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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会摔跤的熊猫

    宁奕在小院子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

    长陵雾散,他为此而来!

    星君的声音还在墓陵里回荡。

    宁奕却没有再去回答。

    他直接用最实际的行动,来证明了自己的决意。

    一只手掌,轻轻抵在浮萍星君的石碑上。

    “啪嗒”一声。

    冰冷的碑面。

    丝丝清凉的剑意,透过掌心,游曳在血液之中,顺延着经络,其间还掺夹着黑色的死煞之气。

    宁奕的两鬓,鬓发飞起。

    他吸纳了那一缕剑意,来自浮萍星君毕生的心血,不求精,只求一览。

    浮萍星君,一声仗剑而行,剑意如大江孤萍,一去无回,正如他这一辈子,从风雨里来,回风雨里去。

    无形的神念压迫,透过碑石,作用在心湖之上。

    湖水轰隆隆震颤起来。

    宁奕的口鼻之间,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哼。

    三四个呼吸,宁奕收回了手掌,他微微躬身揖礼,算是以表谢意。

    一缕神念在大雨之中凝形的浮萍星君,沉默看着这个面色苍白而又倔强的年轻人。

    收起油纸伞,当成拄拐使用的少年,深一脚,浅一脚,踩在石碑之中,泥泞卷起,水花绽开,宁奕继续向前向上走去。

    路漫漫,雨迢迢。

    剑修,的确是诸多修行者中,最有傲骨,最特立独行的那一小披人。

    能够踏入长陵的,无一不是惊才绝艳,一个时代的大师。

    除了时日无多的浮萍星君,选择将石碑立在长陵山口,入门之处,其余的剑修,都登上了一段极高的距离。

    宁奕默默承受着神念的压力,这些痛苦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很快,他来到第二块石碑。

    “剑湖宫,飘雪剑君。”

    轻声默念了对方的名讳。

    宁奕微微稽首,将细狭的油纸伞尖,重重插入山路泥土,溅起一小蓬泥泞,而后缓慢伸出手掌,贴在石碑之中,参悟第二道剑意。

    还未恢复平静的心湖,第二次经受剑修剑意和神念的冲击。

    这道剑意,带着凛冬气息,瞬间在心湖上冰封了一层薄薄的雪层,宁奕的眉须发梢之间,都染上了一层雪白。

    他的牙关,还有触碰在石碑上的五指,都在轻轻发颤。

    但是宁奕的面色仍然平静。

    他从未见过有如此剑意,可以把寒冷附着在剑意之上......侵入骨髓,令人无法动弹。

    刚刚踏入剑修世界的宁奕,触碰着石碑,像是甘之若饴的婴儿,他注视着崭新世界的大门,风雨交加,砸在身上,置若罔闻。

    外界发生了什么,他不在乎。

    那些透过石碑递入指尖的死气,他也不在乎。

    早在院子里的时候,他做出要进入长陵的选择之时,就想过他需要付出的代价,他什么都不在乎,他只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让他能够一个人,静静地看完,大隋长陵里那些剑道大师,所留下来的剑意宝藏。

    “阴阳剑君......”

    “大衍星君......”

    宁奕的黑袍,染上了一层风霜,一层泥泞,被剑意割破了布料,露出了肌肤,再被割破,鲜血斑斑,他浑然不觉,浸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之中。

    他的肉身仍然承担着那些苦痛,死气侵入肌肤和骨骼,附着在每一寸的血液里,不可祛除,无法割舍,但是被宁奕旺盛的血气所压过,白骨平原的神性,将宁奕的血液变成了淡淡的金色,那些漆




第二卷 天下大雪 第一百九十一章 守山人
    “尔敢”

    曹毗的神念刚刚透碑而出,长陵的山道,就有一道雷霆闪逝而过。

    滂沱大雨。

    那位应天府大剑修的神念,忽然之间,如遭雷击,半边衣袂被雷霆打砸而过,劈得如巨木一般炸裂开来,片片破碎四溅,惨叫一声,倒跌而出,在地上滑掠,几乎凝为人形的身躯,被打得几乎要魄散开来。

    宁奕瞳孔收缩。

    那道沙哑的声音,响彻自长陵山内,无从辨识来处......但是其中蕴藏的那股不可抗拒的意念,竟然将涅槃境界曹毗的一道神念,都直接劈散开来——

    守山人!

    那位被誉为大隋第一星君的守山人,竟然强悍到了如此地步

    长陵的山林,碑石之中,仍然回荡着那道沙哑的声音,难以分辨男女,但是能够听出,那道声音的主人,已经经历了太多的风霜。

    守山人在长陵守了多久

    宁奕四顾看去,他并没有发现“守山人”的影子,这让他有些遗憾和失落......那道声音落地弥散之后,并没有宁奕所期盼的,守山人从雾气之中走来。

    “曹毗,我容得下你立一块石碑,为应天府祈求一丝香火。”那道沙哑声音第二次响起,“身死道消,徒留一道神念,浑浑噩噩,莫要忘了,谁才是此地的主人”

    那道倒地的应天府大剑修,半边身子被雷霆劈散,很快有无数雨水倒流汇聚,重新凝聚出一条完整无缺的臂膀,他支撑着双臂站起,剑气萦绕袖袍,双目之间,的确带着一抹浑噩不清的猩红色。

    曹毗的神情,逐渐由恍惚变得清醒,他死死盯住宁奕身后的那个方向,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长陵守山人......不过区区星君,也敢大放厥词”

    这位应天府大剑修,忽然抬起双袖。

    漫天风雨,呼啸大作。

    这一道残余的神念,在主人身死之后,竟然还可以呼风唤雨!

    这已经超出了宁奕的认知......他松开了触碰曹毗石碑的五指,短暂的接触之中,他看清楚了曹毗的剑道,这位应天府大剑修的剑意,与自己师门的名讳截然相反,走的是一条与浩然正气背道相驰的路子。

    并非应天而为。

    而是逆天而行。

    所用的手段,就是抢,掠。

    曹毗一缕神念凝聚人形,面色阴沉,抬起双袖,天地如混沌初开,一片清明浮现头顶之上,长陵石碑的星辉与意境气息,丝丝缕缕围绕他兜旋。

    “天下三千造化地,唯有长陵最养魂。”那道沙哑的声音,在宁奕的耳畔响起,与狂风骤雨的剧烈呼啸声音不同,守山人的声音带着一抹温和,轻柔道:“在长陵立下碑石的大修行者,可以在冥冥之中为宗门后嗣祈福,也可以为自己留一抹‘福荫’,即便身死道消,道果犹存,造化仍在,这是天底下独一份的洞天妙地。”

    宁奕恍然大悟。

    为宗门后嗣祈福,应该就是所谓的香火绵延,长陵内汇聚了如此多的涅槃境界大能,每一位都在此地留下造化,积少成多,天地大道已经生出感应,“气运之说”玄而又玄,一直有人质疑,可若是放在长陵,那宁奕还真的相信,有“气运”的说法。

    至于守山人口中所说的“福荫”,就是养活这一抹神念。

    宁奕入眼所见的,每一块碑石之中,都有着可以显化而出的大修行者形象,一开始踏入长陵碑石道之时所看到的“浮萍星君”也好,后面见到的飘雪剑君,诸如此类,大多都是极其友善的前辈,刻录碑石之时,心怀善意,善待每一位踏入长陵的后辈晚生,若是有人前来寻求造化,那么便给予相对应的一份造化。

    宁奕终于明白,为何守山人不让韩约入长陵。

    以韩约暴戾极端的性格,他若是留下一块石碑,说不定内蕴邪道,能够把误入自己碑石前的修行者,引入歧途,然后硬生生以一道神念炼化成尸,最终纳入东境琉璃盏中,为自己增添寿元与香火。

    这是决不允许的事情!

    如今的曹毗,看样子是蓄意蛰浅神念,久久未有人触碰石碑,故而可以藏匿气机不发。

    今日宁奕触碑,引出了曹毗的杀念。

    那道抬袖凝聚剑气的大剑修,面色阴寒,盯着宁奕,厉声道:“还我‘龙纹’!”

    强烈的心神震颤之下。

    &



第二卷 天下大雪 第一百九十二章 山脚下的登山人
    ?

    “道是什么”

    “三千世界,芸芸众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脚下的路,就是道。”

    “这就是道”

    “这就是道。但与你所想的,又不太一样。”

    说到这里,白袍男人顿了顿,翻了个身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态,侧躺在车厢里,他一只手掀起车帘,临近山脚,微风细雨,他轻声感慨道:“天都的春天,比起灵山,要好看很多。”

    车厢里面,白袍男人的对面,坐着一个坐姿稍显拘谨的女子,她带着帷帽,皂纱轻轻摇曳,将面容都遮住,低垂眉眼,似乎在思索着刚刚的话语。

    过了片刻。

    徐清焰轻声问道:“那么,道在哪里”

    “道无处不在,它可以在东厢园的玉雕里,可以在皇宫的荒草草叶上,可以在车厢的车帘里。”白袍男人眯起双眼,懒洋洋注视着雨丝中若隐若现的山石草木,喃喃道:“道就在你自己的心中......你想怎么走都可以,重要的,你会不会后悔。”

    徐清焰闭上双眼。

    “我们要去哪里”

    “长陵。”

    白袍男人微笑道:“下棋,弹琴,医术,书画,这些在东厢园里,都可以学.......但是这些东西学得再多,不出门走一走,你永远也看不到更大的世界,也不知道自己的道在何方。”

    徐清焰的心跳忽然有些加快,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住脖颈上栓系的红绳。

    崤山居士瞥了一眼,温和道:“长陵雾散,天都来了很多‘客人’,都是为此而来。”

    徐清焰有些恍然,她似乎明白了自己越是临近长陵,心神越是悸动的原因......

    “他们跟我一样......是为了‘道’吗”

    在东厢园里,跟随崤山居士学习,已经有了一段时间。

    徐清焰懵懵懂懂,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崤山居士教会了她许多,现在只剩下修行,这个看起来容貌年轻,但其实已有一百零八高龄的白袍男人,并不让徐清焰试着接触感应上苍的呼吸法门,而是带着女孩,去寻找虚无缥缈的“道”。

    “不一样。”

    “这世上,没有人与你一样。”崤山居士的神情不再那般懒散,他侧过头来,单手撑肘,掌心抵着面颊,认真凝视着女孩,隔着一层面纱,却好像将徐清焰所有的面容都看穿了,“凡人需要先与上天感应,再获得星辉,你不需要,你本就是上天的宠儿......星辉对你而言,反而是一种污染。”

    徐清焰听不太懂。

    她默默看着白袍男人。

    崤山居士微笑道:“道可道,非常道。这句话在大隋流传了很久,出自于道宗某位了不得的天尊,那位上古大能,的确很有本事,这句话争来争去,有诸多解释......我更倾向于,大道若是能够言说,便不是永恒常在之道。”

    “一知半解,便一知半解,这是一件好事,永远不要试图了解太多。”崤山居士轻轻叹了口气,问道:“听不太懂”

    徐清焰认真点头如小鸡啄米。

    白袍男人笑了。

    “这世上的修行者,总有些人想要另辟蹊径,而且还真的成功了,于是便有了捻火涅槃,事实上这的确是一个可行的途径,成功者譬如宋雀,捻火之后,成就了千万人所不能成就之果位,但......这并非是一件好事。”崤山居士一字一句说道:“宋雀的道,已经不是自己的道,而是那位远古菩萨的道,他走得再远,也不是自己的路。”

    徐清焰这一次有一丝恍悟,她隐约触摸到了崤山居士的意思。

    “大隋天下和妖族天下,这两座天下,加在一起,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多,做到的却少。”白袍男人轻声道:“很多人借风而起,长



第二卷 天下大雪 第一百九十三章 柳十一的,极简的剑
    “本命剑心......”

    大雨之中,登着山路的柳十一,拎着那柄雪白长剑,步步缓慢,而又坚定。

    长剑名为“燕归巢”,并不算什么顶级的神兵利器,柳十一从剑湖宫自幼修行之时,就没有拿过宗门的上好兵器,他斩杀第八境修行者之时,就是顺手从兵器铺子里,花了自己当时的所有银两,买了这么一把铁剑。

    剑湖宫有“锻剑”法门,以星辉锤炼,反复锤砸,宿主与剑器一同修行,所以剑湖宫历任以外的名剑神兵,都是被人以“锻剑”法门锤炼而出。

    以柳十一的性格,又怎会看得上那些剑器

    他并没有花太多心思在“燕归巢”这柄剑上,只是以星辉不断吹拂剑身,将其锤成剑身上下一片雪白颜色。

    柳十一口中不断重复着四个字。

    本命剑心。

    他不愿在长陵观碑。

    不是眼高于顶,瞧不上那些大修行者留下来的神念和意境。

    而是他追求的剑道,其实一直都十分明确。

    只有两个字。

    “简单。”

    剑招可以有很多的招式,研习剑法的大师,穷尽一辈子,去分析招式,去看破,然后拆招,于是就有了数之不清的,如浩瀚烟波一般的剑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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