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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会摔跤的熊猫

    白海妖圣木然点头,嗯了一声,道“好。”

    妖力裹挟住一人一钟。

    “嗖”的一身。

    虚空破碎。

    白海妖圣自身修行的大道,与虚空有关,其实在凤鸣山上留有魂魄的几位妖圣,除了东妖域的白长灯,可以撕碎空间穿行,其他人都无法做到像他这般。

    东妖域的法门极其独特。

    白帝则是号称可以“缩地成寸”,一瞬之间出现在千里之外,而这种法门的原理也很简单,在一点的爆发力抵达极致,便可以撕破空间,与“奇点”无二。

    只不过能够以肉身承担如此压力的,在妖族之中,也只有寥寥的一些人能够做到。

    数里地内的近距离破碎虚空,几乎所有妖圣都能做到这并不是一件难事,但难就难在,长时间长距离的跋涉。

    白海妖圣的妖身体魄极强,爆发力又是顶尖,从北妖域赶到凤鸣山,并没有花费多久。

    东妖域的大长老,虽然修为远远不如白帝,但种族天赋和秘术放在这里,做到这一点应该也不算难。

    这算是妖族独有的一种“神通”了。

    “轰”的一声。

    白海妖圣的面前,原本空空如也的空阔山顶,忽然有一抹巨大黑影,突破虚空,无数道漆黑丝线陡然降临,将这位盘坐在地上的老人淹没。

    接着便是“砰”的一道落地声音。

    那座老龙钟坐落在凤鸣山顶,这件先天灵宝,对于凤鸣山有着很大的意义,两千年前直至现在,许多妖圣都试图催动这件宝器只不过并不能获得认可。

    也正是因此,东皇获得老龙钟的认可,这件事情,才对凤鸣山造成了如此大的震惊。

    如果他带着老龙钟现身妖族天下,那么很多大修行者都会好奇他的身上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术,能够催动这口古钟,直接将大隋的谪仙人轰杀成齑粉

    白海妖圣的另外一缕意念,则是包裹住东皇,那个年轻妖修的未来是一片光明,前途无量,不管他是不是东皇转世,只需要修行到妖君境界,来凤鸣山带走老龙钟,战力便可攀升一大截,甚至可以做到涅槃之下无敌手届时,出于对即将诞生的新圣的保护,龙皇大人一定会重视他的存在,那个时候,涅槃境界的大能出手也会谨慎许多。

    白海妖圣的意念将东皇送出灰界。

    “往天神高原的方向去了么”老人轻声喃喃,他有些可惜,东皇在刚刚拒绝了他的邀请,不然的话,北域将在很短的时间内,迎来新妖圣的诞生。

    先天灵宝加涅槃妖圣,这足以让一方势力直接走向巅峰。

    “为何白长灯还未到”

    白海妖圣皱起眉头,他的神情有些困惑,按理来说,今日不仅仅只有自己在场,白长灯也要来凤鸣山才对见证妖族与北境这一战,如今东皇已经取胜,按照约定誓言,因果之力将会带着三件涅槃宝器,十五件星君宝器,易主凤鸣山。

    这可是一件大事,若是只有一位涅槃在场的话,万一出现什么意外。

    这个念头刚刚生出。

    他的身旁,虚空便“嗖”的一声破碎开来,一袭白袍缓缓从空中飘落,徐徐及地。

    白长灯的神情一片淡然,他双手拢袖,站在白海妖圣身旁,白长灯的目光瞥了一眼那口老龙钟,紧接着便挪移开来,扫了一眼山上山下,无数神情激动的妖修,远远眺望。

    那团星云缓缓而来。

    他轻声笑道“东皇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白海妖圣皱起眉头。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白长灯似乎出了一些状况这位东妖域大长老,在之前会面的时候,神魂就相当不稳固,妖身离开去往外地,如今真身来临凤鸣山,修为气息看似固若金汤,但实际上却有些强撑的感觉。

    受伤了

    妖族天下,谁能伤他,谁敢伤他

    白长灯若是在妖族天下与人动手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快传开,整座妖族的妖圣就那么些而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这些念头一闪而逝。

    白海妖圣面色平静道“这一战打得不是很漂亮,不过最后的结局你也看到了,是一个好结局。”

    白长灯笑了笑。

    打得不是很漂亮

    那看来是一场焦灼之战大隋的曹叶二人,他都有所印象,都是极惊艳的修行者,中州那里刻意把洛长生的消息全部藏住,想必就是为了赢下这一战了。

    但终究还是输了。

    白长灯轻声道“三件涅槃宝器,我东妖域要一件。”

    白海妖圣冷笑道“你姗姗来迟,到凤鸣山的第二句话,就是要分走这一战的战利品”

    白长灯面无表情,缓缓挪头,望向白海妖圣。

    凤鸣山不远处,那团因果之力缔造的风暴,夹杂着宝器轰鸣,缓缓而至。

    三件涅槃宝器,若隐若现。

    一尊宝塔,一根禅杖,一把飞剑。

    白长灯看着那三件宝器,很是满意。

    他缓缓问道“怎么,你觉得东妖域不配还是白帝大人不配”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瞬千里(大章)
    北境长城,一男一女站在城头,城墙风霜飞扬,烽火摇曳,天地昏暗。

    两座天下当初定下了这场约战,双方大能都动用了类似“因果”的誓言之力而如今胜负分出,那十五件宝器,便被因果之力裹挟着,缓缓掠向北方的凤鸣山。

    沉渊君的神情一片平静。

    裴灵素微微失神,她的脑海里,还回荡着沉渊君刚刚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很多事情结局都已经注定。”

    沉渊君在这一战开打之前,就预料到了结果了么

    丫头有些恍惚。

    自己驭剑而来之时,稍稍迟了一些最终悬停在北境长城的城头之时,她似乎看见了洛长生和沉渊君并肩站在一起。

    二人在说着什么。

    她抿起嘴唇,望向身旁的男人。

    由北境野兽毛发扎束而成的大氅,在城头被大风吹起,沉渊君的身上,似乎跳动着一股无名火焰,他的面容虽然清俊,但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野性”。

    整座北境地界都知道,沉渊君是一个极其富有侵略性的人。

    但在裴丫头很小的时候,她的印象之中,沉渊君并不是这样的人那个将军府的大师兄,总是温和地对人报以微笑,从不动怒,更不会出手伤人,而他身上的这股无名火焰,是从天都血夜之后才开始燃烧的。

    相差太大。

    太远。

    以至于如今再相逢,再见面,裴灵素只觉得沉渊君是一个陌生人。

    将军府已经破灭了。

    那些人也不在了。

    胤君死在了阳平洞天的瀑布里面,尸骨风化,剑气荡散。

    千觞君至今下落不明。

    徐藏也是

    而将军府内唯一的存活者,就是如今的沉渊君,他站在北境的最高处,这三年来流言蜚语甚嚣尘上甚至有人说,沉渊君是如今北境的“新帝”。

    太子名不正言不顺,权力还在缓慢收拢。

    沉渊君身在北境,手握兵权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是因为尝到了“权力”的滋味,沉渊君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吗

    裴灵素闭上双眼,她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轻轻问道“你对洛长生说了什么”

    沉渊君眯起双眼。

    他的神情有些微妙,只不过一闪即逝。

    沉渊君淡淡说道“只是随意说了一些话。”

    他笑了笑,柔声道“洛长生是今日唯一能与东皇对弈的人,太子希望他输。”

    丫头一滞。

    两人之间,符箓隔绝了声音的传递,城头仍然有人经过,只不过已经不是走动,而是快速的小跑,这章符箓也让两人之间的环境变得相当安静。

    但她还是能够敏锐的感觉到,整座北境长城,似乎从那一战结局出现之后,氛围都变了冷血,肃杀,而且悲哀。

    沉渊君的这句话,如果没有这张隔音符箓隔绝,消弭在这三丈方圆内那么传出去,逐渐蔓延,说不定整座北境长城都会因此而“暴动”。

    “我没有证据。”

    “也不需要证据。”

    沉渊君看着裴灵素,他低下头,即便十几年没有见面,这小丫头的身高窜了许多,但他还是没有改掉之前在将军府的习惯,一只手轻轻抬起,在空中微微僵硬,然后搭在了城墙的城头之上。

    沉渊君轻轻吸了一口气,道“在三年前,太子拜托我递刀砍破莲花阁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会是最终的胜利者。而很巧的是,北境在那时候,也急迫的需要一位明智之君,来补给。”

    沉渊君从来没有对其他的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情。

    裴灵素微微一怔。

    “李白麟是一个眼高气浅的稚童,且猜疑心重,即便他坐在天都最高的位置,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来扶持北境。李白鲸已经有了现成的东境莲华联盟,如果他胜利,那么大隋会迎来一段妖史,东境会远远压过其他三境。纵观全局,太子得利,是北境愿意看到的最好情况,而太子李白蛟的确是一个重视承诺的人。”

    沉渊君心平气和道“这三年来,中州为北境输送了大量的物资,人才,宝器,阵法,符箓太多的资源向着北境灌注,可以看得出来,太子一开始是对我抱有感激之心的。”

    “而我来者不拒。”

    沉渊君笑了笑。

    “于是情况就变了。”

    “风有顺逆之时,曾经我是他的最大助力,如今天下太平,万事安康,北境长城的沉渊君,就成为了他的心腹大患。”貂尾抹额男人自嘲笑道“于是就有了今天的一出好戏,洛长生在宝珠山战败,北境长城丢失十五件宝器。”

    沉渊君每说一句话。

    丫头的面色就苍白一分。

    她在赶赴北境之前,已经想过许许多多的可能,北境的格局,天都的朝堂,这两者之间的关系相当微妙,令人难以捉摸,推演起来,繁琐复杂,环环相扣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向温和平易的太子,竟然会采取这般“狠辣”的釜底抽薪之计。

    自伤之术。

    夺权北境。

    可以预想到,今日之后,天都很快就要问罪沉渊君,而且会顺势撤职,将中州的心腹扶持上位。

    这几年来,天都不仅仅是送给北境许多资源,更是送给北境许多“人才”,这正是太子惯用的术法,正如春风茶舍的年轻人已经在三司内遍地开花,当中州派遣的新任领袖抵达北境长城的时候,绝不会是一片反对之声因为太子早已经在这三年埋下了伏笔。

    沉渊君平静道“很妙的一招棋,对不对”

    丫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儿女私情,一人之事,放在天下面前终究还是太小。”沉渊君轻柔开口,“有人曾经教我一个道理,有些事情离得越近,越看不清。”

    “你想救宁奕,很多人都想救宁奕,所以你希望太子也成为其中之一。”

    “但你和他有一个很大的差别那就是,你眼中只有宁奕,而太子的眼中,只有权力。”

    沉渊君说完这句话后,微微停顿。

    裴灵素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紫衣年轻女子咬着嘴唇,盯着披大氅的男人,问道“那么你呢你眼中又是什么不是权力么”

    风气吹过。

    沉渊君的眼神有些恍惚,他看着一片飞扬的霜雪,从远方飞来,落在城头。

    起大风了。

    他只犹豫了那么一刹。

    接着便平静回答了这个问题。

    两个字。

    “不是。”

    裴灵素的心情很是复杂,她笑了笑,眼神里的意味再明确不过她错了,错的很离谱,今日北境长城的谈判已经不需要继续了。

    其实根本就没有开始过。

    她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

    她对太子的认知严重错误。

    而现在看来她也从未真正了解过“沉渊君”,这位将军府的大师兄,像是始终戴着一层面具,而曾经的自己,年纪太小太小,看人看事只看表面。

    沉渊君想要什么她已经没兴趣知道了。

    裴灵素的神情有些落寞。

    她微微转身,与沉渊君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

    静音符箓破碎。

    披着野兽毛发大氅的男人,还站在城头,双手搭在城墙上,佩刀随风摇曳,目光远眺,望向北方。

    那团裹挟着大隋十五件宝器的风暴,降落在凤鸣山上。

    接着便是响彻数百里的一道恢弘闷雷,在凤鸣山顶炸开

    刚刚背转身子的裴灵素,身子怔住,即便面朝南方,她的身后仍然有一大片白光追赶而来,目光眩晕,思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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