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闺秀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徐如笙
诏狱里头的锦衣卫也不敢真给陆宝菱用刑,毕竟她是显国公的小姐,皇后的亲姐姐,到时侯出去了,别的不说。整一个小小的锦衣卫还是绰绰有余的,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前程做赌注啊。
陆宝菱在牢房里站了有一个多时辰,腿酸的不行,实在忍不住了,用脚把地上杂乱的稻草拨开,清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算着行程。二姐姐应该已经坐上船往西南去了吧,路途遥远,但愿她一路平安。早日到达西南。
陆宝菱在诏狱里待了不到一天,沈墨便先来看望她了,她与沈墨许久不联系,如今的沈墨看起来很是落魄,他问了陆宝菱两句便沉默着不说话了。陆宝菱好奇道:“是不是沈家发生了什么事?”
沈墨苦笑:“我父亲被革职了,韩家和我们家斗了那么久。如今总算把我们沈家踩下去了,我父亲的职位由韩云接替了,如今家里乱成一团,那些个亲戚长辈都来劝说我父亲,早日上书恭贺新皇登基,表明立场,可祖母却坚决不答应,如今正僵持着呢。”
陆宝菱担忧道:“老人家身体怎么样?”
沈墨道:“祖母的身体好得很,大表姐也来了我们家几回,说陈家也是一样,其余几房人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七嘴八舌的劝说镇国公投诚,陈毅宁又搬出了陈家,闹了决裂,陈家比我们家更乱,大表姐眼见着瘦下去一圈。”
陆宝菱道:“徐家也好不了哪去,首辅写了诏书,如今翰林院的那帮老臣,面上是不说什么,背地里都指责他背弃旧主,我看他如今也只是强撑着了,广庭又不见了,那两个庶兄巴不得他不回来,虎视眈眈着呢。”
沈墨半天没说话,忽然道:“若是有一天,沈家改变了立场,你会恨我吗?”
陆宝菱摇头:“我知道你是不得已的,我不会恨你。”
沈墨欣慰的笑笑:“为了你这句话,我做什么都值了。”
陆宝菱笑起来:“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呢。”
沈墨又安慰了她几句,这才离去。
第二天,终于提审了陆宝菱,审理的人却从程怀玉变成了陈毅宁,他望着陆宝菱,也没问话,也没说什么,当着众多锦衣卫的面打开了陆宝菱的手铐脚铐,道:“这事和你没关系了,你走吧,陆家的马车在外头等着你呢。”
陆宝菱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里明白必定是他找了路子求了情才能释放自己,要说什么感谢的话,她也说不出口,索性什么都不说。
陆靖柔亲自来接她,见陆宝菱在里头呆了两天就瘦了一圈,一向坚强的她也忍不住落下泪来,陆宝菱给她擦眼泪:“姐姐哭什么,这可不像你。”
陆靖柔含泪道:“你受苦了。”
陆宝菱摇头,又问陈家的事。
陆靖柔道:“自从陈毅宁带着林姨娘离家后,公公就病倒了,好几次叫人请陈毅宁回来谈谈,谁知陈毅宁如此绝情,一面也不肯见,说自己从此和陈家恩断义绝,两不相欠,公公不甘心呐,查了半天,这才知道陈毅宁的真实身份,唉,真是作孽啊,如今公公后悔的跟什么似的,堵着那一口气,怎么都不肯低头。”
陆宝菱道:“陈毅宁的什么身世?他难道不是陈家的人吗?”
陆靖柔道:“他还真不是陈家的子孙,这说起来,都要怪林姨娘,她可真是狡猾,生生的骗过了所有的人。”
原来,当日林大郎上门认亲,携带的一双子女便是陈毅宁和凤荷,林姨娘当时怕林家断根,便来了个偷梁换柱,将刚出生的孩子和林大郎的儿子掉了个个儿。
林姨娘的孩子后来被误认为是林大郎的儿子惨遭毒手,全家人只有凤荷侥幸逃脱,林姨娘立誓要为兄姐报仇,可她只是个小小的姨娘,无能为力。
于是她编了个瞎话,说出了大恩寺留仙别馆的部分真相,然后欺骗老镇国公和镇国公,说生下皇上的人乃是她的亲姐姐林二娘,那么陈毅宁就成了皇上的表弟,老镇国公觉得有利可图,想将来找个合适的机会利用这件事使陈家更上一层楼,因此对陈毅宁格外宠爱。
谁知,如今真相大白,所有的谎言都只是林姨娘为了保护陈毅宁而设下的,镇国公如今恨她恨得牙根痒痒,自己的枕边人欺骗了自己十几年啊,心里百般疼爱的居然不是自己的血脉,他又是恼怒又是对陈文宁羞愧,一气之下病倒了。
陆宝菱听了以后好半天没说话,难怪他当时会放弃自己,难怪他在大殿中突然不配合李慕容却说起了林家的事,原来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林家报仇,因为他原本就是姓林啊。
陆家闺秀 107.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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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陈毅宁身份大白,虽然他如今没有改回林姓,却认回了凤荷这个亲姐姐,裴钟知道真相后是万分后悔,早知道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大姑姐,自己不说讨好,也一定不会得罪的。
如今可好,算是彻底把人给得罪了,因此对凤荷母女十分殷勤,倒叫凤荷很不自在,林家灭家之时,凤荷也很小,再加上二十多年的流浪生活,使她早已忘却前尘。
要不是林姨娘认得她身上的胎记,一准找不回来,如今眼见着亲弟弟有了出息,为林家扬眉吐气,大冤白于天下,她也觉得欣慰,只是如今跟着陈毅宁住在将军府,行动起居有人服侍,颇有些不适应。
更有过分热情的弟妹在左右献殷勤,让她更不舒服,她最恨前倨后恭的人,裴钟之前误以为她是陈毅宁养在外头的妾侍,百般羞辱,如今知道她的身份又大献殷勤,让她十分不满。
知道陈毅宁回来,她便去找他说话,想搬出去住:“我住在这儿也不习惯,想带着瑞儿搬回去,左右邻居都是相处熟了的,互相有个照应。”陈毅宁道:“姐姐,可是有人怠慢你了?”
凤荷叹了口气:“你那个媳妇不是我说,我真是看不过眼,今天非要拉着我裁新衣裳,叫人把我那些旧衣裳都给扔了,说穿不出去,又带我去参加什么宴会,还说要把瑞儿培养成大家闺秀,我是一点也不习惯,我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用不着过这样的日子,我在这儿她难受我也难受,她生怕我给你告状,惹得你不高兴。我真是没有话说了。”
陈毅宁苦笑:“姐姐且忍耐些吧,她就是那样的人。”
凤荷道:“如今你升了官,整日忙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可你也老大不小了,为今之计就是要快点生个孩子,你看看你媳妇的样子,整日打扮的妖妖娆娆,不是请那个来家喝茶,就是请这个来家赏花,顿顿大摆筵席。这哪里是过日子的样子,你也不说说她。”
陈毅宁默然,裴钟嫁给自己那么久了。一直做一个庶子媳妇,她之前在裴家时是如何的风光,走到哪儿都被人宠着,可嫁到了陈家后就一直憋屈着,如今有了机会。自然要把这个面子挣回来。
他好生安慰了姐姐两句,便回去休息,裴钟正吩咐丫头列三月三春宴的名单,见他进来笑道:“你回来了,你瞧瞧我列的单子,可缺了什么人没有?”
陈毅宁看也不看一眼。道:“你整日呼朋唤友的是什么意思,就不能消停点。”
裴钟无辜受责,自然不高兴。便道:“你从哪儿来?”
陈毅宁看了她一眼,裴钟不甘心道:“是姐姐告状了吧,我也是为她好,想把她拉进贵族的圈子,就不是为了她自己。也要为这瑞儿啊,瑞儿在这样的话环境耳濡目染。将来才能找到一个好女婿啊。”
陈毅宁道:“姐姐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你要折腾自己折腾,不要拉上她。”
裴钟一拍桌子,气道:“我好心好意的,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我知道你今天干嘛去了,你去见陆宝菱那个贱人去了吧,你看见她,就开始嫌弃我了是不是?你也不想想,是谁陪着你熬苦日子,你如今这样对得起我吗?那陆宝菱倒是好啊,只可惜人家早就嫁人了,你也就只能看看,她丈夫不见了,就又来勾引你,真是不要脸。”
陈毅宁忍无可忍,抬脚就走,裴钟气道:“你走了一辈子也别回来。”
没有找到陆宛君,李慕容很生气,要不是怕陆如玉跟他翻脸,他早就叫人好好治治陆宝菱了,可如今的当务之急还不是陆宛君,而是他的好皇叔端王爷,当时他一气之下叫人把他关进大牢,如今他竟死活不出来了。
谁不知道端王爷的辈分高,李慕良那个假惺惺的为了名声一直尊敬有加,他也是打心眼里尊敬啊,只不过是一时的气话,皇叔居然当真了,认真的和他生起气来。
李慕容亲自去了大牢,外面守着四五个太医,都是给端王爷治病的——端王爷的病可还没好呢,还有两三个人都是端王府里端王爷的幕僚,被请来劝说的,个个都愁眉苦脸的,见了李慕容道:“王爷谁也不肯见。”
李慕容挥手示意他们退下,自己进了大牢,大牢里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燃起了火把,不那么潮湿阴冷,端王爷所待的牢房里也是一尘不染,临时搭建了一张床,上面云被绮枕,旁边摆着桌子,上面摆着酒菜,端王爷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李慕容笑嘻嘻的进来:“皇叔,侄儿来给您赔礼道歉了,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端王爷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既然把我关进来,我就要看看你治我什么罪名。”
李慕容陪笑道:“我哪里敢治皇叔的罪,皇叔,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端王爷道:“你若是真的知错,便把皇位还给你哥哥。”
李慕容瞬间变了脸色,端王爷瞧在眼里,冷哼一声,李慕容努力使自己的语气缓和一些:“皇叔,我知道您的担心,您怕我胡闹,把祖宗的基业都给败光了,可我也是李氏儿孙,我也知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您放心,我一定会知人善用,谦虚谨慎,做一个好皇帝的,我一定不会输给李慕良。”
端王爷道:“你知道你比慕良差在哪儿吗?你天生就不是当皇帝的料。”李慕容竭力让自己脸色平静:“皇叔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端王爷冷笑道:“慕良不是好色的人,可他这么宠爱陆宛君你知道原因吗?慕良早就知道你的野心,为什么不早点点破,而是任由你发展,你知道原因吗?为什么陆如玉和程怀玉背叛自己的家族帮助你,你知道原因吗?为什么陆如玉明明下了蒙汗药,可慕良和徐广庭还是逃走了。你知道原因吗?”
李慕容道:“我当然知道原因,他宠爱陆宛君是因为不想让我派来的宁妃和惠嫔接触他,刺探消息,如玉帮我是因为她是我的妻子,而程怀玉,他是为了帮如玉所以帮我,至于徐广庭他们是如何逃走的,我心里也清楚,是如玉故意放走的,如玉知道我肯定不会放过这两个人。所以将他们放走了。”
端王爷冷笑:“你心里清楚,可你却下不了这个狠心,我要是你。我就会让陆宛君入宫前就消失在这世界上,我会杀了陆如玉,让所有人知道背叛我的下场,可你没有那么做,你有野心。却不够狠心,所以,你难成大事。”
李慕容静静看着端王爷,道:“皇叔说的是,是我太心软了,既如此。那我就办两件事,让皇叔看看我的能力。”
端王爷道:“你想拿何家做筏子?省省吧,太后如今在大恩寺出家。那天的事朝中大臣都看着呢,你一旦动了何家,大家都会以为是你心胸不够宽广,在蓄意报复,这样难免失了民意。”
李慕容道:“皇叔为什么以为是何家?”
端王爷道:“陆家势大。且有沈家和陈家支持,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好收尾,而陈家,因为陈毅宁的关系你也不会动,至于沈家,你又交给了韩家收拾,剩下的是谁还不明显吗?”
李慕容道:“那可真是遗憾,皇叔你错了,这次,倒霉的可是徐家。”
李慕容将徐宗政从首辅的位子上撤了下来,换上了裴太爷,又将徐大老爷和徐二老爷革职查办,徐家顿时乌云笼罩,朝中也人心惶惶,不知道徐家遭难是什么缘故,又担心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
李慕容得意洋洋的去见端王爷,端王爷脸上却满是悲悯:“徐宗政为人圆滑,一向没什么过错,人缘也好,你无缘无故的撤了他的职,虽然出了一口气,却使朝臣不安,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挑事,到时候一个暴戾的罪名压下来,群臣罢朝,你难道要把他们杀光吗?真是幼稚,做皇帝做事更应该谨慎才是,名不正则言不顺,我问你,徐家犯了什么错,你为什么要治他们的罪?”
李慕容脸色阴沉,道:“无论我做什么,在皇叔眼里都是错的。”
端王爷道:“错不在你,慕良自幼学习的便是帝王之术,自然比你更精通,你不如他也是应该的,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慕容,不要一错再错。”
李慕容道:“我知道皇叔打的什么主意,不管您怎么用激将法,我答应过母妃,也答应如玉,会做一个好皇帝,我一定会比李慕良更出色。”
端王爷看着他倔强的背影微微摇头。
李慕容看着呈上来的折子,微微蹙眉,石英站在下首回话:“已经打听清楚了,丁冶文在西南举旗造反了,并抬出了广宣王的旗号,周定宇已经被斩首示众,周家也被丁冶文控制住了。”
李慕容气道:“周定宇不是有把握吗?”
石英道:“周定宇毕竟是书生,对于军队里面的事还了解不深,一时失手也是有的,如今该怎么办还请皇上定夺。”
李慕容冷笑:“既然丁冶文造反,那就出兵镇压。”
石英有些犹豫,本朝可是几十年没有过战争了,如今一旦打起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丁冶文所率领的西南大军可不是吃素的。
李慕容看着他:“怎么,你没有把握取胜?”
石英忙道:“臣一向负责京师治安,对外面也不熟悉,倒不如韩家父子久战沙场。”
李慕容一想也是,便叫人请韩千帆和韩云入宫。
对于打仗,韩千帆自然是赞成的,只说还要细细的打听一下西南的军情。李慕容见韩千帆志在必得,心里这才舒坦不少,自命各人去准备。
与此同时,西南边陲,徐广庭和丁冶文也在讨论着从何处出兵,何时出兵。
丁冶文满脸的络腮胡子,因为前一段时间的囚禁,显得有些憔悴,如今却是满脸的激动,指着地图道:“咱们从两湖两广出发,一路往北,因李慕容刚刚登基,根基未稳,咱们又是正义之师,定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徐广庭却看着西北发呆,他一直想不通,韩千帆的那几万大军究竟藏在了哪?怎么就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进了城。
那几万大军都是精锐之师,如今还守卫在京城周围,若是西南军队有所异动,韩千帆必会有所应对,西北可还有几万兵马呢,要是韩千帆将他们也调过来里左右夹攻,那西南大军岂不成了瓮中之鳖。
他将利弊分析给丁冶文听,丁冶文也苦苦凝思起来,徐广庭慢慢道:“其实也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派人去西北军中,劝降西北军队,那么韩千帆在京城的军队反倒成了瓮中之鳖,咱们的胜算更大。”
丁冶文皱眉道:“法子倒是好法子,关键是谁去?”
徐广庭道:“若是丁将军不嫌弃,那么我就毛遂自荐了。”
丁冶文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虽轻,可却见识深远的年轻人,是他单枪匹马搞定了周定宇,把自己救了出来,也是他协助皇上说服了西南大军为之效力,这个人的前途不可限量,派他出去,也许真的有可能。
正商议着,韩舟笑嘻嘻的进了营帐,手里还拿着一截烤羊腿:“快来尝尝这个。”
丁冶文很是无奈:“你就不能干点正经事。”韩舟很是无辜:“什么是正事?”
丁冶文把徐广庭的提议讲了一遍,没想到韩舟坚决反对:“此行十分危险,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怎么跟宝菱交代。”
陆家闺秀 108.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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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不好意思,更晚了。
徐广庭看着他:“我媳妇要你交代?”
韩舟道:“反正是不行,这儿那么多人呢,派哪个去不行啊,”
丁冶文不满道:“你又不懂这里头的事,瞎掺和什么,你来了,皇上呢?”
韩舟耸耸肩:“皇上正在写诏书呢。”
丁冶文没有说话,若是他们北攻,是得有一个明正言顺的理由。
几经商议,众人还是一致觉得徐广庭去西北最为合适,纵观军中人物,比他有能力有说服力的可不多,徐广庭准备了两日,将军中事务交给丁冶文,启程去了西北。
他也不是单枪匹马的出发,当初一路护卫他们到西北的陆家侍卫此时也保护在他身边,有了这两个人保护,此行也能顺利一些。
再说京城,李慕容先是下旨命户部准备粮草,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要想打赢这场仗,充足的粮草是必须的,可户部尚书李大人却犹豫了,他知道皇上未死,便起了动摇的心思,上书道:“广宣王师出有名,此仗能不打则不打,毕竟皇上和广宣王手足情深,先帝在天之灵,也希望化干戈为玉帛。”
李慕容气的要命,问李大人:“若是停战,广宣王可肯?若是他不肯,朕该置于何地。”
大臣们都没有说话,心里却暗暗道,自然是不肯的,你把皇位从人家手中抢走了,人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李慕容把李大人骂了一顿,限令他一个月内把粮草筹集好。
在前朝挺威风,回宫后李慕容就蔫了下来,也不吃饭,也不见人,把自己关起来生闷气。
陆如玉闻讯赶过来。她已经知道了前朝的事,见李慕容独自一人喝闷酒,不由得道:“往后比这更艰难的事还有呢,你难道每回都这么喝闷酒?那你早就醉死了。”
李慕容呆呆道:“皇叔说的对,我真是不适合当皇上。”
陆如玉坐在他旁边,替他擦了擦衣襟上溅落的酒:“谁也不是生来就什么都会的,慢慢学就是了。”
李慕容握住了陆如玉的手:“我不高兴的时候你就对我很好,我高兴地时候你瞧都不瞧我一眼,难道我们俩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吗?”
陆如玉摇头:“我是你的妻子。你需要我,我就来了,你不需要我。我何必往你跟前凑。”
李慕容将头放在陆如玉的颈窝:“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懂我,只有你对我好,如玉,我也会一辈子对你好。”
陆如玉温声道:“你别甜言蜜语的,还是先想想该如何解决这件事吧。”
李慕容很苦恼:“那些人一看样子就是不想打仗的。”
陆如玉道:“日子过得好好地。谁想打仗呢?而且你才新登基,朝中六部官员,大都是广宣王提拔起来的,对你也是面服心不服,你得想个法子把他们收服了才是。”
李慕容皱眉道:“我如今只有那一纸诏书,还是你模仿的。压根经不起推敲。”
陆如玉忍不住笑起来:“所谓名正言顺,只要证实你的确是先帝指定的继承人,而广宣王则是谋朝篡位不就行了?朝中多得是古板的大臣。他们只注重正统,如果他们眼里兢兢业业的广宣王只是一个为了皇位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那谁还会向着他呢?”
李慕容眼前一亮,是啊,朝中那些老臣。虽然是他登基的最大阻力,可也是一个很大的助力。他们只认血统,只认名声,如果设一计策,颠覆他们对李慕良的印象,那么于自己便是有利的。
第二日李慕容照常去上朝了,不少大臣纷纷上书觉得以和为贵,不希望打仗,李慕容也没有发脾气,只是笑眯眯的把折子照单全收,然后吩咐礼部做了一件事。
当初太后的贴身宫女暖香虽然受先帝临幸,却没有名分,死后尸骨也一直存放在大恩寺,如今李慕容下旨册封暖香为贵嫔,尸骨以先帝妃嫔的身份葬入皇陵,此言一出,让大家不禁面面相觑——皇上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不过,李慕容的话也很有道理,礼部的官员也都赞同,毕竟是为皇室生育过子女的人,照规矩的确该记入宗谱。
这件事很好办,不过是择了一个黄道吉日,将暖香的尸骨从大恩寺移到皇陵中,再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以告慰亡灵,谁知,停灵的时候,却被在一旁观礼的刑部官员文大人瞧出了破绽,文大人乃是仵作出身,据他所看,这副尸骨似乎并非生育过孩子。
他心知此事重大,并不敢草率,当即告知了李大人,李大人赶忙屏退众人,请文大人再细细的看了,文大人道:“女子生育过后盆骨会变得宽大,骨头之间的缝隙也和之前有所不同,如今这副尸骨,一看便知是没有生育过孩子的。”
都说广宣王乃是太后的宫女所出,可如今这宫女竟没有生过孩子,那广宣王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李大人急切道:“文大人可看仔细了?”
文大人无奈道:“李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我怎么敢胡说,我也是出于习惯,看见尸首总要习惯性的看一眼,要不然也发现不了啊。”李大人点点头。
文大人今年四十多岁了,在刑部尚书的位子上做了将近十年,一直很是兢兢业业,克己奉公,若说他为了新皇而撒谎,李大人是不信的。
文大人有些犹豫,悄声道:“如此看来,广宣王真的不是先帝所出?”
李大人神情严肃:“事关重大,我们还是不要胡乱猜测。”
文大人道:“大人要想弄清楚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滴血验亲,据古书上记载,同族血亲骨血可相溶,广宣王虽不在此,可广宣王却有两个女儿,只要咱们一验。若可相溶,那广宣王的确为先帝亲生,若不能相溶,那么……”宫里的妃子公然给皇上戴绿帽子的事情可能性小于零,那么只能说广宣王非先帝亲生。
文大人犹豫道:“要不要将此事禀告皇上?”
李大人也有些不知所措,若是将此事告知皇上,那么无论结果如何,皇上肯定抓住这个机会说广宣王非先帝亲生,可若是不告诉,广宣王的女儿们都在内宫。他们如何接触的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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