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万重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MO忘了
其实除了兄长爱吃辣之外,他也不太清楚这几年阜怀尧的口味了,都是最近看着加上再小一些的时候的经验揣摩着罢了,毕竟有几年他们莫名其妙疏远了不少,说起来,到现在阜远舟都不明白那时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兄长真的觉得他是个威胁?~~o_o~~
琢磨了一下又不好开口问,他再度默默安慰自己——大哥什么的此类生物心思不好猜啊不好猜~~~
见阜远舟吃着吃着就走神了,阜怀尧眉宇轻扬,用指头叩叩桌面示意他回神,问:“怎么,不合胃口?”
阜远舟眨巴眨巴眼睛,纳闷:“远舟自己做的菜怎么会不合胃口?”
阜怀尧扫视了一下桌上的菜色,全是他的口味,“远舟可以做些自己喜欢吃的。”
“嗯?”阜远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笑了,“皇兄,我不挑食,没有特别喜欢的。”
对于他来说,能下肚的都可以吃,吃饭这种事对他不过就是填饱肚子罢了,也就只有皇兄才能让他挖空心思想这件事。
看着他无所谓的笑,阜怀尧无端端觉得有些怔忡。
世事凡是有因才有果,所谓入火方能淬刚,阜远舟固然可以怨恨那些年少时的不甘,可是不得不承认,没有那些曾经,就不会有今日文武盖世的神才。
只是,这功成名就的代价之惨烈,就像这世间的诸多因果一样,与收获是无法等价的。
阜怀尧忽然有些明白当日父皇说“得子诤既得国安”这句话隐含的深意——看着他,你就会明白,不牺牲就永远无法得到些什么,但就算牺牲了,也不定能如愿以偿。
很多事情是需要代价,但这只是取决于个人的得失取舍,在进或退时做出了一个抉择。
“皇兄,”阜远舟歪歪头看着他,“你有心事吗?”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罢了。”阜怀尧坦诚地道。
对方不说,阜远舟也不追问,继续给他夹菜——均衡菜色免得吃太多辣!-_-|||
瞥了一眼碗里貌似永远不会减少的饭菜,阜怀尧执着筷子又努力了片刻,在自家三弟颇为满意的眼神中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见他这表情,阜怀尧还是没忍住捏捏他鼻子——到底谁才是兄长。
阜远舟孩子气的吐吐舌头。
午后。
御花园里的牡丹花结了花苞,桃花和杏花的花期还没过,粉粉白白的压了满枝芬芳,暗香盈袖,四月的阳光暖融融的,不温不火,洒在地上的光都是柔和的,两人在这里散步消食,漫步慢行,阳光拖着两条短短的影子,时触时离,只觉心情静谧安稳。
铺了鹅卵石的小径间,湛蓝宽幅斜襟长袍的男子翛然自在地倒着走,任凭那个衣襟雪白繁美的白衣人淡淡出声提醒他什么时候该转弯什么时候该避开石子,一点也不怕被绊着。
“今年气候暖,花匠说牡丹会开得早,往年都赶得上四月十五的文试,今年可能早几天~”阜远舟悠哉悠哉一边走着一边道。
阜怀尧停步,看了看不远处专门为牡丹围出来的花圃,里面结了不少小花苞,各色各样的都有,大大小小的簇拥着,将开未开,看起来煞是惹人爱怜。
他颔首,“的确比往年早了。”
阜远舟也跟着他停下来,双手枕在脑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阜怀尧,男子一身白衣恍如冰雪化人,周身威仪肃杀却让世人难以直视,偏偏飞白的花瓣簌簌飘零,几乎令人以为是被他的冷漠震落。
这样的阜怀尧……
冷不丁的,他想起许多年前的情景。
姹紫嫣红的牡丹花丛中,有一人素颜白衣,明明年岁不过十之一二,周身气势却是孤傲入骨,凛然生威,他那时刚大败迦蓝国王子,被封为永宁王,带着目的去见传说中小小年纪就聪慧果断的一国储君,却见此人有着一张冷极甚至魅极的脸,不沾血腥已是遍布肃杀,偏生眼角一点泪痔血红,化了煞气增了冷魅,让满园飞花瞬间黯然失色。
一刹那,让他几乎忘记言语。
“皇兄,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的情景?”阜远舟笑着问。
琥珀色的眸子微不可见地一闪,“毕生难忘。”
大概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就这么一眼成魔。
阜远舟唇边笑意更多,比那四月的春光还要明媚,他学着那时的语气:“世人都说牡丹国色,那必定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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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见过皇兄的风姿。”
那时,他真的被惊艳到了。
阜怀尧愣了愣,熟悉的话熟悉的人熟悉的语气甚至是熟悉的地方,让他一时有些恍神,不过一瞬,等回神过来,就感觉有些啼笑皆非,“那时朕就想说,‘国色’二字不能用来形容男子。”
“可是,”阜远舟望着他,视线一寸寸从那张勾魅冷丽又冷峻高岸的容颜,那眼神沉静又温柔,险些让阜怀尧错以为情深意重,“皇兄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他有着一双让人可以深陷其中的深潭一样的眼眸,碎碎流转的瞳光很专注,还有隐藏着的炙热,就如同凝视着情人一般除了对方就再也看不见外物。
阜怀尧被他看得心悸,觉得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好片刻才从那样惑人的漩涡里拨出视线,继续往前走,“你应该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什么叫做最好看了。”
这句话倒是真心实意——天下长最好看的男人舍你其谁……
年轻的帝王依旧步伐平稳,只是耳根泛开的红久久不退。
两人调了个位置,阜远舟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后盯着他耳后,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揉啊揉,揉成一团抱在怀里死活不分开。
不过,不能急,于兄长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儿女私情,而是国家大业,他怎么能做他脚下的绊脚石呢?
荣耀之巅,万人之上,他可以任由这个人借他的力踏步而上,他只要陪在他身边。
……
第五十七章 武功
同样是中午时分,比起温馨的某对兄弟,阜某人的另一位难兄难弟可就没那么舒坦了。
京城城内,一家饭馆的雅间里,两个人年轻的男子占据一角对峙着。
“小生说了不吃就是不吃!!!”
“此汤大补,于你有益。”
“pi!一大把的补品,山鸡乌鸡老母鸡,党参人参大海参,为什么偏偏是这个!?”
“秦太医说了,你身虚体弱,气血过寒,吃这个最为有效。”
“那个庸医!小生废了他!!”
“要谨遵医嘱,别闹脾气。”
“你大爷的才闹脾气!”
门外的鹧鸪和鸣鹤:“……”里面到底在干嘛?
甄侦眉毛上扬。
苏日暮往后退一步,眼角的余光朝窗外瞥了瞥,门已经被鹧鸪鸣鹤堵着,他琢磨着怎么样从三楼跳下去比较不引人瞩目(……)。
据他观察,这间饭馆绝对是甄侦的产业,就算他叫救命都不会有人来管的……天知道他哪里来的产业。
而正被他们争论着的汤就摆在桌子上,那叫一个热气腾腾。
甄侦好整以暇坐在桌边,“别琢磨了,从这里跳下去,不用轻功就等着断手断脚吧,一碗汤罢了,犯不着吧。”
苏日暮瞪着他,随即咧嘴一笑,潇洒得很,“士可杀不可辱,小生宁死不屈~~~≧▽≦”
说话间,拎着酒壶的书生就翻身坐到窗子上,冲着甄侦笑得欠扁。
甄侦脸色微变,“下来!”他差点忘了这个是个不要命的主儿,人都是破罐子破摔的活法,那还怕断只手断条腿?
没有注意到他脸色,苏日暮的脚晃悠啊晃悠,冷哼一声,指着桌上的汤,“把那东西端走!”
能让苏大酒鬼这么嫌恶的是什么?就是传说中的……咳,鹿……鞭……汤……
其实甄侦很无辜,这的确是秦仪写在药方上的,文举的事前期事务已经弄好了,今天恰好有时间,他就带这个家伙来试试了,谁知苏日暮死活不肯吃。
好吧,这确实是有点恶心……
但是,恶心不是威胁他的理由。
素来以温柔出名的茶道美人眸色已经沉了下来,描着缠枝花的杏白衣摆打了个小小的旋儿,甄侦站起身,“下来,别让我再说第三遍。”每个人都有条线,很不巧,苏某人踩地雷了。
不过,习惯发号施令的甄侦不喜被人威胁,脾气刁钻目中无人的酒才就更性子傲气不听人指示了。
苏日暮嘴角一撇,随意的把头歪到一边去,再拿眼睛懒洋洋往人身上那么一瞥,那态度,嚣张狂傲轻蔑让人很有揍他的冲动,“不——要!”
甄侦没再说话,直接走了过去。
苏日暮将酒壶放下,脸上浑不在意,实则满心戒备,寻思着怎么样出其不意地赏他一个老拳出口恶气——不用武功的那种。
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想在这个讨厌鬼面前暴露武功,就算阜远舟没说,他也能感觉到甄侦这人的危险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还不想因为一个不在计划内的人暴露身份。
甄侦停在了他面前,杏仁般弧线优美的眸子清凛凛一片,像是刚融化的雪水,看着暖实则冷罢了。
苏日暮这回毫不掩饰自己防备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以防他有什么小动作。
那双带着死寂之色的漆黑眼珠都冒出了戒备的神色,甄侦眯起眼,总觉得有些不满,倒也没有表现出来,只轻飘飘伸出手朝他衣领抓去,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平常,却怎么避都避不开,更是封锁了人的周身大穴。
避不开也是对寻常人来说,苏日暮盯准他的一个破绽,眉角稍动,手刚抬起,不料甄侦已经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以致他整个人一个后仰就往窗外摔出去。
身体的悬空让他骤然一惊,苏日暮本以为甄侦会抓他下去,而这一推他完全没来得及反应,本能地想运起轻功,下一瞬就觉身体一麻,被人拽了回去,砸在一个岿然不动的温热躯体上。
将被点穴了震惊中的白衣书生抓在怀里,甄侦把他散落的鬓发拢到耳后,手指顺着耳廓滑落,滑进了那头微卷的长发里,再落到衣襟的系带上,轻轻缠住,温柔得就像在对待他的那些茶具似的,笑容婉美柔雅,简直可以让人醉死在其中,偏偏轻柔无比的语气好似锤子似的,恨不得砸在地上砸出无数个坑,“苏日暮,你大可有个下回,看我敢不敢……”
“脱光你,往下扔。”
“……!!!”苏日暮噌的瞪圆了一双大眼。
“你似乎不信?”甄侦眼角轻抬,那目光清稳柔和,却丝毫不含笑意,看得人胆战心惊。
“信……”苏日暮深吸一口气,“信你爷爷啊!有种你就脱光看看!你敢脱老子就敢跑出去说你人面兽心衣冠楚楚禽兽不如,被米虫蛀了脑浆又被精/虫占了脑子试图对老子强x未遂!你点了哑穴老子就写万言血书控诉你的罪状罄竹难书罪不容诛!有本事你就放开老子,签个生死状老子光明正大跟你打一场,不打的你眼冒金星头顶金鸟五光十色五彩缤纷五花八门老子就提着脑袋当白马寺的三牲五畜……biabiabia……”
门外的鹧鸪鸣鹤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雅间里的吼声惊得门板都在颤,依稀听到“脱光”“强x”之类的不和谐字眼,默默眼观鼻鼻观心心观脚当做是幻听——上司办事属下还是醒目点的好,不过话说回来,甄大人为什么不能挑个隐秘点的地方捏?莫非有什么特殊爱好?
两人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g。
苏日暮这回是彻底被惹毛了,武功高到一个境界,很多东西都不算是威胁了,没想到今天居然阴沟里翻船,被人摆了一道。
倒不是甄侦的身手有多么厉害,只是就算不承认,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甄侦不会拿他的命来开玩笑的,可是甄侦那一推就像凉水一样浇下来,浇个透心凉,他登时就懵了。
说不上那一瞬为什么涌出来的感觉是委屈,他就是觉得有什么堵在心口,比之前被禁了酒还难受,噎得他恨不能把这个讨厌鬼咬死!
不愧是天仪帝手下一班人马中最不能惹的那个,甄侦知道他嘴欠,就侧过头去完全无视了那一堆连“小生”都变成“老子”的怒吼,等他骂到累了,才把人拦腰抱起来放到桌边的椅子上。
抬头一看,他正对上那双依然饱含怒火的黑亮眸子,苏日暮咬着后牙槽,死死盯着他脖子,就等解开穴道去给他上牙开两个窟窿欣赏欣赏什么叫做血溅三尺狗血淋头,心情激荡下完全忘记了自己能冲开穴道。
不仅是怒意,连那丝几不可见的委屈也写在眸子里,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下投下阴影,眼角的疤痕已经变成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线,看上去有点哀伤的样子,哪怕是错觉,这样的感情映在这个桀骜不驯的男子身上,都不知多么蛊惑人心。
连明知他多欠扁的甄侦都逃不开这样的迷惑,伸手去碰碰他的眼睫毛。
他一直很喜欢这双眼睛,那种散发着坟墓气息的瞳光让他很有探究的欲望,可是现在……他很想挖出来,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将这样的眼眸定格在这一刹那,不知多么漂亮……
苏日暮当然不知道这个被他定义为变态的男人脑子里转的是怎么样变态的想法,只觉得睫毛被碰的很痒,闭上眼咬牙切齿道:“姓甄的,你再动手动脚老子就废了你!”赌上一个阜远舟,看他会不会说到做到!!!
被点了穴的年轻男子闭着眼的动作很容易让人觉得他在任人宰割,不过很可惜,这可是个锱铢必较没惹他也较的主儿,甄侦抿了抿双唇,没有再做什么更出格的事情,收回手,只挑眉,含笑道:“你这是承认自己会武功了?能看出我的破绽在哪里,你总不会说是好运吧,苏大才子?”
苏日暮再睁开眼,眸子又恢复了原本的波澜不惊,冷笑一声,也不开口——承认又怎么样,不承认又怎么样,反正甄侦就没相信过他不会武功,而且没动手让他看到就行了。
收起那份漫不经意的时候,他那张煞是好看的脸瞬间有种凌厉带杀的气劲,转瞬即逝。
甄侦看得有趣,在他身上再连点三大穴免得他跑掉,迎来对方恶狠狠一眼。
他没在意,弯下腰,一手轻轻放在胸前,随意托着另一只手的手肘,拇指抵住下颚,修长的食指微微弯曲,优雅地顺着嘴唇下方的微凹处滑到下巴上,轻轻一点,“有一点我很感兴趣,”唇边挽起细小的笑花,“你和三爷之间有什么关系。”
之前就觉得他们的气质有些像,这一沉下脸,那股凌厉就更神似了,不是指相貌,是指气势。
看来,自己没走眼,苏日暮确实武功相当不凡。
这话问出口,苏日暮连眼帘都没有抬一下,嗤之以鼻,“哈,跟那个家伙的关系?老子是他兄弟,这么说你信不?或者是师兄弟,要不情人怎么样?”
他挑衅地看甄侦一眼,像是丝毫不怕拿皇亲国戚开玩笑当回事。
倒是甄侦蹙了蹙眉,“祸从口出,我以为你最明白这个道理。”
苏日暮轻哼一声,恢复那股落拓不羁的模样,全然没把人放在眼里。
怪不得这家伙仇人满天下……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他,两人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这会儿恐怕是闹得最棘手的一次了,甄侦盯了人片刻,把目光转到那份鹿鞭汤上,旋即,眼底滑过一丝戏谑。
至于这天苏日暮有没有喝这碗汤,佛曰,不可说啊不可说。
轻舟万重山 章节73
……
苏日暮那头的水深火热阜远舟还不知道,他依旧发挥着乖弟弟的良好作风以待改正阜怀尧心中他乱跑的形象,还得把那些杀手的死撇远一点,虽说是有关系,可又不是自己亲自动的手,被这个“黑锅”就有点冤了,他可不认为阴谋家中的佼佼者皇兄大人会纯洁滴觉得帮他对付刺客的人或组织别无他求。
皇帝陛下还是照例勤勤恳恳作息规律,午睡半个时辰后就起来,在御书房继续处理国事。
期间户部尚书司马康和京城府尹楚故来了一趟,司马康将重新整理过的税银账目呈了上来。
尽管户部郎中谷巨被抄了家,但那五十多万的税银还没追回,明面上是要楚故全力追查,实际上该查什么人该怎么查,就个别的人心知肚明就好了。
等司马康和楚故离开了,阜远舟看向上首低眉批改着奏折的年轻帝王,思量了一下,问:“皇兄,你这是准备钓鱼?”
阜怀尧抬眸望他一眼,颔首,意味深长,“的确要钓鱼,还是条鲨鱼。”
阜远舟轻笑,瞬间心中有数,不再问这件案子的后续,继续帮兄长处理一些政务,在奏折上用蓝笔批注。
这段时间里举朝上下都知道阜怀尧已经陆陆续续倚重于他,蓝笔为宁王所批,朱笔是天子御笔,不少奏折是蓝笔批注,条理分明处理适度,然后朱笔龙飞凤舞“已阅”二字,如此恩宠,尽管阜远舟目前只领了个武举主监考官的名头,也没人觉得他无足轻重。
阜远舟自是明白,阜怀尧给他造势,就是要堵住一些人的嘴,扭转那个疯症的形象,让他的存在光明正大,而且举足轻重无人质疑。
感动之余,阜远舟也很清楚,阜怀尧这么做,里面绝对没有一份私心的意思。
阜怀尧身为玉衡帝君,自是以国家为重,他讲求唯才是举,以吏治民,无论是当初的帝师江太傅还是德高望重的右相庄德治毒曾说过阜远舟是封侯拜相之能,更何况比起外人,自家兄弟自然更信得过,就算不提那份私情,用如此手段笼络贤臣,实不为过。
生在这样的环境,阜远舟也是玩惯了这种手段的,倒不会怎么反感,况且这也是阜怀尧重视他需要他的表现,就是觉得……其实皇兄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只要他冲他笑一笑,阜远舟估计自己就能上刀山下火海了o≧v≦o~~!
所谓裂帛毁桀,魅狐乱世,烽火戏诸侯,大建馆娃宫……估摸着那些人的心情就是他心情的如实写照了。
就是可惜阜怀尧不会像那些美人一样投怀送抱还要他披荆斩棘斩恶龙斩王子斩公主斩……咳咳咳。
发现自己天马行空了,阜远舟赶紧把跑到九霄云外的神思抓回来,干活才是最佳博兄长关切的好办法~~
常安哀怨地在处理皇宫内务,寿临在研磨墨水,有宫人进御书房来轻手轻脚奉茶,顺便送些点心进来。
阜远舟正好渴了,拿起那杯茶,刚凑到嘴边,忽地顿了顿。
他抬起眼,看向那个正在摆点心的宫女,对方一身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的粉白衣饰,身材娇小,容貌秀气,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宫女。
这个人,他早上刚见过。
阜远舟轻一挑眉,在处理政务的时候他的桌子是摆在台阶下面的,他见寿临在认真研墨,阜怀尧在全神贯注地批示奏折,暂时注意不到他这边,就喝下那杯茶,将茶杯放在桌上,示意那个宫女再倒一杯。
那宫女拿着茶壶过来了,半蹲下来续杯的时候,不着痕迹地侧过头,冲他眨眨眼,眼里有惊喜有兴奋也有不好意思。
阜远舟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回去。
倒完了茶,那宫女还不忘将茶杯周到地推到阜远舟面前,粉白的衣摆掠过成堆的奏折。
随后她就起身告退,颇有些恋恋不舍地走了。
门外的侍卫看到了,和对面的同僚使了一个眼神——啧啧,又是一个栽在宁王殿下手里的小姑娘~
那同僚回他一个眼神——可怜芳心错寄,殿下这会儿眼里除了陛下还搭理谁了?
不得不说,偏题的两位误打误撞地真相帝了……默。
御书房里,阜远舟嘴角微抿,抬手时袖摆轻拂,落在奏折里不显眼的小药瓶就滚进了袖袋里,他将一堆奏折叠好,若无其事地抬起头道:“皇兄,休息一下吧。”
正在沉思的阜怀尧看向他,也瞧见了那些点心,点头。
挑了几样兄长爱吃的,阜远舟拿过去给他,见他有些伤神地按了按太阳穴,就把热茶递过去,自己站到他背后替他揉揉额头。
阜怀尧喝了茶,闭眼歇了一会儿,就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无碍了。
阜远舟又帮他捏了捏僵硬的肩膀,才在旁侧坐下来,忽地看到龙案上有一张边防地形图,上面标标写写了不少东西,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发现在某一块地域被重点勾了出来,各种念头在脑子里转了几下,随即他就愣了愣,“皇兄,你要动月儿湾?难道是防御军事?”
阜怀尧也被他的敏锐吓了一下,颔首,“只是有个念头罢了。”
阜远舟了然,怪不得从中午吃饭开始兄长就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第五十八章 恢复
这月儿湾听着挺好听的,不过它不是湖泊河海什么的,而是一片广阔荒芜而且干旱的黄沙之地,靠近玉衡边缘的还有一部分是戈壁滩,一望无际,整片地域是弦月形状的,尖的两头正好对应两个国家,一个是玉衡,另一个是突厥,而这“月亮”凹的一面临着刚打过仗的大莽,凸的那面对应的就是沙番了。
这片地方可以说是古来兵家之地,有四个国家的边境都在这里,一打起来十有八九是从这里开始的,黄沙之下不知道埋了多少将帅士兵,尤其是国土辽阔的玉衡皇朝,从尖的那头开始,三分之一的防线都属于玉衡,一旦越过那黄沙戈壁的天然屏障,玉衡十四州中的三个州城就这么暴露在那里,可谓是边关重防之地,事关玉衡生死,压根不能有一点轻忽。
可是这月儿湾环境恶劣,光是边界就绵延上千公里,就算兵力充足,也还是会被防守线过长的问题所恼,毕竟不能用人墙将这条线围起来吧,守在月儿湾的将领从来最头疼的就是怎么分派兵马,哪里要严守哪里可以适当放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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