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如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吴越依然
“为什么?”他扬了扬手中的合同笑道:“为了它咯!”
愤怒充斥了每根神经,我一把拽住他的领子,大声道:
“我说过的,这样签下来的合同我不会要的!”
“景宇,别假清高了!”他讪笑:“这份合同现在能救公司的命,你觉得亏欠那女人的话,把她要的五百万给她就是了!”
愤怒像燎原野火一般在胸膛里熊熊燃烧,我知道就算再与邵峰说下去也是白搭,他根本不会了解我的想法,我一把从他手中抽过那份合同大步走到女人的面前:
“安然,我不知道邵峰对你说了什么,但是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我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让你来,因为你是我的,我是绝对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
我钳住那张薄薄的a4纸,指端捏着的是上亿的工程量,几千万的纯利润,是我们灏华目前避免破产的唯一希望,但我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撕……
霎时之间,邵峰大步抢过来技巧娴熟地一个勾手,手腕一麻,合同已被他抽了过去。
“不能撕!”他反复检查着那合同,紧张地道。
身后是女人蔑视的冷哼,气息微弱地低低冷笑:
“李景宇,不要再和他合起来演戏了,你该不会是想赖账吧?只要你把答应的钱给我,我们就两清了!”
她以为我是和邵峰合起来演戏,骗她以身体换回了合同,又想拒付当时允诺的报酬,可我怎么辩说呢?
这种有口难辩的感觉,让滚烫的血液一下冲上了我的头颅,太阳穴的神经突突跳动着,我冲着邵峰大声吼道:
“给我!把合同给我!这种合同我绝对不会要的!”
邵峰的笑容带着显而易见的蔑视,他指着合同落款处那鲜红的公章,悠悠道:
“李景宇,你看清楚,这合同和你根本没关系,你凭什么决定要不要呢?”
什么?我惊惑地看着那鲜红的公章,刚刚一直关注的是甲方落款上“江钦国”那三个墨黑的大字,这会在邵峰的提示下,我才把目光转向能在这纸合同上最终受益的那个乙方……
鲜红的公章,字迹排列成半圆的公司名头……
“龙鼎建设”!
怎么会?怎么会不是我们灏华而是这龙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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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关心,依然的妈妈已经出院了,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完全康复了!
再一次感谢大家的祝福!
从今天起更新基本恢复正常!说好这文会写完的,所以大家可以不用担心弃坑的问题。
第八十一章 景宇
景宇
龙鼎建设……
说起来这个名头我到也并不陌生,这是大约从前年起,似乎在一夜之间异军突起的一个地产公司,那年我们灏华有两个十拿九稳的标,都被它以极微弱的价格优势硬生生地从我们手上抢了过去。
由于那优势太微弱了,使我们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公司里有内鬼将我们的标的泄露给了龙鼎,可是把所有可疑的员工统统撤换了一遍之后,灏华在隔年却又意外地被它夺去了第三个标。
我实在找不到可疑的对象了,所以从那以后,关于投标定价的事情都由我一个人包办,不再假手公司任何员工与设备,也就没再出现过泄露标的的事情。
可是泄露标的的事情虽然是扼制住了,但是那前后丢掉的三个标,对灏华来说损失却太过惨重。
如果说灏华走到今天濒临破产的这一步,上次那女人篡改标书的那件事是最终的刽子手的话,那这个龙鼎无疑是将灏华逼上刑场的幕后黑手。
我看着邵峰小心翼翼地捧着合同的模样,看着他嘴角难掩得色的笑容,我想我必须怀疑一个以前从来就不曾怀疑过的可能性……
“邵峰,你才是龙鼎真正的大老板是吧?”
“恩!”他的回答爽快利落,没有丝毫的迟疑。
胸口一瞬有点堵得慌,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可我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呢?
邵峰是我在英国读书时的同学,他很聪明,读书非常优秀,只是家庭条件略差了一些,虽然每年他都拿全额奖学金,但是英国的消费水平太过昂贵,只靠母亲一个人打工供给的他生活难免有些捉襟见肘。
所以每每当他手头拮据的时候,我总是几十、几百甚至几千地借给他,而且从不要他还。后来学成回国,他四处找工作总不是那么顺利,往往高不成低不就,而我一接手父亲的生意,便将企划部经理的位置留给了他,他到灏华工作的第三年便已成了副总,工资、福利乃至年末分红,我也从来不曾亏待过他一丁点,我思来想去也找不出他这么做的理由。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问。
“为什么?”邵峰的面孔忽地有些狰狞,声音也比往日尖利上了三分:“李景宇你不知道为什么吗?我恨你,一直恨你,恨你这个一无是处,只会坐享其成的阔少爷!”
我一呆,“一无是处,只会坐享其成的阔少爷”?我到真没想过邵峰会这么评价我。
他的情绪有些癫狂了,面色潮红,声音刺耳地叫嚣道:
“你这阔少爷根本就一无是处!你念书比我好吗?你做事比我强吗?你交际应酬处理人际关系的本事及得上我吗?
为什么在英国念书的时候,你能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开着你的保时捷带着妹妹到处兜风耍帅,当你的大少爷?而我呢?只能跟在你的屁股后面,当一个等你施舍的小乞丐?
为什么回国以后,我连个工作都找不到,你一转身却又当起了你的大老板?我又只能跟在你后面,凭你呼来喝去,给你累死了活地做事,等你从手指缝里漏点钱给我糊口,而你却一个女人换一个女人,吃喝玩乐坐享其成?
其实你根本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你冲动,做事没头脑,感情用事,当断不断,而且还会为了个婊子连生意也不要!你这种人凭什么一直压在我头上?”
他一口气用控诉般的语调说出了强压在心头许多年的愤怒,然后扬着手中的合同,得意地笑道:
“告诉你,现在我不要再靠你了!现在你有的我都有,你没有的我也有!”
邵峰疯狂地笑着,面上的筋肉完全扭曲了,一双眼睛像野兽一般鲜红鲜红。
邵峰有些自卑我在读书时就知道,这个完全可以理解,单亲的家庭,贫寒的生活环境,让他在那些条件比他优越的同龄人面前产生了这种自卑。
可是我从来没小看过他,一直把他当做我最好的朋友,我对待他那种自卑的方式就是从不谈及触碰到他“伤口”的那一切,我以为这样可以使他慢慢忘记那种自卑,可没想到那些自卑不是消失了,而是日积月累且越藏越深,最终在他身上爆发出这么疯狂偏激的行为来。
“不!没有这种事!邵峰,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试图让他了解我的想法。
不料他却嗤之以鼻:
“朋友?很多人不就把自己家里养的狗称做‘朋友’?你也不过就把我当一条被你养着,任你呼来喝去,还要对你摇头摆尾的狗罢了!”
我望着邵峰那张一脸不甘却有故作蔑视的面孔,我想我明白了,自小生活环境的穷困,让那种自卑根深蒂固地扎入了他的灵魂,已经不是“朋友”这两个字可以拔除的。
“邵峰,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以为!你觉得别人看不起你,你知不知道,其实最看不起你的就是你自己!你说别人把你当狗,你知不知道,其实你自己就没把你当人!”我一拳重重抡在他的胸口,大声对他道:“这一拳不是因为你对我对灏华做了什么,这一拳是为了这女人!你如果恨我,对我做什么,我不会怪你,但你对这女人做的实在太过分了!这一拳是替她打你的!”
说到打架,无论是学生时代在英国街头遭遇小流氓,还是后来去学空手道,邵峰他从来就不是我的对手,这也是唯一一点我一直超过他的“优点”。
他踉跄了两步,重重撞在墙上,可是嘴角泛着血沫子的他,想到的不是还手,也不是检查自己的伤势,而是将手中的合同拼命往背后藏,满脸紧张地看着我,有些神经质地强着颈脖子,对我道:
“就算你杀了我,这张合同和你也没有关系,你的灏华注定要破产了!”
我静静地看他,看着他梗起的脖颈,看着他那双明明畏惧却又死硬的眼睛,我突然发现眼前的邵峰真的很可怜。
“合同是你的了,你走吧……”我放下了拳头道。
他似乎有点不相信,犹犹豫豫地向门口挪了两步,直到确信我根本就没有阻拦他的意思,才在门边住了脚,整了整凌乱的衣衫,面上也恢复了几分往日精明能干的模样,他晃着手中的合同,冷笑着对我道:
“李景宇,等你没饭吃了你可以来找我啊!我一定给你一口吃的,不会让你饿死的!”
记得有句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我想这句话反过来讲似乎也不无道理,可恨之人大约也总有其可怜的地方吧!
邵峰他是那么聪明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在贫寒的环境中奋发图强,以自己的聪明才智换得全额奖学金留学国外,学成归国后也事业有成,那做生意的精明头脑与狠辣手段几乎就是天生,就是出生于经商世家的我也无法与他相比。
他的成功在旁人看来完全是值得艳羡的了,可能有很多父母会让自己的孩子以他作为奋斗的目标与榜样,可是又有谁能明白,那种不正常的自卑对他的精神究竟产生了多少的重压,让他的人格扭曲到现在这种模样?
“邵峰,你好自为之吧!”这是我对这个曾经最好的朋友,这个长年以来最亲密的合作伙伴,说的最后一句话。
“安然!”我回身轻轻将女人抱入怀中:“别怕,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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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事情还是很多,看来更新还是不能最稳定,大家只能原谅我了!
只要一有空我就加紧码!
第八十二章 安然
安然
车飞速地向前疾驰,李景
安然如歌 章节38
宇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将我搂住,与我紧紧相扣的掌心满是潮湿的汗水,他搂得那么紧,整个臂膀的筋肉都是僵硬的,仿佛只要一松手我就会化为空气消失而去。
其实不会了,我早已哪儿也去不了,整个身体没有一点气力,就连呼吸耗损的也是我仅余的生命。可我居然没觉得疼,我想也许我已失去了感觉也未尝可知,只是从唇角溢出的血水却停不下来,就像绵绵细流一般不会断绝。
他的手一下收得更紧了,面颊抵上我的额头,第四次劝我道:
“安然,去医院吧!先去医院好不好?”
我摇头,犹如前三次拒绝他般,回绝道:
“不!再等等!只要把人救出来了,我就马上去医院!”
他没有再劝我,也不知是他彻底明白了我的执着和倔强,还是他已经隐隐察觉了,这可能已是我这将死之人的遗愿了。他只是重重踩下油门,让车子在午夜空旷的道路上飞驰而去……
我们这不是去医院,而是驶向旧隆港,下午怜欣在电话里告诉我婷婷出事了,婷婷她从刺头豪那里离开后为了报复我又和一个专门倒卖人口的蛇头混在一起,如今不知闹出了什么事,蛇头竟要把她装船卖掉!时间就在今天午夜,而蛇头开出赎婷婷的条件便是五百万的现金,也就是我怀里如今抱着的黑色皮箱内的那些钱钞!
李景宇在短短几小时里替我弄到了这笔钱,我明白在现在的情况下一下子拿出这笔钱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
首先他生意的状况很不好,其次就算他能拿得出这笔钱,但蛇头要求的现金也是很困难的,因为正规生意间的银钱来往,多见的是支票、本票和划账,银行历来大笔现金的提存都是严格控制的。
我想他一定是花了不小的代价才为我弄到了这笔钱,而我除了说一句谢谢外,再也不可能有任何答谢他的方式。
车子已经驶到了旧隆港,港区破旧的大门口有一个我非常熟悉的细瘦人影在那里瑟瑟地抖动着。
“大姐,你总算来了……”怜欣看到了我们的车,似乎松了口气,快步迎了上来,只是她的目光避过了我身侧的李景宇。
“婷婷呢?”我吃力地问。
她指了指里面:
“在码头那!”
“你快回去吧,这里太危险!”我喘息着嘱咐她。
旧隆港边的天空总是一种说不出的暗红,犹如那皮肉外翻的伤口,带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栈道上破旧板箱边或站或坐,隐隐约约有十多个混混,手中握着的冷兵器泛起幽幽的光。
婷婷披散着一头染得金黄的发,缩在地上,双肩不自然地抖动着,呼啸夜风里有她低低的呜咽,她毕竟还小啊,我想这孩子这次一定是吓坏了。
“婷婷……”我唤她的名字。
婷婷不知是听见了我的声音,还是车灯的光亮惊动了她,她抬起头向我挥了挥手,却又被她身边的混混狠狠踹了回去。
“那不是上次在刺头豪那里的那个小太妹吗?”李景宇隔着车窗遥遥指着婷婷疑惑地问我道:“你要五百万来救得人就是她?”
我问他要了五百万,告诉他我要用这笔钱来救人性命,却又没告诉他我要救谁和为什么要救。这并不是像往日那样要刻意隐瞒他,因为在君茹的婚礼上我已经明白了,爱一个人最先要做到的便是坦诚,可是当我真真正正认识到这点后,我却发现说话吐字对我已变得那么奢侈。
为什么要救婷婷?为什么要救这个恨不得杀了我的女孩?这些问题背后都有太长太复杂的故事,每一个点滴都涉及着我那些不愿再度回忆起的过去,那个故事太庞大了,如今的我只怕已经无力将它叙述完整。
“恩!是的!我要救得就是婷婷!”我握紧了手中的皮箱挣扎着试图下车去。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他拉住了我,从我手中抽走了皮箱。
我有些吃惊,以往他总是在我耳边咆哮着反复质问一些问题,例如“为什么我要出卖自己的身体?”例如“为什么我要篡改他的标书?”这个为什么?那个为什么?不断地问那些我刻意隐瞒着的问题。
他总是试图把一切都搞明白,而我却选择用沉默掩埋那一切,于是最后总是变成了注定的暴力,我们彼此折磨着,直到筋疲力尽。
然而今天面对着婷婷的事情,我已准备好了他的询问,可他居然一句也没问,这下我到有些忐忑了:
“李景宇,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救她吗?”
他笑笑,笑容很平静,拍拍我的手道:
“无论什么痛苦你都喜欢自己藏着,无论什么事情你都喜欢自己扛着,我以前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你越不肯告诉我,我越是想弄明白,所以才会把我们弄到现在这个样子!我现在想通了,一定是我让你很没安全感和信赖感,所以你才不愿和我分享你的秘密是吧?你放心,以后只要你不愿说,我就不问了!”
突如其来的宽容,意料之外的体谅,让我的心瞬间淌过一种温暖。
“不!我愿意告诉你的!”我紧紧捉住了他的手:“李景宇,我要把什么都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救婷婷?为什么我要出卖我自己?为什么我会偷改了你的标书?还有我一直都没跟你提过的过去,我通通都愿意告诉你……”
“真的?你真的愿意?”他的眸子在这漆黑的夜里忽地闪出盈盈的光亮来。
“恩!”我点头,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我只觉得呼吸更加困难了,我抽着气艰难地一字一句向他解释道:“婷婷她是……”
一下他用湿热的唇温柔地堵住了我艰难的话语:
“你歇歇,现在别说话了,我去把那小丫头赎出来,然后我们就去医院,等你病好了再慢慢说,好不好?”
面对这无法拒绝的温柔,我只有点了点头:
“他们是黑帮,你千万小心……”
李景宇下车慢慢走向码头上的那一群混混,我望着他的背影,只觉眼眶有些发酸,这时轮到我想问一句为什么了?为什么一直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学会了坦诚,为什么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懂得了宽容,要是这一切来的早一点,哪怕一点点那该多好?
救赎人质的情景有点类似电影或电视中的情节,我一直担心蛇头那边会耍花样,就像当时那言而无信的刺头豪。
看来只是我多虑了,婷婷已经向我走来,一步一步越走越快,到了后来几乎是用跑的,她的双肩还在抖动着,抽泣着唤我:
“安然姐姐,我好怕……”
她真的吓坏了,那可怜的声音让我不顾一切地挣扎着捱下了车去,扶着车门勉强站住了身体,我张开双臂等她,等着这个吓坏了的小女孩扑进我怀里,就像多年前她还是个小娃娃时一样。
一轮弯月从厚实的云层中艰难地探出了半个面孔,银光直泻而下,我借着那光看着婷婷,她的长发在风中飞扬,散乱发丝下一张秀丽的面庞上一点也找不到与那呜咽哭声相对应的泪迹,只有唇角一抹向上勾起的弧度让我乍地疑惑了,然而那一瞬间那娇小的身体已然扑入了我的怀中……
“安然姐姐,我好……”
小腹蓦地只觉一阵冰凉,仿佛有根冰锥刺穿了皮肉,直接投入透入了我的五脏,那种彻骨的寒冷让我不禁一个哆嗦。
耳边传来了婷婷更为阴冷的声音,用一种诅咒般的语调:
“安然姐姐,我好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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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这次让大家等得有点长!
可能是一个月没动笔,思路明显有点跟不上了,怎么写怎么都别扭,改了好几稿自己都看不顺眼,这稿也不好,只不过实在不高兴改了,大家将就吧,希望下一章手会顺点……
第八十三章 安然
安然
(这一章的后半部分有些微不良,自觉心理承受能力有限的,请绕道!产生任何不良反应,依然我概不负责!
另外,如果有人实在忍不住要看,看完后还忍不住要批两句的话,那就请仅仅停留在评论文章的内容或格局上,我不想看到任何抨击作者人格的留言,谢谢!)
我有些茫然地低下了头,一样本不该出现在我小腹上的东西,端端正正地扎在那里!一把匕首,虽然婷婷究竟力弱,匕首还有一大截刀身留在外面,但是究竟有一寸多扎入了我的小腹,温热的液体从伤口的边缘慢慢渗出来,奇异的热度驱散了刚刚的寒意,留下了灼伤般的刺痛。
我失重地向后倒去……
“安然!”
“大姐!”
有两个人同时惊呼了起来,从不同方向飞奔而来,四只手臂将我接住。李景宇的面上满是震惊转而便是恐惧,触上了匕首的手却又移了开去,只是焦急地唤我道:
“安然!安然!”
“大姐,你觉得怎么样?”怜欣抽泣着问,大滴大滴的水滴从她圆润的面庞上滑落。
“你怎么还不走?”身体失却了所有的气力,可犀利的灼痛在这一瞬让我的意识分外清明,我望着怜欣催促她道:“快走,这里危险!”
“她怎么会走?”婷婷冷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没看到你死,怎么舍得走?”
“不!不!”怜欣疯狂地摇着头,哭红的眸子盯着婷婷,大声道:“你没说你要杀了大姐的,你只说你会带她走,带她到一个……一个……”
“带她到一个再也不会勾搭你情郎的地方么。现在不就是吗?她死了以后,就肯定不会再勾搭你的情郎了!”婷婷继续无情地冷笑着。
“不!不是的!我不要大姐死!我不要大姐死!”怜欣终于纵声大哭起来,滂沱的泪水像夏日的暴雨般倾盆而下,她伏在我身上呜咽着道:“大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这个样子的……”
我想就是猜我也能猜到事情的始末了,我最疼的妹妹出卖了我,我不惜一切代价想要保护的那个小女孩狠狠给了我一刀。
恨吗?应该恨的吧?可心头似乎丝毫没有那种感觉,平静地让我自己都觉得诧异,完全不似下午邵峰告诉我李景宇卖了我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有爱才会有恨是吧?也许这也从反面证明了我对李景宇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种种。我对君茹、对怜欣、对明辉、对婷婷的爱,是一种疼惜,是一种爱护,是一种长期以来养成的彼此相伴的习惯和自觉自愿担负起来的责任,而对李景宇的爱,却是那样盲目而纯粹,只是爱而爱,不含任何杂质。
我揉了揉怜欣的发,轻声哄她道:
“别哭了,大姐不怪你!”
“怎么样?事情办得满意不?”一个看上去四十出头,五短身材,脑袋已经谢了半边顶的半老老头从阴暗中走上来,熟稔地拍了拍婷婷的股,笑着问道。
婷婷斜睨着我,得意地笑道:
“陈安然,我说过的,我父母的仇总有一天我会报的!就算你再骚,你的那些男人也护不了你一辈子!”
说罢,她立时换了表情,媚笑着回过身去,双臂一下缠住了小老头的脖颈,娇声道:
“真要谢谢金老板呢,要是没有金老板我的仇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报!”
原来这又是一场骗局,只是婷婷和这蛇头串通起来演的一出戏,而我不仅自己上了当,还把李景宇拖了进来,想到他们是策划好了有备而来,我不觉紧紧握住了李景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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