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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怨偶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陈灯
宝如看着信想着他这洋洋洒洒一堆字后头的一番良苦用心,想必是怕自己嚷着要过去,便哄着自己在京里赚钱,让自己忘记去蜀地的事,心里又是酸又是甜,反复看了几次那封信,当真认真想起来要如何赚钱了。
她如今已是官身,却不能和从前一般去开食肆赚钱了,一时半会却也没想出个法子,隔了几日深夜里禁宫内丧钟鸣响,太皇太后薨了。
第二日便已满城挂白,宝如遣了小荷去铺子里问了问,丧事来得突然,秦娘子直接联系了好几家大布店,一口气卖出去许多白麻布,又直接让人在店门口摆摊卖白麻布,一日也卖出去许多,宝如心中暗自佩服这秦娘子有生意眼光,这白麻布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平日里价极廉,各个店家只要肯出京城调货,不会超过三日货就补齐了,因此这卖的就是个急,出货一定要稳准狠,京都何止十万人,处处都要买孝巾,一时之间哪里有空四处寻摸,但是这么多的白麻布,靠自己卖几日内是卖不完的,还是要早日填货给各大布店,才是真正好法子。
裴瑄十分惊诧,但也还算高兴,毕竟这样他就能直接带上货物的钱回去了,而不是下次再找人押钱进蜀,他悄悄对唐远道:“这许相公若不是得了京里的消息就是有通鬼神之能了,只是他在蜀地,京里的消息瞬间万变,他如何在数月前就能算得如此准,若是迟一些,这麻布就全不值钱了。”
唐远也只能道:“从前不是说诸葛亮能观天文地理么,这太皇太后想必是天上的神仙,天上必是有星星是代表她的,兴许许相公就从这星相看出来的呢难为帝王妻。”
裴瑄摇头道:“实在是太玄了。”
为了为太皇太后往生祈福,大相国寺举办了声势浩大的往生法会,京里诸官宦诰命尽皆前往致祭,宝如这日也专程换了素服前去致祭。
却是难得地又遇见了宋夫人及宋晓菡,她一身素衣,整个人消瘦许多,看到她便拉了她的手低声道:“听说前儿你们惹上了麻烦?虽然被贬谪了,我爹说这倒是好事,若是仍留在翰林院,少不得要被人使绊子,还不如远远出去做些实绩出来,过上几任,大家都忘了这事,官家也未必记得了,再回来才好。”这番话倒是说得真心实意,宝如致谢道:“多谢指点。”宋晓菡几句话却又露了本性:“要我说都是那安贵妃不好,倒是连累了你们,许大哥当时就该以死抗争,还能留个铁骨铮铮的美名儿。”
宝如失笑,许宁和等人?年幼被卖入赘,为了一块糕点终于低头的人,他是在世俗红尘中打滚磋磨过的人,如何会和那些士大夫一般,宁死不辱,宁可青史留名却不苟且偷生,他前世和官家做那什么新法,更多的是为了做一番事业证明他自己,若说真的完全是为国为民毫无私心,她也不信,这一世再赴朝堂,多半是要弥补遗憾,他会以死抗争,她不信,她也不希望他宁折不弯,许宁会求全委屈,会忍辱负重卧薪藏胆,会反复斟酌后选取最合适的一条路,他其实是个普通的俗人,却努力为她撑起了一片天。
宋晓菡还在嘀咕着和她说侯府的事情,低声道:“宁国公府那笑话你也听了吧?我爹听了就和我说还是退了亲吧,二房那边更是想得美,知道我爹有退亲之意,便说让宋晓萝顶替我也成,真是好大的脸!我和我爹说烈女不侍二夫,若是他退亲我就死给他看,我爹被我吓住了,最后只和宁国公府那边说了让他们处置了那侍女,去母留子,如今是将那侍女远远发嫁了,那孩子就养在田庄上,依我说还是帝姬太过宠三郎了,内宅让那些眼大心大的奴婢钻了空子,等我过去好好整治内宅,才知道我的手段。”
宝如叹了口气道:“那卫家公子着实不是良配,实在也太风流了些。”
宋晓菡道:“少年公子,生得又好,难免有那等不知廉耻的丫鬟来引他,这京里高门,那家公子没有一个两个通房的?成婚的时候打发掉也算是知道规矩的人家了,你出身小家小户,不知道这高门媳妇,本就不能嫉妒的,只要端着正室的架子,拿出风范来,总能让丈夫尊重爱戴,更何况三郎待我又是不同,将来成婚后性子定了,用心在举业上,自然便能绝了这些风流债。”
宝如默然不再劝说,宋晓菡却又低声道:“快看,那是张相夫人!”
宝如看过去,淡淡道:“有什么好看的。”
宋晓菡低声道:“你有所不知了,张相是太皇太后的铁杆支持者,太皇太后也多有倚重他,权倾朝野,如今太皇太后薨了,只怕张相也好景不长了,你看张相夫人那眼圈,真正是如丧考妣了。”
宝如一怔:“不是说太皇太后出身贫家?”
宋晓菡娓娓道来:“太皇太后出身贫家不假,高宗那会儿为不受宠的元后皇子,被当时的炙手可热的刘皇后排挤猜忌,连宫室都无人修理,更不要说选妃了,后来选妃之时,高宗不敢选世家女子怕受猜忌,便选了贫寒出身的良家女子为妃,以去皇后疑心,这便是太皇太后了。据说后来太皇太后有孕,高宗害怕锋芒太甚被刘皇后算计,便悄悄和时为翰林侍讲的张相说想堕掉其胎儿,张相便袖了三剂堕胎的药给了高宗,高宗回去后亲自熬药却梦到金甲神人击破药缸,惊醒后认为是神兆便将药倒了,告诉张相时张相解梦道此为天命,于是高宗便留下了这腹中孩子,这便是先帝了,当时太皇太后孕中思酸,高宗又和张相说,张相便带了木瓜藏袖中给他,后来高宗得登大位,太皇太后封了皇后,一直对张相十分尊重,高宗去世后,先帝登基,也一直十分敬重于他,常常问计于他,言听计从,如今他也是三朝元老了,算得上权倾朝野,只是如今的官家是过继的,太皇太后一去,太后又与他不太对付,只怕这两年朝堂要有大动静,我爹说了要不是如今祖父身上也不太好,真是想再外放一任,这眼看就是腥风血雨,朝堂倾轧,到时候站错队……”





重生之怨偶 第72章 流光易抛
从大相国寺回来,宝如头大如斗,仿佛被宋晓菡嗡嗡嗡强行灌了一脑袋的朝堂争斗和小儿女情思,看得出来她被关得狠了,宝如索然无味地回房,从来没有感觉到是这般的寂寞。她第一次发现在许宁在京城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否需要朋友,需要女伴,而如今许宁不在,日子忽然变得有些空落落的。
宝如忙碌地赶着灌了一批腊肠出来用松柏薰出来要给裴瑄带回去,又买了结实耐用又大方的布匹来,与小荷银娘赶着裁了内外几身男装鞋袜帽子来,又让银娘将裴瑄与那刘渊的也一起做了。
她想让裴瑄回去的时候,给许宁捎带一些有用的东西,又觉得最好是带一些货物回去,但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东西生利,蜀中成都一郡其实极为繁华,应有尽有,又盛产茶叶、蚕丝等物,许宁那边之所以如此穷困,其实还是与山路险峻吏匪勾结贪官猛如虎有关。于是她一连数日在集市上徜徉,但凡看到觉得有用的东西,就买一些回去包好,从一些菜籽花种到许宁习惯喝的茶爱用的纸张笔墨,渐渐早已忘了要买货物让裴瑄带去获利的初衷,每看到一样物事,不是觉得许宁会需要便是觉得许宁喜欢。
渐渐家里的房内堆积得越来越多,给许宁带什么货物能赚钱却又没有什么想法,她着实算不上是个灵巧机变之人,眼看裴瑄定下回去的日子也近了,她忽然想起秦娘子,便自起身去前头银杏胡同那儿看秦娘子,想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秦娘子听到她的烦恼,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裴大郎竟没和你说吗?这眼看就入秋了,路上再花些时间,回到蜀中也要岁末了,许相公早捎了信来,让我找了门路和司天监印历所那儿买了一批明年的历书,这一次运回去赶上快过年,又能小赚一笔,一来一回,这利可不小呢难为帝王妻。”
宝如轻咦了一声,暗自懊恼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历书上头,这历书轻巧又能带得多,过年的时候百姓家家要买,着实是门好生意,她笑道:“我竟没想到,只一心往那些京里时兴的货物想,却没想过这历书每年都是从京城放出去的,又是人人都要买的东西,不愁销路。”
秦娘子笑道:“许相公眼光之准狠,我也是十分佩服的,譬如这次贩白麻布,竟然如通鬼神一般,叫我们是五体投地。”
宝如笑了笑微微有些懊恼,感觉到自己却帮不上许宁什么忙,与秦娘子闲话了一些,秦娘子始终对她客气而恭敬,教她越发有些不适应,却忽然听到院中有着呼喝声,她有些好奇,秦娘子笑道:“是裴大郎在教唐远小兄弟习武呢。”
宝如连忙站起来走出去,一眼看到院中裴瑄舞着一把雪亮的刀子舞得水泄不进,唐远在一旁看得双目一瞬不瞬,宝如微微一笑问秦娘子:“这宝刀是不是就是裴大郎家传宝刀?”
秦娘子道:“非也,听说却是徽王爷所赠宝刀,裴大郎十分爱惜。”
宝如心里暗自点头,知道这是皇家收拢人心的手段,秦娘子却道:“裴大郎人品轩昂,又十分侠义,不知许夫人可有想过替他说一门亲事?”
宝如一愣问道:“裴大郎可有中意的人儿?”
秦娘子道:“未曾见,但奴心中却有一人选,只是我身份低微,不合作媒,只是与许夫人推荐一人选,若是许夫人可以,玉成此事,倒是一对佳偶。”
宝如忙问:“是何等样人?”
秦娘子道:“是位京里的官宦后人,姓卢的,父母已逝,因着族亲远在家乡,家里败落了,她一个人带着弟弟在京里度日,今年年已二十未嫁,花期已过,却道要抚养弟弟不肯轻易出嫁,我家从前与她家是世交,唤她一声妹妹,当日我沦落风尘,她并不就此绝交,虽不敢涉足教坊之地,却也遣人资助我物品,如今她深陷穷困,我却小有积蓄,她却不肯轻受我的资助,一旦借钱,必按期归还,一个人在家纺纱养弟,有人来说亲,她只道要抚养弟弟,许多人听则退却,她却不以为惜,我以为此女心胸气度,容貌年龄,都堪配裴郎,而裴大郎又是个侠义中人,路遇稚儿求助尚慷慨解囊,若是真娶了卢娘子,必不会坐视其幼弟不理。”
宝如犹豫道:“相公不在,这事我得和他说一声商量商量。”
秦娘子笑道:“有劳夫人操心了,依我的意见,令千金周岁快到了,虽然如今国丧,私底下亲属们自己聚一聚也是可以的,到时候若是许夫人不反对,我邀请那卢娘子来,与那裴郎见一面,两边都看看是否有意,我们再决定是否作伐好了。”
宝如道:“秦娘子想得周到,则如你所言。”
秦娘子嘴角含笑,想必是真的为那卢娘子而高兴,宝如便向秦娘子要了那卢娘子的性命住地,打算回去也再侧面打听一番,便起了身请辞。
从银杏胡同出来,宝如看到如今银杏已经半黄绿,满树翩翩起舞,十分漂亮,不由又有些想起许宁偶尔会用银杏叶子做书签来,便轻轻捡起一张银杏叶,心中一动,回去到了屋里,提笔写了一些家里很好,淼淼又沉实了许多,已经会叫简单的阿娘阿爹了等等,最后写了句:今日见到银杏半黄半绿,十分美,特寄一片与你看看。便将银杏叶加入信内,密密封好。
待到将信都封好后,她出来想叫小荷明日叫裴瑄过来搬她准备下来的诸般物事,谁料到门口传来的拍门声。
银娘过去应了门,却有些惊诧问了句:“亲家老爷夫人来了?”
宝如抬头,果然看到许家两老一路风尘仆仆,手里还牵着个半大孩子,身后跟着段月容,巷口那里堵着一辆马车,里头狼狼犺犺不少东西……倒像是连人带全副家当都给搬来了。




重生之怨偶 第73章 哭穷装娇
宝如一看到公婆这般模样就心里有了数,上前一边问候:“爹娘如何来了?也不捎个信来我们好早作准备。”一边将几人让入院子内。
罗氏一边四处打量小院子一边道:“二郎呢?想必是还在上朝未归?”又皱眉道:“怎么住得这般狭小?比我们在县里新买的房子还不如!”
许留道:“京里地贵,能买这么间小房已是难得——二郎应该还未够资格上朝,不过听说应当在翰林院值守的。”
宝如道:“这小院却是赁的,价格若是在武进能买几亩地了——爹娘如何突然来了?”
罗氏眉飞色舞道:“前些天地方老爷送了朝廷封过来,说我己被封为太儒人了!县里乡绅夫人们尽皆来祝贺,好不荣耀!二郎这一番孝心可贵,我们两老也有些想他了,我们琢磨着二郎如今想必是在京里站稳脚跟了,敬哥儿也已到了开蒙的时候,竟是不如趁我们如今还走得动的时候,到京里来住着,敬哥儿也能得了二郎指点,将来读书上也出色些。”
许留轻轻咳嗽了声道:“主要是如今大姐儿也快满周岁了,你们也该再要一个了,你们小俩口在京里没个长辈帮忙着操持,只怕平日多有不周全,我们赶着过来也是打算给大姐儿贺一贺周岁。”
宝如轻咳了一声道:“爹娘有所不知,前个月相公触怒官家,已是被贬谪至蜀地青城县那儿了,如今早赴任去了。”
罗氏吃了这一吓,尚未反应过来:“什么?”
宝如不说话,许留蹙眉道:“因何事触怒官家?这也是好耍的?一不小心便是欺君之罪,如何得了?二郎怎么这么不小心?”过了一会儿又道:“知县也是七品官,想是官家也没怎么生气,只是从京官到地方,差得也太远了,若是没个门路,将来一辈子留在外头都有,这可如何是好?”
宝如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也不知道呢,相公什么多不和我说,我也不知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出京落天修。”
罗氏本满怀一腔享受京城繁华的热血而来,如今先被这狭小院子惊了一下,又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颇有些不冷静起来:“二郎去了蜀地,你如何不跟去?”一边又怀抱着一丝希望:“我看咱们县老爷也十分有派头,他家夫人、老夫人都是人人趋奉,十分富贵的。”
宝如道:“我倒是想去哩,只是相公说一路上不太平,他赴任有时间的,一定要按时到,带着女眷和孩子路上不便,让我先在京里等着,果然前些日子接到信,可不是在路上遇到了山匪!要不是带了护卫,身上又没什么钱,还不得平安到任哩!真真儿是凶险!”
许留和罗氏双双吓了一跳,慌忙问:“可有受伤?”
宝如道:“听说伤了一臂,是皮肉伤,已是调养好了。只是那边的县衙极是破,地方又穷苦,买什么都不好买,十分不好休养。”
罗氏不可思议道:“县老爷那也是一县父母了,难道地方上竟坐视父母官如此穷困?”
宝如笑了声:“那地方太穷,听说山匪横行,十分不太平。”
许留紧皱眉头道:“这地方官也有肥瘦之分,既然是官家龙颜大怒,那自然不是甚么好地方。”
罗氏极是不满道:“既如此你为何不跟过去,也能照顾他一二。”
宝如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我当然想过去的,只是前儿我身子觉得不太舒服,请了大夫来看原来已是有孕了,此去蜀地山长水远路上匪徒又多,我有孕在身又带着女儿,哪里好走的。但是这小宅子年底便要到期了,要再赁又要添钱,相公不在身边,俸禄也不好领了,只留下一点子家用,交了租金不剩下多少,这京城里没有地,连一把葱都要现买!还有没有井,水每日也要买的,这屋里还要养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天天一睁开眼就要花好多钱,一想到我就发愁得很,正好爹娘来了,我心里也宽了,正好替媳妇分担一二,”
许留尚未说话,罗氏已是惊道:“我们哪里带了多少钱!”
许留皱着眉头道:“既然花销大,那不若换个小点的院子,再卖了那两个养娘好了。”
宝如道:“这也使得,只是我如今有孕在身,大夫说这一胎有些不太稳,皆因太过担忧相公的缘故,因而要少动气少走动,家事不可劳累,冷水也碰不得,平日里家事全靠小荷和银娘使唤着,如今是太皇太后国孝期,所幸我是之前便有了孕的,但是到底不好出门招摇,省得别人瞎猜疑以为我是孝期得孕,那是要影响相公的前程的。因此找院子、家事,恐怕要靠爹娘操劳了,并不是媳妇想躲懒,我肚子里头这一胎若是个儿子,那可是我唐家的香火根儿,万万不能有闪失的,想必爹娘也是知道我的难处的。”
罗氏惊道:“怀一胎如何就这般娇贵起来?我当年怀着二郎三郎不也一样地头送饭拔草的……”
许留连忙道:“唐家就等着这长子呢,我们当然能理解,只是这京里我们初来乍到,也还不太熟悉,且先再看看先,如何当时不多赁上几年?”
宝如道:“爹娘有所不知,这京里多是短租,四方客商、赶考举子、百工巧匠日日都来,院子根本不愁租,若是租长了,反倒亏呢,因此多不肯长租的。”
许留皱眉道:“也罢,那先安排我们住下吧。”
宝如又道:“这院子里头只有两进,一进我和相公住的,如今公婆既然来了,那只好让小荷、银娘和大嫂都和我住里边那进,委屈爹娘住在外院了。”
罗氏十分嫌弃地看了一眼外间紧挨着厨房的厢房道:“这里也能住人?”又道:“连我们乡下的房子都比这里宽敞些重生远离渣男。”
宝如为难道:“那爹娘不如到隔壁去将隔壁的房子赁下来?这样住得也宽敞些。”
许留道:“且先将就住下,明天再说。”
宝如心里暗笑,一边懒洋洋道:“也好。”一边叫银娘:“银娘快出去买些菜来给爹娘做饭哩。”又问“小荷呢?让她去送个礼如何这么久也不回来?这前头乱糟糟的,要收拾了才好让爹娘住下,难道要我动手才行?”
银娘看宝如这一番作态,她是唐家雇了来专门伺候宝如饮食的,当然是帮着自己家的人,连忙开腔道:“买菜容易,只是你这些日子饮食不定,一会儿要吃羊肉一会儿又要吃鸭肉的,这买菜的钱却只剩下半贯了,还有油、盐都不太够了,也得买,还有亲家老爷、夫人来,那自然是要买些被褥,家里的被褥哪里够使呢,还有相公那边的长官要走礼……”
宝如道:“少啰嗦,如今爹娘来了,还怕没钱么?且先去买上一只鸡一只鸭来,好好给爹娘接风才是,被褥也只管买,还有眼看入秋了,干脆多买几床棉被才好。”
罗氏慌忙道:“不必这么浪费,家常菜便好。”
许留也道:“二郎不在,我们还是俭省为上,这里处处都要用钱,依我看媳妇倒不如随我们回武进去养胎的好。”
宝如道:“大夫说了这一胎要好好的养,万万不能旅途劳顿哩,再说了这是我唐家的长子,我总要吃好睡好,才能养好孩儿。”
许留只好道:“媳妇说的也是。”
银娘便出去买菜不提,宝如便道:“小荷也不知何时才回来,这前头乱糟糟的,只好麻烦爹娘自己收拾一下子,大嫂且带着敬哥儿进来,我带你在相公的书房先住下,那里相公走后就没住过人,也需要收拾一下子。”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去牵了敬哥儿的手,洋洋地进去了,段月容只好跟着进了来,只留下许家两老面面相觑,只好勉强收拾着。
待到晚上银娘好不容易才买了菜来,不过一只瘦鸡,居然就要了几十钱,连那炖鸡用的姜葱蒜,也要几个大钱,许家两老一边看着微微心惊,然后看着宝如果然进去后就没出来,过了一会儿小荷回来了,却又被叫进去说是要帮淼淼洗澡喂饭,要问宝如在做什么,银娘只是说“娘子身上有些不舒服在歇息”,“娘子有些困乏”这样的借口,段月容倒是收拾了一会儿便出来跟银娘一起做饭,晚上一起吃饭,宝如又说京里的生活如何不易,一边又道:“我平日里也说,相公好不容易当了个官儿,想必平时面上排场走礼样样开销都大,何必还非要次次将俸禄一半都让人捎回去哩?相公说,好不容易到了京里,爹娘在家里就指着儿子给自己争气,若是一点银子都不捎回去,爹娘只怕要失望,所以宁可自己节衣缩食,也要将钱寄回去给爹娘哩。”
罗氏有些失落道:“本来也是,那银子在武进已是能过得不错,在京里却不见钱,倒不如寄回去我们攒着多买些田地也好。”
宝如笑道:“说是这么说,只是翰林院清贵却没甚么进项,如今去了个穷地方当县令,也是个破落户,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依我看倒还不如在武进做个富贵乡绅,开开香铺,收入竟比做官好多了,日子也好过。”
罗氏赞同道:“这倒也是……”
许留斥道:“妇人就是眼光短浅,这初当官自然是这般的,需要得找些门路,谋些肥缺,才能赚回来,来日才能飞黄腾达。”
宝如欣然笑道:“爹说得是,我前儿正听说有人有门路,三千两银子便能找个地方肥缺外放,六千两便能在六部谋个肥缺,我琢磨着哪怕是外放,能到个富庶的地方也是好事,正想着如何凑这三千两银子呢,如今爹娘来了也好,正好替二郎打点打点,二郎若是得了肥缺,爹娘也只有好的。”




重生之怨偶 第74章 谎言成真
许留与罗氏双双色变:“三千两银子!”
罗氏骇然道:“三千两银子都能在府城买个极好的铺面了!”
许留皱眉道:“这门路若是可靠,也不是不可能的,若是真的肥缺,总能翻倍赚回来,就怕人家看你一个妇人家,恐怕是哄你的钱。”
宝如拍手道:“人家还看我是一个妇人家,无人担保,不肯替我引荐呢!说这门路隐秘,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却是要抄家灭族的!要我们必要来个尊长出来才信得过,找他的人流水价也似的,可叹我一个妇人家人家不太搭理,我还找了个放印子钱的,三千两银子,一分利,只是也是看我是个妇人家,不肯与我画押,要我家必须得出来个能做主的男子,我正愁呢,幸而如今爹来了,这倒好,做主画个押写个借据,便能拿回三千两银子来替相公活动了,其实我的意思是横竖也是要活动,不若一步到位,若是家里的地契带在身上,便可抵押,借上六千两银子,这般相公应当很快就能回京城,也好过我们一家子在京城苦熬[综琼瑶]渣攻的悲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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