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万重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MO忘了
阜远舟放下笔,抱住了走到近前的白衣男子的腰,垂眉,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展颜笑了笑,眼角微微往上挑着,曜石的黑眸中隐约含了笑意,情深款款的,真正温柔动人,“皇兄那么好看,岂是我能画好的?”
他的笑这般深情,恐怕铁石都能被融化了,可惜却不能让人看见。
阜怀尧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再度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理由?
缓缓将泄漏的情绪收回,阜远舟再仰起脸时,又是一贯微微带笑温文尔雅的神态,掩饰的天衣无缝,他接着道:“而且我擅长的是画山水花鸟,闻……苏日暮才擅长画人物,不过那家伙一肚子毛病,就是懒得画,说是画人麻烦。”
阜怀尧点头,了然,苏日暮看着和阜远舟文采武功差不多,不过从他家三弟偶尔的只言片语听来,两人其实还是有很多差别的,会的东西差不多,就是长短不一,比如在琴棋书画方面,琴棋是斗个难解难分,不过书是阜远舟的长处,而画是苏日暮的拿手好戏。
“说起来,苏日暮和你一般大?”阜怀尧冷不防的想起这个,感觉那个假书生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说到这个阜远舟嘴角抽了一抽,“挺戏剧化的,我和那家伙是同一年同一天出生,不过他是戌时,我是亥时。”因为玩了一个时辰,小时候苏日暮那厮最爱逗他叫哥。
(备注:戌时:十九点到二十一点,为灭,万物尽灭的时辰,又称黄昏,日夕,日暮。
亥时:二十一点到二十三点,为核,万物收藏的时辰,又称人定,定昏)
所以叫苏日暮么?阜怀尧摸摸阜远舟的脑袋。
他不信神怪,但是信因果,能力出众如这两人都生平坎坷,似乎冥冥中自有注定。
——人为的注定。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传的午膳就送上来了,阜远舟帮兄长打理了一下头发,就起身去桌边坐下,宫人们行云流水地将饭菜送了上来。
“说起来后天就考试了,不知道苏日暮准备的如何。”阜远舟道。
他还是挺看重这个人的能力的,玉衡朝堂上的确也缺苏日暮阜远舟这样什么都能支些招数的全能型人才,可遇不可求,阜怀尧着重吏治,若是放过这么个难得的人,他都会觉得惋惜,希望苏日暮别那么敷衍地考上一通。
见兄长眼角的细微波动就可以猜出他在想些什么,阜远舟手里给他夹了几样
轻舟万重山 章节92
菜,勾起了嘴角,“皇兄放心,他敢不考前三甲我就剥了他一层皮~~~”
“……”天仪帝默默地想,作为某人朋友的某某人,莫不是就是用这种方法威胁人来参加文试了?
说话间,一个宫女将一盅汤放在了他手边。
阜远舟打开一看,是一盅冬菇素什锦汤,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皇兄……”这种无可奈何的语气,素来都是阜怀尧做的比较多,这回轮到他了。
阜怀尧很淡定地不看他。
阜远舟摸摸鼻子。
他家皇兄最近似乎热衷起来培养他的味觉,首先从汤开始,让他稍微挑挑食,让阜远舟无语非常——人家都是教别挑食,阜怀尧倒是特立独行。
不过他真的什么都吃得下,觉得吃起来都差不多。
正想给兄长盛上一碗,阜远舟又突然想到待会儿阜怀尧还要喝安神药,就决定作罢了。
这时候阜怀尧抬起头看着他,挑眉,意思很明显——喝吧。
阜远舟无力,认命地拿起勺子舀了起来,送到嘴边——谁让他对这个人的任何要求都没辙。
可是就在勺子几乎碰到下唇的时候,阜远舟忽然脸色一变,一甩手将整盅汤打翻在地上!
第七十二章 毒计
汤盅落地,发出巨大的瓷器碎裂声,不仅仅是一众宫人,连阜怀尧都惊了一惊,随即整个人被他往后一拽,“远舟……”
话音刚起就骤然落下,所有宫人惊恐地叫了一下。
因为他们看到那盅汤打翻在地,飞溅出来的汤水有一些落到了圆形榕木大桌上,将木头的桌面甚至是擦拭的帕子腐蚀出了一个个洞。
阜远舟几乎是下意识地将东西挥落开来,为自己的反应一怔之后就立刻拽着兄长站起来退后数步,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殿内的动静太古怪,薛定之带着一队银衣铁卫冲了进来,看到那盅汤造成的后果时眉头一皱。
阜怀尧同样满脸冰霜,目光巡视一圈,再对上薛定之,淡淡的声音森冷无比:“带下去。”
宫人们顿时面无人色,迭声喊着“陛下饶命”,被铁卫带了下去。
寿临也是吓到够呛,心底庆幸幸好天仪帝知他忠心没有让人抓他,请示了一番之后一溜烟跑去找常安。
“叫楚故立刻进宫。”
“是。”
“御膳房停工,全部人集中起来。”
“是。”
“……”
“……”
一道道彻查的命令传下去之后,阜怀尧忽地听到背后的人低低唤他一声。
“皇兄……”
阜怀尧打了个愣神,突然发觉阜远舟抓着他的手心里一片冰凉,他回身去看,只见对方定定地看着他,脸色很是苍白,眼神闪烁,竟是有些虚弱的模样。
他倏的以为阜远舟不小心喝了一点汤,心念还没转完忽地就是一僵。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阜远舟素来警觉,尤其是这段时间杀手横行,不过这盅汤是阜怀尧专门为他准备的,这几天都这样,阜远舟面上无奈实际挺高兴的,所以他喝汤的时候没有像以往那样每道菜去试试毒,方才所为恐怕也只是本能地察觉到危险而动作的,打翻汤盅后才知道有毒。
毒是放在汤盅里的,对付的人是阜远舟。
偏偏是这盅汤……
这盅汤是皇上钦点,而吃的人是永宁王,能在里面动手脚,明面看来十之八九就是天仪帝本人了。
阜怀尧猛地抓紧了他的手,“你……”
他想问对方是不是怀疑是他授意的,不过阜远舟看出了他的意思,缓缓地摇了摇头,脸色也恢复过来,吐出一口气,“抱歉,皇兄,我只是有点吓到了。”
刚才,宗亲府地牢的一幕幕突然浮现在脑海里,那杯毒酒的味道让他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自己,失手打翻汤盅。
——既然自称臣弟,就尽一回臣弟的本分吧。
那个太监传达的话太像阜怀尧的口气,即使知道是阜崇临要他死,他还是多次想问阜怀尧他是否曾经说过这句话。
他不否认,有那么一瞬间是在怀疑的。
若是阜怀尧想杀他,天下人都觉得理所当然,这世间恐怕只剩下一个阜远舟能这么理所当然地威胁到他的帝位了。
——你总是喜欢逼着皇兄相信你,偏偏朕每一次都给你机会。
也只是一瞬间而已,阜怀尧都敢留着他在身边,他怎么可以去质疑?
阜远舟的目光落到桌面的坑坑洼洼上,眼中波光微动。
阜怀尧显然也想到了阜崇临和那杯毒酒,眸色微微一暗,拉着他走进乾和宫内殿,“此事朕会查清楚,别担心。”
敢动永宁王的人,应该不多……
没关系,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感觉到身前白衣霜冷的男子无意识散发的煞气,阜远舟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笑,更用力地握紧他的手,轻轻一拽,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
阜怀尧的脚步一下子被拖住了,背后紧贴的温和让他怔了一怔,“怎么?”
“对不起,皇兄。”他低声道。
阜怀尧微微侧头,不过看不到身后人的表情,却也明白他是在为刚才的怀疑道歉,他不善于用言辞安抚,于是轻轻拍拍他搂着自己的手。
“皇兄,”阜远舟低喃,在阜怀尧看不到的地方亲吻他的长发,他比阜怀尧略高一些,目光轻易一寸寸逡巡过他霜白冷森的侧脸,眼中深情再难隐藏,明明暗暗辉映其中,不知多少动人,“如果你想杀了远舟,要记得告诉远舟一声。”
阜怀尧顿时有些吃惊也有些不解,还有些想笑,“为什么?”让你快逃还是反过来杀了我?
“因为远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啊~~~”他的声音像是疯症未好时那样,天真无邪的模样。
闻言,阜怀尧慢慢蹙起了眉头,“胡说什么?”
阜远舟笑了笑,“当然,相较之下,我还是更喜欢一直呆在皇兄身边。”
阜怀尧叹了口气,无奈道:“听话,别胡思乱想。”
阜远舟一时没说话。
感受着身后的体温,天仪帝眼眸微暗,“你还在怀疑皇兄?”
“当然不是,只是想告诉皇兄,”阜远舟道,他的声音很认真,姿态沉静如山,“我不会背叛你,所以皇兄没有杀我的理由,若有一天皇兄要我的性命,总得让我死个明白不是么?”
——我不会背叛你。
我知道,于你而言,比起爱情,你更需要的永远是忠诚,而我与你恰恰相反,也许这就是你更适合成为王者的原因。
不过,这并不阻碍我对你的感情,我不害你,我会帮你,我就能一直留在你身边……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了你的阻力,这条性命给你,又有何妨?
阜远舟的言辞笃定,如同誓言。
阜怀尧下意识蜷缩了一下手指,觉得胸口左肋里的那颗东西,似乎因着他的话多跳动了两下。
“傻瓜,朕什么时候说过要你死?”在宗亲府地牢听着这个人的呼吸慢慢停止的时候,那种痛彻心肺的感觉,胜过剐上自己千百万刀,那一刻他就知道,他能控制住自己的心魔,前提是阜远舟还活着。
素来寒凉的声线掺杂上了一缕淡淡的宠溺,一个冷漠的人偶尔的温柔让人几乎不可抵挡。
阜远舟呆了一下,用力收紧自己的双手,吞吐的空气里都是这人微凉的寒意。
窗外清风灌了进来,明黄的纱纬泛起了波浪般的涟漪,鸟雀闹意春枝,绿芽长露。
生命中也许会有这样一个人,让你觉得这个人天下无双,这个人的一切都在吸引你的目光,为了这个人,你甚至连死都愿意。
阜怀尧就是他生命中出现的这样一个人,而且此生不会再有第二个,阜远舟不知道自己会爱这个人多久,最终依然是爱情还是演变回亲情,但他只知道想一世都这么陪着他,所以阜远舟不承诺永远,却会努力去珍惜。
怀抱着心爱的人,阜远舟忽然很想对他说他多么在乎他,想拉过他的身子,用朝圣者面对神灵的虔诚姿态,亲吻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皇兄,怎么办,我开始觉得不满足了……
……
看到圣上专属护卫队的银衣铁卫亲自上府尹府请人进宫的时候,楚故就知不妙了,匆匆换上朝服,带上两个捕头王琥和上官即良就走。
一路被带进乾和宫,楚故心里越发上蹿下跳,看到一片狼藉之时,脸色就是一变,“爷怎么样了?三爷呢?”
旁边的薛定之道:“万岁爷和三爷无碍。”说着,就将事情前后解释了一遍。
听完之后,楚故眉头紧锁,难得的慎重。
汤是天仪帝准备给永宁王的,所以后者放下警惕中招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阜远舟把汤盛给了阜怀尧,而阜怀尧中毒了,那么前者就逃不开谋害皇帝的罪名。
就算没有毒到什么人,不过一旦阜远舟发现了毒药在汤里,怀疑猜忌兄长暗害他也是正常,两人就会有隔膜,难保阜远舟不会翻脸不认人。
借刀杀人,挑拨离间,兵不刃血,好毒的一条计!!!
“薛大人,麻烦你将太医院秦仪秦太医请过来。”楚故按捺住心头不安,也看出来了,汤里的毒和几日前抓到的小孩嘴里那枚吹箭的毒很是相像。
这件事和之前的杀手案牵连在一起,天仪帝就传话让府尹府负责了,上官即良和王琥带上一批衙役将乾和宫和御膳房的宫人逐一询问。
当朝最尊贵的两位遭遇暗杀,此等大事阜怀尧没有严密封锁,于是很快就传了开来,整个皇宫都风声鹤唳一片,宫人们诚惶诚恐,害怕被连坐。
连晋在元帅府正心烦意乱着呢,宫里影卫突然就传来消息,语焉不详的,惊得他蹦了起来,跟旁边的宫清随意交代一声就连忙进宫了。
阜怀尧年少当政,前前后后不知遭遇了多少刺杀,不过明有银衣铁卫暗有影卫,所以很少有近身的,这回是怎么回事,毒药都送上桌了?
不过进到宫里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遇刺的应该是永宁王殿下。
连晋听得登时就是脖子缩了缩,琢磨着——爷应该不会觉得是他干的吧?
到了乾和宫,他只看到楚故和薛定之在,还有个灰袍子的男子在地上拿着银针似乎在验毒,而那两位大爷不知哪儿去了。
“连晋?过来!”楚故一转眼,就看见了连晋,立马把他就往旁边一拽,这般这般把事情缘由说了一通,总结道事情可能和那批虎人以及京城的杀手案有关,因为秦仪已经检查出来这种毒就是当日吹箭上的毒了。
轻舟万重山 章节93
连晋同时和楚故想到了一块——此计甚是阴毒,是谁要对付宁王殿下?
第七十三章 举报
、楚故和连晋这就纠结了。
如果刺杀的是天仪帝,那就好办了,不要命的家伙抓起来宰了呗;
不过若是针对的人是永宁王,这就有点微妙了。
这微妙就微妙在阜远舟的位置上。
若是说他地位尊贵,这点不假——当朝三王爷,光芒万丈的皇朝第一高手,天下文人趋之若鹜的神才,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御弟,除了皇帝就他最大,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若是说他并无权势,这同样也对——民间百姓可能不明白,不过朝臣们可心知肚明,这成王败寇,,的,阜远舟多少也算是降臣,虽然深受荣宠,也参与政事,但是也没什么实权。
说白了就是与世无争他自个儿这会儿也懒得争的二主子,对付他有什么好处?
楚故和连晋一琢磨,寻思着这要么是私仇,要么就是冲着天仪帝来的。
两人正绞尽脑汁思忖着人选呢,那头皇帝陛下和宁王殿下就一左一右的来了,同样的身姿挺拔同样的相貌出色同样的气势凌人,一进殿内,仿佛连空气都微微一顿。
连晋最先抬头,看到那两个并肩走来气质相契合的男子,心口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如果这个人一直留在阜怀尧身边……
连晋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楚故看了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两位爷看起来没有互相猜忌的意思。
殿内的人纷纷见礼,秦仪状似不经意地抬了抬头,撞上那双曜石般的眸子。
两人对视了一眼,秦仪五指一动,飞快做了个手势。
阜远舟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楚卿,查得如何了?”阜怀尧淡淡问道。
楚故走前去,道:“爷,借一步说话吧。”
天仪帝点头,抬脚往偏殿走去,同时示意楚故和连晋跟上,至于阜远舟……从刚才开始就没离开过他三步之内。
偏殿内,众人落座。
将目前查到的东西说了一遍,末了,楚故问:“三爷,你记得你有什么仇家会这么做吗?”
又是苏日暮又是阜远舟,这两个人能同时得罪什么人?
阜远舟幽幽地看他们一眼。
楚故和连晋不知为什么同时后背一麻。
“三爷?”
“如果说要杀我的话,”阜远舟着重盯了某元帅一会儿,慢吞吞道:“你们最有可能哦~~~”
楚故:“!!!”
连晋:“!!!”
阜怀尧很淡定地拿起一杯茶。
阜三爷很顺手地拦了一下,银针探进去,没发现有问题后才收回手。
阜怀尧继续淡定地喝茶。
阜远舟悠哉道:“就算是同一种毒,也不一定是同一批人,说不定刚好有人卖这种毒,你们出门撞上随便买买也说不定吧。”
楚故脸都绿了,“三爷您别开玩笑啊,小臣命比纸薄,禁不住啊……”
连晋嘴角抽搐——这是报复!绝对是报复!!!恋兄情结神马的最可怕了~~~>_<|||
“我说的‘你们’当然不是特指,是泛指罢了。”阜远舟一笑,温温和和的比什么都无辜。
阜怀尧无奈地看了看使坏的自家三弟。
阜远舟冲他笑笑,自顾自地拿着一碟桃花糕每一块试过毒,然后递给兄长——他家皇兄都没怎么吃午膳呢!
抹了一把虚汗的楚故和连晋木着脸,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他们不知道阜远舟是不是意有所指,不过所谓的“你们”应该就是说朝臣们了,他这话估计是基于上次众人要求清君侧而说出来的。
不过现在天仪帝摆明了要用阜远舟,朝臣应该没有人还这么不长眼去招惹这个性情大变的煞星吧?
他们不知道苏日暮和阜远舟的关系,就算知道了也搞不明白什么人因为什么原因会杀两个地位悬殊的人,所以就把两件案子分开看看。
接到属下的求助目光,阜怀尧放下茶杯,问:“远舟,你记得你有什么仇家会做这种事吗?”
阜远舟把试过毒的半碟子桃花糕推过去,想了想,“现在朝廷里基本都是皇兄的人,没理由和我过不去,江湖上倒有几个,不过他们应该下约战书才对吧,其他三教九流的……他们也进不来皇宫,更不用说下毒了。”
楚故和连晋默默地扭过头——同一个问题,迥然不同的回答,三爷你心眼到底有多偏……
阜怀尧若有所思。
的确,皇宫明哨暗岗不计其数,除非武功能到阜远舟这地步,而且熟悉地形,不然不可能不惊动禁卫军,偷偷潜进来行不通,有人接应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所以,是皇宫里的人做的咯……?
“刚才薛大人说并没有发现有外人出现在皇宫里。”楚故道。
连晋道:“银衣铁卫跟着爷,御膳房那边照顾不到。”
“嗯,王琥去询问禁卫军了。”
众人正思索间,外头寿临通报道:“陛下,上官捕头求见。”
楚故挑眉,道:“爷,可能上官有什么线索了。”
阜怀尧点头,“宣。”
上官即良和王琥是府尹府捕头,一对好搭档,楚故的得力下属,办案能力很强,太子摄政时就得过多次嘉奖,阜怀尧对他们印象挺深的。
不一会儿,寿临就领着人进来了。
这上官即良长得高高大大,一派武人风范,看着就凶神恶煞似的不好惹,跟着比较矮小的寿临背后就像是土匪押着人质,不过在座的人都知道他实际人挺好相处的。
而这两人背后还跟着两个宫女。
一一见礼后,上官即良拱手道:“陛下,这两位姑娘有线索提供,说是要亲自告诉您。”
阜远舟放下手里的银针,看向那两个长得清清秀秀的少女,目光停了片刻才移开。
阜怀尧没有留意到他的动作,打量了这两人一眼,淡淡问道:“你们知道什么就说吧。”
其中一个叫枫儿的看起来有些内向,瑟缩了一下,小声道:“如、如果我们说了,陛下您能保护我们吗?”
另一个叫汀儿的比较大胆一些,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补充:“我们知道是谁对殿下下毒,可是那个人我们得罪不起……”
众人闻言,精神一振。
阜怀尧的指尖在瓷杯边缘滑过,“你们莫不是觉得,那个人比朕更不能得罪?”
两人脸色一白,“奴婢失言,陛下赎罪……”
没等她们跪下去,天仪帝就摆手示意她们停住,“说吧,朕自会让人保护你们。”
“谢陛下。”两人赶紧谢恩。
随即那个汀儿道:“我们是在御书房那一块值班的,若是中午时候陛下和殿下回寝宫,不过今天我们被调去了盥洗房半天,刚刚才调回来的。”
寿临比较熟悉皇宫内务,听罢就是一愣,“乾和宫、御书房、议事殿三块是常公公直接负责的,常公公怎么会乱调人?”
枫儿点头,“我们也觉得奇怪啊,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了有人下毒的消息,我们吓坏了,觉得不对,就去打听了一下。”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接替我们的是安荣宫的人!”汀儿道。
枫儿听到“安荣宫”三个字又是一抖,使劲抓着衣角,“前段时间……”她咽了咽唾液,“华妃娘娘一直在打听陛下在什么地方,我们还以为那两个人是买通了常总管进来做内应什么的,可是刚才就有人听到消息,她们两个都被娘娘……乱棍打死了,说是她们偷了东西。”
华妃?
这个人选倒是有点意外。
阜怀尧皱眉。
阜远舟不动声色。
没有注意过后宫的连晋茫然状。
楚故道:“所以你们觉得是华妃娘娘指使人下的毒?”
汀儿咬了一下唇,“上次娘娘不是差点打了三殿下,被禁足了几天吗?”
楚故和连晋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囧囧有神地望向气定神闲的阜远舟——敢对永宁王动手,那叫一个怎样了得的勇气?
“之后娘娘一直在安荣宫里摔东西,咒骂着三殿下,听说还扎了小人什么的。”
楚故捂脸——女中豪杰啊,直接命中目标有木有!直接踩中地雷有木有!!!
连晋一看,天仪帝果然神色一冷,那眼神,比寒冬腊月时的冰水还要冷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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