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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会摔跤的熊猫

    驭剑掠入一座山洞。

    宁奕袖口摔出一连串符箓,火星燃起,洞口被风雪盖过,符箓将这座山洞的入口遮掩地严严实实。

    红樱小妮子被他轻轻放在地上。

    符箓生火,点燃黑暗。

    宁奕走到洞口,神情警惕,神念仍然在蔓延,到了这里并不意味着“安全”。

    西妖域一直很乱,听说几座超然的妖族大势力,都把这里当做棋盘,但是真正有资格插手棋局的,除了那些身份地位极其尊贵的妖族权贵,就是“妖圣”级别的人物了。

    宁奕揉了揉眉心,他一直藏住“红雀”,无论遇到多么危机的关头,都不愿意驭使朱雀逃命,便是因为……他怀疑灞都城盯上了自己,那座立在南妖域云顶之上的古老城池,是妖族最顶级的大势力,在对抗大隋的攻坚战中,起到了领头的作用。

    灞都老人是“妖圣”级别的大能,他的手中,自然握着西妖域大量的“棋子”,也有着掌控棋盘的力量。

    但宁奕并不认为,如今布下这局棋的是这位老人。

    那位灞都老人如果确认了自己的“方位”,大可以直接出手,隔着千里把自己拘过去,以他的手段,想要做到这些,实在太过简单……一位涅槃大能,浪费好几日的时间,陪自己“玩耍”

    不合逻辑。

    但是……灞都城内的七位弟子,每一位都是位极妖族的权贵。

    宁奕神情阴沉下来,一开始踏入西妖域,引动“虺蛇族”动荡的,不是别人,正是依附于灞都城下的“云豹”。

    布下棋局的那个人,怎么得知自己的方位的

    其实也很简单,只要足够了解自己,那么便不难推演出这个结局……从朱雀域逃离,自己一定会避开南妖域灞都城,选择西行绕线,贴着虺蛇族雪林。

    因为这条路线是最为稳妥的路线。

    自己的对手,是一个很了解自己的人。

    他在布下这局棋……想要“玩死”自己

    宁奕长长吐出一口气来,他脑海里想到了自己在红山时候遇到的那个魁梧身影。

    肩头披着宽大白袍,单手攥着金银平脱刀鞘的那头年轻大妖,看起来不像是这么一个“工于心计”的“腹黑谋士”,玩这么一出,实在不符合自己对姜麟的预期。

    只不过局势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差。

    自己确切的行踪应该没有暴露,只不过有一个大概的模糊定位,不然也不至于每次都出动那么大的仗势……布下这局棋的“幕后人”,每次出手,都靠着极大的推进规模,强行把自己逼到下一个地点。

    这八日,自己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好在那人的棋局也到了一个“死点”,再没有更多的力量可以追击自己。

    有了那么一线生机。

    宁奕看着洞口外的风雪,西妖域的那轮明澈大月,有些刺目的亮眼,雪地上一片银白,黑夜也如白昼,这样的休息不知道还有多久……下一波动荡应该就快要袭来了。

    地图是一片黑。

    双方都是瞎子。

    遗憾的是,敌人在暗,我方在明。宁奕根本奈何不了那位“布局者”,这场棋局的最终目的……无非是把自己从西妖域

    揪出来,然后杀死,其实灞都城那么多的大人物,随便出来一位,一巴掌都可以拍死自己。

    但是那位“布局者”似乎很喜欢这种掌控局面的感觉。

    他要玩,自己便陪着玩。

    宁奕忽然余光瞥见了山洞里那个瘦小的影子。

    红樱并没有靠在符箓旁边取暖,而是抱着双臂,瑟瑟靠在自己身后的石壁之处,目光看着远方刮荡而过的风雪,惘然而又空洞。

    宁奕轻柔道:“抓紧时间睡一会。”

    红樱笑着摇了摇头。

    她一只手颤抖着捋了捋红色发丝,干枯的嘴唇轻轻嗡动,沙哑问道。

    “公子……是不是出现了一些,意外”

    宁奕沉默下来。

    意外

    这算是意外吗

    如果姜麟到了大隋南疆,这个消息被某座圣山知道了,他有机会横跨四万里,然后再越过北境长城,回到故乡么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所以这根本就不是意外,从宁奕踏上这片土壤的第一刻起,就注定会遇上无数的追杀。

    生死是大事,生死之间的厮杀是小事。

    对宁奕而说,已经经历了一次生死,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他曾经一无所有……但从冰川高原上醒来,再次看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

    他忽然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

    他不想放弃,也不会放弃。

    没有意外,能够阻止他。

    倒悬海的那一边,还有很多可爱的,亲切的笑容。

    沙哑的声音在小小的山洞里回荡。

    “宁公子。”

    “如果……我说是,如果……”

    “如果我成为了你的负担,累赘,把我丢下,你可以离开……那么……”

    “不会有如果。”

    斩钉截铁的声音打断了她。

    红樱怔怔看着自己身前的黑衫年轻人。

    宁奕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南方,认真道:“倒悬海的那边就是大隋天下,我会带你离开妖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把你丢下。”

    这是一局针对自己,精心设计的棋局。

    请君入瓮

    宁奕面无表情,看着山洞外的风雪,远方高原处已经有了隐约的震动,陆陆续续的声音跨越雪潮而来……接下来可以预见的,是自己将重复之前的亡命之旅,最终奔向一个被精心设计的尽头。

    那些妖族天下的“大人物”啊,还真的是与大隋一样,总喜欢玩一些无趣而且浪费的游戏,很久之前,自己在大隋,就被当做某颗棋子。

    到了妖族,竟然还是这样。

    只不过今非昔比。

    他默默看着雪潮,想要看清黑夜和大雪的那一边,自己在棋局对面的对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

    一盏老灯如豆。

    袅袅炉火不温。

    谷小雨披着草蓑,蹲在小霜楼的火灶旁,哈气搓手,他刚刚打理完宁小师叔的屋阁,把东西整理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这些日子过去了……蜀山上下的那股兴奋劲头已经过去了,宁师叔没有死,这个消息整座大隋天下都知道了。

    但是宁师叔去哪了

    无人得知。

    日子还是一样的过,诸峰的师兄弟们,修行的修行,下山的下山,游历的游历,蜀山方圆的马匪少了极多,可能是因为隐宗同袍们出剑的时候,隐约带着怒气,几次出手,连根拔起了好几座城寨。

    西境三皇子倒台之后,并没有纷乱四起,反而变得太平起来……李白麟坐镇西境之时,手腕稚嫩,并没有像二兄那样拧合东境,于是西境帮派之争严重,而且碍于东境手脚,时常会有诸座山头的马匪火并,吞帮,最终的受害者,自然是无辜的黎民百姓。

    彼时安乐城并不安乐。

    如今虽是安乐,却有些寂寥。

    西境的消息一片冷清,剑湖宫仍在闭关,但那位少宫主的身份倒是在前不久昭告天下。

    屋阁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音。

    谷小雨有些惘然,这个时候,师尊和师叔们都在闭关,今日是自己值勤,隐宗弟子一般也不会来小霜山……况且,此地看守森严。

    他推开门来,看到了一位披着单薄白衫的年轻公子,腰间拴着一把古朴铁剑。

    柳十一站在门外,他看着这个面黄肌瘦的少年郎,轻声道:“风雷山谷小雨”

    谷小雨惘然点了点头。

    白衣公子眼神复




第二十八章 我找到宁奕了
    “宁奕,见信如唔。不知何时才能与你相见……天都诸事繁杂,只有在写信的时候,才能让我稍稍安宁一些。”

    东厢的书房里,灯火摇曳。

    每月的第一天,都会有一封信,送到蜀山的小霜山。

    也是这一天。

    徐清焰会坐在东厢的书桌灯火前,慢慢写着上个月经历的琐事,从中州到西境,路途波折,对她如今的地位而言,托人送信倒不是难事,不过她不愿因为这件小事,太过麻烦宫内送信人,一般都会提前早早把信写好,给足时间,这样驿站的马儿也不用连夜奔波。

    既然是太平日子,不妨让车马慢一些。

    这已经成了习惯。

    徐清焰坐在书桌前,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她慢慢写着这封信,把这些日子的见闻,喜悦,烦闷,无趣,都倾吐出来,在天都城……她没有朋友,也没有故人。

    在这个世上,失去哥哥之后,她如今只有“宁奕”了。

    灯火里倒映着一张柔和的脸庞。

    不知不觉,已是天明。

    外面传来了极轻极远的鸡鸣声音。

    门外有敲门声音。

    小昭姑娘单手拎着袖摆,另外一只手屈起手指,轻轻叩击着门扉,柔声道:

    “小主。”

    徐清焰揉了揉眼,她把信纸折起。

    门外的小昭缓缓道:

    “今日是否去珞珈山修行”

    按例来说,是要去的。

    门被推开,徐清焰站起身子,她披上身后小昭递过来的大氅,轻轻转了一圈,看着镜子里那个初长成的“女子”:肤如细雪,唇红齿白,一颦一笑动人心弦。

    即便已经看了无数遍,小昭还是有些失神。

    她微微躬身,双手递上一顶黑色帷帽。

    徐清焰对着铜镜笑了笑,然后伸手接过帷帽,戴上的那一刻,笑容消失,眼神恢复一片平静。

    人总是会变的。

    三年的时间,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

    但出行之时,她还是习惯性戴上那顶帷帽,遮掩自己的容貌,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在莲花道场已经露了一次面。

    她已见过“众生”。

    但“众生”并没有见过她。

    天都里纷纷扬扬传着“东厢徐姑娘容貌天下第一”的消息,但除了当初在莲花道场里的少数权贵和官场佼佼者,谁都没有见过徐清焰的真实面容,如今那位太子爷如今执掌大隋,铁律压而不动。

    无人敢触其霉头,连动一丝邪念的也无。

    “今日不去珞珈山。”她单手压下帷帽,道:“出一趟远门,我要去西境。”

    “西境”

    小昭有些失神。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东厢门,马车早已恭候多时,上车之前,徐清焰对着东厢院门口的一位小宦官柔声笑道:“若是到了发信的日子,我还没有回东厢,把书房里的那封信拿出去,给专人寄走。”

    小宦官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但还是小心翼翼问道:“小主要出远门”

    徐清焰轻轻嗯了一声。

    小宦官低下头来,声音极细:“太子殿下说过……”

    “我心里有数。”徐清焰态度不算强硬的打断了这个好心提醒的“宫内新人”,对前方的马车车夫道:“出天都,西行。”

    马车车夫明显就是一位摸滚打趴世道精练的老油条,二话不说驱车离开东厢,宫内城内的速度不温不火,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于是宫门口和城楼上的金甲侍卫,以为这位徐姓姑娘只是如往常一般去珞珈山修行,昼出夜归,最多不会停留超过三天。

    出了天都城。

    徐清焰淡淡道:“去紫山。”

    马车转了一个方向,在烟尘喧嚣声中一骑绝尘。

    紫山

    小昭看着自家小主。

    隔着一层黑色帷帽的皂纱,看不清那层皂纱之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面容,什么样的一个神情。

    紫山是大隋天下最神秘的圣山。

    楚绡前辈出手救走了将军府遗孤裴灵素,这件事情,并没有被提上台面,大隋高层的内部人尽皆知,但是全都噤声,那位太子爷这几年似乎在忙着筹措一些事情……接下来可能会有某些大行动,但一直蛰浅。

    原因就在于长陵的真相。

    皇帝离开之后是生是死,已经成为一桩谜案,而这个谜案背后的真相,则像是一块重石,沉沉压在李白蛟的心头。

    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位太子生性谨慎,即便起了贪念,仍然不敢有何动作,近些年来,似乎对自家小主起了一些不可言说的念头,但每每有冲动的念头,总会想到三年前太宗皇帝大怒的那一夜,最终也只能忍气吞声,好好待之,从未逼迫过徐清焰做任何不愿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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