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阿淳
“唔,事实上我到今天了也没搞清楚。我本来以为是因为裴时桤用馒头砸了她,但后来似乎又说是什么在试卷上乱涂乱画,反正很混乱了。”
“哈?”
“你也觉得这理由很不可思议对吧?要不是他们下手实在太狠,我都要以为是在打情骂俏了。而且说实话,你们没发现这个走向真的很像流星花园吗?”
江妙推了推旁边心不在焉的女生,
“杉菜,你说是不是?”
莳杉菜极其敷衍地接梗,
“那我一定选择花泽类。”
“嘻嘻嘻,按照我的经验,立这种flag的,一般来说最后都会自打脸。我赌一个月内,你和裴时桤一定会握手言和,说不准还能组个cp什么的。”
“一个月太久了吧,我赌半个月,不出半个月,他们俩就会肩并肩走在走廊上谈笑风生。”
“那我赌一个星期好了!”
......
女孩子的心思装的多也转得快,探讨完天魔大战的终止日期后,又很快转到了最近在播的影视和鲜肉明星上,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章盈璐从书包里摸出一本《瑞丽》,积极询问自己的生日礼物是要这件蓝色的裙子比较好,还是那件白色的衬衫比较好。
而在这一方面眼光精准从未出错的莳音,就被拉着翻了整整三本时尚杂志。
——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上了一年的乒乓球课,她依旧没有搞定一颗黄色小球。
不过也不止是她。
整个乒乓球室,认真打球的没几个,基本上都是组成一个个小圈子,在讨论杂七杂八的各种话题,比早读课还热闹。
只除了拐角一处。
莳音无意间抬头时,刚好看见了站在拐角的少女。
齐耳短发,黑框眼镜,厚重的刘海遮住眉毛,加上皮肤不够白,就显得有些土气。
是完全糟糕的发型典范。
但她本人可能比起发型,更关注窗外那只将停未停的长尾鸟儿。
怔怔望着,嘴巴不停蠕动,仿佛在说着什么。
阳光虽然透了进来,却只覆盖住她一半,剩下一半完全藏在阴影里,将她原本就瘦削的身体衬的更加单薄。
跟周围的喧闹比起来,她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沉默又孤独。
莳音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单词本了。
是一本英语专业四级的词汇书,手指隔在很后面的位置,看上去已经记了十之七八。
嘴里念念有词的,应该是在利用体育课的时间记单词。
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
“莳音,你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女生回过神,冲同伴弯弯唇,
“哦,没事。看宁词在记单词,就想到我英语课的pre好像还没备稿。”
“安心啦,你口语那么好,临场发挥也完全ok的。老师喊我们集合了,快去排队吧。”
“好。”
.
其实莳音认出了宁词的唇形。
因为同一个单词,她反复背了整整十几遍。
“seventeen,s-e-v-e-n-t-e-e-n——seventeen,s-e-v-e-n-t-e-e-n——seventeen,s-e-v-e-n-t-e-e-n......”
直到老师吹响哨声,宣布集合,才如梦初醒一般收起单词书,沉默地汇入人群里。
seventeen,十七。
一个压根就不需要浪费时间再去记的低级词汇。
可能因为在发呆。
就像每天早上走廊上那些大声背诵着“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文科生一样,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背什么。
只是神游时无意识的重复而已。
女生这样想。
窗外好似路过一道风,把鸟儿的羽毛吹的皱起,那尾翅轻轻一颤,就飞上天空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不留下半点痕迹。
……
.
体育老师在铃声打响前五分钟宣布集合,报完数确认没有早退,就痛快地放他们回家吃午饭睡午觉了。
江妙和另外几个伙伴的家都在另一个方向,所以在校门口挥手告别之后,就又变成了莳音和章盈璐的双人行。
前半条路,她们两个完全没有任何交流,都在努力地咬着烫乎的烤土豆
——毕竟两个人的母亲都是标准的养生主义者,在禁止孩子吃路边摊这一方面,从来就没有心软过。
直到快到小区门口,章盈璐才突然放下手里的竹签,试探性地问,
“莳音啊,你很讨厌裴时桤吗?”
莳音忙着与食物奋斗,
“这你不应该问我,得问他。我虽然看不惯他,但压根没打算报复,是他先故意挑衅的。”
“其实,他人还是挺好的。”
“哦,哪儿好了?是给流浪猫喂食了还是扶老奶奶过马路了?”
“......不要抬杠,我跟裴时桤同班一年了,也算比较了解他,他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样子,但实际上真的挺善良的。你完全可以先退一步,说不准是有什么误会呢,没必要闹的这么不可开交的。”
“那我也很善良啊。为什么不能是他先退一步?”
女生戳着戳碗里的土豆,
“反正——反正不管怎么说,也是他先撩者贱,打死无怨。”
......
不知道裴时桤到底戳到了莳音的哪块逆鳞,向来好说话的女生,第一次表现出这样坚定的敌意。
要知道,就连处处与她争锋相对的郭漫臻,她都没这样费心思地对付过。
出于一种隐秘的心思,章盈璐既希望莳音和裴时桤能握手言和,又矛盾地期盼他们能一直这样敌对下去。
两种心思在颅内打架,蹙着眉头,连土豆也没心思吃了。
“莳音啊,其实我......”
“咦,那不是宁词吗。”
女生诧异的声音打断了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坦白。
“......宁词?谁?”
“之前跟你说过的,我们班的那个转校生。”
章盈璐顺着她的目光向前望去,不远处的干洗店门口,果然蹲着一个女生。
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捂着肚子靠墙蹲,唇色苍白,不知道是不是位置的原因,这么诡异的姿势,居然丝毫不起眼。
“她怎么了?看上去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对方应该也看见她们了,抿了抿唇,略带几分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莳音走上前去,蹲下身,声音很温柔,
“宁词,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
“你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你家离这远不远?要不然我借个手机让你家里人来接你吧。”
“不用了。”
女生生硬拒绝,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道,
“我家就在旁边的紫竹花苑,几步路就到了.......等人都走完了就没事了。”
等人都走完了?
莳音看了看周围一波又一波出了校门回家的学生,还有好多聚集在路边摊买东西吃,觉得人可能好久都走不完。
况且,为什么等人都走完了就没事了?
她还想再问,不过看对方明显抗拒的态度,还是没有再勉强,站起身,
“那我走喽?你确定你自己真的可以哦?”
“可以的。再见。”
宁词迫不及待地告别,但可能是因为蹲的太久了,脚底发酸,挥手时,忍不住就往前倾了一下身体。
要不是莳音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差点儿就要栽倒在地。
然后莳音就看见,女生校裤后方那一大团鲜红血迹。
他们学校的秋季校服是浅灰色的,有点棒球服的感觉,设计很小清新,一点都不丑。
据说很多外市的学生报考这所学校,就是因为校服好看。
但是浅灰色的面料渗了血,对比就格外明显了。
都是女孩子,一下就明白了对方不愿开口求助的缘由。
难怪说人都走了就没事了。
估计是打算等到没人的时候,再偷偷走回家吧。
章盈璐和宁词不熟,也不太关心她的身体状况,见对方拒绝了莳音的帮助,就欣然抬脚打算离开。
走了五六步,才发现莳音一直没跟上来。
疑惑地转回头,
“莳音,你怎么还不走?”
莳音在原地轻轻叹息了一声。
然后拉开拉链,把秋季校服外套脱下来,递给地上蹲着的人,
“这个借给你。”
.......
宁词微微一怔,抬眸。
女生正注视着她,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真诚和善意,语气也十分柔和,
“拿着吧,下午上课的时候还我就行。”
“莳音。”
她的同伴在前方催促她。
“来了。”
她见她迟迟不接,就直接把衣服塞进了她的怀里,然后直起身,小跑着追上去。
“她没事吧?”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哦,那就好。但是,说真的,你真的打算跟裴时桤一直这么敌对下去啊?”
“你们怎么都这么关心这个,是他潜伏在我身边的间谍么......”
.......
纤细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宁词攥紧了手里的校服外套。
也许是因为刚从身上脱下来,还带着温暖的体温。
之前也有几个同班同学路过时看见了她,随口问了一句,在得到“没事”的回答之后,就毫不关心地离开了。
只有莳音发现了她的真实窘境,并给予了贴心的帮助。
非常细心。
非常善解人意。
非常地令人感激。
宁词唯一没想通的就是——
既然都已经给予了那么真诚的关怀。
那为什么,明明都在同一个小区,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对方却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出正常逻辑下都会提出的“一起走吧”的建议。
笑容温暖而善良。
转身却冷漠利落。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莳音?
然后是你 13.第十三章
裴时桤说要去找巫蛊娃娃当然只是一个借口。
实际上他只是饿了,想要找个理由好早退回家吃饭而已。
因为裴大王小时候,和一大帮狐朋狗友在京城作威作福,把幼儿园小学闹的鸡飞狗跳,哀鸿遍野,再加上母亲身份特殊,为了保护孩子的隐私和安全,上初中时,家里人就把裴时桤送回了他母亲的家乡读书。
已经放下事业的他姑奶奶就在这个城市养老享受生活,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不能更高兴,非要跑过来照顾自己的侄孙子。
毕竟她老人家无儿无女,裴家三代人丁单薄,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独苗苗。
年幼时期的裴时桤一度期望父母能再给自己生一个弟弟妹妹,好替他承担太爷爷临终前心心念念的“裴家祖业”。
然而他妈为了保持身材,无情地拒绝了他。
为此,小十七不惜诅咒自己,
“你们为什么就不知道未雨绸缪?万一有一天我出事了,裴家这诺大的家业怎么办?”
他爹从那张七十六分的语文试卷里抬起头,语气淡淡,
“裴时桤,你已经十岁了,是个大孩子了,司马光六七岁的时候就会砸缸了,而你呢,连自己的母语都读不齐全。就算你不出事,我也不敢把裴家这偌大的家业交给你。”
——由此可见,语文不好是一个多么大的硬伤,和人辩论时,不仅要思考合适的理由,说话前还要先想一想自己的发音有没有发错。
.
当然,这都是裴时桤童年时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他从足球场早退回到家,家里的阿姨已经把饭已经烧好了,满满一桌的菜,丰盛的简直像在过年。
红烧肉,糖醋排骨,可乐鸡翅,葱爆羊肉......最中央居然还摆着一道佛跳墙。
少年拣了张椅子坐下来,
“我的姑奶奶哦,您今个儿这是碰上什么喜事了?这么大开杀戒。”
“呸呸呸,少胡说八道。”
常年礼佛但是并不茹素的裴姑奶奶瞪了他一眼,替他盛了一碗汤羹,
“奶奶明天要去柬埔寨一趟,你罗阿姨也跟着一起去,所以接下来一个星期,你自己解决伙食。”
“您去柬埔寨干什么?”
“怎么,你姑奶奶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允许我环游世界享受一下人生啊?”
“允许,当然允许。”
裴时桤悄悄把汤羹里的红枣丢掉,
“那罗阿姨也跟您一起去旅游吗?”
“你罗阿姨的儿子在那边工作呢,刚好借这个机会,一同过去探望一下。”
“哦,所以这是最后的午餐喽。”
“呸呸呸呸,你这孩子,怎么净说些不好听的,快给我闭嘴,好好吃饭。”
少年乖巧地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不过裴姑奶奶看他一片澄澈的汤羹,觉得不对,
“你的红枣呢?我刚才盛了好几颗给你,你不会又给我扔了吧?”
“没扔啊。”
他熟练地把脚边的垃圾桶踢进桌子里,
“我都吃完了。”
“那就好,我告诉你啊,红枣补血,有助于提高免疫力,偶尔吃几颗,对你没坏处。”
对方敷衍点头,
“嗯嗯嗯,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然而吃到一半,裴姑奶奶又觉得不对。
她看少年不断地夹着小青椒往嘴里塞,奇道,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往常不是最讨厌吃青椒的吗?”
裴时桤这才回过神来,感受到了嘴里涩涩的古怪味道。
立马“呸呸呸”吐掉,
“哎呦我....我的老伙计,这可真难吃。”
——在他姑奶奶面前,就是连他爹,都不敢说脏话。
老人家无奈又好笑,
“你遇着什么事儿了到底,吃饭都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事啊。”
“你是我带大的,有没有事我还看不出来啊。快说吧,说不准姑奶奶还能帮得上忙。”
少年斟酌了一下用词,
“我的姑奶奶欸。”
“嗯?”
“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裴姑奶奶表示洗耳恭听。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住着一头凶猛高贵的虎鲸和一只狡诈又弱小的鲨鱼,有一天,鲨鱼和虎鲸打起来了,然后.......”
“等等。”
老人家饶有兴致地打断他,“既然虎鲸这么凶猛,鲨鱼这么弱小,它们是怎么打的起来的?”
“.....因为鲨鱼很狡诈。”
“好,你继续说。”
“然后......总之就是打起来了,打起来的原因双方各执一词。但就这件事,您觉不觉得,一只高贵凶猛的虎鲸跑去跟一只鲨鱼计较,显得有点掉份儿?”
“那要看打起来的原因是什么了。如果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自然是要追究到底的,但如果只是被拔了一根海草或者捡走了一个贝壳,我觉得,高贵的虎鲸未尝不能宽宏大量地放它一马。”
“那如果鲨鱼嚣张到非要虎鲸道歉才肯罢休呢?”
“那就公平客观地去反思一下事情的缘由,如果真的是虎鲸的错处更大,作为强者,心态就要放的更宽广。道歉,既是尊重鲨鱼,也是尊重虎鲸自己,十七啊,你说对吗?”
......对吧。
其实认真算起来,截止到他们两个正式开战之前,确实是自己欠莳音一个道歉。
少年眉头深锁,若有所思。
裴姑奶奶看了他一眼,仿佛不经意间开口,
“十七啊,那只鲨鱼是公的还是雌的啊?”
......
裴时桤太了解他姑奶奶了。
对于连自己的棺材都准备好了的老人家来说,人生中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见子孙后代香火延续。
甚至恨不得裴家这颗独苗苗能早恋早育,二十岁前就听见孩子叫爸爸。
“雌的。”
少年又夹了一筷子青椒,
“不过您死心吧,物种不同,无法繁衍,否则就要遭天谴。”
.......
.
初秋的天气就像恋爱中的小姑娘,阴晴不定。
早上还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到了中午,天空中就已经坠了层层灰色的云。
一团一团阴沉沉的,空气里凝结着浓重的水汽,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坐在教室里都嫌闷的慌。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一中的夏令时要到国庆后才结束,学生们还可以享受半个多月的午睡时光。
但裴时桤今天中午压根没午睡。
他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思考了一个中午的童话故事——究竟怎么样才能在不损害虎鲸大王威严的情况下维护海洋和谐。
最终因为失眠,第一次没有踩着铃声进教室,打破了自己的人生记录。
这个点,离正式上课还有十分钟,教室里稀稀拉拉坐着十几个人,都还睡眼惺忪的,灌咖啡醒神。
所以站在后门门口纵观全局,靠窗倒数第二排那个唯一握着笔杆子学习的女生就显得格外突出。
少年走过去,在莳音身后坐下来。
“咯啦——”
椅子往后一拉,发出闷重又拖沓的声响。
女生依旧在认真学习,背脊挺直,对身后的动静充耳不闻。
半点反应都懒得给。
这么阴冷的天气,她身上却只穿了一件白t,露出两条纤细而白皙的胳膊。
头发扎成高马尾麻花辫,扬在脑后,几缕碎发散落下来,衬的脖颈的线条很美。
男生撑着额,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那根麻花辫尾部的蕾丝发带上。
啧,应该怎么说来着。
是不是应该先寒暄一下?
——你这个头发绳真别致。看在这个小东西的份上,我们握手言和吧。
——喂,英语作业做完了吗?最近学习压力真大,要不然我们握手言和吧。
——今天天气真糟糕,不然我们握手言和吧。
......
“裴时桤,我有话对你说。”
——正当虎鲸大王还在思考合适的措辞,前方的鲨鱼小妹已经不知何时转过身来了。
坐姿端正,神情肃穆,手里还拿着一张a四纸。
少年挑了挑眉,下意识就做出一级防备状态,
“你说呗。”
难道是找到了什么把柄来威胁他?
还是打算再次宣战?
或者是听说了今天上午体育课上的事要来嘲笑他?
不管是因为什么,都是来者不善。
“裴时桤。”
女生顿了顿,又咬了咬唇,过了好久,才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他。
大大的杏眼里倒映着少年警惕的脸,语气正经的如同在宣誓,
“我们铸剑为犁吧。”
.......
什么玩意儿?
这姑娘还要铸剑?
虽然裴时桤有限的语文知识,没有告诉他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但又是剑又是犁的,怎么听都不像是个好词。
男生眯起了眼睛,冷哼一声,
“你少痴心妄想了,我是绝不会同意的!”
然后是你 14.第十四章
听到少年毫不犹豫的回绝,莳音第一反应是平和。
因为在她的设想中,裴时桤本来就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偃旗息鼓的人。
然而过了几秒钟,她又忽然觉得不对劲。
咦咦咦,就算不肯休战,他这么生气做什么?
自己主动示好求和,他难道不应该感到十分高兴,并表现出“我就知道你是个弱鸡”的得意神情,同时孤傲地冷嗤一声:“算你识相。”
——这样才对吗?
为什么反而横眉竖眼,一副尊严受到了侮辱的模样?
这愤怒来的毫无道理可言。
女生拧眉思考了一会儿。
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后,感觉自己仿佛触到了所谓的荒唐真相。
她试探性地问,
“你觉得铸剑为犁不好吗?”
“呵,你要是真这么冥顽不灵,小爷也不介意奉陪到底!”
“......”
——她就知道。
要不是怕节外生枝,导致事态变得更加不可收拾,莳音真想把现代汉语词典砸到他脸上,让他大声朗读出上面的释义。
铸剑为犁:销熔武器以制造务农工具。
意思是要和平不要战争。
然而这个文盲理解成了挥剑砍犁也未可知。
她心累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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