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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会摔跤的熊猫

    “那些律宗子弟,是不是入有幸了天清池,最多盘坐在湖边修行,连喝一口湖水都视为玷污?”宁奕忽然想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忍不住问道:“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我们做的事情……那岂不是?”

    丫头翻了个白眼,反问道:“宁某人这是做了亏心事?”

    宁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宁某人可是光明正大,当着律宗所有兄弟的面进入天清池的,剑修做的事,怎么能叫亏心事……”

    他正了正神色,凝重道:“对于前人,心存敬意,但……也只是尊敬。”

    “敬前人之惊才绝艳。”

    “却绝不会低头绕路。”

    裴灵素悠悠的在后面补了两句,她莞尔一笑,看着宁奕有些微怔的神情,“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

    ……

    湖心亭的棱角撞开雾气。

    叮叮当当的声音,在湖面上空荡开。

    “风铃。”

    “又是风铃。”

    宁奕的记忆中,闪过了好些檐角风铃的画面。

    教宗陈懿的马车檐角,也悬挂着啷当作响的铃铛。

    不仅仅是教宗,还有三清阁的苏牧,以及道宗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乃至于周游先生,身上都会随身带着一枚铃铛。

    两大宗的“大人物”似乎都喜欢以风铃做装饰,在中州境内却没有这个习俗……这是有着某种特殊含义?

    “在道宗的认知之中,风雷之术,可以驱邪。而风雷隐于钟,古钟不便携带,便以铃铛驾驭雷霆。”裴丫头一眼就看出了宁奕的心思,笑眯眯道:“灵山其实并没有这个习俗……但这位湖心亭主人,似乎是一个另类。”

    可能修行过道宗的古术?

    宁奕挑了挑眉,明白了丫头的意思。

    这座湖心亭,立在水面之上,亭子不大,摆着一张古旧的棋盘,上面纤尘不染,棋秤上摆放着三枚铜钱,两囊棋子。

    “六爻之术。”

    “大隋皇族的占卜之术,光明皇帝曾经找到过一位国师,开疆辟野,占卜吉凶,单名一字,此身涉及太多禁忌,于是凡俗便不可以言语诵念……开国之后,书库典籍,以及诸多秘辛,将‘初代皇帝’的一切都封存,连同那位国师的秘密,一同沉入红拂河,无人知晓历史背后的真正谜底。而‘六爻之术’,就是那位国师曾经留下的秘藏。”裴灵素沉吟片刻,目光停留在那三枚铜钱上,手指摩挲着下巴,“莲花阁的袁淳先生,应该是千年来六爻之术修行最好的天才。”

    宁奕保持着沉默,以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丫头。

    “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裴灵素好奇的反问道:“你难道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宁奕知道丫头是一个“博学近乎通晓”的天才。

    但却不知道……丫头的博学,到了这种程度。

    “天都书库里……会记载这些?”宁奕揉了揉眉心,如果没有记错,丫头真正“开窍”,拼命汲取知识的那一段时间,就是在剑行侯府里的岁月。

    “当然不会。”

    裴灵素挑了挑眉,“风雪原看的。”

    宁奕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三年。

    闭关风雪原的三年,总是被丫头一句“没什么可说的”轻描淡写的带过……但宁奕一直知道,这三年,丫头过得不比他轻松。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应该藏着一座洞府。”

    裴灵素打断了宁奕的思绪,拉着他的衣袖,直接走进了湖心亭内。

    宁奕被拉起袖子的时候心神一沉,另外一只手反手按住细雪剑柄,还想谨慎提防阵法,结果直入湖心亭,并没有任何异样。

    “呼……”他松了一口气。

    这位天清池主,身为古代的大能,留下这么一处福地,明显又是一个修行多门秘法的奇才,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手段。

    在妖族天下一路打生打死,习惯了踩踏禁制杀阵的宁奕,小心翼翼惯了。

    毕竟曾经稍有不慎,可能便会招惹“杀身之祸”。

    但此地……是灵山。

    裴灵素已经坐在了棋盘的一面,凝视着棋盘上的纹路,同时漫不经心的开口。

    “你多虑了。”

    宁奕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这位天清池主,留下的圣地,已经设了阵法,非佛门子弟不得入内……能够入湖的,自然都是晚辈后生。

    坐在棋盘一边的丫头,眼神忽然变得认真起来,声音轻柔,一字一句开口。

    “‘他’是一个极其自负的人。”

    “檐角的风铃,是古道宗的‘驭雷’之术,三枚堆叠在一起的铜钱,来自于皇族‘六爻’,两拢棋子,尚未出袋,但棋盘表面斑驳,生前喜欢对弈……出身灵山,精通大隋天下最强大的三类术法,这样的一个天才,自然不会是一个‘臭棋篓子’。”丫头的神情有些恍惚,她背后的小衍山界浮现而出,一条一条的神魂丝线,顺着这座长亭扩散开来,蔓延如一张蛛网。

    宁奕握着细雪,站在她的身旁,没有打扰她的思考。

    裴灵素在“推演”。

    或者说……在“搭构”。

    丫头努力还原着这位湖心亭主人的身份,她的目光从棋盘上一点一点挪移开来,望向对面空空如也的那个座位,“檐角的风雷积蓄已久,天清池如此庞大,律宗后辈却无人敢擅闯这座亭子……因为整座律宗都尊重你的‘地位’。你喜欢安静,也喜欢干净,所以湖心亭没有丝毫落灰,棋盘也相当干净,你搭建了一个简单的‘除尘阵’,却没有用到古梵语,愿力,在阵法造诣上,你也不仅仅是灵山的拥簇派。”

    “进来时候看到的那座阵法,是被修葺古窟的那位阵法师搭建,纯粹由愿力构造……”裴灵素凝视着棋盘笑道:“你用的是‘六爻’,不会用佛门手段搭建阵法的。”

    “古梵语的典籍里,有关天清池的记载,实在太少……这其实是一个不合理的事情。就连灵山禅律开宗,都能在古梵语里找到对应的记载,能够让一样东西不可查证的,只有时间,天清池存在了太久的时间。”

    宁奕四下环顾,他很赞同丫头的推测……这里曾有一座洞府。

    那位天清池主在这里住过。

    但……神魂无法铺展,也根本找不到踪迹。

    “你这般的天才人物,一定万分骄傲,以你在律宗的地位,根本不需要阵法,这片香火地内的人们曾把你奉若神灵……所以最开始的天清池,也根本就不会设下阵法。”丫头眼神一亮,“你住的洞府藏在哪?这数十里湖泊,没有一处刀凿斧刻的痕迹……是藏在湖底?就在这湖心亭下面?”

    “不……不对……”

    裴灵素轻声喃喃:“你死了很久了?为什么我却觉得这座庭院里的主人,像是昨天才下过棋?”

    她伸出一只手,缓缓抚摸棋盘。

    棋盘斑驳如旧,两囊黑白崭新。

    檐角的风铃摇晃,铃铛内荡漾出柔和的水流声音。

    裴灵素伸出一只手,捻住一缕空气。风雷在指尖震颤,追究千年的那一缕思绪,那一点灵光,即将被捕捉到的下一刻——

    裴灵素满面杀气,抬起头来。

    整座湖心亭的上空,响起轰隆隆的雷声。

    一道喧喝,在天清池的上空响起。

    律宗大宗主站在山脉之间,手持金刚棍,催动自身修为,在整座阵法的上空震荡出浑厚声音。

    “宁奕——”

    “出阵!!”




第一百一十九章 破金刚
    “宁奕——”

    “出阵!”

    这道声音,直接穿透了阵法,在天清池上空回荡。

    山峡之间,回荡风声,金易手持降魔棍,大袍飘扬,站在天清池的阵法之前,只不过按耐住了怒意,没有出手直接破阵……这里是佛门圣地,天清池主又是律宗历史上地位极其尊崇的存在,若是他强行出手,能不能破了这阵法还不好说,万一坏了大阵,无法修补,可就遭了。

    金易是律宗大宗主,论身份地位,修行境界,都不可对宁奕出手……他的背后,有十八位披着宽阔麻袍扎着草鞋的高大男人,一字排开,身上并无星辉痕迹,但麻袍之下隐藏着的,是翻滚如澎湃大海的气血。

    律宗十八铜人。

    他不会对宁奕出手。

    但同辈人,可就没这个“规矩”了,宁奕是目前大隋最受推崇的年轻剑仙,有人说宁奕命星境界无敌,那么这座“十八铜人阵”要挑战……他若是避退,便折损了蜀山颜面,更会损了道心。

    十八铜人,一字排开。

    天清池的雾气之中,传来了一道戏谑声音。

    “我说大宗主,去得快,回来的更快啊。”

    一道修长身影,拖着伞剑,从雾气深处走来,宁奕一只手握剑,剑尖斜指地面,漫不经心道:“邵云大师那边的理,若是站在你这一边,也不至于如此‘气急败坏’吧?”

    这句话,却是戳中了金易的痛楚。

    他匆匆奔赴大雄宝殿,师兄却是连见他一面都懒,只是挥手让他自己权衡……

    “宁先生,我律宗最重规矩。”

    金易看着年轻男人,“推脱借用宝地之事,是我的不对。但强占天清池,就是你的问题了。”

    宁奕叹了口气,道:“大宗主想怎么解决?”

    金易沉默片刻。

    “律宗最大的道理,就是拳头。”

    这位律宗大宗主听到了一声闷响,感受到了天清池阵法时不时掀动涟漪的震颤,眉宇之间满是焦虑,“宁先生可知天清池主是我律宗的先贤,决不可有丝毫冒犯?”

    宁奕并没有答话。

    如此来看,金易推脱,自己踏入天清池……确实有些霸道了。

    “对不起,在下一定要借天清池一用。”宁奕语气之中带着一些歉意,望向那十八座铜人,道:“既然大宗主想要以拳头论道理,那么便以看一看……谁的拳头更大一些吧。”

    话音落地。

    宁奕脚尖踩踏地面,整个人如一根箭矢,疾射而出。

    在宁奕动身的那一刻,这十八位律宗弟子,便拽下黑袍,同时动了!

    一条直线,瞬间前后错开,踏出一座方圆阵法!

    宁奕瞬间掠入十八铜人阵中,那十八座“铁罗汉”,周身缠绕金光,只是踏步前行,便与风声撞出金铁之音,麻袍被掷出,在空中遮天蔽日,露出了麻袍下精悍的肉身体魄。

    灰尘迸溅。

    人影错乱。

    宁奕入阵,抬臂一肘击打在一位铜人的脖颈之处,这尊铜人足足比他高了一个头,单论体型,甚至能够跟妖族的“姜麟”媲美,像是一尊人形妖兽,这一肘打的他半边身子向着地面弯曲,换做书院修行者,整颗头颅都会被揭掉!

    但他单掌触地,整个人硬生生以脖颈力量抗下这一肘,另外一只手拽住宁奕小臂,回转一圈,借用腰腹力量,将他掷的飞出,坠入铜人阵中。

    宁奕面无表情,轻飘飘的像是一根翎羽,折腰下跪,做了一个铁板桥的姿态,他砸肘的那一下,右手收剑入鞘,并没有推动剑光,而是将细雪收回腰间,铁板桥搭建的那一刻,一击鞭腿便呼啸着掀动泥尘从面前砸过——

    十八座铜人将他包围。

    眼前是漫天金光,数之不清的拳脚锋芒,佛门的这座合击之阵,历尽千年演变,已经成为肉身厮杀无敌的阵法,这十八位律宗苦修者,肉身境界都相当强悍……从能够抗下宁奕一掌便可看出,在此阵的加持之下,似乎有一座冥冥的血气之力加持,使得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可与命星厮杀。

    宁奕不相信,单单是佛门律宗,便可以一口气拿出十八位命星修行者。

    他闭上双眼,在泥尘之中翻滚,手指,脚尖,肘弯,每一处都可化作武器,随时能够施展反击,甚至打出“千手”,但他并没有如此选择,而是以“神魂”聆听风声,一袭黑袍在沙尘之间极其狼狈的翻滚躲闪,但即便如此仍然无法完全规避。

    双手抬起挡在面门,挡住一击重拳,同时后背的腰椎被鞭腿扫中,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前飞出,来不及反应,一只强有力的臂弯便携带劲风袭来!

    探出一条手臂奔跑的律宗铜人,臂弯带动宁奕的上半身向着地面坠砸而下。

    宁奕喉咙闷哼一声,双手顺势缠绕手臂,如花开 苞,反拽住这位律宗僧人的脖颈,以一击阴柔的“反手掀”将其抛飞而出,胸膛又中了重重一脚,脚步踉跄,在自己后背即将落地之时,宁奕极快速度的伸出一只手拍打剑鞘,掌心合拢握住伞柄——细雪“蓬”的一声撑开,却不是出鞘杀人。

    剑光丝毫未露,反而以伞柄对准大地,展开一座漆黑的屏风,即将坠地的年轻男人借着这股劲气瞬间合伞,一击“戳剑”抬首望月,极其精准的击打在一位罗汉的咽喉之处,同样是剑气不外露,这位罗汉的双眼眼珠顿时凸出,整个人斜斜飞出了数十丈,直接飞出了罗汉阵,落地之后翻滚一圈,神情极其痛苦,双手捂住喉咙,瘫软在地上,很难想象……能够硬抗命星一击肘击的金刚体魄,竟然被宁奕随意的一击伞剑打成这个模样。

    “剑气没有外泄……”

    金易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宁奕没有动杀心。

    这位剑修,一直在以自身体魄对敌。

    这一点让律宗大宗主相当诧异,众所周知,剑修是有两大流派,一类是裴旻,驭剑指杀,驾驭飞剑掠杀一座城池不在话下,另外一类则是如裴旻弟子徐藏,只身一剑,可杀三尺之内所有修士,无论是哪一种,都是重剑意而轻肉身。

    前者不会与人贴身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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