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掰直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关雪燕
许辉攥紧握着袋子的手,视线低垂。
他来了,骂了自己一百遍犯贱,可还是来了。
他控制不了这双手,这双脚,这副身体。傻不拉叽地奔着熟悉的地方去。
结果还是一样,吴景安依然不会搭理他。
他有愤恨有憋屈,也有,说不出的感觉在身体里游走。
有些痛,有些难受。
这感觉,糟透了。
秦姐招呼着他坐下,看他脸色不太对,试探地问:“你……是来找佳佳的吗?”
再迟钝的女人到这份上也能看出些不对,哪有人追女孩时连着两天搞错上班时间的?再怎么记性差打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他能错两次?
真要是搞错的,客气两句也就走了,可昨儿这少爷坚持到半夜两点多才走,她可不认为自己这半截老妈子有什么魅力能吸引这少爷留在这跟他唠半夜的嗑。
要么就是……
许辉看了她一眼,浅笑着摇了摇头。
秦姐了然,看来这传言倒不是全数胡扯,不管怎么说,这许少和吴景安之间有些矛盾是真的。
这样一想,她真觉得这许少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
不摆身份、不端架子,对吴景安这样的平头小哥也那么看重,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富家好小伙。
“许少,秦姐我这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你要是听了不高兴就当我放屁呢!”
许辉说:“秦姐,您说。”
秦姐朝光线昏暗的车间看了一眼,“景安来这厂有七年多了,刚来时和我搭伙干,我那时就觉得这小伙子不错,勤快实在,嘴是贫了点,倒一点坏心眼没有。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他当个弟弟照顾着。说实话,你们能交上朋友,我挺纳闷的。景安这个人吧,要说没心没肺,有时候还真是这样。可有时候又觉得他这个人太小心了,自尊心也强。他的朋友多数都是厂里的人,和他条件都差不多。他说和这样的人才有话说,那些家世好学历高的,不得成天鸡同鸭讲。所以,许少,景安应该是真心把你当朋友,才会和你相处。他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别跟他太计较。他这个人啊,脾气犟,心眼却实在得很。回头我也劝劝他,你们年轻人啊,真有什么矛盾,打打闹闹就过去了。”
许辉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车间里机器轰鸣声响个不停,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像一张黑色的大网,网住他混沌的心。
在那一团黑暗中,他似乎看到了忽明忽暗的光,一星,一点,指引着人前进。
最后一个中班,吴景安没换班,林佳佳倒跟人换了班。
她换班的人是一值的徐杭,和小乔一个屋,性格和吴景安差不多,两个贫嘴凑一块,话题无边无际。
吴景安一见他就喜了,“咱哥两也有凑一块的时候啊!”
徐杭凑过脸在他耳朵边小声嘀咕,“我抽屉里有牌,搞两把。”
徐杭是个棋牌发烧友,逮着空就和人打牌,却因为赌得太小常在小区花园里和一群老头顶鞋底贴胡子过过瘾。和他搭伙的是林佳佳的小姐妹,这星期也有事,没法帮她代就拜托了徐杭。亏了以前徐杭学过水化验,也就答应了。
一接班两人就战起来了。
吴景安把抽屉开着,洗了牌就在桌面上打,两人四眼不时瞅向窗外提防着领导的巡视。
万一真有人过来,他们会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牌全扫向抽屉,手一推,合上抽屉。吴景安把摆好的运规往跟前拿拿,装作勤奋好学乖宝宝。
领导这边一走,继续开战。
游戏如火如荼进行中,突然值班室外楼梯间的铁门响了一下,吓得两人忙扔手中牌,徐杭转身走向推拉门想阻挡一下来人的视线和脚步。
吴景安这边刚把东西收拾好,那边就听徐杭有惊无险的声音,“许少啊,你怎么来了?噢,对对,今儿是佳佳的班,怎么,她没跟你说换班的事吗?哈哈……不好意思啊,你今天白跑一趟了。”
吴景安恼得直咬牙,这畜生没完没了了!
许辉的声音向来好听,“没事,我来坐坐,也不白跑。”
这杀人也不过头点地嘛,何况他不过是跟那畜生干了一架,戏弄、羞辱,这些他都受了,还不能让那畜生解气吗?为那点破事还真要偿命不可了?
吴景安深深感叹,这世上的人都怎么了!
徐杭跟着许辉进来,拉开椅子,笑着说:“许少,你坐。”
许辉向来是不客气的,点点头,一屁股挨椅子上。
徐杭半个身子趴桌上,“许少,听人说你脾气特好。”
许辉说:“听谁说的。”
“小乔啊,一屋的。噢,老吴也说过,你人豪爽,对兄弟够意思。”
吴景安忍住了一脚踹向他的冲动。
许辉笑笑,抬眼看对面人,轻飘飘问一句,“是吗,景安?”
吴景安不置可否,眼神瞟向别处,畜生说的话,人能听懂吗?
徐杭打趣,“哟,景安,不好意思哪!羞什么,人许少不是还给你送过饭呢吗?哈哈……”
吴景安怒,这个八公!
许辉问:“听小乔说的?”
“嗨,全厂都传遍了,你知道那些娘们都怎么说你俩?哎,许少,咱这可是开玩笑啊,听过就算了,可别当真。”
许辉说:“行,你说吧!”
徐杭兴致来了,刚起了个头,“这有两个版本,我觉得这第----”
“到点了,该取样了。”吴景安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徐杭也扫了一眼后,摆摆手,“不急不急,让我说完,这第一个----”
吴景安站起身,“老罗可说了,就怕你这个人来疯不认真,四次样他整点监视,十分钟内不出现可当你没来啊!”
徐杭一惊,“真的?”
吴景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真的!”
徐杭“靠”一声,“你怎么不早说。”转身收拾了取样瓶就要往外走,吴景安拿了两个安全帽跟着他,“和你一起去,我也顺便学学,以后找化验的人代班也方便。
徐杭听他这样说诧异地回过头,朝背对他们坐着的许辉努了努嘴,吴景安伸手推了他肩膀一下,两人一块出了门。
回来时,许辉许大爷还屹立在那。
有种掰直我 43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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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笑笑做完了实验,吴景安刚坐下填记录,徐杭偎了过来,半个屁股坐在他椅子扶手上,两手搭他肩膀上捏啊捏,感慨地说:“老吴啊,你咋瘦成这样了?害相思病了,你家老孔没好好伺候着?唉,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吴景安委屈地说:“老孔光顾着他大老婆了,我这不称头的小三早被他忘了。”
徐杭咂咂嘴,“唉,老孔太不是东西了。还是来跟哥哥吧,哥哥保证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绝不让我家小安子受一点苦。”
吴景安伸出手对着他,“谢谢哥哥啦,要不,先拿个万儿八千的让小的打打牙祭去。”
徐杭一掌打开他的手,“欠着欠着,先让哥哥爽快了才能给你啊!”
吴景安抱臂看他,“妈的,没钱还出来嫖,滚回你家吃奶去!”
两人一唱一合地聊着粗俗,把旁边高雅的某人忘个精光。
某人冷眼看这两人瞎闹腾,话也越说越下流,心中一股无名火烧得旺盛。
曾经,他也这样肆无忌惮的和吴景安说过荤笑话,而如今,他的位置被另一个人取代。
最可气的是,他这边恨得咬牙切齿,而那人,把他陷入这种境况的人,竟仍能笑得像个白痴一样。
他的眼神越来越冷,理智在徐杭的手搭上吴景安腰部时彻底崩溃,他猛地站起身。
动静太大,以致于打闹的两人被吓到同时望向他。
许辉的脸色估计比锅底好不到哪去,吴景安瞟了一眼后转过头想,这少爷又犯哪门子邪劲。
徐杭呆呆看了他老半天,许辉胸膛起伏像蓄积了不少怒气,一言不发,两眼死死盯着吴景安,像有深仇大恨似的。
徐杭的目光在吴景安和许辉之间徘徊,这两人到底结了什么怨,妈的,这外界传得都太神乎,该不会这林佳佳移情别恋看上老吴了?
瞎了眼了吧!
徐杭清咳两声站起来打圆场,觍着笑脸说:“那个,许少,你看,不好意思啊,和老吴乱惯了,那什么,你要不要喝茶?我给你倒杯去?”
许辉憋了一肚子气吐不出,怒得转身走出屋去。
徐杭真不知这大少爷的脾气从何而来,他捣了捣一脸事不关己的吴景安,“喂,你抢他老婆了还是翘他妹子了?瞧他看你那眼神,恨不得把你的肉都剜下来!”
吴景安嘴角扯了个不易察觉的笑,“理他干嘛,那种富二代的思想不是咱这平民百姓能理解得了了的,他走了更好,咱继续打牌。”
下班点完名出来,徐杭搭上吴景安肩膀,“走,到我屋打牌去。”
吴景安斜眼瞟他,“打一下午还没打够?”
徐杭撇撇嘴,“两个人打没意思,人多才有劲嘛!”
下了班才八点多,倒也没什么事,吴景安便答应了。徐杭走在前面,吴景安在门口小卖铺买了几个雪糕准备带过去。
提了袋子收了钱,刚走过拐角,人就被撂墙上了。
这一下子太猛,把吴景安撂得有些懵,待反应过来,以为遭了抢劫的,正欲抬手时,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宿舍楼的路灯不算亮,再加上这儿是拐角处,只有隐隐的光能透过来。
吴景安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但从那人呼出的气他能断定是许辉。
看不清的许辉扑到他面前,身子紧挨着他,两只手紧紧抓着他胳膊,像深怕他跑了似的。
他们离得太近,近到吴景安能听见他重重的呼吸。
许辉的声音像是硬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低沉、压抑、带着强烈的怒意,“吴景安,你闹够了吧!”
闹?他在说什么?吴景安可真听不明白了。他闹什么了?
“多大点事你还没完没了了!不痛快就说出来,别憋着。是,我他妈涮了你,你气我恨我。行,想怎么样解恨就像个男人一样说出来,我任你处置行了吧!是要打一架还是怎么的,都随你便。总之,你他妈给我整利索点,打完闹完,就别再给我摆这张死人脸。”
吴景安听着可真想笑,这个许辉,还真是理直气壮。他以为这是两小屁孩在玩过家家啊,你打我一巴掌,我还你一拳,今儿回家哭着跟妈告状“我以后再也不跟xx玩了”,明儿又偎在一起摔泥巴拍小人。
许辉的少爷逻辑,他这平民还真就整不明白了。
难道少爷玩完整人游戏,又想起他这白痴的好,又想回来演英雄本色?
“你又给我装哑巴是不?!装、装,装一个星期了还装不够,我就不信你一辈子不理我。我他妈成天在你面前装孙子,你也看得够爽了吧!我告诉你,这也是我的极限了,再闹下去,真没挽回的余地了,你想清楚!”
如果光线能再亮点,吴景安真想把许辉脸上的表情看清楚些。
他这番话就够可乐的了,不配上些表情真可惜了。
吴景安的沉默彻底激怒了许辉,他的耐心耗尽,他决定用行动来让人清醒些。
抱着那人的脸,许辉毫不客气地啃了上去。
嘴对嘴,一个实实在在的吻。
许辉有点冲动了,在他梦里和吴景安接吻了快八百回,却都不如这真实的接触,嘴唇的厮磨让身体的温度骤然升高,酥酥麻麻的电流蹿遍全身。
就连他的初吻也没曾达到过这种效果。
就在他沉迷于这个吻带来的兴奋时,冷不防被人从正面用力推开,他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没站稳。
吴景安用力擦了下被他的口水弄湿的嘴巴,顺带往地上吐吐口水以消毒。
在许辉面前他真想装一辈子哑巴,跟这种人废话他宁愿自己是个哑巴。
可这一次,他没忍住。
他说,“许少,我是变态,喜欢男人。可不是这世上所有男人我都喜欢,有一些人就让我觉得恶心,比如你。”
他说完转身走出拐角。
许辉压着心里迅速蹿起的怒火,对着他喊道,“不是说爱我吗?行了,我妥协。交往吧!我同意和你交往。”
如果吴景安不够理智,真会冲回去给他一拳,最好用尽全力,最好把他那张臭嘴打烂。
爱?爱!
他骂许辉是畜生,真是太抬举他了。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是他亲手把那爱撕得稀巴烂,现在还像施舍一般地对自己说,爱,所以,交往。
那句话,是吴景安这辈子的耻辱。
肠子都快悔青了,也收不回那句话。
于是他选择遗忘,把那些狗屁倒糟的事烂肚子里,顺带把那个人也冲到抽水马桶里。
忘了就好,忘了就结束了。
他还过他的无聊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许辉要还有点人性,就一把火把那资料烧了,要没人性,就干脆寄过来,让他也体验一回当明星的感觉。
总之,他是和许辉划清界限了。
不沾,不惹,不相见。
事儿就这么简单,不就该这样吗?
可谁知这许大少脑子被哪道门夹了,耍人一次不够,还要来两回三回。甚至牺牲色相了,只为再看一回他白痴的表情。
吴景安真想痛快跟他干一架,干个你死我活最好。
可吴景安气归气恨归恨恼归恼,他的理智还没跑光。
他什么也没做,冷笑一声,继续迈步往前走。
许辉不是他这种人招惹得起的,他不是亡命徒,他还想活,活得自由自在。
说他孬也好,说他怂也好,总之,他不想再跟许辉扯上半点关系。
许辉不相信在自己说了跟他交往的话后,他真能无动于衷。
可看着那人越走越远的背影,他的底气也越来越不足。
借着最后一点劲,他怒不可遏地冲着那人喊道,“吴景安,有种你他妈别后悔!”
吴景安拐上宿舍平台,走进黑洞洞的楼道。
许辉瞪着眼瞧向那一片漆黑,等了足足十分钟,也没人从那里出来。
许辉无力地垂下头,紧紧闭着眼压下心里的恨和怒。抬起哆嗦个不停的手抚住额头,渐渐地,从心脏深处升腾起另一种感觉蔓延全身。
他知道,那叫痛。
痛得连呼吸都是冰凉,痛得麻木了手脚,他几乎无法再动弹。
他完了,把自己彻底毁了。
不管他再怎么想骗也骗不了,对吴景安,他不是喜欢。
不是喜欢,不是,不是……
比喜欢浓了太多太多倍,他爱上他了。
许辉的心抽痛得厉害,他靠在墙边用力呼吸,也压不下这种强烈的感觉。
妈的,这该死的爱不是一丁点,深到连他自己也无法想像的地步。
不然,他不会这么痛。
活了二十几年,从没有这么痛过。
痛得鼻子都发酸了,痛得活回去了,像个孩子般脆弱得一塌糊涂。
第一次的感觉,也让他明白以前那些所谓的谈恋爱都是狗屁。
他谁也没爱过,林佳佳算什么玩意,追了几天就忘的女人连喜欢也谈不上。
他爱过一个人,那个人叫吴景安。
一想到那个人的名字,心痛的感觉再次泛滥。
许辉使劲吸了吸鼻子,现在的他狼狈得连自己也不想看。
头抵着墙,他深深闭上眼。
眼前还是无法避免地跳出那个人的脸,张扬的眉、倔强的眼、高挺的鼻、柔软……的唇。
这样的吴景安并不出色,这样的吴景安让他陷入了深渊。
他知道,要爬出来恐怕很难,很难了。
有种掰直我 44打人
44打人
吴景安休班回市里第一件事就是去了x大找张齐。
来过一次,这回他直奔张齐宿舍去了。
一路上吴景安想好了,找到他尽量心平气和的和他谈谈,蒋路和他的事吴景安也管不了,但希望他能把借蒋路的五万块还出来。
若是他耍赖不还,吴景安脸色凝重,就有必要教训教训了。
对付这种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今天算他没白跑,刚上三楼就找到了人。
远远看着张齐和几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站走廊外聊天,笑得那叫一春光明媚,根本不像娘有重病的苦命孩子。
吴景安眉头紧皱,一脸不悦地往前走,快到他跟前时,张齐一句“那老头啊,早甩了,说好听点是服装设计师其实身上根本没几个毛,还想找大学生玩,一口一个honey恶心死我了”让他脚下一顿。
旁边一男孩笑着问道,“靠,你白忙活啊!”
张齐撇撇嘴一脸不屑,“我能吗?榨了他----”伸出一手,五指张开,“就闪人了。”
另一个男孩往他肩膀捶一拳,语气兴奋地说:“行啊你,哎,今儿你请客啊!”
张齐无聊地轻叹一声,“出去玩一圈都花得差不多了,不过,请客这点钱还是有的,待会都跟小弟走啊!哎,我跟你们说,我这次去云台山玩的,那地儿还真不错……”
他接下来的话吴景安没听清,仅仅这些就够他“热血沸腾”的了,如果他没猜错,张齐说的人就是蒋路。
蒋路啊蒋路,你当宝贝的张齐,在外面就是这么糟践你的,你知道吗?!
没钱的老头,恶心。
吴景安难过得闭上了眼,耳边似乎又响起了让他痛到锥心刺骨的话。
哥几个谁要是无聊了,可以找景安打发打发时间
要不,你开个熟人价,我倒也不介意陪你玩玩,不是说,爱我吗
吴景安,对着一个男人说爱,你可真够恶心的。记不记得我说过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为什么总记不住教训,还敢奢望我,你以为,你到底在哪一层
呼吸加重,吴景安睁开赤红的双眼,加快脚步朝张齐走去。
这些骗子,这些社会的败类,这些渣滓,都该去死!
走过一同学身边时,夺过他手里的平板,在那人惊呼声中,张齐转过头往这边看。
他甚至没看清那平板是怎么砸在他头上的,人就顺势倒了下去。
吴景安扔下手里带血的平板,抬脚踹向倒在地上惨叫的张齐腹部。
张齐叫得更凶,吴景安起脚狠踢了他肋骨几下。
“你不是跩得很吗,起来啊,起来再给我骗,五万算什么,有种你去搞五十万,起来啊,站起来,你个孬种,王八蛋……”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张齐的同学一个个被吓愣了,呆站在一边看着发狠的吴景安不知所措。
当时也巧,孔新的小舅子也在这所大学上学,孔新奉丈母娘之命给小舅子送点东西,刚从他那屋出来,就听见这边嘈杂的动静,回过头来一看,人都傻了。
他看到吴景安像一只发狂的猛兽,目眦尽裂,嘴角带着狰狞的笑,脚下死命地踢着一个倒地的男孩。
孔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吴景安,那是吴景安吗?看错了吧!只是长得像吴景安的人吧!妈的,他疯了!!!
还不待孔新冲上前,张齐的同学反应过来了,有人上前拉了一把吴景安,被他一拳打退了几步。另几个见这情形也恼了,叫骂着冲上前。
吴景安上高技那几年打过不少架,也算练出来了,一脚踹向冲上前的一人膝盖,转过身照着另一人的面门就是一拳。冷不防被人踹了一脚后背,他身体前扑踉跄了好几下才站稳,转身抓住那人的拳头往前拖,抬脚顶腹,速度快力道狠,那人很快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吴景安算不得高手,但确实会打架。和一般小混混瞎出拳不同,那几年的街战让他打出了经验。
所以,在迎战许辉那种小霸王时,他也没输得太惨。
剩下的同学一看这一面倒的局势,畏惧着不敢冒失上前,吴景安瞅了一眼围在四周的人,慢慢踱步到倒地的张齐面前。
他蹲下身子,眼神阴冷地看着被血糊了一脸的男孩,“张齐,我不管你是卖还是抢,总之,五万块,一个子也不许少的给我吐出来。忘了告诉你,你蒋爷爷不是个好惹的,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说他什么,”他伸出一指头按住张齐头上的伤口左右动了动,满意地听到他的惨嚎后松开手,在他身上蹭了蹭手里的血后,站起身。
这一会的功夫,几个学校保安接到消息跑了过来。
眼见来人众多,吴景安不傻,好汉不吃眼前亏,没做什么挣扎就跟着人走了。
孔新在他身后连叫了好几声都被沸腾的人声淹没了。
孔新急了,吴景安光天化日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人打伤,这事不算小,进局子是肯定的了。
冷静下来的孔新知道现在不是思考他这么做的原因的时候,他慌慌张张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现如今能帮到吴景安的,也只有他了。
是冲动了。
当蹲在派出所的角落里时,吴景安才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的行为。
怎么就像个十七八岁的混混小子一样,那么容易冲动。只为发泄情绪,一点后果也不考虑了。
民警问他家里有什么人时,他答不上来。
冲动地打了人,打完以后连个为他跑前跑后想办法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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