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宠小娇娃

“计划的什么时间？”
“一周后。”
“机票订好了？”
“还没。”
“这事让谈竞司去办，还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他说。”
他一边说着，便拿起了电话，打了起来，很快吩咐了下去。十分的干净利落，比她事前想像的还要迅速，竟然连一点疑问都没有。
这么好说话，让她都有些犹豫接下来的话说出来，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干脆地应下她。
“还有事？”
他抬头憋了她一眼，目光冷淡无波，好似上级对下级，那样疏淡莫离的语气无形之中划下了一道深鸿般，谁也无法再近一步了。
“我打算，跟爸爸一起去京城。”
她咬了咬唇，一口气说出。他的心便是一紧，果然……还是逃不脱。
“待到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就在那里找所学校就读。我听二叔说，那里的教学质量也相当不错，不少中学也有跟国外大学直接输送留学生。”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相绞的手指，等着他即将到来的怒火。只是等了半天，没有生气地质问，也没有了下文。她有些奇怪，抬头看向男人，发现男人手里正拿着那个电子相册。
那是以前放暑假时，他陪她去东京玩，他们一起在新宿的电子市场淘来的货，便宜且容量大，画质相当好。里面放着的是他和她两个人的照片，准确说来，开始是有他的照片，不过后来都被他删除掉，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无意中发现只有她一个人时，她足足美了好几天。只是，那时候根本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而现在……两个人之间留下的那么多的美好，似乎都化成了尖锐的钢刺，让人一不小心就被刺疼。
他眉峰皱得死紧，仿佛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上出了问题的东西上了。
她抿抿唇，继续说，“我想，京城那里的治安应该很好。保镖就不用跟着去了，阿光和阿虎……他们年龄也不小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给他们安排些更好的职位锻炼一下，最好……能成家立业。”
“好，这事阿细会安排。”
他很快地回答，像是有求必应似的神佛。
她看着他将相册扳成了几块，始终没有抬头看她，她没有再移开眼。发现他似乎脸色不如以往的好，下巴也没那么整洁，衣领被扯得皱巴巴的，头发也被扒得有些乱，身上隐隐地被一股略微颓废的气息包裹着。
然而，即使是这样，这个男人看起来还是那么俊美帅气，让人移不开眼。
她在心底偷偷地叹息，目光抚过了男人的每一寸面容，悄悄刻印在心底。
“那个，我没别的事了，你忙吧！”
她转身离开，有些明白又有些不解。
“等等。”
门刚打开，韩希宸甩下相册，站了起来。
门口的小人儿又慢慢转了回来，慢慢抬起头，看着他的目光清泠泠的，带着一丝陌生。
那样的眼神让他心口一疼，本欲出口的责问又收了回去，“你……”
“什么？”
“京城的饮食习惯跟港城差别大，让桂姐跟着过去照应一下。”
“那个……其实，我想自己学习生活自理。所以……”她不敢直视他的眼，说着就垂下了脑袋。
他沉下声，“不仅是你，还有张叔。你可以学习生活自理，但张叔不可能完全交给外人照顾。这事就这么定了！等你定下学校，我再让人给你安排住宿。”
不得不承认，他的考虑比自己周全多了。
小优叹息一声，垂下头应了声“好”，转身出了书房，韩希宸没有再叫她。
门一关上时，韩希宸看着桌上被拆得一片零散的相册，五指一点点收紧，塑料薄片咯压着掌心，一阵阵地抽疼。
他们的关系，是不是也破成了碎块，无法再修复了？
048.小乖，你愿意嫁给我吗？上
接下来几日，小优没有再出门，泡在屋里大量地搜索查阅京城的中学，了解其师资、教学特色以及她最关注的留学信息。
筛选了十几家重点中学之后，她锁定了最终三所。其中两所中学都靠天坛医院较近，而那一所离得远的中学，在教学特色和留学通道上是她最满意的，她有些犹豫。可惜目前不能亲自到现场看情况，也不好立即决定。只是，这些学校报名收员时间早在七月小升初成绩公布下来后，最迟于八月前就已经确定了。现在都快十月了，她担心要入学恐怕有些困难。
当然，要是让韩希宸托关系，她绝对可以轻松进入任何一所学校。可是，她现在想着尽量少用他的关系，能走走正常渠道，考验一下自己的真实实力更好。如果自己的水平只能在港城混个冠军位，到了大陆内地连及格都不如，那她未来怎么能独立出去闯世界，看天下？！
韩希宸说有什么问题交给谈竞司，她自然没说此事。而是私下打电话想先联系一下，结果就被一个“血淋淋”的事实给卡到了。
“同学，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本校对于未成年人住院求学的安排，也分几种情况。具体如何安排，还需要我们院方跟你的父母或监护人商量，以确保你的安全。”
也就是说，她现在还未成年，想要自己把入学的一应流程走完办妥，似乎是不可能的。
现在她名义上的监护人张生爸爸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当务之急她必须找个成年人帮她撑门面。
然而，这个人必然不会是韩希宸。
……
“小姐，你机票不是还有好几天，怎么现在就收拾行礼了？来来，我们来就行了。”
“我就是无聊，想先收拾一下下。”
其实是被那个“监护人”的问题卡到暂时想不到解决办法，她想干点儿力气活或许能找到解决问题的灵感。
阿光立即夺过小优手上的，口气委屈，“大小姐，咱们伺候你也就这几天时间，你就不能让咱们善始善终吗？！唉，真是嫌咱们年纪大了，碍手碍脚了哦！”
阿虎更幽怨，“咳咳，唉，老话说什么女儿大了不由娘！我怎么觉得这话就是在说咱们……”
小优囧汗，连忙安慰两位哥哥，说并不是自己不要他们，只是暂时要出门求学，以后才能更好地担起大小姐的责任和义务，不能老是享受他们的无偿付出。
光虎兄弟听了更觉得刺伤了他们身为“男儿汉”的自尊心，并给小优大肆普及了一下身为“男人”的尊严和骄傲，其中一大项就是能为自己喜欢的女人付出一切，贡献一切。
这翻争执不下，两男人又怨气太重，小优不得不以糖衣炮弹安慰之。
“行了，咱们理解这孩子长大了总有一天是要飞离巢穴的。所以，大小姐，这离开之前咱兄弟们要给您开一个饯行宴，顺道提前帮你庆祝十四岁的生日，你可不能再伤咱们的心了。”
“那个……好吧！”
当她一应下，刚才还愁眉不展的两人立即阳光灿烂着跑了出去。
嘎？这……她不会是中什么圈套了吧？
……
书房里，阿豹恭恭敬敬地向韩希宸报告，“韩哥，大小姐已经答应会参加生日宴会。张叔之前已经勾勒好今年生日宴会的主题，潮皇阁那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大大的黑色办公桌后的男人，正埋首于电脑和一堆资料中。
事实上，小丫头在大宅里的这几天，他都在此办公，没有再到公司。
闻言，他停下手，应了一声。
阿豹这才松口气地出了门，门外，光虎兄弟紧张又兴奋地等着，看到阿豹一脸阴沉地出来，立即吓到了。
阿豹突然一巴掌拍在阿光肩上，脸色一转，笑着说道，“你个鬼灵精，这事儿办得不错。回头我瞧阿细那边新开了家赌一场，你先去跟着师傅学学，以后……”
那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阿光却急着问，难道小优这一走真的以后都用不着他们了，两兄弟言语之间很是落寞，并没有因为立即就得到了组织内超油水的好职位而欣喜若狂。
阿豹立即哼了一声，“没出息。凭你们俩身手能当大小姐一辈子的跟班吗？你们比得过每年上位的保镖和守卫的身手！难道让你们练场子，拉人脉，搭关系，管地盘，就不是帮大小姐了？”
阿虎被骂了立即低头应声，阿光却在阿豹一串话里抓住了最重要的“主语”——管地盘！
立即一跺脚，抬首挺胸应下，“豹哥，我们知道了，我们一定不负韩哥和大小姐的重视，练好把式，管好地盘！”
阿豹眼眸一亮，心说阿光这小子的确灵性儿，一点就通。遂满意地点了点头。
阿虎却还有些懵懂，询问自己的去处。
阿豹皱起眉道，“你小子肠子太直，要么跟在阿细身边再打磨一下脑子。要么，继续跟阿光一起，你们两兄弟一个精灵一个稳健，互相配合也不错。这你们自己商量拿主义，总之，别忘了咱们黑龙组的组训。”说完，又拍了拍阿虎的肩头，离开了。
阿虎觉得那两下，与众不同地任重道远，看着阿豹离开的背影，目光也渐渐变得沉思起来。
现在，对小优来说已经来到了一个人生的大转折点上，而对他们兄弟和组里很多人，对韩希宸来说，都是人生的一个大变化！
……
小优看着自己不知不觉收拾出来两大箱的东西，突然呆掉了。
她这是在干嘛？可是在之前收拾的时候，粉红家族带上了小兔子和小熊熊，她怕到了异地会失眠，抱着他们睡觉会觉得格外安心……当然如果她想，估计某人完全可以在京城那地界给她copy一个跟现在房子一模一样的出来。
她喜欢的衣服，小首饰，帽子，包包，鞋子，书籍，还有非日常用品诸如窗台上她自己种出来的一堆“神豆”，和他一起到大西洋海边摸来的鹦鹉螺，去埃及时买的手工艺小丑面具，甚至完全用不着的叮当猫玩偶小套装，嵌宝石的手枪模型，弹弓，腕弩……
总觉得，这个也舍不得，那个也放不下，都想带走，保持着一种“一切依然不变”的感觉。
老天，她是去求学，最多计划一年时间，这么多东西，跟搬家似的，怎么成！
想到此，她立即将非必要的东西都扔了出去。最后，箱子里只剩下每一季只供换洗的衣服各两套。她记得，大陆学校都要求学生穿统一的校服，平常根本穿不了那么多漂亮的衣服。且忙于学业的学生，哪能像她现在这样动不动一天就能换上三套漂亮衣服……
结果，只一个大皮箱加一个附包就搞定了。
下午，一个咨询中心的电话打来，推销他们的出国留学新项目。小优顺便咨询了一下未成年人独自在国外就学，若没有监护人该如何办理一些重要手续的事宜，对方很熟





霸宠小娇娃 章节_261
练地给她提供了些非成文的办法，让她很是受益。
恰时，潘子宁打电话来询问张生近期的情况，小优提请潘子宁即时能以家长身份帮她办一些入学手续。潘子宁先是一愣，说事情其实很简单，即时找个律师就可以帮她解决所有的手续问题，便给了她一个京城著名律师楼的挂牌律师的电话，要她自己联系，报上潘二少的大名即可。
小优想想，这关系也算是自己要来的，不算韩希宸插手，便联系上了那位方律师，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并对她给出的三个学校做了简要的点评，她很快决定选择了那两所离医院更近的一家“内部口碑”相当好的机关中学，即学生多为大陆高干的二三代，因为成份关系，寻常普通人是进不去的。
学校的问题基本解决后，小优松了口气，便想到走之前还得跟一个重要的人道别。这个人没法像铁姝芹和严思薇一般，参加她的生日宴，她必须亲自走一趟。且因为之前日本的事，事后他们还没好好聚一次，她心里也有些歉意。
……
小优到警局找到顾君尧时，没料到顾君尧正被林孟菲拉住说话，看两人的表情动作，情况似乎不太适合她再出面，她转身就想走。
谁料给她指路的热心师兄已经大声吆喝“那不就是顾处长”，顾君尧的升官文件已经批下来，但还没正式发布，但私下里，所有人都这样打趣他了。那师兄喊完之后，才发现还有个早到的“第三者”，立即一抹脸溜掉，把这尴尬的场面留给小优暗自郁闷。
“君尧哥哥……”
顾君尧一看到小优，先前还想耐心推辞掉林孟菲，当下便没了耐心，沉声说了两句话，林孟菲脸色咋然一变，紧攥的手就被拨了下来，看着顾君尧脚步迅速地走向小优时，难以克制的妒嫉和仇意浮上眼底。
“君尧哥哥，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如果你跟林姐姐……”
“我跟她的话已经说完了，你若不找我，我今天都会找上门。走吧，我知道你很快就要陪张叔去京城做脑科手术，晚上我请吃饭，好好聊聊。”
几乎是没给小优犹豫的机会，顾君尧拉着女孩，大步出了警局，便上了就停在门口的车，很快驶离。
林孟菲走出来时，只看到那一甩而过的车尾，几乎咬破了唇角。
一道纤细的身影立即朝她跑了过来，脸上是同样的愤恨和不甘，“姐，怎么那个可恶的韩小优又把顾大哥拐走了？真是阴魂不散，可恶透了。要是有机会让我再抓着她的把柄，绝对要她好看！”
后面的话被林孟菲狠狠喝斥了一顿，“你还敢乱来！你知不知道韩希的势力有多大，咱们父母都被上面的人警告过，要是再来一次，你以为我们家还有那个力气折腾！？这次要不是君尧托了京里的关系，你都别想在欧亚这块大陆上找到一家学校收你！”
林季圆表面应诺着，心里却暗暗咬牙，也不知道韩希宸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能动到体系内的父母，可顾君尧的本事似乎比自己当初想的还大，不但帮他们家挡下了韩希宸的报复，还在京城给她找到一家机关中学就读。她暗下决心，去了京城后一定要跟当的高干子弟们打好关系，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
“小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料到一坐下，顾君尧就一针见血地提出这样的问题，让小优着实一愣，呼吸窒了一窒，垂下眼掩去了一丝慌乱，才笑说根本没有的事儿。接着就啰嗦着把张生的情况拉拉杂杂地说了一遍，又把自己的留学和独立生活计划分析了一番。
眨着一双渴望获得支持和鼓励的大眼睛，看着对方。
顾君尧心头暗叹，知道小丫头经历了太多事，真是长大了，不可能随便真正的心事剖析给他一个大男人听，能说这么多话已属不易，便没多问。
当说小优提到潘子宁介绍的律师时，他多问了一句。
小优不由有些紧张，“方律师是那个挺有名的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我还查了资料，说他之前为一个中国学生免费告可口可乐公司饮料参农药的事。他，应该跟黑龙组没什么关系吧？”
顾君尧瞧着小姑娘的模样，这言谈之间似乎一直在回避韩希宸，只道，“呵，我就是奇怪你还挺能干，能联系上这个在业界口碑相当好的名律师，而且还是京城慈善界的一颗新星。”
小优放心后，自得一笑，“那当然，人家的运气向来挺好。”
遂就日本的事又向顾君尧专门道了谢，顾君尧有些感慨，在两人用完饭后，送小优离开时，苦笑道，“小优，我这个官位，别人不知道，但我自己很清楚，若不是有你几次出手，我现在顶多混到一个区域总督察，绝不可能升到处长这位置。最应该说谢谢的，是我而不是你。”
“君尧哥哥，你别……”
“小优，”他突然抬起手，抚上她的脑袋揉了揉，就像真的大哥一般，“我一直没跟你说，其实我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姐，她的名字也叫小优。但，在十三年前，我彻底失去了她……”
这是顾君尧隔了十三年，第一次如此平静地跟外人讲起自己的生世，自己十八岁时立下的复仇血誓，以为自己还会有些难以自抑，但却突然发现身边的女孩哭得泣不成声，一下扑进他怀里，那一道小小的撞击，一下子将他那陈积了许多年的怨、恨、不甘，都撞散了，只留下淡淡的感伤和惆怅。
活人，不能永远为死人背枷锁。
曾经教导过他的警界导师，如此告或过他，他一直不愿意放下，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应该能放下了。
“小优，那一切都过去了，我已经想通了。未来我会好好生活，代替父母和姐姐的份，幸福地生活下去。”
“君尧哥哥，你做我永远的哥哥，好不好？”
“好！”
轻轻拍着怀中的小人儿，顾君尧欣慰之下，又悄然浮起一丝落寞。
他终于放下了仇恨，可是，要放下心头的这一块柔软的牵挂，真正做到“兄妹”，似乎不是说一个“好”字那么简单了。
……
此时，远在港城的一家普通民宅中，刑小莱正收拾行装，准备隔日出行。
突然收到了一个电话，没想到竟然是那个黑道大人物打来的。
“这个……韩、哥，可能不行唉，我明天的飞机，后天就必须到学校报到……”
本来要喊韩叔的，不过想到这男人未来跟自己好友的关系，刑小莱感性地自动给自己升了个辈分儿。
那方，韩希宸口气有些僵硬，毕竟他平常除了小优，就没跟这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打过交道，“只要迟一天，学校的问题应该不大，我可以让人帮你处理好。”
“可是……”
“算了，你考虑一下再回复我。”
韩希宸挂了电话，看着桌上放着的两个黑色球体戒盒，目光一片沉黯。拇指轻轻推开右边的戒盒，红色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能想像到这生机勃勃的颜色，衬在一只雪白纤细的小手间，是多么耀眼夺目。
只是不知道，戒指的命运是不是会同自己一样，最终都被远远抛离在世界的一角……
他皱着眉将戒指收回抽屉里，准备起身回房时，电话又响了。
“韩叔，我想参加小优的生日宴。我想……想问，您是不是打算趁这个机会，跟小优订婚呢？”
韩希宸默了一默，终于吐出一个字，“是。”
“那就好，其实我有一份早就为她准备好的……订婚礼物，想亲手送给她。本来我还……还以为她不会办这个生日宴了。现在正好。那就请您告诉我宴会的时间地点，我一定准时……到场。”
刑小莱的声音有些吞吞吐吐，韩希宸以为是小姑娘不好意思，便未多想，报出了时间地点。
“后天晚上八点整，潮皇阁大酒店八楼的贵宾厅。”
……
宴会当晚
韩希宸在衣帽间里花了比往常还要多出三倍有余的时间，终于出了门，路过小优房间时，紧闭的门扉里，似乎没有一丝声音。
他犹豫了一下，想叩门，又缩回了手。
恰时，楼下传来一声低唤“大小姐”，他目光不禁一缩，转身下了楼。
原来，小优此时并没在房里换礼服，而是待在张生的房间里整理即将出行的物件。
事实上，明天就是她计划的出发时间，早上七点的飞机，三个半小时飞行时间，加上候机和出舱，至少要四个小时。
这临到头才突然忆起没给爸爸收拾东西，如果手术成功，爸爸能立即醒来，那么带上爸爸用惯的物品，也能疏解他疗养时的心情，尽快恢复健康。
这样想着，小优收拾起东西就没像自己那般小气，像张生一大撂的医书，甚至是文房四宝，爱用的木梳子，什么衣帽鞋靴都堆进了大箱子里。
在装时，一张旧照片从书里掉了出来，小优好奇地拣起来看看，照片还真是挺老的，画面都有些模糊了，不过照片里的男人如松挺拨、眉目俊秀，穿着笔挺的中山服，背景貌似某个相馆的样子。她想不通张生怎么会有这样一张照片，不过照片中的男子若放到现在，应该也是一个翩翩佳公子。随意地翻到背面，日期是三十年前，好久远，那时候好像国家正在闹南北分裂吧……那就是爸爸到港城之前了？
小优也没有多想，将照片放了回去，继续收拾东西。
自然，张生的房间里除了他自己的东西外，同韩希宸一样，有一个专门收拣她幼时的“废旧物品”玻璃柜。
放在柜子上面的，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相框，里面都是她或他们两人的照片，在她的成长点滴里，这个相貌平凡的男子亦留下了许许多多让人难忘的一笔。
挂在柜子上方墙上的五六个装裱漂亮的奖状和锦旗，她记得，这里面的荣誉，很多都是他在清晨或入夜，陪着她练习，在比赛道前为她加油呐喊，得来的。
有一个泥塑，里面拓印着她一岁生日时，留下的手掌、脚掌印儿，并一撮黄丫丫的胎毛。她学写毛笔字时，用的一只毛笔就是用自己的胎毛做成的，后来她长大不合适了，也被张生收拣了起来。
好多好多的小东西，好多好多温馨美好的回忆……
——爸爸变身成超级战士帮你把怪兽打跑，不怕不怕，乖乖，不哭不哭……
她抱着被子闻到那熟悉的淡淡的药香味儿，想到医院里躺着的人，只有百分之十的几率啊，心里难过得说不出口。
突然就想，如果自己永远不长大，爸爸永远不会老，永远那么强大，该多好！
就不会受伤，疾病，更不会有分离。
可是时间的轮转永不停步，它可以给你留下美好的回忆，却也能带走你最心爱的人。
小优不知不觉地沉浸在回忆中，没有发现门口静静屹立的男人，等她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