摸我的腿,总是捏来捏去,每一次都捏的我好疼。那个矮一点的……”
他的面上开始变色了,眉宇一下纠结起来,大声喝道:
“别说了!”
既然想把我留下来,难道还能规避这些?
我不理他,继续道:
“那个矮一点的,喜欢摸我的胸,不仅摸还喜欢用牙齿咬,咬得都紫了,我哭着求他不要,可他听不懂,他一直咬啊咬啊……”
“告诉你,别说了!”男人的面孔都青了,表情扭曲在了一起,提起了那碗口大的拳头,就悬在我的面前。
想打我?我不为所动地沉沉道:
“然后,他们就一个从前面,另一个在后面……”
“不许说了!”男人厉声咆哮,拳头重重落下来!
凌厉的拳风刮得我面上的皮肤生疼,我侧过头,看着那只落在我耳侧不过堪堪两公分的拳头,不由想到,为什么不再近两公分?为什么不让这一切就此结束?为什么偏偏还要差这两公分的距离?
“威哥,你还要留我吗?”我盯着那拳头上暴起的青筋,问出了这个问题。
男人发出了负伤野狼般凄厉的嚎叫,拳头如雨点般砸在粉白的墙面上,鲜红色的“雨点”随着他的拳风四下飘落,沾湿了我的发,沾湿了我的面,沾满了我的皮肤,却触不到我的心。
他终是打累了,一双拳头鲜血淋漓,皮破肉烂之处几乎可以见骨。他站在那里,如同泥塑雕像一般看着我,看了许久许久,终还是不堪负荷地别开了头。
冯振威,你知道了吗?不是我不想留,而是你不要我留了!明明看着我都是痛苦,却又无法亲手了结了我,那就放我走吧,又何必苦了自己?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男人卡在喉咙里的声音听来十分惊心,他终于还是选择放手了!
长久以来我向往着憧憬着的自由生活,我已经触手可及,虽然我是用那么大的代价换来的,但是我还是为此感到了一丝欣喜。
明明自由了,我到一时懵住了,自由后我该做什么呢?
“我会出去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后找个好男人,恋爱、结婚……,过平淡安定的日子!”我现在能想到的仅仅只是这些。
“好!”他依旧闷着声音:“我给你准备点钱……”
“不!”我脱口大声拒绝,我不要再欠他任何东西,我还不起……
他的面孔瞬时铁青,我意识到自己的口气似乎太过强硬,我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惹到他,于是放软了声音,补了一句:“不过还是谢谢威哥的好意!”
“你跟了我这么久,一点钱……”
“不需要了!真的!”我摇头,坚定异常。
他的面色更加难看了,声音简直咬牙切齿:
“你不要是吧?那陈安然你记好了,从我这里出去后,你最好能照你刚刚说的去做!如果让我发现你再出去卖的话,我会让你后悔不及!”
就这样我成了第一个活着离开冯振威的女人!在君茹架着我离开冯家别墅的时候,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对着那如洗蓝天,对着那悠悠白云,对着广袤大地绿树青草大声宣告:
“我自由了……”
只是当时的我不知道,原来我向往的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只要我伸过手去一捞,就会碎成破片,低头再看自己的掌心,不过只是空空如也……
平凡与幸福,这两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看似与我只不过差之毫厘,但当我试图去抓住它们的时候,它们却已与我失之千里,再也无法触及!
也许只能归结一句,时也,运也,命也!
这是我的命!
第五十三章 安然
安然
无论我再迟疑多久,我终还是要捡起那张冰冷的房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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