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帝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姬朔
凤王?这几个士兵一愣。
那侍卫的声音更加凌厉了几分:“怎么?没有听到我们说的话吗?!”
几个士兵都是被轮流派过来站岗的凤泣成员,他们与其他成员一样,都对宫长月这个无能无为的凤王感到不满和不屑。刚刚愣在了那里,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想到自从上任后,从来没有来过凤泣组织的凤王,竟然会在今天出现在这里,所以才感到惊讶罢了。
此时几个人都反应了过来,却也知道一些门道,如果马车内坐着的真的是凤王的话,就算他们如何心存不满,都不能够表露出来,否则倒霉的只会是他们而已,很有可能还会失去性命。
就算能够进去又怎么样?只要他们不服这个凤王,她最后也只有灰溜溜回去的下场。
所以,这几个人并没有打算要将宫长月拦在这里,只是稍作刁难,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说道:“对不起!凤泣大营是军纪严密的地方!就算您自称是凤王,也需要拿出东西来证明您的身份,否则,恕属下不能放你们进去!”
那侍卫看到这几个人一脸坚定,也不多作纠缠,而是调转马车来到马车旁,俯身问道:“殿下,这下……”
一只手从车窗里探了出来,手上还抓着一块血红色的令牌,上面赫然雕刻着“凤泣”两个字。
几个人看到这从小就根深蒂固栽在他们脑袋中的凤泣令出现在面前,也知道马车里面坐着的人的确是凤王宫长月了,方才单膝跪下,齐声行了礼,只是他们的背挺得笔直,只是微微低着头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有多尊敬宫长月这个凤王的意思。
撩开马车前方的帘子,恰恰看到他们此时动作的若思有些担忧地回过头,望着宫长月低低唤了一声:“殿下!”很显然,她对这些人的行为感到非常的不满。
宫长月头也没抬:“不用理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
宫长月的确是没太把这些人的表现看在眼里,在她看来,这些人就像是小孩子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一样,幼稚得很。
不过,这也不代表她会完全无视别人对自己的不尊重。
直到马车离去,马车后面的侍卫都走完了,也没有叫这几个人起来,一个侍卫还回过头来对他们说道:“记得,殿下并没有叫你们起来,你们好生跪着罢。”
几人愤然地抬起头来瞪着那离去的马车,似乎想要穿透马车,看向坐在里面的人。
可是,此时宫长月的马车,已经离远了。
几人不得不回过头,其中一人义愤填膺地低声说道:“不过是一个草包公主,就算是新任凤王又怎么样?完全是玷污了这个名字!男儿膝下有黄金,她叫我跪,我才不会跪呢!”
其他几个人还来不及开口,这个人便腾地站起身来。
可是,他一站起来,眼角的余光就扫到一抹银光朝着自己扫来——
“赫!”他心里大惊,可还未来得及反应,那抹银光便已经滑过了他的手臂。
看来此人是有意留手,匕首并未插进他的手臂,只是在他的手臂划了一下,因为有衣甲的遮挡,所以伤口并不算深。
几人看到这一变故,也纷纷站起身来,围在这个人身边,朝着那银色甩来的方向看去。
竟然是刚才走在最后吩咐他们几个要跪好的那个人,只见他此时骑在马上,遥遥地望着他们。可是,就算他们隔得很远,这几个人也能够感受到此人冰冷的目光,犹如实质。
那人的声音扬起:“不要让我再听到你们侮辱殿下,否则,到时候匕首的轨道就不会偏离了,它会直接插进你的心脏。”他说罢,便准备离开,但是转身直接,再度冷冰冰丢下一句,“你们,跪好,否则,我的匕首也不会留情。”
说完,他扬长离去,加入他之前所在的队伍中,走在最后面,身上的衣服与其他人相比较,没有什么不同,融入其中,便是一副非常普通的样子,哪里还有刚才甩出匕首时一身凌厉?
这几个人也是吓得不行,看刚才那个人,非常普通的样子,却没有想到身手这么好,就是这一手飞刀,恐怕凤泣内也是鲜少人可以匹敌,而且看他那一身的气势,显然不简单,以前定是见过血的,那杀气毫不含糊!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只是凤王身边的一个小小侍卫?
这几个人一边按照刚才的指令跪下,一边开始好奇这个凤王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了。
凤泣的大营分为内外两层,穿过大门便是外营,外营都是凤泣成员们居住休息的地方,而饭堂澡堂也都在这一块。穿过外营,才能到达中心的内营。内营都是训练场,有各种不同的训练区域,而最中央的就是操练场,凤泣成员们最基础的训练,都是在这操练场上完成,而且他们一天会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呆在操练场上。
此时正是训练的时间,所以外营只有搞炊事和普通管理的一些闲散人员,这样的人不多,此时大概正趁着这个空闲时间呼呼大睡,所以宫长月一行人过来,几乎是没有看到一个人的。
因为平日里有战马会进到这中央的内营训练场里,所以这外营到内营的路非常宽敞,宫长月这一路也没有下马车,直接让马车大张旗鼓地驶进了内营,最后停在了一众目瞪口呆的凤泣成员不远处。
这些凤泣成员平时都是被他们的首领鸣凤严格要求过的,其实不止是鸣凤,前几代首领都有这样的规定,除非是有紧急情况,所有人入了凤泣大营就必须下马,绝对不能出现骑着马出现在内营的训练场地上,违令者严惩不贷!
就是一些平日来视察的官员,来到这里也要遵守凤泣大营的规定,到了凤泣大营门口就必须下马下轿,然后用脚走进去。
虽然众人不知道这条命令究竟是为了啥,但就是为了那“严惩不贷”四个字,也都个个遵守,没有一个人打破这条例。
此时,他们面前,这凤泣大营最中央的操练场上,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现了一辆如此豪华的马车,身后更是跟了一众骑马的侍卫,也不知道是哪个二愣子敢做出这样的举动,这不是找死吗?
恰恰这个时候,鸣凤这个女人,也在这操练场上,她正站在前面,看着自己的下属们认真的训练,目光中陡然出现这么一辆马车和身后浩浩荡荡的侍卫,她当即眯起了眼睛,然后站起来,从操练台上一跃而下,一步一步朝着马车走来。
不得不说,鸣凤的确是一个美丽,并且与众不同的女人。
她黑色的长发通通用发绳绑了起来,束成一个简单的马尾,坠在脑后,一点头饰也没用。而她五官非常深邃精致,眼睛黑亮美丽,鼻梁高挺,一张小嘴勾着笑容的时候,分外诱人。而且她的皮肤并不如寻常的女子一般白皙细嫩,而是一种常年被太阳晒着,而呈现出的一种健康的小麦色,这样的皮肤,为她增添了别的色彩,也让她与别的女人无形中区别开来。
大概因为是在训练的缘故,她并未穿着裙子,而是穿了一身改良的骑马装,贴身地勾勒出她火爆性感的身材,而艳丽的红色,也与她小麦色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衬托着这个女人好如火焰一般明艳动人。
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气质,她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小家碧玉或者大家闺秀,她眉眼含笑,神色中透露出几分自信,举手投足非常的大气,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她粗鲁,反而会让人觉得这个女子非常的豪爽。
总之,这个女人,只能用两字来形容——特别。
她一步一步朝着这边走来,手中的红色长鞭一甩一甩,眼睛笑成了一弯月亮。然后她停在马车几步之远处,扬声道:“敢问来者是何人?竟敢破了我凤泣的规矩,入门不下马?”
没有一个人回应她。
马车里没有传来一丝动静,而马车身后跟着的那一众侍卫,也是一脸严肃的表情,丝毫没有被鸣凤这个格外特别,并且非常吸引人的女人所诱惑。
这是鸣凤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与此同时,她也觉得有几分恼怒——她身为凤泣首领,就算是到了皇帝面前,那承元帝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何曾有人给过她这样的冷脸,竟然甩都不甩她一下!
多年以来的高高在上,已经让鸣凤产生了一种“自己绝对是强大的”错觉,她傲然地看着一切,却并未发觉自己并没有这个实力。
所以,她此时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没有丝毫迟疑地沉下脸:“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哦?什么地方?”终于有人开腔了。
只不过这个人,是一个男人。
随之,马车的帘子撩起,一个穿着宝蓝色锦衣的男人从马车里面走了下来,脚下动了几步,站到离鸣凤不远的地方。
鸣凤望着这个突然出来的男人,呆住了。
“你……”她喃喃开口,震惊于这个男人绝世的容貌。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这么气质超然的男人。她在这凤泣大营中生活多年,凤泣中也不是没有容貌英俊才能出众的男子,这些男子也都追求过她,可她丝毫没有动心过。可是看到面前这个男人的时候,鸣凤觉得自己的心开始动摇了,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跳加速的感觉。
很快,鸣凤脸上的呆愣收敛了起来,她傲然一笑——只有这个男人,才足以配得上她鸣凤!
鸣凤并没有表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姿态,而是越发的傲然自信,她抬了抬下巴,笑道:“这马车的主人可是这位公子?不知道公子今日来我凤泣,究竟有什么事情?”
她并未放低语气,那副爽利的姿态,也着实吸引人得很。
可是,这位公子却并没有将她看在眼里。
楼漠白挑了挑眉,用扇子敲了敲手心,道:“不好意思,我并不是这辆马车的主人,马车的主人,是我家主子。”
楼漠白并未将这个女子看在眼里,并不代表他就看不出这个女人眼底那浓浓的征服欲。看到这个情绪的当时,楼漠白在心底笑了,随后开口,语气中也无意中带了几分轻蔑。
可惜鸣凤并未发觉,她正在震惊于这个事实——面前这个气度非凡的男子,竟然只是一个下人,那马车里的人是……
她转过视线,看向那马车,却见到四个女子依次从那马车上跳了下来。
最后一个出来的,依旧是一个女子。
在看到这个女子的刹那,鸣凤心底下意识升起无比的危机感,她几乎是未加思索,就认定了一个事实——原来,这就是那个马车的主人。
她在心底响起警铃的同时,视线也飞快地扫过这个女子的一身,当目光落在她腰间缀着的那块令牌的时候,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怎么会是……!凤王!
鸣凤在心底呐喊着——凤王不应该是传说中草包无能的公主吗?为什么这个出现的女人,却能够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危险感!竟然比她师傅带给她的感觉还要强烈!
鸣凤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并且警惕地看着宫长月。
隐帝 章节143
宫长月不慌不忙地朝着鸣凤走来,锐利如刀的目光锁定了她,一边说道:“什么时候,凤泣,成了你了?”
鸣凤抿了抿唇,不得不欠了身:“见过凤王。”
她身后那些已经停止了训练的凤泣成员们纷纷瞪大了眼睛——这个竟然就是凤王?为什么和传闻中的相差这么大!
那些成员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模样,当然,也有不少人低低哼了一声——
“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宫长月听得到那些人在说什么,不过她并没有在意,她走到鸣凤一步之远处停下,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一七三 跪下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宫长月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她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之后,淡淡地落到她身后的那些凤泣成员身上。爱萋鴀鴀
鸣凤眼底滑过一抹诧异:“这里是凤泣大营……”
“我是谁?”
鸣凤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只觉得宫长月的这个问题真是奇怪不已。不过,她还是回答道:“你是凤王,凤泣的主人。”
站在宫长月身后的四大侍女,听到鸣凤的话语中,并没有对宫长月用“您”的尊称,眼底不约而同地闪过一抹杀意。
不敬主子者,该杀!
倒是宫长月,似乎并没有听到鸣凤语气中对自己的不尊重,很平静地说:“原来,你还知道我的身份。”
鸣凤大概知道宫长月定然是心有不满,不过并不算太过重视,轻笑着,美目流转之间,自有一种浓烈的美意:“凤王殿下虽然上任多日,却一直未曾来过凤泣,鸣凤可是等得很急了呢。”只是她这幅模样,无论如何,都没有一点心急的意思。
宫长月懒得与她多说,目光一一扫过她身后那些凤泣成员之后,最终还是回到了她的身上,幽深不见底的黑眸与鸣凤直直对视。
她虽然并没有特意放出身上的威压来震慑面前这名为鸣凤的女子,但是她身上的气势早已经融入她的骨血,就算是她不刻意为之,可是当她如此冰冷地看着鸣凤的时候,让鸣凤下意识打了一个寒战。
只不过她的这个动作太过于细微,以至于除了鸣凤自己,以及离她很近的宫长月,还有一直关注着这边、洞察力惊人的楼漠白,没有一个人发现她此时的动作,如此能够表达她心底的那份恐惧和害怕。
“你……”鸣凤的身子忍不住往后仰,有些茫然又有些惊惧地看着宫长月。
宫长月忽然皱起了眉头,似乎对鸣凤有些厌恶,于是往后退了一步,接着重新变成了面无表情的脸,也不作任何言语。
倒是宫长月身后的若思,看到宫长月退下来,知道主子是不打算继续和这个女人说话,也觉得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向前跨了一步。
若思绝对是属于那种祸水级的美女,就算是鸣凤与她相比较,也多有不及。只是她跟在宫长月身边的时候,会下意识隐藏自己身上的气息,而她又常年学习敛息之法,所以一旦她想要隐藏,整个人就像是完全化为了平凡中的一员,根本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她。
不过,她现在倒是站出来了。
随着她踏出来的那一刹那,身上的气质也随之改变,冰冷而又凌厉地看着鸣凤,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倨傲。
可是她的倨傲,却并不会惹人厌,反而会让人觉得她本就该俯视别人一般。
因为若思的出现,鸣凤也很快回过神来。
鸣凤在若思身上扫过,很清楚,自己比起面前这个女子来说,还差了很大一截。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于是她的语气,也无法平静起来:“你是什么人?”
若思挑眉,一身冰冷气息全数化去,她随之盈盈一笑,身后好似有百花盛开,看得鸣凤身后那群鲜少见到女人的凤泣男人们一愣一愣的,有不少定力差的人,因为若思这一笑,眼底竟然升起痴迷之色。
“我,不过是殿下的一介侍女罢了。”若思双手轻轻搁在小腹处,姿态优雅,根本不像是一个侍女。
鸣凤心中有些恼怒——那凤王自己站回去,却叫这个一个侍女出来,是想要羞辱她鸣凤,竟然连一个侍女都不如吗?
不过,她心底的愤怒很快就散去——就算是长得漂亮又怎么样?不过只是一个花瓶,若论才能,这一介侍女怎么可能比得上自己?
想到这里,鸣凤心里稍稍平衡了一些。但是,她的语气倒是无论如何都温和不起来了,就算她想要压下语气中的那份不满,但声音都是如此的冰冷:“你既然知道你是一介侍女,又为何站到我面前说话?”
她话中之意,自然就是若思没有资格站到她的面前来了。
若思也不恼,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的灿烂,而与之相比的鸣凤,也显然越发黯淡几分。
若思道:“没错,我不过是一介侍女,那你是何身份呢?”
提起这个,鸣凤还是有一些自傲的,她沉声道:“我乃是这凤泣的首领!”她眯起眼睛,目光慑人,似乎想要震慑若思。
但是若思丝毫不受影响,她掩唇一笑,姿容惑人:“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首领……”她笑容随之淡去,脸上的表情也很快冰冷起来,那变脸的速度看得旁人惊讶不已。
随着若思的表情变得冰冷的同时,一股强大的气场也自她身上展开。若思看着鸣凤,目光冰冷:“我还以为,你才是这凤泣的主人呢!哼!”她甩甩袖,一脸不悦。
“你……”鸣凤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她想要反驳,却不知道为何,看到若思脸上的表情时,她下意识就噤了声。
的确,鸣凤这个首领的身份,是她自己有些托大了。
凤泣,向来都是对凤王直接负责的,所谓的凤泣首领,不过是个名头,在凤王不在的时候,代之训练凤泣,但是若有凤王在,那凤泣首领便什么都不是。
从第一任凤王德庆公主开始,便有言道——驾驭属下,绝对不要靠别人的拳头,而是要用你自己的实力,让他们臣服,这样,他们才会对你绝对忠心耿耿。
宫长月对这德庆公主的话,也非常的赞同。
所以,自从她决定接受凤泣开始,宫长月就有必要扫清一些障碍——鸣凤是其中之一。
可以说,此时若思站出来,是在宫长月授意下的。宫长月没有兴趣与这个女人纠缠,便让若思代劳了。
现在,若思做得很好。
鸣凤噤声,她不仅没有偃旗息鼓,反而咄咄逼人道:“你仅为一小小首领!却暗自托大,心有不臣之意!我殿下乃堂堂凤王,一人之下玩,你见了,竟然胆敢不下跪!”说到后面,若思直接是在厉喝了。
鸣凤还是心虚,在若思咄咄逼人的态势下,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
但她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昂首挺胸,一副大义凛然地模样,掷地有声:“我鸣凤不跪,并不是因为我鸣凤也有自己的尊严!我虽为女子,但我从来不觉得女子有和卑微之处!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膝下,也同样有黄金!”
她这一番言论,当即得到了她身后那些凤泣成员的支持,更是激起了他们心底的慷慨激昂之意,纷纷不满道——
“对!就算是凤王又怎么样?不过就是出身好罢了!我们服的,是有能力之人!我们就是服首领!”此人一语既出,顿时有许多人相应。
“没错!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大将军,但我们也是有尊严的!我们支持首领!”
“支持鸣凤首领!”
“……”
鸣凤听到身后传来的震天呐喊,顿时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宫长月沉眸看着那些激动不已的凤泣成员,并没有说话。
这时候,有一个人却是站了出来,他轻轻用骨扇敲打这自己的手心,一边朝前走去,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但他的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楼漠白一步一步走到这些凤泣成员面前,身上的强大气场也随之释放,仅仅是一步步靠近,便让这些人喘不过气来,纷纷住了嘴,惊惧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副优雅贵公子模样,却有些魔鬼般内在的男人。
“你……你又是何人?”一个人白着脸,大着胆子喝了一句。
楼漠白目光精准地在人群中寻出刚才说话的那个人,那人虽然害怕楼漠白,却并没有退缩,而是径直与他对视,冷汗不断顺着他的额头滑下。
楼漠白的嘴角上翘几分,收回自己的目光,显然是这个人挺满意。
他道:“我?不过是殿下的一介仆从。”
这些人都快要吐血了——刚才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自称是那凤王的侍女,现在又站出来一个优雅贵公子,自称是凤王的仆从!这……这世间究竟是怎么了?
众人纷纷无语望天。
楼漠白看到他们的反应,觉得蛮是好笑,不过却也没有忘记自己过来的目的:“我看你们,一个个目光聪慧,如何做出如此蠢钝的行为?”
“蠢钝?”一个人皱起了眉头,不满道,“你是说我们支持鸣凤首领,是愚钝吗?”
楼漠白颔首:“自然。”
“为何!”众人纷纷义愤填膺。
楼漠白侧过身,手中骨扇直指那鸣凤:“你们皆道,只服有实力之人,可是那鸣凤,是真的强者吗?”
众人不解他是何意:“鸣凤首领当然强,而且她虽未女子,却性情豪爽……”
“不过是表象。”楼漠白收回手,淡淡道,“她是否经常在你们面前提起,担忧现在的凤王能力不足,会利用你们帮她做出一些卑鄙的行为?”
众人惊诧——这个男人如何会得知的,难道鸣凤首领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也在旁边。
“她是否经常向你们提起,在战场上的意气风发,和现在凤泣的没落?”楼漠白没有在意这些人诧异的目光,继续道。
众人的目光又变了,一个个的目光非常奇怪,看着楼漠白,也好似妖孽一般——他是会看人的心吗?“我不会看人内心的思想,我只是猜到的。”楼漠白笑着摇摇头。
“你还说你不会看人思想!”一个人娃娃脸少年愤怒道。
旁边连忙将他拉了回来,并且用眼神让他住嘴。
楼漠白并不恼:“那女人的眼底,有野心,她不会甘愿臣服于别人。我想,她心中想的,必然是离间你们对凤王的忠心,然后将凤泣收到麾下……”他恰到好处地住嘴。
无论楼漠白接下来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只要鸣凤真的是有这种想法,便是逆臣!按照墨国的律法,是要诛九族的!
鸣凤登时转过身来,指着楼漠白,声音尖厉而又愤怒地说道:“你莫要胡言乱语!”
可是她这幅被气得跳脚,而且眼神闪躲的模样,怎么看都是做贼心虚!
其他凤泣的成员不说话了——他们这些人并不愚笨,听到楼漠白这么说,再想起鸣凤平日里并不算太高明的做法,他们心里都明白了,这个男人说得恐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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