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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万重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MO忘了
阜远舟不语。
听不到对方的答复,欧阳佑有些急了,“晚辈只是求之心切,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大人大量不要计较,只求你能帮我一把,救出晚辈同门,若能得偿所愿,我定结草衔环,做牛做马报答前辈的恩情!”
八年了,他等得太久了,一个瞎子在人海茫茫里找一个只听过声音的人,找一群他根本抵抗不住的仇家带走的师兄师姐,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实在是一个太多沉重的责任,他背的太久了,太累了,如今能见到一丝曙光,叫他怎么能放弃?!
阜怀尧伸手扶住对方几乎想要跪下去的身子,皱了眉,确认了对方确实不是虚情假意,终是松了一口气,道:“欧阳小侄严重了,毕竟我还欠着你们师徒一条命呢。”
欧阳佑听出了他语气的松动,一转瞬就明白了他刚才的试探之意,却也不生气,反而燃起一份悸动的希望:“前辈真的打算帮我?”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串连
“你既然清楚我的身份,就该明白我的谨慎,刚才所言俱是试探之意,还请欧阳小侄不要见怪,”阜远舟沉声道,“你与木石圣人的救命之恩我毕生谨记,此等要事,自然会尽一份力的。”
他说过,他阜远舟这一生实在不怎么喜欢亏欠别人的。
闻言,欧阳佑几乎要浑身虚脱下来。
坚持了八年的苦苦追寻终于有了尽头,叫他怎么能不激动?
阜远舟忽然话锋一转,“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木石圣人宁可叫你求助我这么个不算熟悉的外人,也不求助他的至交好友?”
木石圣人这般嘱托欧阳佑,于情于理,都实在太过古怪。
欧阳佑迟疑了一下,道:“其实,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只是当年木石圣人这般嘱咐之时,神色太过严肃,他又敬重对方如师如父,木石圣人不说,他自然不会追问。
阜远舟蹙了一下眉,“若是如此的话,事情都过去了八年,我和木石圣人并无太多交集,即使是帮忙,也不知该从何入手。”
欧阳佑回想了一下,道:“先师曾经说过,如果有朝一日真的需要请您帮忙,那就定有四个字于你有助。”
“是什么字?”阜远舟问。
欧阳佑似乎自己也觉得古怪,顿了顿,才道:“先师说的是,‘三仙向南’。”
此话一出,阜远舟一下子沉默了下来,面色瞬间转凝,甚至阴沉得有些可怕。
久久没有听到声音,欧阳佑看不见,只能疑惑地侧耳听了听,不解地唤了一声:“前辈?”难道这莫名其妙的四个字真的有什么特殊的玄机?
阜远舟注视了他好一会儿,但对方脸上并没什么异样,看得出他是真的不知道其中缘由。
阜远舟的眸色渐渐沉了下来。
三仙向南……
孙家的三仙向南图……
商贾之家的孙澹,武林神话中的木石圣人……
他们之间,竟是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么?
而木石圣人要欧阳佑来求助身为刹魂魔教教主的他,是因为魔教和这个三仙向南图也有关系么?
三仙……虎人……蛇……一枯荣……江亭幽……申屠先生……范行知……魔教……
阜远舟忽然发觉,很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疑团似乎一下子就被串了起来。
……
街角,巷子口不打眼的交界处,黑玉面具的年轻男子注视着府尹府的捕快从面前整齐有序地走过。
身后传来略急促的脚步声,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随即响起了来人恭敬又畏惧的声音:
“对不起,碧、碧先生,我们失手了。”
“我看到了,”碧犀眼神也没动一下,唯有嘴角勾起一个好看又叫人不寒而栗的弧度,“你该庆幸这会儿看到你任务失败的人不是门主,不然,你以为你还会有站在这里解释的机会?”
来人扑通就跪了下去,嗓音抖得不成样子:“求碧碧碧先生救属下一命!属下定会、定会鞠躬尽瘁肝脑涂地,下、下不为例!”
碧犀也不在意他的求饶,抬手打断他的话,道:“解释一下。”
来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道:“那个女人是来寻仇的,误把我们的人当做仇家杀了,顺手带走了东西,没想到今日撞上了正牌仇人,双方斗得两败俱伤,我们的人被不明势力的人拦了,拖延了时间,才会被官府趁机抬走了尸体。”
“只是普通人?误打误撞?”碧犀微微意外。
“是的,目前没有查出有任何问题。”
碧犀眼神微动,“那就查清楚是那不明势力是哪一方的人。”既然东西拿不回来了,是什么人捣的乱,这总要弄明白,不然,这个跟头摔得太亏了。
来人连忙应了“是”,随即又拿出一封书信高举过头,道:“碧先生,申屠先生来信了。”
……
阜远舟和欧阳佑说完事情之后,那仇杀的现场已经被高效率的府尹府捕快们冲刷干净了。
阜怀尧和连晋他们坐在不远处的小茶摊里喝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见他们二人走来,便招呼茶摊老板把热茶拿上来换下桌上已经冷了的茶。
齐晏紫因为要给齐然做饭所以提前走了,欧阳佑微微失落了一下。
“远舟和欧阳公子是旧识?”看他们坐下来,阜怀尧淡淡问道。
阜远舟替自家兄长倒了一杯茶,习惯地用银针试了一下毒,确认没问题之后才把杯子放在阜怀尧手边,笑了笑,答道:“欧阳小侄的师父是一个江湖游侠,早年曾经算是忘年之交,那时候欧阳小侄还小,我方才一时没认出来,倒是我的疏忽了。”
欧阳佑的表情也没什么异状,多年的颠仆生活让他除了刚才在阜远舟面前的失态之后迅速地恢复了原本风轻云淡的模样,道:“晚辈别的不说,耳朵还是灵得很的,沾了这便宜,听过一遍声音的人我都不会忘掉。”
“哦?”连晋对这个很感兴趣,“这功夫能练不?”军队里刺探情报啊什么的这功夫管用啊!
欧阳佑想了想,“能的吧,我也不是天生就会的,听多了就习惯去记住了。”
连晋这才想起眼前的少年是个盲人——啧啧,看他行动自如,真的难以看出他身负残疾,倒是可惜了这么个人物。
那厢阜远舟却突然道:“哥,这回欧阳小侄寻





轻舟万重山 章节244
我,是有件事要找我帮忙。”
闻言,欧阳佑一愣——他猜得出阜远舟的身份,自然也就知道阜怀尧是谁了,难道阜远舟这会儿打算把事情告诉他的兄长?不该这么做的啊!
他正心里着急,便听阜远舟自若道:
“前阵子不少江湖人被人暗中拉拢的事情,哥你还记得么?”
阜怀尧颔首,这件事就是在文试前后发生的,和最近的风波不断关系紧密,想忘记都难——不过他的三弟突然提起这件事,莫不是欧阳佑也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阜远舟的话肯定了他的猜测,“其实那些人不止是拉拢而已,不合作的人还会被直接带走,欧阳小侄的师兄师姐们就是因此失踪的。”
阜怀尧有些意外。
“咦?”连晋更是惊讶地打量着这个布衣少年。
欧阳佑听罢也有些目瞪口呆。
农事方面是他喜欢兼这些年维持生计的活儿,但不代表他不清楚江湖上的消息,他自然是知道那些三教九流的江湖人被收买之后失踪的消息,刚才阜远舟也有意无意地提点了一下,他本是摸不着头脑,现在就明白其中的部分用意了。
但是先遑论他的师父木石圣人,就是他的师兄师姐们在八年前随便一个拉出来都是响当当的人物,竟是被阜远舟一句话就划分到了下九流的位置,连带他也无辜地遭了秧,教他怎么能不哭笑不得?
阜怀尧多看了欧阳佑几眼,“所以,欧阳公子请家弟帮忙寻人吗?”
阜远舟点头,“没错。”
阜怀尧心里微动。
因为失踪的都是下九流的角色,他们都没什么亲人朋友,想从中下手也不容易,这下欧阳佑若是有线索就最好不过了。
果然,阜远舟道:“欧阳小侄知道他的其中几个师兄是在哪里失踪的。”
无缘无故背了个大黑锅的欧阳佑简直有苦说不出,不过他不清楚阜远舟想做什么,只能配合地流露出皱眉忧虑的表情。
“在哪里?”连晋追问,看看阜远舟又看看欧阳佑,不过这两人连个眼神都没交流一下,他完全没看出什么猫腻来。
阜远舟双唇微动,说出了一个在场的人都不陌生的地名:“严舆。”
——正是当日阜远舟推测可能是范行知拿来驯养虎人的地方!
欧阳佑心神微震。
他知道师父严肃嘱咐他只能求助阜远舟——或者说是苏昀休定有他的道理,找了八年终于找到人的时候,这位刹魂魔教教主的新身份也让他有了更大的希望,而神才永宁王不是信口开河的人,这么快就爆出线索,着实让他吃惊得很。
阜怀尧和连晋都是下意识眉头一皱,双双看向欧阳佑。
前者淡淡问道:“欧阳公子,此事当真?”
欧阳佑平复了一下心中激动,点头,“的确如此,我这番进京参加太学院选拔,就是为了能够寻机会见前辈一面,请前辈出手救人。”
他这话说的巧妙,让人觉得他早就清楚阜远舟的身份,显得他的师父——那位“江湖游侠”的确和阜远舟交情很深,才会前来求助。
阜怀尧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面上是惯来的面无表情,他沉吟了片刻,道:“欧阳公子可否把事情详细说说?”
欧阳佑下意识把头转向了阜远舟的方向——他该说什么?
阜远舟微笑,好似在安慰他:“欧阳小侄别担心,刚才你怎么说的现在也说多一遍就是了,我哥和这位连公子是绝对可靠的。”
刚才是怎么说的现在也多说一遍?——欧阳佑愣了愣,想到刚才阜远舟看似随口提起的几个人,心里暗暗佩服他的深谋远虑,便开始组织起一个新的故事一一道来。
……
第二百二十六章 路子
沙临志和柳天晴正在逛街。
对,乃们没看错,他们是在逛街。
自从知道柳天晴是从塞外第一次来中原之后,沙临志就多了个爱好,就是尽尽地主之谊,趁着官职还没正式下来之前的空档拉着这个武痴四处走走。
柳天晴也不说喜欢不喜欢,跟着便是了,小小年纪的,倒是学足了阜怀尧的面无表情,只是没阜怀尧冷得那么厉害罢了。
几天相处下来,沙临志也把他淡定的性子摸了个七七八八,感慨这孩子早熟之余,倒也同样淡定地无视对方的面瘫脸了。
沙临志的父亲虽然是当今武林盟主沙肖天,但他也不是什么凭借父辈庇佑的二世祖,而是扎扎实实地修身学功夫,不然也不会才二十岁就闯出自己妙刀公子的名号。
不过即使他不想借用父亲的关系,还是免不了各种待人接物的烦恼,而且最近沙肖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大事,连儿子拿了武状元也没有太大的表示,整天在和晋安镖局的那个副总镖头何祐、不,现在是新任总镖头不知在商量什么,父子关系本就不算好,沙临志便也不想和他呆在一块儿。
柳天晴不贪名利不虚情假意,这般除了武学就没什么事甚至都不怎么吭声的性子让他觉得轻松多了,一番相处下来,倒是让沙临志真心把这个看似十五六实则只有十三岁的孩子当做了朋友。
今个儿来逛街,沙临志就是替几乎是一清二白的柳天晴置办些东西的。
倒不是说柳天晴没钱,只是他对吃住衣行随便得很,别说是配饰,就连衣服也就是那么两三套罢了,天仪帝赐的宅子都是一干二净的,除了住人的那个房间有张床有个柜子有桌子椅子这般简单无比之外——若是阜怀尧知道了,必定觉得此人和阜远舟一样好养活——其他的都没收拾过,野草没几天就埋没人脚跟了,这么住下去迟早会变成鬼屋的。
沙临志看罢,觉得无奈,便把人拉出来买东西了。
去成衣铺替柳天晴量了身宽订了几套衣服,出了铺子的时候,沙临志想起一件事来,道:“贤弟,需不需要我帮你找几个下人?”天仪帝赐的宅子说大不大,不过一个人住还是挺碜人的,有个活人帮忙打理打理琐事也好吧。
秉持没事就沉默是金原则默默跟在后面不发表意见的柳天晴抬了抬眸,“不用。”
“嗯?”很少听到对方拒绝的话语,沙临志微微意外。
柳天晴看了他一眼,道:“我不需要。”
这话可不客气,不过清楚他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沙临志一下子便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是他一个人能搞定,不需要别人来帮忙。
沙临志也不勉强,带着他往家具铺子去了。
柳天晴忽然开口:“你父亲是东鹰派的帮主、武林盟主沙肖天?”
沙临志愣了一下,“是的,怎么了?”两人刚才出门时有撞见过匆匆而过的沙肖天,他介绍了一下,不过以柳天晴的性格,他还以为他不会在意这种事情呢。
“那你父亲的武功路数是不是以刚烈著称?”柳天晴继续问道。
原来还是为了武功的事情啊……沙临志好笑,回答道:“我父亲和晋安镖局的薛镖头一样,都是擅长拳法,这种功夫一般走的都是刚烈路子。”
不过柳天晴却流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来,“但是方才我注意了一下,倒是觉得……他似乎内力偏柔。”
沙临志费解,“啊?”他父亲练了几十年的内力还能变了不成?
柳天晴也微微迟疑,“只是直觉而已,做不得准。”因为没有交手过,他也不确定。
知道对方有野兽般的敏锐力,沙临志也不把他的话当胡话,心想得找机会旁敲侧击一下他父亲才是。
柳天晴看了看男子朗正的面容。
对方没怀疑他在信口开河,尤其对象是沙临志的父亲,这点叫他有些暖心。
他母亲常叫他提防别人,因为人心最不可测,现在看来,有个朋友倒不是件坏事——沙临志算是除了阜远舟之外,他来到中原结交的第二个对他好的人。
不过沙肖天的事情还是让他有点在意,因为他给他带来的感觉……有点像是之前在阜远舟身边看见过的那个书生。
倒不是他们长得像还是什么的,就是因着那武功的偏柔路子的相似。
但是问题也来了——那书生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武功的啊……
那个书生……
为什么就看着觉得熟悉呢?
柳天晴正想着事情,忽然被沙临志拽了一下衣角。
他问:“贤弟,那是不是你师父?”
“什么?”柳天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手势看去,才发现人群中一白一蓝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便是阜远舟!
连晋识趣地离开之后一直陪着兄长走动的阜远舟也看到了他们,微微一挑眉,回头和身边的白衣人不知说了声什么。
沙临志和柳天晴是见过天仪帝的,当然知道那个眉目华雍的冰冷男子是谁,二人对视了一眼,齐齐走了过去。
二人恭恭敬敬地行了半礼,沙临志还没想好在大街上怎么称呼这两位主儿,柳天晴已经开口:“天晴见过师父,师伯。”
虽然正式的拜师酒还没喝,不过这件事倒是板上钉钉的了,他这么叫也没错。
师伯?阜怀尧觉得这称呼于他来说,倒是新鲜得很。
阜远舟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随即道:“天晴不用这么拘谨,我自认不是个严师。”至少不会摆师父架子。
柳天晴生长在塞外,对于礼节也没中原那么重视,闻言,便点了点头。
阜远舟看向沙临志,虽然已经是同朝为官,不过出门在外,所以他就用江湖上的名号称呼对方,“沙少侠是和小徒在逛街?”
“少侠二字不敢当,殿……阜三公子直呼我名便好,”沙临志连忙道,然后才解释:“贤弟在京城没有产业,这会儿刚住进新宅子,我便帮贤弟置办些东西。”
阜远舟从善如流地改口,“临志和小徒倒是关系不错。”这件事他自是知道的,对此他持观望态度,不过沙临志做事圆滑懂得人情世故,柳天晴跟着他能学到不少东西。
两人客套了几句,不过在外不方便疏忽,一行人便在一家茶楼里歇歇脚,阜远舟这才转移了话题去问柳天晴的近况。
沙临志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觉得永宁王看他的眼神似乎有点古怪,带着审视的意味,让他有些心惊肉跳的。
另外……他为什么觉得永宁王似乎在试探他和他父亲沙肖天的关系?难道永宁王和他父亲有什么交集?
他有些难解其意。
阜怀尧打量了沙临志几下,之前武举决赛和设宴的时候因为离得有点远,他还没认真端详过新任武状元的相貌气韵,这会儿看来,倒很是满意,这沙临志和他的父亲沙肖天果然像甄侦说的那样,完全就是两路人。
抿了一口茶,阜怀尧打开了话题,道:“沙卿可还习惯朝廷的运转?”
虽然武举三甲和一众能力较好而被留任的武生们还没




轻舟万重山 章节245
正式授予官职,不过还是要向苏日暮闻人折月他们那样去兵部报道一下,熟悉熟悉朝廷事宜。
圣上发话,沙临志自然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答。
他们这边说着说着,就忽然听到旁边的阜远舟道:
“既然如此,那么天晴你明天来甄府吧,这拜师酒喝了,你便正式是我门下的人了。”
阜怀尧看过去,望着自家三弟,“拜师礼不在宫里弄?”
“在宫里不方便,”阜远舟道,“而且,甄府不是有苏日暮么?”那酒鬼定会无限欢迎柳天晴的到来的。
阜怀尧也想到了柳天晴和柳一遥的关系,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眉。
其实靠近这么一看,只要见过柳一遥或他的画像的人都不会觉得柳天晴真的只是人有相似而已——这个人和柳一遥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再像也不可能像到这般程度吧?
加上柳天晴又长得快,这猛地一眼看去,若不是朝廷里和柳一遥同期为官的人已经不多了,剩下的也都是人精,不然真的会引起一场轰动。
不过,柳天晴眉宇间的锐气逼人,和年少时的阜远舟很是相似,无怪乎阜远舟之前怀疑他自己是柳一遥的儿子。
这巧合,真是叫人咬牙切齿不知说什么好。
想到这里,阜怀尧便问:“拜师是件大事,柳卿的高堂可曾得知消息?”
闻言,柳天晴愣了一下,“需要告诉我母亲?”她是有告诉他很多关于江湖上的事情,不过不包括这一件。
阜远舟清楚自家皇兄定是想知道柳天晴的确切身世,便道:“按理说是需要的,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天晴你的母亲现在在哪里?”
柳天晴似乎有些疑惑这个规矩,道:“母亲说过来到中原之后一切事情我自己做主就可,她自己说要去了结些后事便不知去向了,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阜远舟听出了关键,“你母亲也来了中原?”
柳天晴点头,“是的。”
阜远舟微微皱眉。
柳天晴的母亲是丁思思这点已经能确认十之八九了,她在中原的牵绊无非就是魔教和柳一遥,那么她这次回来,为的究竟是什么呢?
不管是哪一件事,和他阜远舟都脱不了关系,看来,见到丁思思的日子离得不远了。
……
第二百二十七章 想要什么
皇宫,乾和宫。
阜怀尧换过衣服出来,已经是黄昏时刻了,虽然没继续下雨,但天边的乌云还未散去,乌蒙蒙的边缘露出一丝灰白的天光,渐渐暗淡下去。
阜远舟就站在窗边,望着那片阴霾的天在怔怔出神,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这段时间里他似乎总是在想事情,不知在谋划什么,阜怀尧知道最近的事情刺激了这个骄傲的男子,他想帮点什么,但是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即使是信任一个人,也不代表不会去查他,尤其这个人是阜远舟——帝位之争多年明夺暗斗,阜远舟本以为已经足够了解这个三弟,可是他越是查,越是觉得阜远舟的背景和他所做的事情的神秘莫测。
而且,很多东西,似乎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皇权能够掌握的东西了……
“皇兄?”听到动静,阜远舟回神,看向那个站在那里似乎在思索什么的白衣男子,温柔微笑的模样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嗯。”看着他这般模样,阜怀尧不知心就定了下来,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沉进了心底,淡淡应了一声,走到他身边,站定。
两人没再说话,不约而同地选择享受这段难得的安稳时光,静静地看着暮色张开巨大的翅膀,笼罩在这恢弘的皇城之上。
这样的气氛太安宁,阜怀尧忍不住放松了从来都是绷得直直的身体。
那些家国天下……暂且放一放……
阜远舟恰在此时微微侧过身,伸手抱住他。
这样的亲昵并不少见,阜怀尧没在意他的举动,也没察觉自己已经下意识将身体倚靠在了对方身上。
宫灯初起,照亮了一方天地,柔和的烛光打在男子素来冷厉的面容上,似乎将那份凛冽也融化了去。
阜远舟心里一片温软,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轻吻他的鬓角。
有归巢的夜鸟飞过,在空中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逐渐消失在视线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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